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幸福平安啊!”采薇答的很快,更是一脸不解的抬头看着林熙,实在不明白林熙干嘛问这些个废话,但她抬头看到的是林熙脸上淡淡地笑:“那不就结了?”
采薇愣在那里,回味着林熙的话与笑容。很快她明白过来:“奶奶,太太准我入选,就已不计较我的出身,奶奶您…”
“我计较的不是你的出身。”林熙说着微微偏了头:“我计较的是你眼里没有我。”
“奶奶…”
“爷是你的命,我知道。可你的爷已经娶了我,我也是你的命!但你不认!为奴为婢的不是要你多么聪慧,多么本事,要的只是一个忠字,而你若做了通房更得知道你的主子是谁!可你眼里看不见我,对我这个主子的忠连提头的机会都没,你如何还能留着?通房?就是丫头。你都没资格!”
“奶奶,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
“你是真情流露!”林熙打断了她的话,起了身:“你心里指着爷是好的,但似你这种眼里有爷的人,大把的是,可谁跟你似的视我若空?你若是个聪明的,知道怎么对爷才是好的,识时务者为俊杰,别仗着自己一根筋。凭着一肚子的热情就横冲直撞,小心被人做了枪矛,看似扎我,实际扎的是你的爷的脸,彼时你弄来的污水,脏的更是你心中所喜欢的那位爷的衣衫!你要记住,从我和爷拜堂成亲起。他便是我,我便是他,我们是一体的!似你这般叫我难堪,便丢的是爷的脸!”
林熙说完迈步从她身边绕过,走到门口后又顿住言语:“两碗吃的。我给你留这里了,好好摸摸你的心,若你真是知恩图报的,是个心疼爷喜欢爷的,就莫给他做污吧!”林熙说完走了,花妈妈回头看了采薇一眼,也跟着出去了。
两人从采薇屋里出来,就看到院落里丫头们都立在那里候着,林熙也未多看她们一眼,直接带着花妈妈就出了院落走了,几个丫头愣了愣后,全都冲去了采薇的房里,就看见采薇笔直的跪在地上。
云雾当即上前拉了她一把:“奶奶走了,你快别跪着了。”
采薇一把甩了她的手,依然跪在地上,云雾面露尴尬:“你这是恼我吗?我又没惹你!”说完一跺脚扒拉着人出去了,立时身边几个都冲采薇言语,采薇一梗脖子:“出去,都出去!”
立时大家瘪嘴瞪眼的往外走,也不知是那个丫头在外油腔滑调:“什么嘛,不就是仗着伺候爷多,把自己当大的,如今的如意算盘没打上,倒和我们牛气,呸!”
采薇从地上爬起来,抓着门扉死命的掩上,而后便顺着门扉下滑,眼泪流淌似河。
…
林熙带着人回到了屋里,便除去了多的,收拾了一下,便钻进了五福用暖炉子烘热的被窝里。她虽钻了进去,却没打发丫头们走,也没彻底躺下,而是靠在软垫上那么歪着,似是等着什么。
花妈妈瞧见她那样,凑了过去:“姑娘在等那边?”
林熙垂了眼皮点点头。
花妈妈嘴巴一撇:“这赌得大了点吧,那是个一根筋啊,点醒了,姑娘算少个添堵的,可万一点不醒,当头上犯浑,那怎么办?”
“那就正好立规矩了。”林熙说着搁在被子外面的手死死的抓了被子,完全显出了自己内心的纠结。
花妈妈叹了口气:“可是姑娘,您何必要做恶呢,直接讲明了是姑爷说半年后把她打发出去的,这不好吗?”
林熙闻言冲花妈妈摇摇头:“这不好。到底她是爷救下来的,一心都谱着他,若是让他知道是爷不肯留她,固然她会走,但痴心一片难免成伤,似她那种一根筋的,将来谁一挑唆,恩变了仇,反倒会坏了爷的名声。”
“凭一个丫头,至于吗?”
