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乘。”墨沉舟却是觉得背后的某处空间之中开始隐隐地散发出气势来,只简短地说道。
贺清平的眼睛瞪起来了,看了墨沉舟半晌,却是苦笑了一声道,“你这速度可太吓人了啊。”这不是要人命么,怎么就一声不吭地进阶大乘了呢?
莫非日后,自己还要叫这丫头一声祖师?
一想到那种未来,贺清平的脸便不由自主地青了。
墨沉舟不知道贺清平的心中已经发散到这个地步了,眼见得那些被围困的东海修士之中有人面上带了几分惊慌,却是心中一动,之后见沈谦眼含关切地看了过来,脸上一软,却是传音道,“师伯,天元宗的传承弟子拿到了。”见得沈谦的目中果然流露出惊喜之意,便道,“等一会儿斩了乌家之人,弟子便将传承交给师伯。”
对于天元宗的感情,沈谦明显要比墨沉舟多得多,重建天元宗这等大事,比起墨沉舟来,还是沈谦出头更为合适。
而这乌家竟然敢和妖祖联手,墨沉舟却是对斩杀乌家修士没有半分压力。如今却是与阿古传音之后,就等阿禹到位便动手。
正在此时,却听得乌尔阴测测地说道,“诸位,多等了这么久,你们也算是捡够了便宜,倒不如让为兄送你们上路如何?”
他话音刚落,却是立时反手一剑,便将那对面的一名元婴修士斩成了两段。余下的修士却是大呼了一声,数名散仙向着乌尔冲来,然而更多的修士,却是转身而逃。见那些修士想逃,乌尔却是恶狠狠地笑了一声,之后手一挥,示意身后的修士追击,之后的目光便落在戒备地看着他的两宗修士身上,怪笑道,“诸位竟然不逃,真是胆子不小。”
“我两宗万载以来,从无逃离的修士。”墨沉舟的身后,凌云宗的大乘修士慢慢地说完,却是与两宗修士一同拔剑,向着乌尔指道,“便是尔等势大,与吾等,亦唯有死战不退!”
“老匹夫,你倒是会说话!”乌尔并不将唯有两名大乘的两宗修士看在眼里,只一挥手,便有三名大乘修士狞笑着向着两宗扑来。两宗的这两位大乘修士却是温和地看了身后的弟子一眼,目中闪过几分坚毅,之后便与那三名大乘修士战到了一处,死死地拖住了这三人。
“看到他们,我便想起了从前。”阿古却是怔怔地看了那虽然落在下风,却拼劲全力缠住了那三名大乘修士的老者,口中轻声道,“当年大劫之时,天元宗之人,也是高阶修士顶在最前,只为给自家的弟子挣出一条生路。”顶在最前,也是死在最前。当年的天元宗,仙阶与大乘最先陨落,之后是化神、元婴,最后才是那些低阶弟子。
墨沉舟却看着那两位大乘修士,目中闪过几分异彩,之后便冷哼道,“既如此,我等还在等什么!”
话音刚落,她的手中便是一道血色弥漫的剑光向着那东海修士横斩而去。而她的身后,一架傀儡缓缓而出,却是对着那远处的乌尔,一剑劈下。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人家会说,这女主要发威了么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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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沉舟这一剑极度锋利,在一旁旁观的众修士便见得一道强横的剑意冲天而起,直扑那战作一团的几名大乘修士。那剑光极快,东海的三名大乘修士却是感觉到一股毛骨悚然的杀意逼来,正背对着这股剑芒的那名大乘却是反应极快,反手便向着身后抛出了一件防御法宝,正要松一口气,却见得对面的同伴的眼中满是骇然,不由的心中一紧,正要逃离,便听得身后一声击破什么的爆响,之后便感觉到背后一凉,彻底失去了意识。
将那东海修士斩做了两段,墨沉舟这才冷笑一声,向着那乌尔的方向看去。阿禹的一剑凶悍异常,却是顷刻间便将那乌尔四周的空间牢牢锁住,使他动弹不得。那乌尔面上恐惧之际,却是感觉到身旁的一名散仙抛出一物向他砸来,立时便将他砸出了剑光之外。然而他身后的散仙却是没有这般好运,在那剑光劈来之时被一剑斩得彻底消散,而那剑芒去势不减,硬生生将东海的几名高阶修士斩成了齑粉,方才在j□j的灵气之中消散开去。
眼见得自家这短短数息,竟然陨落了这般多的高阶修士,那乌尔却是心疼的满面怒色,然而紧接着,便是心头一紧,忌惮地向着那面露讥诮之色的红衣女修看去。
自一开始,他便没有将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放在眼中,却是没有想到,竟然在阴沟里翻了船,被这小辈逼迫到这个地步。心中恨极,乌尔却是对着墨沉舟恨道,“你这小辈,究竟想要如何?”
“想要如何,你不是已经看见?!”墨沉舟却是冷笑道,“既然胆敢围攻我凌云宗修士,就要有所觉悟,付出血的代价!以三对二,你乌家好厚的面皮!莫非这就是你乌家的传统?简直无耻之尤!”她此时,却是将与两位祖师对敌的那两名大乘修士抛在了脑后,只一门心地对上了乌尔。
方才与那东海大乘作对,不过是因双方人数不等,忧虑自家祖师吃亏。此时见得两位祖师一人缠住了一名东海修士,且并不露下风,墨沉舟也不会任意出手。大乘修士自有尊严,怎么会允许旁人在其中插上一手?便是同门也绝对不行。
乌尔却是被墨沉舟几句话气得浑身乱抖,眼看着那不远处的两名大乘修士渐渐不支,然而却在墨沉舟笔直地指住了己方修士之时,眼见得那诡异的傀儡肃杀地转头看向自己,竟然不敢随意乱动,只怒道,“这是我等东海内部之事,尔等凭什么随意涉足?难道尔等两宗,是真的要与我乌家为敌?!”
