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旻玥微笑,“正是小女。”说罢,沈旻玥却似玩笑般又道:“旻玥记得大师曾言,小女伴祥瑞而生,会有一番作为?”

这许多年,智云一直在外游历,他当年的原话是“此女若能平安长大,则天下大安。”

可这天下大安,也许是因为沈青晗的降生,也可能是由她创造而出的安定。

沈旻玥这许多年一直想亲口问一下智云大师,当年那句话究竟是何意,奈何智云一去不返,竟是一别数年,而后,沈青晗随着年龄增长,表现出的先天不足,也让她对智云的话产生了怀疑。

但今日既然能遇上,她自是要问个明白的。

沈青晗仍旧窝在沈旻玥的怀中,迷茫的眼神,咧着嘴傻笑,可即便这样,她仍旧能从智云那双充满智慧的双眸中看到一丝笑意,正是那丝笑意,让她的心越发地不安起来,她也曾听过那类似预言一般的传言,初始她还嘲笑,就本尊这样一个傻子,能有什么作为?不过是恰好遇上了那些祥瑞。可是现在见了这预言之人,自己的秘密却仿佛被他看在眼里,叫她如何不慌?

智云和尚终于收回了如在沈青晗身上生根的目光,他转过头,看着沈旻玥,慈和的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贫僧还是那句话,至于太女要如何理解,却恕贫僧无法泄露天机。”

沈青晗舒了口气,果然是个神棍,所有神棍的特点都是卖弄玄虚,她立马把智云和尚划归到了那妖言惑众的妖僧一列。

害她白紧张一场!还以为这神棍做出这样一幅高深莫测的模样是真的看出了什么,绕来绕去不过是让人云里雾里摸不清方向。

“娘,娘,回…回去…”沈青晗不耐烦了,转过头,抱着沈旻玥的脖子。

这些天,她也渐渐收敛了吐口水的恶习,一点点地慢慢变化,让沈旻玥他们有了心理准备,并没有太过怀疑,反而高兴不已,沈青晗也高兴啊,终于不用没事就往外吐口水了,天知道她一天有多口渴!

沈旻玥轻拍着沈青晗的后背,“好,娘马上就带青晗回府。”说完,她又看向智云和尚,“大师,其实旻玥并不在意那句话是何意,而是…”说到这里,沈旻玥低下头来,温软的目光里有一丝心疼。

沈青晗明白那丝心疼是为的什么,不知不觉,自己的心口软了一下。

“太女不必担忧,”智云大师慈和的脸上露出笑容,继而往前踏了一步,“太女可否让贫僧看一下贵女?”

沈旻玥低头看了女儿一眼,见她并不排斥,便点头道:“好,大师请。”

沈青晗虽然想离开,但是刚刚肯定了这个和尚是个骗子后,她便也不那么慌张了,反而有些好奇,这个妖僧又能说出些什么弯弯绕绕来?于是安心地由着白芙抱过去,让那个智云和尚看个够。

这一次,她用迷蒙的眼睛丝毫不避讳地看着智云和尚,咧着嘴笑得十分欢快。

智云和尚的目光落到沈青晗身上,那双重瞳定定地看着她。

沈青晗身体微微一僵,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来了,她不自禁地皱了皱眉,好像只要这双眼睛落到自己身上,便仿佛被他看了个穿!

正当她无所适从的时候,智云和尚却退开两步笑了起来,继而转身对沈旻玥道:“太女不必担心,贵女无病,至于何时能够恢复,这得看贵女自己…”他慈和的脸上虽然挂着笑容,却让沈青晗浑身如同被泼了盆冷水。

“至于何时能够恢复,这得看贵女自己!”这个和尚,难不成真的能看清自己的真身。

不会不会…怎么可能?沈青晗暗自摇头,不相信这个智云和尚能通鬼神,他一定是胡言乱语,凑巧与自己的经历能够靠边,这一切不过是巧合罢了。

对!就是巧合!

