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选了片刻,墨引凤便看上了一套女修的法衣。但见其上光芒浮动,色彩炫目。而腰间的几束飘带无风自动,给人一种飘飘欲仙之感。而一条红色的丝带,却也在绕在法衣的四周,凌空而动。墨引凤心中喜欢,便将这法衣抓在了手中,之后便又四下看去,又将一面四周绘着无数飞天美人的墨色宝镜取在了手上,却是打算就将此镜带回去给自己的姐姐之后,这才停下了手,向着杜梅看去。
而杜梅,却是目光发亮地将一件火红色的鞭子握在了手中,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她的心情傲慢,行事多有跋扈,素日里若是有人招惹了她,都是一鞭子抽过去的。而往日那些鞭子,虽然品阶还好,却多有不称心之处,如今此鞭在手,一动就是漫天鞭影,鞭随意动,十分的趁手,又加上品阶颇高,杜梅把玩了一下,便对着墨引凤笑道,“这鞭子归我了!”
带她进来,就是要她挑选法宝的。墨引凤见她喜欢,就含笑点头,而三件法宝取完,还未等二人动作,那些剩下的法宝却似乎知道这一次没被人看中了一般,却是同时呼啸着升回了天顶,再也不理会这二人。
两人相视一笑,杜梅将那不争气的寻灵鼠收起来的瞬间,便感觉到脚下白光一闪,眼前一黑。眼前再次出现光亮的时候,二人便已经站在塔外了。这是那等待着的杜家管事方才迎上前来,将这三件法宝记录在手中的一枚玉简之上,这才挥了挥手示意二人可以离开了。
得了宝贝,二人都心满意足,便对着管事一揖,之后便一同向着昭云峰的方向而去。
因是在凌云宗宗门之中,两个女孩儿也没有什么顾忌,一路咯咯笑着追闹着在空中四窜,活泼动人。正玩儿的开心,二人就听得一旁的云层中突然“咦”了一声,之后便见得眼前一动,便有三名修士挡在了二人的眼前,当头一名面容俊朗,然而目光让人极不舒服的青年正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二人,之后却是转头对站在他身后的一名俊朗中年笑道,“没有想到,这凌云宗之中,竟然还有这样的美人儿,却是意外之喜。”
而那中年没有说话,另一名身披蓑衣,做渔翁打扮的老者,却是微微皱眉,隔了一会儿才说道,“少爷喜欢,不若向那凌云宗掌教讨要,不过是两名筑基女修,想来那凌云宗掌教不会吝啬。”
这三人完全不将墨引凤与杜梅看在眼里,而那青年的目光,恶心得叫二人想吐。杜梅脾气火爆,哪里受得了这个,却是叱喝了一声,一鞭子向那青年抽去!
“还挺烈性。”那青年却是眼中一亮,之后却是摆手将身后二人的行动止住,一手便将杜梅的鞭子抓到了手中,口中笑道,“美人儿你喜欢这个?等着一会儿,哥哥好好地教教你这东西怎么用!”之后却是手中灵光大盛,一点一点地将这长鞭,向着自己的方向拽来。
墨引凤见这青年不怀好意,心中一沉,然而宗门之内,竟然到了此时还没有任何的动静,就让她心中不然,如今见杜梅竟然一步步地扯向那青年的方向,心中一急,却是手中一动,一道灵光迎面向那青年的面部打去。那灵光来势汹汹,那青年脸色微微一变,手中一松,便抓向那灵光,入手就是手中一痛,再一看竟然满手皮开肉绽,而一枚圆润光滑的石子就露了出来,口中忍不住惊呼道,“飞蝗石!”
他这一出声,他身后的二人脸色就是一变,却是不敢相信,这名传修真界的高阶法宝,竟然落在一个练气期小丫头的手中。而那青年便见得手中一闪,那飞蝗石瞬间消失,他心中一动,向着那两名女修的方向看去,便见得那凤眸红衣的美貌少女,正将那飞蝗石持在手中,戒备地向着他看了过来。
墨引凤此时便与杜梅聚在了一处,之后沉声道,“这位前辈,晚辈凌云宗昭云峰首座墨九天之女,罗天峰首座墨沉舟之妹墨引凤。这位是凌云宗化神长老之孙杜梅,今日打搅前辈清修,是我二人的不是,然而家父还在等候,恕晚辈不能奉陪!”
她口中一串儿的高阶修士,就让这青年有些发懵,之后醒过了神,却突然冷笑了一声道,“我道是什么人,不过就是一个化神,两个元婴,你竟敢在我的面前充大?”之后却是满面狰狞地一笑,“不过凌云宗首座之女,我倒是还没有玩儿过,既然你撞上门来,便不要回去了!”说完便一手向着墨引凤的方向抓来。
眼见到此,墨引凤千宠万护地长大,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间哪里还记得手中还有无数的法宝,竟然呆住了,而杜梅却是目中恐惧地护在了她的身前,手中现出一抹黑芒,向着那青年划去。
“臭丫头!”这青年本是仗着修为极高,不将那黑芒看在眼中,却没有想到甫一接触,竟然被那黑芒斩出了一道极长的伤口。他的身份极为尊贵,竟是勃然大怒,猛然一个耳光凌空抽在了杜梅的脸上,直将杜梅抽飞了出去,这才捂着伤口冷笑道,“既然你这么着急,本少爷就成全你!就先从你来!”说罢凌空一抓,竟然将杜梅的右衣袖抓了下来,露出了白生生的手臂。
见到这般,墨引凤脸色发白,却是不顾旁的,手中飞蝗石又是一弹,向着那青年击去。这一次,这青年却是将飞蝗石一手砍落,对着墨引凤狰狞一笑,又向着她走了两步。杜梅见此,简直目眦欲裂,却是喝骂道,“你这贼子!有种冲着本小姐来!欺负一个小丫头,算什么本事!”