“既是血仇,哪来的那么多的废话!”墨沉舟却是嗤笑道,“方才围困我宗修士,为何你不这般说起?姓乌的,若是你真的有胆子,大可以与我公平一战!若是没这本事,便痛快儿地闭上你的嘴!瞎了你的狗眼,真以为我凌云宗是软柿子?你也不去问问,我凌云宗怕过谁!”
话音方落,却是手中戮血剑血光一闪,反手便是一剑,竟在乌尔的面前,将那傻傻地站在远处的东海修士斩成了肉酱,眼看着那血雨纷纷扬扬地洒下,却是浑身突然爆发出一股暴戾庞大的威压,向着四周扩散,那一张脸上,却是漠然至极,向着那心疼得浑身发抖的乌尔森然道,“便是这般,杀了也便杀了,你乌家,又能奈我何!”
她身后的傀儡,双目之中却是在此时突然爆发出一道漆黑的暗芒,自墨沉舟身后一步迈出,竟是手中大剑高举过头,一身气势神威如狱,向着乌尔的方向狠狠劈下!
感觉到一股几近虐杀的剑意扑面而来,乌尔却是想到方才的那股剑意,竟不敢相抗,低吼了一声,立时卷住了身旁的几名修士向着远处飞逃。而那来不及跟上的修士,却是被傀儡一剑斩至,墨沉舟便感觉到一股浩大的灵力在此间飞荡,一切平息,眼前竟是空茫一片,竟是将那些东海修士尽数抹去。
此时见那乌尔逃了,墨沉舟却是不以为意,只眯着眼睛看住了还在缠斗在一处的东海修士们。然而却是不肯再动手,只做壁上观。此时赶来的仇清却是见得那被压住的诸世家修士之中,仇楚两家的修士赫然在内,眼见得自家落在了下风,却是满目哀求地看住了墨沉舟,央道,“墨道友……”
方才墨沉舟的战力仇清却是看得清楚,从前那点算计早就烟消云散,如今却不过是希望墨沉舟能救自家长辈一命。
墨沉舟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只看着那群修士许久,似在忖思什么,之后却是目中闪过一丝冷意,手中一转,众人便见得一道刺目的剑光向着那群东海修士而去,之后便感觉到四周一阵的灵力动荡,那剑芒炸成了无数的剑芒,将那些修士尽皆绞碎。
而此时,却是又有两名大乘修士的尸体落下,砸落在一旁的土地中。墨沉舟便听得头顶上传来畅快的大笑声,之后便见得两宗的两位大乘祖师含笑落在了自己的身旁,自家那位还拍了拍她的肩头赞许道,“沉舟,做的好!”
俯身谢过了自家祖师的称赞,墨沉舟便目光森然地看住了那诸世家的修士。这两位大乘修士竟是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边,突然传来了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暴戾意念。骇然地转头,却是见得方才还彬彬有礼的自家弟子,那张美貌绝伦的脸上,此时闪过择人欲食的凶狠与暴虐,一双不知何时化作了竖瞳的眼中,竟然满是冰冷的杀意。
正暗道了一声不对,这两位大乘修士就要制住自家弟子,却见得她的身上,突然闪过了几道金芒,之后便见得她闭上双目,许久之后,一身恐怖至极的杀念方才消散。
墨沉舟却是在此时,全力运转明王经,将那股金色的佛力在经脉之中飞快地游走着,将那股一直压制,不知为何突然爆发的杀伐之意慢慢化解,之后也懒得再与那东海世家的修士多做纠缠,只是冷冷说道,“滚!”
却是在此时,她身旁的大乘祖师却是望着那仓皇逃窜的乌尔几人皱眉道,“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怎么可能!”墨沉舟冷笑一声,却是向着那远处看去。便见得此时,那乌尔逃窜的方向,突然蹿出了一条蛟龙,这蛟龙却是一条蛟尾狠狠地向那乌尔甩去。便听得一声惨叫,那乌尔却是立时被抽得烟消云散。而那残余之人,却是惊恐地向着另一处逃去,而墨沉舟正要动手,便听得身旁又是一声嘶吼,那傀儡竟然又是一剑贯空,直将那几名修士彻底斩灭,方才退回她的身后。
墨沉舟无语地看了这傀儡一眼,觉得这个家伙似乎好不容易放一次风,竟然兴奋到忘记了自己是用什么行动的。方才那几击也就罢了,这最后对付几个小喽啰,这个家伙竟然也要伸手,却不知又浪费了多少灵石。若不是墨沉舟当日在海宫之中发了一笔横财,如今都恨不能抱住这傀儡的大腿哭出血来!
恶狠狠地看了这败家的傀儡一眼,墨沉舟却是不耐地对那还不肯离开的东海修士道,“怎么还不走?莫非还要我来送你们不成?!再敢多做歪缠,别怪我墨沉舟剑下无情,送尔等与那乌家做伴!”这东海世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与乌家相比,却是一丘之貉,墨沉舟哪里愿意和这等人多说。
然而那诸世家的修士,面上闪过屈辱之色,却依旧固执地停留在此处,见得墨沉舟面色越发不善,其中一名修士却是咬了咬牙越众而出,对着墨沉舟施了一礼道,“方才道友出手相救,我等实在感激万分!然而那乌家,除了乌尔之外,却还是有一位乌叁,我等自认不是那乌叁的对手,还请道友出手相助!”
