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开口,就带了破釜沉舟的绝望,“夫人,我说能待她一心一意,就必然能够做到。我可以证明给您看。一年,十年,二十年。您若觉得不满意了,我随时来负荆请罪,可好?”

虽说陆元睿一道圣旨或许就能解决眼前的困局。可是他知道,得不到双亲的祝福,江云昭是不会真正开心的。

他想求得秦氏的同意。

秦氏几时听他这般放软了语气来求人?脚步顿时滞了下。想要回头看一眼,暗暗叹了口气后,终究没有那么做。

江兴源先前去外书房有事,刚刚过来,听到廖鸿先那一句,忙问道:“什么负荆请罪?鸿先做错事了?”

秦氏摇摇头,说道:“我与你慢慢说罢。”

语毕,再不管独立那处的廖鸿先,吩咐郑妈妈去招待好客人,她则与江兴源进了旁边一间无人的屋子。

秦氏大致将事情快速说了,江兴源沉吟片刻,问道:“楚家世子和廖世子,你更属意于哪个?”

“自然是明彦。虽说廖世子曾经帮过我们很多,可他性子太跳脱,倒不如明彦沉稳可靠。两人都说能一心一意待昭儿,我觉得明彦所言更为可信。廖世子…他身上变数太多,信不得。”

江兴源说道:“我倒是觉得廖世子的话,可信度极高。”

“这话怎讲?”

“当年廖国公府的世子爷何等风流不羁?后来娶了鲁国公府的姑娘后,不也是一心一意对待?父母鹣鲽情深,子女也差不到哪里去。”

江兴源是京城长大的,自小就见过廖国公府的世子爷和鲁国公府的姑娘。两人的行事如何,他比秦氏知道得多。

秦氏听了他的话,犹不动摇,“父母与子女怎能一样?远的不说,咱们府上,不就是个反例?况且,廖世子自幼在宫中长大,所见女子,皆是世上一等一最出众的。昭儿若是有哪一处比不上旁人,他如今可以不放在心上,日子久了,当真会毫不介怀?”

江兴源明白秦氏一时无法接受廖鸿先。

说起来,廖鸿先要求娶江云昭,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他一直极为欣赏这个敢拼敢博的少年。明明出身极高,却肯学肯干,靠着自己的实力来拼出一方天地,实属难得。

因着听说他婚事可以自己决定,却熬到如今十九了仍未定亲,应当是看不上寻常人家的姑娘,江兴源就从未动过这方面的心思。

今日有了这一遭,他才知道廖鸿先居然看上的是江云昭…

不得不说,有了廖鸿先,旁的那些个什么楚家的楼家的,他是完全看不上眼了。

不过这事儿,也得自家夫人点了头才行。

江兴源便道:“既然你信不过廖世子,而我也不太同意楚家。左右昭儿年岁不大,倒不如再观察些时日,看看哪个孩子更好,再作打算。”

第3章 .18城|

江云昭从宫中回来的时候,廖鸿先和楚明彦早已离去。若不是听人提起,她甚至不知楚明彦来过一趟。

告诉她此事的,不是旁人,正是她的父亲、宁阳侯江兴源。

江云昭甫一踏进宁园,就被守在一旁的红芳看到了。

不待江云昭往里行,红芳已经紧走几步到了院门口,说道:“姑娘,侯爷正在屋里等着您呢。”

虽说帝后二人与江云昭极其熟悉,但因这次是入宫谢恩,必要的繁文缛节一个不能少。一番折腾下来,江云昭早已疲惫,神色间就也有着显而易见的倦怠。

在她如此状态下,红芳还一刻都等不得、急匆匆过来禀告,可见江兴源寻她是有急事。

江云昭不敢大意,稍稍缓了下神,连衣裳也未换,径直去了江兴源在宁园内的小书房中。

江兴源正提笔作画,听到动静,笔下不停,抬头快速朝门口看了眼,继而垂眸继续作画。

江云昭静静等着,待他将笔搁下,方才问道:“爹爹可是有事寻我?”