“你们倒是姐妹情深。”这青年冷笑,之后却是向着墨引凤的脸上探去,邪笑道,“你们两个,一个都别想跑!到时本少爷,就让你们一同服侍我!”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敢在凌云宗欺负小凤妹妹,这是要找死的节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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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吵嘴
墨沉舟此时闭关,实属迫不得已。
不说之前在与沐阳宗为了争夺罗天峰之时,她为了抵御那化神修士而疯狂地将整个一座极大的聚灵阵之中的灵力引入的丹田,如今还有海量的灵气聚集不去,使得元婴艰涩无力。别说什么灵力越过越好。吃饭是不是好事?可是吃多了还有撑死的呢!墨沉舟如今,就仿佛那吃多了,消化不良的家伙,虽然灵力无数,可是却不能完全消化,怎是一个凄惨可以形容。
而再加上这一次,竟然和仙阶傀儡签订了契约,战力如何惊人墨首座还没有见识,可是这傀儡历经无数年而积攒下来的那些杀伐之意,却是仿佛倒垃圾一般让墨首座好生消受了一番,只觉得整个大脑之中竟有数不清的杀戮血气,融合了她本身的暴戾之意,没有当场发疯变成一个杀人狂,如今想来,墨沉舟都要烧高香了。
这年头,宝贝真是不好拿呀。
墨沉舟痛并快乐着地闭关了。当然这一次,为了不让秦臻太过孤单,她却是没有回鼎天峰见端木锦,只在沈谦的湖都天境闭关调理经脉。那蛟龙阿古倒是碎碎念了许久,可是在得了墨沉舟一戒指的妖兽肉之后,便哼哼唧唧地不吭声了。
而这一次的闭关,却不过是几天的时间。墨沉舟如今的境界还算不低,因此在将那海量的灵力彻底炼化之后,她不过是微微迟疑,便将这灵力注入了元婴之中,之后便觉得元婴更加的坚实,便顺势向着下一层次冲击。这一次,却是感觉到极为的顺利,竟然冲破了元婴中期,之后堪堪冲入到元婴后期之后,修为这才不动了。
虽然进阶极为顺利,然而墨沉舟却还是不敢放松,继续闭关了数日,却是彻底地将境界稳固,这才敢出关。然而感觉到那被压抑住,却隐隐的暴虐之意,墨沉舟的眼中不由自主地转变成了一双血红色的竖瞳,好半天方才回转过来,之后却是皱眉。
她当年,秉承着阴厉之意转世,本就性情暴戾阴郁。然而这几次进阶,却是慢慢地将这一切都隐在了心中不显,面上也消下去了不少的痕迹。却没有想到这傀儡身上的杀气这么厉害,因与她神魂相连,竟然将那庞大的嗜杀之意也传入她的心神,就竟然有引发她本性的危险,就让墨沉舟心生忌惮。
而这些,却是不知何时就要爆发,墨沉舟就觉得竟是坐在了火药桶上一般的危险。
暴虐嗜杀,才是墨沉舟的本性。只是这一世实在是太过幸福顺遂,就使得墨沉舟努力压抑,不愿使得家人担心,然而却也知晓,堵不如疏,她这么压制心中的杀意,没准什么时候全数激发,到时也不知要变成什么样子。想到这里,墨沉舟便冷哼了一声,将脸上的阴厉隐去,这才整理了衣服,步出了闭关之处。
湖都天境,一直极为美丽,又加上灵气充盈,自有一份安然之意。墨沉舟就觉得心中一醒,心中说不出的安宁,竟然她忍不住伸出了双臂,怀着一种八百年都难得有一次诗意的心情想要环抱一下这静谧美好的瞬间。却没有想到,胳膊方才伸了一半,就被一阵剧烈的争吵喧闹止住了。
造型白摆了!
墨沉舟脸色一黑,慢慢地向着那咆哮之处看去。
便见得湖水倒悬的奇景之旁,却是有两名满脸老褶子的老家伙正在大声争吵,实在煞风景到了极点。而见到这两人,墨沉舟就是微微一怔,之后却是拧紧了眉头,却是脚下不动,只听这两个老头儿相对咆哮。
就见得端木锦站在地上,仰着头对那浮在半空之中的苍仙咆哮道,“你这个老东西,敢和我这么说话?!看看你那一脸的老褶子,能夹死臭虫了!怎么着,仗着沈谦做靠山,你很了不起是不是?!呸!告儿你,长这么大,我还没怕过什么人呢!”
而苍仙,却是气得浑身发颤,只对着一脸鄙视地看着自己的端木锦怒道,“你这欺师灭祖的小辈!竟然敢这么和老祖我说话?!你不怕天打雷劈!”
“呸!”端木锦唾了一声,鄙夷道,“我可没有连肉/身都没有的祖宗!你算哪门子葱!找死不看日子罢你?!”
“你连葱都不是!”苍仙咆哮,“身为我天……”他一气急,就要脱口而出,却听得此时,耳边传来“前辈”的一声,他一转头,便见得一声红衣的美貌女修正皱眉而来,却是找到了同盟一般飞到了墨沉舟的头顶,恨声道,“沉舟!这个小辈实在是不懂规矩,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我这是救你呢。就怕你教训了这位,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墨沉舟心中哼哼了一下,便对着吊着一双白眼的端木锦一揖道,“见过师尊。”
“行了行了,”端木锦仰着头,摆着鼻孔对着墨沉舟的姿势对她说道,“天天请安,请个屁啊!有这个功夫,你倒是告诉我这个老头儿是谁?”听说沈谦回来,他就急急忙忙地赶来,却没有想到,刚一进湖都天境,就看到了一个讨人厌的老家伙,有沈谦做靠山,端木锦向来是谁都不怕的,话不投机之下,说话越发的毒辣起来。
如果这家伙不是自己的师尊,墨沉舟真恨不能将这讨厌的家伙一剑给斩了!却是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这位是弟子在外游历时所遇上的一位前辈,因之前相助弟子良多,因此弟子便将这位前辈带回了湖都天境,素日里弟子只称呼一声苍祖。”之后便对着苍仙道,“这位是我的师尊端木锦,前辈可还记得我与您说起过。”
苍仙就哼哼了两声。他早就知道这人是谁,也知晓沈谦将天元宗传承越过了他交给了墨沉舟,却是心中有几分的不乐的。在他看来,这个家伙忒好命了。天元宗的传承,是被血染红的,而为了让他能够无忧无虑地生活,竟然被瞒得死紧,如今也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怎么能看得顺眼!然而见到墨沉舟眼中隐隐的威胁之意,他却是打了一个冷战,知晓若是一个不好,就要去见祖宗,便咽下了口中的话,只哼了一声。
“我还以为是什么人!原来就是个吃白食的。”端木锦哼了一声,然而见墨沉舟对苍仙多有尊敬,到底不再多说什么,却是手中一弹,一枚灵丹被他化成一堆粉末扬向了苍仙的方向,见到全数融入到了苍仙的元神,方才哼道,“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保养!元神虚浮,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吵架!”
