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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嫂子的话,”袁凤栖似笑非笑地看了眼纪离,“那你可得继续喊我叔叔了。”
阳一一张口就来:“哦,叔叔。”
袁凤栖大受打击,还没说话,袁缘就已经从病床边跑过来,清脆有力地说:“妈妈喊叔叔的话,我就得喊你爷爷!”
袁凤栖愣了半拍,醒悟过来后弯腰把袁缘一把抱起,“哎哟我的乖孙子诶。”
阳一一看的皱眉不已,伸了伸手想接回袁缘又被袁凤栖视若无睹地避开,好在纪离开口:“十一,你能不能带袁缘先出去等我一会儿,我和凤四有点话说。”
阳一一回头看了纪离一眼,然后点头应了声:“嗯。”
袁凤栖听纪离这样说了,在阳一一再接手的时候,便将咯咯直笑的袁缘交回她怀里:“侄儿媳妇,抱紧我侄孙女。”
阳一一静而冷地看了他一眼,径直越过他出去了。
等她掩上门后,袁凤栖稍微收敛了一点脸上浪荡的表情,却依旧懒散随意,他步步走向病床边,悠悠问一声:“好点没?”
“托你的福,还没死。”纪离微微勾起唇角,眼神却另有深意地平缓放在袁凤栖面上。
袁凤栖收到那眼神背后的意思,顿了顿,才在沙发上坐下来,大喇喇翘起二郎腿:“你猜出来了?”
纪离轻笑了声:“是你把袁缘藏身的地方泄露给袁青,之后也是你一而再再而三乱掉阳祎的判断,假装和我单枪匹马上门救人,最后还是你,故意给了袁青反击之力,让他拿到那把枪开枪瞄准袁缘……凤四,你究竟想要什么?”
“趁乱得利啊。你不是最懂我才来找我合作的?袁家迟早是我的,我也帮你故意把阳一一的注意力吸引到我身上,来确保她不会在你收网之前惹怒袁青,不是很好吗?”袁凤栖选了个更舒服的角度靠上沙发,微笑着看向纪离,“至于纵容袁青绑架那小家伙就是为了逼袁青自寻死路,他那些京冀这带的朋友都是我介绍给他的,他怎么可能翻出我的手掌心?乱掉阳祎的阵脚,是因为我不想救人那会儿出现阳家的人,你知道的,即使我立功再大,如果显出和阳家有匪浅的关系,袁家那群老头也不会重视我。而最后那一下嘛……我只是想顺手帮帮你呀,我当时很好奇袁青要是有力气的话,会捡起那把枪对准谁呢?对准你,肯定打不中;对准阳一一,你去救她也算英雄救美扬名立万对不对?而要是他稍微狠一点,可以解决那小拖油瓶,不也算为你扫清障碍吗?谁料到你那么英勇居然扑去救死去的情敌留下的女儿,我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纪离听完只轻声给了三个字总结:“过分了。”
“我知道啊,可我有时候也控制不住自己这一身的黑暗与暴虐,仿佛一天不见到鲜血,这天就不算完整的……”袁凤栖微垂眼睫,说的虽是自讽又是堂而皇之理所应当,半晌,才倏地一笑,“好在,现在也算各得其所,袁青被抓,袁鼎铭疯了,乱掉的袁家逐渐开始依赖轻松解决掉那笔烂帐的我,令我离成为袁家掌门人又近了一步。而你,最终也可以抱得美人归。”
纪离笑着摇了摇头,“还早得很呢……”
“有志者事竟成,安心。”袁凤栖连宽慰人都宽慰的懒洋洋的。
“还真难得从你嘴里听到句好话。”纪离稍稍勾起唇角。
“不过老实说,你是不是在担心要是被嫂子知道了,会怪你?要不要我先去找她自首坦白错误?反正她觉得我是个贱人,不会怀疑我能做出这种事……”袁凤栖噙着邪肆的笑容说完,突然又皱了下眉,“对了,纪离你说刚刚嫂子这么冷的态度,会不会也是已经知道了?”
