姜展昆在大理寺供职,姜展唯算不上被隔离的重刑犯,所以有跟他说话的机会。
陆漫笑道,“破财免灾吧。有些东西我们拿着烫手,早些拿出去也好,也能多为三爷讲条件。”
长公主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好孩子,不贪心才是聪明人。记着,皇上想给你的,才是你该有的。皇上惦记的,就早些拿出去。唉,本宫怀疑,皇上毫不犹豫地要杀展唯,其实就等着我们用这两样宝贝换人命。”她转了转眼珠,又笑道,“不过,本宫可不是吃亏的性子,会用这两样东西为展唯再谋条活路,以防万一…”
听了老太太的话,陆漫笑得眉眼弯弯,姜还是老的辣。
陆漫还要给老太太按摩,老太太摆手道,“让丫头做这些就行了,你赶紧回去歇着吧。”
陆漫也感觉一阵困倦袭来,但还是坚持给老太太按了摩,还施了针。看到她沉睡后,才起身出去。
出了房门,又嘱咐钱嬷嬷和郭公公,这些天要如何安排老太太的饮食和休息。
这个家,不能少了老太太。
陆漫走出鹤鸣堂,一股寒风扑面而来。她紧了紧衣裳,带着新荷向东辉院走去。
这是她的家,哪怕夜深人静,月上中天,也不怕哪里会冒出一个人来杀她或是抢她。她深深地嘘了一口气,姜展唯肯定能够活下来了,说不定真的将功折罪,保住他好不容易坐上的官位。
前路,又有了光明。
她抬头望去,只见一勾弯月斜挂天边,旁边稀稀落落撒了几颗小星星。
陆漫前世小时候最喜欢看这样的月亮,喜欢叫它月亮船。只可惜前世的空气不好,夜色远没有这么清亮这么美。
前世今生,陆漫觉得这两天又像过了一世。
进了东小门,看见何承和王嬷嬷正站在门口焦急地等着她。
王嬷嬷看见陆漫来了,上前扶着她说道,“三奶奶,老奴回来几天,怎么就出了那件事。三爷不会有事吧?”
陆漫道,“嬷嬷莫急,祖母和几位老爷都在想办法迎救三爷。孩子们还好吧?”
王嬷嬷道,“都睡下了。俊哥儿和彥哥儿还好,八爷、二姑娘、悦姐儿睡前还哭来着。”
何承看了陆漫两眼,说道,“姐,弟弟无用,这个时候却帮不上姐姐和姐夫一点忙。”
陆漫笑笑,说道,“回屋再说。”
看陆漫还能笑得出来,何承总算松了一口气。
进了正房,王嬷嬷上了茶,就同新荷一起退下去了,屋里只剩下陆漫姐弟两个。
陆漫跟何承讲了长公主为救姜展唯要献一部分夜黄花,以及秘方的事,毕竟何承也有一半这两样东西的所有权。
何承听了,喜道,“只要能救姐夫,别说一部份,都献出去弟弟也愿意。”又道,“那夜黄花是姐姐找到并制出黄克来,只因为是何家传下的医书,就分了我一半股份,弟弟受之有愧呢…”
姐弟两个说了一阵话后,何承才回了青榆院。
陆漫又把王嬷嬷打发走了,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身上的鞭伤。致于脖子上的伤,若被人看见了,只说她担心老驸马,想出去找人,大半夜的没看清路摔倒被树枝刮了的。后来王嬷嬷看到这处伤,哭着把新荷好骂了顿。
她身上的伤好之前,都得让新荷贴身服侍。
陆漫好好泡了一个澡,温暖的热水让她差点在浴桶中就睡过去。起来后,新荷又擦了药膏在鞭伤处。
第二天,陆漫睡到自然醒,醒来已是大天亮。
新荷悄声说,长公主已经同老驸马、几位老爷和三夫人一起进宫了。昨天长公主就说了,陆漫是小媳妇,不好让她抛头露面跟他们去见皇上和大臣,就让她在家里等消息。
该说的都说了,陆漫充分相信长公主的能力。再加上一个不讲理的老傻子,这个老傻还因为“被救”感动得要正常不正常,肯定更热闹
她来到东侧屋,看见姜展魁、姜玖、姜悦都排排坐在炕上。见她出来了,都迎了上去。
只隔了两天没看到姜悦和姜玖,陆漫觉得隔了好久好久。
她先捧了捧姜玖的脸,就把姜悦抱进怀里,亲了又亲。说道,“又见到你们了,真好。”
姜展魁和姜玖同时问道,“嫂子,我哥哥真的无事吗?”
