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那些黑衣人已经开始行动,大夫们一个个的慌了,有人开始请求:“大人饶命啊,且让我等再瞧瞧,这毒甚为奇特,发现不出是何毒所致。”
“去给你的家眷解毒罢!”大汉一声低吼,竟然是不容商量,他怒视这些人,恨得牙痒痒。
“安姑娘…这,您来看看?”相熟的大夫突然想起了什么,去问安夜锦,好像听说过她曾解过蛇毒。
安夜锦本是想着,若是盏乐被带来,她该如何是好,这个时候却有人单独问她,恨得她牙痒,本想拒绝,却听到刚刚求饶的大夫已经高声说:“大人,这位安姑娘擅长解毒,可以让她来看看。”
她一眼瞪过去,却发现那大汉已经下令:“带着毒,先去带她的家人过来,路上就将毒给服了,来这正好解毒。”
安夜锦心中恼火,人却变得出奇冷静,她突然一扬下巴,冷傲的看着那名大汉:“慢着,我能解此毒,不用带来我的家人。”
她的确能解,她不想盏乐受一遍毒苦,麻烦就麻烦,总比看着盏乐心疼的好。
“那些人”总比现在这些人好对付一些,想好了这些,她便向前走去:“直接带我去见你家主子吧,再耽误下去,你家主子恐怕就等不得了。”
“你能解毒?”大汉看着安夜锦,便觉得眼前一亮,这般天仙一样的女子世间罕见,此时竟然还是个大夫,她气质如兰,浑身都散发着优雅的气息,明明是心情不佳的一句话,却让他心口狂跳了几下,这是男人碰到极品猎物时的兴奋之感,若不是此时情况特殊,他定要了这美人。
女子为医者并不多见,想要出类拔萃更难,这里站着的,又是一位美人,真的很难让人相信她会解毒。
“此毒名为重九,乃是九种毒草、九种毒虫所合而成,药性极烈,曾听闻,此毒乃是毒师夜辰最得意之作,往往解毒者刚刚查出毒虫与毒草分别为何之时,中毒者已经下土入葬,故又被称为葬九天。”安夜锦话音刚落,其他大夫便开始窃窃私语。
竟然是天下第一毒师夜辰的毒,毒师夜辰,天下无解之毒!他们这些普通大夫怎能解的?
大汉已经几步上前,紧张的看着安夜锦,虎目圆睁,看起来十分狰狞。
“这重九你有办法解之?”
“没有。”安夜锦说的不紧不慢,见那大汉即将发怒,突然转折:“我可以在中毒者身上再下一种我可解的更烈的毒,将重九逼出中毒者体外,再去解我可以解的毒。这个方法能否成功,要看中毒者能否挺到重九被逼出之后。”
话音刚落,众人齐齐倒吸一口气,这种解毒方法闻所未闻,简直大胆,细细想来,说不定真就有效。
“不知逼出重九需要何毒?”大汉又问。
“这要看中毒者所剩光景,选择用毒,速度越急,对身体伤害也就越大。”
“姑娘贵姓?”
“小女姓安。”
“安姑娘请随我进去。”大汉已经改了语气,能看出他的着急,看到了安夜锦,他简直就是找到了救星,想起了什么,又吩咐:“这些人的家眷继续带来,若是安姑娘没有法子,就让他们来治。”
他们不会认为安夜锦一定可以,所以还是要继续他们的计划。
被保住的人,仅有盏乐而已。那些推荐了安夜锦的医生,依旧没有换来想要的结果。
他们此时方是如梦初醒,知道这一回碰上的,绝对不是善男信女。
走入屋子,便会发现屋中死气沉沉,几名黑衣人在旁守护,安夜锦还知道,这屋子的暗处,还有高手在暗暗的守护。
居然是这般重要的人物吗?
