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如诲领着另外两个姑娘回来的时候,魏燕生已经睡下了。沈如诲到沈如谙院子里的时候,也没带别人,一个人孤身过来。沈如谙这会也准备休息,见大哥过来,赶紧起身。
“怎么回事?”沈如诲在回来之前,就已经听马车夫说过,二少爷带着一个烧伤的陌生人回来了。
沈如谙心底愧疚不已,便如实说了话。待他说完,沈如诲也没立即安慰他,兄弟两人颇有点沉默以对的意思。
“大哥,今天是我没照顾好大妹妹,对不起,”虽然老太太和二婶都没说他,可他自己心底却已经歉疚不已。不过想多少次,他都要庆幸,今日魏燕生的挺身而出。
沈如诲点头,声音低沉稳重,却让沈如谙觉得安心。
“人在慌乱之中,总会顾虑不周,只是下一次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沈如诲瞧着他,清俊的眉眼,此时越发地沉稳。
沈如谙知道大哥是不忍苛责他,所以他点了点头,勉强露出点笑容来。
“你早些休息,我明日再来拜访这位魏公子,”沈如诲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说道。
沈如谙赶紧点头,见他起身准备离开,一直把他送到门口。
等第二天的时候,基本整个卫国公府里都知道昨晚大姑娘和三姑娘,险些遭难。沈月和沈锦也是不约而同地过来,关心她这个姐姐的伤势。
沈锦见沈长乐身上,什么伤势都没有,微微撅嘴,不悦地说道:“下次要是再有人在我跟前乱说,我非撕了她的嘴不可?”
沈长乐轻笑,反问道:“谁又在你跟前胡说了?”
“还不是那帮丫鬟,一大清早就开始嚼舌根,还说三姐姐你们差点被火烧死呢,”沈锦显然有点生气,她一向就沉不住气。虽然沈月同样也没得到准确的消息,可是人家来了之后,就安静地坐在一旁,细细地品尝。
这会沈月放下茶盏,脸上露出合适的焦急和关心,不会让人觉得她不关心沈长乐的安危,也不会让人觉得她过于谄媚。这其中的分寸,拿捏地可实在是太好了。
她望着沈长乐,关切说道:“我也听说昨晚的事情呢,只是听了个模糊的大概而已,要不是我回来的太晚,昨个就该来看三姐姐了。”
“你有心了,我倒是没什么,是大姐姐受了点惊吓,”沈长乐如实说道。
沈锦昨晚是和林家人一起逛花灯街,所以一点都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再加上府里的消息,传到她们这些主子的耳朵里时,早已经变了味道。所以她还不知道真正差点被火烧的是沈慧。
“那咱们待会也去瞧瞧大姐姐吧,”沈月看着沈长乐,一副三姐姐你说了算的表情。
只不过她们去找沈慧的时候,才知道她并不在院子里。沈锦立即问道:“大姐姐去哪儿了?”
沈慧留在院子里的丫鬟,瞧了沈长乐一眼,却没回答。倒是沈长乐立即明白,大概大姐姐是偷偷去看魏燕生了,所以也不好让两个妹妹知道。于是她赶紧轻笑,说道:“想来是咱们来的太不巧,估计这会大姐姐还在二婶的院子里用膳呢。”
沈锦见她这么说,虽然也奇怪,却也没多想。
于是她们三人出了院子之后,沈长乐找了个借口,让她们都回去。而她自己原本是往自己院子里走去,只是等她们都不见了之后,又转头去了沈如谙的院子里。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不远处的拐角处,丫鬟惊奇地说道:”四姑娘,还真是让您猜中,三姑娘没回院子。”
“你悄悄跟过去看看,千万别让她发现了,”沈月轻声吩咐道。
丫鬟赶紧点头,便悄声跟了过去。
只是沈长乐只是去沈如谙的院子而已,所以她回来禀告的时候,沈月还觉得奇怪,不过就是去二哥哥的院子而已,三姐姐何必这么隐瞒。
而沈长乐到了院子里,就瞧见沈慧匆匆出来,她一见沈长乐,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大姐姐,你要回去了,”沈长乐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离开了。
沈慧点头,“我只是来看看魏公子的伤势。”
只是她垂头的一抹娇羞,却被沈长乐看地真真切切。
魏燕生救了沈慧的事情,沈令昌作为父亲,自当亲自过来感谢。只是当他一进屋子,看见魏燕生的时候,整个人霍地变了。
他表情一变,转头冷笑地看着沈如谙,问道:“这就是救慧姐儿的魏公子?”