“你可知廖世子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江云昭踌躇了下,答道:“略知一二。”

“后来,明彦也来了,还有楚夫人。亦是为了此事。”只不过楚夫人到的时间,比楚明彦晚了许多。

江云昭愕然。

她有些明白过来,为何今日在宫中,楚月华待她比往日还要热络了许多。

只是太后望着她时,态度有点冷淡。偶尔说话间,却又流露出一些关切。

“这段时日,你尽量避免和他们见面,楚家你也暂时不要去了。”江兴源说着,端详着桌案上的新画,提笔又添了几划,“明日之后,这件事怕是就会传开。”

廖世子会怎么做,他不晓得。但是看着易大少爷的态度,或许不会将廖世子有了意中人的事情遮掩住。

——那帮少年,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只想着赶走廖世子身边的狂蜂浪蝶了,就不想想江家有多难做!

若是这事儿遮掩得好就也罢了。

如若不成…怕是麻烦。

只希望他们说起的时候,能够隐晦些。昭儿这些时日避开那两家,或许不会让人想到她的身上。

听闻父亲提到那件事,江云昭脸上有些发烫,垂眸说了声“是”。又想起一事,问道:“那过几日宫中举办的赏梅宴,我要不要去?”

虽说楚月华讲了,参加宴席的大部分都是女孩儿,但是楚明彦和廖鸿先他们,定然也会受邀。

“宴会是皇后娘娘举办的?”江兴源侧头看过来,见江云昭点了头,奇道:“已经接近年关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却要办个赏花宴…”

“太后说如今宫里太过冷清了,娘娘便提议办个宴会。”

他沉吟片刻,说道:“你去吧。只是宫中复杂,你万事小心为上。”

如今楚月华贵为皇后,江云昭与她关系十分密切,怕是有人会想方设法接近江云昭。

这不是好事。

江兴源甚少与江云昭这般推心置腹地说话,江云昭听闻,忙出声应了。

江兴源没有猜错,廖鸿先有意中人一事,没多久就被传了开来。

只是速度比他想象得还要快。

在廖鸿先的默认下,他那帮狐朋狗友拼了全力推动这个消息的传播。当天晚膳前,相熟的人家已经尽皆知晓。到了第二日,街头巷尾已经有在议论此事的了。

廖鸿先再一次整夜辗转难眠。

大早晨起来,他看着时辰尚早,本打算去见一见江云昭。后来想到此时乃是非常时刻,若是被人发现他属意的是江云昭,对她名声有碍,惹了宁阳侯和侯夫人不快,反倒得不偿失。只得忍了那心思。

面上轻笑内心哀怨地在宅子里来回逛了十几圈,看着时辰太早,他再也待不住,索性不在家里用餐,而是穿过大街小巷,边看着街道四周,边踱着步子去户部。

路上有个包子摊前聚了好些个人,有坐着喝粥吃包子的,还有许多人袖着手在旁边围成了一圈,不知在做甚么。

廖鸿先挤进去待了会儿,乐了。

这包子摊老板倒是个人物。居然一边揉着面团塞着肉馅,一边在讲‘王府世子狂追世家女’的故事。

廖鸿先听得直乐,扬声问道:“老板,照您的意思,这世子是个纨绔,花钱如流水揍人不眨眼。那么那姑娘得有多瞎眼,才会愿意跟他啊?”

“嗨!这位小哥儿,你怎么说话的?”老板在捏包子褶子的时候往那边看了眼,见是个气质出众眉目如画的少年郎,忍不住笑了,“你们年岁小,不知道。这人啊,乱花银子可以赚,乱打人可以改。唯独这一分真心难得。承诺不纳妾的世子爷,谁见过?咱们这位爷就敢说!几十年,他爹这么做了,几十年后,他也这么做了,可是条汉子!”

