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王府内或许是真的要办喜事了,院子里到处挂着大红灯笼,冰天雪地中,倒是显得别具一格。

“这些大红灯笼一挂,看着就喜庆。”楚王笑着指着走廊下一个大灯笼说,“不过,陵王院子里也太素净了一些,一点儿花卉树儿都没有,看着太空旷。”

“楚王爷说的极是,不过王爷一门心思放在处理公务,对这些细节向来不讲究。再说北地天地寒冷,名贵的花在这儿活不久,王爷也舍不得花这样的银子。”司徒功笑眯眯地解释。

“两位王爷也知道,咱们王爷守着北地这儿,过得可不如两位王爷轻松。”

这话听膈应人的,而且也很敏感。

楚王和瑞王笑着不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

“院子里居然也有湖?”跟着司徒功转过一道长廊,眼前顿时豁然开朗。虽然不像京城大户人家到处花团锦簇,眼前的景色却是别具一格。低矮的灌木修剪得整整齐齐,高大的青松傲立风雪之中,而一大片的冰湖上铺满白雪,无处不彰显着北国的粗犷和豪迈。

在这样一处冰天雪地之中,一座小楼却突兀地出现在湖中间,看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却又毫无违和感。从岸上通了几道长廊过去,展示的却是江岸的秀丽。粗犷和秀丽共存,成了一道独特的亮丽风景线。

“那座小楼的门窗是用冰镶嵌的?”楚王诧异地指着小楼问。

“不是,那些是琉璃。”司徒功回答。

楚王和瑞王听了顿时无语了。

刚刚司徒功还在抱怨陵王府穷,这儿居然就出现了一座小楼上上下下的门窗上用琉璃装饰。琉璃多少银子?作为贵族顶端的楚王和瑞王当然知其贵重的程度,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他们,都舍不得将一座小楼门窗全都用上琉璃。

在大家眼中一直穷的掉渣的陵王却先用上了,说出去估计都没几个人信。

“两位王爷,里面请。”司徒功看到他们憋屈的模样,心里暗笑。哼,真以为他们北地穷的只剩荒地了吗?

楚王和瑞王听了脸色一红,立刻尴尬地继续跟着司徒功往前走。意识到刚才他们的失态完全丢了他们的身份。

“两位王爷暂时先在这儿歇着。”司徒功也是个坏的,明知道楚王和瑞王两个不对付,还是将他们的住处安排得连在一起。

“屋子里怎么这么热?却是连个火盆都没有?”瑞王纳闷地问,对司徒功的安排好似一点儿意见都没有。实际上,他也不在意。

最起码,他知道进了北地以后,陵王府的人肯定会处处监视他们。换句话来说,进入北地以后,他们就是北地人的眼中钉了,边上住谁都一样。

“对,说来听听,本王也挺纳闷的。”楚王慵懒地跟着开口,反正已经丢过一次脸,即使再丢一次脸,他也不在乎。

“因为屋子里用了火墙和地龙,北地天气寒冷,到了夜晚的话,温度会更低。要是两位王爷到了晚上还是觉得冷的话,可以将炕烧起来。”司徒功笑眯眯地解释。

“火墙、地龙?”瑞王玩味地问。

“是我们北地特有的。”司徒功不愿意多说,他可没有时间也没有义务为两位爷解释。相信以楚王和瑞王的好奇,临走的时候肯定会弄清楚。

“上茶、点心。”司徒功微笑着吩咐丫头。

很快,丫头就端着茶和点心过来了。

“好茶。”

“点心也很不错。”

“两位王爷喜欢就好。这些茶水是天山上的雪水,茶也是谷雨前的新茶。点心的话,是府里的厨子做的。”司徒功笑着解释。

糕点中有小小的蛋糕、蛋挞、开口笑,还有烤面包,香味十足。

蛋糕、开口笑、面包的话,楚王和瑞王都吃过,但他们却从来没有吃过现做的新鲜的。包装好的和现做的味道差别很大,两个人心里全都不是滋味了。

这几样小点心在京城里卖得价格居高不下,特别是面包和蛋糕,根本不够抢的。他们贵为王爷,也不是能天天吃到,陵王府居然还有专门的厨子,让同为王爷的两位,特别是心里自觉高楚随风一头的瑞王和楚王,心里觉得失落得厉害,就连刚刚还觉得美味的点心,此刻也没有开始吃的香甜了。

