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宛妗看着靠近自己的韩阆,不再往后退,而是抱住了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我陪你一起去问他。”

韩阆又道:“许多年前我也曾想过有朝一日不要这个身份,离开京城,天高海阔,可想想又不甘心,我又没有做错什么,凭什么流放自己!”

尚宛妗不说话,静静的听着韩阆说。

韩阆摸着她的头发,笑道:“可如今再想到这个法子,心情就不一样了,孤身一人才叫流放,你跟着我,咱们叫携手同游。”

尚宛妗点了点头:“好,我与你携手同游。”

接下来的日子,韩阆就忙碌了起来。他筹谋这么多年,还是有不少势力的,可要离开的话,这些都得妥善安置。

这种事情不能拖,离开的最佳时机便是新帝刚刚登基,来不及注意到他身上来的时候。

尚宛妗也忙碌了起来,自己喜欢的书、首饰等东西都一样一样的收拾了用箱匣壮装好,屋里该安排的事情一件一件安排了,锦王府许多宝物也被她悄悄变成了全国通用的银票。

远走天涯这种事情总不能少了钱的,有道是贫贱夫妻百事哀,钱这种东西的好处,尚宛妗还是知道的。

至于顾氏留下来那些嫁妆,尚宛妗都留给了尚奚舟,若是她和韩阆有一日没吃没喝了,还有哥哥这一条退路不是。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她不舍是有的,却也有些激动。

倒是锦书和澍香、澍荷忧心忡忡,她们觉得锦王爷这个人太坏了,还没有成亲呢,就要拐着自家小姐跟他私奔,大少爷又被他支走了,她们要怎么做才能拦下自家昏了头的小姐?

第二百九十八章 死路

锦书委婉的表达她们三个的担忧之后,尚宛妗哭笑不得:“你们多虑了。”

锦书皱着眉头,苦口婆心:“小姐,这种事情,不能胡来的,俗话说娶者为妻奔者妾,若以后真有个什么,小姐名声毁了,可怎么办?”

她说着,又道:“小姐不要觉得婢子几个小题大做,这件事,就算大爷在家,也不会同意小姐这么做的。”

尚宛妗笑道:“你们都知道的道理,我如何会不知道?你觉得我是那种置自己于危险境地的人么?我以为锦书你定然了解我的。”

“锦书自然了解小姐,可女子一旦有了心上人就不能按照常理揣度。”锦书一本正经道,“小姐七窍玲珑心又如何,小姐也是一个女子呀!”

她一心为自己打算,尚宛妗也不好再逗她了,解释道:“虽然我现在就开始做准备,并不是立马要走的,就算是要走,也得等哥哥回来后再说。再说了,王爷他自己吃够了名声不好的苦头,又怎么会让我背上与人私奔的名声?你且等着看,他会处置妥当的,这点子事情我还是相信他的。”

锦书还是第一次见尚宛妗说自己相信谁,就算是大爷,当初小姐刚到锦都城,与大爷相处都带了些小心翼翼和算计,生怕大爷因为一点小事不与他站在一边,锦王爷远不如大爷光风霁月,自家小姐却说相信他。

锦书并不泼尚宛妗冷水,自家小姐是个会看人的人,她既然这么说了,锦王爷就一定会这么做的,锦书脸一红,道:“是婢子们几个想多了。”

尚宛妗笑道:“你们一心一意为我着想,就算是想多了,我心里也是高兴的。”

然后又道:“你找时间问问澍香和澍荷,我和王爷还不知道要去哪里呢,山高水长,先问好她们是愿意跟着大爷留在锦都城,还是愿意跟着我到处走走看看。”

说着顿了一下:“你自己也琢磨一下,不管是跟我走,还是留下来,都是忠心。”

她其实有几分离不开锦书了的,可又想着人家好歹跟了自己这么长时间,得给人家一个选择的权力。

“婢子自然是跟着小姐一起走。”锦书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

尚宛妗摇头:“你别回答太快,仔细想想,至少等澍香和澍荷给出了答案再决定。”

