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听了却是表情淡淡,“去是去过,不过却是为了你二哥的亲事,我哪里还能四处去逛,别人不嫌我碍眼就是万幸了。”
萧昐表情讪讪,知道是说中了刘氏的痛处,不由转移话题道:“老侯夫人知道我六月出嫁,还给了我好些添妆呢,回头我都压在箱底,这些就不记在册子里。”
“喔,老侯夫人还给了你添妆?”
这下换作刘氏惊奇了,长宁侯府的老侯夫人张氏如今可没什么地位,全府的人都仰仗着长房的鼻息,也就是
息,也就是眼下的长宁侯乃至叶衡那一脉。
张氏或许从前风光过,可如今只能守着重病的侯爷,要想在侯府里呼风唤雨那更是不可能。
特别是四房那一脉,敛财聚财还来不及,张氏舍得往外散财不成?
“是啊,我得了不少好东西呢!”
萧昐笑着对刘氏眨了眨眼,心中很是得意。
叶芊可是从她那里拐了不少好东西,她也是与叶芊相处久了才知道这人有多么贪财,而且特爱占小便宜,不过若不是她舍得与之相交,如今也换不来张氏所送的这些贵重首饰。
“难道她是平白给你的不成,我可不信她有那么大方。”
刘氏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心中很是不以为意。
萧昐听她这一说不禁小心翼翼地向四周打量了一眼,这才压低了嗓音道:“娘说得对,这些东西也不是白来的,也是我向老侯夫人说了好些三妹的事情,她才赏我的呢!”
“晗姐儿的事?”
刘氏怔了怔,旋即面色微微一敛,慎重道:“是她向你打探的?你细细和我说说。”
“当然是老侯夫人问及的,不然我也不会平白地与她说这些啊。”
萧昐点了点头,便将几次去长宁侯府的事情说与刘氏听,包括张氏向她打探了萧晗的种种,甚至连萧家与莫家她所知道的事情都一并说了。
刘氏听了之后沉默良久,忽而一笑,“看来这位老侯夫人也是有自己的打算!”
萧晗嫁过去虽说只是世子夫人,可保不定就是未来的侯夫人,到时候若是张氏还活着,只怕还要看着萧晗的脸色过日子呢,不得不打听清楚。
“能有什么打算,我瞧着老侯夫人的年纪还没咱们老太太大呢,每天就守着病重的老侯爷,若是老侯爷他…”萧昐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眸中光芒骤然闪烁,只攥了刘氏的衣袖兴奋道:“娘,您说若是老侯爷这个时候去了的话,萧晗的亲事不是要耽搁几年了?”说罢一脸激动地搓了搓手。
刘氏白了她一眼,“你想岔了,世子爷是孙辈,顶多守一年孝罢了,这耽搁不了什么。”又一指点在萧昐额头,“你以为老侯夫人是吃素的,守了老侯爷那么多年就是为了他能吊着一口气呢,若是老侯爷真的过世,侯爷再要求分家,他们四房的人能得了什么好?指不定还要被撵出侯府去,想来老侯夫人可没这么傻,说什么也要将老侯爷给看紧了,能多活几年是几年,就算吊着一口气也比死了的好!”
这事刘氏便要比萧昐看得透彻了,毕竟多活了些年岁看得也长远,萧昐这只重眼前快意的性子可要不得。
“那我是白操心了。”
萧昐这才泄气似地耸搭了肩膀,“原以为老侯夫人能够收拾三妹呢,看来他们四房若起不来,今后指不定还要看三妹的脸色过日子。”
刘氏虽然心有不甘,也只能缓缓点头,又叹了口气才道:“如今她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就算你娘我想要再拿捏她也不容易。”又对萧昐叮嘱道:“嫁了人后你就好好地过自己小日子,也别去管她了。”
萧昐郁闷地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有些不舒服,因为她已经意识到这辈子想要与萧晗比肩怕是没法了,只期盼着嫁到云阳伯府后这日子能越过越好,至少不能在姐妹跟前跌了份,也不能比萧雨差。
说到萧雨,萧昐不由想到前两天听到的风声,便问刘氏,“听说大伯娘在给四妹找婆家了?”
“我也听说了,像是瞧上个外地的,要将雨姐儿嫁去做续弦呢!”