里间,床边只坐了一名身穿蓝色长衫的男子,气质儒雅,有着些许书生之气,却有着难以遮掩的傲骨,他抬头看了一眼安夜锦,好像听到了院中的动静,心中明了,便让开了地方,让安夜锦去看床上之人。
躺在床上的男子脸色已经变得黑紫,皮肤浮肿,中毒已深,可是细细看去,便可发现这名男子面容俊朗非凡,天地之间精华巨涌,才可拍出这般俊逸的浪花来,他身材伟岸,眉宇之间全是霸气,就算病重,也遮挡不了他风华。最为显眼的,是他眼角的一颗泪痣,竟然将这般俊逸的面孔,衬托得悲凄起来。安夜锦看了看他的衣衫,本是极品布料,却被刀割裂,胸口缠着绷带,却有黑血流出,染了一片,显然,他们只是匆匆帮他疗伤了而已,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将绷带打开。”安夜锦说着,就去扒开男子的眼睛看,仍有痛苦,眼白却翻的厉害。再用手按他的皮肤,发现已经变得柔软,就好像其中有水一般。
“有香尧子。”这是一种毒草的名字。
握住男子下巴,让他张嘴:“有天顶兰。”又是一种毒草的名字。
用指尖沾了点他口中的淤痰,又仔细看了看,继续道:“乌蝎之毒。”
短短瞬间,已经出了三种毒物的名字,大汉看得惊奇,声音不由得提高:“可救?”
他的声音瓮声瓮气的,震耳欲聋,安夜锦却只是摆了摆手:“治疗期间,切勿喧哗。”
“你这小蹄子…”大汉开口就要骂人,却被蓝衣男子拦住。
此时一名黑衣人已经解开了绷带,安夜锦俯身去看,开口便说:“取来风珂草、血灵子、巴乌血莲,速度要快。”
黑衣男子没有应声,却消失了数人,想来已经去准备了,看来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看到自家主子中毒成这样,也在着急。
“拿水来,让我擦洗伤口,去除淤血。”安夜锦说完,很快就有人拿来了她要的东西,她竟然徒手去擦那没几人敢碰的伤口。
别人只当她大胆,却没人知晓,这种毒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用处。
又或者说,她的身体早就被夜辰折腾的百毒不侵了。
一炷香的时间,药就已经送来,安夜锦安排了人去制毒药,这些人做事效率很快,几乎不用多言,那种规矩的程度,就好像是…军人。
穿越之前,她曾经是一名军医,跟随部队行走,各处行医,见过的军人很多,这些人给她的印象就好像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看来,到时想逃,也没那么容易啊。
希望这些人没有将盏乐抓来,如果这小子脾气上来了,闹出什么事情来,那可就是大事了。
第十五章 调查(二更)
安夜锦安排人做的毒药,并非让这名男子服用,而是擦洗伤口,来来回回的擦,渐渐的,伤口处不再暗黑,她这才舒了一口气,安排别人去擦伤口,自己便着手去做解药了。
她也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这解毒之药的药方她不会告诉别人,若是这个中毒人转好,这些人知道药方,到时候她是怎么被杀的,都不知道。
为了保命,她需要留一手,那蓝衣人是个明眼人,一看便知,也不阻拦。
此时已经近乎天明,她出去走了一圈,发现盏乐并没有在家属人中,这才放心。
这些人也还有些良心,依旧是用狗做试验品,这些家属只是起到了威胁作用,想来如果事情闹大,会暴露他们的行踪,他们才没有做太过暴虐的事情吧。
尽管这样,她依旧是小心警惕着,时刻与这些人保持距离,只等着这个人伤好之前快些离开,留在这里,性命不保,真要死了,盏乐找尸体都费劲。
没想到那大汉却开始对她献殷勤了,那样子就好像是耷拉毛的老虎,一看就是犯了烂桃花了。
“安姑娘,你真是一妙人,这办法都能想得出,你若是救活了我家主子,我定然会重重的赏赐于你。”说着,巨大的身躯就往安夜锦身边靠。
“小女不求赏赐,只求病者安康。”安夜锦回答的平稳,同时心中苦恼,该不该将这个男人赶走,这种莽夫要是突然动起粗来,她的银针也不知能不能扎透他的厚皮。
大汉笑吟吟的,本想多说几句,却想到这姑娘正在制作解救自家主子的解药,就又闭了嘴,看着她一会,又跟身边的几名医者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他对安夜锦不能说是完全放心,早早就找人验了药,如若安夜锦耍了什么花样,她被这群男人辱了之后被分尸什么的,也是可能发生的。想来没有哪个女孩子,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吧?
