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皇后说公主生病了，一直未好。”宫人回答时依旧垂着头。
耶律明启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怎么照顾人的，传…”
不一会儿，辽国皇后高丽媛抱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儿走了进来。
耶律明启也从座上站起来，几步走到高丽媛身边，将她怀中的女孩儿抱进了自己怀里，目光扫过女儿的脸孔，才责问道：“怎么回事？”
辽国皇后高丽媛出生名门，容貌也是辽国年轻一辈子数一数二的，可是这些年来，这位高高在上，英俊霸气的帝王却从不多看自己一眼，她心中有怨，却无从发泄。
此时见他只顾看孩子，多余的眼风都没有瞟向自己一眼。
耶律明启等了半晌不见高丽媛回话，才不悦地抬眸看她。
高丽媛见他终于抬头，脸色变了变，收起心中的怨，勉强笑道：“公主生病了，一直反反复复不见好，吵着要见陛下，所以臣妾才将她带过来的。”
耶律明启听了她的话点了点头，用手试了试女儿额头的温度，发现并未发烧，略略松了口气。
当他冰凉的手指触碰到女儿的额头时，小公主也惊醒过来，看到耶律明启，清澈的大眼睛霎时变得亮晶晶的，“父王…”
耶律明启见她醒来，脸上浮上一抹笑容，“晗儿，哪里疼吗？”他眸色温柔，轻声询问。
站在一旁的高丽媛见到耶律明启露出这种神情，心中又惊又羡，若是他对待自己能有一丝一毫，她做什么都心甘，而偏偏他露出这样神情的时候对着的是他们的女儿，让她就是嫉妒也不行。
辽国所有人都知道，辽帝不爱美色，子嗣不多，且独对大公主耶律歆晗宠爱有佳。
若是沈青晗在此，见到耶律歆晗，便可察觉小公主的五官竟与她有几分神似。更要叹一声造物者的神奇。
耶律歆晗嘟了嘟粉红的嘴，“晗儿不疼，只是想父王了。”
耶律明启听到耶律歆晗的话，爽朗地大笑起来，“原来是想父王了，那今日就留在这里陪父王，好不好？”
小公主高兴地裂开嘴，拍着掌，用软糯的声音大声喊着，“好。”
高丽媛看着父女俩欢笑的模样，表情不自觉地变得柔和。
耶律明启笑了半晌，陡然发觉旁边还有一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收了起来，抬眼看向高丽媛，“皇后，今日公主就留在朕这里，明日让人送回你寝宫，你先回去吧。”
“皇上…”高丽媛动了动嘴皮，想要说什么，却被耶律明启截断，“皇后还有什么事情吗？”
见到耶律明启已经没有太多温度的眼睛，高丽媛心中一痛，摇了摇头，“没事，那臣妾先告退了。”
“嗯，”耶律明启应了一声后，就转头逗弄耶律歆晗。
高丽媛离开大殿，每走几步就会回一次头，看着明亮如昼的宫殿，她眼眸涌上一层水雾，她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问，却从来无法问出来。
耶律明启对她没有感情，她知道，可为什么对歆晗却格外宠爱，让她多出一丝期盼？辽国有一种传闻，说是皇上当年流落大周遇上了一个心爱的女子，可这么多年过去，他从未提过，宫中倒是有一个大周的女子，容貌也算清秀，只是皇上却从未临幸过她。多方打听后，她也不认为那个女子是皇上的心中所爱。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
耶律明启抱着歆晗缓缓走到案后，案上还铺着一叠奏折。
耶律歆晗兴许是才醒过来，精神头十足，短小的手臂不停在桌上扒拉。
“歆晗想要什么？”耶律明启没有发火，反而低头温声询问。
歆晗嘟着小嘴，嘴里吹着口水泡泡，开心地在桌上扒拉，扒拉扒拉，竟然扯出了一卷东西。
耶律明启眼明手快，立马将那卷东西接过，小心地将歆晗的小手掰开，“歆晗，这是不能乱碰的。”