廖鸿先拍案大笑,又问:“那您觉得,那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嫁给他会不会吃亏?她能治得了这威风八面的世子爷么?”

“自然治得了。若是治不了的话,世子爷干嘛独独选她,不选别人?”

“说得好!”廖鸿先心情甚好。他给了店家一两银子,包了一大袋肉包子,拿到户部给众同僚分了,权当是庆祝今日得的那几句好兆头。

自这一日起,廖鸿先没事就去这家铺子用早膳,顺便听那店老板唾沫横飞地把那‘威风八面的世子爷’扯得没了边。然后买一大堆包子,去到户部,大家一起分分吃了。

后来户部众人受不了了,问他能不能换种馅儿?廖鸿先没辙,第二天给那店老板二两银子,叮嘱他再弄点别的馅儿的。

这段时日,江家时不时就会收到廖鸿先送去的东西。有圣上赐给他的新鲜吃食,他原封不动全送过来了;有暖房培植的名贵鲜花,他能弄到多少就弄多少,全‘孝敬’了江兴源;有时是他路过点心铺子的时候顺手买的几盒精致糕点。

江云昭想推拒,无奈东西送来时,有时候说是给江承晔的,有时候说给双胞胎的,还有时候是给江兴源和秦氏的,独独没有给她的。况且,廖鸿先送东西时,派来的都是心腹之人。久而久之,江云昭放下了心,便也随他了。

只是有一天,侯府收到了一个包袱,打开来,是十好几个肉包子。

众人正讶异着,廖鸿先的长随擦着汗跑了过来,说是廖大人‘拿错了’,转而将手里的一个大包袱给了吴管事。赫然是两身除了颜色外其余皆是一模一样的锦缎小斗篷。

给双胞胎试了试,大小刚好。

江兴源想问肉包子是怎么回事,可惜还没来得及开口,长随已经抱着包子们跑了。

这些天,楚夫人时不时来江家与秦氏说话,又经常邀请秦氏去国公府做客。

虽说秦氏十次里有七八次推拒,但是也不好全部拒绝。这段时日两家来往频繁,平日里待人颇为淡漠的楚明彦还时常过来与江家长辈请安,其中示好之意已经很是明显。

转眼间,就到了宫里举办赏梅宴的日子。

江云昭初时还没觉得这个宴会有甚么不同。待到秦氏隐晦地提示她穿得收敛些,莫要抢了那些未嫁女孩儿的风头时,她才隐约觉得不对。

“娘,您的意思是…”江云昭迟疑着问道。

秦氏给她理了理衣衫,轻声道:“太后嫌宫里冷清,自然是想再添些人了。”

江云昭张了张口,好半晌,才憋出一句:“那月华姐怎么办?”

“能怎么办?”秦氏握了握她的手,说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想到楚月华如今身份极贵、脸上笑容却越来越少,江云昭心里泛起了一丝丝的疼。

难怪月华姐旁敲侧击暗示她,说是若她入了楚家,必然不会有妾侍争宠。想来,是月华姐自己没能得到的,就想给予她。

念及楚月华心中的苦处,江云昭暗暗叹息,心道去了宫中后,也不与旁人玩了,多陪陪月华姐才好。

转念一想,难怪廖鸿先会在以前就暗示她,心里独她一个。他在宫中长大,那些女子的苦闷与烦忧,他虽不放在心上,却总是看在眼里的。

思及他在她身上的用心,江云昭又是另一番叹息。

这一次宫中设宴,京中世家以及四品以上官员府上的嫡出女儿们,凡是未曾定亲、又正当妙龄的,皆收到了宴会邀请。

另有一些收到邀请的少女,或是出身高贵,或是与宫中的贵人们关系密切。

江云昭自是知晓陆元睿就算选人,也断然不会去考虑她,便无暇去理会到底有谁参加宴席。满心想着的,都是怎样让楚月华更为开心些。

她一路思量着,坐车到宫门前。换了轿子后又行了许久,方才听到宫人在外面请她下轿。

江云昭正要掀开帘子,就听外面响起欢快的声音:“昭儿昭儿,是你么?我可等你许久了。”

江云昭怔了下,欣喜地下了车,望着眼前的女儿,有些不敢置信,“月琳,你怎么来了?”