“会做点心的厨子不错,司徒先生,等本王走的时候,能不能将这个厨子送给本王?”楚王厚脸皮地开口,带着“讨好”的笑意。

司徒功可不会真的以为他在讨好自己,不过面对楚王的恶趣,他也一点儿没有心软地给与了打击,“实在抱歉,王爷。府里凡是会做点心的厨子,全都是王爷为未来的王妃做准备的。人肯定是不能送出去了。王爷既然喜欢吃这些点心,不如趁在北地这段时间多吃一些。”

“没想到陵王还有如此柔情似海的一面。”楚王轻笑着说,“既然厨子是为王妃准备的,那本王就不夺人所爱了。”

“陵王为了红颜知己一掷千金,要是传出去,还不吓掉一群人的眼珠子。”瑞王也开玩笑。

司徒功听了装聋作哑,在一旁只是笑,却不多言。

王妃有多好,不是这两个人能知道的,而且楚王和瑞王为什么到北地来,司徒功早就心知肚明。因为探子早就将这两位的行程禀报过来了。

三个人坐在府里说东道西,倒也不觉得时间难以打发。

只是一直等到了晚上,楚王和瑞王爷不见楚随风这个主人回府,两个人倒是有些哑然了。

按理说,他们过了中午就进了王府,无论如何,楚随风这个北地的主人也应该出来和他们见上一面。这倒好,现在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司徒功和白贤可没有怠慢他们,晚饭送过来的都是一等一的好饭食。许多菜,就是他们也从来没有吃过。

楚随风此刻正留在林家,的确他知道楚王和瑞王的到来,但他很任性,就想好好地让那两个蠢货好好晾晾。

“王妃要的酿酒之人,我已经给你找来了。再过三日,他们应该就能到庄子这儿来了。”楚随风坐在林子吟的对面,有些讨赏的意味。

“他们是什么人?”林子吟好奇地问,“我也只是会一些初步的酿酒知识,具体的操作流程,我可不懂。”

“他们是江南董家的人。”

“董家?”林子吟纳闷地问。说实话,对江南的世家,或者是什么贵族,她向来是两眼一抹黑,根本不认识一个。

“董家以酿造女儿红而出名。不过他们却被人阴了,输给了同样是酿酒世家的冯家。”楚随风给简单介绍了一些情况,“冯家有女儿入宫做了贵人,他们家酿造的是梨殇,还成了宫中的特供。作为同样的贡酒的女儿红,被查出有毒,于是董家上上下下,几乎全都被砍了脑袋。本王用偷梁换柱的方法,换了董家几个人出来,他们来了以后,一定会为用心为王妃做事,人放心用好了。”

林子吟听了点点头,经过生死离别后有机会获得重生,董家人应该不会背叛自己。只是万事都有例外,董家人到底是什么样的秉性,她并不是十分了解。还是先等看到人再说具体的话吧。

“再过一段时间,本王还会送一个人给王妃。”楚随风有些得意地看着林子吟。屋子内热,他早就脱去了身上的羽绒服,上身只穿了一件毛衣,整个人显得十分干练利索。

林子吟笑眯眯地看着他,并没有追问他要送什么人给自己。反正,他送来的人都是有用的人,她不着急追着问。

“本王为王妃做了这么多,王妃就不给一点儿好处给本王吗?”楚随风有些委屈地问。

“到时候酒厂的利益咱们一人一半。”林子吟很爽快地说。

“不够。”对这个奖赏,楚随风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五五分成还嫌少?林子吟不高兴地白了他一眼。不过转而又想,酿酒的人和技术都是陵王提供的,自己这边最多出了设备和一点儿建议,对了,设备也还要人家天机楼的人去做了。这么一想,她就释然了。

“四六分成,王爷六,我四,再少可不成了。我还要出工钱和场地销售什么的,太少了我不干。”林子吟看到他眼中的哀怨,立刻跳起来大声解释。

讨厌死了,和熟人果然没法做生意。关键是谈价什么的太烦人了。

“不够,都不够,就是全给了本王也不够。”楚随风走到她面前看着她。

陵王的个子特别高,林子吟即使有一米六五左右的个头,也就到了人家下巴那儿。要和楚随风对视,林子吟就必须仰起头来才行。

仰头看人,本来就输了气势,林子吟此刻恨死自己的矮个子。

“都给你还不满足?”听清楚楚随风的话,林子吟吃惊地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说你傻,有时候比谁都聪明。要说你聪明吧,这时候却傻了一般。你是在故意调戏本王是不是?”楚随风低下头,脸几乎贴在了她的脸上。

