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衡拉了萧晗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往年我得闲了都在皇宫里的松露台看烟花,那里是京城最高的地方,看得最远,景色也是最美的。”
“你要带我进宫?”
萧晗脚步顿时打住,又有些纠结地摇头道:“眼下我怎么能离开,若是家里人找来怎么办?”
“不碍事的,交待你的丫环一声就好,再不济还有枕月与梳云给你掩着呢,出不了事。”
叶衡说着便打开了门,瞧见了恭敬垂首的兰衣,直接吩咐道:“我带着你们家小姐出去一趟,若是有人来找你可知道怎么说?”
“奴婢就说小姐有些不适,歇息一阵再过去。”
兰衣打了个激灵,头垂得更低了。
萧晗苦笑不得,她的丫环这样就被叶衡给安排了,又听他继续对兰衣说道:“若是自己应付不来,可以去找枕月与梳云,我与你家小姐的事情她们俩都知道。”
兰衣连连点头应是,萧晗这才无奈地随着叶衡往外走去。
“闭上眼睛,依在我怀里。”
叶衡张开手臂,黑色的大氅如泼墨一般掩在夜色中,那么宽大,内里甚至还镶了一层灰鼠毛,看起来便很暖和。
萧晗微微犹豫了一下便轻轻依了过去,如今已经到了这里她不可能再转回头,再说皇宫里最高的松露台,她也想见识见识那里的景色。
“手环着腰,不然摔着了怎么办?”
叶衡自顾自地将萧晗的手缠在自己的腰上,又确认她抱紧了这才腾空而起,在屋檐上腾跃挪转,向着皇宫的方向飞奔而去。
叶衡的怀抱很温暖,萧晗安心地贴近,任大氅外风声呼啸,在他的怀中似乎自成了一个小天地,暖和中还带着他特有的竹叶清香,很是宜人。
闻着闻着,萧晗便不由打了个呵欠,实在是白日里太过忙碌,夜里还要守岁,她是觉得有些疲惫了,便依着叶衡睡着了。
“起来了,小懒猪!”
一点冰凉点在萧晗的脸上,她骤然惊醒了过来,看着叶衡坏笑的脸忍不住伸手捶了过去,“叫你坏,叫你拿雪冰我,坏死了!”
“好了好了,你瞧这是哪里?”
叶衡擒住了萧晗胡乱挥舞的双手,将她转过了身来,她立时被眼前的景色震惊了。
白茫茫的一片雪景中点缀着数不清的红灯笼,一阵冷风吹来,红灯笼便左右摇摆起来,远远望去真像是一颗颗结在树上的果子。
天边骤然炸响了一声礼炮声,紧接着便是数不清的烟花冲天而起,在天空中交结出绚烂的美景,整个夜空似乎都被点亮了。
“好美啊!”
萧晗忍不住失声赞叹,这样的美景她这辈子都还是第一次瞧见。
“还好咱们赶上了,这只是宫中的礼炮开响,不一会儿想来民间的烟火也会响应起来,足足要热闹上大半夜呢!”
叶衡从身后环住了萧晗,又将她笼在自己的怀里这样才不会太过寒冷,毕竟这是松露台,迎风而立,可不是一般的冷。
“谢谢你带我来这,真的好美!”
萧晗侧过头望向叶衡,他清亮的黑眸中倒映着一片五彩的烟火,看起来熠熠生辉,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景美,人也好看,萧晗不由有些迷醉。
“这有什么,你只要喜欢以后咱们年年上这里来。”
叶衡牵了牵唇角,见萧晗直愣愣地望着自己连目光都不转了,忍不住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头,打趣道:“是不是瞧见你相公我长得玉树临风潇洒倜傥,所以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
“你少嘴贫!”
萧晗红着脸转过了头去,一颗心却是咚咚地跳个不停,世人只说美色醉人,却不知道男人俊到极处也是赏心悦目的,至少她看着就很喜欢。
“别介,我喜欢你看我,继续看,看一辈子都别生厌才好!”