锦书笑道:“别说是婢子了,就是澍香澍荷也是愿意跟着小姐走的,只是檀莓和檀乐说是二三月就要到锦都城的,因为战事,拖到现在还没有来,不然也是愿意跟着小姐的。”

她们主仆二人这里说得高兴,韩阆那边也在跟韩平安仔细商量。

他没有一心为他打算的长辈,也没有特别交好的朋友,只有一个韩平安,可以问一问这些事情。

韩平安对于自家主子在这种关键时刻想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很是吃惊,韩阆难得的有闲心,跟他解释了一下:“总不能让人家好好的一个小娘子没名没分的跟着我。”

六月二十八日正午,大家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京师的各个寺庙宫观鸣起了钟声,声声不息。

齐宣帝韩尤驾崩了。

家家户户都撤下了鲜艳衣裳,酒旗布幡纷纷收了起来,百姓们摘冠缨、服素缟。

对于百姓们来说,皇帝驾崩是一件天崩地裂的事情,更何况齐宣帝才三十几岁,尚且年轻。

对于锦王府来说,齐宣帝驾崩却是大难临头。

之前韩尤顾忌着自己的青史留名,所以并不敢明着对付锦王府,可他病一日比一日严重,他都要死了,怎么甘心韩阆还好好的活着?

因此吩咐了人在锦王府藏了那封圣旨,然后对御林军下了密旨,只等自己一咽气,立马查抄锦王府,搜出圣旨,诬锦王韩阆伪造圣旨,早有谋权篡位之心。

就算他韩阆本事强大能够逃过此劫,也没有资格做那个九五之尊的位置了。

若是御林军事情办得并不妥当,没能成功的拉韩阆下水,史官也不能把这件事算在他头上。他往日有多宠溺韩阆这个弟弟?如今都死了,怎么会无缘无故陷害自己的弟弟呢?就算御林军供出他来,也不敢有人把这个罪名安在一个刚死的皇帝身上。

因此,齐宣帝前脚咽气,后脚韩阆就被押出了锦王府。

郦阳还被韩阆的人软禁在挽月山庄呢,尚宛妗不敢轻举妄动,只好一边使银子让人打探刑部那边的消息,一边老老实实的等着尚奚舟回来。

七月一日,尚奚舟回到了锦都城,与他一起来的,除了此行目的韩折尘,还有肃王的长子。

韩折尘被尚奚舟交给了韩七,肃王长子则悄悄的在尚家住了下来。

尚宛妗听尚奚舟解释之后,才知道“武威侯尚知章力挫敌军,斩杀肃王长子于马前”的消息,恍然大悟,他这是死遁。

柳容华那里有肃王两个儿子的甚至,如今韩阆无意那个位置,韩怀瑾又是她和韩阆的仇敌,四王爷归顺了肃王,所有有实权的皇亲国戚中,就数肃王实力最强大。偏偏肃王两个儿子都是龙章凤姿,有道是立长立嫡,肃王不坐那个位置,长子便最应该坐那个位置。

长子是个断袖,不肯做皇帝,只有死遁了,次子才能顺利登基。

说不定尚知章想着自己马上就要凯旋归朝战功加身了呢!

可惜他“斩杀”了肃王长子!

等肃王次子登基,尚知章能活着回京就不错了,更别说什么前程了,武威侯府,这次怕是要倒大霉了。

尚宛妗觉得一口恶气终于吐了出来,吐出来之后又觉得有些空寂。如果只算这辈子,不算上辈子的话,她在彭州十几年没有见过尚知章,回京一年多便搬出了武威侯府,跟尚知章见的面,甚至没有跟锦王府门房见面的时间多,尚知章于她而言,当是一个陌生人。