温热的呼吸吹在了林子吟的脸上,脸上顿时传来痒痒的感觉。林子吟立刻羞红了脸,脑袋往后仰,想躲开他。

“王爷还想要什么?”明显的,这句话底气不足。就是再迟钝,林子吟也知道这家伙是在调戏自己。

“要这样。”楚随风一伸手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低头嘴巴凑过去,两个人亲吻到了一起。

经过“实战”的王爷的接吻技术比以前提高许多,不仅擅长蜻蜓点水似的吻,什么舌吻、法式热吻全都不在话下。

偏偏林子吟在感情上,一直是害羞的人。只要楚随风一出手,她身体就会发软,然后会任由着楚随风这个大色狼胡作非为了。

屋子里的温度持续升高,一片旖旎。

“本王真想现在就娶你了进府。”等林子吟从热吻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到了床上,而楚随风也侧躺在她的身边。

差点儿不知不觉被吃了,林子吟脸红的像一只大虾子。好在楚随风还算是“正人君子。”

“王爷,离我们成亲只有十天左右了。”林子吟没好气地看着他。

“是十一天带一个晚上了。”楚随风纠正。

哈!林子吟被他认真的模样堵得说不出话来。“我算是最清闲的新娘了,王爷我告诉你,我可是连针线都不会拿的主,以后王爷的内衣什么的,别指望我了。”

看着泄气的林子吟,楚随风笑了起来,和她开玩笑,“原来是这样啊,这样一说,好似本王亏了很多。现在退亲,不是到来不来得及?”

“来得及。”林子吟脱口而出。

反正是情人之间的开玩笑,林子吟回答地根本就没经过大脑思考。

可这话落在楚随风耳朵里,却是变了味。他开始是和林子吟在看玩笑,但他想从林子吟这儿听到的答案可不是这个。林子吟回答的不假思索,让楚随风觉得林子吟一点儿不重视他,甚至他怀疑林子吟心里根本就是在准备甩了他。

没有安全感的陵王脸色都黑了,他咬着牙看着林子吟,“看样子,本王还是做得不够,让王妃对本王不满意,时刻想着要离开本王的身边。”

说完,一低头又是一阵热吻。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这么帅的王爷,谁舍得离开啊。”林子吟差点儿被他吻得没了气,只好挣脱先投降,“要是这么帅的老公被别人抢了,那我找谁哭去。”

“老公?”楚随风纳闷的看着她。

“呵呵,就是相公的意思。”林子吟心虚地看着他,心里却在哀嚎,天啦,一激动,现代的词汇居然就冒出来了。

“既然知道错了,本王就饶了你。”两个人并排躺在床上,楚随风将她的脑袋放在了自己的手臂上,让她躺的更舒服一些,“对了,老公这个词很好,以后就这样称呼本王。”

林子吟白了他一眼,这家伙就知道欺负自己。

“这两天京城里会来几只不长眼的苍蝇,要是过来进你,你别给他们好脸色看。”忽然想到正事,楚随风出声提醒林子吟。

“京城里来人呢?”林子吟惊讶地坐起来看着他问。

“嗯。”楚随风不满地将拉倒搂在怀里,“三皇子楚王、五皇子瑞王。前者在朝中是太子的有力竞争者,另外一个却是太子党的人。”

“他们过来做什么?”林子吟纳闷地问,“不会是过来观礼的吧?”

“他们没有这份闲工夫。”楚随风懒懒地回答,将脑袋埋在了她的秀发中。

林子吟用的是冷梅洗发水,味道十分好闻,每一次楚随风靠近她,都十分贪恋这种味道。

“他们是来谈生意的?”想到一个可能,林子吟又兴奋地坐了起来,随即,楚随风又压住她,“老老实实躺着,他们就是过来做生意,也得等看到人才行,你急什么?”