打蛇不死必留后患,墨沉舟本就和乌家结下了血仇,自是不会放过乌家修士。然而却不代表会受到这些人的支使。闻言却只是冷笑道,“乌家如何,还用你来告诉我?你们会不会去死,又与我何干?你们就真的以为,凭着几句话,就能叫我去为你们拼命?也不看看你们之中,谁有那么大的脸面!”
她这般断然拒绝,又极具羞辱,那诸世家的修士却是个个目中闪过几分恼怒,然而想到那方才提到的乌叁,却是立时便目光黯淡了起来。而那方才的修士犹豫了许久,见墨沉舟毫不动摇,竟是求救地看了她身后的两宗修士一眼,哀求道,“烦请道友救我等一救,若是道友愿意相救,若能离开此境,我等愿以凌云宗与靖元宗为客卿,共享东海!”
墨沉舟却是被这般大手笔听得一怔,立时询问地看向贺清平。眼见得自家掌教微微颔首,却是眯着眼睛道。“口说无凭,叫我如何信你?”微一思索,却是自储物戒之中翻出了一张绘满了金色符箓的契纸道,“还请诸位,立下血誓!”翻脸不认人之事,不知墨沉舟会干,这帮修士若是日后反悔,墨沉舟也只能干看着罢了。
那符纸飘在了半空,诸世家的修士却是皆面色发苦。这般滴血其上,便是极恶毒的血誓。日后若是旦有人敢反悔,便是满门应誓,鸡犬不留。只是又想到,这血誓还好,若是撞上了那乌叁,只怕这些人皆要没命,到时东海诸世家高阶修士凋零,乌家独大,到时诸世家皆要受乌家奴役,那才是倾门之祸。叹息了一声,这些修士便一个个地上前,逼出了精血落在了契约之上。
眼见得血契完成,墨沉舟便一把将那契纸招了回来,细看了一遍,见没有人做鬼,便往着眉开眼笑的贺清平的怀中一扔。却在此时,便感觉到那数十里之外,陡然升起了一股凌压天地的威压,而其中,却是隐隐地混杂着淡淡的妖力,便心知此时百幽狱的修士已然与那妖祖对上,心中却是一紧,也不再理睬那些骇然向那处看去的东海修士,只对着两名大乘修士一揖道,“祖师,且让弟子前去支援!”
“快去!快去!”眼间墨沉舟不多时便给自家宗门寻了这么一大笔好处,凌云宗的大乘修士却是和颜悦色道,“且要小心。”
墨沉舟低头应了,却是脚下一跺,便向着那处疾飞而去。她的身后,秦臻却是紧紧跟随,护卫在她的身侧。
眼见得秦臻跟着墨沉舟离去,那位靖元宗的大乘祖师却是心中暗自叹息了一声,之后便含笑对身旁的凌云宗祖师道,“凌云宗的运道真是极好。我观此子气息绵长,根基稳固。此后凌云宗一门三位大乘,可堪为诸宗之首!”墨沉舟性情果断狠辣,一出手便是雷霆。这样的大乘修士在一旁虎视眈眈,若不是靖元宗与凌云宗万年交好,只怕要夜不能寐了。
那位凌云宗祖师只是捋须而笑,贺清平却是走上前来淡笑道,“更重要的是,这孩子心性纯良,便是到了如今的修为也并不狂傲骄横,尊师重道,实为我凌云宗之幸。”到了今日,墨沉舟在贺清平的面前仍执弟子礼,这般为人,便是贺清平都不得不叹一声其心性谦和。
那远方涉及到仙阶争斗,两宗修士却是不敢随意牵扯其中。却是在此时,贺清平便见得默然许久的沈谦缓步上前,轻声道,“两位祖师,沉舟离去前,却是留下了此境的一些讯息,我等不若前往一探如何?”
一旁偷听的东海修士,陡然竖起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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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暴乱层中的一番挣扎,东海修士早就已经灰头土脸。更兼被乌尔不由分说蹂躏了一把,如今东海世家修士那满脑子的雄心壮志早就烟消云散。待一清点这一段时间来的损失,竟恨不能嚎啕大哭一场。便是方才,也不是没有修士战死,比起在这秘境之中得到的,这一回却是亏大了。
倒是这一开始没有被东海修士放在眼中的修真界两宗,竟然没有伤到元气。及看到那人群之中,竟然还有一名小小的金丹修士的存在,那张小脸儿上竟是半分尘土都没有沾上,身心受创的东海修士们终于彻底颓了,不得不承认,这小小的两宗修士,竟是比他们要强得多。
到了如今,被墨沉舟逼迫签下血誓的那点子愤慨早就烟消云散了,待又听到沈谦之言,知晓他能够找到秘境之中机缘的信息,刚刚还一副爹死娘改嫁苦逼到极点样子的东海修士们终于来了精神,互相以眼神交流许久,便见得一名中年模样的散仙上前了几步,带着几分渴望地说道,“诸位道友,如今我东海已与诸位定盟,秘境之中多有凶险,不若我等同行如何?”
这亏了也就亏了,可是若是接下来在好处面前还不争取,那这一干人等还冒死来这秘境做什么?旅游么?