“正是,二叔,可是有不妥?”沈如谙见他表情变地这般凌厉,只觉得奇怪。
毕竟魏燕生是救了大妹妹,又不是害了大妹妹。
“好啊,你们联合着演这么一出英雄救美的戏份,只当我是傻子不成?”
沈令昌甩下一句话,转身就离开。
☆、第 86 章 相逢偶遇
沈令昌撂下这么一句话,就转身离开,沈如谙自然不明白。而魏燕生更是一头雾水,不懂自己何时得罪了,沈家的这位二老爷。他站了起来,虽没有追上前。倒是沈如谙一路追了出去。
待他追上沈令昌之后,只得问道:“二叔,您究竟是什么意思?侄子并不是十分理解。”
“明知故问,”沈令昌在见到魏燕生的时候,心底便已经认定,这一场救人乃是魏燕生和沈慧故意演出来给他看的,而沈如谙则是他们的帮凶。
至于他为何会这般认为,也不过是一方帕子惹得祸罢了。
之前魏燕生在济宁侯府的时候,遇到沈月落水,只是那一次沈月将沈慧的一方帕子落在了池边,却被魏燕生捡了回去。而当沈家姑娘落水之事传得整个京城都是时,沈令昌便派人查过魏燕生。
因着魏燕生所住的地方,乃是租住的民居,所以进入简直如无人之境。而他派过去的人,就在他房中搜出了一方手帕。这帕子就被沈令昌认出,乃是沈慧所有之物。
也是那之后,沈令昌才认定沈慧与外人有染。但他一直为了防止家丑外扬,从未将那帕子之事同别人说过。
今日再见到魏燕生的时候,沈令昌便断定,这次的事情,肯定是魏燕生和沈慧联手做的戏。无非就是让魏燕生靠着救了她的名头,以在自己跟前表现,而达到求娶他女儿的目的。魏燕生的家世,沈令昌自然也查过了。
魏燕生家不过就是河南洛阳普通富户而已,家有些恒产,而他自小读书出众,这才被推荐到京城书院读书。
这样的女婿人选,实在和沈令昌心中的相距甚远。他自然是不可能接受的,所以他也由此认定,这一次也是演戏。
至于沈令昌的这些想法,从来不足为外人道也。如果这要是让沈长乐知道的话,她肯定会推荐她这个二叔去写话本的,他脑洞之清奇,可比那些写话本的强多了。他要是去写话本,肯定能风靡全城。
只可惜,如今除了他自己,旁人对他的想法都不得而知。
沈如谙见沈令昌态度强硬,一时也没了主意,毕竟沈令昌是长辈,他不能对长辈无礼。所以沈令昌离开,他也不能阻拦。待他回去之后,就见魏燕生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
他忍不住问道:“燕生,你可是与我二叔有些误会?”
“误会?我从未见过沈二老爷,”魏燕生立刻说道,他也觉得奇怪。毕竟他记性一向上佳,若是见过沈家二老爷,不可能不记得的。所以他可以很肯定地表示,自己真的没见过。
他这么坚定,沈如谙便更加奇怪。要是他没见过的话,那为何二叔会对他这么反感,而且二叔方才说的那话又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他们联合着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戏,这又是从何说起?