楚随风对林子吟关心闲事超过关心他的事实很不满,他努力将林子吟的注意力往身上引,“成亲的时候,府里肯定会来不少宾客,凡是城中的官员,大大小小是一定过来的,北地其他州郡的官员也会派人过来送礼。”

林子吟的心思不在婚礼上,她相信楚随风,凡是婚礼上的细节,陵王爷一定做得比她细致,再说了,王府里的事情现在也轮不到她指手画脚,落得一个清闲才好了。

两个人思维完全不同步,“王爷,我想晾晾他们。”

楚随风的脸一下子黑了,“既然决定晾晾他们,你还想着他们做什么?这还没有看到了,就想着别的男人了,你不怕本王吃醋。”

事实上,陵王爷已经在吃醋了。

“王爷,听你这么一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水性杨花,随时想着爬墙了。”林子吟咬着牙瞪着他说。

这个人太招人恨了,刚给他一点儿颜色,居然就想着开染坊。爱吃醋什么的太烦人了,她以后可不想整天生活在醋坛子。

现在不好好治治他这个臭毛病,以后某人还不顺杆子爬,逮着机会就耍耍脾气。

“谁敢胡说八道造王妃的谣?看本王不削了他的脑袋。”楚随风看到她气鼓鼓的样子,立刻装模作样的吆喝起来。

林子吟又好气又好笑,白了他一眼,“王爷,这样显得你很幼稚。”

楚随风卖萌讨好被识破,泄了气一般躺在床上,“哎,娶了一个聪明的王妃真苦恼啊。以后犯了错,想哄好都不容易。”

林子吟被他一本正经的模样一下子逗乐了。

“王爷,我是好奇。听说太子在朝上一个劲地反对北地商品涌入大秦,为什么还要让他的人过来呢?”

“楚王是个聪明人,也是个狡猾的人。此人最为腹黑,你和他打交道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否则的话,一不留神,说不准就会中了他的圈套。江南富饶是他的封地,他手里一定不缺少银子,但是人向来不会嫌银子多。他又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江南客商从北地水路运转货物回去,你说他能不知道?他这一次来,是打定主意来占便宜了。”楚随风给她分析。

“哼,便宜哪里是好占的,他想占,还要看我愿不愿意了,他想得美。”林子吟不雅地翻了一个白眼送过去。

楚随风噗嗤一笑,他就喜欢林子吟这些丰富的表情。“至于瑞王,应该是遵照太子的意思过来,甚至应该说是遵照皇上的意思过来的。”

“怎么会?”林子吟听了惊讶地问,“皇上明明是反对北地商品涌入大秦内部。”

“本王说了,没有人会嫌弃银子多。王妃可能还不知道你作坊里的这些商品在京城内有多么受欢迎。素油、酱油、醋和调料已经进入大户人家、宫廷和酒楼,许多人已经适应了这种丰富的口味。我们已经断了他们三个月的货,京城内能买到的货源,也只有和我们暗地里有商务往来的客商。你说,一个人天天吃草根,让他吃了一段时间山珍海味以后,还有谁再愿意回头啃草根去?”楚随风说话时,神色隐隐有些得意。

好东西可都是他宝贝王妃创造出来的,让那些人羡慕去吧。

“北地生产的豆奶粉、奶粉、芝麻糊、核桃粉,甚至是做点心用的各色玉米淀粉、红薯淀粉和小麦精粉,也已经成为大众化的商品,我们一断他们的货,他们不急才怪了。而且那些贵妇小姐用了我们的化妆品后,再让她们用别的胭脂水粉,她们还敢出门吗?女人一闹,男人自然也就安稳不了了。加上毛衣毛线、羽绒服,哪一样不是人人想拥有的东西?更别提前些时间‘不小心’流入京城的火锅底料、处理好的海鲜干货、山珍和各种糖了。”

“那倒是,我们的东西可都是好东西。别看他们手里有红薯和小麦,但是他们想学着咱们生产淀粉,门都没有。”林子吟笑着说,“即使他们想买到配方都不行。”

她的确有自信,像豆奶牛奶等东西,光有配方,没有相应的设备,门都没有。就是酱油、素油,现在基本上也是用机械化生产了。就算皇上派人找到煤炭当动力也不管用,关键是技术掌握在她的手里。

再退一步来讲,就是他们破解了其中的技术也不可怕。毕竟人工生产和机械生产绝对是不能比的。历史已经证明过,工业革命最终代替了手工业产品了。

屋内两个人谈的是正事,屋外不远处的院子里,林长书紧张地在走来走去,眼神又不时地瞥向林子吟的院子。

“你们兄妹两个就别瞎担心了。”郭慧娘没好气地劝说,“妹妹有本事,王爷和她谈的是正事。”

“谈正事,不能在花厅里谈吗?非要跑到子吟房间里去,被人知道坏了子吟的名声怎么办?”子歌没好气地反驳。

“嫂子说得对,你们就是瞎操心。王爷和子吟谈的正事,你们懂?而且这儿人多嘴杂,传出去咋办?你负责?”吴大友壮着胆子插一句。“再说了,王爷府里这么多年来也没有女人,婚事肯定只能和子吟详谈了。”

“谈什么?”子歌还不服气。“再过几天他们就成亲了,他赖在我们家成为什么?”

