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他。
祝长笛就知道自己的直觉没错。
她总共收到了两次神秘的礼物,刚好也回了两次漂流瓶,加起来刚好匹配。
祝长笛试着点击回复,发现还是不行。
她又重新听了一遍对方的语音内容,捕捉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对方收到了她扔的漂流瓶。
祝长笛是没有目的的乱扔的,但是却非常准确地被秦予休给捡到,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关系。
不过对她无害,她也不会去追究。
祝长笛转到自己的漂流瓶界面,准备询问他的礼物为什么会有奇怪的作用,最后却突然忍住了。
她不应该暴露自己这边的信息。
祝长笛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最终确定信息“谢谢,我很喜欢,我也有一道题…”
她念了资料书上一道化学题。
祝长笛也不知道自己能说多长时间,所以语速有点快,毕竟不像回答问题时只要给答案几个字就行了。
她是随便选的烂大街的题目,如果是和自己做到了同一本资料书,那应该很轻易地认出来这是同一道题。
等瓶子从海平面上飘远后,她又不禁开始思索如果秦予休回答上来了,她给什么礼物好。
再有就是给礼物的方式。
是漂流瓶有这样特殊的功能,还是秦予休自己有这样特殊的功能,漂流瓶不过是个掩饰?
祝长笛越想越多,最后按了按太阳穴。
晚间不宜多想,毕竟白天用脑会很多,她摇了摇头,乖乖地去洗漱准备睡觉。
一直到床上,她还是会想起自己收到的东西,如果秦予休收到了这个新瓶子,还会给东西吗?
祝长笛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
大概是因为初秋,天亮得越来越迟,祝长笛和平时一样的时间起床,但是外面天色却是不同。
祝母还在休息,她放轻了脚步。
高三的作息时间都是很紧张的,平时要早起,晚上晚自习以后会晚睡,可以说一整天都绷着。
所以在高三,很多学生会在上课的时候打瞌睡,可以说睡觉的时候都在梦里做题目。
祝长笛就曾经亲耳听到顾明语说一道题的解题过程当然最后是没有解成功,只写了一半,就哭着醒过来了。
最后被老师罚站了半节课。
祝长笛自己也有过打瞌睡的时间,镜子中的少女随着清水掠过脸颊,变得清明许多。
她每次打瞌睡就会掐自己的手腕,那是在最困的情况下,现在已经能够控制自己了。
半小时后,祝长笛准时离开家里。
这次她和顾明语在小区外的早餐店见面,有几个上班族在那边排队,然后急匆匆地往公交站牌那里赶。
“什么馅的?”
“粉丝和肉的。”
祝长笛随口说了两个,她口味经常变,这家店来过几年,可以说大部分味道都尝过。
顾明语捧着豆浆站在一旁,“你不喝?”
“不喝了。”祝长笛接过包装的纸袋,这家和其他的早餐店不一样,包装是纸袋,类似于麦当劳那种,而不是塑料袋,让她挺有好感。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走。
清晨天都没亮多久,路上也没多少人,公交站牌下面却站了不少年轻人,都低头玩手机或者吃东西。
“就昨天晚上的你遇见的陈阿姨。”祝长笛随口提了一句,“她叫陈舒雅。”
顾明语重复道“陈舒雅?”
祝长笛点头“嗯,你听过这个名字吗?”
“好像没听过。”顾明语歪着头想了想,“但是我感觉是不是听过这名字,还是这名字太大众了?”
祝长笛想了想,说“是还挺大众的。”
对她而言,越大众的名字越麻烦,因为可能匹配多个人,还得去看到底是谁。
而一个非常特殊的名字的话,基本就可以确定了。
比如她自己的名字,虽然长笛是乐器,但是真正做名字的人很少,祝这个姓也并不是太多。
祝长笛叹了口气,那能怎么办呢,除非漂流瓶能多更新点信息,这样她就轻松一点了。
到学校是十几分钟后。
早自习的预备铃还没有打,教室里热热闹闹的。
几个课代表还在来来回回地收作业,其他人要么在吃东西,要么就是在聊天。
万明收好手机,看了眼旁边落座的祝长笛,然后探出身子,低声道“网上把校长的名字信息都放出来了,照片都给贴上了,现在都被做成表情包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和祝长笛说,可能是因为之前她问过自己这件事的缘故。
毕竟其他人也不好说。
表情包上的字就是那两段录音里的一些句子或者是词语,学校官博下全是表情包。
祝长笛很少用表情包,但不代表不了解,“那个发录音的人没有任何表示吗?”
