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陈雁声含笑点头,瞟了下下面嗡嗡议论起的人群。抬手站起道,“我知道大汉朝没有这样的旧例,但也没有规定这样不可以,对么?”她眼神轱辘一转,负手做庄严状,“我希望你们当这军营是一个大家庭,那么帮自己的兄弟作一些事,也是理所当然的了。你们要知道,有你们的支持,我们的三千儿郎军队才可以无后顾之忧的在战场上拼杀,你们也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自己真正的家人。你们的身份,和他们是一样的。我也知道,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所以我会设仲裁司,执掌军营纠纷。你们也要记住,自己人无论闹了什么矛盾,都是内部矛盾,不上台面的,真等敌人到了,也要懂得‘举起拳头,一致对外’的道理,毕竟如果军营没了,到哪里去找你们一个士兵呢?”

一片静默,之后,有人道,“我们听陈少爷的。”

二千士兵参差不齐但都真心实意道,“我们听陈少爷的。”

陈雁声按各人原来在家的职业分派各人职责,又挑了几个比较健壮有生气点的少年,连同薛植一同给柳裔送去,去火头营指点了一些烹饪技巧;找了些军队里品行不错的设置仲裁司;交待了魏序南一些注意事项…待一切忙完,已经深夜。

“看来你今天是在是忙啊。”柳裔看着她连走路都想要打瞌睡的模样,失笑。

“你今天训练的如何?”陈雁声忙着跟上下眼皮打架。

“还不错。”柳裔好笑,“看来鲁迅说的‘安逸的生活腐蚀人的意志’实在是至理名言,这些人过惯了苦日子,不像现代的新兵那么娇气,怎么加强训练强度都不出声抱怨。今天训练已经赶上当初我们特警训练的强度了。”

狂汗,陈雁声为那些士兵默哀一分钟,碰上师兄这个武痴,他们不会有好日子过了。不过基于道义,她还是提醒了一下,“别太过分了。后勤方面我都已经安排好,你只要掌握好魏序南,并随时留意一下仲裁司的情况,丘泽军营应该就乱不起来”

“放心雁儿。”柳裔自信一笑,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中,“我定会训练出一支不比日后剽骑军逊色的骑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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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长风破浪 十七:唐古山上拜祖师

“姐姐,你和柳大哥好厉害哦。”

陈雁声和申虎策马缓缓行在甘陇古道上。申虎遥想起这两日姐姐将军营内务发落的井井有条的干净利落,以及柳裔用各种匪夷所思但颇具神效的方法训练军的飒爽英姿,无限崇拜的望着陈雁声。

“哦,那是柳大哥厉害还是姐姐厉害?”陈雁声调整着马速,漫不经心的问道。

“呵呵,”申虎摸了摸脑袋,想了想,还是答道,“柳大哥厉害。”

“是么?”陈雁声也不生气,托着头沉思道,男孩子还是喜欢征战沙场些。

“姐姐——”申虎拖长了声音喊。

陈雁声回头看他。

“你走错方向了。向唐古拉山的方向是向这边走。”几条黑线从申虎额头落下。

“呵呵,”陈雁声尴尬笑笑,“我一不小心,马儿自己往这边走的。”委委屈屈的调转马头,再厉害有什么用呢?一个人丢在外面,十之六七是走不回去的。

大凡女孩子,多半有点方向感不好,陈雁声自承只是比一般人的不好多一点点罢了。

在申虎的带领下,陈雁声在唐古拉山脚下终于追上了萧方。

“陌儿,初儿,娘亲抱抱。”离开一双儿女之后,陈雁声才发现自己居然会思念他们,抱着陈陌,蹭上去亲亲女儿的可爱脸蛋,陈雁声感慨的知道自己是真的在这个古代被绑死了。

陌儿在她怀里咯咯的笑,一副可爱的模样;初儿却皱起了眉,似乎不开心被打扰。

“怎么那么久?”弄潮从马车里冒出头来,非常不高兴。

“弄潮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来了。”陈雁声讨好的向弄潮捧起一瓮酒,这是她在容嬷嬷的帮助下新酿出来的果酒,回经五原的时候顺便带了两坛回来。

给他们分别斟上一杯,陈雁声环顾四周,“郭师兄呢?”

