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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右手反握刀柄,整个人几乎与刀融合一体,化作一圈刀轮,快速地旋转切割而来。
这一招叫疾风斩,是刀法反握劈斩技法。
寻常反劈只有一刀,最多也不过三刀,称为三刀斩,但丁恒的身体敏捷程度远超常人,双膝半弯旋转之时速度奇快,这样人刀合一,就可以快速地将刀化作旋风,连着砍出十刀二十刀甚至上百刀!
刀劲夹着风力而来,秦明甩出的暗器,均被刀锋一旋劈成两半。
“白齐,你躲开!”秦明见躲无可躲,他一把推开白齐,整个人径直朝刀锋了扑上去,薛晋看出了秦明的意图,大叫一声:“小心这小子的匕首!”
话音刚落,短刀扑哧一声划中了秦明的左胳膊,绛衣裂开,血花飞溅。
但这短刀也只划了一刀,就不能再动了,因为秦明已经把藏锋破入丁恒的刀圈之中。秦明很清楚他的招法不如对方迅捷,也不如对方精妙,若是比拼招式,完全是自寻短路,所以想要赢,唯有冒险一招破敌!唯有比他更狠!
须知,丁恒的刀势是一个旋转的圆,那自己的匕首就必须要入圆圈,阻挡住这个圆的转动!
短兵相交,铿的一声!
丁恒的短刀直接被藏锋割断,他大吃一惊,回身想要再抽另一把短刀已经来不及了,秦明藏锋一刺,这匕首就在丁恒的右臂上划了一个大口子。
血肉翻飞,痛得丁恒右手一松,另一把短刀也跌落在地。
丁恒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堂堂辟火司武教头,竟然会输给一个刚进金吾卫几天的毛头小子,并非他功夫不如对方,而是手里的刀没有对方的匕首锐利,自己的杀意没有对方坚决!
秦明杀红了眼,他抬头一望薛晋,这个罪魁祸首正以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几分惊恐,几分怒意,还有几分不可思议!
秦明又砍一剑,丁恒大腿一痛,已是站立不稳。
而后秦明干脆弃了丁恒,反握匕首便朝薛晋杀去。
薛晋也算是高手,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上次比试时他的青钢剑被藏锋直接斩断,叫他输得一败涂地,这次他早已所有准备,右手一抖,直接抽出一柄亮白色的长剑,正是薛家的宝剑夜华!
夜华剑,剑如其名,浑身皎洁,如同夜色中的银月,就算是白天,也是清辉一片,这剑不单锋利无比,还可以反射光芒干扰对手的视线。
风物榜十大神兵排名,夜华剑虽然还难列前十,但是前十五还是有的,这样的兵器自然不会那么轻易再被人折断。
薛晋手持夜华,铮的一声画了个剑花,这一剑映照日光,幻化出光彩无限,当真是惊艳无比!
“小子,受死吧!”
一剑刺来,幻化出五道剑芒,分别对准对手的眉心、喉头、心脏、小腹和下阴,正是薛家狂剑中的“一剑挑五岳”!
这一剑本是十分厉害的杀招,剑身化出五个剑影,最后还要汇聚起来,合成一剑杀敌,薛晋若是再练个几年,必然要一举击毙秦明,但可惜他修为有限,五剑齐出,速度就慢了不少。
秦明看得真切,甩出五枚袖箭,一一挡了下来,而后再度转动匕首,想要破了这剑身,但这次只有火星飞溅,藏锋并没有割裂夜华。
显然,两把剑都十分坚硬,不分伯仲。
两兵对战,一寸长一寸险,夜华足有三尺,远比藏锋长了近三倍,加上薛晋剑法初成,颇有招法,二人斗了十余招,秦明已落了下风。再加上丁恒、张玉等人的奋力骚扰,秦明已是处处险象环生!
姚谦在后面大叫道:“给我速速拿下这二人,拿下者赏银五十两!官晋一级!”各金吾卫士气大盛,一个个疯了般围了上来。
白齐再也坐不住了,他收了烛龙丝便冲了过来,手中丝线舞动,似乎是结了一个阵法。
白齐烛龙丝的厉害,所有人都是见识过的,见他一比画,一个个都吓得急忙后退三四米,不敢轻易靠近。
但这动作也只能唬住这些武功低微的金吾卫,烛龙丝再厉害也是需要固定的东西来牵拉,若是一片平地,丝线如何撑起来?所以,白齐只是虚张声势,这丝线根本就还在他双手之间。
丁恒道:“骗谁呢?他没有东西固定,这丝线的威力根本就施展不出来,抓住他!”
众人再上,突然一道青光掠过,空气中爆发出一串叮当脆响,所有的钢刀、铜棒皆被震得脱手而出,甚至碎裂扭曲,一把斧头钉在了木柱上。
“啊!这是……”
辟火司大门外,荆一飞骑着追风骏马狂奔而入,她一身鲜衣如血,胯下黑马如风,甚是冷艳照人。
锁链飞出,一钩一带,七漩斧又飞回到荆一飞手中,她潇洒地收了斧头,淡淡道:“看来,来得还不算晚!”