可是到底是要把上辈子算上的,尚知章两辈子待她都不好。

因此,对于尚知章的处境,她说到底还是乐见其成的。

可尚奚舟就不一样了,他在西北边关十几年,都是跟在尚知章身边的。就算后来对他彻底失望,也没办法看着尚知章在一条死路上摇摇欲坠的。

这个想法他不好跟尚宛妗说,他知道妗姐儿比自己更恨。

第二百九十九章 韩延

尚宛妗不曾接触过肃王长子,可尚家就是一个三进的院子,小得很,抬头不见低头见,总能碰上面。

在尚宛妗看来,自己是少接触韩延比较好的,韩延却似乎对尚宛妗很有兴趣,总是逮着机会同她说话,尚宛妗只好闭门不出,这样一来,就没机会跟哥哥说韩阆的事情了。

韩阆被抓走的事情,他们二人是没有预计到的,可齐宣帝已经死了,韩阆好歹是皇室血脉,再加上上到刑部,下到牢房,都有韩阆安插的人,尚宛妗一时之间倒不担心韩阆的安慰。

尚宛妗不出房门了,韩延就今日约尚奚舟手谈,明日约尚奚舟说禅,尚奚舟没办法拒绝,又担心自己妹妹被他缠着,所以干脆就没有去五城兵马司那里销假,整日留在了家里手谈说禅。

如此一来,尚宛妗又担心起哥哥来…毕竟韩延是个断袖。

兄妹二人都过得有些煎熬,好在也没煎熬多长时间,韩怀瑾终于坐不住了,他来了锦都城,同行的有他的两个侧妃。

当初齐宣帝下旨送他们回临城时交代,非召不得入京。如今齐宣帝死了,他们就回来了,难不成之前传位给韩怀瑾的那个传言是真的?众人心里都有些怀疑。

尚宛妗坐在窗前读着余大夫新送来的行医笔记,前些日子锁着的眉头终于舒展了几分。

倒是锦书有几分坐立不安,等尚宛妗看得眼酸时送上一杯明目的枸杞茶,然后趁着尚宛妗喝茶时,道:“小姐,婢子觉得有些不对。”

“你觉得哪里不对了?”尚宛妗问道。

锦书道:“之前王爷和小姐费了好大的力气,甚至置小姐于危险的境地,才好不容易将韩怀瑾赶出锦都城,可见得他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如今事情尚未明朗,他怎么会这般大大咧咧的回锦都城来?”

尚宛妗嗤笑一声:“谁说他心思缜密了?”

锦书有些不解。

尚宛妗笑道:“他不过是仗着比别人知道得多罢了!”

同是重生的人,尚宛妗上辈子困于方寸之地,所以从来都不敢仗着自己上辈子的记忆来处理事情。韩怀瑾就不一样了,他上辈子是坐上皇位的人,知道的也多,也就过分的依赖他的那些记忆,智计方面,反而比不上上辈子了。

“天塌下来还有王爷顶着呢,咱们怕什么。”尚宛妗冲锦书眨了眨眼睛。

锦书见不得自家小姐这般依赖未来姑爷,于是故意道:“王爷自己还身陷囹圄呢!”

然后就见自家小姐脸色变了。

锦书心里后悔得不行,哪壶不开提哪壶,她这嘴是有多欠啊!

正要安慰尚宛妗,就见尚宛妗又笑了,开口打趣起她来:“哎呦,咱们家锦书什么时候连身陷囹圄这种成语都会说了!”

锦书才知道自家小姐在逗自己呢,气得端了枸杞茶就走…明明是明目的茶,小姐喝了怎么变得不正经起来。

不过她倒是愿意看着自家小姐这般不正经的,以前的尚宛妗像个活了几十年的妇人,凡事小心翼翼,不敢行差踏错,整个人一点都活泼不起来,从不开这种小玩笑,她看了心里都疼。

锦书笑道:“小姐打趣婢子做什么,婢子看着小姐长大,又看着小姐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也只能趁着王爷不在这会儿说说嘴了,小姐您可不能把婢子给卖了!”

“我卖你做什么,咱们俩是一伙的!”锦书眨了眨眼睛,“韩平安韩七韩九,那些姓韩的才跟王爷是一伙的呢!”

