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谁人不知,这位太后就是个吉祥物。
轻易不管事,只要是管了,那就是皇上的意思。
众人还没想明白呢,就见太后将太子爷跟前的孙嬷嬷赶出宫去了。
说她带坏了太子爷,教唆太子爷不孝。
众人再一联想孙嬷嬷前几日还往四爷府上去了的,估摸着是有什么事了。
还有什么事?那就是去求情了,估计是没给人家四福晋什么好脸色吧?
这事,就没人怀疑是四爷告状了。
也许是四福晋,也许是德妃。
至于德妃怎么知道的,人家是四爷的额娘,儿媳妇受了委屈,告诉婆婆也是有的么。
再说了,孙嬷嬷是什么人,宫里头太知道了。得志便猖狂,这回,众人只当她作死到头了。
没人同情她。
就是太子妃和李佳氏,也是松口气,早就烦死这个老婆子了,虽然赶走了她,对太子爷来说不是好事,可心底里头,到底是轻松了。
德妃素来是紧跟着皇上的步伐的。
这头,太后赏赐了四福晋,她就跟着赏赐。
对外也说的情真意切,说四福晋如何如何好。
如何孝顺。
说到了孙嬷嬷,就摇头不语了。
这一来,大家就把这个事圆上了。就是孙嬷嬷去求四爷帮衬,结果得罪了人。
孙嬷嬷被赶出宫,对于凌普一家来说,是晴天霹雳。
就是因为有孙嬷嬷,他们家才有这个差事。
如今最要紧的人说不上话了,凌普当然慌了。
不过,再是慌乱,也不敢找四爷的晦气,不仅不敢,还不能说。
隆科多办事也是个利索的,不过,他素来贪财。
凌普也好,还是下头管事的也好,这些日子没少往隆科多身上砸钱。
隆科多是来者不拒。
横竖,这里头的门道深了,收了银子,也许就能把死罪成了活罪呢?
罪过大的,也许就小了呢?
众人也不是凌普,不见得没有退路,只要舍得花钱,说不定官职都保得住。
隆科多赚了个盆满钵满之后,终于下手了。
六月二十七,凌普下狱。
内务府里,大大小小的官员全部被关在内务府里头,吃喝拉撒都在这。
毕竟差事还得办,一时半会,也没那么多人补缺口。
内务府总管,这是肥差。朝中多少人盯着呢。
但是,这会子,是康熙爷亲自下旨收拾了内务府,所以盯着的人,也就不敢乱动。
到底,这总管的职位,还得是康熙爷亲自定。
到了七月初,该查清楚的就都查清楚了。
凌普死罪,即日问斩。
孙嬷嬷一家,看在她是太子爷的奶娘的份儿上,免了死罪,流放三千里,家产全部充公。
两个副总管,全部死罪,家人流放,财产充公。
其余人等,但凡涉案,一律流放。
最后,内务府里竟只留下两个算是‘清白’的官员了。
七月初十,新的内务府总管赫奕上任。
这赫奕,是康熙爷指的,是正白旗人,一直是个文官。
但是,他出身却是赫舍里氏一族的。
虽然远了些,但到底是赫舍里氏的人。
朝中一时间,有些摸不准皇上的脉搏了。既然是办了凌普,怎么又上了一位太子爷一脉的人?
难不成,皇上并不是嫌弃太子爷,只是嫌弃了凌普了?
这也说的过去。
不过,这也就是不太中心的人这么想。
不用凌普,有一万个理由,凌普和太子爷的关系,岂是赫奕和太子爷的关系能比的?
虽然说,这赫奕是太子爷的母族。
可凌普这些年,是实实在在的太子爷的钱袋子。
他在内务府经营多年,岂是一个赫奕新来乍到能比的?