“应该不是,”纪离摇头,又笑了:“她对你那么冷的态度,多半还是因为你太贱。”
袁凤栖笑的张狂:“贱人活的长啊。”他总能让袁家在他手上,展现出完全不同的另一面,再不至于虽然势大,却处处被阳家压着。他期待已久的和阳祎的较量,大概,快了吧。
眼见他起身往门外走去,纪离突然道:“等好了,请你去何欢那里吃顿饭。”
“何欢?”袁凤栖眼中瞳仁微缩,墨色一撞,却不像是除了邪恶之外多大的情绪,“不稀罕。你都看不上的,我会感兴趣?”他拉开病房的门,看着长椅上正和阿谦一起逗着袁缘的阳一一,待对上她的视线后,才坏心眼地勾起唇角,不轻不重地说,“比起何欢,我倒是对嫂子……的弟弟更感兴趣,阳十三也可算是个尤物了。”
阳一一闻言,站起身走过来,冷冷骂了句:“贱人。”再目不回视地走进了病房。
袁缘有样学样地跟着说了句“贱人”然后跑着追上了阳一一。
袁凤栖站在原地自嘲地笑笑,抬眼看向一脸温和谦逊的阿谦:“你也觉得我是个贱人?”
不待阿谦回答,他却已经若无其事懒散笑着,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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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一一重新走进病房,却又有了种视线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放的感觉。
她知道纪离一直在看她,柔和又有攻击力的视线让她的脸逐渐滚烫,觉得该立即走了,可这样刚才就不该答应等他和袁凤栖聊完……那就该找些话来说,可说什么呢?
终于视线落在他床边有些散乱的文件夹上,走过去,瞟了一眼发现真的是公司那些事后,她叹了声气,“这个时候还看这些。”
纪离微笑:“已经丢手好多天了,现在好点便看看。”
“不能交给其他人处理吗?”阳一一皱眉。
“其他人不行,我只放心交给一个人。”
他说完便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她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因而懊悔不已,便沉默装傻。
“你不愿接手也可以,我自己本来也能处理。”纪离重新抬手拾回一本,放在膝上,又似模似样地开始看起来。
因为他伤了肺,所以看几眼就会有声闷咳,阳一一眉头越皱越紧,“你……”
“我怎么?”他抬头,眉目间又是熟悉的春风般的笑意。
“给我吧!”虽是答应了,但她显然在生气,可他的笑意却在俊脸上越陷越深,她气愤不已,一把抢过他身上的文件夹,又补充一句,“到你康复之前。”
“好。”纪离自然答应。
“还有,亏本的话我不负责。”
“好。”
袁缘在一边歪着脑袋看了他们俩半晌后,问:“你们在说什么?”
“说会辛苦你妈妈帮叔叔一个忙。”纪离和煦的目光挪到她身上,蔼声说。
“那是应该的,”袁缘特别懂事,“因为你救了我呀,她应该报答你。”
纪离带着笑瞥向阳一一,那眼神的意思分明是:你教的好女儿。
阳一一也明白自己自作自受了,窘迫不已,可还没来得及说带着袁缘告辞,纪离却已经喊进来阿谦:“上次给袁缘买的那几套玩具和画板呢?”
阿谦似乎也很高兴看到现有的和谐场景,脸上那一贯公式化的笑都生动了些:“在车上,我马上去拿。”
“有礼物!?”袁缘拍着手掌跳起来。
“嗯,等会儿袁缘就在这里玩好不好?叔叔跟你妈妈谈些事,”纪离缓声说完,又看向阳一一,“我给你大概说下公司的情况。”
阳一一看着袁缘兴致勃勃的样子,瞪了纪离一眼:“你肯定是有预谋的。”
纪离唇角上扬,轻松承认:“对,我就是有预谋的。”预谋要一点点跟你增多牵连,一点点把你骗回我身边。
2包养&XX记
阳一一这一代班就代了半年。
前一个月纪离住在医院,后来住到他在m市买的别墅。
虽然别墅离阳家很近,但阳一一去看他的频率也不多,往往是集团有什么突发状况要处理或者要做什么重大决策的时候,她这个阳总才会去请示纪董……
每次白天去总逮着他在花园晒太阳。
这天又是。
阳一一连加了一周的班才搞定的投资计划,马上要上董事会了,给他打电话打得座机都快崩溃了也没人接,这是他一贯惯用的伎俩,大概就为了让她不得不跑这一趟去看看他。
她气得着魔,下楼开着车就往他家里冲。
管家开了门后,她轻车熟路地就往后花园冲。
果然看到他悠闲地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长腿边一支钓竿,正在钓自己喷泉水池里的鱼!