“没有。”万明回忆了一下,“我也想不通,她为什么不告校长,或者是直接举报,报警的。”
祝长笛抿了抿唇,“谁知道。”
她说着,随手登上了微博。
祝长笛的微博基本就是用来看新闻的,其他的都没什么,关注她的除了几个熟悉的人就没了。
因为关注了这件事,所以能刷到这事的相关。
祝长笛一眼就看到了那条公开校长信息的微博,这种人肉在现在是很常见的事,虽然不对,但很多人尝试。
看到校长的照片,她深吸了一口气。
校长全名叫苏先辉,今年四十八岁,其实在其他学校校长的对比下显得还是非常年轻的。
信息里还公开了他的晋升之路。
祝长笛点进评论里看了看。
“听说有老婆孩子,这么做对得起他们吗?我估计心里都没有他们的。”
“这种人小情人一堆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看着照片还挺敦厚的,没想到肚子里花花肠子那么多。”
第41章
评论里基本是什么都有的, 祝长笛随意地翻了一些,反驳意见的也有, 基本被打成他们学校的学生了。
她也有点觉得可笑。
现在学校里很少有同学还在微博上留言, 基本都在前两天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没那个想法了,至于剩下的,也只是一些还在坚持的同学了。
万明说“校长都停职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调查出来,哎急死我了。”
学校也是硬气的,直接就让调查, 甚至还报了警, 网友们虽然觉得学校之前是包庇, 但是对这个后续也是承认的, 只有官方的结果才能让人相信。
前面的王晨睿插嘴道“热搜都下了,我估计在过一段时间恐怕就没人记得了。”
网络世界就是这样。
这事本身就只有关注的人才记得, 等关注的人再忘了那就没有人记得这事了。
所以今天一整天这件事讨论度比前几天低了很多,更多同学的心思都放到了学习上。
晚上回去后,祝长笛算了算, 时间快到了。
距离陈舒雅□□流瓶的时间就差最后一天了,八天的时间其实很短。
祝长笛心想自己用什么借口比较好。
其实好像并不需要什么借口, 因为她完全可以自己去星巴克,假装偶遇就可以了, 但是首先得知道陈舒雅去的是哪家星巴克, 万一去的不是同一家就白去了。
外面祝母在厨房里收拾东西。
祝长笛想起来前两天包的事, 推开门问“妈,你那个体检单给陈阿姨了吗?”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借口。
祝母这才想起来这事,“体检单啊,你不提我都忘了,还在家里呢。”
公司事太多,她都快忘了这事。
祝长笛眼睛一亮,说“正好让我去送,我明天要下楼买资料。”
祝母没觉得有问题。
在同一个小区而已,送个东西很方便。
祝长笛之前没看过日期,现在发现陈舒雅出事的那天刚好没课,可以有一整天的时间去规划。
明天送东西可以正好利用上。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祝长笛才准备出门。
收到漂流瓶的时间是晚自习的,所以还很早,她出门太早反而是浪费自己的时间。
祝长笛从家里将体检单带上,出门后才拨通了陈舒雅的电话,对面过了会儿才接通。
“你是?”
“陈阿姨,是我,你的东西落在我家里了,我现在正好要出门,要不我送过去?”
陈舒雅想了想,“还是我过后自己去拿,省得你跑一趟,我现在人在外面。”
她刚才还以为是谁来了电话。
祝长笛听着声音有点不对。
她怕的就是陈舒雅在外面,快速地想了一下,说“不麻烦,我刚好准备出去买点奶茶喝,正好给了,上次就忘了,这次再忘就不好了。”
电话这头,陈舒雅抿了抿唇,最终点头道“那好,我现在在人民路上,待会要去星巴克。”
星巴克这个词一下子就让祝长笛绷住了精神。
她和陈舒雅虽然见面次数不多,但是对她印象很好,再加上她又是祝母现在的朋友,更要帮忙了。
不管是什么事,命都不该丢的。
祝长笛应道“好,那我待会过去。”
她将体检单放进包里,又从抽屉里拿了一瓶辣椒水,这还是之前顾明语给她的,虽然可能没什么用,但以防万一,万一派上用场了呢。
祝长笛先去买了资料书,等到时间快差不多的时候才打车去星巴克。
人民路的星巴克她去过几次,都是和顾明语过去的,而且一待就一两个小时,对于那的构造十分熟悉。
她家离那有段距离,打车过去也花了几分钟时间。
可巧的是,祝长笛下车的时候刚好陈舒雅才到星巴克外面,两个人碰了个正着。
“长笛,你这么快就来了啊?”