“看青晗自己?”沈旻玥皱了秀眉,不明所以地盯着智云和尚。

智云和尚仍旧笑着,只是摆了摆手“言尽于此,太女不必忧心,贫僧还得进宫给陛下讲经。”

到了此时,沈旻玥也知道再问不出什么,只好点头道:“既如此,旻玥改日再请教,多谢大师。”

智云和尚双合什,对着沈旻玥行了一礼,最后转身的时候,目光又落到正愣神的沈青晗身上,他慈和的脸上微露笑容,如来时一般,步伐无声无息地朝宫中走去…

沈青晗反应过来,立马收拾了情绪,高声喊着:“娘…娘,回,回去。”

沈旻玥再转头看向她时,眼中的忧愁没有消散,只是叹了口气,继而收敛情绪,露出柔和的笑容,“好,青晗,我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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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恶作剧(200推荐加更)

马车又如来时一般,“哒哒哒”地踏在青石板上缓缓离开了那座威严的宫城。

“青晗,过几日让表哥陪你去太学读书好吗?”沈旻玥把她抱在怀里轻哄。

她知道皇命不可违,当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让沈旻玥为难,于是咧着嘴笑,“好,好…”用小小的胖手拍击,表现得十分开心。

沈旻玥看着她的样子既欣慰又有些担忧。智云大师的话还在她耳边来回打转儿,什么时候能好得看青晗自己,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柔软的目光渐渐落到女儿脸上,看到她开心地在怀中笑,微叹了口气,算了,就这样吧,这样无忧无虑的,也未必不是件幸事!

马车很快驶回了太女府。

沈旻玥让白苓去唤了韩聿来,交代了他一番随后几日入太学的事情。沈青晗在旁边左耳进右耳出,没用心听,她的目光全部落到了门外那个时而出现的身影——绿琴身上。

沈旻玥贴身伺候的只有白芙、白蓉、红梅、红棠,绿琴是在外间伺候的,平日进不了沈旻玥的房间。

沈青晗坐在一旁,目光一直落在外面一会儿兜过去一会儿又绕回来的绿琴身上。

她究竟在看什么?

沈青晗疑惑地转头打量屋子。

屋里除了沈旻玥和韩聿,便只有几个大丫鬟在。

陡然间想起了绿琴和那个叫秀儿的丫头在书房后面那个僻静花园里的对话,她有些不安,不知道她用芝麻糕掉包的那东西有没有被两人察觉了?

正坐立不安,沈旻玥已经把事情交代完了,然后微笑着对伺候韩聿的大丫头白汾道:“好好伺候着,先下去吧。”

临走,韩聿睨了沈青晗一眼,见她傻乎乎地咧嘴笑,皱眉缓步离开了沈旻玥的房间。

“天色不早了,白苓、白芷,伺候青晗回院子里去歇着吧。”每个月有几日,是皇女与正夫不得不同寝的日子,为的是保证正夫的地位,因为每一个皇女的正夫,其背后都站着一个家族,神武帝立下这个规矩,为的是笼络正夫背后的家族。

今日恰好就是沈旻玥和陆讯的同寝日,沈青晗来此一月,已经非常清楚,每个月至少有三日是同寝日,虽然除了这三日沈青晗也并不是每日都与沈旻玥一起歇息的,但她肯定,陆讯并不会主动在其他日子出现在太女房间里。

虽然为沈旻玥可惜,但这是他们夫妻间的事情,轮不到她插手。

眼下她还记挂着院子里那芝麻糕,她顺从地跟着白苓、白芷回自己的披霞院去了。

时已入夜,她无法甩脱白苓和白芷,只能乖乖的早早上床睡觉,希望能快些到明日,好去看看那芝麻糕可还在。

但愿还在吧,她可不想以一个傻子的身份去面对这么复杂的局面,能简略点化解就尽量简略。

也许是今日的确太累了,小身板有些吃不消,昏昏沉沉地很快睡了过去。

第二日,虽然不是李义臻来授课的日子,但沈旻玥为了让她能适应太学,于是这三日时间,她每日都在书房里度过,由韩聿陪着读书练字。

整个太女府中,唯有这个书房有她自由的空间,她宁愿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呆在这儿。