叶衡扳过了萧晗的身子,俩人目光直视,情绪都有些触动,温热的唇瓣不由缓缓地贴合在了一起。
满天的火树银花似乎都成了她眼中的陪衬,星光漫天,白雪飞舞,萧晗最后记住的只是叶衡那饱含着深情的一吻,一直让她沉醉,沉醉,不愿意醒来…
第【99】章 出游
还未过完大年叶衡便离京了,他走得很突然,也许早知道他会离京,萧晗在从萧时口中得到这个消息时便也没有其他人那么震惊。
想着过年那一夜俩人在松露台登高望远,想着那令人迷眩的美景以及那醉人的一吻,萧晗的心情便止不住上下起浮着。
她亲手给叶衡编织的长命缕如今正带在他的手腕上,希望菩萨能够保佑他平平安安地归来。
萧志杰在吏部活动多时,终在元宵后的某一日将官职确定了下来,入户部任郎中,虽然与应天府同知都是正五品的官职,但京官与地方官自然不能同日而语,也算是他高升了。
萧志杰官职一定,连带着萧家从上到下都松了口气。
可萧昕却是没机会留京了,二月初他便要启程往江南而去,这次依然是个正七品的知县,不过江南富庶即使是个县城也算得上是个好地方,做为地方官只要秉公执政还是有出头之日的,何况他还那么年轻。
萧昕本就对留京没有过多的期待,这个结果也在他意料之中,当然也有萧志杰在其中活动的作用,不然江南诸县这块肥缺谁不想去,巴巴得就让他得了个知县的职位,也不知道羡煞了多少才入职为官的年轻俊杰们。
而这一次上官氏便不能随着萧昕离京了,得了徐氏的吩咐她要留在京城里侍候婆婆,代丈夫尽孝,即使心中有怨有苦也只能强自咽下,面对萧家人时还得撑着一张笑脸,这才是她作为一个嫡妻该有的气度。
萧晗看在眼里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对一个女人来说再多的劝慰也比不得自己的丈夫就在身旁,更何况还要看着另一个女人随着萧昕一同离去,上官氏只怕连死的心都有了。
这几日徐柔倒是春风得意,又指了丫环四处打点安排,置办一应要带走的器具,徐氏与萧老太太还赏了她许多的好东西,让她务必在任上将萧昕给照顾好了,另有就是在孩子这事上多努力,全家人都等着他们的喜报呢。
“这一走怕要几年才能归来了,几位妹妹多保重!”
徐柔穿了一身淡红色绣海棠花瓣缠枝纹的遍地金袄裙,梳着堕马髻,头上斜插着一只金步摇,看起来光彩照人,与另一旁着一身暗黄色素面袄裙面容憔悴的上官氏一比简直是两个极端。
萧晗暗暗叹了口气,上官氏倒是将自己的哀怨完全表现在了脸上,男人哪里喜欢瞧她这副模样,若说从前还有些情意在里面恐怕也会随着距离时间渐渐拉远,只注意到身边颜色鲜亮如朝阳初升的女子了。
眼瞧着徐柔得意地转身离去,萧晴不由呸了一声,“就凭她一个姨娘也敢唤咱们妹妹,不说破也是不想让她丢了面子罢了,她倒真是叫顺口了。”说罢冷冷一哼。
“大姐少说两句吧,”萧晗扯了扯萧晴的衣袖,目光又往上官氏那里瞄了一眼,“大嫂眼下正难过呢。”
“我就是有些为大嫂不平。”
萧晴咬了咬唇,暗暗跺了跺脚,任谁都知道徐柔这一去若是怀上了孩子,那倒真是母凭子贵,与徐家又有着那层亲戚关系,到时候升了贵妾也未可知。
可怜上官氏,在萧昕身边三年都没能有孕,如今夫妻分开想要怀上孩子便更难了。
“大嫂如今最紧要的便是调理好身子,身子好了这孩子将来自然会有的。”
萧晗提醒了萧晴一句,她想了想也反应过来,“是啊,从前大嫂都没有说过什么,可这次归京你瞧她那脸色就有些不好,回头我与娘细细说说,是不是也该请个大夫来给她瞧瞧。”言罢便低头细细琢磨了起来。
等着萧昕夫妻的马车见不到影了,徐氏这才扶着萧老太太往回走,萧晗她们几个也跟了上去。
年后各人也都忙碌了起来,该当职的继续当职上差,只有萧昀从书院走了一趟回府后显得有些垂头丧气,随身还带回了他在书院里放置的一应细软器物。
萧晗并不知道萧昀这是怎么了,直到在萧老太太跟前请安几次都碰到他后这才有些奇怪地问了萧晴,“难不成二哥如今不去书院了?”