陈舒雅率先发现她。
祝长笛转过身,松口气道“陈阿姨。”
她这才看到陈舒雅的面色很疲惫,一看就是没有休息好的表现,眼睛眨动间能看到红血丝,这得是熬夜过分的人才会出现的。
而且声音现在听着有点熟悉,和平时声音不一样。
祝长笛想了几秒,突然想起来这怎么熟悉了,因为就是漂流瓶里语音的声音。
之前之所以没有联想到一起,是因为陈舒雅平时声音和漂流瓶语音有区别的,现在这种却一模一样。
祝长笛试探性道“陈阿姨你声音…”
“啊。”陈舒雅勉强笑了笑,“最近睡得不好,连带着嗓子都不好了。”
祝长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体检单给我。”陈舒雅伸手过来,温柔道“还要你跑一趟,我晚上去你家就行了的。”
祝长笛说“正好我也准备过来喝东西的,也没有多跑一趟,阿姨我们一起进去?”
她心想这要是等晚上去自己家,估计人都没了。
陈舒雅有点犹豫。
毕竟她是约了人的,这可不宜被祝长笛知道。
祝长笛转了转脑筋,正好手机响了一下,打开一看,连忙说“哎——我闺蜜找我去吃东西了。”
她将体检单放到陈舒雅手上,然后准备离开。
陈舒雅也不知道她在说假的,接过道“那你过去,下次阿姨请你吃饭。”
祝长笛从星巴克门口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
显然是约的人还没到,陈舒雅神情并不是多紧张,而是将体检单打开查看。
祝长笛就在不远处的一家奶茶店里坐着。
刚才的确是顾明语发来的消息“晚上吃火锅吗?我今天一觉睡醒突然好想吃火锅啊!”
祝长笛回道“明天。”
今天估计是没有时间了,要么就是半夜去吃,那也很晚了,很多火锅店晚上十点多就关门了。
顾明语“好,明天我找你你可不能拒绝了。”
祝长笛回道“不拒绝。”
其实她也挺想吃的,大概是很久没吃了,现在被她这么一提嘴巴就有点想念火锅的辣味了。
她一边聊天,一边看着星巴克那里。
星巴克的客人来来往往,陈舒雅坐的位置在靠里一点,她的对面一直是空着的。
陈舒雅看了看时间,又打了个电话。
祝长笛看到电话刚放到耳边就拿了下来,估计是被挂断了,看来是约的人不怎么想和她对话。
对面到底是谁,才会让陈舒雅这么焦灼。
现在外面已经天黑了,路灯明亮,车来车往,人民路一向是人比较多的地方。
祝长笛的视线从每一个进入星巴克的人身上掠过。
她又想起漂流瓶里的语音内容“这么多天以来,每天都收到无数的谩骂,我约了你这么久,终于同意了,你想定星巴克就星巴克,我就不信我问不出答案!”
谩骂是什么谩骂,她很好奇。
祝长笛觉得以陈舒雅的性格很去得罪人,再加上“问不出答案”这句话,她估计陈舒雅自己都是一脸茫然的。
对方到底做了什么?
星巴克大概是真的这个星巴克了,陈舒雅都坐了半小时了,可能是对面的人迟到了,所以她才一直想打电话,但是每次都没有被接通的迹象。
陈舒雅不停地看着手机。
能约到对方实在是不容易,对方的态度很强硬,如果不是她低声下气,根本就不可能来这里。
而且对方还迟到了半小时。
陈舒雅越想越气,自己打过去的电话也没一个接通的,她自然是不可能离开的。
正在这时,一条消息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