歆晗见父王不让自己玩，明显不悦，嘟着嘴吧嗒吧嗒表示不满。
耶律明启见到她如此模样，反而笑了起来，“歆晗想看吗？”
歆晗连连点头，“想。”
“好，那父王给你看，”耶律明启说完，漆黑的眼眸闪动着一种复杂的情绪，然后手腕轻动，画卷慢慢展开，一个女子亭亭的身影出现在画中，她笑容明媚，清眸灵动，仿佛蕴含天地间所有的灵气，就那么笑盈盈、俏生生地站在那里，仿佛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这幅画，他不知看了多少次，每一次看到，却都仿佛是见到她站在自己面前，笑着喊他：“夜大哥。”
他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地收了起来，眸子里风云翻涌，仿佛在极力压制情绪。
这么多年过去，她竟然消失得半丝痕迹都无，他也亲入大周查探了一次，明明感觉她的气息就在身边，可仍旧是找不见踪影。
他看着画像，嘴里喃喃出声，“白晗，你究竟在哪里？”
“父王，父王…”歆晗挥舞着小小的手臂，嘟着嘴喊着不理自己的父王。
耶律明启回神，目光变黯，慢慢从画像上移开，然后低头看向与她有几分相似的脸孔，“歆晗，叫父王做什么？”
“父王，你多去看看母后吧。”歆晗睁着纯净明亮的眼睛，仰头天真的说道。
耶律明启的神情却是倏地一变，“谁教你说这话的。”
见到父王突然变了脸色，歆晗到底年纪小，一下就瘪了嘴要哭。
耶律明启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吓到了歆晗，才将画卷放下，抱着歆晗轻拍道：“父王不是骂歆晗，歆晗不哭。”
听到父王温柔的声调，歆晗果然没有再哭。
耶律明启则是换了种语气，将刚才的话重复询问了一遍。
歆晗想也没想就答道：“是玉瑾姑姑说的，母后想父王了，所以让歆晗叫父王多去母后那里走走。”
耶律明启的脸色再次沉了下来，可是很快将情绪掩盖，害怕吓着歆晗。
歆晗说完，又玩了一会儿，似乎累了，打了个哈欠，眼睛便迷迷糊糊的半眯半睁了。
“歆晗困了吗？”
歆晗只来得及含糊地“嗯”了一声，就睡了过去。
看着女儿的睡颜，他的神情更加温柔，低下头在她小小的脸蛋儿轻轻一吻，才笑着抬起头来，对一旁垂头当背景的宫人道：“来，把公主送到朕床上去休息。”
第一百三十二章 给不了他想要的东西
几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承睿已经大半岁。大周皇宫内，沈青晗难得空闲下来，抱着承睿逗哄，突然听到窗外一阵鸟鸣声。
她微微一笑，抬头对白芷道：“白芷，你先出去吧。”
白芷早习惯了，也未多问，垂头道：“奴婢先把皇子抱下去吧。”
摆了摆手，沈青晗低头看了一眼正咧嘴笑着的儿子，“不用了，我再抱他一会儿，”
白芷依言退下后，窗户外带起一阵轻风，很快地，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她甚至头都未抬，笑着逗哄儿子道：“承睿，你看看谁来了。”
云潇眸色温柔地看着母子两人，这时承睿也发现了云潇的到来。一见到他，咧着嘴笑得更加欢实，甚至还伸出肉肉的手臂朝着云潇，想要对方抱，嘴里依依呀呀叫个不停。
沈青晗这才抬起头来，埋怨地看了他一眼，“我就知道，你一来，他就不要我了。”
云潇笑意弥漫在嘴角，脚步轻轻走过来，“谁对他好，他自然喜欢谁了，”说罢，弯腰从她怀里将承睿抱起，笑着道：“承睿，你说是不是？”
沈青晗失笑摇头，仰着看他抱着承睿，承睿开心地咯咯直笑，“这么说，我这个当娘的对他不好了？”
“你这个娘当然好，”云潇走过来，腾出一只手搂住这个故意使性子的小女人。
