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声在安静的环境里不断放大,她突然也很想知道,他真的喜欢她吗?
驰厌看着姜穗听见那句话以后,脚步紊乱跑进房间,眼眸暗了暗,他没说话。
姜穗到底还是…不肯接受这种关系吧。
第二天就是周五,姜穗接到了话剧社聚餐的通知。
她参加话剧社,本身就是因为话剧社悠闲,因此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宋芹芹精神一震,姜穗简直是他们话剧社小国宝啊,她去大家肯定都去,她不去那么大家估计都不愿意去。
宋芹芹说:“去吧去吧,这个聚餐不会玩过界,我们话剧社也没有什么高一届低一届的架子,不会要求人敬酒的,放学吃个饭就可以回家了。”
陈淑珺倒是同意去,她看姜穗上了大学依旧这么乖,天天按时回家,一点娱乐活动都没有,忍不住劝道:“穗穗,我们一起去嘛,不会有什么事的。”
姜穗不知道想到什么,最后答应了:“好。”
宋芹芹很高兴,果然姜穗愿意来社员们几乎都愿意来,她本来以为晋少也会屁颠颠跟着来,没想到今天他倒是不见人影。
话剧社订的包间在一家清幽的酒楼,宋芹芹非常会挑地方,品味也不错,酒楼像个小院子,院子里还种了竹子,他们的包间就叫“幽翠院”。
姜穗与陈淑珺进去时,大部分人已经到了。宋芹芹激动地拍拍身边小板凳:“来,我身边还有位子。”
姜穗他们走过去坐下,话剧社大部分男生要么见过姜穗,要么听过她名字。
此刻眼睛几乎都落在她身上,十八岁的少女,穿简简单单的薄荷绿外套,一条牛仔裤,把双腿勾得纤细修长。
她眸光水盈盈的,被她看着,有种过电的感觉,内向些的男生已经红着脸低下了头。少数几个女生扁了扁嘴,心里暗骂狐狸精不端庄,勾了晋羲还不够,还非得抛媚眼抢了所有的风头。
这倒是冤枉了姜穗,她天生长了双漂亮的桃花儿眼,眼尾微微上挑,泛着极浅的粉晕,三分明丽七分娇,太过勾人漂亮的长相,看上去确实没有小家碧玉的端庄感。
一行人都青春有活力,大家挨个儿介绍以后,菜也端上来了,宋芹芹十分贴心,饮料啤酒都准备了,她倒是没有撒谎骗姜穗:“不能喝酒的小姐姐喝饮料啊,大家把话剧社当成自己的家,不用拘谨。”
也是因为宋芹芹的善解人意,场面一时间十分放松。
有个女生佯装无意问:“姜穗,今天怎么没见晋羲跟着你啊?”
此言一出,气氛突然尴尬起来。
姜穗嘴角的笑意也淡了下去,她看一眼女生,平静地说:“你想知道的话可以去问他。”
女生本来听说过姜穗很好相处,脾气不错,以为她此刻会难堪,没想到她这么坦然,一时间倒显得自己小气心机了,她讪讪笑了笑。
陈淑珺就直白多了:“张紫欢你什么意思啊,你这话一听就不安好意。”
宋芹芹连忙缓和气氛:“晋羲本来也不是我们话剧社的人,张紫欢你别乱说话。大家光吃饭也没意思,我们来玩些游戏吧。”
她很难调节氛围,没一会儿大家就忘了那件事。
大家在玩的时候,姜穗低头看了眼手机。
【驰厌,我在外面和同学聚餐】
她知道安全问题不能开玩笑。
可惜驰厌应该是在忙,一直没有回她。
一直到这段饭吃完,姜穗手机也没响。
社员见她眸光空濛,热情地喊她:“姜穗,要一起玩游戏吗?”
姜穗回过神,她点点头,笑着道:“好啊。”
陈淑珺叽叽喳喳介绍起来:“这个叫大话骰,随意报自己骰盒里的数,然后对方猜信不信,不信的话就打开验证,合计所有盒子里的骰子作为结果,如果结果大于报的数,那就赢了。我们示范给你看。”
姜穗学东西不慢,她看了两圈就加入了大家。
“四个五。”
“五个五。”
“六个六。”
“不信,开,哈哈哈我赢了。”
姜穗加入的是陈淑珺这一队,她报数虽然会慢些,可是大大拉高了他们的胜率。
姜穗手机一响,她低头看。
时间已经夜晚21:32了,驰厌回她【地址】
他打算来接她,姜穗眼睛里绽放出笑意,她把幽翠院的地址发过去。
“穗穗,快来玩。”
又循环几轮,姜穗他们这队输了。照例是队里男生替女孩子喝酒。姜穗心跳很快,她惦记着驰厌究竟喜不喜欢她的事,突然想壮壮胆子,抿唇出声:“我自己喝吧。”
她喝了一杯啤酒。
到驰厌来接她时,她总共喝了三杯。
不多,姜穗没有醉,只是脸颊泛出红晕,眨眨眼眸中水光温柔缱绻得不行,连宋芹芹一个女生也看得脸红耳热。
收到驰厌的短信,姜穗告别大家:“我先走了。”
宋芹芹虽然遗憾,可是也不拦她:“路上小心。”
有人主动问:“需要我送你吗?”