再说沈令昌回去之后,便是越想越生气。本来他已经将这件事隐瞒了下来,可谁知沈慧竟这般不知羞耻,串通沈如谙在自己面前演上这么一出好戏。要不是自己之前早就有所了解,他便要被这两人欺骗了过去。
越是这般想着,沈令昌就越发地生气,起身便去了沈慧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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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姑娘,三姑娘在吗?”沈慧身边的丫鬟小桃,上气不接下气地过来,额头上沁着一层亮晶晶的薄汗,看地出跑过来很着急。
春柳自然不敢耽误,赶紧将她领了进来,待她一见了沈长乐,便立即说道:“三姑娘,我们家姑娘请您现在过去一趟。”
她眼眶微红,看起来委屈极了,沈长乐自然是奇怪,立即问道:“这是怎么了,可是大姐姐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沈慧身边的丫鬟也多是跟她一个性子,温温和和,就连性子最跳脱的小桃都不曾像现在这般狼狈。
“我家姑娘请三姑娘过去一趟,有要事相商,”小桃哽咽了一声,泪珠在眼眶之中闪烁,忍了半晌,最终还是忍不住,呀地一声哭了出来,喊道:“三姑娘,你快帮帮我家小姐,她都快被冤枉死了。”
沈长乐见她哭成这样,也不再多问,赶紧起身过去。
等她到了沈慧的院子,看见二叔的时候,还觉得奇怪。后院规矩大,就算是父女,二叔也不好这般直接来大姐姐的院子里。况且沈家谁都知道,在两个女儿之间,沈令昌更偏疼的是庶出的沈兰。
她进来时,父女两人正各自坐着,沈令昌一派严肃冷酷的模样,而沈慧眉宇间虽淡淡的,可沈长乐却还是瞧出她泛红的眼眶。
二叔居然把一向淡然的大姐姐都弄哭了?
沈长乐心中忍不住升起一股愤怒,虽说对于父母来说,对子女的喜爱本就是不一样的。可就算爹爹在三个女儿当中,最喜欢的是她,可是爹爹从不曾像二叔这般,偏心地天怒人怨。
“给二叔请安,”沈长乐心中虽对沈令昌有怨怼,不过礼数却缺不得。
沈令昌点了点头,让她起身。
而沈慧此时也抬头看着她,脸上露出歉意的微笑,开口说道:“三妹妹,这会麻烦你过来一趟,实在是不好意思。”
“大姐姐,你客气了,”沈长乐点头,有些谨慎地说道。
虽不知他们父女之间出了什么事情,但沈长乐瞧着这气氛,也知定不是什么好事。果不其然,沈慧开口说道:“三妹妹,去年济宁侯老夫人寿辰当日所发生的事情,想必你都还记得吧?”
沈长乐不知她为何会提起那日,那是她外祖母的寿辰,她自然记得清清楚楚。所以她轻轻点头,表示自己都还记得。
“那好,就请你同父亲说说,那日我是不是全程都同你在一起,”沈慧又说。
沈长乐眨了眨眼睛,却看见沈令昌冷峻的面孔,她心头浮上一层怪异,如实说道:“二叔,那日我同大姐姐确实是一直在一起的,我们身边也都带着丫鬟,她们也都可以作证。”
听到沈长乐的话,沈令昌依旧没说话,而沈慧平静的脸色,终究是忍不住,浮现僵硬。最后她转头,将手中的一方帕子举了起来,轻声问道:“那日二妹妹落水,我将这一方帕子递给她用,三妹妹你可记得?”