苍仙在那灵丹融入元神,就感到元神一阵的凝实,从前那种虚浮无力之感消去不少,便知道这灵丹是绝对的好东西,正要表示感谢,又听到这话,一时间只觉得眼前这个家伙真是极度的面目可憎,身形竟然被气得鼓出了一圈,之后憋足了力气咆哮道,“你说什么?!”
墨沉舟木然着脸看着这两个家伙又开始了另一轮争吵,只觉得额头上突突直跳,为了不犯下欺师灭祖的罪过,墨沉舟却是板着脸不再理睬这两个老家伙,脚下飞快地向着沈谦的洞府而去。
才一进洞府,墨沉舟便听到一阵的大笑。她一注目,却是孙长空正在摸着手中的一柄长剑笑得见牙不见眼,而那长剑,离得老远便能够感觉到一股骇人的剑气,显然不是凡品。而沈谦却是在她进来后,便淡淡颔首。墨沉舟便坐到了秦臻的身边,由着原落在他肩上的冰凰火凤扑进自己的怀里,给两只小家伙儿顺了顺毛,这才笑道,“看起来,这次师伯十分顺利。”
“什么好事不成?”沈谦却是一晒,面上没有多少的喜色,“多少人都因为这么个假货赔上了性命,便是如今得了些什么,可是人却回不来了。”之后见得墨沉舟沉默,却是一摆手道,“不提这些了!若不是你机缘巧合带回了苍祖,只怕这一次我们都要把命给搭进去!”那秘境内外的无数阵法禁制,若是没有苍仙的指点,就是沈谦和孙长空这等化神修士,只怕都要折在里面,如今想来都是一身的冷汗。
见得连摸着剑的孙长空,都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墨沉舟便知晓这一次也并不轻松。而那天元宗一环套一环的圈套,她早在小无相天魔境便见识过了,并不用沈谦多说,便闭口不言。
“和孩子说这些做什么。”孙长空却是不快地说道,“在这件事上,你也忒不爽利了。那些前辈,没了固然遗憾,也是日子还是要过的不是。如今有苍祖在,只要来日得到了藏天境,你那些祖师,便也可以瞑目了。”说罢便对着墨沉舟说道,“丫头,你让臻儿带给我的灵丹,实在是有大用!师伯领你这个情!”说着便将两枚储物戒往着二人的方向分别抛来,笑道,“在秘境之中得了些好东西,就给你们玩吧。”
墨沉舟接过,也不客套,只径直打开储物戒,便见得那广阔的空间之中,堆满了无数的材料法宝,一时间,墨沉舟都有些怀疑这二位是去打劫了某个宗门。之后便笑着对孙长空拱了拱手。
而沈谦却是在此时摇首笑道,“你说的是,是我偏颇了。”之后却是温声对墨沉舟道,“天元宗之事,无须你时刻放在心上。你师伯我还没死呢!”他微微一顿,这才又说道,“当日与你说这些事,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这以后,你只需好好的修炼,若是他日有缘,只怕藏天境还需你一臂之力。”
墨沉舟便低声应是。之后沈谦便带着淡淡的笑意也抛出了两枚储物戒指,见墨沉舟与秦臻接了,这才说道,“听说那东海之人,已然前来凌云宗商谈那东海秘境之事。既然如此,你也去见见来人,或是可见见世面。”
见世面是假,给贺清平仗腰子才是真吧。墨沉舟肚子里暗笑一声,便告了一声退,和秦臻一同退了出来,刚出来便见端木锦和苍仙还在吵,却是脸皮抽搐了半天,之后便脚底抹油地溜了。
一路直奔着朝阳宫的方向而去,墨沉舟与秦臻却是无话,及行到一处之时,却是敏锐地感觉到旁边的一处,竟然空间被完全锁住。她微微皱眉,因在宗门之内,也恐是哪位同门在为宗门做机密之事,本不想理,却在越国此处之时,猛地感觉到心口一缩。她的目光就是一凝,忍不住目化竖瞳向着那里看去,却见得其中,一名青年已将手贴上了一名美貌少女的面颊,而令她心中怒意无法压制的却是,那少女,却正是她心爱的妹妹墨引凤!
及到此时,一股令人无法压抑的杀意直入肺腑,墨沉舟想都不想,就是一剑破空,向着那青年斩去!
作者有话要说:当两个属性相似的老头儿碰到了一处,这就是要比谁的靠山来的硬的节奏么嘤嘤嘤~~
第191章 震怒
这一道剑芒凌厉无比,却是瞬间便斩开了这处空间的禁制,直斩到那青年的背后。
这青年身后护持他的二人,并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能够斩开此处空间,竟然没有来得及动作,便见得那青年一声惨叫,竟是血光乍起,险些连着一条手臂被全数斩断。那二人一惊,却是猛地护到了那青年之前,之后见那青年吞服了一把的灵丹,然而身后那几乎将他斩成两段的伤口几乎无法愈合,这才目中一凝,向着剑光出处看去,便见得一名满面暴虐血气的红衣女修,正向着三人看来,眼见那青年未死,竟然也不多话,又是一剑斩出,那一剑竟然带着逼人的血腥之气,竟是意欲将三人尽数斩杀!
这一剑之威冠绝天地,那二人虽也是元婴修士,竟不敢抵御,只能带着那青年连退数十丈,之后遥遥地戒备,那俊朗的中年修士却是急声道,“这位道友!我们乃是东海修士,若是冒犯了道友,还望道友见谅!”正要再说,却听得他的身后那青年恨声道,“和她说这些做什么!敢伤了我,我要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这中年的心中,就是一缩。
眼前这女修,一脸的暴虐,不似一般的元婴修士。他方才一说,也不过是想要避过这女修的锋芒,以图日后,反正东海这次还有一位散仙前来,到时请出那位前辈,自然会报了今日之仇。却没有想到身后这人,竟然这般的蠢笨,如今这样说,岂不是逼着这女修先将他三人斩于此处?就算到时那位散仙再出手,就算报了仇,命都没了又有何用?然而想到这青年和那位散仙之间的渊源,他却是忍下了心中的不满。
而此时,惊魂未定的墨引凤却是缓过了神,眼见那欺负自己的青年被逼走,却是一眼便见到了暴怒之色的墨沉舟,顿时满腹的委屈屈辱都化成了无数的眼泪,哽咽着唤道,“姐姐!”