刘氏不甚在意地理了理衣襟,又看了一眼萧昐,“横竖这不关咱们什么事,她嫁到哪里都是大房的事,眼下有空陪娘再去库房里看看,我记得前两年打了套楠木家具还剩下些摆件,你看着合用的这次一并带走就是。”
“好啊,我陪娘去瞧瞧!”
萧昐立马笑着站了起来,说到她自己的亲事她自然最着紧,挽着刘氏的手母女俩说说笑笑地便往库房去了。
对于萧晗今日所说的那些话萧老太太也想了许久,晚些时候果真就将萧志杰与徐氏叫到屋里来说话。
“我琢磨着晗姐儿说的也有道理,几个姐妹都嫁得不差,临到了雨姐儿也没道理让她嫁得那么远,还是个续弦,若是让别人知道了,指不定还要在背后说道呢!”
萧老太太说完这话便看向了萧志杰,她自然以大儿子的意见为准,徐氏也只不过是附言罢了,作不得数。
“母亲这一说倒是我考虑得不周到了。”
萧志杰入住户部也没几个月,最近已经是忙晕了头,提亲的事情他也就是顺口对徐氏提了提,本也没抱多大的希望,结得成或许有些好处,结不成他也没什么损失,但眼下萧老太太一提他才深想了几分,果然是这样的。
几个萧家姑娘要嫁的人家都不差,这也是萧府身份地位抬高的走向,若真是将萧雨嫁给了贵州的那个清吏司主事,岂不是生生又把门槛都给降低了,确实有些不妥。
“是儿子没有想周全,这门亲事确实作不得。”
萧志杰深味半晌才作出了决断,一旁的徐氏听着却有些不乐意,“原本都要说好了,怎的晗姐儿一到老太太跟前说了些话这亲事就作不得了?”
不得了?”心里已是有些不满萧晗的作派。
她才是萧雨的嫡母,萧雨的亲事理应由她作主,哪里容得一个小辈指手画脚?
萧志杰虽然只是在她跟前提了提可显然也是有几分意动的,而萧老太太也确实是听进了耳朵里,可事到如今怎么就不成了呢?
“你自己好生想想,若是将雨姐儿嫁作了续弦,今后几个姐妹嫁人后身份地位都是水涨船高,只有雨姐儿一落千丈,别人知道了不会说你苛待庶女?”
萧志杰这话一落,徐氏立马就叫起了屈,“天地良心啊,我对雨姐儿难道还不够好?虽说她不是我生的,可我待她与亲生的又有何异?她从小就没有了亲娘,还不是我照看着长大的,就连养条猫狗十几年也有感情,更何况是人?”说罢又嗔怪地看了萧志杰一眼,委屈地红了眼,“老爷您难道也不明白妾身的一片苦心?”
“我自然是明白的,可咱们家里人知道,外人却不明白,反将你的心善说成了恶,连我都为你不值呢!”萧志杰安抚地拍了拍徐氏的手,又道:“所以这事就听我的,我再好好琢磨琢磨,就算不给雨姐儿找个与她三位姐姐比肩的夫家,也一定差不到哪里去。”
“那如此,我听老爷的就是。”
徐氏抽咽了一阵,又拿帕子沾了沾眼角,这才不情不愿地点了头。
萧志杰眉头一扬,对着萧老太太点了点头,老太太会心一笑,不动声色地端起茶水来抿了一口,她就知道这个儿子是个有本事的,要让徐氏答应哪用她出手,只要萧志杰一哄一劝也就什么都成了。
不过想到萧晗那丫头,萧老太太便无奈一笑,她倒是不知不觉中就顺了这丫头的意,若是让萧晗姐妹俩知晓了这个消息还指不定是怎样的乐呢。
第【109】章 道姑
这几日徐氏倒没再提起萧雨的亲事,这一点让萧晗微微放心,只是在见到她时笑得有些勉强,态度也不如从前一般亲切热络。
萧晗心里知道这定是徐氏不痛快了,一时半会恼了她也是常理,便尽量小心翼翼谨慎行事,对徐氏也一如从前的恭敬,俩人的关系终是慢慢缓和了过来。
五月初上官氏又想往大兴田庄而去,她这一说萧晗也起了意,便禀了萧老太太又带上萧雨一同前去。
她是很想了解清楚到底大兴田庄里有什么东西这般吸引上官氏,让她回家后一个月不到又想往那里赶了,甚至顾不得徐氏的脸色,心中的那股急切与向往连她都能真切地感受到。