若不是墨沉舟实在强悍,身边又有两位明显是仙阶的存在,东海修士还会和贺清平说这么多?早就围攻而上了。
贺清平见这些家伙老老实实,却是与沈谦对视了一眼,露出了一个含义深刻的笑容来,之后却是叹道,“道友这却是不知了,这秘境之中的消息我们虽然有些,只是到底是我那弟子历经艰险得到的。只有我两宗倒是好说,若是与诸位同行,却只怕我那弟子得知之后心有不悦。”
他开口闭口墨沉舟,那中年果然脸色一僵,想到方才那女修发威,竟是连散仙都抵不住她一剑之威,将那一击放到自己的身上联想了一把,竟不由打了个寒战,之后便在贺清平炯炯的目光中笑道,“道友说的极是,若是在下,只怕也会这般。不过……”他迟疑了片刻,之后却是在身后诸人与他传音之后脸上微微一惊,许久缓了面容道,“这件事倒是好商量,道友有什么意见,便与我等说出来共同参详如何?”这竟是任由贺清平开条件了,对于向来在东海恣意妄为的东海修士来说,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退让。
仗势欺人、欺凌弱小什么的,贺掌教最喜欢了,况且东海修士还不是什么弱小,而是过了这村就没这店的大肥羊,贺清平深情地看着这些带着几分就义状引颈待宰的羊祜们,脸上露出了一个森森的笑容来。
不提东海世家诸修被贺清平折磨的欲仙欲死,不得不捏着鼻子同意了无数丧权条款,却说墨沉舟一路冷肃着脸往着那灵气爆发之处而去,却是在半途,冷不防自那虚空之中,飙出了一道凄厉的冰冷剑光。这剑光直扑墨沉舟,竟是气势汹汹,势要将其斩在剑下。
墨沉舟却只是眼珠子向那剑光一转,便继续疾飞,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冷笑来。她这厢不做防御,眼看着那剑光便要得手,却是见得她的身旁,一道人影突地一闪,秦臻寒着脸反手就是一剑,将那剑光披散,之后便在无数灵力碎片之中,一剑贯空。
这一剑刚刚出手,墨沉舟便感觉到身边泛起了一股令人心中惊颤的极寒之意,诧异地向这秦臻看去,却见得这青年俊美的脸上,竟然仿佛笼罩着一层冰霜,再也没有了半分人气。而那双没有半分感情波动的瞳子,却是看住了那剑光所至之处。
这几人便是此时,也是半分不停。直到飞出了此地数十丈,方有无数的鲜血在那虚空之中飞飚而出,之后便有一名被冰冻成了坚硬人像的修士缓缓现出,与那之后被冻成了冰的血水一起寸寸龟裂,化作了冰尘。
不过是个化神修士,墨沉舟并不在意。然而秦臻刚刚进阶,进阶并不十分稳固之时竟能一剑斩杀同阶,却是令她心中惊讶无比,及至想到了当日罗宁的馈赠,便转头笑道,“师兄好厉害的一剑,可是罗仙之故?”
秦臻默默点头,见得墨沉舟的目中全是为自己喜悦的笑意,也是目中闪过温和。
当日罗仙离去前,曾在墨沉舟低头深思仙界之事,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与他偷偷传音,言及到他与墨沉舟的种种,却是与当年即墨青蘅与罗宁之间没有半分不同,其中忧虑万分,然而秦臻的心中,却是对罗宁之言并不重视。
墨沉舟与秦臻,怎么会与他二人一样?
哪怕是真的有那样的一天,秦臻也相信,哪怕是他二人会因宗门而拔剑相向,然而彼此的心中,那份情谊也绝对不会改变。哪怕是战死在对方的手上,也只会是光明磊落的对决,而不是阴晦的猜忌和欺瞒。
就算是死,这份情谊都不会被蒙上任何污点。
“罗宁倒也是个人物。”墨沉舟呲牙一笑,扭头道,“这个家伙,虽然与我等有仇,然而行事倒是极大方,可惜了。”可惜的是,墨沉舟与罗宁及即墨青蘅,始终都不可能毫无芥蒂地相互以待。得了两仙多少,墨沉舟都会还回去多少,却不能如与秦臻一般,彼此之间都不知为对方做了多少都不会放在心上。
心中一叹,墨沉舟便转头,目中一狠,抬手便是往着一旁一剑挥出,却是将一处突然冒出了头来的两名东海修士斩做数段,口中冷笑道,“这乌家,真是百般暗算,看来却是早就没安好心!”这几名修士隐在此处,只怕并不是为了对付自己,而是计划消灭那些东海世家在乌尔手中逃脱的修士。这般赶尽杀绝,只怕是乌家对这东海早就起了称霸之心。
只是这心思却委实可笑。若不是当日在东海见到了那位仙阶的真龙,又有吞海王现世,墨沉舟还能对乌家的雄心大志叫一叫好。谁不喜欢做人上人呢?可是有了那两位仙阶的存在,这乌家还敢打东海的主意,岂不是找死不看日子?就是一借住的,你称自己一句东海霸主试试?不叫海兽淹了就不叫仙阶海兽!
这想到这里,墨沉舟正觉得感慨,便听得身旁,传来了一个唧唧歪歪的声音,“喂,墨沉舟,阿古大爷干的不错罢?你可别忘了,那小麒麟是阿古大爷的,别让别人跟蛟抢!听见没有!”干了这么长时间的活儿,蛟可是很辛苦的,总要给些奖励罢?!