陆漫昨天晚上就先遣人回东辉院跟他们说了,哥哥无事。
陆漫说道,“嗯,你哥哥暂时无事,现在祖母又进宫了。”
姜悦已经知道家里出了事,太祖祖被坏人抓上了山,又被爹爹救回来。至于爹爹有什么危险,她还不清楚。她含着眼泪问道,“娘亲,太祖祖呢?告诉他,悦儿不要猴猴了。”
…
为了不让亲等的着急,下一章马上上传。
第五百五十九章 戴罪立功
陆漫说道,“真是好孩子,太祖祖今天有事,进宫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晌,陆漫又领着姜展魁去了鹤鸣堂等消息。不敢带姜悦,大家现在都烦心,怕她闹腾,让姜玖在家陪她。
鹤鸣堂的厅屋里,凡是家里的成年主子又都聚集到了这里等消息。
大概申时初,下人跑进来报,“禀报各位主子,长公主回来了,三爷也回来了。”
众人大喜,都赶紧起身向外迎去,姜展魁跑在最前头,陆漫紧跟其后。
迎到香木院,看到长公主向这边慢慢走来,扶着她的正是姜展唯。
姜展唯依然穿着那件戎装,脏兮兮的,不过精神面貌很好,还冲他们笑着。
当然,他的眼睛几乎都在陆漫身上。而陆漫的眼泪已经涌上眼眶,怕人家笑话又使劲忍了回去。她也看向他,那种劫后余生又终于平安见面的惊喜,只有他们心里清楚。
姜展魁扑到姜展唯的身上就哭了起来。
长公主已经非常疲倦了,说道,“莫哭了,回来就好。”又道,“展唯媳妇,去把你男人收拾利索,再来鹤鸣堂吃团圆饭。”
这时候,陆漫肯定不能陪姜展唯回去。她过去扶着长公主说道,“祖母累坏了,孙媳给您捏捏,再施针。”
姜展唯也道,“漫漫说得对,祖母辛苦了,也辛苦祖父了。”说完,又跪下给长公主和老驸马各磕了三个头。
他是想说“也委屈祖父”了,却又不能说。磕的三个头,表示自己在向他赔罪。
老驸马被三夫人扶着走在后面,他说道,“唯唯是好孩子,祖父承你的情,以后再不骂你了。”
长公主看看这个老伴。虽然傻傻的,但身体硬朗,知道护犊,也知道好赖,这就够了。
她把一直捧在手里的一块铸金牌子递给姜展唯,说道,“这块金牌是你的保命符,你若用不上,就是你后人的保命符。”
姜展唯恭敬地接过,站起身由姜展魁陪着回东辉院洗漱。
众人都满眼艳羡地看着那块牌子,长公主说,“回去再说。”
陆漫把长公主扶去罗汉床,给她按着脑袋。
三位老爷直接去了衙门,没有跟着回来,三夫人大半天都坐在偏殿等消息,老驸马不正常,众人再是想知道怎么回事,也不敢问。
按完了,长公主喝了专门给她熬的汤,才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皇上和几位阁老商议后,力排重议赦了姜展唯的死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难赦,杖五十,免去其勇卫伯爵位,以及正三品翼长,调去南大营任正六品的护军校。因为给姜展唯保留了一个芝麻官,皇上还想多要一千株夜黄花,共要三千株。还暗示,若不想吃皮肉之苦,就再加一千株,共四千株。
长公主觉得一个六品官换一千株夜黄花还可。只要保留军职,就容易翻身。但一听后一条,气得差点吐了一口老血,这不是敲竹杠嘛。
若是没有陆漫的建议,她也就同意献上三千株,但是现在的计划变了。
长公主说道,“皇上的好意本宫心领了,但展唯不适合当官,皇上想怎么贬就怎么贬吧。而且年青人壮实,扛打,皇上想杖多少就杖多少吧。但本宫想给孙子留条命,愿意用三千株夜黄花和药方换一块免死金牌。”
听了长公主的话,不说皇上,旁边的所有大臣都吃惊不已。长亭长公主莫不是糊涂了?
