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白重重地点头,云不悔起身,微微一笑,“那去用膳吧,夫君。”
“是,娘子。”程慕白灿然一笑,晚风吹过,吹不散他和她眉目间的轻愁,多少心事都被压抑在欢喜的笑容后。
夜色如水,芙蓉帐暖。
急促的呻吟声从层层纱帐中透露出来,夹着男子起粗重的喘息,听得人面红心跳,连天上的星星都羞涩躲于云层中,今晚的程慕白特别的热情,卯足了劲,不知疲倦地要她,云不悔承受不住这样的激烈的欢情,频频求饶,她仿佛被抛在云端,被水流不断冲击,脚不着地,不知身在何方,那种轻飘和激情让她理智全线崩溃。羞涩和恐惧被这样的激烈的欢情冲散得一干二净,人的脑海一片空白,除了彼此,依然是彼此。
程慕白下身的撞击越发的急促,俯下身子攫住她的唇,她的红唇已被他吮得发肿嫣红,他却不愿放过,灵活的舌尖扫过她每一寸肌肤,深深地抵到咽喉深处,模仿在下身那急速的频率,那急速的规律,上下刺激得她几乎尖声呐喊,今晚的他很不对劲,可她却无力思考,被动地承受他给予的刺激和痛苦。
云不悔莲藕般的长臂环着他的肩膀,两人的身子几乎要粘合在一起,汗水成了粘合剂,渗透到彼此的肌肤中,不分彼此,这样的水乳--交融是最亲密的行为,是灵肉结合最美的方式。
已不知道第几次释放在她身体内,程慕白的身体突然紧绷,僵硬,崩到极致的肌肉滴出汗水,落在她的胸脯之上,激流释放在她体内,两人拥抱着一起到了gaochao。
激烈的心跳如要失了控制,两人拥抱着一起享受这样的余韵,她身体酸疼得如被人拆开重组,他从不曾这么频繁地要她,哪怕是新婚那段时间,他们刚尝了禁果,沉迷于这样的享乐时也不曾如此。
纵欲是有好处的,纵欲后人的思绪混沌,想的事情就没那么多,可以得到一个彻底的放松和休息。
程慕白轻啄着她的唇,笑意沙哑,zongyu后的声音有点中气不足,云不悔娇嗔瞪他,又招得他心痒痒的,连续讨了好几个深吻。
她推了推他,“出来,真重。”
程慕白暧昧地顶了顶,笑得流氓,“哪儿重?”
“小白!”她的脸红透了,耳朵也似染了血,程慕白笑着翻了一个身子,两人姿势上下转变,却依然没出来,他随手拉过被子盖着他们。免得云不悔着凉。
“这样睡着很难受。”云不悔抱怨,捶了捶他的胸膛,程慕白故作不解,“我觉得挺舒服的啊,你哪儿难受?”
她羞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程慕白有时候在床上挺流氓的。
云不悔觉得别扭极了,程慕白却哄着她睡觉,两人纠结这体位问题,程慕白说,“你要是不累,我们再战一回。”
她立刻乖顺了,忍不住低头在他肩膀上咬一口出气,程慕白哄着她,云不悔的确是精疲力尽,便缓缓地睡过去,半夜被弄醒几次,身体真有点不舒服,她想程慕白睡着了,谁知道她一动,他就按着她的腰臀,云不悔咕哝了声,着实太累也没他再折腾,就这么别扭地睡了一夜。
第二日刚起身就要沐浴,身上全是体液,黏黏得很不舒服,程慕白今天没出门,陪着她泡了一个鸳鸯浴,用过早膳,又陪着她出门游湖赏花。
莲花盛放的季节,凤城湖上也极美,碧月长廊美虽美,赏久了也腻味。云不悔今天本来打算休息的,昨晚折腾得太厉害,她的身子骨都是酸的,能坐着就一定不想站着,能躺着就不想坐着。她出门游玩的心思不大,可见程慕白兴致勃勃,她只好随了他。
游湖之际,听着采莲女在碧绿的荷花丛中唱着采莲曲,程慕白让云不悔也唱一首,他和曲,云不悔当真唱了一曲,她的歌喉很婉转,唱情歌很有韵味,唱这样清朗的采莲曲就有点打折扣。然而,有程慕白的箫声和曲,很巧妙掩盖了她的缺点,两人配合得十分好。
“我以为你就跳舞好,没想到歌声也不错。”程慕白坐到她身边,云不悔微微一笑,微有骄傲,“你不知道的可多了。”
程慕白轻笑,是啊,他不知道的多了,所以倍加珍惜。
“小姐,你怎么一直扶着腰啊,腰酸啊。”冰月问,她见云不悔这一路上扶了好几次腰,都是蹙眉好似挺难受似的,于是很关心地问。程慕白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云不悔脸色如血一般,狠狠地瞪了冰月一眼,让你多嘴,冰月很无辜,她这是关心主子啊。于是冰月转头寻求同情,荆南果断忽视她,灵溪和灵心都忍不住笑起来,冰月一跺脚,“你们都瞒着我什么吗?为什么都笑了?”