墨沉舟见墨引凤落泪,只觉得心痛难忍。她将小丫头养到这么大,捧在手心里一根头发丝儿都舍不得碰掉,如今却让畜生这般折辱,又见得倒在一旁起不来的杜梅一边衣袖不见,自然明了方才她们的处境。又想到若不是自己机缘巧合碰上,妹妹与杜梅只怕凶多吉少,只觉得瞬间心中的狂怒无法压抑,只烧得她五脏六腑都在发疼,恨不能见眼前这三人千刀万剐。这股杀意就冲进她的心神,一双眼睛都化成了血红色的竖瞳!
一把将一件披风抛到了杜梅的身上掩住她,墨沉舟却是对着那三人的方向冰冷地看去,却是什么都不说,瞬间斩出数剑,那中年便见得眼前漫天的剑光,竟是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将无数的法宝置于身前,却见得那眼含杀意的红衣女修的目中,竟然闪过一丝讥诮之色,他的心中暗道了一声不好,就见得瞬间身前的法宝悉数崩碎,而那无数的剑光,却是悉数切进了他的身体,之后竟然一通乱绞,连同他的神魂一同被绞成了一堆肉酱!
眼见得斩杀了一人,墨沉舟这才觉得心中怒意稍平。之后却是对墨引凤与杜梅的方向一招手,将二人摄到自己的身后,之后便感觉到两双颤抖的小手抓住了自己身后的衣服,便知道这在宗门中被无数人奉迎,万般娇宠长大的女孩儿是吓坏了,想到竟然让她们遇上了这样龌龊的事情,更是心中无限怒意。眼间眼前竟然露出了青年来,却是暴喝道,“你给我死!”之后便是无数剑光又起,竟将此处斩出了无数的空间裂缝,呼啸而去!
眼见得一名元婴修士顷刻间死在了自己的面前,这青年方才感觉到无比的恐惧,这才知晓,他招惹上的,是怎样可怕的存在,如今再也没有方才的威风,眼间那无数剑光弥漫,只尖叫道,“你,你不能杀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小小一个凌云宗,你敢杀我?!”一面叫,一面身前浮现出一面巨盾,之后便听得空中一声骇人的巨响,却是声浪翻滚,剑光与那巨盾同时碎裂。
这样大的声势,凌云宗修士又不是死人,当然听得到。无数的修士骇然冲出,便见得高空之中,此时正洒下一阵的血雨,而高空之上,却是两方对持。
眼见到高空之人的模样,众修士却是眼中一缩,之后便有数人凌空飞起,向着墨沉舟的方向而去。其中严卿正是行动最快之人,竟然瞬间就到了墨沉舟身后,见到墨引凤一副惊恐不安的样子,而杜梅也是狼狈之极,眼中就是一缩,而墨引凤却是瞬间扑进了他的怀里,将整件事情悉数说了一遍,严卿便感觉到呼吸不畅,一双眼睛无限阴厉地向着那青年看去,之后想都不想就是无数的阵签飞出,就将那青年围在了一座大阵之中,之后便见得此阵之中,无数的风刃化作巨轮之型,来来回回地向着那青年的方向扫荡,而那青年尖叫着,却被困锁在这片空间之中,浑身无数的皮肉被一点一点地切割下来,却无计可施。
正在那阵中的二人来回躲避之时,杜晨却是脸色煞白地扑了过来。他在下方便见到了杜梅,当然看到了她是什么样子。如今却是将杜梅扯到身前上下打量了片刻,连声问道,“可,可……”他哆嗦着嘴唇,却不敢说出那几乎能让自己发疯的猜测,而他身边的周婉,却是轻声在杜梅的耳边安抚着。被周婉在背后轻柔地安抚了许久,杜梅才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却是恨道,“兄长,这人欺负我,为我报仇!”
“敢伤我妹妹,你去死!”杜梅脸上还带着掌痕,杜晨眼眶都红了,却是手中无数的黑色的球状法宝向着那青年砸去,那法宝在近了那青年的一瞬间便引爆开来,众人便感觉一阵的地动山摇,之后却见得那青年所在的地域竟是空荡一片,而不远处,却是一身渔翁打扮的老年修士一条右腿被炸得不翼而飞,神色委顿地架着那青年,隔了许久方说道,“各位道友,我等乃是东海修士!今日之事,是我等不对,却是委屈了两位姑娘,但求道友放过我等,他日比将登门道歉!”方才若不是爆炸之中,困锁此处的大阵被炸开了一个口子,只怕他二人就要交代在此处,此时却是顾不得脸面,只想撑到那位东海散修前来。
墨沉舟的心中却是微微清醒,之后就猛然一沉。方才的声势如此浩大,墨引凤与杜梅又是这等模样,众目睽睽之下,只怕于名声有碍,这让二人之后如何在宗门立足!想到这时,她的脑中就飞快地计较起来,见得那老者这般说,心念急转,之后却是冷笑道,“不过是一言不合,你就抽了我这师妹一记耳光,还吓得我妹妹心神不宁!这么大的罪过,你还敢叫我饶你?!”她的脸色就是一狞,森然道,“修真界谁不知道,这两个孩子是被我护着的,素日里骂一句都要心疼,你竟然还敢打她?!莫非是不将我墨沉舟放在眼里?!”
说道此时,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却令得脚下无数不清楚状况的修士脸上带了“果然如此”的表情。整个宗门,谁不知道修罗沉舟最是护犊子,如今竟然还敢打人,却也怨不得这位本就脾性暴戾的杀神下杀手。
而杜晨与严卿却是也反应了过来,杜晨还好,严卿却是目中一闪,之后阴声道,“师姐和他们这么多废话作甚?既然伤了人,合该身死!我凌云宗泱泱大宗,却让人有胆子在宗门之中伤及我宗弟子,若是不杀这二人,凌云宗如何还有脸面在此界立足?!莫不是以为,这凌云宗可以任由外人前来撒野?!”