今日她仍旧规规矩矩地练字,习书,中间韩聿还给她讲解了几次。

终于把习字的那一个多时辰混了过去,她装作累极的模样,回到里间。

可是经过上一次花瓶破裂的事情,她对韩聿不太放心。

是以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窝在椅子上,埋着头装睡,实际上却竖着耳朵仔细听外面的动静。

果然没多久,便听到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在慢慢靠近,若不是她什么事都未做,专心聆听,恐怕也察觉不了。

沈青晗勾动了一下嘴角,双手抱着腿,脸朝下,清明的眼中露出一丝恶作剧般的笑容。

韩聿放轻了手脚走到门边,然后才突然扬起声音,朝里喊道:“表妹,我进来了。”说罢,不给沈青晗反应的时间,已然快步来到了屏风后面。

这一次,沈青晗心有防备,故意没有在新置的花瓶上绑绳索。

韩聿进来得畅通无阻,入眼的却是沈青晗抱腿蜷缩在雕花椅上。

他微微一愣,“表妹,”

唤了一声没反应,韩聿又靠近了一些,“表妹…”

沈青晗还是没动。

韩聿脸色微变,迈步上前,伸手碰了碰她的胳膊,“表妹。”

沈青晗被他轻轻一碰,歪倒在椅子上,露出闭着双目的精致脸庞。

韩聿轻轻愣了一下,好似没有认出来。

这也怪不得韩聿,以往沈青晗咧嘴傻笑的模样,没有人会去过多关注她的容貌,只会记住她的傻笑。

而现在她收敛了傻笑,静静地闭着双目,精致的五官,柔嫩白皙的肌肤,所有的优点都凸显出来,是以让韩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而闭着眼的沈青晗却疑惑了,这小子在干什么,怎么半天都没有反应?

虽然有些不耐了,但也不想功亏一篑,仍旧以不动应万变。

韩聿看着这个有些陌生的脸呆了片刻,终于反应过来,又唤了一声“表妹。”

这一次离得如此近,他又故意拔高了音量,可是沈青晗还是没有反应。

韩聿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他伸手使劲摇了摇她,在见到她依旧没反应后,好似想到了什么,脸色唰的惨白,一双骨节均匀,十分漂亮的手颤颤巍巍的伸到她的鼻尖。

然后倏地收了回去,继而连连后退,一不小心,腿还绊倒了旁边的黄杨木花架,“啪”地一声,又一花瓶不幸牺牲。

沈青晗憋了半晌气儿,这会儿才慢慢悠悠地呼吸着,耳边听着动静,心里开心不已。

小样儿,让你监视我,不吓破你的胆,不知道姐的厉害!

韩聿吓软了腿,他本来是个金贵公子,虽然有些心眼儿,却从没遇上过像沈青晗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儿,更何况他还是个十岁大的男孩儿,这会儿哪知道是假?脸都吓成了土色。

当他反应过来时,便是从地上翻爬起来,急急忙忙地朝外面跑去。

沈青晗可不敢让事情闹大,耍他一耍便是。于是在他几乎要吓破胆的时候,伸了个懒腰,吧嗒着嘴,“香…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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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入学

韩聿本就吓成土色的脸此刻更加色彩纷杂,沈青晗假作没看到,拍打着嘴,打着呵欠迷迷瞪瞪地绕过他走出了屏风。

直走出屏风外,她才表情一变,继而无声地狂笑起来…

韩聿呆呆地靠着黄杨木花架,旁边还有破裂的碎瓷片,盯着早已经消失的人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之后,他仿若回神一般,倏地站了起来,朝外跑去。

可空空如也的书房中哪里还有沈青晗的身影?