云不悔尴尬地放下手来,心想着姑娘我的腰啊,真酸。特别是站着挺难受的,冰月是好姑娘,见她着实别扭就从船舱里搬出藤椅来,云不悔心中欢喜,心想着果然没白疼她。这一躺下就舒服多了。程慕白挥手让荆南领着三名侍女去船尾待着,他和云不悔在船头。
“真难受啊。”
“不理你。”云不悔转过头去,程慕白在一旁剥果子给她吃,伺候得和女王似的,云不悔这心里别提多畅快,只觉得日子过得滋润极了。
程慕白今天温柔得令人会想这厮会不会别有目的。
“小白,你这几日和荆南早出晚归,今天没事了?”云不悔问,她是不喜欢程慕白做那些工作的,可程慕白是为皇上工作,那也没办法。若是换了旁人,她会觉得隐忍坚韧什么的,可换了程慕白,她便觉得心疼,钻心的疼,好似什么东西添在心里堵着一样。
心疼归心疼,他只要照顾好自己就好。
“今天没事,难得陪你游湖聊天,不说那些事。”程慕白说,继续给她剥果子,云不悔心中暖暖的,他真是贴心的好丈夫,知道到她心中烦闷就特意空出一天来陪她。
她要的其实也不算多,多少压力她顶得住,多少流言蜚语她也顶得住,只要他在她身边就好,横竖今生无法对他放手,所以多少难关,她都会坚持闯过去,只要在她累了,烦了之时,他能给她一个拥抱,告诉她,不悔,为我坚持吧。
如此就好。
一想到程慕白的贴心,云不悔忘却了所有烦恼,益发觉得日子过得滋润。
他察觉得出她心情好,心中悬着的石头也落到心脏了。
不悔,他的傻不悔,其实很好满足的。
游湖一天,他们上了岸又去溏心楼坐了一会儿,用了一些点心,离月奉上的全是云不悔喜爱的点心,摇光正好和人在溏心楼谈生意,见了面打了招呼,没多久就送人走了。楼摇光上来,又陪他们喝茶吃点心,说最近城中的趣事,云不悔告诉她,楼嫣然怀孕的事情。
楼摇光说,“不是刚流产几个月吗?这么快又有了?”
“毕竟年轻,调好得好,好得也快,总归也是一桩喜事,回头说给大夫人听,她准高兴。”云不悔说,楼摇光嗤笑,“我才不说呢,又不是你怀孕。”
云不悔哭笑不得,楼摇光突然说,“不悔,我发现一件事,你嫁给他以后就变得……”
她看了程慕白一眼,蹙蹙眉,不悔嫁给程慕白后,人变得柔软许多,云不悔知道她想说什么,以前的她没什么上心的,人很孤独,可如今的她,什么都有了,自是不同的。
“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珍惜现在所有的一切,这是我的家,我们是无法选择家人的,所以只能适应家人,和家人培养感情,我好不容易才有一个家。”云不悔说,楼摇光心有戚戚焉,是啊,有了家,人的心也就变得柔软,没那么心狠了,不悔身上的淡漠的气息也变得温暖许多。
这算是好事情吧,楼摇光心想,程慕白听着多有感触,她的妻子只要一个安稳的家而已,可这个家却给她太多的压力,每个人都给她压力,包括他自己。
程慕白的心微微疼痛起来,心底叹息一声,不悔啊不悔,我该拿你怎么办?