“一个丫头是不成,但架不住人的口,这是谢家,超级世家的背后有的是如履薄冰,我已是谢家的人,就得为他护着为他想着,不管我和他感情如何,他都必然是我的夫,我这一辈子都和他绑在一起,我怎能不为他的声名着想?”
“可是那丫头真浑了,您是立规矩了,只怕也恶了吧?”
林熙眨眨眼:“恶不了,你看到她一屋子的废墨了吗?我训诫她两句,叫她知道什么叫本分,她便要死,是我恶呢,还是她浑呢?”
花妈妈闻言立时笑了:“原来姑娘是看到这个才起了心思这么与她言语,敢情姑娘心里早铺好了!”
林熙叹了一口气:“采薇是个好姑娘,只可惜她这般一根筋的不知收敛,便成戳着我的刀剑,我若不压着她,这府里的丫头婆子都会把我当笑话轻视了我,开脸的两个也难免会起轻视之心,毕竟此刻的我,除了一个正房的名头什么都没有,不能和爷圆房,便不能有子嗣,空着的这几年,我若再连院子里的人都镇不住,何以做个主母?”
“可姑娘这样也太辛苦了!”四喜在旁叹了口气:“倒不如在林府上舒坦。”
“人得长大,不能一辈子都是小孩子不是?”林熙冲她笑笑:“受其苦,必得其耀。”
她说着他说过的话,觉得心里的那点不安在渐渐消散。
如果可以我不想做恶,也不想害人,更不想算计,但活着便是弱肉强食的,何况是在这样的深潭里。采薇的目中无人,府中人看不见吗?她的出身打听的到,她的行径更是府中人尽皆知的,就是如此太太还把她放在了备选之中,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明摆着要我做选择吗?
若碍着声名,或是念着情谊选她?那我就是动手搬起石头挡我的路,宅心仁厚的美名是要我日后难受的话,我不要!不就是我来出头点这个炮仗嘛,好,你要逼我选择,那我就借这这个劲头好好的立立威!
“奶奶,采薇姑娘捧着食盒在外求见呢!”忽而外面传来见安的声音,林熙从思想里回神,顿了一息后,笑了:“花妈妈,去接了食盒进来。”
花妈妈闻声照做,立刻出去了,再掀帘子进来,便在林熙的授意下打开了食盒,但见清粥的那碗已是空的。
花妈妈看向林熙,林熙一脸的淡色:“你去告诉她,她眼里有我,我就容着她,好生生的伺候半年,我会给她找个好人家,绝不亏着她。”
花妈妈答应着出去了,过了阵子进来,便是回话着采薇在门口磕头后回去了。
林熙舒缓了一口气,这才叫四喜把软垫拿开,人完全钻进了被窝里,花妈妈在旁轻声言语着:“还好她没犯浑,如今的人也算摁下去了,姑娘没惹上事,也算福气,可这立规矩立威的…”
“不急,有的是人蹦达!”林熙说着闭上了眼,脑海里闪过了凝珠写出身时得意的眉眼,继而睁开眼看着花妈妈口中言语:“花妈妈,明个你去云露那边招呼一声,日后叫她多在我这边跟着伺候。”
花妈妈闻言一愣,随即点了头:“明白了。”
林熙闭上眼,歇下,四喜给放了两道帐子,这才和花妈妈退到外面,因着还在喜院里,守门的尚有谢府原有的人陪着,是以今天当值的见安便和她们一道守在外面,招手允了那些人过来候着,四喜同花妈妈自己退去了边上的耳房里歇息。
屋门一关上,四喜就凑到了花妈妈跟前,几乎是咬着耳朵的询问:“咱姑娘莫非是要把云露带成姨娘?”
花妈妈冲她笑着摇头:“那是面上!”
第九十一章 回门遇难堪
四喜眨巴眨巴眼睛,半晌后反应过来,冲着花妈妈笑:“咱姑娘还真有心思,看着在府里不吭声的好欺负样儿,这会倒是肚子里一堆的主意!”