他站在书房里一动不动,刚刚是他自己没有检查清楚还是…她故意的?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如同在他心底扎了根似的,怎么都抹不掉,他仔细回忆着刚刚的一切,从他走进房间,到他伸出手去探他的鼻息,一切都清清楚楚的浮现在脑海中,他很快确定了一点:那时候,根本就没有鼻息!

沈青晗蹦出书房外,结结巴巴地告诉守在门外的白芷,让她回去给自己取件衣服,身上有些凉。白芷因为担心沈青晗不疑有他,便让沈青晗在书房等着,她很快回来。

沈青晗咧着嘴,笑看着她离开,趁韩聿还没反应过来,快速蹿进了书房旁那个僻静的花园里。

花园里只有虫鸟相和的声音,以及她自己的脚步声。

她匆匆而行,间或转头看一眼。

她必须要在白芷回来之前赶回去。

直接走到那日秀儿埋东西的地方,确定四周无人后,方随手在地上拿起一片石块,开始挖土。

不多时,便露出了纸包。她伸手拍开泥土,把纸包取了出来,快速翻开,远远地嗅了嗅,没有迷惑人心的香气,然后又凑近了些闻,芝麻味并不太浓,若不是仔细查探应该看不出掉过包。稍稍松了口气,把纸包重新包好埋回去。

目前她还不清楚绿琴和秀儿的计划,只能把线放长,钓钓看。

当她确定无事后,便又如来时一般,快速地离开花园,站在门廊下等着白苓。

直看到白苓进了院子,立马上前去让白苓给自己披上了衣服,才与白苓一起往回走。

白芷依旧守在门外,她则放缓了脚步,从从容容地走进了书房。

自她一进门,韩聿的目光就没移开,沈青晗看了他一眼,咧嘴笑,然后在他身边坐下。

她毫不在意韩聿的目光,刚刚那一吓,她就料到了以韩聿的聪明应该会先自我怀疑然后再怀疑她。

可是她不在乎!

所以完全不理会韩聿的目光,胡乱抓着毛笔,在宣纸上画着。

整整一日,韩聿似乎都无心向学,都在研究沈青晗的一举一动。

天色晚了,沈青晗才丢了笔,站起来,极其不雅地伸了个懒腰,“表…表哥,明日去…太学。”说完,她又蹦蹦跳跳地出了书房门,留下韩聿皱眉深思。

第二日清早,沈青晗就被白苓、白芷叫了起来梳洗。天才微亮,又被送进了马车,而马车里,沈旻玥、韩聿已经等候多时。

沈青晗迷迷瞪瞪地打了个哈欠,“娘…表,哥。”

沈旻玥微笑着朝她招了招手,她小小的身子歪歪斜斜地走过去,靠在沈旻玥颈侧,听着沈旻玥交代这几日反复交代过的事情,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去多久,马车陡然停了下来,沈青晗被这一晃,也睁开了眼睛。

“青晗,记住娘交代的事情了吗?”沈旻玥略有些担忧地看着女儿。

说了三日了,她能记不住吗?她点点头,“记…下了。”

“记下了就好,”沈旻玥欣慰地点头,“聿儿,记得在太学要好好看着表妹,知道吗?”

韩聿规规矩矩地行礼,“舅母放心,聿儿会好好看着表妹的。”

“嗯,好,”沈旻玥目光落到韩聿身上的时候,就显得极为放心,“好,下车吧。”

沈旻玥抱着沈青晗,与韩聿一道下车,脚刚沾地,便见着太学的朱漆大门里走出一人。

来人四旬左右的年纪,白巾葛衣,儒气十足,见着沈旻玥,便抱拳迎来,“太女殿下有礼。”

“祭酒大人,快免礼。”沈旻玥虚扶了一把,太学祭酒张淳之方才直起身子,目光落在沈青晗身上,“这位就是贵女?”