那日发生的事情,沈长乐自然记得一清二楚,可是这乃是细节问题,便是沈长乐都盯着帕子看了半天,最后才确定道:“嗯,我记得,我们把二姐姐拉上来之后,大姐姐你就将这个帕子递给她了擦脸。”
“父亲,我说的话,你可以不信。那么三妹妹说的话,你便没理由不放心了吧。虽说三妹妹同我交好,不过她性子一向耿直,并非是那等胡言乱语之人,”沈慧转头看着沈令昌,此时她大概已平静接受了现实,脸上的痛楚消失不见,只剩下冷静。
倒是沈长乐颇有些一头雾水,大姐姐究竟是在说什么啊?她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这方帕子是我借给了二妹妹,只是我也不知她为何会把这帕子落在那里。而魏公子那日也正巧在济宁侯府做客,二妹妹落水的时候,他也在场,这个三妹妹也可以作证。而昨日我专程向魏公子道谢时,他也同我说过。那日在花灯节中,他认出了女儿,本就是想过来,将帕子的事情告知与我。他将这方帕子捡回去之后,一直妥善保管着,虽想到咱们府上还东西,却又怕我们将他当成登图浪子。而就在他犹豫之际,这方原本应该在他家中的帕子,却不翼而飞了。他原本心中也十分惶恐,生怕有心人用这帕子做文章,”说到这里,沈慧莞尔一笑,倒是露出几分调皮的模样来。
她轻笑道:“没想到,这帕子竟是落在父亲手中。那女儿就放心了。”
一旁听着的沈长乐,也是大吃一惊,她没想到那日落水,竟还有这样的小事。
沈令昌自然没想到,事情会这样的。他气势汹汹地过来问罪,可最后才发现,都只是他多想了而已。所以面上自然是挂不住,他尴尬地看着沈慧,神色僵硬,好久才说:“你这孩子,一向不言不语的,这次倒是为父错怪了你。”
“是女儿不孝,让父亲这般为难,”沈慧嘴角撩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方才他摔出手中的帕子时,说的话可不是这般轻飘飘的。沈慧自然也不会指望父亲会给自己道歉,她只是失望而已。这么多年来,她循规蹈矩,步步不敢踏错,就是生怕给母亲丢脸,让父亲失望。
可就算是她做了这么多年的乖女儿,到头来,却还是抵不过沈兰。
若说从前她对沈令昌还有一丝期待,期待他能像喜欢沈兰那般喜欢着自己,可是现在,她再也不会有期待了。
这样的父亲,这样的喜欢,便是不要也罢。
既然误会解开了,沈令昌自然不想在这里多留。在这里,每多看沈慧一眼,他就心虚不已。所以他立即起身,说道:“那爹爹先走了,你和长乐好生说说话。”
沈长乐虽然瞪沈令昌,可心中却已经将这个二叔鄙视至死。她一直以为二叔只是偏心眼而已,没想到居然还这么是非不分。
待他走后,两个姑娘对视了一眼,沈慧的眼泪却一下夺眶而出。这个家中每个姑娘都或多或少受过委屈,她们一处长大,平日没少看见彼此的眼泪。可是她看见谁的眼泪都不会惊慌,但在看见沈慧眼泪的时候,她都有落泪的冲动。
“大姐姐,你别哭了,你根本一点错都没有,都是二叔冤枉你了,”沈长乐虽然没有从头听到尾,可是却也靠着方才的话,猜了出来。
一想到二叔居然觉得大姐姐会和外人有私,她便忍不住冷笑。但凡接触过沈慧的人,谁会不知道,她是个循规蹈矩的姑娘。可是别人都知道的事情,沈令昌作为亲生父亲,却一点都不相信沈慧。
连沈长乐都觉得失望,沈慧心中的绝望可想而知。
“大姐姐,你行得端坐得正,没人能说你什么,”沈长乐握着她的手掌,安慰道。
沈慧感激地看着她,想笑一笑,可是眼泪却如雨下,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沈慧的事情,连带着沈长乐都心情不悦。在屋子中都闷闷不乐,若不是因为姨母的生辰,只怕她连房门都不愿意出了。姨母是正月的生辰,并未大办,只是在家中请了亲朋过来。
沈长乐是她唯一的外甥女,自然是不能缺席的。所以她一早便梳妆打扮好,同三婶一起上了马车过去。因为只是姨母生辰,所以祖母并不会去,让三婶过来祝贺。
待到了安郡王府,门口已是极热闹了,就是沈府的马车都等了好久,才进了二门。
等她们进去的时候,章茹已经领着丫鬟站在门口等着了,赵氏一见,赶紧上前,笑道:“外头这般冷,怎好劳动王妃在门口等着?”
“旁人自是不用,不过你们我自是该等着,”随后章茹横了沈长乐一眼,“怎么也不来姨母家玩了?”
“我都是大姑娘了,哪能像从前那般四处疯玩,”之前章茹派人来接沈长乐来安郡王府,只是她心情不好,便婉拒了。
倒是没想到姨母居然会记在心上,她忍不住上前挽着姨母的手臂,撒娇道:“姨母可千万别生气,只因这几日天气太冷,我惫懒了些。要不这样吧,罚我开春的时候,陪姨母去上香?”