他却是恨毒了那二人,只是他不过是金丹修士,仓促之间布下的大阵困住元婴修士还可,可是若说斩杀,却是力不从心,因此却是对墨沉舟催促道,“师姐莫要和他多说,却是要尽快动手。”
墨沉舟向来在这方面不喜啰嗦,若不是为了在宗门弟子面前掩盖一二,她从不会将时间浪费在废话之上,便冷哼了一声,手中长剑突然一声咆哮,之后头顶便是一道骇人的黑色剑芒迅速成型,之后便呼啸着向那两人急斩而去!
那巨型剑芒声势骇人,那二人竟然被困在原地动弹不得,感受到迎面而来的血腥杀意,那老者的眼中就露出绝望之色,而那青年,却是吓得双股颤颤,之后尖声叫道,“老祖救我!”
而随着他的呼救,墨沉舟就听得不知何处,竟是传来一声冷哼,之后那空中,却是现出了一只灵力巨手,竟然一巴掌便将剑芒整个拍碎。眼见到剑芒消散,墨沉舟目中怒意汹涌,手中的戮血剑就是一转,却见得那巨手之后,无数的细碎剑光又勉强汇成一束,之后飞快一闪,就将那青年的一条手臂齐肩斩断!
血光之中,那青年发出了尖利的惨叫,墨沉舟见此,面上冷笑,却是随之将那手臂斩碎,之后就又是一剑,光芒乍起地向着那青年的脖子横切而去。
“好歹毒的小辈!”那声音却是怒叱了一声,之后便见得自朝阳宫的方向,迎面斩来一道灵光,却是向着墨沉舟的方向直击而来。其上的灵力威势赫赫,竟有令人窒息之感。
墨沉舟却是冷笑地看了那灵力一眼,却丝毫不去理会,任那灵光向着自己击来,而手中却是不停,只专心向着那青年的方向连挥数剑,顷刻间便斩出了一道剑网,瞬间便将那青年斩成了碎片,这才冷笑道,“歹毒?我墨沉舟行事,向来如此!怨只怨这人瞎了狗眼,敢欺我凌云宗弟子!若是有来生,只望他眼睛放亮一些,不要再招惹,他招惹不起的人!”
这青年如今,竟是尸骨无存,连元神都被剿灭,朝阳宫中,便升起了一声悲愤的咆哮,之后便又是数道灵光向着墨沉舟众人而来,直欲将众人斩落。
而众人却是动也不动,严卿的脸上,还带着几分讥讽的笑意。之后果然,自凌云宗天境之中,瞬间便现出了数道灵光,之后将那向墨沉舟等人袭来的攻击悉数拦下,而此时,却是一道慢悠悠的声音在整个凌云宗上空回荡不休。
“这孩子说的没错。在我凌云宗之地,杀我凌云宗弟子,道友是不是,有些太过嚣张?!”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抚摸一下两位小妹妹受惊的心灵哈~~那啥,反正有什么仇,这女主当场就给你们报了~~所以说,几天拖拉,群情汹涌~~看在人家冒了很大的风险冲上来更新的份儿上,原谅作者君的抽风吧各位亲啊哈哈~
第192章 散仙
随着这一声的,是一阵浩大无比的威压,感觉到浑身的压力,墨沉舟的表情微微一变。
一直以来,她都知晓宗门之内有两位大乘期祖师,却也没有想到,这不知其中的哪一位的祖师,竟不仅仅是大乘修士这样简单,仅凭气势,便可知已达大乘巅峰,距离渡劫也仅仅一步之遥。而这时,墨沉舟方才知晓,为何哪怕沐阳宗步步紧逼,那样艰难的情况下,这两位也闭关不出。只怕也是恐怕有些压制不住修为,担忧一旦气息泄露,而使得天劫临头罢了。
这修真界中近万年来,能够飞升成仙的修士寥寥无几,这千年以来,竟是一个都没有。大多数大乘修士都是在日益严苛的天劫之中身殒道消,运道好的也不过是失了肉身,转修散仙,到底是与大道无缘。这两位祖师只怕也是看透了此点,因此正努力压制修为,只为了规避天劫。
想到这里,墨沉舟就一阵的轻松。哪怕是这两位不尽全力出手,可是也足以震慑宵小了。
果然那朝阳宫中寂静了一瞬,可是不过数息,墨沉舟就感觉到一股冲天的怒意自朝阳宫中升起,紧接着又是一声怒喝,一道白光便冲出了朝阳宫直奔此处而来,还未到近前墨沉舟的眼中就是一缩,直到那满面戾气的中年人停在数十丈之外的天空冷冷向她看来,她方才面上露出一丝冷笑。
站在她面前的,竟然是一位散仙。
想到东海散仙的名头,墨沉舟的目中就是一冷,之后却是在那散仙还未出声之时,戮血剑陡然一转,瞬间一道厉芒斩出,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一剑将因那散仙出现而面带轻松的渔农装扮的元婴修士劈成了两半,之后但见得那剑芒之中,一颗兽头现出,将那人的元婴一口吞下,这才讥讽地向那散仙看去。
手下修士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斩杀,而墨沉舟样子,竟是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这散仙直气得浑身乱颤。自他修道有成,数千年竟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一时间看向墨沉舟的目光,竟恨不能滴出血来,怒道,“好个歹毒的小辈!在我的面前竟然还敢杀人,如此心狠手辣,简直无法无天!莫非你凌云宗,就是这样教导弟子?!”然而到底忌惮方才出手之人,没有出手。
墨沉舟却只是冷笑,随手一点冷道,“这人方才,连自己的主子都护不住,还有何面目继续苟活?!我看前辈倒是心善之人,只怕不忍处置。如今我替前辈清理门户,前辈不知谢我也就罢了,竟然还斥我狠毒?!”之后声音突地一变,森然道,“况且此人竟敢在我凌云宗闹事,可见竟不将我宗放在眼里!如今处置,已是看在前辈的面上,不然以他所做之事,必要千刀万剐!只望前辈不要自误,免得大家难看!”