沈旻玥微笑点头,“正是小女,此后要拜托祭酒大人了。”

“太女客气了,这是臣的职责,”张淳之的目光落在沈青晗身上,见她咧嘴而笑,目光略有些迟钝,心中暗叹太女如此聪慧仁贤,唯一的独女却是这副模样。

“青晗,这是张祭酒,以后在太学遇上什么事,可以找祭酒。”沈旻玥用柔和的嗓音说道。

沈青晗目光落在张淳之身上,咧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张淳之也微微一笑,对沈旻玥道:“太女放心,臣会亲自看着贵女,马上要上学了,臣先领他们进去。”

“好,麻烦祭酒了。”沈旻玥和张淳之说完,又嘱咐了沈青晗一番,方带着白芙、白苓登上回府的马车。

马车“哒哒哒”地驶远,张祭酒才微微躬身道:“贵女请随臣来。”

沈青晗依旧歪头咧嘴一笑,抬步和韩聿一起跟了上去。

张祭酒告诉两人,太学有甲乙丙丁四个班级,全都是勋贵的子孙,每一个进入太学的都得先入丁班,只有到年末审核之时,才能根据各自的成绩升到其他班级。

是以丁班的人数最多,调皮捣蛋的纨绔子弟也最多,而沈青晗和韩聿眼下也须得先入丁班。

张祭酒把两人带到班级交给了正在授课的算学博士李良甫,又嘱咐韩聿好好看着沈青晗,有事可以直接去找他,便离开了。

沈青晗还没进教舍,就被里面的喧闹声吵得耳膜快破了,也真亏这位李博士受得了,且看他三十岁的年纪,白净无须,神情无波无澜,似是习惯了这样的情况,也不因沈青晗身为皇太女独女而表露出任何讨好巴结之态,看向沈青晗的目光极为平静,就像看着一个普通孩子。

不过,也可能是她这样一个不受帝宠,又还先天不足的没什么值得巴结的。

沈青晗收回思绪,跟着李良甫一道走进教舍。

顿时,一屋子的吵闹声瞬间平息了下来,一双双好奇的眼睛落在两人身上。李良甫指了指中间还空着的两个位置,“你们坐那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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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兽血沸腾

沈青晗咧着嘴笑,和韩聿一道,在一双双好奇打量的目光下,安然坐到了空着的两个座位上。

可是这种沉寂只保持了片刻,便又开始叽叽喳喳喧闹起来。

而算学博士李良甫坐在讲案后,竟是半点不在意,只低头讲他的课,像是一个人的独角戏。这丁班的孩子参差不齐,有她这样的“傻子”,有不思进取的纨绔子,更有一堆稚龄儿童。要是能把这样的素质完全不在一条水平线上的孩子都教育起来好好听课了,那才叫神呢!

沈青晗也不在意,反正她来此也不是真来上什么课的,于是她咧着嘴,一一回应旁边那些或好奇,或友好,或不善的各种目光。

“姐姐,我听说青晗贵女是个傻子,怎么看着不像呢?”她左后方一个身量十分小的男孩儿,正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她,更不知道该压一压音儿,跟她旁边那个年龄稍大的女孩儿说话。

“嘘,爹说过这话不能在外面说。”那个年纪略大的姐姐自以为自己声音很低,可是她也忘记了,这里没有墙,即便声音稍微压小了一些,可是也逃不过沈青晗竖起来的耳朵。

那小女孩儿的才说完,沈青晗身后的位置就传来“噗嗤”一声,继而压抑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声音盖过了教室里所有人。

李良甫正专心地自顾自讲着算学课,此时被沈青晗身后那位的声音打断,不悦地朝她身后瞪了一眼,又低下头继续讲起来。

沈青晗此时的感受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汗”啊!

这是什么学堂?还是堂堂的太学,估计就是那托儿所幼稚园吧?

韩聿坐在她右手边,好似周围的话都没有传入他耳朵一般,他静静地坐着,然后翻开书本,一页页地翻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