另外一边的室内,有一名黑衣人悄然无声的出现在了屋子内,对屋中的蓝色衣衫的男子行礼,说道:“这名女子名叫安夜锦,在七岁的时候被人口贩子卖给了一户屠夫,小时身体虚弱,家中不愿意给她出钱治病,曾经想在她临死前赚回来点什么,强行将她许配给一名穷酸书生,让那书生做入门女婿,还能帮家中干活,待日后他能够高中,也是不错的。谁知书生竟然连夜逃离走,她也被家中放弃,谁知她竟然自己活了下来,身体虽然虚弱,却不会危及生命。在她十一岁的时候,已经出落得有几分姿色,那屠夫想将她许配给县令儿子,却因此招惹上了城中的一户大势力的商人,那户商人不但抢了县令儿子夫人的名额,还加害了屠夫的性命。这安夜锦侥幸活下来,本以为会沦落为小妾,或者乞丐,却碰巧救治了一位贵人的性命,解了其身上蛇毒,那名贵人感激,给予了她足够的银两,帮她开了一间医馆,还会逢年过节送来礼品,对其照顾有加。她这些年来,并未嫁人,身边却有一个五岁大的孩子,是在她一次出诊后带回来的,没人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只知这个孩子称呼她为娘。她在城中生活了十余年,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蓝衣男子坐在桌边,昏暗的屋子隐藏了他的面容,那名说话的人也没有抬头去看他的反应,只是将自己调查到的信息全部告诉了这名蓝衣男子。
“哦?好像是个良民呢…”蓝衣男子的手放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思考间,他又问:“那个贵人是谁?穷酸书生可有消息?”
“贵人是前任知府胡文德,那位穷酸书生…正是前阵子看透天下星相的翰林院侍讲学士司徒亦,如今他已经被派到这里做新任的知府了。”男子恭敬的回答。
蓝衣男子的手指不再敲击,而是停在半空中不动,好像突然的陷入沉思一般,安静了良久,这名男子突然一笑,笑容极其妖娆,竟然有些幸灾乐祸在其中:“哦?司徒亦那小子啊,前阵子可真是风光呢…怎么就来做了知府?这…”说到这里顿了顿,这才又说:“真不知皇上是在照顾他,还是故意远离他…”
黑衣男子没有应声,只是静默的站立在那里。
“还有没有有趣的事情?”蓝衣男子又问。
“属下只调查到这些。”
“将这名女子亲生的父母也一并调查出来吧,说不定还能送个人情,这种敢说自己能解夜辰毒的人,可是不多,我们是要好好利用的。”
黑衣男子没有出声,只是鬼魅一般的消失在了屋子之中,同他来时一样悄然无声。
男子在昏暗之中坐了一会,才突然自言自语:“司徒亦,这妻…他是认还是不认?如果认了…又要怎么向他要人呢,我跟这些文人可是没有什么可聊的…”
这名男子别看文质彬彬,却也是一个练武家族的,对于那些牙尖嘴利,啰啰嗦嗦的文人,他心中不喜,觉得对方都是心思深沉,做事优柔寡断的主,就算他也有些城府,却也不愿意与他们周旋,只是因为他没有那种耐心。
“胡文德…”又是一句沉思的低吟,良久他才低声的笑了起来,在夜晚之中,这种低沉的笑声显得格外诡异,竟然有些邪魅。
“白格!”蓝衣男子突然叫了一声,虽然屋子里面安静的几乎没有任何声音,他也知道,白格已经到了。
“去调查这个安夜锦与胡文德之间有没有什么纠葛,同时将胡文德被人联名上告的理由告诉我。”
说完,就好像是在对着空气说话一样,蓝衣男子看向一处,发现那里有一道身影正在退出去,这才站起身来,走出了屋子,他还真是想会一会这名美丽的女子,看看她究竟是如何与两任知府都扯上关系,她又是怎样的去解毒师夜辰的毒。