皇上眨巴眨巴眼睛,提醒道,“皇姐,朕的意思是,你献上三千株夜黄花和药方,不仅能保三郎的命,还能给他留个官。”他是真的想给姜展唯留个官,将来好翻身,毕竟人才难得。
太子也插嘴道,“皇姑,你再细想想。”
长公主摇头,表示只要免死金牌。
赵侍郎等一些不喜欢姜展唯的人都高兴不已,生怕长亭长公主变卦,让姜展唯有翻身的机会。纷纷尽言,请皇上赶紧答应,这可是笔好买卖。
皇上也只得答应,让人拿了一块“金书铁券牌”赐给长公主。心里暗道,现在交给她,过一会儿再收回来,真是麻烦。
这时姜展唯被带了上来。皇上先说了姜展唯所犯罪行,夺了他的官位和爵位,又道,“推出去,斩了。”
殿中所有的人都以为这时候长公主会把那块免死金牌奉上,可她就像没看到孙子要被斩了一样,动都没动。
而姜展唯却朗声说道,“皇上,草民愿意领兵攻打罗泌国。”
皇上一听这话,先是愣了愣,后是又惊又喜。
姜展唯的本事,皇上太清楚了。姜展唯最善长的,就是出其不意,剑走偏锋。他或许真能打赢。自己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让他去打罗泌国呢?
皇上生怕他反悔,马上笑道,“哈哈哈,好,真是英雄出少年!朝庭养了那么多个老家伙,到了关键时刻,居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去打那个弹丸小国。好,朕允许你戴罪立功。若你打胜了,勇卫伯的爵位朕会再还给你,御林军副统领的职位,朕也会给你留着。”又沉脸道,“若打败了…”
姜展唯磕头道,“提头来见。”
皇上瞥了眼长公主手上的那块牌子,才知道老姐姐刚才唱的是哪一出。亏自己还以为她老糊涂了,原来还是贼精。
姜展唯又道,“不过,臣还有两个条件。一个是,皇上得给臣一些准备时间,最好在腊月初出发。二个是,臣想要两万兵马,其中一万五千为中南省守军,臣还要指定出自哪里…”他怕赵侍郎搞鬼,给他没有多少战斗力的士卒。
“…皇上暂夺了展唯的翼长和勇卫伯,又封他为征南大将军,带领五千将士开赴中南省。在中南省,再调一万五千名熟悉南方地形和气候的守军,攻打罗泌国…”长公主说道。
听了这个结果,众人都是喜上眉梢。
老驸马又补充道,“长亭只说了皇上和唯唯,却没有说我。我去打了姓赵的小子,当着我们的面,他还敢撺掇皇上杀唯唯,真是小人一个!我搞的偷袭,把他鼻子抓出血了…”
老驸马的话又把大家逗笑了。
第五百六十章 悔教夫婿觅封侯
姜展玉知道一些罗泌国的地形,担忧道,“祖母,征南大将军这个差事怕也不那么好当…”
长公主不好多说,只说道,“相信你三哥,他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
少时,姜展唯洗得干干净净,穿着一身大红锦缎长袍来了。虽然眼睛里血丝明显,但还是精神抖擞。
大奶奶咯咯笑道,“看看三叔,今天就像个新郎官。”
姜展唯看向陆漫,二人相视一笑。
跟姜展唯一起来的,还有姜展魁、姜玖和姜悦,连小哥俩都被乳娘抱着来了。
姜悦一看老驸马,就迈开小短腿向他路去,边跑还边哭道,“太祖祖,你好可怜,悦儿再也不要猴猴了。”
老驸马拉着姜悦说道,“贼人坏,要抢人,把太祖祖用被子裹着扛上了山。以后悦儿不要乱走,若你被抢了,太祖祖该多心疼…”
老驸马的话让姜展唯又是愧疚又是感动,忙一语双关说道,“祖父放心,孙儿以后会小心谋划,不让家人再受惊吓。”
他们说笑的同时,陆漫把长公主扶去卧房,又给她把了脉,施了针。
等到几位爷们下衙,众人才去吃饭。饭后,长公主照例留下了姜侯爷、三老爷、姜展唯商量事情,让二老爷颇为失落。