沈青晗的确是故意的，心中涌上一阵蜜意，原以为他对承睿会隔着一层，没想到两人一起竟然比薛嘉和承睿还亲，若承睿是他的，那么…
想到此，她脸上闪过一丝黯然。
云潇似有所觉，松开搂着她的手，然后转过话题道：“韩聿递来了密信，让我交给你。”
虽然陆讯的党羽已经剔除，但沈青晗已经习惯了将这些事情交给云潇来处理，况且这样，她也能有更多的机会见他。
伸手从云潇手中接过密函，心中却没有觉得有什么大事，这半年来，大周从内乱中恢复过来，并没有大事发生，所以她也不急，慢慢转身往案桌后面走，一面走一面回头，“其实你今日不进来，我也有事要找你商量。”
云潇抱着承睿，承睿趴在他肩头，笑嘻嘻地，俨然像一对父子。
“什么事？”
沈青晗抿了抿嘴，“大周这段时间发展得很稳定，但是我有个想法，”说到这里，她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看向他，“我想推行科举制，让大周所有有才之士都能得到一展所长的机会。”
云潇听完她的话，眉头轻轻动了动，抱着承睿朝她面前走了几步，“你所说的科举固然能够振兴大周，但是世家大族不会轻易同意的。”
沈青晗的脸色也稍沉了几分，语调也更低，“这也是我担忧的地方，所以我想找你商量商量，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够稳住这些世家，让科举制推行。”
云潇没有立马提议，也没有立马拒绝，而是沉吟片刻，才道：“这件事先让我去探探风，到时再和你好好商量。”
“也好，”沈青晗点头，此时她已经坐在了案后的椅子上，她将云潇给自己的密折缓缓打开，神色放松地将上面的蝇头小楷扫了一遍。
当扫了数行时，她的脸色已经起了变化，随即眉头轻拢，如同布上了寒霜。
她突然将折子拍到了桌面上，“岂有此理”
兴许是她声音大了点，吓得承睿小嘴一瘪，快要哭出来，云潇见状，立马拍打着承睿的后背，轻哄了几声。
沈青晗也发觉自己吓到了承睿，连忙收起表情，抬头对承睿道：“对不起啊，承睿，母皇吓到你了。”
承睿许是感受到了沈青晗不是冲自己发火，咧了咧嘴又笑了起来，趴在云潇胸前吐口水泡泡。
云潇这才转头问她，“折子上说什么了？”
沈青晗将折子递给他，“你自己看吧。”
云潇一只时候就将承睿抱牢了，空出的一只手接过折子，一目十行，很快扫过折子的内容。表情也变得难看起来，“一波刚平一波又气。”
沈青晗哼了一声，“他们就是怕我火候足了，再想动作就难了。”顿了顿，又道：“看来科举的事情得缓一缓，先得解决这几个诸侯王。”
韩聿的信上说明了湘南一代的异常，以韩聿的敏锐，很快就察觉了沈旻静等人居心不轨，先发制人地将消息传递给了她。
云潇点了点头，“折子上说他们有反意，没有下定论，便可以趁这时候试探他们，若他们无反意就抹掉他们造反的可能，若他们有反意，也好早做打算。”
沈青晗目露沉思，似在思索云潇的提议。
片刻后，她方才抬头道：“你说得对，这些诸侯王，我原本也另有打算，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既然他们已经沉不住气了，我们就率先采取措施。”
云潇点头，“但几方诸侯王实力都不弱，贸然行动逼得他们联合起来，对你十分不利。”
沈青晗“嗯”了一声，“所以我们不能采取才直接的手段，要迂回进行。”
云潇十分赞同，俊朗的脸上也露出沉吟的神色，良久之后，他才道：“不如先削弱他们的力量。”
云潇的提议正戳到了点子上，而她刚刚沉默的片刻，是在思索历史上有没有类似的事情，如何来解决。
很快，她脸上露出了笑容，“云潇，我有个法子，即刻震慑他们，也能削弱他们的力量，他们相反一时片刻也还不行。”
“哦？什么办法？”
沈青晗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轻轻对他说了几句。