墨沉舟真是觉得头疼,含含糊糊地与这贪吃成性,此时目中已经浮现出幸福憧憬的蛟龙答应了一声,便也烦了这苍蝇一般总是冒出来的东海修士,也不多说,意念与身后的阿禹相连,便见得傀儡的目中暗芒一闪,却是一道带着弧度的巨大剑芒出现在他的眼前,之后却是剑光一闪,这剑芒脱剑而出,向着几人的前方横扫而去。
仙阶傀儡一剑之威,此界之中能够抵挡得住的真是不多。至少乌家的修士是抵挡不住。墨沉舟便见得眼前仿佛下了一场血雨一般,无数身首异处的修士自隐匿之处显出了身形,向着下方栽倒而去。对傀儡解决的速度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满意,墨沉舟便是身形数闪,几息之后,便在更远的地方显出了身形。
这般连闪数下,墨沉舟便到了那灵力暴起之处,一见那处,便是红了眼睛。
但见得她的眼前,却是百幽狱的诸修结成了一个大阵,墨家三祖立于众人之前,正面无表情地不断挥剑。他的身后,数名修士将灵力汇聚于墨家三祖一人身上,这才维系住了他不断的攻击。然而到了如今,却也露出了疲态,更多的也不过是在依仗阵法防御。
百幽狱众人之前,却是一头巨大无比的妖兽,赫然是那妖祖化身。此时没有了当年在百幽狱中的忌惮与压制,这妖祖竟是爆发出令人惊骇的战力,正眼中带着几分戏谑地逼得这百幽狱众人步步退后。这般也就罢了,那妖祖身后,竟然还有数名东海修士在一旁帮衬,看准空隙便祭出法宝向着百幽狱诸修袭去,越发将诸人逼得险象环生。
那乌家修士之中,赫然有那名为乌叁的散仙,此时这人还不知乌尔已殒,正眼带兴奋地指挥着乌家修士的攻击。那妖祖墨沉舟也不去理睬,只是在此时将无数灵力汇聚于剑上,却是待得那剑锋之上,无数错综的血色灵力交缠聚散,便是一剑向着那乌叁挥去,一瞬间便是血光大盛,顷刻间便到了那乌叁的眼前。
自墨沉舟出现,乌叁便已发觉,却并未将一个大乘修士放在眼中。然而见这女修竟然不知好歹,敢向自己挥剑,却是目中怒气一闪,紧之后,却是感受到那剑芒之上令人惊惧的暴戾剑意,以及那将空间割裂出了丝丝细小裂缝的锋利灵力,这人也是果决,也不相抗,立时便向着妖祖的身侧避去。
墨沉舟见这一剑只将那乌叁逃离,余下的东海修士斩做一片血雾,却是面色不动地又是反手一挥,却是在那乌叁微微骇然的目光中,无视了那妖祖的存在,破空便是一剑。这一次,乌叁却是惊骇地发现,所在的空间竟然似被完全锁住,竟是动弹不得。但见得眼前血光一闪,那妖祖发出了一声惊怒的吼声,墨沉舟这一剑竟然切开了妖祖的一侧鳞甲,其后余势不见,直斩到他的眼前。
一剑将那目眦欲裂的乌叁斩做了一片虚无,墨沉舟这才冷哼了一声,无视了紧赶慢赶追上来,此时正嚷嚷着“墨沉舟,你不遵守承诺!”的蛟龙,却是对着在她出剑便停下了攻击的墨家三祖施了一礼,便又看向那愤怒看了过来了妖祖,冷道,“在我天元宗的仙境,道友却这般跋扈,莫非是不将我天元宗放在眼中?既犯我天元宗,其罪当诛!”
她的身旁,傀儡却是闻得“天元宗”三字,突然爆发出一股凌压此间的威压,瞬间便将那见到两名仙阶便妄图逃离此处的妖祖压制得动弹不能。而眼见得墨沉舟这是要越过自己收拾这麒麟的节奏,蛟龙却是迫不及待地跃了出来,眼冒绿光地向着那目中闪过恐惧的麒麟扑去,口中呐喊道。
“小子们,速速走开,阿古大爷要吃大餐了!”
这可是它的肉,谁都别想占它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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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上一条对自己觊觎已久的同阶蛟龙,那可真是一个悲剧。
妖祖也算是仙阶高手了,可是面对两名仙阶的围攻,事实证明,这个家伙再强悍嚣张,金手指也没有大开到以一敌众横扫四方的地步。阿禹与阿古的手下还没有走上十个回合,这倒霉的妖祖便被彻底地拿下了。
傀儡一剑将那妄图还想逃跑的麒麟的头颅斩出了一个巨大的空洞,又是反手一剑将妖祖的元神绞碎,这才在墨沉舟在妖祖元神消散时露出的心疼表情中几步退回到她的身后,不动了。墨沉舟恨恨地看了这个浪费的家伙一把,便只看着那妖祖的方向心中默默流泪。
天可怜见!那可是仙阶妖兽的元神。若是炼化了,可也是能叫人急升几阶的宝贝呢。制成高阶降灵符或是炼成器灵,更可为争斗中提供更强的战力,这么好的东西,阿禹竟然眼睛都不眨地毁掉了,是人么?还是人么?!
对了,这货还真不是人,而是一个只知道自己爽了,却忘了他身后为他破财提供了大量灵石的主人还在捂着自己的小荷包哭泣的傻傀儡!
感觉到自家的灵石又突然少了一部分,墨沉舟便知道阿禹又毫不客气地截留了一些,打是打不过这个家伙了,墨沉舟只强笑着对这家伙道,“多亏了阿禹援手,不过此处已经再无威胁,阿禹还是快回去修炼罢。”快点滚回去罢!不然墨长老每次见到这个家伙,都会想起那无声消失的大把的灵石。
仙阶傀儡的灵智却是在此时显露了出来,阿禹在墨沉舟殷殷期盼的目光中沉默了许久,嘶哑着嗓子道,“护持传承弟子!”