姜穗摇摇头:“谢谢,不用。”
她推开包间门,十一月的夜风有些凉,然而许是紧张,她看夜色竟也迷离。
男人靠在车旁,他视线看着远处的霓虹,手插进兜里。因为冷淡傲慢的气质,周围看他的人很多,但是没有一个人上去搭话。
甚至因为她这么晚还没回家,他脸色不太好看,冷得有些吓人。
驰厌心情十分不好,他今晚开了个紧急会议,出于惯例以身作则把手机关了,没想到会议结束都九点多了,他才看见手机上姜穗发的短信。
他家也没回,直接来酒楼接姜穗了。
他成年以后更多时候生活在横霞岛屿,不知道这一年早就与十多年前不同,夜晚十点对于年轻朝气的大学生夜猫子来说,才刚刚开始,早得很。
驰厌转身就看见了她。十一月的夜,她站在灯光下,脸颊灿若桃花。
来的路上,驰厌想过很多冰冷训斥的话。
想过告诉她她的处境很危险,并不像她想的那样安逸,想告知她跑去和一群乱七八糟的人聚餐的行为多么愚蠢。
甚至,他想,禁止这种行为也是有必要的。
驰厌抿了抿唇,脸又臭又冷,他才要说话,少女就猛然扑进了他怀里。
他神经有片刻凝滞,几乎是下意识环住了她腰肢。
路灯下,男人靠车旁,少女像个小炮弹,撞在他胸口。驰厌的冰冷尽数被打碎,漠然在他眼里寸寸碎开,他要说什么来着?
似乎已经不记得了。
风变得又轻又缠绵,他被她身上的温度烫到,手指有些发颤,她在做什么?
不管做什么,这是姜穗给予他的第一个拥抱。
他僵硬得像一尊石像。
姜穗心跳也很快,她抬起眼睛,觉得那些微不足道的酒精,在身体里燃了起来。
他喜欢她吗?
有多喜欢?
男人怀里很冷,像是沾上了十一月夜风的温度。
街上偶有行人,悄悄看他们,然而这一刻他们都没法去在乎。姜穗红着脸抬起头,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心跳的原因,她听见自己软声问他:“你喜欢我吗?”
四目相对,她看见了一双漆黑的眸,比夜还要深沉几分。
驰厌皱着眉,仿佛在想她突然变得真棘手,并不说话。
姜穗咬唇,重新把耳朵贴近他胸膛,这次她听见了他心跳声,一声声犹如重鼓,就像是他的回答。
为什么不可以说呢?
她想起那些评论的建议,突然鼓起勇气,捧住他的脸。
她盯着他的唇,紧张到自己呼吸都要颤抖了。
驰厌喉结动了动,他轻轻推了下她肩膀,用一种类似监护人的笃定平静语气说:“你喝酒了,别闹。”
不,她偏偏向前一步。他的心跳明明不是这样告诉她的,他的心跳明明比她还快,可是他脸色冷淡到若无其事。
她踮起脚尖贴上去,他太高,她小手抓住他头发,让男人低头一点点。
那一刻风停了,他唇上贴上来温温软软的一点点。
他知道,不该微微低这个头。
十一月风明明没那么冷,可他忍得发颤。她青涩懵懂极了,却又带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腔勇气,胡乱撩拨,连吻都那样轻。
她脚尖一点一点,他中途梗住脖子,她就只能偶尔触碰到他的唇,蜻蜓点水一样,那小手由于紧张,揪得他头皮发痛,可驰厌没有说话。
姜穗真的要羞耻哭了,因为身高差,这和提前想好的完全不一样。
好累人啊,好羞耻。
如果可以,她几乎想捂住他漆黑的双眸,再找个地方把自己埋进去算了,她像在演幼稚的独角戏,男人毫无反应,用那双冷清的眸子看着她,眼里映出她的模样。
她才这样想,下一刻天旋地转,她和他调换了一个方向。姜穗脊背压在车身,冰凉的金属让她有些茫然地眨眨眼。他单手撑在她脸颊边,抬起她下巴,骤然狠狠低头。
第58章 喜欢
街道对面还有许多家店没关门, 路灯照亮车身,旁边走过一对母女, 小女孩水灵灵的眼睛看着那对哥哥姐姐,年轻的母亲臊红了脸, 捂住她眼睛。
小女孩奶声奶气问:“妈妈,那个哥哥在做什么?”
