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坐上后位,刘彻的心,却渐渐移给了别人。
其实,如果她愿意承认,就算陈阿娇没有回来,刘彻地心,也早已不在她这里了。但是,只要不是陈阿娇,她拥有据儿,拥有仲卿和去病,后位便不可动摇。
如果,当年,陈皇后能够容得下她在这后宫生存,她也不会有那样高的想望,此生此世,会有一朝,登上后位,母仪天下。
但是,既然她已经坐到这一步了,便再也不可能放手,重新回到那个一无所有,任人践踏地卫子夫。“仲卿,你知道么?”她指着般若殿地方向,声音萧瑟,“至今为止,皇上尚未在长门宫留宿。”
“是么?”卫青皱眉,深思道,“这样的话,陈皇后在皇上心中地地位,不轻啊。”
他在心中自嘲,还是飞扬跳脱的去病说的对,大丈夫只愿策马沙场,却来算计这等帷帐之事。
可是,他若想要保住去病的飞扬跳脱,保住自己策马沙场的愿望。便不得不算计这样的事。
何况,卫子夫是他地姐姐。
“仲卿,”卫子夫走到殿中央。用手扣着案上压着的上好雪花笺纸,“你知道。我不是陈阿娇,我没有她的资本,也看到了她地下场。从我登上这个位置一开始,我就知道,我必须容忍一个又一个的新人。在皇上地怀抱里。”
“哪怕,这里面,也有她陈阿娇。”她的指甲,在纸上掐出一套印痕。
“我明知道,我应该忍。”
但是,我毕竟是皇上的正妻,我无法看着,他那样的疼宠另一个人。哪怕,那个人。是他从前的妻子。
如果这未央宫,有天生不能并存地人,便是我和她了。哪怕是我们自己。也不能改变。
“但是,我还是动手了。”卫子夫冷笑着扬眉。看见卫青惊异的神情。
“你不要担心。”她淡淡道,“我清楚皇上的底线。有对我的,也有对她陈阿娇的。我会在这底线之上,小心行事。”
“皇后娘娘,”卫青沉默半响,方才开口,“你是如何动手的?”
“时候到了,你自然知晓。”卫子夫垂下头,漠漠道,“我不是不信你,却怕你反对。而且,这种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而目前,你需要知道的,首先是,”她收回手,冷笑道,“我会尽力促成皇上留宿长门宫。”
“娘娘,”卫青讶然,“怎么可以“你放心,”卫子夫笑的完美,“我早已经学会了,不在意。”
卫青默然,良久方道,“娘娘不必做到如此地步。”
“可是,如果不做,”卫子夫苦笑,“就算陈阿娇出了事,皇上也会回护的。”
男人啊,总是这样得不到地最珍贵,一旦得到了,也就弃之鄙履了。“臣能帮上娘娘什么么?”
“自然。”卫子夫施然道,“我要你帮我分化陈阿娇与刘陵。”
“飞月长公主,”卫青一怔,那个先帮助卫家登上高位,后又弃之,投向陈阿娇的女子。“娘娘不是试过了么?”
“本宫从来就不信,两个女子之间有什么真正的友情。何况她们之间有如此错综复杂地关系。”卫子夫微笑道,“就算这份感情是真的,当刘陵嫁了人,夫家与陈阿娇起了冲突,你说,她是向着谁?”
