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李潋之突然笑了起来,想起来与安夜锦说话,才想起自己身上有伤,颇为不悦的又躺下,然后对安夜锦说道:“这伤口痒痒的,怎么办?”

“恕民女无方。”

“你过来给我吹吹。”李潋之的话刚刚说完,莫凌就逃也似的出去了,刚刚出门就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很是慌乱的对赶过来的梁泰说:“你说,夜辰这毒能不能毒了将军的脑子?”

“啊?”

“他好似对那女子很是倾心。”

“正常,我见那妹子都觉得心中痒痒的。”

莫凌连连摇头,心说你当将军与你一个德行啊,不过他还是照着李潋之吩咐的去做了。

屋中,安夜锦眼睛含着清泪,好似被李潋之调戏得很觉屈辱,李潋之能够看出自己若是再过分一些,安夜锦就要爆发了,当即轻咳了一声,然后说:“你且回去等吧,我想睡了。”

安夜锦刚刚退出房间,李潋之就觉得怅然若失,不过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突然又叫来了梁泰:“给我看着水月郡主,告诉她,我如今在渝州省城,她的心上人我替她看着,她老老实实的给我待嫁。”

李潋之知晓司徒亦是不愿意娶水月郡主的,不过不让水月郡主来渝州省城,她的是非也能少点,到时也不至于像上一世那么惨。

到了晚间,莫凌来报,说是盏乐已经被接了过来,医者也统统放了回去。

李潋之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

“将军,您…看上这女子了?可要我们将她收为你的屋中人?”莫凌试探性的问道。

“不,不要强迫她,她的脾气很高傲,你们莫要招惹她,尤其叮嘱梁泰,莫要在她眼前晃。”

莫凌有些犹豫,李潋之却笑眯眯的招呼莫凌坐到他的床边,开口问他:“她美吗?”

“呃…的确脱俗。”

“你在调查她吧?”

“嗯…”

“如果我说,她我夜辰的师妹,是神指天师与降龙女将的女儿,我要娶她为妻,你会不会答应?”

莫凌的身体一震,惊讶的看着李潋之,不明白李潋之怎么会知道安夜锦的身份,难不成是刚刚弹琴之时说的,可是这身份,恐怕不太真实吧?简直就是玄幻了。

李潋之也不准备让莫凌当即就信,只是心情不错的仰面的躺在那里,身手摸了摸伤口的边缘,然后说道:“这伤可是要慢点好呢。”

想起了什么似的,他又道:“莫要去抓夜辰。”免得方禹也会来烟国。

“啊?”

“给帝都传消息说我暂时不回去了,留在这边休养一阵,身体中毒,心情不悦,不想参与战事。”李潋之说完,然后躺在那里,不说话了。

莫凌一脸的荒唐,站在那里怔愣了许久,才突然高声唤了一句:“大人,当真?”

“我是爱开玩笑之人?”

“您现在就是在与我说笑啊。”

“是你太死板了。”

“我…”我比之您老人家,差多了…好么?(

番外 祸世妖颜

番外 祸世妖颜

我姓君,也姓司徒。

对于我的姓氏,我一直都很是纠结,为了我的姓氏,我那爹爹也总是与娘亲赌气。

在父亲的理论里面,我就应该随了他的姓氏,姓司徒,名叫司徒子眠,偏生母亲总是执意让我姓君,因为她觉得,父亲就是两个姓氏的。而且,君家只有两个女儿,该为君家延续一下后代,后来爹爹也就妥协了,看得出,父亲是太爱母亲了,不然以一名男子的执着,恐怕是不会妥协的。

不过,我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他们都姓司徒,只有我是最特别的。

我的二妹名叫司徒晴兮,三弟叫司徒晴空,四妹叫司徒晴翎。于是乎,我还是最为特别的。

在所有的兄弟姊妹之中,我是最没有理想的,也是最自由懒散的。

比如,二妹与三弟是龙凤胎,出生之时,天上有红霞产生,从午时起,夜幕时分才散去,用外祖父的梅花易数算得,他们乃是龙凤之命,二妹会成为一国皇后,三弟会成为一国国君,分别在东西两方,两处国家,以至于这两个小东西从小就不和,学文的时候斗文,学武的时候斗武,争吵不休,打斗不止。