主仆二人正说得高兴,就听到门外传来丫鬟的高呼声,是秋葵。

秋葵扯着嗓门喊道:“小姐,婢子有事情要禀报。”

尚宛妗皱了皱眉。

锦书不悦,道:“这些日子光顾着怎么避开肃王世子,对秋葵有些疏于管教了,是婢子不好。”

她说着就抬脚朝门外走去,刚打开大门,就看到韩延和秋葵站在院子门口,皱了皱眉,连忙又把身后的房门给拉上了。

她迅速走到院子大门口,对着韩延福了福,然后才呵斥秋葵:“你在这里大喊大叫做什么?最近天气热,人容易倦怠,小姐刚刚睡着呢!”

秋葵扭头看了韩延一眼,锦书心道不好。

然后不等她阻止,秋葵已经把话说了出来:“婢子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小姐禀报,可韩公子他…他拦着婢子,不让婢子走。”

还一副多委屈的样子。

韩延的身份隐秘,丫鬟里面,除了锦书,谁也不知道。秋葵同其她人一样,以为韩延是一个来尚家混饭的衣着华丽的痞子。

锦书气急,一边跟韩延道歉,一边呵斥秋葵:“你是什么东西?韩公子犯得着拦着你么?你最近不要在小姐身边伺候了,去厨房打杂,好好反省反省。”

秋葵心里更加委屈了,也忘了往日在锦书面前的谨小慎微,脱口而出:“凭什么啊!”

锦书冷笑:“就凭我是小姐的一等管事丫鬟,你不是。”

秋葵到底一跺脚走了。

韩延靠着院子的月亮门,笑盈盈的看着锦书训斥秋葵,等秋葵走了,才摊了摊手,道:“锦书姑娘,你忘了问秋葵姑娘有什么事情。”

锦书心里气韩延气得咬牙,面上却恭谨,回道:“等小姐醒来,自然有人去问。”

然后又道:“韩公子怎么在这儿?若是要见小姐,只怕这会子不行,小姐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你是说尚小姐有贪睡的毛病?”韩延问道。

她什么时候说自家小姐贪睡了?锦书看着韩延无言以对。

韩延甩了甩手腕,自顾自走了,心里却是想着自己这些日子的观察…这尚宛妗平日里不是在用膳就是在小憩,说难听点就是吃了就睡,睡醒就吃,简直跟农人们养的彘猪一般,他倒是没看出她哪里格外优秀了,怎的韩怀瑾和韩阆二人,一个执意要毁,一个执意要护?

倒是她那个丫鬟挺厉害的样子!

难不成她在他面前装?

韩延越想越觉得靠谱,想着想着,就琢磨起如何让尚宛妗露一露原形来。

第三百章 归仪

锦书一脸郁闷的回了尚宛妗房间。

尚宛妗正盯着一朵珠花出神,见锦书进来,随口问道:“怎么了?”

锦书把事情说了,然后道:“小姐,秋葵跟了您不少时间了,婢子一直尽心尽力的教导她,可她依然这样…怕是不能再留在小姐身边了。”

然后她转念一想,又道:“不过积善之家都只有买人没有卖人的,秋葵没犯什么大错,倒不好将人发卖…小姐将来同王爷一起走的时候,就别带她了吧!”

“也不能把她留在哥哥身边,秋葵年纪不算小,也知事了,哥哥又英俊潇洒。”尚宛妗想了想,道:“等咱们走的时候,就说新买的庄子缺人,让她去庄子里,檀莓和檀乐管着她。”

锦书吃惊:“小姐不带檀莓和檀乐走?”

“王爷和我还没有定下来到底去哪里呢,身边人多了,总是招摇。再说了,檀莓和檀乐也未必跟着我奔波。”尚宛妗笑道,“咱们离开锦都城,又不是不回来了,置办一些产业,总要有人打理。”

她说着,想起来似的,问道:“她们两个多大了如今?”