萧晴目光一闪,又顾忌在长辈们都地场,赶忙将萧晗拉到一旁说话,“是我爹不让他去的,说是读了几年书却没有活以致用,今后就在家里温习,不时听他考校功课。”微微一顿又道:“若是我爹那里都点头通过了,便可以让二哥下考场试试了。”说罢捂唇一笑,“我觉得这样挺好,不然二哥再这样下去都成书呆子了。”
“学院里若是学得差不多了回家也是好的,以免交上了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反倒带坏了二哥。”
萧晗听了后缓缓点了点头,又问起李沁的事来,“他眼下应该还在书院吧,今年的秋试也不知道会不会下场?”
“应该会去试试。”
萧晴瘪了瘪嘴,不甚在意,“中与不中都是走个过场罢了,想来他家会替他安排的。”到时候等着李沁下考场的时候她都已经嫁到李家去了,夫妻俩人的命运连在了一起,从某方面来讲她也是希望李沁好的。
萧晗想到了孙若齐,他是中了举的,只是上届春闱没过这才与进士失之交臂,若是不然他如今已然在朝为官。
不过孙若齐年纪尚轻,这一次再考也不晚,再说他已经积累了一次经验,想来也会比其他应试的举子更有把握一些。
“下个月我便
“下个月我便要出嫁,魏嬷嬷那里课我也不用去上了。”萧晴揪了萧晗小声说话,“年前你说要咱们一起去大兴的田庄里悠闲几日,可还作数?”一脸的兴致勃勃。
“当然作数,”萧晗点了点头,又道:“不过你虽是不用上课了,可咱们几个还要呢,不若向老太太说明一下,给咱们几天日子松快松快,既是陪陪你,也当作是给魏嬷嬷放几天假了。”
“行啊,一会儿我就去说,老太太保管会答应的,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萧晴搓了搓手满脸的兴奋,目光又扫了一圈,待瞟过萧昐那处时才道:“二妹妹要不要约着一道去?把大嫂也带去散散心,免得她老闷在屋里。”
“二姐那里我也问一声吧,都是姐妹也不好单单落下她一个。”
若是她们姐妹几个同去,想来萧昐是不会凑这个热闹的,这一点萧晗还是清楚的,问一问也不过就是客气一声罢了。
“她不去也不打紧,千万不要勉强啊!”
萧晴对着萧晗眨了眨眼,俩姐妹不由相视一笑。
“要不再多叫几个人热闹些?”
萧雨在一旁听得感兴趣,忍不住插进了话来。
“行啊,你想叫谁?莫不是赵盈盈?”
萧晴笑着转向萧雨,对这个妹妹她还是疼爱的,不由伸手轻轻顺了顺萧雨的乌发。
“我这里就叫上盈盈吧。”
萧雨点了点头,又问萧晗,“三姐要不要叫上若泠还有叶蓁姐姐她们?”