墨沉舟瞪了这高大的傀儡许久,然而却在对方岿然不动的身形之中败退了。抹了一把脸,不去再管这个不听指挥的家伙,墨沉舟一转眼便见得蛟龙此时流着口中扑在了麒麟的身上,将这妖兽巨大无比的尸身全数围了起来,戒备地看了一眼那见到了妖祖尸身也是有些蠢蠢欲动的百幽狱众人,目光犀利极了。
待得在它威胁的目光之中,百幽狱众修士不得不避开了眼神,蛟龙这才满意地伸出大舌头,不舍地将那些麒麟妖血舔食干净,这才在妖祖的身上左闻右闻,惬意无比。
这副样子真伤眼,墨沉舟感叹了一声,心说在蛟龙这个家伙的眼中,天元宗算个屁,她墨沉舟估计也是分量够呛。看这货的样子,明晃晃的这麒麟才是它的真爱呀。这谁敢碰它的真爱,只怕这家伙都会拼命。
越发地感受到如今自己的身边,都是一些极品,墨沉舟却是在此时硝烟散去后,对着往她的方向飞了过来的百幽狱众修士一揖,之后便是微微一笑。
若不是墨沉舟领着两名仙阶及时赶来,这几位此时指不定是什么下场呢,又眼见得短短几天,墨沉舟竟然已经进阶大乘,本就可以与众人平等论交,因此众修士也是一副和气的表情,还未等墨家三祖张口,他身旁的一名有些陌生的老祖便是嘴角一抽,抢声道,“今日之事,却是要多些沉舟你了。”饶了他们罢!这大战刚过,身心俱疲的,还是不要叫他们再听这墨老三的魔音贯耳了。
墨沉舟却也是立时明白了这位老者眼中之意,忙笑道,“弟子本就是百幽狱出身,何须老祖这般客气,倒叫弟子汗颜。”
“话可不能这么说,”却见得一人笑眯眯地接过了话去,挡住了墨家三祖的半边身子笑道,“这世道,什么是应该的呢?不顾及自身赶来相助我等,这在我百幽狱也是大功。百幽狱向来赏罚分明,你这孩子却是不要再推辞了。”一边说,一边带了几分慈爱地说道,“这么长时间不见,沉舟你竟然消瘦了不少,若是感觉最近疲累,倒不如回百幽狱歇息一阵,顺便带带你的那些兄弟姐妹。”
这小丫头短短几年便进阶大乘,除了天资,只怕也下足了苦工,正是该给自家那几个自以为了不起的小崽子们看看什么叫人外有人,看看他们还敢不敢才修了个金丹元婴便得意洋洋起来,不将此间修士放在眼中。
如今妖祖既殒,百幽狱再无忌惮,虽然是好事,然而若是没有了万年之间兽潮的磨砺与紧迫感,只怕日后百幽狱诸族弟子会在安逸的环境之下失了血性与进取之心,那可更不是好事了,说不得这诸族这般过了万年,便会泯然与众了。
想到了这些,这几位百幽狱中的老祖宗都有些发愁,反而却不见此时,那第一个与墨沉舟交谈的老者却是笑眯眯地说道,“说来可怜,我等自那j□j层中脱困,还没等在此地多做盘旋,便被那妖祖找上了门来,到了此时,竟是什么都没有顾上。沉舟,依你看,这东海仙境,却是要如何探索呢?”
他的目光炯炯,墨沉舟依稀觉出了些熟悉感,然而这藏天境这么大,却也无须吝啬,只低头想了片刻,墨沉舟便笑道,“前辈不知,此地虽然是在东海,不过却是当年我天元宗的藏天境,因此晚辈多有几分熟悉,不若便由晚辈为诸位指路如何?”她一边点出了自己天元宗弟子的身份,却是叫这几位一会儿在藏天境之中多少别搜刮的太狠,一边却又有几分大方,百幽狱诸人便满意地含笑点头。
这几人之中,却也是有几位经历过万载之前的那场争斗,却是对倒霉催的天元宗没有什么恶感,其中几位,对那凌云宗与沈谦的身份也是心知肚明,因此此时并不对墨沉舟自称天元宗弟子感到意外,反而那老者在此时笑道,“既是这般,我等却还是要给沉舟这个面子,旁的地方我们却也不去了,便只去天灵仙子的旧居拜会一番如何?”
墨沉舟眼角一抽,又暗暗地打量了一眼这个狮子大开口,却还露出了一副“我吃点亏给你这个面子”的老家伙,心中暗唾了一声。
那位天灵仙子,便是当日刚刚进入j□j层,遗留了一个银炉便砸得墨沉舟吐血的女仙,这一位听得阿古这一路所言,却是一位丹道大师,这样的仙人的故居,只怕是会有不少的丹经丹道心得以及炼制成的灵丹,甚至有八品九品的灵丹都不是不可能,这老家伙倒是会挑,若是吃亏都是这般,那谁还喜欢占便宜呢?都去吃亏好了!
闻得这话,百幽狱的几人便是目光一亮,一人便笑道,“越兄说得极是,便如此罢!”