如今这内务府可不能给太子爷有什么帮助了。
拔了一个参天大树,种上一个小苗子。
这小苗子,就在万岁爷眼皮子底下长着,一旦枝子太长,叶子太大了,万岁爷顺手就剪了摘了。
就算是想好好长大,还得看风雨如何呢。
不过是安太子爷的心罢了。也稳定朝中之人的心。不要因此乱了。
毕竟皇上不管是不是真的嫌弃太子爷,那都不能说的。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想要……废太子。那也不能说,至少不是如今能说的。
内务府,算是不能支撑太子爷了。
最起码,十年之内,支持不了了。
孙嬷嬷一家被赶出京城的那一天,不少人去看了。
她两个儿媳妇,老大媳妇怀着身子,七个月了,娘家哥哥疼爱妹子,花了不少钱,总算买了个迟缓,等孩子生了,做了月子再走不迟。
二儿媳妇家里不富裕,也都是爱财之人,没人管她。
刘氏还没出京城呢,就被看守的人糟蹋了。
一时想不开,就悬梁吊死了。
这会子,只有孙嬷嬷和两个儿子,三个孙子,以及嫁出去又被休了的女儿一起流放。家里的妾室仆人发卖了,不必跟着流放。
他们身上已经没有银子了,这会子满脸都是凄惶。
出了城,一个机灵的小子跑着将一个包袱塞在孙嬷嬷手里:“这是大奶奶给的。”
孙嬷嬷一听大奶奶,就破口大骂:“贱人!那个贱人!家里遭难,她竟丢下婆婆丈夫回娘家去了!”
那小子被她骂的一愣,随即脸色难看的回骂回去:“我们姑娘哪里对不住你们家?”
第255章 【上架爆更五万完毕】
小子原本是孙嬷嬷长子媳妇家里带来的家生子。出事之前,就回了家里的,所以才保住了命。
这些年,瞧着自家姑娘在他们家受苦,早就看不下去了。如今姑娘好心给他们送银子,他们却这样。
哪里忍得住?
“你这个人……你这个人……我们姑娘进了你们家七年,你们家是怎么对我们姑娘的?口口声声嫌弃我们姑娘不生孩子。打从姑娘进了你们家一个月,你们家给大爷跟前塞了几个通房?大爷成日家不去我们姑娘屋里,我们姑娘怎么能有孩子?”
“你们对我们姑娘还不如下人呢!该,如今该你们流放去!我们姑娘好不容易怀孕了,那可是你们家的孙子呢!她能逃出一命,你这老东西怎么这么狠心?如今除了我们姑娘,谁还记得你!该你受罪,该你受罪去!呸!你不要,我还不给了呢!”
那小子说着,就把东西拿回去了。
流放什么的,自然有京城里无事可做的百姓观看。
这会子,孙嬷嬷破口大骂和一个小厮对话,大家也听了个清楚。
这时候,总是有一种人,以知情人自居。、
在人群里,把个孙嬷嬷如何欺负儿媳妇,如何称霸乡里说了个清楚。
又听说,这是皇上下旨,说她撺掇教唆太子不好了。
这才有流放的,更是骂死了孙嬷嬷了。
孙嬷嬷如意了二十来年了,就算是家里都倒了,一直半会也改不了。
见有人指点,对着人群就是一顿臭骂。
百姓们没怎么着她,倒是压着她们的衙役上来就是一顿棍子:“个老虔婆,还当自己是宫里头的嬷嬷呢?个老不死的!赶紧走!”
不知好歹的东西,他都念着她年纪大了,有人送东西,接了就算了。当积德了。
不料她这般看不上人。
孙嬷嬷不敢说话,只好走了。
后来,她的儿子们受不了苦楚,几番埋怨咒骂她,怪她不该不接那一包银子。
不过,这是后话,这母子几个还是出了京城了。
再后来,只听说孙嬷嬷病死了,就在没有消息了。
眼下里,京城里不少女眷都觉得该。
太解气了。
这些年,孙嬷嬷眼高于顶,诸如四福晋之流,都很是讨厌她。
四爷这里,得了康熙爷的信,很是高兴。
又回了一封,说了自己的感激之情。
四爷心情好,自然记得功臣。
锦玉阁里,四爷虽然板着脸,可就连阿圆都看得出,四爷是高兴的。
请安之后,就退下了。
虽然这时候,四爷进去不合适,可是四爷要去,她不敢拦着。
阿玲在里头伺候着,琥珀也跟着伺候。四爷进来,不见内室有人,就听见净房里头有人说话。
四爷想着,这是睡醒了洗漱呢?