姚谦神色微微一变,而后挤出一丝很难看的笑容道:“荆一飞,你来我辟火司做什么?”
荆一飞拍马减缓速度,却依旧如入无人之境:“前来带人协助办案!”
“办案?”姚谦问道。
“不错!”荆一飞根本没有正眼瞧看姚谦。
“凭什么你兵马司办案,要带我辟火司的人!我若不同意呢?!”
荆一飞冷笑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一面金灿灿的令牌,上刻朱雀抱焰和龙鱼戏水,在阳光下闪耀着晔晔光彩。
荆一飞高举令牌,声如冰敲玉击道:“请问,姚千户还有何异议?”
薛仁德一见这令牌,立即神色大变。
倒是白齐叫道:“是金吾令!是指挥使的金吾令!”
金吾者,鸟名也,主避不祥。从大汉至今,便有执金吾一说,荆一飞所拿的正是皇上御赐的特殊令牌,名曰金吾令。雕刻龙鱼和朱雀,代表的正是金吾卫的职能,卫戍京城。
凡持金吾令者,必是领命于天子,任何人不可阻挡。
金吾令原本只有左右指挥使才能使用,今日在荆一飞手中,显然是受命于魏东侯,全权查办此案!
姚谦显然有些不可思议道:“这金吾令怎么在你手里?”
荆一飞冷笑道:“这便不是你该管的了!”她吹了声口哨,另一匹黑马,正是踏云狂奔入场。
秦明一见黑子,大喜道:“一飞,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们真就见不到面了!”
荆一飞拉了下缰绳,道:“少废话,还不快上马?”
秦明和白齐急忙翻身上马,三人俯视众人,威风凛凛自不必说。
荆一飞道:“多谢辟火司派人相助了!”说着一拍马背,率先离去。
秦明落在最后面大笑道:“姚千户,你们不必恭送了!快快免礼!哈哈!”说着也拍马扬起尘土,疾驰而去。
姚谦、薛晋等人虽心有不甘,但金吾在前,犹如利剑高悬,所有人都不敢上前,也只能吞下怒火,俯首目送三人离去。
收拾了薛晋等人,秦明自然是大出一口恶气,他原本还想谢谢荆一飞,但不想这女子一路面色冰冷,根本不给他机会,秦明只好把这话硬生生地吞了下去,三人一路无言,往北行去,正是朝着后湖的方向。
此事荆一飞向魏东侯禀报后,魏东侯不知为何始终不是特别上心,或者说有些犹豫不决。要知道这可是破获鼠兵雷火两案的重要线索,朱棣下令要他三个月破获此案,否则便是提头来见,他没理由不重视。
荆一飞思来想去不得其解,后来只能自我安慰道,定是魏东侯觉察到了什么,怕自己过早地介入党羽之争,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毕竟雷火案不能告破,他朱棣最多也就免了他的职,并不会真的杀他,但是若是介入党羽争斗,下场可就难说了!
三人一路疾行,不多时便到了后湖,此时时辰尚早,湖边还有团团水汽未散,一丛丛利剑般的芦苇在水雾中时隐时现,好似驻扎在湖边的卫士一般。
秦明环顾四周道:“就我们三个人吗?”
白齐笑道:“若只有我们三个,以荆大人的作风,必然不会这么晚才来,我猜她应该是先去通知了其他帮手。”
荆一飞道:“并非我需要其他帮手,而是这后湖乃是禁地,不允许外人入内检查,所以魏指挥使安排了幽潜司的人来清理湖草,我们一同跟着就是了。”
后湖之上有“巡船有役,过湖有舟,操舟有锁,钦定一六过湖,非其期不敢渡”的规矩,荆一飞若是直接入湖检查,一则需要禀报监湖官,监湖官还要层层上报,着实太过麻烦;二则这消息传开,必然惊动七煞门的人,甚至幕后的主使,就更麻烦了,所以他们找了个迂回的借口。
以清理湖草之名,检查后湖中的情况。
后湖内水草丰茂,荷花、花叶芦、菖蒲、蒲黄、水葱等依水而生,每到夏令时节,便会疯长,严重影响水质和美观,所以每年夏末入秋之时,都需要安排专人来清理枯死的湖草,打捞水中废弃物,对水质进行净化。
这些事按理说都该由监湖司的人负责,但是监湖司本就是个闲职,全司上下不过十余人,这么浩大的湖面打捞工作自然是难以完成,所以常常启奏皇上,请金吾卫幽潜司,或者附近水师的兵员协助。
今年金吾卫主动请缨,监湖司的人自然举手欢迎。
此时,日头渐高,水上雾气逐渐消散,隐约可见几团黑影从远处划水而来。
荆一飞道:“幽潜司的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