墨沉舟一听这老头儿姓越,心里真是什么想法都没有了。这越家实在是在找好处的方面太强大,那可真是舍生忘死有条件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的楷模!想要在这样的家族中人面前讨便宜,真是一件不简单的事情。况且这正目光发绿的老家伙,显然是越家的老祖宗一辈,估摸着,对灵石对好处的渴望,也会比越沧海那样的高出无数倍。
想到这里,墨沉舟便心中一叹。
天元宗灭绝万载,这藏天境如今早就是无主之物。便是自己自称天元宗弟子,可是这般的秘境之中,可不是你宣布一下自己的身份便会真的霸占住全部好处的地方。说是你家的就是你家的?做梦去吧!便是凌云宗乃是天元宗的延续,贺清平都不敢这么干,墨沉舟也没有那么厚的面皮。当年莽山遗迹还是天元宗的呢,贺清平不也是声都没吭地放了那么多的宗门进入其间么?此时这几位因墨沉舟的身份,只探索天灵仙子之处,已然是看在墨沉舟的面子上了。不然便是宣布了主权,可是谁会理你呢?
墨沉舟思量了片刻,便轻声道,“既如此,我等便前往那位仙子之处如何?其中之物,却是随诸位任取,只是弟子却是有一样希望诸位答应,”她沉默了一下,便说道,“到底是弟子的先辈,晚辈却是请诸位不要在取宝之时太过毁坏那位仙子的居所。”这却是墨沉舟对天灵仙子最后的维护了。
诸人却是沉默了下来。
身死道消这种事,每个修士都怕。然而更怕的,却是在死后被人翻了修炼之处,好些的还能对你感激几分,心思坏点的,竟是不仅搜刮了你的洞府,还会大肆破坏,令人郁闷至极。如今墨沉舟这般说起,竟然令几人心中凄凄,对墨沉舟心中添了几分好感的同时,却是立时笑道,“既是前辈,我等不过是想寻些修炼的经验心得,至于其他,沉舟且不必担心。”
墨沉舟这才松了一口气,扬手抓了一道飞剑传书,知晓沈谦与贺清平等人领着东海修士寻宝去了,便不再管宗门之事,只笑着说道,“那便多谢诸位了。”一边说,一边便向着那眉开眼笑的蛟龙招了招手,唤道,“阿古!”
“又干什么啊你?!”得了麒麟,蛟龙却是对此地有些不耐烦了起来,摇头摆尾地到了墨沉舟的身前,却是抢着说道,“喂,别以为由你说话,便能叫蛟让出小麒麟啊!那可全是蛟的,蛟的!”
这个家伙说得恶狠狠的,墨沉舟脸上的笑容就是一僵,却是没有想到,这下子,自己这人竟然丢到了自家老祖宗的面前。忍住给这蛟龙一剑的欲/望,墨沉舟却是强笑道,“说什么呢?既是你的,莫非我还能强要不成?先将那家伙收起来罢,我们去旁的地方看看如何?”
“你想去哪里?”当年在藏天境的常驻客阿古大爷飞快地将麒麟收了起来,仿佛慢上一秒便能丢块肉一般,却是昂然道,“说说看,这地界儿,还没有阿古大爷找不着的呢。”
这家伙一边说,一边贼眼乱翻,显然是没想好事儿。只是如今墨沉舟有求于它,却只能态度温和地说道,“我们想前往天灵仙子之处。”可千万别说你不知道啊!
“这个可以有!”蛟龙的眼睛突然就亮了,却是叫道,“天灵的炼丹房,当年蛟常去呀,熟得不能再熟了!”想当初当它还是一条天真懵懂的小蛟龙的时候,便经常偷偷跑到天灵仙子的丹房偷灵丹吃,那滋味儿,可真是美极了!
想到了这里,蛟龙便吸溜了一口口水,回想了一把那种令蛟心神荡漾的清香,便扭头道,“不过蛟可是有原则的,你们若是得了灵丹,必须得分蛟一半儿!”
“这个自然。”那越家老者却是在此时觑了墨沉舟一眼,说道,“方才沉舟之言,却是令我等心有戚戚。然而我等却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那位仙子之处,却是无须再去,只得了炼丹房中之物,我等便已然满足了。”
做人不能太过。这老者却是晓得几分墨沉舟的心性。心知这是因百幽狱与凌云宗一贯关系不错,这才没有在刚才阻挡众人前往天灵仙子之处。不然若是换个人试试,墨沉舟只怕早就一剑斩过去了,绝没有二话的。既是这般待他们,再真的得寸进尺,便是太无耻了些。试探了墨沉舟一把,晓得了这孩子还算是讲理,也没有仗着两名仙阶之势肆意,不顾多年的情分,这便已然是足够了。
这老头儿这般欣慰,却没有发现,在听到他这般说话的时候,墨沉舟却是在一旁隐蔽地吐出了一口气来。
默默地将手中的数个高阶禁制阵盘塞回了储物戒中,墨沉舟心说,既然诸位如此上道,那么接下来,她便无须再在到了那位天灵仙子居所之时,将这几个阵盘偷偷扔出来护住整个居所,阻拦这几位的进入了是吧?
别真的以为,墨长老答应了,就真的是将天元宗前辈的洞府敞开来叫你们随便搜索啊!
暗地里的抵抗,墨长老也不会坦白的!