云潇听后露出恍然的神色，随即看向沈青晗的目光幽深了几分，然后笑道：“现在我算相信那句流传的谶语了。”
沈青晗知道他指的什么，笑着道：“其实也是你刚刚那些话提醒了我，而且给你一些时间，你肯定能将我的想法更加完善。”
其实她才惊讶云潇的敏锐，自己若不是穿越来的，遇上这种事情，哪怕在太学读过几本书，也无法想到万全之策，但是云潇却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切中要点，那绝不是等闲能做到的。
只可惜这样一个人才却因为一些原因束缚，不能入仕一展所长。
不过没关系，他在自己身边，自己就要压榨他每一分剩余价值。
想着想着，她脸上就露出了狡诈的笑容。
“你在想什么？”云潇敏锐地察觉了她笑容下的“阴险”，失笑摇头。
“没什么，我明日上朝会将推恩令颁布下去，”说着，她低头唰唰唰地在折子上回复韩聿，很快就写好了回信，“有韩聿帮我看着湘南一带，我倒是很放心。”
两人谈了半晌，承睿已经趴在云潇肩头沉沉睡去，还发出细小的鼾声。
沈青晗站起身来，将折子递给云潇后，便伸手将承睿从他怀里接了过来。小家伙离开温暖的怀抱，不安地扭动了一下，才乖乖地躺进她怀里安睡。
云潇知道这折子要紧，不再耽搁时间，走上前，将沈青晗搂在怀里，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我明日再来看你。”
沈青晗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轻轻点头，“好。”
云潇如来时一样，白影一闪，就消失在窗户处。
她一手抱着承睿，一手轻轻摸了摸刚刚被他吻过的额头，那地方好像有些烫热，两人虽然打破了心中那道坎，但却没有更近一步的亲热。
云潇是不想在母亲心结没解开时，草草在一起辜负了她。而她也觉得现在不是时候。
正要将承睿抱上床，突然殿门被人推开。
沈青晗回头一看，薛嘉迈步走了进来，白芷追在他身后，脸色有些难看，“陛下，皇后他…”
沈青晗看了一眼面色奇怪的薛嘉，冲着白芷点了点头，“你先出去吧。”
白芷抬头看了薛嘉一眼，然后才点了点头退出了大殿。
沈青晗轻轻将承睿放上床，却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慢慢回头，逼视着薛嘉，“皇后这么晚了来见朕可是有事？”
薛嘉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她下意识地觉得这模样的薛嘉有些像以前的他，而这副模样，也显然是在隐忍怒气。
她不再说话，只等他的回答。
“他是谁？”薛嘉桀骜清贵的脸上露出一丝受伤的表情。
沈青晗微微一愣，“你说什么？”
“刚刚大殿里的人是云潇？”他凝视着她，语气却是肯定的。
“你来了很久了？”她很快反应过来，薛嘉之所以生气是因为在殿外见到了云潇或者听到了他的声音。
薛嘉没有否认，而是用那双漆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青晗，我才是你的皇后，我们已经有了一个承睿，你为什么从来看不到我？”最后一句话他几乎嘶吼出来的。
沈青晗表情震惊地看着情绪明显失控的薛嘉，在她印象中，薛嘉一直有些小别扭，可前些时候，他似乎已经克服了心理，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对自己温柔的微笑，可是今日，他的突然变化，才让沈青晗知道，他并不是变了，而是在收敛自己的情绪。
为什么收敛情绪？
沈青晗知道，但她唯有暗叹，她和他是一场错误，她不爱他，所以给不了他想要的东西。
第一百三十三章 韩公子之约