“阿解先上山去了。”萧方啜了一口甘冽新甜的果酒,略有些惊奇的看着杯中荡漾的颜色,“我们在山下等你来一起上去。既然来了,就走吧。”

一行人弃马车上山,唐古拉山上中年积雪,山路很陡很滑,到了半山腰,绿衣,奶娘就上不去了。萧方将她们安排住在山腰间的石屋,自抱了陈初,带了申虎,要弄潮照看下陈陌和陈雁声,施展轻功,如履平地般,片刻间就上了山顶。

陈雁声到山顶的时候就听见石屋中传来老者愤怒的声音:“我听阿解说还不信,居然是真的。你收个徒弟就算了,偏偏收个没有武学根基的女人,收个女人就罢了,偏偏她还是个有了身孕的孕妇;生了孩子就算了吧,偏偏还拉了一大家子到唐古拉山,容南,你这干的什么好事?”

“我师傅怎么了?”陈雁声怒,抱了陈陌进了屋子。“本姑娘聪明伶俐玉雪可爱乖巧听话天分非凡,师傅看到了不忍心错过才收我为徒,你这牛鼻子有什么意见?”

石室中,老者回过头来,雪须过颔,目光湛然。瞥了陈雁声一眼,不屑道,“你,天分非凡?”

郭解差点被口水噎死,都两个孩子的娘了还是姑娘?

萧方略抬了抬头,好笑的目光向自己瞟过来,乖巧听话,嗯?

弄潮怀疑的看了看她,玉雪可爱,没有啊!

倒是申虎抱着陈初站在一旁点头如捣蒜,“我姐姐本来就很聪明伶俐啊。”

吕飞卿(郭解的师傅)看着陈雁声怀里的陈陌,眼睛闪闪发亮,“师傅,这个孩子资质倒不错。”

孟则然一怔,这才瞟过陈雁声怀中的陈陌,撇撇嘴,道,“也还不错啦。”

陈雁声气不打一处来,叫道,“小虎子。”

“啊”申虎抬眼望她。

“把我们剩下的一坛酒砸了,一滴都不要留给这个牛鼻子。”

“哦。”申虎把陈初交给弄潮,听话的回去拿酒坛。

“啧,不过是一坛酒,有什么了不起,”孟则然满不在乎的道,“我唐古拉山上什么酒没有…什么味道?”

屋外,申虎打开酒坛,准备要倒。

“等等。”陈雁声惊叹的看着前一秒钟那个白胡子老道还在屋内和她大眼瞪小眼,下一秒钟她眨眼,他就站在崖前,小虎子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空空如也的双手,再看看孟则然,酒坛已经到了他的手中。

“师傅。”吕飞卿以手簇额叹道,有些无奈。

“好酒啊…”孟则然大笑道,深吸一口酒香,将酒坛凑到嘴边,咕噜咕噜,转瞬间就喝下大半坛,拍拍肚子,道,“可惜太甜,不够烈。”

“那本来就是酿给女孩子喝的酒。”陈雁声面夹冷笑走出来,“太烈的酒,我怕你喝了要醉。”

“那你还有没有?”,孟则然转瞬间就到了她面前。“咦,”他凝眉望着弄潮手中的陈初,“这个娃娃。”

陈雁声望着咿咿呀呀挣着手臂的女儿,神情有些黯然。

当初她产子时太多事汇聚在一时爆发,以致初儿在母体内就已受损,出世后只得着萧方每日针灸,方才无事,但经脉受损,已是不可能习武了。

“这女娃儿脉象受损,幸受过容南调理,这才无碍,但不能习武。”孟则然伸出手指扣住陈初的脉门,捻须缓缓道,“若三五年内照顾得当,应可以恢复正常人一样。”

“多谢师祖,”陈雁声恢复微笑,浅浅施礼。

“谁是你师祖?”孟则然挥袖,忿忿道。又看看襁褓中的陈陌,实在舍不得,“这娃娃倒可以,我让阿解收他为徒,允你和你一帮下人住在半山腰,如何?”