萧晗笑道:“行,回头我就让人给她们送信,相信有乐子若泠妹妹必定会来的。”
至于叶家叫上叶蓁恐怕就不能落下叶芊,不过多她一个也不多,庄子那么大她们分开玩就是,又不用随时都凑在一处。
萧昐一直竖直了耳朵在一旁听着,一边咬牙一边暗恨,谁说她就不会去了,若是叶芊也去,她还非去不可了,姐妹们不与她亲近,她自有交好的朋友,到时候再叫上云亦舒和李思琪,这场出游倒真是有得乐了。
萧老太太听说萧晗她们姐妹几个要去大兴的田庄聚聚,二话不说便允了,又对徐氏道:“难得在晴姐儿出嫁前还有这样的好时光,等着嫁了人姐妹再见可就是不同了,你也别掬得晴姐儿太紧,放她们几天乐乐,也让魏嬷嬷喘口气。”
“老奴便替老姐姐谢谢老太太与大太太了。”
魏妈妈对着萧老太太与徐氏笑着行礼,她身子康健后便回了萧老太太身旁侍候着,不过老太太念她年纪大了平日里也就陪坐着在旁解闷,另有就是统管一下“敬明堂”里的丫环们,再多的活计也不要她去做,魏妈妈倒也乐得清闲。
“既然老太太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由得她们就是。”
徐氏笑着点了点头,又对魏妈妈道:“前些日子魏嬷嬷还跟我提过,说是不教姐儿们后想与妈妈住在一处,正好眼下我也向老太太讨个主意。”转向萧老太太,“老太太瞧着可好?”
萧老太太不假思索地点了头,“都是苦命人,今后临到老了相互做个伴也是好的,我怎么会不允?”又见魏妈妈感激地对她直点头,笑了笑便转向徐氏,“你告诉魏嬷嬷,让她安心地呆在咱们府上,就算几个姐儿今后不学规矩了,咱们家也能给她养老!”
徐氏笑道:“回头我就给魏嬷嬷说去,老太太真是菩萨心肠!”
魏嬷嬷虽说与魏妈妈沾亲带故,但到底是她找来的人,如今能有个善终徐氏瞧着也高兴,老太太这样做不仅是给魏妈妈体面,也是瞧在她的面上,这一点徐氏比谁都明白。
早春二月,空气里还带着几分湿寒,冬天并没有如约而去,在与初春交替之时总有一股乍暖还寒的冷意,可即使是这样也没能阻挡枝头那一抹新绿绽放,连冰冷的雪地里都蹦出了一抹清新的绿芽,处处都带着早春的气息。
出了京城后,一条长长的车龙蜿蜒前行着,枕月挑开车帘看了一眼又极快地放下了帘子,转头对萧晗道:“小姐,光咱们府里的马车就有近十辆了,再加上长宁侯府叶家的、李家的、孙家的、还有云阳伯府季家的,靖安侯府云家的一共都有近三十辆马车了。”
枕月说罢都不由有些咋舌,原本就是简单地出行,如今可变成集体玩乐,到时候大兴的庄子不得被这些小姐们给挤满啊。
“我也没想着会来那么多人,可人都来了,总不能撵了回去吧。”
萧晗无奈一笑,好在大兴的庄子也不小,安置下这些人也该没什么问题,不过大家脾性也不是全部相投,到时候入了庄子只怕就会分了派系,各玩各的,她也不用一直紧着谁。
出萧府时她便与姐妹几个说好了,谁请来的客人谁负责看顾着,若有实在应付不了的再找人来请她,萧家做东,来者是客,一应待客的礼数也要周全才是。
好在大兴的田庄隔得不远,还未到晌午萧晗一行人便已经到了。
这里的全庄头早得了信在门口恭候着,又见着下车的都是一些小姐们更是连眼都不敢抬,只恭敬地将人一一迎了进去,这才在萧晗跟前禀报,“小姐两天前命人传了消息来,小的便让庄上的仆妇帮着准备了房间,就是乡下粗陋了点到底没有城里的屋舍这般精贵,就怕慢怠了各位小姐们。”说罢还有些紧张地擦了擦汗。
了擦汗。