说不定,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正在被他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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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苏醒
安夜锦用以毒攻毒的方法,不过是一个幌子,要她很短的时间内猜测出夜辰会用哪几种药草与毒虫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她能够猜测出其中一些,就能猜测出所有,她与夜辰打了十多年的交道,对他十分了解,他是一个很随性的人,用的药草也总是喜欢用那么几种,他又不是用新药挑战安夜锦,那么就一定是他最习惯用的那几种药,如此下来,她可以瞬间说出解药的药方来,但是她没有,她不想让人注意到她,她宁愿躲在夜里,衣锦夜行,也不愿抛头露面,展示自己的实力。
她此次配药的主要药引就是自己的血液,所以她一直都在秘密进行,至于逼出血液后,自己身上的伤口,她完全不在意。
安夜锦用自己的血液炼制成了一种凝血膏,涂在伤口上,可以瞬间治愈伤口,疗效十分明显,这药膏曾经给了夜辰一盒,夜辰差点将自己的手指割了,想看看能不能再长出来,安夜锦差点不顾形象的骂夜辰白痴。
弄好了解药,安夜锦就坐在那里思考该如何逃跑了。
她会易容,但是因为自己身高不行,所以易容的时候大多是小孩与老人,此时这院子里面能够伪装的人真不多啊…
“要不打晕一个大夫老头,扒了他的衣服跟着逃出去?”安夜锦坐在那里思考着,好半天都没想到一个很好的办法。“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想到这里,她便捧着解药出去,走到了之前的那个房间,走进去,就看到屋中依旧是只有那名蓝衣男子与粗壮的大汉两人。
安夜锦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男子,发现他脸上的阴黑依旧褪去了不少,面容显得越发的俊逸了,不过,他依旧没醒,而是紧闭双目,眉头不自觉的皱起,想来沉睡之中的男子也是十分难受的。
他垂在身边的双拳紧握,手臂上爆出条条青筋,可见他是一名健硕的男子,手臂结实有力,肤色偏黑,是那种战场杀敌所磨练出的颜色。
微微猜出了这名男子的身份,让安夜锦开始深呼吸,尽可能显现出笨拙的样子,帮他上药。
喂入他口中的药汤乃是由她的血液做药引的解药,喝下去,毒药成分可以解除七分,残余的毒性要慢慢喝药才能解除。到那时已经用不到自己的血液了。
敷在他胸口上的是药草,融入了些许的药汁,铺在胸口的伤口上,会发出一阵阵火焰燃烧的声音,就好像药草刚刚放上去,就已经被伤口给烧焦了。
蓝衣男子与粗壮大汉都是倒吸一口气,看到床上的男子眉头越来越深,就知道其的难受程度。
“安姑娘,这药喝了,就能好么?”粗壮大汉此时声音小了些,竟然是因为自家主子难受,才这般小心翼翼的去问安夜锦,可见其忠心程度,那样子简直恨不得自己去疼,而不是主子。
安夜锦摇了摇头:“不能,毒只能解七分。这毒需要半个月左右的时间才能完全解除,待我走时,会将药方留下,到时你们为他配药,让他喝下就是。还有胸口这药草要隔三日上一次,一次一个时辰的时间,不然这个人恐怕会疼死。直到伤口完全愈合,才可以停药。”