元光年间,卫青尚为建章尉地时候,曾经跟在刘彻身边,见过那个从淮南来地女子。印象中,她的身上似乎带着淮南特有地江南烟雨的气息,笑起来的样子,薄如桃花。
刘陵却不是命薄如桃花的女子,在如今帝都的格局,走到这样的地步,圣宠隆重,实在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如果可以的话,”卫青斟酌道,“臣愿意迎娶飞月长公主。”他虽已有三子,但正妻之位,一直从缺。以他如今长平候与大将军的地位,迎娶飞月长公主,倒也算身份相当。
“不行。”卫子夫寒了脸,“仲卿,”她烦躁的走了几步,“你难道不明白,长公主虽然身份尊贵,但迎娶刘陵的人,却注定得不到皇上的青睐。”
飞月长公主刘陵,名分上是皇上的堂妹,实际上却曾是皇上的枕边人。
这些年,刘彻以乱伦的罪名,处置了几位诸侯王,自己自然不能再与刘陵来往,落人话柄。但是君王的心里,对得到刘陵的人,必定不会有好感。
卫青是这一代卫家的家主,如日中天,颇得圣宠,卫子夫自然不会拿他来冒险。
“我们必须找一个身份相当,心向我们,却又在朝局上不会起太大作用的人。”卫子夫抬首,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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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上传章节 六十五:留得君心细细吟
天色过午的时候,卫青终于出了椒房殿,从南司马门出未央宫,看见一驾车马缓缓驰入,车饰华贵。宫车中人掀起帘来,露出一张熟悉雍容的容颜,却是平阳长公主。
卫青便拜下去,“参见长公主。”
“原来是长平候,”刘婧淡淡微笑道,“长平候是见过皇后娘娘来么?”
“是。”卫青躬身答道刘婧点点头,道,“长平候若要回府,我便不多耽搁了。”放下帘子,不再看。转眼间,宫车碌碌,向长乐宫驶去。
“大将军。”守着宫门的校尉迎上来,“卫将军请吧。”
卫青怅然的叹了口气,随口问道,“平阳长公主是去向太后请安么?”
“似乎是吧。”校尉不太肯定道,“听说丹阳候夫人奏请收养的江都翁主已经到长安了。太后久闻这位翁主温柔娴雅,一等一的气度举止,颇想一见。长公主估计也是来凑凑热闹。”
“哦。”卫青止住脚步。金娥奏请收养皇族女子的事,刘彻已经同意,消息不算秘密,他自然知晓。其实若非这位细君翁主是罪臣之后,皇族女子如何能够随意送养。这桩事,算是成全了双方,倒也不是大事。问题关键是,这收养的主意,是飞月长公主刘陵提出来的,而刘细君这人选,是废后陈阿娇建议的。
王太后自觉亏欠长女,对修成君母子三人颇为疼宠,长安城人尽皆知。当初太后欲将修成君女金娥嫁给齐王。齐王势败除国,主父偃伏诛,这桩婚事自然不成。转将金娥许给淮南世子刘迁。这桩婚事当初卫家不曾在意。却在不经意间成全了飞月长公主刘陵与金娥的姑嫂关系。因为刘陵与陈阿娇亲密。连带金娥与陈阿娇亦走的近。此事若成,则修成君一家,必与废后亲善。
卫青叹了口气。金娥在多大程度上,能左右王太后的意见?
他们卫家出身卑微。姐姐子夫的后位,本来坐地便不如当年陈皇后稳当。若未央宫中,皇上太后尽皆偏向陈皇后,卫子夫的日子,如火上之栗。也就难怪卫子夫不惜手段要扳回局面了。
当他们卫家身在贫贱之时,以为一朝之日,凭自己的力量,若能挣出一番天地,则万事俱足。待到登到高位,方知,高位亦有高位地难处。人在世间,原是没有万事俱足的时候地。一路看小说网WWW.16K.CN
只能投入到如今的局势里,继续奋战。
丹阳候夫人金娥带着刘细君来到长乐宫的时候。母亲修成君与平阳长公主已经在那里了。
“金娥参见太后,参见平阳长公主。”
“娥儿起来吧。”王太后含笑道,“这位便是江都翁主刘细君么?”