母亲拉着她走得匆匆:“乖, 别问。”
姜穗绷紧了脚尖, 伸手去推驰厌, 她觉得自己足尖一定都染上了粉色。
男人吻她那样用力, 可她轻轻一推, 他似乎也清醒了, 身子抬起些, 低眸看她。
这一定是最滚烫的一个初冬夜晚, 姜穗听见了母女俩的对话, 觉得这样的场合,他们刚刚的举动,简直无地自容。
她小口喘着气, 脸色涨得通红。
姜穗甚至觉得自己因为缺氧, 大脑开始无法思考,她刚刚的勇气在他变成主动的情况下一下子消失不见,属于少女的羞涩又回来了。
男人手臂还撑在她两侧, 姜穗矮下身子, 从他臂弯下钻出去, 她声音哼哼得像蚊子一样小声:“先、先回家。”
驰厌用力抿住唇, 给她打开车门。
姜穗坐上去,她刚才一定是疯了,她一辈子的勇气估计都用在了今夜。
驰厌摸出手机,刚刚他裤兜里手机来了两个电话,他都没有管。
水阳打来的,驰厌回拨回去:“什么事?”
他的声音低低沉沉,回荡在车里,驰厌侧眸就看见了一双潋滟的桃花儿眼。
她偷偷看他一眼,又很快别过脸去,看着窗外的霓虹,这样娇怯的举动,驰厌没法读不懂。
那头水阳忧虑地说:“老板,三爷那边好像不太对劲,医院的戴有为被转移了,梁芊儿也是。我觉得我们回横霞岛屿的时间恐怕得提前。”
驰厌像是猛然被泼了一盆凉水,浇醒他此刻的意乱情迷。
他淡淡回:“知道了,继续盯着那边。”挂了电话,驰厌启动车子,往家的方向开。
这一切姜穗一无所知,直到都快到家了,男人依然一言不发。姜穗拽紧安全带,忍不住指控他:“驰厌,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
固执麻烦得要命的少女。
驰厌皱眉:“你喝了酒,不清醒。”
姜穗认真说:“三杯,我喝的啤酒,没有醉。”
驰厌心如刀绞,他一面想起刚才那个他化主动为被动的吻,一面想到水阳打来的电话,他说:“刚刚是我不对,现在你安静些,睡一觉,明天你就会忘记这件事了。”
姜穗愣愣看着他,眼眶忍不住红了。她生平第一次喜欢一个人,第一次主动吻他,还因为身高差亲不到特别丢人,现在他还让她忘记这件事。
他说得对,她可能真的喝醉了,那么一点点酒精,就让她的情绪变得特别脆弱。
偏偏那股勇气还没散尽,她想,一辈子好不容易就主动这么一回,她总得知道一个结果。
姜穗固执地道:“可是你刚刚都亲我了。”因为快哭了,她语气软到哽咽。
似乎不明白他怎么可以这样坏。
忽冷忽热,若即若离。
花园洋房外,呼呼吹着的夜风将几棵造景斑竹吹得沙沙作响。车里的温度让人几乎忘却了冬天快来了,而r市的冬天总是非常冷。
驰厌踩了刹车。
他压抑着,闭了闭眼,用冷淡的嗓音说:“抱歉。”
然后他看见,少女眼里极力忍住的泪水从眼眶里滚出来,她眼睛红通通的。
驰厌一拳锤在方向盘上。
他捧住她的脸:“别哭。”
他不安慰还好,一安慰姜穗就觉得自己特别丢人。她这会儿脑子清醒了,才知道自己本来就不该纠结这些情情爱爱,对她来讲,驰厌更重要的身份是帮她救父亲。他喜不喜欢她,并没有那么重要。
她把眼泪忍回去,说话还带着鼻音,就显得特别娇气:“我知道,我没有哭。你说得对,我聚餐喝了酒,明天醒过来就忘了,驰先生,你别介意,我刚刚在和你开玩笑呢。”
那双水沾染过的眼眸像是雨后的天空,蝶翼般的睫毛颤抖着,说不出来的可怜。
她小声继续道:“我也不…”不会喜欢你了。
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
他倾身低头,握住她肩膀。离得近了,姜穗听见了他破碎的呼吸声。这个吻比刚才更加用力,似乎不需要任何技巧,那种激烈的情绪就剩过一切言语。
姜穗承认,她被这样的驰厌吓到。
他按住她头脑勺,直到少女憋红了脸,十分委屈的模样,驰厌才松开了她。
他下巴抵在她肩头,在她颈窝处喘息。姜穗很低落,他的言语和举动,让她觉得自己被欺负了,她说:“这个,这个我明天也忘了。”
“这个别忘,一辈子也别忘。”他说,“很喜欢你。”
驰厌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
别的事再想办法,他认了。
姜穗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男人眼瞳离近了能看清里面的深灰色,原来并不是浓重的漆黑。驰厌看她呆怔被吓到的神色,他替她打开安全带:“下车。”
驰厌知道,有些事情说出来,就没有什么回头路可走,连继续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他握住了她的手。
男人的手干燥温暖,他牵着她,摸出钥匙打开门,又给她拿出拖鞋,帮她换鞋子。