花妈妈闻言叹了口气:“你懂什么,这叫刀不向内!七姑娘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不似六姑娘那般黑心!她不要家,可咱们七姑娘要!这姑娘家的,嫁不嫁出去,当真和娘家没关系了?走到哪里人家还不是先从她娘家算起!哼,咱姑娘那话说的好,无家者无根,六姑娘那般刀往自家人身上扎,有她日后悔的时候!”
四喜冲她笑:“得了咱不提那个恶心的,现在各嫁各的,日后见面也不过逢个节而已,咱们不寻那不快!”
花妈妈闻言点点头,随即口中轻喃:“那个采薇,倒算意外惊喜了,我以为今晚就碍…到底咱们七姑娘命好!如今有个低头认主的,再有个立威立规矩的,咱们姑娘也算鞭子萝卜一起上喽!”
林熙躺在床上一脸的笑容。
采薇醒悟没有犯浑,其实是在她意料之外的,她原本就做好了拿这个丫头祭旗的准备,哪怕谢慎严其实不希望她拿采薇做头,也一再强调采薇的心小,但有时候,他可以不希望,却架不住他老娘把人往里塞,更阻挡不了他娘把这道题出给了她,她是可以当做看不见,遂了谢慎严的意思忍上半年,熬到采薇出去,但是她这个谨四奶奶就一定要忍上半年吗?何况,她一想到采薇的心里满是他,一想到他那房间里到处都是他的废墨,她就觉得绝不能视她若无物。
就算我要把心锁住,也不能留着这等真心人在他身边,否则我除了一个正妻的名还有什么,我要锁住心,也决不让别人带走他的心!采薇,你若能为我所用最好,若不能,宁可麻烦我也得疫了你!
所以她即便有些微不安,却也义无反顾,而答冇案是,采薇低头了,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采薇明白谁是主母,至少在之后的半年里,她不用被一个愣头青丫头顶着脸了。
寅时刚到,见安叫了起,林熙便起来打整收拾。
“爷这会儿是不是也起了?”收拾妥当,林熙叫四喜翻出了一些上好的料子来,她打算选几幅出来绣做一些小孩子的衣物,到时候等到林悠生了,她也好送过去。
“早起了,还没到寅时人就去了书房了。”四喜早早的起来,早瞧见了这个姑娘这会儿问起,自是一脸的笑色:“我问了跟前伺候的,说昨晚爷吃了药,照例难受,凝珠伺候了一晚上,直到丑正时分,爷才消停,结果凝珠床边还没挨呢,爷就睡着了…”
林熙闻言停了挑料子的手吗,歪着脑袋看她:“连这个都打听到了?”
“用不着打听,昨晚守在那边外面的人,有咱们的知乐和知足,我今早过去瞧看爷起了没,她们就告诉我了。”四喜说着一脸的笑容:“姑爷这病着看来也有它的好处,至少没碰成那丫头。”
林熙摇摇头:“我倒宁可他碰了。”
“啊?”四喜一愣。
“通房妾侍,都是迟早的事,免得了今日免得了明日吗?何况给她们开脸的目的,就是要开枝散叶的,爷要不碰,外面又有我的人守着,不知道的只怕当我作梗!”林熙说着咬了下唇:“何况爷要不碰她们,我又如何立规矩?”她说着冲四喜说到:“等下我和爷去问安的时候,你就去找云露吧!”
四喜应了声,帮着规则那些料子,林熙却盯着料子有些微微的失神。
他是刻意不为还是身子不适凑了巧?