全庄头可是见识过萧晗的厉害,当时不声不响地就将古玩铺里的老刘给收拾了,又给了他们几个下马威,如今连刘氏都被斗得回了娘家,听说眼下虽被接回了萧府可也不敢再兴风作浪,他们这些下面的人更是不敢造次,还是安心地做好差使,别弄得丢了饭碗可划不来。
“这倒不碍事,庄上是简陋了些,若是哪些小姐住的不便你尽管使人来回了我就是。”
萧晗淡然一笑,来做客的想来都是知道规矩的,若还有挑三捻四没事找事的,她不介意亲自出门收拾她们,这里供不起这些大佛,直接拉回京城得了,今后要出游什么的也不会再请了来。
“是,那小的就下去安排了。”
全庄头这才松了口气,又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半天的奔波也有些疲惫,萧晗简单地用了午膳后便靠在床榻上懒懒地不想动了。
孙若泠倒是有精神得很,拉上她二姐孙若萍便一道来找萧晗玩,整个人兴奋得就跟什么似的,“我进庄子时瞧见不远处有个小山坡呢,那里好像还栽了果树,晗姐姐一道去玩吧?”说罢就要来拉萧晗的手。
“若泠妹妹快饶了我。”
萧晗忍着腰间的酸疼在孙若泠耳边低语道:“昨儿个小日子便来了,今儿颠簸了半日我腰正疼着,且容我歇息一阵。”
“这样啊,那晗姐姐你好生歇息。”
孙若泠也不是强人所难之辈,萧晗一说她便也理解,只与孙若萍一道,还邀上了赵盈盈与萧雨她们一同去了。
萧晗又怕她们打不着方向,让全庄头派了个知机的丫环给带路。
躺在床榻上睡了个午觉,醒来时萧晗还是不想起身,枕月端了碗红糖姜水过来,“小姐喝点水暖暖身子,瞧您从昨儿个开始就手脚冰凉了,若不是应承了几位小姐要一同来这大兴庄上,奴婢都不该让您走。”
萧晗的小日子时好时不好,总归有些少女的毛病,她自己知道不是什么大事,而这些小毛病在成亲后都会得到缓解,前世里她与柳寄生成亲后不也慢慢好转了过来,所谓阴阳调和就是这个意思。
思绪到这里一顿,萧晗赶忙甩了甩头,怎么想起了不该想的人,真是晦气。
不过眼下柳寄生在哪里她当真是不知道的,或许已经与绿芙远走高飞,或者被安置在一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方,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会互相怨恨,还是真的将就了在一起搭伙过日子。
喝了红糖姜水后,萧晗顿时觉得胃里暖暖的,不一会儿功夫额头便冒了细汗,四肢回暖,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便问起枕月下午孙若泠她们几个出门的事。
枕月笑着回道:“几位小姐玩得可开心了,也不知道摘了什么青果子回来,让奴婢试吃了一个,涩涩的味道不好吃,几位小姐还拿着当宝呢!”说罢捂了唇直乐。
“她们是觉得新奇罢了,这个时节果树都还没长开,春末夏初时倒是有果子,到时候请了她们自己来摘着吃。”
萧晗微微一笑,又道:“大小姐与二小姐她们呢?”
“大小姐与李小姐在一处呢,整个下午都窝在屋里聊天,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枕月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又道:“倒是二小姐与叶家的二小姐带着丫环出了门去,也不知道去做什么。”
“人可是回来了?”