驰厌给她换完了,见她还是那副回不过神震惊的神色,他抿了抿唇:“你要是后悔了,最好现在给我说。”
灯光下,驰厌平静地告诉她:“穗穗,我现在情况不太好,你也知道我以前是个什么情况,吃不饱饭,看人脸色过日子,也许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变成以前的模样,甚至比曾经更加糟糕。那个时候我不再有能力养你,也不能够保护你,坦白讲,我并不是你最好的选择。”
他第一次如此坦白地把自己剖开给她看。
“所以,你要是觉得害怕,后悔刚才的举动了,现在给我说。我们曾经的约定依然有效,我会帮你治好你父亲,你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回学校上学,过自己的生活。然后这辈子离我远点,我也不会再来打扰你。”
然而最好现在说,给人希望,一夜以后又绝望,是件十分残忍的事。
驰厌知道,小姑娘的喜欢来得快去得也快,也许今天还新鲜,明天就觉得后悔了。
而她永远都不知道,他说出今天这番话,到底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驰厌眸中浅淡,等着她的回答。
回答他的,是扑进来的一个香香软软的身体。
她用力搂住他脖子,几乎要挂在他身上。少女在他耳边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确定,不后悔。”
她眼里带着笑意,语气温暖又快乐。
男人沉默着,将她往上抱了抱。
“好。”
短暂的欢愉,也好过最后没得到过无妄死去。
无论代价是什么,他受着就是了。
十一月初冬,r市却下起了今年第一场雪。
昨晚把话说明白,驰厌就没让司机来接姜穗了,他自己去接她。
在他下班离开公司出门前,水阳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你疯了!”
驰厌说:“你管得太宽了。”
水阳憋红了脸:“老板,不是我多嘴,可是现在什么情况,你心里不清楚吗?最晚过了这个年,我们就得回横霞岛屿一趟,当初企划书上订的时间是三月,然而珍珠那笔钱,至今没有汇回去给三爷,他肯定已经起疑了。”
驰厌沉默了一下:“我知道,如果到时候出什么事,我给你和戴有为安排了退路。岳三不知道你是我的人,只要你不暴露,你和你家人就没什么危险。”
这也是水阳跟他之初,驰厌为了巩固人心做的保证。
水阳别过头,咬牙不语。他依旧不赞同驰厌在这个时候与姜穗真正在一起的事情,这完全加大了本来的风险,让驰厌原本的打算完全乱了。
他当初鼓励驰厌将姜穗留在身边,就是因为相信以驰厌的性格,这世上一切都不会摧毁他的冷静,冷漠点来说,必要时,牺牲一个姜穗拖延些时间不算什么。
然而现在驰厌为了姜穗,显然是完全改变了计划,走了一条最危险的路。
驰厌开车往大学去了。
2005年冬天的第一场雪,让大学里许多女孩子都分外兴奋,毕竟许多人并不是r市土生土长的居民,有些南方来的学生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大雪。
鹅毛大雪一点也不夸张,昨夜开始下的雪,今早就让地面裹上银装。
陈淑珺不喜欢下雪,更确切来说,她不喜欢冬天,她怕冷,一到冬天恨不得裹上一床棉被才出门。
而且因为突然降温,班上许多人都感冒了。
他们班有个女孩子性格特别温柔,这样冷的天,她还特地给班上的男朋友买了杯茶。那男生感动到不知道说什么好,真的恨不得和她在一起一辈子。
这一暖心举动,还给了许多女孩子启发,纷纷给自己在外班的男朋友买奶茶买热饮。
陈淑珺羡慕极了:“天啊,女孩子温柔起来,这谁受得住。”
姜穗若有所思,笑着点点头。
陈淑珺说:“有人知冷暖,真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她男朋友那个死心塌地的样子,真是恨不得把心都掏给她了。”
姜穗到校园门口时,大老远就看见了驰厌。
他停在大门对面的街道,站在风雪处等姜穗。男人肩上落了一层厚厚的雪,这样冷的天气,司机来接她时从来都是坐在车里,而驰厌永远都是站在车外。
他在打电话。
皱眉听那头汇报公事,年纪轻轻,眉宇间就有浅浅一个“川”字,这样可真不好。
姜穗双手背在身后,驰厌挂了电话就看见了她。
十一月风雪下,她小脸明丽,眸中极亮。
“驰厌,你伸手,我有个礼物要给你。”
驰厌低眸看她,眼里的冷肃散开,伸出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