两名男子的脸色越发的沉重了,看着安夜锦的眼神也沉了几分。
“还劳烦安姑娘留下几日,照顾到我家主子醒来再离开,至于家里你不用担心,我们会派人过去通知。”蓝衣男子在这个时候开口说道,竟然没有给安夜锦考虑的时间,便又说:“如若安姑娘怕独自一人留在这里,被人说了什么闲话,我们会多抓些人来,陪安姑娘一同生活,这些被请来的大夫,在我家大人未好之前,也是不能离开的。”
安夜锦错愕的看向这些人,她本以为自己已经能够解了这个男人的毒,这些人就能放了其他的人,单独留下她一人,此时她才意识到,她远远的低估了这些人无情的程度,他们竟然为了不走漏风声与这里的地点,而故意不放走所有的人。
看来她之前所想的逃离方法也是无用了,她微微低着头,好似在沉思一样,脑子里面努力的运转,最后还是化为了一声叹息。
其实这时想走也是可以的,就是变成一具永远都不会说话的尸体。
如今天下,人命如同草芥,这群人怎会在乎?渝州省城内没有了一个大夫,又关他们什么事呢?他们的眼中只有床上的这个男人,他一人的命,抵过这些大夫与家人所有人的命。如若这个男人有个三长两短,这些大夫都是陪葬的。
“小女子尽力而为。”安夜锦终于妥协,坐在那里安静的伸出手,替男子把脉,因为此时心情不佳,甚至没有盖上纱布,而是直接用手指碰到男子的手腕,将指尖放在他的手腕上。
突然的,男子身体一动,徒手握住了安夜锦纤细的手腕,用力一拽,就拽到了他的身前。
安夜锦“啊”的一声失声尖叫,身体一个不稳,就被人从椅子上拔了起来,跌在了床边,身体撞到了床脚,被磕的生疼。手腕上的大手握得极紧,安夜锦几乎觉得自己手腕马上就要被捏碎了,她的眼角溢出眼泪,竟然是下意识流出来的,可见疼痛程度。
床上的男子豁然睁眼,一双眸中全是威严与嗜杀之气,好似随便看人一眼,就让人有一种被万剑穿心的恐惧感,这男人的眸子是极其阴冷的,那种狠决,让安夜锦的冷汗都流了一头,竟然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冷静如她,此时也是被吓得不轻。
床上的男子也在看着她,她身体纤细,倒在床边看着他,虽然有些恐慌,但是他能够看出,这名女子在渐渐变得冷静。她肤如凝脂,如此近距离的观看,仍觉得完美无瑕,吹弹可破。只是那美眸之中含着的眼泪,竟然给他一种自己在欺负人的感觉,明明是一名绝美女子,却被自己吓成了这个样子。
“将军!”粗壮男子在这个时候突然大叫了一声,向前迈了一步才想起自己的失言,当即闭口看向蓝衣男子。
蓝衣男子没理他,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床上的男子道:“主子,这女子是大夫,她在为您治伤。”
第十七章 死妾(二更)
那名男子并没有因蓝衣男子的话而松手,而是眯缝着眼睛看着安夜锦,观察着她的面部变化,没有让他失望的,安夜锦到了后来果然冷静了下来,只是看着他缓声道:“大人,您的伤势未好,还是莫要动身为好。”
男子眉头一挑,看着安夜锦,脸上多了几分戏谑:“如若本王想动呢?”
冷峻的面容突然变得邪异,好像一个阴谋正在展开,他俊朗的面容呈现在安夜锦的面前,他手上的力道没收,疼得安夜锦一头冷汗,她心中微怒,差点就直接说出:“那你去死啊,混蛋!”这样的话来。
到了后来,压抑了许久她才开口:“小女愚钝,只是这药敷上极痛,如若不静养好伤口,恐怕要多痛上几日。”
“本王会怕痛?”男子刚刚醒来,声音有些沙哑,却是字字有力,绝不拖泥带水,谁能看出他是昏迷了几日的人?