楚月琳笑道:“堂兄前段时日受了伤,爹爹让我过来看看。”

江云昭无奈至极,“若是让楚大哥知道你谈起他的伤时那么开心,他怕是要恼了。”

楚月琳笑嘻嘻地挽住她的手,“有你在,我不怕。他若对我发脾气,我就把你拽出来挡我前头。他就舍不得了!”

话里话外,透着另外一种默认与亲昵。

江云昭怔了下,明白楚月琳怕是也知晓了楚家的目的,一时间不知该怎么接话。

她正想着该怎么让楚月琳知晓,她和楚家,不一定有缘分。只见楚月琳脸色一变,沉了声音说道:“她们怎么来了?”

江云昭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路的另一头,六公主、吴倩然、还有先前在点心铺子遇到的女孩儿,正神色亲昵地一同朝这边行来。

第3章 .24|

廖泽昌的未婚妻、兴梁乡君姚希晴,与她身边的吴倩然,其实都是被陆元婷带过来的。

陆元婷早已尚了驸马。她平日住在公主府里,甚少回宫。

这次参加宴席,若不是听说廖鸿先已经有了意中人,且有要向那家姑娘提亲的意愿,她便会再次称病不来了。

今日,京里身份高贵的未婚少女们,齐齐聚在了宫里。她倒要瞧瞧,那个运气好到极点的死丫头到底是哪一个!

听说宁阳侯府的姑娘到了,陆元婷心中一动,想到多年前的那些事情,有些不太确定,便特意选了两个人来一同证实一番。

——吴倩然对廖鸿先也存了那么一份心,对那不知是谁的死丫头亦是抱有敌意。而那姚希晴…

听说她和江云昭有过节。倒是可以拿来一用。

江云昭和楚月琳看到这一行三人,都有些反感。

江云昭惦记着不知现状如何的楚月华,不欲与她们多纠缠。与楚月琳低语两句后,二人便准备绕过三人离开。

谁知陆元婷带了好些个她相熟的宫人,人多势众,竟是将她们拦了下来。

楚月琳扬声想要质问她们,江云昭知道对方三人是冲着自己来的,不愿让楚月琳搀和进去招惹上这帮人,便轻轻拉了她一下,又朝着对方平淡问道:“你们这是何意?”

陆元婷并未开口。

吴倩然忍不住问道:“这几日坊间传来传去的,可是你家?”

江云昭明知她们问的是什么,却十分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是。我都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

“自然是廖世子那件事。”吴倩然顿了顿,满怀希冀问道:“若不是你,若不是你…那你可知那女孩儿是谁?”

江云昭依然摇头,只说不知。

“装腔作势。”姚希晴冷哼道:“听说那个姓廖的都准备上门提亲了。你既然与他相熟,怎会不知对方是谁?”

“你们不说什么事,上来就打哑谜,谁是你们肚里蛔虫?”楚月琳指了她怒道:“如今你们猜不到了,就是正常。昭儿不知道,就成了她的不是了?没这样的道理!”

江云昭不动声色上前斜跨了大半步,将楚月琳护在身后,遮了她们大半目光,“他的脾气你们知道的,哪会随意告诉旁人?”

“当真不是你?”陆元婷依然十分怀疑:“他可有去你家见过你父母?”