她虽然一口一句的“前辈”,可是分明未将这散仙放在眼中。而见得他脸色涨的通红,墨沉舟的心中就冷笑了一声,不动声色之时,便将储物戒中的无数灵石,不断地向着那傀儡阿禹所在的空间拨去,感觉到那傀儡的魂念中带着几分的满足,这才放下心来,只等这人被自己激怒动作,便要招出傀儡,将此人斩杀。
她方才便知晓,斩杀的那名青年是这散仙的后辈,既然已是血仇,墨沉舟怎么可能给自己留下一个修为如此之高的敌人让自己寝食难安,若不是顾虑这人为散仙,不知阿禹能否将之一击斩落,哪里还会说这么多的话来,然而却是已然生出了杀心,要将这人的命留在此处。
然而这散仙大怒难抑之下,却是突然感觉到墨沉舟浑身的气息变得危险至极,竟仿佛在她的身周,还有另一双眼睛森然地向他看来,那仿佛身在刀狱之中的恐怖感,竟然令他感到窒息,竟有一旦行事踏错,就要被斩于此地的感觉。他的心中猛地一缩,之后便不再理睬墨沉舟的挑衅,只冷冷地向那寂静无声的朝阳宫喝道,“贺掌教!这就是你凌云宗待客之道不成?弟子如此胡作非为,身为掌教,你竟全然不管?”
那朝阳宫无声半晌,许久才冲出几道流光落在众人的面前,当头一人,正是贺清平。此时他的脸上,却是带着几分笑意,先是颔首接了墨沉舟等人的拜礼,这才仿若无事地对那散仙笑道,“乌前辈何须动怒?小辈之间的恩怨,自去解决便是,我们何苦插手?”
这般粉饰太平的功力,真是叫墨沉舟自愧不如。然而那姓乌的散仙,却是勃然大怒道,“贺清平!你们凌云宗,真是好生无耻!小辈恩怨?身为元婴,杀我仅是金丹修为的爱孙,这是公平?难道在你们的心中,散仙的血脉,就合该为你们欺凌?”
贺清平却是面有不虞,不快道,“乌前辈,这件事,方才你我不是已然分明?欺我凌云宗弟子,不论是谁,都合该身死!”他的语气微冷道,“我这弟子,身为一峰首座,当然要在此时为宗门张目!别说那人只是一介金丹,便是散仙,我凌云宗宁愿战死,也要为门下弟子讨回个公道!”今日来有了仙阶蛟龙阿古的加入,贺清平的底气却是越发足了起来,而且方才在朝阳宫中,这乌仙行事咄咄逼人,又极刻薄,贺清平早就不耐烦,如今怎么可能有好脸色。
这乌仙这次前来,却是要与凌云宗商议数十年之后,那东海仙境开启之事。当日他的门下因为行踪暴露被凌云宗抓住了把柄,不得不分一杯羹,已然是叫东海众世家不满,因此这一次,他才会亲自前来,一心要将凌云宗压制住,将好处尽可能地压低,只为了能叫东海满意。却没有想到,凌云宗也不知哪里来的底气,这贺清平竟然是软硬不吃,只等着到时就要在天大的好处上咬下一大块肉来。这已是令他头疼,却没有想到,最受他宠爱的晚辈,竟然在凌云宗被人斩杀,一时之间,他却是怒火暴涨,再也压抑不住,恨声道,“看贺掌教这般态度,是要将你门下弟子维护到底了?!莫非凌云宗如今,就这般不将我东海放在眼里,一意与我东海作对了?”
贺清平眉头微微一皱。
东海之上,数十散仙。便是贺清平都不能不感到压力。然而感觉到宗门中诸峰之上无数的神识向着此处而来,他却是静下心神,只淡淡地说道,“既入我凌云宗,我宗便要护持到底,怎可随意被他日欺辱!这与我宗对东海的态度无关,前辈却是言重了。”
那乌仙眼中一闪之时,在一旁默然许久的墨沉舟却是冷笑了一声,之后略带讥讽地说道,“况且前辈,可能代表东海?”乌仙听到此处,心中就是一沉。东海散仙,在外人看来是铁板一块,然而他却是知晓,这其中,彼此心有芥蒂的不是一个两个,便是他所在的乌家,虽然势大,然而却也是有不服者的。他虽不知这小辈如何得知,却听得她语气一冷地说道,“我劝前辈,最好知趣!不然若是惹急了我,大不了,舍了你们乌家!我听说,东海之上,可是还有仇家与楚家!”
当年在平天冢中所遇到的仇清与楚行哲,就是东海之人。且墨沉舟知晓,这两家屡被乌家排挤,只怕仇怨不小,如今这般一说,果然见那乌仙的脸上,生出忌惮之色,之后便眯起了眼睛,不再开口。
贺清平的目中,却是闪过一份赞赏,之后方对着脸色阴晴不定的乌仙含笑说道,“前辈莫怪,我这弟子,素来心直口快,若是言语中有不敬之处,还望前辈见谅。”
而那乌仙,却是一双手紧紧地攥起!被两个元婴修士言语间逼迫到这个地步,就是爱孙被斩都不能报仇,今日之事,在他心中真是奇耻大辱!此时他的心中,竟是恨毒了这一唱一和的墨沉舟与贺清平,然而就在他忍不住想要不管不顾地动手,直欲先将这二人斩杀,之后便要一路逃回东海,谅这凌云宗也不敢跑来东海报仇之时,却是感觉到那凌云宗灵气最为充足之处,此时突然升起了两道冲天的灵压,竟仿佛是在示威,紧接着他的眼前,竟然自那凌云宗的一处山岭中,突然蹿出了一条蛟龙!
仙阶!
乌仙此时心中大骇!
他虽被称作散仙,然而毕竟不是真正的仙阶。如今竟见到了一条仙阶的蛟龙,心中竟然升起了几分恐惧,心中对凌云宗的小觑之情如今竟是烟消云散。虽那蛟龙只是露了个脸,之后又隐入了山林之间,乌仙却还是忍不住喘了几口粗气,之后方定下心神来,对着贺清平淡淡地说道,“既是小辈,太过认真倒显得我小气,我那孙子,既然欺负了贵宗的弟子,是生是死,便随贵宗处置,如今这般,却是全当为我乌家清理门户。”说到最后四个字时,他简直是从牙缝中逼出来的一般,然而忍了忍,却还是继续道,“至于我与贺掌教商议之事,既然掌教还有其他想法,尽可与我说来,到时我回到东海,自会与东海众家族商议,总会给凌云宗一个满意的结果。”
贺清平却知晓这乌仙已然恨极,然而此时竟然还能低头,心中也忍不住生出几分忌惮,然而面上却是含笑道,“前辈这般想,真是再好不过。既然如此,那我等便等着前辈的好消息了如何?”