“咳咳咳。”门口传来老爷子故意的咳嗽声。

屋内四个人的争执一下子消失。

“天色这么晚,孩子又小,都回去休息。”老爷子发话。他身边站着长亭,同样脸色严肃。

“爷爷,我们这就去休息。”林长书赶紧站起来表态。

“爷爷,我们正要带着妞妞回去了。”吴大友也跟着站起来。

子歌想说话,郭慧娘赶紧在下面踢踢她,子歌到嘴边的话立刻转换了,“我们这就回去了。”

等子歌回去后,老爷子看着林长书发话,“你媳妇说得对,你们就是撑得,瞎操心。”

然后老爷子带着长亭扭头先走了。

郭慧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看到林长书微红的脸色,又赶紧低头装作哄孩子。

楚王和瑞王在王府里一连待了三天,也没有见到楚随风的影子。这一点儿,让两个人心里都隐隐有些不满。

可除去楚随风这个男主人不在府里之外,司徒功和管家白贤带领府里上上下下,倒是将他们招待得十分舒服,根本让他挑不出一点儿的毛病。

“陵王还真是尽心尽职,再过几天都要当新郎,怎么还留在军营中呢?”楚王一边开玩笑,一边拿着一只冻梨子咬得嘎嘎响。

“公务要忙,私事也不能马虎了。”瑞王爷笑眯眯地说,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多谢两位王爷关心,过几日王爷就该回来了。”对方好耐性,司徒功的脾气更随和。

忙于公事?鬼才相信了。

楚王的人和瑞王的人早就出去打探过了,司徒功根本不会相信他们的鬼话。

“本王是带着皇上的旨意过来的,陵王不在府里,这旨意?”瑞王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司徒功。

“草民也不知道王爷在哪里,两位王爷还是先等等吧。”司徒功打哈哈。

“什么旨意?”正说着,楚随风冷着脸进来了,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大帮的人。

楚王和瑞王抬头一看,就将他身后的人认出了一大帮来。梅汉卿、司家父子兄弟、罗家的,有的原来就是熟人,有的却是通过画像记下来来的。

虽然是亲兄弟,但这还是三个人成年后的第一次见面。楚王和瑞王全都在认真打量楚随风。

楚随风脸上一丝笑意都没有,进了屋子,就大刺刺地看向楚王和瑞王,“你们两个全都让开,这是本王的位置。”

这是什么意思?话说的也太不客气了吧?纵然是再好脾气的人,被主人这么一说,脸上也挂不住,何况楚王和瑞王在京城内一向是响当当的人物,他们走在哪里都是被人捧着来的,还从没有人敢像楚随风这样对他们不客气过了。

跟在楚随风身后的人都憋住笑,个个如狼似虎地盯着楚王和瑞王,那模样分明代表着,如果楚王和瑞王不让出位置来,他们立刻就要上前去抢了。

楚王再也吃不下手里的梨子了,而瑞王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让开勉强是可以让开,这儿是陵王府,主人要坐在上首也是勉强说得过去。可关键上首是两个位置,楚随风让他们全都让开,难道他一个人要坐两个人的位置?

楚随风脸色阴沉,一点儿笑意都不带,好似楚王和瑞王欠了他多少银子不还似的。

“老七,你这种待客之道倒是很特别啊。”楚王哈哈大笑,然后一脸无可奈何地站起来让出位置。

瑞王也微笑着站起来到边上找了位置坐下来,“客随主便。”

位置腾出来了,楚随风直接在上首坐下来,跟在他身后的官员们这才规规矩矩地过来向楚王和瑞王行礼。

两位王爷见到官员们的举动,心里才微微松弛下来。说实话的,多年和楚随风没有相见过,他们对楚随风的了解也只是通过他人的口述,知道的那么一星半点儿。要是楚随风今天翻脸不认人的话,他们在陵王的地盘上,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陵王打了大胜仗,将鞑子赶出北地,朝廷上下无不对陵王赞不绝口。加上王爷近期要当新人,更是双喜临门,本王在此先恭贺陵王了。”瑞王笑眯眯地说,“本王为此也带来有一些贺礼,不成敬意。”

说完,他一招手,一个侍卫从怀里掏出一本礼薄呈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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