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拉过周少瑾打量了一番,见她好好的,嗔道:“你去送个茶叶而已。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周少瑾嘿嘿地笑,把集萤引荐给姐姐。
周初瑾听说是程池身边服侍的大丫鬟。又送周少瑾回来,客气地请她喝杯茶再走。
“多谢大小姐。”不同于对待程许的冷淡。集萤嘴角带着丝微笑,冷艳的面孔如冰雪融化般,显露出美艳炫目的本色,“四老爷还等着我回话,下次再来拜访大小姐。”
周初瑾没有勉强,亲自送集萤到了门口,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这才携了周初瑾的肩膀往屋里去,并道:“她真的是池舅舅身边的大丫鬟吗?不仅长得漂亮,这通身的气派,哪里像个丫鬟,我都没好意思打赏她!”
周少瑾恍然,道:“我说呢,姐姐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原想提醒姐姐一声的,集萤走得太快了,我也没顾得上。还好我没有说,不然这脸丢大了。”
姐妹俩脑海里不约而同地浮现同一个念头。
这集萤,不会是被送给池舅舅做通房大丫鬟吧?
真太可惜了!
她完全可以正正经经地嫁给别人做太太。
俩人都在心里叹了口气。
回到屋里,周初瑾这才低声地问妹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许表弟刚才来过了。亲自送了份土仪,说是从杭州带回来的。你又是被池舅舅的丫鬟送回来的…”
周少瑾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周初瑾道:“爹爹也真是的,让你传什么话?你也是的,说给郭老夫人听就成了,还跑去小山丛桂院…”
第一百一十七章 来人(粉红票960加更)
周少瑾只是笑,不做声。
周初瑾只当是妹妹顽皮,唠叨了几句,也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下午,周少瑾去寒碧山房抄经书,碧玉和翡翠几个正在商量送什么寿礼给郭老夫人。周少瑾这才想起来九月初九是郭老夫人的生辰。
自己也应该凑个兴才是。
周少瑾问碧玉:“往年大家都会送些什么?”
“针头线脑的小东西。”碧玉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老夫人是极体谅我们的,赏的赏钱比我们买寿礼的钱还要多,我们也不好意思送很贵重的东西。”
周少瑾想到上次关老太太说让她给郭老夫人绣条额帕的事,就寻思着给郭老夫人绣两条额帕,两双鞋袜做寿礼。
周初瑾也觉得好,道:“长房什么好东西没有,你送再稀罕的东西也不稀罕了。自己动手做几件小东西,却是礼轻人意重。”
四房却不能马虎。
关老太太道:“往年我过寿的时候,长房的礼都很重,今年少瑾在寒碧山房里抄经书,两房走得比平时还要勤,老夫的生辰要比平日里加一成才行。”
沔大太太就有点犯愁。
今年关老太太的生辰,长房除送了四套衣裳之外,还送了一串楠木佛珠,一根紫檀木的拐杖,四房加一成,加什么好?
周初瑾给沔大太太出主意:“送个祝寿的屏风吧?上次二房的老祖宗过寿,我看有客人送了对彭祖拜寿图的屏风,我们不如送对寿姑拜寿的屏风。”
沔大太太也觉得不错,叫了管事进来去寻那屏风不说,程许这边却很是苦恼。
他去杭州府的时候还闷闷不乐的,待到了杭州府。有朋友给他接风,期间说起时闻秩事,莫过于朝廷要疏浚通州河的事了。有人说好有人说不好,最后谁也说服不了谁。就打起赌来。
程许当时心中一动,觉得若是自己用前程和母亲打个赌…说不定就能顺利地娶了周少瑾!
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等听到周镇初七就要启程去保定的消息时,就再也坐不住了,匆匆辞了恩师就赶了回来。虽说到底是迟了,可他已打定了主意,倒也没有多失望。只是心里像跳了个小鸟似的,忍不住想看看周少瑾。想和她说上两句话。
没想到她还和从前一样避着他。
周少瑾到底是于他无意,还是顾忌着男女大防呢?
他觉得他得想办法弄清楚才是。
只是她总避着自己,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好好地和她说上一句话呢?
程许在家里坐立不安。
欢喜素来有察颜观色的本领,很快就琢磨出程许的恼烦来,他低声道:“大爷,老夫人的寿辰要到了!”
程许明白过来,不由得大喜过望,重重地拍了拍欢喜的肩膀,赏了他五两银子,躺在醉翁椅上想着到时候自己该怎么办好。
各房都开始送中秋节的节礼。
良国公府却差了人到九如巷来报丧。
朱鹏举的妻子病逝了。
关老太太不由长长地叹了口气。
沔大太太却警觉地道:“往年这样的事不是送了外院的管事就行了吗?怎么今天却给我们房头也送了一份丧报过来?”