“子鱼，我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她轻叹道。
“交易？”薛嘉突然笑了起来，指着大敞的窗户，“你和他是否也做过同样的交易？”
“住口”沈青晗眉头一皱，心中涌起一股怒火，“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有什么不一样？陛下不喜欢他？”薛嘉一面说一面朝她靠近，待走到她面前，他突然倾身下来，距离他的脸庞只有一寸之远。
沈青晗强制镇定，抬眸盯着他道：“你先退后，再好好说话。”
薛嘉不动，依旧保持那么近的距离，让她下意识地将身体往后仰。
“你若是喜欢他，大可将他招进宫来，你是陛下，我无权干涉，但你既不招他入宫，又对我如此冷淡，可是我做错了什么？”他突然抓紧了她瘦削的肩膀，漆黑的双眸紧紧地盯着她。
她呼了一口气，伸手将他的手指缓缓掰开，“子鱼，你没有做错什么，只不过是…我不爱你。”
薛嘉脸上的神情一僵，继而不用沈青晗扳动就自己松开了手指，“不爱…好一个不爱”他脸上露出惨淡的笑容，眼眸里闪过挣扎，愤怒各种复杂的情绪。
“子鱼，你还好吧？”沈青晗见他表情不断的变幻却不说一句话，出言询问。
薛嘉听了她的话，突然抬头，眼眸里有一丝希冀，“如果我愿意等，等你有一天会爱我，你愿意吗？”
看到一向桀骜的薛嘉说出卑微的话，她心中也十分不好受，但她知道感情若是双向的，那么便会可能收获结果，但若是单向的，只会伤人伤己。眼下若是心软，只会让薛嘉陷入得更深，以后的痛苦也就愈甚。
“对不起…”她淡淡的声音响在空寂的大殿里，随着她声音落地，薛嘉的脚步后退了几步，眼睑低垂，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绪。
“我明白了，”说完，就迈步往外走。
见他要走，沈青晗从床边站了起来，“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待形势稳定，朕会下旨还你自由，到时候你可以找一个喜欢的人结婚生子。”
薛嘉此时已经转过身去，鼻子里发出一声闷声，似乎带着一丝笑音，只是那笑音听起来带着一种浓浓的苦涩。
没等沈青晗再说，他已经离开了大殿。
她看着薛嘉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大殿中，眸中一片愧色，最终却没有叫住他。
转过头来，看着熟睡的承睿，缓缓低头，在他细嫩的额头轻轻一吻，“承睿，母皇对不起你父后。”
“京里传来的消息你们都知道了，你们说怎么办？”湘南王坐在房间里，面前是她的四个儿女。
沈青绮，沈青灵都已经出嫁，嫁的也都是世家大族。沈青晗刚刚才将推恩令的事情在朝中表露出来，就被沈旻静得知。
“母亲，这个推恩令对我们没有坏处，你召集我们是为了什么？”沈青灵想了半天没想到母亲的意图，不由疑惑出声。
沈旻静看了一会儿沈青灵，眸中露出几丝失望，转头看向沈青奕，“青奕，你说说看，女皇的意图，以及对我们的影响。”
沈青奕歪坐在椅子上，无所谓地耸耸肩，“这种大事我能有什么主意，问青绮吧，她肯定有主意。”
沈旻静抿了抿嘴，面上露出一丝不悦，她自然之道自己这一堆儿女就知道青绮最出息，不过是想试试其他几个儿女，竟没一个有主意的，只好摇头将目光转向沈青绮，“青绮，还是你来说吧。”
“是，母亲，”沈青绮说完站起身来，面朝几位兄弟姐妹，沉声道：“陛下欲施行推恩令，将湘南的突地划分给我们每一人，在你们看来自然是好事，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土地划得越细，权利分割得越散，母亲的大事也就越难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