金娥身后。六七岁的女孩跪下去,声音细软。“细君参见太后娘娘。参见长公主,修成君殿下。”
王太后颔首道。“倒真是个乖巧的孩子。”扶着修成君起身道,“细君,近前让哀家瞧瞧。”那次与刘彻长谈后,刘彻忆起即将出宫地萧方,宣来为王太后治病。萧方不愧医剑双绝之名,一番针灸加几剂方子下去。王太后的头痛竟有了很大好转。刘彻欢喜之下,厚赏了萧方。却命他在京城住下,不得擅自离开。
细君便看了金娥一眼,见金娥神色温软,颊含微笑,放开她的手,于是款步上前,来到王太后面前。王太后搀着她的手,细细看了一番,细君身形尚小,身子又纤薄。但出自大家,虽江都王府迭经变故,但天生的气度神情在那里,眉目清秀,一双眸子,温婉里含着灵气。她看着欢喜,温言道,“细君,从今以后,你就伴在丹阳候膝下,好不好?”
以江都王府如今的境况,她料得刘细君必不会说一个不字。何况,这是连皇帝都同意过的事。然而,细君却低下头去,声音缓缓却清晰,道,“细君是江都王族子嗣,为人子女者,父母纵有大不是,也不能轻言舍弃。”
王太后一怔,脸色便慢慢淡了。长乐宫里气氛一时尴尬,刘婧见了,连忙过来,牵起刘细君的手,含笑道,“细君由此心思,倒也难得。不如这样,细君依旧是江都翁主,只是多认一对义父母,也多一些人疼爱,岂不两全其美?”
刘细君抬起头来,刘婧只觉得这个六七岁的女孩望过来地一眼冰凉通彻,而刘细君已经垂了眸,细细道,“细君谨遵懿旨,亦谢过平阳长公主成全。”
王太后的脸色便渐渐平了。刘婧含笑道,“既然如此,还唤什么长公主。细君本就是皇族翁主,如今又多了这么一对显赫的养父母。便唤我一声姨婆吧。”
“长公主这么年轻,”刘细君嫣然道,“细君怕把长公主喊老了呢。”
一时间殿中诸人都笑出来,刘婧转首向金娥道,“瞧瞧你这位新女儿,嘴儿乖觉地。”
“太后娘娘,”内侍明达躬身禀告,“皇后娘娘和卫长公主,阳石公主过来请安了。”
说话间,一身皇后冠服的卫子夫拢袖,款款进殿,含笑拜道,“臣妾参见太后娘娘。”
“皇后请起吧。”王太后面色淡淡,问道,“据儿呢?”
“今日大雪,据儿从博望轩回来,招了些寒。伺候喝了些姜汤,发了热,睡下了。”
“这就好。”太后颔首,“莫要像年前那样,让哀家悬心。”
卫子夫地眸子一黯,若不是因为年前刘据地一场大病,才成全了陈阿娇。她心下恨恨。面上却温婉,道,“据儿让母后担心了。子夫会好生照顾。断不会再生事了。”
“细君参见皇后娘娘,卫长公主。阳石公主。”刘细君在一边按了宫礼参拜。“这位便是细君翁主了么?”卫子夫含笑道,“果然是名不虚传。”
“斐儿,”她回身道,“你不是常抱怨这宫里除了你们姐妹没有相当年纪的公主了么。如今细君来了,可好。你和纭儿要多照看着细君翁主。”
刘斐含笑应了声是字。向刘细君友善地伸出手,道,“细君妹妹,我和纭儿带你在这未央宫走一走吧。”
刘细君暗暗颦眉,却见太后与金娥含笑点首,只得跟了去。
“从长乐宫往西便是未央宫了。细君,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带你到我们住地椒房殿看看。椒房殿可美啦。“刘纭含笑道。
“细君多谢阳石公主盛意。”
“可怜的细君妹妹。”刘斐叹了口气,道。“若不是…,你也还是一国翁主,不用寄人篱下。飞月姑姑与丹阳候如今来接你。想也是好好补偿一下吧。”
“卫长公主。”刘细君抬眸,正色道。“我父王若真谋逆。走到如今这步,细君无话可说。细君坚持自己身份。是尽为人子女的本分。但细君若因为家仇心怀怨愤,那便是细君地不是了。”
刘斐一窒,看着眼前的少女,纤细淡薄地身子,却有着挺直的背脊。
“妹妹能这样想,”她微笑道,“自然是好。”
宣室殿
“哦,”刘彻饶有兴致道,“那个女孩,真的如此说的。“应该是的。”杨得意躬身答到。
这个身世曲折地江都翁主,年纪虽幼,心性倒是颇明么。刘彻心中沉吟道。只是,“陈皇后并不识得刘细君,如何会向丹阳候夫人提起她?”