萧老太太本是人精自然也觉出有些不对,这事情徐氏并没有往深里想,她却不得不多做防备,一面让萧晗多带些随行护卫,一面又叮嘱她看好上官氏,“本来觉得你大嫂她有了精神是好事,可如今瞧着那模样却有些过头了,若是这其中有什么蹊跷你定要好生了解一番。”说罢又摇了摇头一脸沉思的模样,想来也没明白其中的原由。
“祖母放心就是,孙女一定将大嫂给看好了。”
萧晗自然应了下来,她本就对上官氏的突然转变好奇得紧,就算老太太不说她也想打探个究竟,一个人的转变可不是平白无故的,当然若是好的事情她自然支持上官氏,也不用这般遮遮掩掩,但若是不好的事,她也能劝上官氏及时煞住脚,悬崖勒马才是正理。
坐在前往大兴田庄的马车上,萧雨还与萧晗说笑起来,“也不知道三姐庄上有什么好的,大嫂去了就不想走,这从过年后已经在你庄上呆了有多久了?”说罢掰着手指头算着,“怕有快两个月了吧,如今又去,大嫂真当那里是自己家了。”也是一脸不解的模样。
萧晗却是被萧雨的话给逗乐了,“我那庄子什么模样你也瞧过,哪有什么稀奇之处?”又倚着车壁撩开帘子向外看了一眼,五月的天气阳光明媚,却又没有夏日的闷热,官道上来来往往的马车也是不少,还有路过踏青的人群,远处的小山坡上更有孩子在奔跑着放风筝呢。
“田庄、果园、钓鱼捞虾,无非是这些玩乐…”萧雨摊手细数了一阵,忽而一笑,“对了,还能坐船游湖呢!”
“想来你也是挂着庄上的玩乐,这不一叫你来立马就应了?”
萧晗笑着一指点在萧雨额头,只是这次因着上官氏的关系她并没有邀请其他朋友,像孙若泠与叶蓁她们都不曾随行。
“我这不也是出来散散心!”
萧雨嘟起了红红的小嘴,看起来煞是可爱,又亲昵地倚在萧晗身旁,“你也瞧清了我母亲最近的脸色,我可不敢在她跟前杵久了,只怕她会挑我的错处,远遁了才好。”
“大伯娘想明白了就好,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萧晗笑着拍了拍萧雨的手,对着她徐氏或许还能有几分顾忌和忍让,可对着萧雨…毕竟是庶女出身,若是徐氏想要磋磨拿捏她,这丫头真还没地方躲去。
“这些日子母亲指着我绣这绣那的,得空了还要在她跟前立规矩,你瞧瞧我这一双手,好些看不见的针眼呢!”
萧雨这才委屈地伸出了自己的手,萧晗定晴一看,确实指头有些发红,但针眼却是没瞧见,不过想来萧雨也不会说谎骗她,便只能安慰道:“咱们搅黄了这桩亲事,想来大伯娘嘴上不说,心里却在怪罪呢,你就稍稍忍忍,过段时日也就好了。”
“也只能这样了。”
萧雨两手一摊叹了口气,可片刻后却又高兴了起来,只拍着手道:“我受些苦倒不打紧,关键是不用远嫁了。”说罢一脸笑意地转向萧晗,“这事还真得好好谢谢三姐。”
萧晗笑道:“真要谢我,到了庄上多给我酿几瓶果子蜜,我估摸着这个时节好些水果都熟透了。”
萧雨眯着眼笑,眸中透出一抹狡黠,“行,三姐怎么说我怎么办,咱们这次呆长些再回去,也好陪陪大嫂不是?”
“鬼灵精!”
瞧着萧雨这机灵可爱的模样,萧晗忍不住伸手捏住了她的小脸蛋,姐妹俩在马车上笑作一团。
等着临近庄子时已是晌午时分便瞧见村中各家各户都升起了炊烟,萧雨很是感兴趣,又打了帘子向往张望,突然便“咦”了一声,又拉了萧晗到车窗来看,并指了不远处一颗拐脖子老树那处道:“三姐你看,有道姑呢!”
萧晗定眼一看,果真见着个身形高挑的道姑,她穿一身灰黑色的道袍,手拿拂尘,满头青丝都束起藏在了头顶的圆帽里,五官白净秀雅倒是有些出尘之气。
“果真是呢!”