差不多寅正末刻的时候,谢慎严过来了,依旧是两人一道去问安的,新婚的头三天都是要到老侯爷脚下磕头见礼的,待今日他们回了娘家,日后才依着日子各处的去。
老侯爷话少人却威严,坐在那里叫免了礼后,随口问了句适应不适应的就没话了,至于侯爷夫人,跟个锯嘴葫芦似的,更是一声没吭,要不是林熙清楚的看到侯爷夫人有动弹过身子,她真怀疑上座放着的是个面人。
老侯爷和夫人都不怎么说话,只释放家长的气息,这边大伯母便是依着身冇份冲林熙问起了吃穿用度可有不周或缺的场面话,来往几句后,老侯爷嘱咐了一句谢慎严今日好好孝敬你的泰山之后,便摆手解散了。
两人乖顺的辞了出来,立在了院子里,继而等着公爹婆母出来,便随着一路去了安三爷的附院。
两人坐在轿子里,林熙几次掐着指头想问,但话到口边她都忍了,毕竟做为一个正房太太,她得有正房太太的大度,何况脸都开了,再问,也显得她小心眼,可轿子就要进附院时,谢慎严开了口:“固守三日,见着泰山我也不虚。”
林熙闻言登时无语,直到轿子落地才急急的轻声道了一句话出来:“谢夫君礼让。”
是的,礼让,不管谢慎严这个借口多么的冠冕堂皇,但固守三日便是摆明了这三日纵然和丫头们同屋也不会碰她们的,这完全就是给了林熙极大的脸。
冲喜,开脸做恩,留嗣为大,不管哪一个都是多少折了林熙的场面的,而如今,他自持而守三日,却是于礼上给了她最大的厚待。
谢慎严冲她笑了一下便下了轿子,继而带着她入内,在去岳父府上前得爹娘的训话。
“礼都给你备好了,按说你身子不适,我们本不予你在林府上住一宿的,但是,咱们娶熙丫头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急了些,再是仪式周全也是有所慢怠的,若不予,未免伤了林家的脸,所以今次你就过去尊礼的来吧,只是你身子不好,把人手带够,酒荤不沾的,也得给你泰山泰水的把头磕够,总之尽量别麻烦你岳丈一家!”安三爷言语起来没有老侯爷的威势,有的倒似是师长的慈爱,谢慎严立身称喏,林熙听着心里有些许的暖意。
只是这暖意才充盈上来一点,就被徐氏的一句问话给冲散了:“听说昨晚上是凝珠伺候的?”
林熙没有吭声,谢慎严应了声是,徐氏又问:“可碰了?”
“昨晚药性上来,人熬过去便是浑身脱力,待睁眼已是近寅时的时候,将就起了读书了。”谢慎严答的十分平淡,林熙偷眼瞧看婆母,但见徐氏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不耐似的摆了手:“罢了,赶紧回去收拾一二,用了餐饭过府吧!”
当下谢慎严带着林熙辞了出去,他们一走,徐氏就撇着嘴的看向了安三爷:“喏,这就是你说的自有分寸,分寸大的很!”
安三爷眨眨眼:“他不是说了,熬到脱力了嘛!”
“呸!”徐氏一脸嗔怪之色的假啐一口:“睁着眼说瞎话,这话拿来哄外人罢了,却来哄你我,你就听着不窝火?”
“我不窝火…”安三爷笑笑:“那熙丫头到底年岁小,谨哥儿顾着人家脸皮全着礼数,压上两天也是无可厚非的,你何必非要计较这两天?”
“我这不是怕小鬼寻事嘛!”徐氏说着割了自己夫婿一眼,声音里透着无奈:“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会咱们是在什么风口浪尖上,但凡一处纰漏出去,那不是…”
安三爷摆了手:“太过刻意,反而更假,由着一些小情,倒更似真。”他说着冲徐氏一笑:“你还是别太上火了!”
徐氏捏了捏手里的帕子:“好,我呀待会儿还是去寺里烧香拜佛求我的儿平平安安吧!”
安三爷笑着点头:“这就对喽!”