“这…”聂蒙迟疑道,“陈娘娘昔日在宫外,也曾到过江都数日,只是并未入江都王府,许是听江都人提起这个小翁主吧。”
刘彻淡漠冷笑,深居简出的诸侯王翁主,能有多大声名流落在外面?
“为飞月长公主修建的长公主府邸进况如何?”
“大约就快完工了。杨得意躬身道,“就建在秣陵侯府一侧,由桑弘羊大人拨下钱粮,营造司督造。”
“这样便好。”刘彻点点头,道,“另外,转告丹阳候夫人,此事应谢谢飞月长公主与陈皇后促成,让她从长乐宫出来,不妨带刘细君去一趟长门宫。”
长门宫
连日的飞雪,终于放晴。陈阿娇望着姗姗出现的冬日,缓缓叹了口气。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想,在这个时代,她到底算什么角色。君行天下,刘彻轻轻巧巧一句话,任她百般不愿,依旧只能静静的看着刘陵收拾细软,准备择日搬出。
“好了,”刘陵拍拍她的脸颊,“又不是生离死别,以后你也可以偷偷出宫看我啊。”
“那怎么一样,”陈阿娇垂眸,新煮的绿茶尚浮着烟绿,最适合在这样的天气饮用。“从此以后,你算是自由了,独留我一人在这后宫里,无聊地发慌。”
刘陵叹了口气,眼里却浮现出浓浓的笑意,“怎么会无聊呢,光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就会累死你。”
陈阿娇冷笑,正要反唇相讥,却听得殿外掌帘丫鬟的声音禀道,“娘娘,丹阳候夫人携江都翁主来访。”两人俱一怔。
只见珠帘卷处,金娥携着刘细君,嫣然行来。
努力更新,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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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上传章节 六十六:自来嫡庶两相妨
刘细君轻轻抬首,不着痕迹的看着般若殿内的两个女子,一个明雅,一个清艳,果然都是倾城姿色,不愧冠盖京华之名。
金娥微笑道,“娘娘好闲情,怎么不见皇长子和悦宁公主?”
陈阿娇起身答道,“今日天气好,大约陌儿带着早早在骑射场玩耍。“
“娘娘倒是好福气,有这样一对乖觉的儿女。”金娥心不在焉道,自然感觉般若殿不一般的温暖,四处打量道,“没有见燃着火盆,却这样暖和,金娥倒要讨教陈娘娘了。”
“也没有什么,”陈阿娇含笑起身,道,“我素来不爱明火,便请桑司农为我督造。说穿了不值一提,看见这几根没有?”她指着殿中的几根铜柱,“这是空心的,并不是为了支撑宫殿,里面和地下都伏了火龙,再引了水。便是外面再冷,里面也是温暖的。”
金娥叹服,“娘娘好心思。他朝娥儿也请人在侯府弄一个,学学娘娘。”
刘细君见过礼,道,“细君多谢陈娘娘与飞月长公主记挂。”
刘陵看她温文尔雅,联想其身世坎坷以及在史书上的命运,心下大为怜惜,拉着她的手道,“往后就是一家人了,细君何必客气。”从手上掳下一个手镯,道,“送给你当见面礼吧。”
刘细君一怔,欲待推辞,刘陵却已经为她套在左手腕上,碧绿通透,镯身雕着花纹,首尾相连,浑然天成。宛如细小的荷花。心下不由喜爱,却依然道,“细君人微。不敢受长公主大礼。”
“细君才不必与她客气。”陈阿娇哼道,转而笑靥如花。“既然她送了,我便也不能空手了。细君可有喜爱什么?”
“这…”刘细君不由迟疑,眼睛却慢慢亮起来,“细君幼习音律,犹爱琵琶。听闻陈娘娘最是擅长。可否为细君弹奏一曲?”