乌仙却是冷冷地一笑,之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此时一副以贺清平马首是瞻模样的墨沉舟,却是沉声道,“数十年转瞬便过,到时我东海乌家,随时恭候!”
墨沉舟一把止住身后因乌仙的威胁而要开口的众人,不客气道,“东海盛况,晚辈当然要去参加,前辈无须替晚辈记挂!至于恭候,大可不必!我墨沉舟人缘虽不好,倒还教下两三个朋友,到时自有人来款待我等!”她这般说,却是违心了。那仇清与楚行哲一路与她大打出手,临行时又受尽了她的威胁,恨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恭候”她!然而这些,那乌仙却是并不知晓,此时听了,竟是感觉凌云宗已然和仇楚两家勾结到了一起,第一时间竟然是恨不能赶回东海,先料理这两个有威胁的家族,而不是找凌云宗的麻烦。
想到这里,乌仙却已是无话可说,只对着贺清平冷冷颔首,之后口中一声厉喝,便带着几道隐于朝阳宫中的灵光消失在远处。而此时,众人方才松了一口气,墨沉舟眼含杀机地望了那乌仙消失的方向一眼,却是见到贺清平此时正在看她,一怔之下,却是沉声道,“真人,东海势大,今日之事,只怕那乌仙是要记恨了!要不要弟子……”一边说,墨沉舟便一手在颈间杀气腾腾地一划。
贺清平先是眼睛一亮,之后摇首道,“今日之事一起,所有人都知晓我宗与他乌家结仇。若是他此刻死了,这些人还能不知道是我们做的?到时和东海的仇怨只怕是会越结越深,倒是不好处理。”
见贺清平不同意,墨沉舟只能应下,之后到底心中不服,便不再理睬贺清平,只一门心地安抚又扑回自己怀中的墨引凤。之后却感觉到一簇炙热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墨沉舟又不是死人,自然感觉得到。微微偏头,却见得一旁,杜梅正看着自己,双目放光!
作者有话要说:墨真人,你即将拥有一名狂热粉丝~~究竟能不能HOLD住呀咳咳……
第193章 仙殒
却说那乌仙,一路带着人直奔东海,脸上木然,然而心中却升起了滔天巨浪。
一直以来,东海修士面对修真界诸宗之时,都带着几分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就是因为东海之上灵气充裕,因此散仙大能的数量,要远远高于修真界。然而今日在凌云宗,却让他的认识全部颠覆。
那大乘修士,自是不必多说,认真起来,散仙也要避之锋芒的。然而最令他忧虑的,却是那条仙阶蛟龙。那可是真正的仙阶,一旦生事,就算合上东海所有的散仙,只怕都要白给。更何况东海散仙,如今心思各异,根本不可能联手抗敌。想到这里,他的心中就是一紧。
乌家之所以在东海拔尖,不过是因为一门之中,出了三位散仙,贯压东海。然而却也使得众世家之中,对乌家带有敌意的不是一个两个。不然当年仇楚两家的散仙陨落,也不会有其他家族死保这两家,竟然使得这两家没有被踢出东海,还能在东海立足。而那蛟龙,若不是如今,乌家另有底牌,只怕也要惊惧了。
想到这里,乌仙的心中就几乎剧烈地跳动,灵力凝集的身形,竟然也开始不稳。
被墨沉舟斩杀的青年,是他唯一的血脉。他如今一介散仙,再也不可能留下子嗣,唯一的希望都在这青年的身上。素日里最是纵容的爱孙,竟然就这样被斩,怎能不叫他恨之欲狂。想到这里,乌仙便忍不住心中的恨意。
而眼看着乌仙难掩怒意,他身后众人便小心翼翼地相互看了一眼。这些人却是亲见今日乌仙被凌云宗逼迫之事,相处无数年,当然知晓这一位素日里最是睚眦必报,又恐被他迁怒,竟是安安静静地跟在他的身后。
这一路疾奔,乌仙却是不敢停留。
心中虽也知晓,那凌云宗不大可能有胆子截杀东海修士,然而到底心中惴惴,直到入了东海,乌仙方才松了一口气,之后却是冷冷地看了身后众人一眼,只看得众人低下头去,不敢与之对视,这才冷道,“今日之事,何事该说,何事不该说,想必你们心中有数。若是被我听到什么,你们一个都逃不了。”
今日之事,却是有些丢人。身为散仙,竟眼看着子孙被个元婴斩了,却无法为之报仇,这等伤脸之事,众人也是暗暗叫苦,如今听得乌仙说的明白,便急忙都低下头口中应是。
乌仙这才满意,之后却是一甩袖子,看都不看这些人,只一路向着诸世家商议事务之处而去。及到召集了各家的掌事族长,将凌云宗的要求重复了一遍,却是有些人面上带了几分不满,很快一人便说道,“乌前辈,这凌云宗是不是有些过分了?进入仙境,竟然还要联合靖元宗,这样一来二去,只怕人数不少,前阵子百幽狱中也有传信,要有弟子前来,这样一来,我东海牺牲了无数修士才发现之处,岂不是让外人捡了便宜?”
“道兄所言却是有些重了。”一旁却有一位眉清目秀的青年含笑说道,“凌云宗之事,可是当年乌家定下的。莫非道兄是对乌前辈的决定不满?”见那人果然脸色一变不敢说话,这才悠声道,“至于想进入多少人,各凭本事罢了!那仙境,若是没有法宝,想进都进不去。可若是有了法宝,那也只能说凌云宗与靖元宗实力不弱,我们又为何要去阻拦,没得为我东海招惹强敌。”
“修真界中诸宗,算什么强敌!”却是一人不屑地嗤笑了一声。
“到底也是地头蛇,难不成倒要平白得罪了不成?”那青年却是面不改色地说道,之后却是对着默然不语的乌仙微微一笑,“乌前辈认为晚辈说的可有道理?”