四妹则是一个目标明确的人,她的目标很简单,就是要找一个像父亲一样的男子嫁了。

只有我,一天无所事事。

家里对我的期望很重,看着我的眼神也很特别,用家里的话说,我乃是祸世妖颜。

小姨总说我小的时候其丑无比,家里都觉得我是一个丑孩子,没成想,越是长大,容貌便越是脱俗,到了后来,已经被小姨称之为妖孽了。其实我能张成这样挺正常的,看我的父母就知道,娘亲貌美、父亲俊雅,我若是丑了,恐怕爹爹都会生疑。

以至于,母亲从我很小的时候起,就教我易容之术,我觉得有趣,一年时间就学会了她毕生所会的易容之术。之后便是医术与阵法,我同样是用了一年的时间,就全部学会了。父亲说我聪颖,便教我儒家学识、观星之术。当我用一年的时间学到了与父亲同样的水平之时,他称奇了良久,还想与我探讨一番,我就已经去与外祖父去学梅花易数了。

待我用了一年的时间学会了梅花易数,外祖父的那个徒弟就开始跟爹爹说亲,说什么都要将他的那个胖女儿嫁给我。

我不喜欢她,因为她一拳就能给我掀飞出去。

看我最喜欢叹息的人,就是外祖母,有几次她硬拉着我学刀法,我跟着练了,可是刚刚学了几个招式,我就因为刀太重,而手臂脱臼了。

母亲帮我看了之后,就说我这根骨随父亲,不能练武,以至于外祖母失落了许久。

还好二妹、三弟都是练武的好料子,外祖母还没有执意的要教我。

我八岁的那年,小姨去了烟国,纤细的身板去的,挺着大肚子回来的,当时我就在想,烟国真是好厉害,能将小姨喂得这般饱,所以对于烟国很是向往。

不过,时候外祖母将小姨狠狠的骂了一顿,然后就将她嫁到了烟国去,之后她成了烟国的皇后。

而我,觉得院子里面少了小姨这样活泼的人,当真是无聊透顶,家里的那些大人也再没有什么东西能教我的,弄得我成了家中最闲的人。

当我在九岁的时候,感叹人生无趣之时,娘亲只是看着我笑,然后问我:“你可有什么想要追求的东西?”

“飞翔。”

“为何?”

“我并非能文能武,却也会娘亲的针法、也会外祖父的阵法、同时还有姨父的弓弩之术,这样我也算是可以保身之人,只是这飞翔,当真让人向往。”

“哦?”母亲挑眉,笑嘻嘻的伸手戳我的头,然后说道:“那你就去发明些什么,让你能够飞起来,或者是寻找什么坐骑,是可以飞的。”

我知晓,母亲亲说的这些不切实际,我却觉得有趣,扬起了嘴角来。

不得不说,母亲在我的心中位置极重,她不像外祖母那般溺爱,也不像外祖父那般冷漠,更不会像父亲那样,喜欢带着我出去玩,她总是很安静,不会弹琴,便坐在我身侧听我弹琴,不会观星,却愿意坐在我身边听我说星相的事情。她喜欢讲道理,他喜欢教我要杀伐果断。

后来就连我要离家出走之时,她都帮我离开,为我做好掩护,以至于我离开了君家,依旧与我有联系的,就只有那只红鸪了。

我其实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只是觉得世间无趣,想要到处走走,与此同时,也为了寻找治疗我顽疾的草药。

我有着很严重的夜盲症,到了夜间,就会完全失明,就好似一个盲人。我惧怕黑暗,因为黑暗会让我觉得不安。我随身携带最多的东西,就是蜡烛,火石。我所住的地方,夜间必须灯火通明,不然我会不安。