“呸呸呸,待菩萨要赤诚,哪有你这样的,”章茹见她这么说,立即哼了一声。
沈长乐见她不生气了,立即又说了些好玩哄着。章茹原本就没怎么生气,这会见她乖巧柔顺地在自己身边,心底什么怒气都消了。
等她们进了屋子里后,赵氏倒是瞧见了不少熟人。而沈长乐则是跟在章茹的身边,陪着她招呼客人。
“三姑娘,生得可真是沉鱼落雁啊,这样貌,只怕整个京城的姑娘里都是头一份的吧,”待章茹招呼客人的时候,一个穿着大镶大滚灰鼠风毛锦缎对襟褂子的妇人,打量了她半晌,夸赞道。
旁边的夫人们自是诧异她说这话,倒是章茹立即说道:“徐夫人,您可真是谬赞了,她一个小丫头,哪里经得住你这样夸赞。这要是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家姑娘不知好歹呢。”
这话又不是沈长乐说的,所以不知好歹的当然不是她了。被暗贬了一顿的徐夫人,心底却憋气,可脸上却还得挂着笑。
章茹也知道自己这个外甥女,确实是生地太好了。光说她的容貌,便是章茹自持年轻那会也是个绝色美人儿,可是比起如今的沈长乐,却还是差得远了。小姑娘因为年轻,一张小脸就算粉黛不施,都白嫩地跟剥了壳的鸡蛋似得。况且她脸上粉白,连一颗小痣都没有。柔软水嫩的粉唇,配着这雪白的皮肤,当真是娇艳欲滴。
更别提她如今已渐渐张开,这身段更是玲珑有致,她个子高挑,手臂修长,就算最普通的衣裳穿在她身上都颇出挑。
这般长相的姑娘,也幸亏是生在了富贵人家,这若是生在了小门小户之中,只怕早就被什么富贵人强占了去。不过就是沈令承也将她当作珍宝般珍藏着。
章茹怕这位徐夫人再说什么出格的话,便让她去跟旁边的姑娘玩。
谁知她一过去,就有个穿着在梅红通袖妆化锦缎袍的姑娘,嘴角一翘,俏生生地同她打招呼,“长乐,真是许久没瞧见你呢。”
沈长乐看着她,片刻后就认出她乃是自己女学里的同窗,徐月欣。这个徐月欣的祖父是吏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徐谦,当初在女学之中,她便是家世极为显赫。
不过她没想到她也会来参加姨母的生辰。
“自打你不在女学读书之后,咱们可是极少见面呢,”徐月欣热情地同她攀谈。
沈长乐点头,说道:“你们上学本就是辛苦,比不得我在家中那般清闲。”
“你是咱们那一届学生中最优秀的,我想这几年你在家中肯定也没落下吧,”徐月欣善解人意地说道。
沈长乐:“……”
今日过来的姑娘倒是不少,而且很多都是纪氏皇室的姑娘,别看年纪小小,可不是县主就是郡主,沈长乐遇到徐月欣自然乐得同她一块说话。
只是没多久,徐月欣便被徐太太叫了过去。
所以只落得沈长乐一人坐在这里,而旁边两个姑娘聊天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刚刚好落在她耳中。
“瞧见方才那个穿梅红衣裳的人没?”年纪稍大的姑娘开口说道,旁边的年纪小些的点头,就听她又说:“听说她被德妃娘娘瞧中了?”
“德妃娘娘?娘娘瞧中她什么啊?”年纪小的绿衣姑娘不解地问。
年纪大点的姑娘,大约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却又一直苦于没人听。这会抓住这么个机会,赶紧炫耀道:“今年可就是选秀,你说娘娘瞧中她什么了?”
沈长乐只觉得眼前一花,脑中嗡嗡作响。一只手忍不住抓住身旁的扶手,紧紧地握住。
“原来是这样啊,姐姐如何得知的啊?”绿衣颇为佩服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