“这个好。”金娥含笑鼓掌道,“都闻娘娘之名,金娥亦未听过弹奏呢。今日借了细君的颜面,能一保耳福,是金娥之幸也。”
陈阿娇便一笑,吩咐道,“将琵琶取来。”
少顷,绿衣便从里间捧来琵琶。陈阿娇接过,便有些犯难。她对琵琶之道。涉猎不深,唯知道的几首古曲,《汉宫秋月》不适合。《十面埋伏》倒是极好的,可是。如何让她在刘姓皇族面前弹描写西楚霸王地曲子。
她心下计议已定。轻轻拨弦,弹了一曲。1^6^K^小^说^网刘细君闭了眼。竟似看见春夜江面,花香扑鼻,欣然道,“娘娘好琴艺,不知曲名为何?”
“《春江花月夜》,”陈阿娇收弦,气定神闲道。
“春江花月夜,”刘细君一字一句吟道,“果然好名字,与琵琶曲贴和。有词没有?”
“有,待会我写在纸上,让细君带回去吧。”
刘细君浅浅屈膝,“细君多谢娘娘恩典。”
转眼日渐西沉,金娥必得离去,尚拉着刘陵的手,依依不舍。刘陵好笑劝道,“再过些日子,不就可以常在一起了么?何必此时挂念。”金娥一念亦是,这才放了手,带着刘细君,转身去了。刘陵回过身来,看着阿娇站在殿前,眼神落寞,不由一怔,缓缓颦起了眉。
转眼就到了元朔六年的最后一日。按惯例,皇上皇后要携妃嫔皇子参告太庙。太庙是祖宗礼法之地,除皇后外,其他妃嫔一律不得入内,只得在殿外守候。
身着黑色冕冠服地刘彻,负手站在太庙阶前,在冬日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分外清冷尊贵。看着卫子夫下得宫车,推开侍女搀扶,一步一步走上太庙,皂色地庙服拖着长长的裙裾。
“皇上,”卫子夫微微低下头去,温婉道,“进去吧。”
刘彻侧身垂眸,看着不远处缓缓驰来的宫车,淡淡道,“再等等。”
太庙阶下,李芷缓缓勾起一抹笑,竟然,卫皇后还是输了一筹么?
众妃嫔惊叹的看着那个搭着绿衣的手走下车来地女子,一身紫衣,未着脂粉,缓缓走来,却似乎比穿着皇后朝服的卫子夫更尊贵。
好像,涅重生的凤凰。
卫子夫不动神色,看着她缓缓步上宫阶。这是陈阿娇回宫以来,二人第一次正式见面。
她忽然忆起,初进宫的时候,偶然看见伴着皇上的陈皇后,那么骄矜贵重的女子,而昨夜尚与她温存的皇上,却望着陈皇后,眼神柔和。
忽然非常绝望,仿佛所有曾经有过的绮想,都在那一刻,生生破碎。
可是,卫子夫挺直了背脊。
陈阿娇,如今,我才是这个大汉帝国的皇后。
刘彻打量着卫子夫地神情,淡淡一笑,伸出手来,挽起陈阿娇的手。
阿娇颦眉,似乎颇不情愿。可是在这样尴尬的情况下,唯有这个男人地举动,能化解身边人的注意力吧。
她在内心里叹了口气,看着人群中地刘陌,若不是为了陌儿,她又何须委屈自己,出现在这里。
将皇长子地存在敬告太庙的日子,她身为皇长子地生母,如何能不出场?
而陈阿娇,如何能向卫子夫低下头去?
司掌太庙礼仪的参祭怔了怔,上前禀道,“皇上,这太庙,除皇后外,妃嫔不得擅
刘彻望了他一眼,眼神彻如冰雪。
杨得意察言观色,连忙上前,道。“蠢才,陈皇后是什么人?那可是文皇帝的外孙,景皇帝的甥女。她若不能入。谁还能
在无人察觉的时候,卫子夫的脸白了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