走到外面了,二老爷还是气不过。跟姜展玉和二夫人说道,“全朝上下,没有一个人愿意去打罗泌国,展唯媳妇却把展唯撺掇去了。人家可都在看咱们笑话…”
姜展玉忙小声道,“爹慎言,你要相信祖母和三哥、三嫂。还有,这话万莫拿出去说。”
他之前听了长公主的话,心里就有了些底,长公主和姜展唯都有大智慧,肯定不会无的放矢。现在听老爹的意思,还是陆漫出的主意,他就更放心了。
二夫人也劝道,“老爷,那些事不让咱们操心,咱们就只管享福吧。又富贵又省心,这个福气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只要二夫人说的,二老爷就认为是对的。听了后,就乐颠颠地一起回晚轩去了。
陆漫的心全部放松下来,也终于有心情跟孩子互动了。她领着几个孩子去了上房,看着小哥俩坐在炕上玩,两个小人儿又是抢东西,又是抱在一起打架,一会好,一会打,把她和另三个孩子逗得大笑不已。
她带孩子们在家过着平静小日子,丈夫在外面为他们遮风挡雨…这种美好的生活,她曾经以为不会再有了,现在居然又回来了。
她觉得,她应该惜福。
直到戌时,才打发孩子们去歇息。
屋里一下子寂静下来。
陆漫想了想,打开柜子拿出那套她做好后却一直没穿过的睡衣睡裤。银白色绫缎,掐着红色的边,领口袖口绣着粉色的折枝牡丹,前世睡衣裤的样式。这是她画好,让王嬷嬷裁剪并做出来的。
她想着,以后再给姜展唯做一套同色的情侣衣裤,掐蓝色的边,绣绿色的兰草。
泡完花瓣浴,擦干头发,对镜把乌发梳得顺顺的,又往脸上敷了点香脂。镜中的美人清丽绝俗,身姿曼妙,哪里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
她抿着小嘴笑笑,又拿出两只散发着莲花香的香囊让杏儿挂在床顶。
把丫头打发下去后,她就倚在床头发呆。
此时,她看不进书,也想不进别的,只想等他回来,想跟他亲近。
一个月后,他又要走了,为了他自己,更是为了这个家,去受苦挣前程。此时,她非常非常心疼他,无论心理还是身体,他从小到大似乎就没轻松过。想想自己曾经也给他添过堵,心里又自责了几分。
大概亥时,便从院子里传来脚步声,陆漫一下直起身子。
姜展唯一打开卧房门,浓浓暖意扑面而来,还夹杂着淡淡的幽香。
陆漫坐在红色被褥里,乌黑的长发如瀑布一样垂下,桃瓣似的肌肤,红红的小嘴,水润润的大眼睛,正直直地看着他。
这么多年了,姜展唯只要一看到这个如水般的身影,就会溢出千般柔情。再看到她眼里的爱意,浓浓的像化不开的蜜,他的心更软了。
他庆幸自己又活了下来,又能护着这个美丽的妻子,拥她入怀…只可惜他又快走了,将留下她独守空房,孤单地盼望着丈夫的回归。
他走过去俯下身,滚烫的嘴唇在微凉滑腻的脸颊上游离。陆漫的双手把他脖子环住,往后一仰,把姜展唯一起拉下,俯在她的身上…
“三爷,展唯,我们又在一起了,真想你啊…”
“哦,我也想你…我的妞妞…”
两个身体纠缠在一起,体温一点一点升高,似乎灼热的能把水烧开。亲吻的间隙里,手忙手乱之中,相互诉说着相思之情和即将别离之愁。
姜展唯热情似火,爱不够。陆漫承受着如火般的爱恋,到最后已是声不成声。没有羞涩,没有掩藏,迷乱之中尽是淋漓欢畅…
陆漫又哭了。
有承受不了的万般爱意,更有心痛和不舍——悔教夫婿觅封侯,为了成全他的理想,自己亲手把他送上战场,面临的不只是离别,打仗总会有伤亡…或许,该让他当个芝麻官,再一步一步升上去。
他们成亲四年多,各自的成长经历,不同的世界观,不堪的开始,长期的分居,让他们熟悉又陌生,吵了好,好了又吵。那一夜可怕的经历终于看透了各自的心意,愿意用爱取代一切,却又要面临着离别。