萧晗也觉得有些奇怪,上次来庄上也没见过有什么道姑,难不成是路过庄子附近前来化缘的?
待瞧见前方的马车停了下来,上官氏在丫环的搀扶下步下马车,又笑着走近与那道姑交谈起来,她便更觉得奇怪了。
上官氏的性子可不喜结交朋友,那一次她们那么多小姐往庄上去了也没见着她主动与谁交好过,眼下这般着实有些奇怪。
“大嫂像是认识那道姑呢!”
萧雨也觉得奇怪,不由转头看向萧晗。
“许是在庄上住的时候见过的,也没什么奇怪。”
萧晗放下了车帘,准备到庄上时向全庄头打听一番。
时向全庄头打听一番。
不过上官氏见了那道姑后显得兴致很高,还让丫环来告诉萧晗姐妹一声,让她们先到庄上,她一会儿再过去。
这下萧晗更是纳闷了,等着马车从上官氏与那道姑身旁经过时不由撩帘子看了一眼。
这道姑远看个子便高挑,近看比上官氏还高出一个头呢,看得出骨架很大,一身道袍被她撑得紧紧的,道姑眼角还有一颗小痣,若不是她是修道之人倒能瞧出几分媚态。
萧晗放下了帘子,眉头轻皱,这道姑总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怪异之感。
“三姐在想什么呢?”
见萧晗径直出神,萧雨不由扯了她的衣袖轻声问道。
“没什么,”萧晗缓缓摇头,抿唇道:“只是不知道大嫂什么时候信了道,看着虔诚得紧。”
“是啊,本国国民信佛的多,但信道的也不是没有,怕是机缘巧合了。”
萧雨不以为意地打了个呵欠,今儿个起得早又赶了一上午的路眼下她都有些疲了,可没有上官氏那般的精神,“到了庄上用了午膳我便要好好睡一觉,三姐下午可别唤我。”
“行了,你一会儿好生歇息就是。”
萧晗笑着点头,等着到了庄上又过了一会儿上官氏才满面喜色地归来,三人遂在一起用了午膳。
萧雨欠睡,早早地告辞回房歇息去了。
见着她离去,上官氏这才转身对萧晗道:“三妹妹可也要去歇息?”
“是要去的,大嫂倒是看不出累呢。”
萧晗瞧了上官氏一眼,她精神饱满丝毫不见疲倦之色,倒是显得兴致勃勃。
“我还好,一会儿还要出去一下。”
上官氏说到这里又凑近了萧晗几分,小声道:“刚才那道姑你也瞧见了?”
“是,我正好奇呢,大嫂与那道姑很是相熟?”
萧晗本不想亲自问上官氏,却不想她竟然提及了,便也跟着问了一句。
“熟悉的,我一会儿便要上道观去坐坐。”
上官氏说到这里更是喜上眉梢,那欢喜是掩也掩不住,只拍着萧晗的手笑道:“这事和你一个姑娘家也说不清楚,实不瞒妹妹,我爱往你这庄子来也是因为这道观就在不远处,我如今诚心些,想来过不了多久便能心想事成呢!”
“心想事成?”
萧晗好奇地打量了上官氏一眼,若说上官氏还有什么遗憾不就是不能为萧昕生下个孩子,可听徐氏说如今的上官氏是吃着补汤补药地调理着身子,或许她气色日渐红润也有这方面的关系,而心情好恐怕就是因为有了寄托信上了这道教吧?
当然有寄托并不是什么坏事,上官氏能够主动向她说起这事想来也不是要遮掩什么,之所以没告诉家中长辈怕也是觉着还不到时候。
这下萧晗稍稍放心,又亲自送了上官氏出门,但转回头又觉着这心里不太踏实,还是让人招了全庄头到跟前来问话。
“全庄头,我有事情问你,你可要据实以答。”
萧晗与全庄头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她的脾气全庄头也是知道的,万不敢怠慢只一个劲地点头应是,“小姐有话尽管问就是,小的知道的必不隐瞒。”
萧晗点了点头,沉吟道:“我听说庄子附近有个道观,可有此事?”
“是有这么一个道观,离咱们庄子十里不到,就建在不远处那坐废弃的半山上。”
全庄头赶忙答道,又有些奇怪地看了萧晗一眼,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起这事,这也与她一个未出嫁的姑娘没什么相干啊。
“就在这附近?”