与我随行的君家高手是一个哑巴,他从不开口说话,不过我知晓,他是会说话的,只是不愿意开口罢了。他一直知道我的习惯,总是会在我身边,在夜间之时,提前点好蜡烛。

在我十三岁的那一年,我遇到了我的命定的女子。

那时我在辽国,因为会梅花易数,所以选择替人占卜。因为才学过人,所以选择回答诸多人的问题,以此来换得报酬。因为医术精湛,所以选择替人治病行医,风头甚至盖过了当年的母亲。

那时世人称我为“神子”,就连国君都请我入殿相谈。而我对外的称号,为“妖颜”,就好像一名女子的名字。

我在辽国买了一处庄子,在周围布下阵法,到了晚间才会启动,白日我会开门迎客,到了晚间,才会封闭下来,留给自己的空间。

我的庄子之内,到处皆有灯笼。

路上、林间、屋顶、河间。

就算我明明知晓这院落之中的全部布局,还是觉得点上蜡烛,我才会安稳。

直至有一日,有人强行来请我到府中见面,那是我曾经拒绝的人,我性情高傲,又不喜与人虚假的客气,所以尊敬我的人有,讨厌我的人更多。

而我的身侧,只有“无言”一人而已。

那日我被人擒走,无言穷追不舍,到了半路,我用银针得以脱逃,可是周围漆黑一片,我却什么也看不到。

无言与那些人打斗的声音时不时的传来,我却只能到处碰壁。

直到,有一个小手拉住了我的手。

然后,一道稚嫩的女声传入到我的耳中:“我带你走。”

那女孩十分坚决,我能够感觉到,她不过到我腰间的身高,步伐却极稳,好似是有些功夫的。

“这夜间,为何你会孤身一人?”我开口去问她,感觉很是新奇。

辽国民风开放,也不至于让一名女童在夜间来回乱走吧?

“你被那个黑衣人丢在了我家的院子里,然后你在假山附近绕了七周半,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呃…”我哑口无言,因为夜盲症,我根本不知道我此时在哪里,想了想我才问:“这是哪里?”

“你不是会算吗?”那女童开口,想来是见过我吧?

“我夜间看不到东西,算不了。”

“你不是能观星么?”

“那也需要周围满是蜡烛,然后…别人将星图画给我看。”

那个女童突然停下来,应该是在看我,然后叹了一口气,然后说:“原来你也没有那么厉害。”

听到这话,我并不觉得受挫,反而想笑,然后问她:“为何要把我想的很厉害?”

“哥哥怀才不遇,你一个晚上的瞎子,却被辽帝在意,总觉得很不可思议。”

“你哥哥定然很厉害。”

“这是自然。”

我跟着她走出了很远,突然有些不安,然后说道:“可以点燃蜡烛么?”

“你要让我的家人看到我半夜牵着男人的手狂奔么?”如果这样,当真不是闺阁女子该做的事情,大家闺秀若是被男子碰了手,恐怕我就要娶了她了。

“你要带我去哪里?”

“将你送到后门,然后我就不管了,这里是国公府,爹爹是将军,一院子的高手,若是你留在府中乱逛,会挨打的。”

我点了点头,也不知她能不能看到,我突然觉得有些惋惜,若是白天就好了,我说不定还可以看看这小娃娃长得是什么模样。

“谢谢。”然后绽放微笑。

“哼。”

“嗯?”

“嬉皮笑脸的。”

“…”

被她一脚踢出后门后,我回头问她:“小姐贵姓?”

“我姓姚!”

说完,就是关门的声音。

我站在那里迟疑了一阵,才从怀里掏出了火石来,摸索着点着,发现根本不亮。

都怪走得匆忙,未带新的。

过了一阵,身边出现了一个人,伸手扶着我,然后道:“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这是无言第一次开口。

我突然笑了起来,问他:“能不用公主抱带我回去嘛?”