林熙同谢慎严回到了自己的喜院,便传人摆饭,当下四喜就带着丫头们进来伺候,云露便跟在她身后。
通房可不算妾侍,说白了就是个获准陪睡的高等丫头罢了,只有生下了儿子,主母乐意,才有机会抬成姨娘,成为妾,若是侍奉个十年八年肚皮都不鼓起来,想做姨娘那是没门的,所以通房的身冇份,顶多在一等丫头里再见高点,拿的月例也能多那么几百钱罢了。
是以这会儿夏荷叫她来伺候,她便跟着,面上绷着小心谨慎,但心里却是欢喜的,毕竟奶奶能召她跟前去伺候,摆明了是给她机会多在爷的跟前露面,而且能伺候在奶奶的身边,若是日后真有福气,能先有了身子,奶奶便能顺手抬了她姨娘,纵然孩子落不到自己身下教养,是要奉到奶奶膝下,可她也能算奶奶的人,到底有些罩拂的。
有了这样的盘算,她进屋后十分的乖巧,跟着丫头们一起忙活,人更自觉的到了林熙身边候着,并未往谢慎严的身边凑。
林熙见状,也就自然而然的吩咐起来:“今日里我和爷要回门,依着规矩会在林府上住一宿,而明日归来时,也该是回墨染居的时候,所以少不得留下些得力的人收拾规整,把那边都拾掇好,云露啊,你是爷身边伺候过的,便给我带来的丫头好生引着些,教着她们都收拾妥当,知道吗?”
云露立刻上前答话:“奶奶放心,奴婢定然和留下的姐妹们一道规整好的。”
林熙点点头,冲向四喜:“四喜你就不回去了,你同雪雁,夏荷,带着见平见安,知足知乐把东西都规整一下,我们在林府的时候,你们就好生收拾,知道了吗?”
四喜应了声,那边饭菜也送了来,云露身为一等丫头本用不着帮着摆盘,但她心思通透,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便手脚利索的上去帮忙,这个时候,凝珠也进了屋,冲着林熙俯身道了声奶奶后,立时便拉凳上前扶了谢慎严,伺候着用餐了。
没有侍妾的情况下,服侍本就是丫鬟的事,而她们两个都才开了脸,自然是依着规矩布菜,于是凝柱守在谢慎严的跟前,布菜基本上伺候着他一个而云露则是完全规矩的伺候着林熙。
这顿饭用罢后,林熙便同谢慎严小吃了半盏茶就换装出府回门了,而自始至终除了对凝珠最初的一个“免了吧”,她再没同凝珠说过什么。
上了马车,前往林府,前有小厮依例的先去招呼,后有近五十多人跟着,除了林熙自带的花妈妈同五福外,皆是谢家的人,头马三骑,仪马三骑,前车两辆,都是谢家的护院,过了她们这个主车,便是贴身丫头婆子的车,花妈妈五福连带着云字头的四个丫头都在里面,再跟着的两个车便是婆子小厮跑腿的,六辆马车之后,还有两辆礼车,外加跟着的仆从数十人,这般浩荡的出来,将侯府的架子全然显露出来,使得林熙在车内,透着朦胧的棒红薄纱也能看到外面攒动的人流,立时便彻底感受到那种权贵的味道。
只是回门而已,谢家如此给排场,显然是给妯添光做脸,让林熙自然而然的给林家门楣涂了粉,而她也是聪明人,瞧见谢家这般捧着自己,便也懂得谢家是要她投桃报李,互作恩惠的。
才到林府的胡同口,一挂鞭炮就响了,林熙闻声从手边的小首饰盒里取了一朵红色的绒花出来,便脸红非常的簪带在谢慎严的耳鬓间,而后低头整理了下衣衫,扶了扶头上那些珠翠静静的等着了。
她现在已是明阳侯府的谨四奶奶,是谢家的人,所以此刻她身上的衣裙乃是谢家为她准备的回门红裳,衣料华贵非常不说,衣袂裙裙但见花团锦簇上宝石珠片满目,虽不是大片为主,却也星点夺目,足可看出谢家对林家的闺女是正经看待,丝毫没欠着亏着了。
马车停在了正门上,回门回门,出嫁走的正门,回门便是走的正门旁的侧门。
谢慎严先行下车,车门口候着林家的兄弟,便是长桓带着长佩同长宇。
互相行了礼后,谢慎严在门口给三位舅子分发了红包,这才转身回到了马车前,花妈妈上前挑了车帘,谢慎严伸了手,林熙便扶着他的手下了马车。
“哇!”一时间围在林府周围的街坊邻居都是赞叹惊讶之声,郎才女貌,金童玉女之声更是不绝于耳,林熙便红着脸低头跟在谢慎严的身后,错着半步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