乌仙却是忌惮地看了一眼微微笑着的青年。这人来自东海魏家,那魏家之中,如今却是有一位散仙和一位大乘修士坐镇,实力不弱。而且素与仇楚两家交好,当年反对驱逐这两家的世家中,魏家是最为强烈的一个。如今又在此地这般说,想到当日凌云宗中,墨沉舟脱口而出的话来,乌仙的心中就是一凛,便对凌云宗与这几家的关系生出了几分猜忌,然而此时,却是又见到座中竟有半数修士都在因那魏姓青年的话慢慢点头,忍了又忍,只能沉声道,“世侄所言确有几分道理,然而我等,却也不急着下此定论。左右距离仙境开启,还有数十年,慢慢来吧。”
那青年却也并不逼迫,只是低头一礼,掩下了眼中的异样。
那乌仙并未察觉,散了众人之后,却是心事重重地返回了族中。得知此时家族中的另两位散仙不在,便挥退了族中的子弟,返回自己的闭关之处,一个人阴着脸想着如何报仇。
就在他沉思之时,却没有发现,这密闭的,被他布满了禁制的房间中,却有一道欣长的身影,自他的身后慢慢地浮现了出来,见到他半分察觉都没有的样子,却是微微一笑。这一笑带出了轻微的声音,乌仙心中陡然一惊,一转头,却是见到他的身后,正立着一位白衣秀士,脸上含笑,竟然令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然而乌仙,却没有心思欣赏此人的风姿,而是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堂堂散仙,竟然都没有感觉到此人的动静,这般的修士,只怕还要在他乌仙之上。然而此人极度陌生,竟是从未见过,又无声无息地潜入此间,到底不像心怀善意。乌仙的心中,暗生戒备,面上却恭敬无比地说道,“敢问前辈大驾?此地疏陋,前辈若是有事,请随晚辈前往议事殿。”
然而这位白衣秀士,却是温声道,“无须那般多礼。”他微微一顿,便含笑道,“我之所以前来,却不过是为了一桩小事。听说你和凌云宗起了冲突?”见乌仙戒备地看着自己,他晒道,“那凌云宗与你冲突之人,是我极重视之人。她招惹了你,实在令我忧虑,倒不如借你的头颅一用,解了我的忧虑可好?”
那乌仙听到此处,却是脸色大变!方要动作,却突然感觉到浑身僵硬,竟然动弹不得。而那白衣秀士,却是在他惊恐无比的目光中,探手而来,口中叹道,“若不是担忧为她招祸,你以为我会忍你回到东海再动手?死在自家家中,却是赖不到凌云宗的头上了吧,嗯?”
无声无息间,堂堂散仙便被这人取了性命。这白衣秀士却是对着乌仙消散的尸身缓缓一叹,之后手中连弹,将乌仙的头颅禁制住,这才提着他的头颅消失在此处。再一出现,便出现在了一处房间之中,而那房间中,那方才的魏姓青年正束手而立。他看了魏姓青年一眼,却是温声道,“魏言,你做的很好。”待得魏言因他一句话而面带喜色地一揖之后,这才继续说道,“那东海仙境之事,我便交给你。凌云宗能来的弟子越多越好,明白吗?”
虽不解这位大能为何对凌云宗另眼相待,然而魏言却聪明地没有追问,只是对他恭敬一揖,之后却是对他手中那面容熟悉的头颅视而不见,低着头缓缓退出了房间。
眼见魏言退出,这白衣秀士方将乌仙的头颅提到了眼前,面上现出了丝丝的苦笑,喃喃道,“上应贪狼么?墨沉舟,只盼你真的恩怨分明。此时记住我的这份人情,若是来日,你真的能够飞升仙界,也望你能够替我……”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之后却是轻笑着摇了摇头,手中一划,便将空间划出了一个空洞,之后便将乌仙的头颅往着那空洞中一抛,这才叹道,“没有想到,到了如今,我竟然还有那样的奢望。也罢,墨沉舟,算你运气好!不管来日如何,可是若是助你成道之人是我,来日相求,你可就不能拒绝了吧?”
这白衣秀士叹气之时,那墨沉舟却也不知为何地心神微动。她心中不定,却是立时站住了脚,立在通往昭云峰的一条小路上皱着眉四处看了片刻,却是除了满眼的绿色树木之外再无他物,就在她心中一松之时,便感觉到身旁的空间突然崩解,墨沉舟飞快地持剑向那处看去,却见得一个小小的空间通道现出,之后一颗头颅飞了出来,令她讶异的是,那却是乌仙的人头。
眼看那空间恢复如常,墨沉舟瞪着眼睛看着那乌仙的人头在地上滚了几滚,心中惊疑不定。她可以确信,凌云宗并没有截杀乌仙,而且有镇守东海旁之地的宗门弟子,也传信说起过这乌仙已然返回了东海,却为何竟然死了?不仅死了,为何要将人头送来凌云宗?
一时间想不明白,却想不出来究竟会是谁,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思斩杀了乌仙。墨沉舟只知道,这乌仙的人头出现在凌云宗内,可不算是件好事。这若是被人见到,哪怕凌云宗再无辜呢,这个黑锅也背定了!别看墨沉舟嘴里硬气,谁也不想平白无故地和东海对上。因此见到此人头,墨沉舟脸色一变之后,却是想都不想,一把黑焰洒出,眼见得那黑焰将人头整个吞噬一空,这才松了一口气,之后神识放开,来来回回地扫荡此间,直到认定了没有人留意,这才一挥手将黑焰找回,便感觉到一股极为庞大的,让人难以消化得了的灵力被黑焰放出,却正是那乌仙的灵力,直噎得墨沉舟浑身僵硬,竟然动弹不能。
被灵力撑得几乎爆炸的墨沉舟,停了半天方才缓过劲儿来,感觉到丹田之中,那元婴竟被撑得整整大了一圈,墨沉舟心中一苦,只觉得原来灵气太多,竟也是如此的麻烦。心中苦恼之时,便听得半空中一声呼唤,她一抬头,便见得三道剑光扑了下来,她定睛一看,却正是杜晨兄妹和周婉。
见到周婉,墨沉舟就是一喜。当日与乌仙对持,之后墨引凤受惊过重,墨沉舟都没有来得及和周婉叙旧,如今相见,她便含笑道,“阿婉怎知我来了昭云峰?”
周婉只是一笑,温声道,“三日之后,是引凤大婚。不来昭云峰寻你,你还能在什么地方?”
一提起这件事,墨沉舟就感觉自己有些不好了。只青着脸强笑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