“不要。”郭解头摇的像拨浪鼓,感觉有点晕眩,虽然他身为游侠,并不太在意朝廷,但收当今圣上目前唯一的皇子为徒,他摇头,还是让惊才绝艳的小师叔去烦恼吧。

“师傅,雁儿真的很聪明的,她的医术学的就很好。”萧方忙道,希望挽回师尊的决定。

弄潮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在一边看,忽然说道,“雁声姐姐很好。”

“咦,弄潮,”陈雁声惊喜的睁大眼,跳到弄潮眼前,“你居然肯喊我一声姐姐,我太幸福了。”

弄潮被陈雁声的热情吓到,打个冷战,一阵恶寒,悄悄后退几步。

“师傅,”吕飞卿有些不忍心,“你看容南,阿解和弄潮都帮陈姑娘说话,你就同意了吧。”

“不干,”孟则然抱着酒坛,怒性于色,“他们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师傅师祖看在眼里?”

“孟前辈,”陈雁声也不在意,“雁声的儿子自然是要跟我在一起的。前辈如果坚持不肯收雁声,那也是雁声没有福气,雁声就此别过。只是这酒钱——前辈还是要付的。毕竟你又不是我师祖,我也没有必要请你喝酒,对吗?”她促狭的看着孟则然转瞬间目瞪口呆的神情,唤道,“小虎子,抱上你外甥女,咱们准备下山了。对了,”她回身,歉然向弄潮道,“弄潮,对不起了,你那个师祖太顽固,我只好将奶娘连同厨子一同带走了,你要是想我,就到丘泽军营来看我。”

弄潮大急,一把抱住陈雁声,嚷道,“不要走。”

“疼。”陈雁声连忙使劲推弄潮的手,弄潮使劲太大,她怀疑是否在她腰间勒出一道红痕。

萧方又好气又好笑,轻斥道,“放手。”看弄潮委委屈屈的放开手,这才回身向孟则然道,“师傅,你看弄潮和雁声的感情已经很深,你真的忍心将他们分开么?”

孟则然看看一脸执着的弄潮,再看看自己手中抱着的小半坛酒,有些迟疑。他还是很疼弄潮这个身世堪怜,单纯固执的少年的,终究赌气道,“我不管了,你们看着办吧。”死死的抱住那小半坛酒,甩手进了内室。

“咳咳,”萧方捂唇咳了两声,一脸正经道,“既然师尊已经同意了,雁声,我带你去拜见本门前辈牌位。”

众人神色各异。

“哇。”陈雁声怀中的陈陌忽然纵声哭出来,她大急,连忙抱起来察看,“陌儿,怎么了?”

大汉朝目前唯一的皇子殿下光荣的,尿到身上了。

“还是李嬷嬷在好。”陈雁声半躺在室内唯一一张榻上,回想起半个时辰前她手忙脚乱的境况,感慨的喝了一口生姜红茶。

在为萧方炒出烘焙新茶后,她又先后调制出各种各样的花式茶,供自己美容养颜用。虽然桑弘羊说这些拿出去绝对可以大赚特赚钱。但钱够用就好,贪多嚼不烂,也是遭人忌的,所以这些功能各异,好喝又好看的花式茶就只供内部人士享用了。

铺着厚重地毯的石室里,陈陌满地在爬,咯咯直笑,李嬷嬷麻利的帮他擦了把脸,边收拾边道,“小姐和小公子,小小姐住在山顶,我们这些下人却住在山腰,要是下次再出些什么事,我怕小姐忙不过来呀。”

“那你们就陪我到山顶上住嘛,”陈雁声打了个哈切,在绿衣身上,漫不在意道。

“说的轻巧,”郭解冷笑,“师祖是不会答应的。”你不会忘了连你都是勉强挤上山的吧。

“他能撑多久?”陈雁声不看好,在山顶上的一段时间相处,她已经看出她的这位师祖,传说中的世外高人呀,本质上就是一个类似老顽童的老孩子。她把他除了吕飞卿外所有的徒子徒孙都带到了山腰,看他耐得住多久寂寞。