他脚下没停,就走进去了。
一进去,就见阿玲和琥珀吓了一跳,然后忙跪着请安。
那小狐狸,啧眯着眼,身子泡在浴桶里,长长的黑发披散在浴桶外头。
海藻似得披着。整个人舒服的很,半张脸对着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漂亮的肩膀露着,锁骨上全是水滴,迷人又魅惑。
那白皙的肌肤叫四爷觉得喉头发紧。一点都没想过,这时候洗澡有什么不好的。只是想着,这小狐狸精,动不动都能勾他一回。
“爷怎么进来了?”直到看见了四爷,叶枣才有些尴尬。
四爷也尴尬,咳嗽了一声:“嗯。”
嗯了一声,就出去了。
阿玲和琥珀面面相觑,都吓了一跳。
“姑娘,奴才伺候您出来?”琥珀问。
“急什么?好好洗完了再出去,阿玲你去,给爷上茶。”叶枣不急不缓。
刚才看一眼,就知道四爷心情不错,再说了,是他打搅了她,她急什么?
叶枣不紧不慢的又洗了一刻钟,这才在琥珀紧张的眼神中起来。
擦干净,换上一身蜜色的旗装,头发就那么散着,出了净房。
四爷不在内室,四爷在外头坐着喝茶呢。
果然如叶枣预料的一样,四爷没有不耐烦。
见她出来了,还道:“这就好了?头发都没好好理一理?”
“怕爷等。”叶枣轻轻柔柔的过去坐下,端起四爷跟前的茶碗喝了一口。
然后皱眉:“不好喝。”
她刚洗了澡,身上带着水汽。人也显得更嫩了些。
四爷本就对她的声音没有什么抵抗力,这会子,她带着些许委屈这么一说。
四爷心疼。
“不好喝就不喝,换你喜欢的。”说着,就招呼阿圆和阿玲:“换你们姑娘惯常爱喝的来。”
说罢,把叶枣抱在怀里:“怎么这会子沐浴了?”
“忽然就想了,就洗了。”叶枣靠着四爷,柔柔的。
四爷嗯了一声,摸着她的头发。把来的时候想要夸赞她的话全都咽下去了。
不是不想夸了,而是觉得,不需要夸了。
这样就很好,她很好,他也知道她的好就够了。说出来,就多余了。
“凌普送的礼虽然贵重,但是不好,爷叫人重新给你选些。想要什么?”凌普死了,那些东西,给她不合适。
叶枣眨眨眼,这是谢她的意思了?
四爷按照她说的那么做了?
叶枣心里摇头,估计没有吧,估计,她是给他提示了吧?
这不要紧:“爷给什么都好,我不挑。倒是有个事。”叶枣想了想:“我妹妹不是出阁了么,我想见她,能叫她来一趟么?”
“你妹妹的夫家是?”四爷不太清楚。
“是翰林院侍读钱大人的长子。”叶枣拉着四爷的衣裳道。
四爷点头:“嗯,叫苏培盛安排一下,叫你妹妹来看看你。”这也不算什么。都在京城,见一面也好。
“谢谢爷。”叶枣欢喜的谢过。她见叶桂一面,也不知能不能给叶桂在婆家增色一点。这年头的姑娘过的都艰难,希望能对她有帮助吧。
四爷有些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有些心猿意马。
不过,也不是不能忍。晚上吧,总是白日里要她,她心里说不定难过呢。
然而,这却是四爷多想了。
叶枣好歹是现代来的,兴致来了……谁管白天黑夜的啊?