关老太太的神色渐渐凝重起来。吩咐沔大太太:“外院管事那里你派人盯着点,少瑾姐妹那里,你也要留心。”
沔大太太点头。
阿朱派了嬷嬷过来。说嫂嫂病逝,原来说好的赏花会办不成了,让她们多多包涵。
周少瑾姐妹和程笳都写了信过去安慰阿朱。
因是有长辈在,良国公府只准备停灵七天就下葬。
程笳和周少瑾说起来不免有些忿忿不平:“…怎么也要停个三七二十一天吧?这样也太草率了些?难道朱夫人的娘家就没一个出来说话的?”
周少瑾蒙着良心安抚程笳:“可能是要过中秋节了。而且过了中秋节良国公父子就要进京了,想必是没有心情操办丧事。”
程笳到底还是鸣不平,嘀咕道:“就算是这样,不是还有长史吗?难道还要他们父子亲自摔盆打灵不成?”
周少瑾只好转移了话题,道:“我听说中秋节洛阳那边送了很多节礼过来,是不是真的?”
程笳不感兴趣地点了点头。道:“李家表哥送来的,说是为了答谢上次对他的款待。还说过些日子会再来拜访的。”
周少瑾在心里笑。
李敬肯定像上一世似的看中了程笳。
程笳有人喜欢,不管以后怎样。总算是有个依靠了。
这样想虽然有点自私,可程笳是从小和她一起玩大的伙伴,李敬却是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菩萨就原谅她厚此薄彼吧!
周少瑾怂恿着姐姐做月饼:“…每家都送一点,是我们一番心意。”
周初瑾的烹饪和女红前世就不如周少瑾,可她却做着一手好点心,其中应景粽子、月饼、春卷之类的更是拿手的好戏。
她不由得怦然心动。
过两年自己就要出阁了,要是把这些东西教会了周少瑾,以后周少瑾逢年过节的时候就能自己做着送人了,多多少少能讨长辈们些许欢心,妹妹的日子也好过些。
姐妹俩就吩咐马富山家的买了食材进来,五仁冰糖馅、豆沙莲子馅、梅菜芝麻馅、玫瑰红糖馅…林林总总地,做了一箩筐。然后周少瑾又画了“桂树飘香”的图案让马富山家的印在纸匣子上,除了给各房都送去一份,还给良国公府的阿朱和小山丛桂院也送了一份。
程笳吃了觉得好吃,派了翠环过来讨那梅菜芝麻馅的月饼。
周少瑾让春晚给程笳包了一匣子。
关老太太差了似儿来请周少瑾和周初瑾去嘉树堂说话。
“知道是什么事吗?”周少瑾悄声地问似儿。
似儿笑道:“镇江廖家那边过来送节礼,说是顺便给大小姐请个安。”
姐夫家?
周少瑾不由皱眉。
前世镇江廖家送节礼的人可从来没有来给姐姐请过安,难道那边出了什么事?
可千万不要是因为她的重生引起的。不然她可要后悔死了。
周少瑾不安地去了嘉树堂,在耳房里等了一会,才等到了和沔大太太一起过来的周初瑾。
周初瑾显然已经在沔大太太那里梳洗打扮了一番。银红色湖绸比甲,白绫挑线裙子,耳朵上坠了南珠耳丁。脸上淡淡地敷了粉,涂了胭脂。原本就如芙蓉般娇美的面庞更添了几分艳丽,光彩照人。
周少瑾不禁抿了嘴笑。
还好自己眼头亮,没有打扮,正好给姐姐做陪衬。
周初瑾脸“腾”地一下飞红,轻轻地拧了拧妹妹的脸,道:“笑什么笑?”
周少瑾顽皮地朝着姐姐眨眼睛,道:“姐姐小心点,屋里坐着的可能是廖家有体面的妈妈。可指不定茶房里还坐着廖家跟过来的粗使婆子。”
周初瑾的脸更红了,道:“伶牙俐齿的,看以后谁敢讨了去!”
周少瑾咯咯地笑,挽着在一旁笑个不停的沔大太太进了厅堂。
周初瑾只好跟了进去。
周少瑾听到宴息室那边有人说话,忙放开了沔大太太,站在姐姐身后。
沔大太太看着暗暗点头,带着两姐妹进了宴息室。
关老太太坐在罗汉床上,一穿着鹦哥绿焦布比甲的妇人坐在关老太太的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