“雁声,”萧方坐在一边,看出了她的满肚子不怀好意,吩咐一声,“不要太顽皮。”

“放心,师傅,”陈雁声笑意盈盈,“我懂得尊师重道的。”

才怪,萧方无语,暗暗腹诽。

“小姐,饭菜好了。”绿衣推门道。

弄潮的眼倏然亮了,从摆弄陈初的摇篮边窜出来。

“嗯,上上来吧,让郭厨子也上来吃。”陈雁声起身吩咐,“对了,”她弹指道,“郭解,你给师祖和你师傅也送一份上去吧。”

“嗯。”郭解淡淡应道,自行出去了。

一群人坐下,大家已经习惯陈雁声不分尊卑的做法,也不计较,整个石室热热闹闹的,气氛很是欢乐。

“这是我的鸡腿。”申虎看着弄潮夹走了自己先看中的鸡腿,哇哇大叫。

弄潮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三口两口把鸡腿啃完,“还你。”

申虎气的没有言语,囔囔坐下。

“你们可不要把我的东西抢光了啊。”门被推开,冷风夹着雪花吹进来,有人被冻的怪叫,郭解一身黑衣走进来。

“怎么了?”陈雁声正在喂宝贝儿子喝一些菜汤,感觉到盯在身上的视线,嫣然回首。

“没什么。”郭解淡淡道,加入抢菜的行列。深思的眼光却没有敛起。

也许,陈雁声这个女子,真的能改变一点什么呢。

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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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长风破浪 十八:身在山巅心在凡

儿童节

小陌和小初节日快乐.

呵呵.

我的更新真的很慢么?我以为一天一更是正常的速度呢,更何况我偶尔会多发一章呢.

元朔四年冬

雁妹见字如晤,至今年冬,兄之丘泽骑已训练满意。妹亦蛰伏良久。据史,来年漠南大战将发,卫青必从朔方城出兵。朔中,五原相距甚近,此乃吾等良机,雁儿可将陌儿,初儿托给萧方,携申虎下山共议,大事可成矣。

兄:裔字

唐古拉山顶上,一阵北风吹过,飘飘洒洒的雪花落在女子身上,陈雁声轻轻将之拂去,将信折起藏在怀里。

“岩儿。”她伸出手臂,小岩鹰扑啦一声,停在她臂上。颈上毛根根竖起,向着来人凶狠张爪扑腾,陈雁声连忙用左手抚慰。

“雁儿啊,今天咱们吃什么啊?”孟则然很快飘到她面前,涎着老脸问。身后的雪地上没有半点脚印。

“师祖好兴致,”陈雁声扬眉笑笑,放走小岩,岩鹰叫唤两声,飞向天际。她却回身继续堆她的雪人。自从三年半前孟则然被她用美酒加美食攻克,经过这么久的磨合,她早就将他的脾性摸的一清二楚,再也摆不出尊师重道的样子。

“娘亲。”一个两三岁的小人儿在雪地里跌跌撞撞的跑着,手里各抓着一个炭球,奶声奶气的唤着。

“陌儿,”陈雁声连忙停手,抱起儿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将炭球嵌在雪人的眼睛部位,退后几步,骄傲的看了一看自己的作品,赞了一声,“完美。”

“不就是一个雪人嘛,”孟则然大不以为然,撇撇嘴,“你当你和你儿子一样岁数啊?”

陈雁声眯眯眼,“师祖,”她抚了抚自己的左耳,“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陌儿大汗,娘亲现在的表情真像娘亲每天床头故事里说的狼外婆。

“我什么都没说。”孟则然大摇其头,经过近三年的相处,他已经很清楚陈雁声的天使表面,魔鬼实质,如果不懂得见风使舵的话,绝对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被整的很惨。

“太师祖说,不就是一个雪人嘛!”陈雁声怀里的小人儿奶声奶气的帮他重复,咬字清晰。

陈雁声大乐,柔声问道,“妹妹呢?”