无言没说话,走到了我身前,拉着我的手,示意我上他的背。

被他背回去之后,我用梅花易数算了一卦,看到结果之后,我才惊愕的发现,原来我不知不觉,已经找到了那个属于我的女子。

国公府,姚姑娘,忠良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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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繁花重绽,春天重来(二)

【本番外为繁花重绽,春天重来的续,大家可以重新看一眼那个番外的结尾,然后接上这个文。】

安夜锦对于李潋之这个怪异王爷的定义只有两个字:色胚。

如若真的要深入探讨他的属性,那么安夜锦会毫不犹豫的形容他为:就算身负重伤,也不忘记聊天把妹,完完全全的流氓之典范,且十分敬业,风雨无阻,就算生命都差点不保,也要将调戏良家妇女这项事业继续奋斗下去,值得人去敬佩。

在盏乐到了她身边之后,她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这周围的情况与地形描述了一番,让盏乐心中也有些底。

两个人刚刚说了几句话,李潋之就派人来带盏乐去他的房间,说是孩子大了,不好让母子同睡,便给盏乐安排了隔壁房间。

其实李潋之的意思很简单,不是你亲生的,你至少也该避讳点。

可是当事人安夜锦却是不知的,对于将她与盏乐分开这件事情,她很不安,不过她还是看到盏乐捧着小药箱,对她点了点头,表示他没事。

她这才妥协,任由这些人带盏乐去了隔壁。

不一会,李潋之又派人送来了书籍、古筝,最为让她吃惊的,无疑是那把不知从何处寻来的胡琴。

这个朝代有胡琴,她也知,可是这都是边塞所有的,中原很难寻到,恐怕中原很多人都不识得胡琴,李潋之却送来了,是巧合的,还是故意的?

她保险起见,并没有拉胡琴,而是坐在桌案前,研究起李潋之送来的医术。

夜间,她有些不安慰的睡着,刚刚起床,就有些犯了起床气,坐在那里很是烦躁。

盏乐叩了叩她的房门,唤了一声娘!”

安夜锦没出声,盏乐也没有再叫,只是小跑着走开了,不出片刻,便听见院落里面有人忙碌的声音,听上去好像是侍卫在帮盏乐打水,想来是准备帮安夜锦准备好洗漱的水,谁知早早就有侍卫来报,说是李潋之招安夜锦,说是身体伤痛难耐,想要安夜锦看一看。

她从容不迫的洗漱完毕,到了李潋之躺着的屋子,见她进来,就靠在那里问她这里的药帮我重新换一批吧,臭臭的。”

“大人仅需吩咐你身边的侍卫就可以了,我已经将要配好了。”安夜锦这话说得很明白,我是医者,负责配药,药给了你,你找人帮你换去,我才不愿意负责售后服务呢。

李潋之见她脸色不好,抿着嘴,心说这起床气犯的真不是时候。他昨日知晓重生,刚刚适应下来,昨夜兴奋了一夜,又期待了一整夜,没成想,第二天刚刚见到她,她的起床气就犯了。

“你且坐。”他照顾安夜锦坐到他床边去。

安夜锦对他有所防范,便只是说道小女子身份贫贱,不好坐于大人身侧,若是大人有不适,大可说来。”

对于她的防范,他觉得很伤心,就觉得是有着浑身的力气,偏偏就没处是使,他还真是有些无从下手了。

沉默了良久,他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开口道我叫李潋之,当今皇上的弟弟,如今的将军,手中掌握着兵权,所以…皇兄忌惮我,不愿意让我回京。我被夜辰毒害的事情如今也该传到京城了,皇兄的态度让人寒心…”

他这样说着,引得她的身体一晃,随即疑惑的看向他,不明白他为何要对她这个陌生人,一个无名小卒说这些。

看出她的疑惑,他嘿嘿一笑,然后问她如若我跟你坦白,你可还会惧我?”

她微微扬了扬下巴,似乎有些搞不清楚,又似乎是在观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