214
七月二十三,云不悔的生辰又到了。
她不是一个喜欢铺张的人,去年王爷和王妃不在府中,任由程慕白折腾,所以有了满池莲花灯胜景,今年事情多,府中风波不断,云不悔近日心情也不好。王妃提议为她大办一场生辰宴会庆祝,云不悔借口自己要调养身体,不愿意操劳大办,王妃便不再提。
生辰这一日,府中各房送来礼物。
王妃送来一对手镯,云侧妃和楼嫣然是分开送的,云侧妃送了一对玉如意,楼嫣然送了一匹上等的云锦,南苑送一瓶香粉,北苑送一枚玉观音。玉致和玉妩、玉容、玉媚也分别送了一些小玩意,一早都命人送过来,云不悔让灵溪和灵心各拿着一罐碧螺春感谢她们的美意。
冰月把送来的东西记录入库,笑问云不悔,“小姐,世子送什么?”
她问的时候没注意环境,没察觉到程慕白就在身后,就听程慕白笑答,“世子整个人都是你家小姐的,还需要送什么?”
云不悔微微一笑,冰月一跺脚,收着东西到库房去,程慕白坐到她身边去,“娘子,又长一岁了。”
她摸了摸脸,说得十分感慨,“是啊,又长一岁,人老了。”
“怎么会呢,为夫瞧着依然水嫩啊。”程慕白捏着她的脸颊,触手滑腻,他笑得眉目如画,她的心情也畅快起来,云不悔偏头笑问,“夫君,礼物呢?”
“整个人都送你了。”他耍赖,云不悔白他一眼,她知道程慕白近日较为繁忙,没有时间准备礼物,她也体谅,又不是新婚燕尔,心意够就好。如程慕白所言,他整个人都是她的,送什么也不要紧。
两人用过早膳,程慕白拉着她去后院,灵溪和灵心等人要跟随被他打发了,冰月见他神秘兮兮的,问荆南世子爷到底准备了什么惊喜。
荆南是最沉默的主,一个字都没探出来,冰月踩他一脚,准备悄悄跟过去,灵溪拉住她,笑着摇头,冰月这才作罢。
王府北苑不远有一块青草地,绿意盎然,隔着小河就是春日海棠林,话虽已谢,景致却依然迷人,他拉着她停在草地中央,“闭上眼睛。”
云不悔疑惑,他亲了亲她的额头,哄着她说,“闭上眼睛,等我让你睁开眼睛,你再睁开。”
“好。”她笑着说,拉上了声音,乖巧地闭上眼睛,她听到他走开的脚步声,没一会儿又听他折回来,云不悔心想,他又要给她什么样的惊喜。
“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再等等。”程慕白说,他似乎有点恼怒,低低诅咒了什么,云不悔哭笑不得,等了莫约一刻钟,她听到程慕白意气风发的声音,“可以了。”
云不悔睁开眼睛,看见程慕白正放着风筝线,程慕白示意她抬头,云不悔抬头,便看见一只很大很大的风筝,风筝做成一个人形,很是别致。脸蛋是画出来的,那眉目极是熟悉,发型更是熟悉,云不悔心头悸动,是她。这风筝是人形的她,翅膀那边提了一行字。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那字写得龙飞凤舞,苍劲有力。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期盼,希望有人能够陪着她,走完这一段人生,不离不弃。
“小白……”她感动地一塌糊涂,他总是能轻易看出她的不安,总是能轻易地给她,她最想要的承诺,总是用行动告诉她,未知的未来有他,我们一起走,不怕害怕。
“傻丫头,过来试一试。”程慕白笑说道,云不悔过去,取代他的位置,带着风筝奔跑,程慕白教她怎么收线,放线,怎么样放风筝才不会落下。
“你亲自做的?”
“当然了,手艺如何?”
云不悔一笑,“挺好的,不过怎么把我画这么丑?”