萧晗倒不介意,萧昐想与叶芊交好是她的事情,别人也没有权利让她们不交朋友。
“回来了,倒没什么事。”
枕月点了点头,又服侍着萧晗穿衣起身,“叶大小姐半下午的时候来瞧过小姐一次,见小姐在歇息便也自个儿回房了。”
萧晗穿好衣衫站了起来,又吩咐兰衣,“去给全庄头说一声,晚上的宴就摆在正厅里,再从库里取几扇屏风过来挡挡风,不然吹一肚子的冷气吃了东西可是会凉胃的。”
“是,奴婢立刻去办。”
兰衣对着萧晗行了一礼,转身便出了门。
这次出行萧晗就带了枕月、兰衣两个丫环以及萧家的一众护卫,梳云与春莹留在萧府看门,横竖这里离京城也不远,她们一行在庄上只呆几天就回,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
第【100】章 出事
在大兴田庄的日子还算平顺,各人有各人的玩乐,虽然有些人不对盘但是只要不单独碰在一起也不会发作出来,到底都是沾亲带故的,为了彼此的颜面也能适当地收敛一些。
过了信期,萧晗的身子好了便与孙若泠她们玩在了一处,没有了长辈的管束这几个丫头当真就疯了起来,其中要属孙若泠最会玩闹,这疯丫头竟然还能爬树,可是让她大开了眼界。
孙若萍在一旁看着不由红了脸,忙唤孙若泠下来,又对萧晗她们解释道:“平日里在家都不是这样的,这丫头疯起来管不住,你们可别介意!”
这话是特特对着萧晗说的,毕竟今后萧晗才是孙若泠嫡亲的小姑,若是与小姑子处不好可要不得,也幸好上头的刘氏不是嫡亲的婆婆,远远敬着就好,也不用巴心巴肝地对她好,只这一层关系就让人轻松了不少。
“我是清楚若泠性子的,像她这样率真的姑娘可不多,我瞧着是真心喜欢的。”
萧晗不介意,其他几位小姐更没有说什么,若是萧昐与叶芊在指不定还要嘲讽两句,眼下这俩人带着季家小姐又不知道摸到哪里去了,最近总是神神秘秘的样子。
不过只要她们相安无事,萧晗便也没花心思去管束她们。
“咱们过去坐坐吧!”
叶蓁上前来挽了萧晗的手,她是侯府的小姐,母亲罗氏又出自,平日里的气度也与常人不同,几位小姐对她都很是客气,但又不敢与她太过亲近,也就萧晗能与她玩到一处了。
“行,由得她们闹腾,咱们到凉亭里坐着清静清静。”
萧晗笑着点头,又命兰衣准备些茶水点心,这才带着叶蓁往凉亭而去。
这座庄子的凉亭倒也没有府里的那般考究,绕过一个不大的池塘即到,通往凉亭是一座结实的木桥,虽然没有石质拱桥看来美观大方却也是舒适耐用。
“你看,你大姐她们在那里钓鱼呢!”
叶蓁指了指不远处池塘边的两个身影,萧晗搭眼细看,没想到除了萧晴还有赵盈盈,这俩人竟然走到了一处,垂钓起来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由着她们玩吧,庄子那么大,各人的爱好都不尽相同。”
萧晗抿着唇笑,又招了叶蓁到近前说话,“那一日我还瞧见云家小姐在池塘边上捡石子呢,没想到她还有这爱好。”
叶蓁挑了挑眉淡笑不语,又与萧晗一同坐下,抿了几口茶水后又看了萧晗一眼似乎有话要说。
“怎么了,咱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萧晗笑着看向叶蓁,她们俩人虽然相识不久,但性子相投,她已经将叶蓁视作了最好的朋友。
“也没什么,”叶蓁笑了笑,顺手撩了撩头发,这才看向萧晗道:“就是我的亲事定下来了。”面上神情淡淡的,看不出特别的欢喜。
萧晗眉头一挑,笑着问道:“是哪家公子这般幸运能够娶到咱们长宁侯府的大小姐?”
“忠义侯闵家的二公子,是在军中任职,大伯说他聪敏上进,人很不错。”
叶蓁牵了牵唇角,“你知道我爹最听大伯的话了,他说好的一定是好的。”
“怎么你不喜欢?”
萧晗握住了叶蓁的手,她的哥哥本来也是从武之人,叶衡亦在锦衣卫任职,她对武将向来有好感,而文官太柔风雅过甚,她早已经没有了伤春悲秋的情怀,自然是对这类人生不起兴趣。
“也不是不喜欢,只是没见过人,是谁都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