咳咳。
误会啊。
第256章 二姑娘
当夜,四爷自然留在了锦玉阁里。
下午,苏培盛就从库房里拿出来不少东西给叶枣。
当然,都是避人耳目的,没有叫府里都知道。
晚上,叶枣被四爷拉在身下欺负,眼眶红红的推拒。
四爷又是舒爽,又是心疼,一声一声叫着枣枣,却不肯放过叶枣。
不知过了多久,四爷才尽兴了,叫人进来洗漱过之后,抱着蔫儿了的叶枣:“不许生气。”
叶枣有气无力的看了四爷一眼,不过还真没生气。
怎么说呢,是她太弱了。四爷其实挺好的。
一没有怪癖,二又顾及她身子……
“没生气,就是疼,累。”叶枣可怜兮兮的。
四爷心疼了,就要起来:“爷瞧瞧,破了?”
叶枣哪里肯,躲着不许四爷动,四爷无奈,叹口气:“娇娃娃。”
她也不是第一次第二次了,怎么还这么娇?
不过,四爷喜欢就是了。
抱着她道:“下回爷轻点。”
叶枣心道,男人么,这也够轻的了,在轻点,估计他也做不到的。
“睡觉吧,累了呢。”叶枣闭眼道。
四爷嗯了一声,抱着她拍了几下,然后闭上眼。
次日,四爷起来的时候,叶枣也睁眼了。
四爷看了她几眼:“要去净房?”
叶枣茫然的看四爷,然后摇头,继续闭眼。
四爷笑了笑,这是没睡醒,被他吵醒了吧?
给她拉了一下被子,这才出了帐子。
示意众人小声点,穿戴好了,出了外头。
“叫膳房好生伺候着。”四爷想着,昨夜她辛苦了,今儿吃好些。
苏培盛应了一声,就打眼色叫人去了。
心说,就不吩咐这一句,膳房也是尽挑好的送来的,哪个敢怠慢了这位啊?
“今儿她妹妹来,一会告诉她,留她妹妹用个膳吧。”四爷又道。
阿圆和阿玲谢过了四爷。
四爷这才往前院去,昨日说好了,今儿早膳陪着二阿哥吃。
叶枣起来吃了早膳,洗漱打扮好了,就等着叶桂上门。
不多时,就听说钱大奶奶来了,往正院去了。
叶枣笑了笑,这是应该的。
只是这钱大奶奶真是不喜欢这个称呼啊。
是啊,以后,就不是叶家二姑娘了,是钱家的大奶奶了。
正院里,福晋当然一早就听前院说了,今儿叶氏的妹子要进来拜见。
她倒是没当回事,不过是个翰林院侍读家的媳妇子。
那钱先林不过是个秀才,有什么在意的?
不过,叶氏靠着她,她多少给叶氏一点面子罢了。
但是,再给面子,也不需要她亲自见叶桂这个人。
只需要,叫杨嬷嬷接待一下,坐着喝一盏茶,这就是给面子了。
不然的话,就外头拜见一下了。
叶桂穿着一身藕荷色的衣裳,一步一步规规矩矩的进了四贝勒府。
一眼不敢多看,一步不敢走错。
丫头翠纹扶着她,也一样是不敢多看一眼。
门房都算是客气,这可是叶姑娘的妹子,谁敢不客气?
叶桂也懂事,随身准备了十几个荷包,就是用来买路的。
一路安稳的被送到了二门,又被送进了内院。
又从内院,被送去了福晋住的正院。
跪是不必的,杨嬷嬷还得给她请个安。毕竟是外头的奶奶。
叶桂客气的扶着杨嬷嬷不敢受。
坐着喝了一会茶之后,杨嬷嬷赔笑:“福晋这几日身子不爽利,就不见了,以后再见也是一样的。”
“不敢劳驾福晋,只是福晋身子舒服,可看过太医了?万事身子要紧。”叶桂忙道。
“不敢劳驾钱大奶奶惦记,福晋老毛病了,歇会就好。”杨嬷嬷笑道。
叶桂也忙跟着说了几句好话,这才被送出了正院。
被正院的奴才亲自送去了锦玉阁。
一路从花园穿过,往锦玉阁走。
到底年纪还轻,再是不敢抬头,也还是多看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