锦书道:“十九了吧。”

若不是年纪不小了,当初夫人也不会打理小姐花田药田的事情交给两个小丫鬟。

若不是因为檀莓和檀乐常年在庄子里,按资历,这尚宛妗身边一等丫鬟当初还轮不到锦书和锦绣来做。

尚宛妗便道:“哥哥身边正好有几个靠谱的管事,再不济,咱们置办的铺子里的管事也是有儿子和侄子的,回头你去打听一下,若是有人品好、手脚勤快、长相齐整的,等檀莓和檀乐到了锦都城,让她们俩挑一挑,我帮她们把婚事给办了吧!”

她说着微微笑了:“也算是主仆一场。”

成亲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是大事,尚奚舟是男子,肯定操心不到一个丫鬟的终生大事上面来,尚宛妗若是走了,檀莓和檀乐的亲事只怕就落下来了,说不得还得等尚奚舟成了亲,尚家有了女主人,才能得成。到时候谁知道会是什么情形?

说不得就毁了檀莓和檀乐一辈子的幸福。

所以尚宛妗才会想着离开之前处理好这件事。

至于锦书,她要跟着自己离开锦都城,就不好再在锦都城给她找人家了。韩阆身边那么多的人才,总有一个是适合锦书的。而澍香和澍荷,年纪要小一些,还可以再留一两年。

尚宛妗琢磨得周全,锦书很为檀莓和檀乐高兴,应了,然后道:“等檀莓和檀乐来了,她们得多给小姐磕几个头才行。”

“她们能过好就成了,我要她们多磕头做什么。”尚宛妗笑眯眯的看着锦书,“咱们府上的儿郎,你好好看看,若是有喜欢的,我就跟哥哥说,把人给我,带着一起走。若是没有喜欢的,王爷身边人才济济,你生得好,品性又好,又是跟着我的,且眼光放高些挑,小姐给你撑腰呢!”

锦书万没有想到事情说到自己身上来了,脸一红,道:“小姐胡说什么呢,自己还没嫁出去,先逗上奴婢了,也就是夫人不在了,夫人若是在,婢子一定跟夫人告状。”

尚宛妗失笑:“我娘若是在,哪里还等得到我来提这件事,她早给你安排了。”

锦书脸更红了,张了张嘴,最后正色道:“婢子想多跟在小姐身边几年。”

这事也不急在一时,尚宛妗不跟她争这个,又接着之前的话说了起来:“你让沈嬷嬷去厨房问问秋葵,到底是怎么回事?”

锦书答应着去了。

尚宛妗把手里的珠花丢进首饰匣子,然后起身,打算拿之前没有看完的医抄继续看,就见澍香急慌慌的进来了。

尚宛妗扭头看去。

澍香行了个礼,还有些喘,寄着说:“小姐,世子妃娘娘来了。”

尚宛妗懵了一下,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是哪位世子妃。

澍香解释道:“就是以前的二小姐。”

尚宛仪来了?她不是世子侧妃么,什么时候爬上了世子妃的位置?

再说,她来做什么?才得了韩怀瑾到锦都城的消息,她不好好的跟着韩怀瑾去拉拢朝廷百官,来尚家做什么?

尚宛妗开口问道:“哥哥呢?”

澍香道:“不知道…今日只看到那位韩公子东转转西转转,没看到大爷在哪里。”

尚宛妗一时之间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不甚高兴的吩咐澍香:“给我找一套见客的衣裳换上。”

“来不及了,小姐。”澍香道,“她已经在花厅等着了。”

“怎么没听到门房的人禀报?”尚宛妗生气了。

正要发怒,忽然就想起秋葵来。

她大喇喇的跑来说有事情要禀报,难不成就是要禀报尚宛仪来了的事情?

“小姐,还找衣裳吗?”澍香问道。

“找。”尚宛妗撇撇嘴,“不着急,慢慢找。”

左右早就撕破了脸,难不成还要裸足相迎?再说了,如今这一场对弈,韩阆若是赢了,自己今天就是不见尚宛仪,也没人能治她一个大不敬,韩怀瑾若是赢了,就算没有今天这桩事,尚宛仪照样也不会放过她。

对于尚宛仪来说,她怕是有两个仇人,一个是钟雪盈,一个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