萧晗皱了皱眉,“怎么从前没有听说过?如此说来香火也不怎么鼎盛…这些人平日里就是以到各村化缘为生?”
“也是,也不是。”
全庄头说到这里有些为难地看了萧晗一眼,迟疑道:“这事小的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难道有什么事情我不能知晓?”
萧晗挑了挑眉很是不解,又想到上官氏神神秘秘地对她说的那些话,难不成真和妇人生育有关系?
“也不是小姐不能知晓的,只是…”
全庄头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知道的告诉了萧晗,“小的也只是听庄上的仆妇说起过,据说这道观的观主能治妇人不孕,邻村有几个妇人多年不孕,却没想到在道观里治了几回后果然就怀了孩子,您说奇怪不奇怪?”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萧晗,“这毕竟是妇人的事,小姐又是未嫁的大姑娘,所以小的刚才才不好说。”
“真有那么神?”
萧晗抿了抿唇,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又想到今日见到的那个高挑道姑,那种怪异感更强烈了。
都说看病找大夫,难不成如今道姑也能行医了?
“小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只是听人在传,且说这事的人还不少,恐怕真有其事。”
全庄头低下了头也不多说什么,毕竟是妇人之间的事情,他涉足太多也没意思不是。
“行了,你先下去吧。”
萧晗点了点头,兀自沉思了起来。
道姑能不能行医治病倒是其次,她只是怕上官氏被人给忽悠了,到时候损失钱财不说,万一人还伤着了怎么办。
“看来,我也该去这道观里瞧瞧。”
萧晗让兰衣找来了梳云,
来了梳云,这次出京她身边就带了她们俩人,当然那些随行的护卫也有二十来个,毕竟不是出远门,这京城附近也算安泰,想来安全是无虞的。
“小姐有事找奴婢?”
梳云到了萧晗跟前便福身行了一礼,她这身子好了后好久不练,这次能够随萧晗出京也能活动活动手脚,她求之不得。
“有个事要你去查查看。”
萧晗招了梳云过来附耳一通交待,末了还道:“若是找不着地方让全庄头给你指派个仆妇,那里的道姑问及你就说过去许愿,随便给点香火钱拜拜道君。”
“行,那奴婢去去就回。”
梳云领命而去,萧晗也觉得有些乏了便在屋里小憩了一会儿,哪知道睡醒时天色都有些昏暗了。
“怎么不叫醒我,都晚了吧?”
兰衣服侍着萧晗穿衣起身,她又左右看了一眼,梳云还没有归来,桌上却已经摆好了饭菜。
“大少奶奶可回来了?”
萧晗觉得腹中空空,索性坐下用饭,又问兰衣,“四小姐用过饭了吗?”
“大少奶奶还没回呢,四小姐来看过小姐一次,原本想和小姐一同用膳的,只是见您歇着便回屋自个用了。”兰衣为萧晗盛了碗百合莲子汤,又拿起筷子为她布菜。
“还未回来…”
萧晗微微一顿,旋即点头道:“等着大少奶奶回庄上你来向我禀报一声,若是见着梳云了立马让她来见我。”
兰衣静静地应是,也不多言多语,一顿饭侍候得寂静无声。
等到庄里都点上了灯时,梳云终于归来,在她之后才是上官氏主仆到庄里的消息传到了萧晗那处,梳云也来向她复命了。
“怎么样,可是找到地方了?”
梳云要向她行礼,萧晗赶忙拉了她起来,又指了一旁的小杌子道:“坐下说话。”吩咐兰衣给她倒了茶水。
“找着了。”
梳云喝了茶水缓过一口气来才点了点头,今日走了好大一通,她四肢也有些发软,不过精神头还好,又见萧晗急于想知道内情便将自己遇到的事情一一说给了她听。
“原本那道姑还问奴婢是为谁家妇人许愿来的,奴婢灵机一动便说是为嫂子来求的。”
梳云说到这里也自觉好笑,不知怎么的就将枕月给拉了进来,不过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又是为萧晗办事,想来就算枕月知道了也不会介意。
“你倒是机灵。”
萧晗笑着夸赞了梳云一句,“然后呢,道观里有些什么人,你又见到了其他人没有?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萧晗连连问了几个问题,梳云脑中回想了一下,又整理了思绪才道:“道观里就只有今日咱们见着的那个道姑,还有一个听说是观长,奴婢没瞧见人,另一个便是守门的老婆子,不过她是瞎了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