程慕白茫然不解,呆呆望天,“我觉得我把你画好看了啊。”
云不悔怒,空出一只手打他,两人笑闹成一团,程慕白说,“我原来打算再画一个我放上去,后来觉得技术太难了,所以就画一个人。”
“真好!”她笑眯眯的,眉目弯成月,脸上绽放出最美丽的笑靥,程慕白也开心,从背后搂着她,一起抱着放风筝,云不悔脸上一热,眼光一转就四下无人就随他去。
“小白,你真好。”云不悔回头,在他唇上啄一下,笑靥如花,“每次都能给我这么多惊喜。”
“那是,我是谁,哄自家妻子开心,那是天经地义的。”程慕白毫不谦虚地接受她的赞美,心中开出无数幸福小花朵。云不悔说,“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小白,今生别负我。”
程慕白握住她的手,沉声说,“负了自己,也不负你。”
“错,谁都不许辜负。”她认真地说,程慕白莞尔,宠爱地揉揉她的头顶,“娘子有命,不敢不从。”
云不悔看着天上的风筝,心想这礼物真是别致,她就如这只风筝,程慕白就是这根线,他永远牵着她,他给她看更多的风景,给她看更广阔的天空,可她累了,倦了,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回到他的怀抱,她是风筝,他是线。
哪怕有一天线断了,她相信,他也能接回来。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一辈子,最沉的承诺,也不过如此,她心满意足。
“小白,前几日回来晚还神秘兮兮,就是为了做这个风筝啊。”云不悔笑问,程慕白点头,她一笑,这份心思最重要,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云不悔问,一个人喜欢另外一个人,怎么会没有底线呢,似乎怎么喜欢都不够,对他怎么好都嫌不够,恨不得把灵魂都捧上来。
这是一种令人多么害怕的感情。
可那么多却甘之如饴。
“那就一直喜欢,喜欢到顶了。”程慕白说。
云不悔说,“我觉得没顶儿啊。”
“娘子,今天的嘴巴真甜。”程慕白痞气一笑,逗着她开心,云不悔娇嗔瞪他一眼,风情万种,惹得他怦然心动,程慕白心满意足后,又心生几分不满,很严肃地提出一个问题,“不悔,我觉得你有点敷衍我。”
云不悔问,“我怎么敷衍你了?”
“你生辰的时候,我给你准备的多好,上一次是莲花灯,这一次又别出心裁,你就买一个玉佩敷衍后,这不好。”程慕白一本正经地说,云不悔眨巴眼睛看着他,程慕白再一次重重地点头,“嗯,这很不好。”
云不悔看着他腰间佩戴的玉佩,这血玉很难求的,为了寻它,费了她不少心思,他竟还不满意?程慕白嘿嘿一笑,“娘子,今年也给为夫送点别出心裁的礼物。”
“敢情这很俗啊。”云不悔一边放风筝一边问,程慕白眨眨眼睛,说实话吧,这玉佩他挺喜欢的,去哪儿都佩戴,形影不离,这是不悔送他的啊。他也知道这样的血玉难求,心中别提多幸福了,然而,他不就是想求今年的礼物再别致一点嘛。
云不悔瞪他,“蹬鼻子上脸了啊,等着。”
府中升起这么大一只风筝,谁都看得见,王妃自也不例外,玉致和玉妩正陪着她在碧月长廊赏花,李侧妃和玉侧妃、楼嫣然都在,一看这么大的鲜艳风筝,谁都觉得特别新奇。
玉侧妃指着风筝上的字,“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呵呵,这是世子的字吧。”
玉致重重点头,显得有些兴奋,“是哥哥的字啊,那画像是嫂子吧,哥哥做的风筝吧,今天是嫂子生辰。”
李侧妃说,“难怪,我说世子怎么有心思放起风筝了呢,世子和世子妃成婚都快两年了,还是如胶似漆啊,感情真好。”
玉致说,“哥哥和嫂子感情很好,大哥和大嫂感情也很好啊,最近大哥都在府中陪大嫂,生意都丢给三哥,可把他忙坏了呢。”
楼嫣然面上微微一红,略有几分羞涩。
玉妩笑得很甜蜜,众人说说笑笑,王妃抬头看着天上的风筝,若有所思,楼嫣然坏了身子,坐不了多久就乏了,起身告辞回去休息。李侧妃说,“嫣然这胎怀的是男孩吧,听说男孩很折腾,上一胎都两个月没见怎么折腾,这一胎儿不得了,我瞧她气色最近很差,听云侧妃说,晚上总是不好,心悸盗汗。”
玉侧妃说,“怀孕的女人都这样,好好进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