“妹妹在房里,妹妹说她饿了。”

她开始心疼,“娘亲马上喊郭叔叔做饭,早早有没有说她想吃什么?”

孟则然大急,在旁边拼命做着颜色。

陈陌如点墨般灵动的眸子骨碌碌转了几圈,一头扎进娘亲的怀里,“娘亲,早早说她要吃炸鸡腿,芙蓉锦面。”

“好。”孟则然大喜,“不愧太师祖这么疼你。”

“你呀,”陈雁声又好气又好笑,点了点陌儿的鼻尖,“这么心软,以后怎么办啊?”

陈陌扁扁嘴,认真说道,“娘亲说‘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但是那是太师祖啊,又不是敌人。”

陈雁声哑然,想了想,道,“你说的对。但是以后陌儿还是要多用心,特别要分清敌人和朋友,不然只会让自己心爱的人受伤哦。”

“嗯。”陈陌大力点头,似懂非懂。

“好了,小虎子,抱陌儿去看看早早吧。”陈雁声拍拍他的肩,微笑着看着他抱着陈陌小小的身影向飞雪阁走去,回头对上孟则然深思的眼光。

“陌儿还这么小,你教他这么深奥的东西干什么?你…”到底有什么身份?

陈雁声浅浅笑笑,“你猜的对。”她萧瑟的往下唐古拉山远方,“陌儿,他有个不同寻常的身份,我不能阻止他去进行他应有的战斗,只好在战斗开始前,帮他做好准备…师祖,”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这么沉静清醒冷然的看着孟则然,“你知道么?我曾经受过伤,所以…再也不想看自己心爱的人受伤。终其一生,我都会为保护我爱的人而努力。”

孟则然通常嬉笑玩闹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沉痛,在陈雁声来不及捕捉的一刹那,消失,他又恢复平常的样子,“你想怎样玩就怎样玩,先帮我把炸鸡腿送过来。”他举步回屋,“无论如何…”他忽然顿了一下脚步,“我们总是支持你的。”

陈雁声一愣,忍不住微笑起来,想来,这个一直怒骂红尘的老人也是有一个故事的吧,否则怎能达到如此返璞归真的境界?在这样一座与世隔绝的雪山,遇上这样一位师祖,于她,是一种幸福吧,可以无忧无虑的度过这样三年多。

“小姐?”绿衣走出来,从三年前,孟则然垂涎美食,被迫同意让郭厨子住在山顶开始,陈雁声陆续把绿衣,李嬷嬷都接到山顶,将这个冷清的练功圣地硬是经营成一个热热闹闹的大家庭,她甚至还将石屋扩建,取名为飞雪阁。孟则然虽然偶有怨言,但是她知道,他其实不讨厌这种改变的。

“小姐,今天我下山买菜,黎大叔说容娘传话,最近汉匈边界异动频频,很可能又要开始打仗。”绿衣说道。

黎平是雁声情报组织在唐古拉山下安排的联系人,平常以屠户身份营生,为容娘和陈雁声传递消息。自从住到唐古拉山山顶,她的仆从们也学了一些轻功,这才能够进出自由。飞雪阁里进出的都是高人,陈雁声也无意瞒着他们,朝天门人都知道陈雁声在秘密经营着一些东西,甚至每个季度下山一趟,但他们都善体人意的不去问,大概知道一点根底的只有萧方和郭解。

看来自己定要下山一趟了,陈雁声这样想着,走进飞雪阁。

“娘亲,抱抱。”穿着雪白狐裘的小早早从床上翻起来,伸出双手,向着她喊道。

才三岁的陈初,陈雁声为她取乳名叫早早,因为初就是早的意思嘛,她这样对人解释。这个名字满好叫,为人母都这样说了,大家也乐得这样喊她的乳名。

“早早。”陈雁声心柔软下来,连忙抱起她,问道,“早早今天冷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