“有的。”江云昭见陆元婷和吴倩然变了脸色,才似笑非笑道:“他隔上几日就要去我家一趟,见我父母不知多少回了。”

陆元婷眼神骤冷,吴倩然气急败坏,指责江云昭信口雌黄。

江云昭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她算是明白过来,廖鸿先为何要将这消息放出去了。

有那么些个一直不肯死心的,听到消息后,便蠢蠢欲动。消息放出去得越早,越容易将这些人揪出来。

这不,眼前就来了俩。

等下告诉廖鸿先,他惹出来的桃花债,让他解决去。

旁边的楚月琳性子活泼,比江云昭先没了耐性,“你们这话说得好笑。就算是提亲,那也是见父母双亲的事情,哪会让一个姑娘家知道?昭儿说她见过廖世子去家里,是平日里的事情,又哪里说错了!跟你们说,昭儿这边已经有了人家了,绝不是廖家!”

江云昭听她最后两句就觉得要坏事,想要阻拦,没来得及。想了想,说道:“我真的不知道是谁。你们问我,岂不是问错人了?”

言下之意,你们倒不如去问廖鸿先了。

吴倩然见她说得肯定,神色一松,显然信了大半。

陆元婷正沉吟着,姚希晴沉不住气了,怒道:“你肯定知道!我最知道你了,惯爱装腔作势。你越是推脱,就肯定越是知道!”

“是这个理。”陆元婷忽地眼睛一亮,“你与他们那么熟悉,他们都好似知道那女孩儿是谁,偏你推个一干二净。你定然知道!”她上前几步,逼问江云昭:“快说!那是谁!”

江云昭心生厌烦,正要反驳,旁边响起了个脆生生的童声:“六皇姐这是作甚?昭儿哪里惹了你了?”

陆元婷刚刚有了头绪就被人打断,心生恼恨,气道:“听话,你一边玩去。大人们在这里,没你什么事儿。”

“我不走。”陆元聪悠悠然走到江云昭身边,“我走了,你怕是又要逼问昭儿。”

陆元婷气恼他这个时候出来打岔,不由提高了音量,“你竟然敢不听我的话了?”

“皇姐,话可不能这么说。虽说你现在贵为长公主,还已经分了府,可我,是陛下的胞弟,怎么说,地位也要比你高一些些。真要论起来,应当皇姐你让我三分才是。”陆元聪背着小手,在一旁气定神闲说道。

他看江云昭和楚月琳要开口,就微微摇头示意不必。

江云昭和楚月琳想了想,只得作罢。

陆元婷看着陆元聪,有些发怔。

先帝去世前,陆元聪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孩童。不过短短时日未见,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让他成长如此之快?

而且…

她怨毒地看了眼江云昭。

…而且还让他和那个丑女人如此亲近!

旁边的姚希晴见陆元婷忿忿不已,冷哼道:“殿下怎地这般不分亲疏?为了个出身寻常的女子,竟是和自家皇姐顶嘴。若是被太后知道了,殿下怕是要受责罚的。”

姚希晴一直为着江云昭受封乡君一事耿耿于怀。

她来京之后,便住进了永乐王府。耳中所听,均是王府众人告诉她的。因着永乐王妃董氏和吴太妃交好,她来了宫里后,就与吴倩然、六公主在一起。

这些人哪会提江云昭半个好字?就连江云昭与帝后之间多年的交情,亦是半个字也未曾向她说起。

故而姚希晴从头到尾都觉得这侯府的姑娘不过是遇到新帝登基,走了大运,故而平白得了这么个‘菀洺乡君’的封号。

菀洺那个地方,姚希晴是知道的。虽说地方不甚大,但地处江南,水美鱼肥,富庶得很。

想到自己空有‘兴梁乡君’的封号,却无封地,姚希晴再看江云昭,眼里嫉妒的火光便遮也遮不住。

听了姚希晴的话,吴倩然朝她看了一眼,有些懊悔。

早知道陆元聪会过来,她就不跟着凑热闹了。如果惹得陆元聪不高兴了,必然给姑母吴太妃惹出些麻烦。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