这般的魄力,这般的刚毅,安夜锦已经断定此人便是当今天子的亲生弟弟,安郡王李潋之,还有一个称呼就是平北将军。他今年刚过二十,就已经屡战奇功,颇得民心,名声近乎超过当今天子。曾听闻,这李潋之还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当今天子上位多年,却一直没有子嗣,他身边的佳丽过千,却未出过一子半女,让皇城之中都是人人猜疑。
李潋之怕当今天子多疑,便立誓说,长兄一日无子,他便一日不娶妻生子,直至终了。这一举得了天下人的心,人人对其夸赞有加。
想来,这国中也就只有他能够引来夜辰下毒来害。
“并非疼痛之因,大人乃是万斤之躯,救平民于水火之中,安天下于风雨之际。大人洪福齐天,早日康复,便是天下之福,天下也得了一日的安生。”安夜锦低眉顺目,不再与李潋之对视,而是低下头,很是柔顺的回答。
李潋之终于松开了手,躺在那里大笑起来:“哈哈,你这女子说话颇得我心。”
安夜锦快速的退开,站在床边,甩了甩自己的手腕,真是疼的要命,此时一看,已经变为了青紫的颜色。
这些武将,都是野蛮人,安夜锦当即断定。
见安夜锦没有回答,也没有奉承他,李潋之转过头看向安夜锦,发现安夜锦微微嘟着唇看着自己的手腕,一副在闹情绪的模样,忍不住觉得有趣,却什么也没说,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的药,开口说道:“一定要这样医治么?有点痒。”
“大人怕痒?”安夜锦下意识的抬头看过去,很是坏心眼的说了一句:“若是可以,我可以加重药效,那时会更痛一些,大人就不会觉得痒了。”
“那可会好的更快一些?”李潋之竟然没有在乎,只是问了这样一句,看样子还真是个不怕疼的。
蓝衣男子却在这个时候弯了弯嘴角,悄悄的往后退,却发现粗壮男子还在那里咧着大嘴傻兮兮的看着李潋之笑,就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让他跟着自己一同退了出去。
“你拽俺出来做甚,将军刚醒,俺还有话要对将军说呢。”粗壮男子刚刚出去就忍不住嚷嚷,连自己平时说话时的那种土里土气的口音都漏了出来。
蓝衣男子却是瞪了一眼他,这才开口:“那女子颇得将军心意…”
粗壮汉子一听,当即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整个人都泄了气一样的垮塌了下来,好半天才开口:“这如花似玉的姑娘,怎得也要凋落了呢?想想怪可惜的,不如赐给我。”
他们这里的人谁不知道将军的习惯,听到将军看上了安夜锦,当即就是替安夜锦觉得惋惜,而不是祝福。蓝衣男子也是一脸的愁容,迟疑了一会才说:“过后我得进去告诉将军一声,这女子不可亲近,她是司徒亦的妻子,我们有意拉拢司徒亦,若是将他的妻子…恐怕事情会变得不妙…”
“司徒亦…那个看星星的娘娘腔?”粗壮男子当即吃惊不已,呆愣了半天,才十分夸张的叹了句:“俺的娘诶,这般如花似玉的两个人聚一起,那闺女该是怎般的好看?”
听到他想到的第一个竟然是人家的闺女,蓝衣男子抬脚就照着大汉的屁股一踢,别看两个人身高差距颇大,却还是能将大汉给踢出老远:“你做事能不能过过脑子?”
“俺怎么不过脑子了,俺想的远着呢!”大汉不服气,当即抱怨了几句。
“这女子可解毒师夜辰的毒,这是怎样的概念,你不会不知吧?我想将军此时也是能够想到这点的,将军虽然对她感兴趣,却不至于为了一时的小心思,而错过这样的人才。司徒亦也是一样,军中若是有他,将会战无不胜,孰轻孰重,将军自能分清…”
“那你担心个甚?”
“哼…若是他们两个人归了我们军营,当然是皆大欢喜,若是不归…这女子给将军当个死妾也是不错的。”
粗壮男子听了一会,抬手抓了抓头,愁眉苦脸了半天,才嘟囔了一句:“你这绕来绕去的说甚呢?能不能说人话?”
蓝衣男子心中也有几分纠结,他与司徒亦斗过几次,无一例外的败北而归,就连李潋之也曾经在司徒亦那边吃过亏,并非是司徒亦多么厉害,而是那两片薄唇,能把死的说成活的,能把弯的说成直的,只要有他在,他向着的那一方绝对是有理的,无理也能被司徒亦辩出三分来。
李潋之虽然爱惜他的人才,却是不可能放任他在其他的派别之中的,朝廷之中的争斗,不是能够轻易善了的,司徒亦这时被派到这种地方来,想来是皇上的特意安排,他们却在他刚刚上任的时候,在他的省城范围内抓了所有的医者,还抓来了他的妻子,也不知道司徒亦会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