作者有话要说:阿古大爷,您确定你天真懵懂过么?~~
是熟人,墨长老就要一剑宰了这帮觊觎她祖师的家伙了。不过既然是熟人,还是要维护维护一下面子的么,换个和平的方式,布下几个破不了的阵。虽然归根结底,祖师的地界儿谁都别想进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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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强大的宗门也架不住内贼,更何况是一个对地形熟得不能再熟的内贼。
有了蛟龙开路,墨沉舟等人便一路跟随,不过半日,便在一处湖光山色的小小山谷之中,见到了一处极为精致的屋舍。
这屋舍并不大,坐落在一处小小的水潭之旁,透着几分令人心生安宁的静谧。屋舍外,却是几根碧绿的修竹,还未到近前,墨沉舟就感觉到一股清冽的竹香扑面而来,令人心旷神怡的同时,却是又重新打量了片刻那些竹子,墨沉舟便愕然地见得,这看似普通的青竹,竟然也是一种极为罕见的仙阶灵木。
然而虽然心中觊觎,墨沉舟却难得地没有打这几根竹子的主意。见她这般,百幽狱众修士却是含笑地对视了一眼,也对这竹子视而不见。
蛟龙却是没有注意这几人,只巴巴地看住了这屋舍,过了许久,方叹了一声说道,“到了!这便是当年天灵炼丹的所在了,你们若是想要进入,便自己进去吧。”
墨沉舟却迟疑道,“这丹房之中,可有禁制阵法?”一般的炼丹师的丹房之中,都会设有禁制,以防好不容易炼成的灵丹,会被旁人盗走。这位天灵仙子本就是仙阶,又听蛟龙之意是一位丹道大师,只怕她的丹房之中,也不会是简简单单便能进了。
然而这一次,阿古却没有说话。它看着这小小的屋舍,目中竟然罕见地流露出温和和追忆。过了许久,它方才慢慢地说道,“无妨的,里面什么禁制都没有。”记忆中,天灵的丹房,从它还是小小的蛟的时候,便是没有任何的阻碍。不止是它,若是旁人想要几枚灵丹,都无需告知那位仙子,只需自己来这丹房之中寻觅。说它当年是偷灵丹,可是它却知道,从一开始,它的一切都在天灵的眼中。
当年的那个痴迷炼丹的女修,总是笑得那么温和。她什么都知道,可是却在一次主人带着调皮的它上门道歉的时候,轻轻地笑着说道,“大家能喜欢天灵的灵丹,便是对天灵最大的奖励了。这算些什么呢?天灵只希望,得到天灵灵丹的修士,能够得到真正的帮助。”
阿古一辈子都忘不了那时天灵的笑容。
可是有着那样温柔笑容的天灵,也陨落了。
j□j层中,当那银龙鼎落进墨沉舟怀中的时候,阿古就知道了。
不善争斗的天灵,银龙鼎便是她的本命仙器。连银龙鼎都失落在j□j层中,那么天灵呢?只怕早就死去了。
当年的天元宗,那么多的人都陨落了。阿古是真的很难受。这种难受,只有不去回想,告诉自己忘掉,才能够好受一些。
自进入藏天境,心中一直隐藏着抑郁的阿古,却是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之后扭过了头去不叫墨沉舟看到,哑着嗓子道,“丹房之中,应该还有不少的灵丹。当年天灵就对这些不是太在意,你们也无需觉得冲撞了。”
墨沉舟微微颔首,便对身旁的百幽狱众人说道,“诸位前辈若是有兴趣,便去看看罢。”见得众人皆点了点头往着那丹房而去,却是在墨家三祖转头看过来的时候轻轻摇头,没有与众人一同进入,反而一声不吭地坐在了阿古的身边,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眼前这片小小山谷中的景色。
她这般一坐,阿古便觉得有几分被人看到了这种情绪的羞恼,然而过了很久,却还是没有舍得将这个此刻带给自己不再孤单的感觉的家伙撵走,却是哼哼着道,“你怎么不去?”这个家伙,向来都是有好处跑第一的,怎么这一回就不一样了呢?
阿古方才的样子,实在是叫墨沉舟有些担心的。然而此时,她却不提这些,只是轻笑着道,“我就是炼丹师,还对灵丹有什么兴趣?想要什么,自己炼便好了。便是如今炼不出来,过个几年,总会有那样的一天。”顿了顿,方又说道,“故去的人,只要还有人一直记得她,那么她就会永远存在在这个世间。”
越深入了解当年的天元宗,墨沉舟便越发地感觉到,当年即墨青蘅与罗宁,究竟做出了怎样令人憎恨的事情。虽然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可是知道是一回事,真的能够原谅,却是另外的一件事。目光沉静地看着这屋舍,耳边是阿古忍不住絮絮叨叨当年天灵仙子的作为,墨沉舟忍不住心生叹息。
这样的性情,墨沉舟一辈子都做不到天灵仙子当年所做的一切。然而就是因为她永远都无法成为这样大公无私的人,却在心中对这样的人最是敬佩。隔了许久,她便轻声道,“既如此,这里便叫它永远存在着罢。”护住藏天境当年的一切,便是对当年天元宗修士们最好的怀念了。
阿古的大头无精打采地垂在地上,很久之后嗯了一声。
一时之间,这小小的山谷之中,便又恢复了一贯的静谧。墨沉舟也不知道陪阿古坐在此地多久,才见得那屋舍之中,百幽狱的几位修士鱼贯而去,面上却是带着几分笑意。墨沉舟见此,便起身迎了上去,却见得那位越氏老者笑道,“这一次,却是所得甚厚。”一边说,这一位一边将几个丹瓶扔给墨沉舟与秦臻阿古,说道,“丹房之中的灵丹,我们取了其中的一半,另一半,却是留待后来之人罢。对了,沉舟,”他见墨沉舟看了过来,便含笑道,“这一次我等前来,大部分只是为了妖祖之事。如今妖祖已然陨落,得了这里的这些灵丹,我等却是已经满足,之后,便不会留在此地,准备回转百幽狱。那你呢?可与我们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