女人的涰泣让男人心疼不已。他亲吻着她,喃喃哄劝着,告诉她自己有多爱她,为了她也会珍惜自己,活着回来…
陆漫在他的安慰声中沉沉睡去。
麻雀的啾啾叫声把陆漫吵醒了,她睁眼一看,天光已经大亮,自己在姜展唯的怀里。
“这么晚了,孩子们要来了。”说着,她就要起床。
姜展唯一下抱紧了她,笑道,“孩子们早起来了,祖父也来了,被王嬷嬷劝去吃了饭。然后,上学的上学,疯玩的疯玩。”
第五百六十一章 胡说
姜展唯的眼里依然布满血丝,一看就没歇息好。
陆漫伸出手抹着他眉间的细纹,说道,“你就是操心的命,昨天睡那么早,眼睛还没歇息过来。”想到什么,她一下又红了脸。
姜展唯调侃道,“还说我,你的眼睛又红又肿,连鼻子都是红的,真真变成了丑媳妇。”
说完,还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小红鼻头。
陆漫把他推开,嘟嘴说道,“听说南夷女子风情别样,你嫌媳妇丑,正好公私兼顾,弄几个好看的南夷小妾回来服侍你。”
姜展唯笑出了声,说道,“看你这个醋吃的,好没明堂。我还没有去,你倒先酸上了。”
姜展唯和陆漫两人躺在床上说笑,都不想起来。成亲这么久,这是第一次两个人同时赖床,多难得啊。
期间,姜展唯下床把藏在书房里的免死金牌拿过来给陆漫看了一眼。笑道,“这东西就留给我们子孙用,只要他们不造反,无论犯了什么错,凭着这金牌性命都会保住。”
陆漫喜滋滋地拿着看了半天。太子也给过她一块玉佩,但那只是私下给的信物,只限于太子认,其他皇上都不认。可这块金牌就不同了,只要大楚不倒,历任皇上都要认。
两人说笑一阵后,便进入了正题。
中药名称的青蒿,植物实际上叫黄花蒿。这个时代没有乙醚,无法提取青蒿素,只能用青蒿叶绞汁,再制成丸药。因为不纯,服用量大。既然要绞汁,就要用新鲜青蒿。而现在北方已经没有新鲜的青蒿,医馆里的青蒿都是干的,且大多是根和茎,无法绞汁。
陆漫道,“驱蚊药好办,药材医馆里都有,我给你配好,你拿去南方熬制泡澡。但治疗疟疾的青蒿却难办…”
中南省气候炎热,冬季也会有少量青蒿,二月初可大量出苗。她只得把制药方式告诉信得过的人,再带着仁和堂下属制药馆的五十人去中南省。先期能制出少量青蒿丸,三月底四月初便能批量制出。因为药方和药效要暂时保密,制药的人财物力都只能自己出。
姜展唯说道,“这个时间正好能供给上我们攻打罗泌国。我们腊月初从京城出发,二月中下旬能到中南省偏南,同当地的守军汇合,再休息整备,制定攻打计划,真正开始打仗要到四月。”又道,“我不好让媳妇的嫁妆铺子贴补我们,制药的一切费用,我出…这件事就让王医官牵头吧,他的人品还是值得我们相信,又知道军中的一些事务。”
陆漫也是这么想的,王医官各方面都适合。她没有
姜展唯又说,“这次,我还想让陆大人当我的副将。于公,我信任他,他打仗有谋略,又有极好的方向感,这在密林里至关重要。于私,这次我们取胜的把握比较大,我想让他能立新功,再进一步…若是能行,就让他下个月初先行一步,去征集一部分粮草,还有负责训练那里的一万五千守军。”
陆漫道,“可他腊月初十就要娶亲,怎么好让他先走?”
姜展唯不以为然地说道,“男人当以国事为重,他的亲事只有往后推一推了。罗泌国很小,因为倚仗天然屏障不怕别国攻打,战斗不强,具说正规军队不过万余人,那里的人又都偏瘦弱,不扛打。若穿越密林后我们的战斗力保存的多,攻打它易如反掌。顺利的话,明年秋季就能搬师回朝。”
陆漫暗道,年年用有毒的药水泡澡,人体素质能好才怪。不过,刘姑娘又该失望了。男人想的是建功立业,可家里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