她真他妈没见过谁无聊、无耻到这种境地。
于是气势汹汹走过去“啪”地将计划书往他身上一摔,“老子不干了!”
“好疼……”纪离捂着胸口伤处,皱眉□。
阳一一霸气坐在另一张躺椅上,虎视眈眈瞪着他,那表情已经代替了她要说的话:“你装,你继续装!”
纪离于是咳了两声,坐起来,温声提醒:“十一你这个坐姿不太像个女人。”
“我他妈已经被你逼得不是个女人了!你他妈才像被老子包养的女人!”阳一一愤然一拍躺椅,那模样真的像是要吃人了。
“咳咳,”纪离没忍住笑,“这么严重?那说明你挺兑现诺言的啊……”
“什么诺言?”阳一一眯眼,她怎么不记得什么诺言了。
纪离也微微眯起双眼,似在回忆般悠悠地说:“啊……我记得有人最开始相识的时候就说她那个时候没经济实力,但十年之后如果飞黄腾达就要包养我。现在算算也差不多十年了。”
“我那个时候……”阳一一本来想狡辩,可突然忆起什么,又一次被愤怒填满,再度揭竿而起,起身冲到他面前:“你他妈还敢提那时候你算计我的事情,我掐死你。”
纪离依旧神情悠闲地任她没使力气地掐住自己脖子,只说噙着笑意的双眸静静地看着她,看的她自己就泄了脾气,正准备撤手,手腕就被他执住,稍一用力,她便失去平衡,跟他一起倒在了躺椅上,恰好趴在他怀里。
时值入冬,两人都穿着大衣,可阳一一还是觉得他怀抱的温度源源不断地透过衣服,灼烧着她的心脏,令之不停加速跳跃,于是稍一回神就忙不迭想起来,可腰却被他压住。
“纪离……”她开口的声音颤抖的如同哭腔。
“让我抱会儿,嗯?”他看着她,这么近的距离,呼吸都交织在一起,她明亮的双眸里只有自己。这样与世无争的感觉太过久远,令他多少梦里连眷恋回忆都是不敢。
阳一一僵了会儿,便顺着腰上的力度再度趴了下去,静静伏在他胸前,任自己的心跳和他的,慢慢的协调缠绕在一起。
“十一,”就这样过了不知多久,纪离才轻声开口,“答应我的报酬什么时候肯给我……”
阳一一脑中像是有碎冰被突然敲破,她明白他在问什么,可这几天加班忙的要死之时,她都会忽然想起,过两天圣诞就又到袁深的忌日。
她依旧没有过去心里那道坎,所以终究不能完全如他所愿。
“你先把公司拿回去,”她闭了闭眼之后,面无表情地回,“现在我忙的完全没办法,经期都不规律。”
她这么疏漠又直接地提到经期,让他觉得有些怪,可心疼还是占了上风,“我的错,明天董事会我就宣布重新接手公司,你在家好好休息。”
“嗯,然后等时间差不多了,你我身体都更好些的时候……”阳一一悄然掐了自己掌心一下,才漠然说出口,“我们就去把手术做了。”
“手术……?”纪离短暂的迷蒙之后,终于明白她指的什么手术,于是将她从怀里推起一点,漆黑的双瞳锁住她的,“你想跟我去做试管婴儿?”
“是。”阳一一承认自己胆子随着年纪一起变大。
他春水般的眸子像突然结了冰,松开抚在她肩膀的双手,任她自己起身站了起来,“原来你答应我的是这样。”
她不说话,静静站在原地,双手在身前互相拽着,垂着眸,神色冷清。
他恍然大悟,坐起身,扶着额头,低低地笑了,“是的,怪我,我只说要个孩子,却在幻想和期待其他。”
如果是年少时,她或许会顶撞他一句:“你本来就是的,是你自己不说你还要其他更多!”
可如今不会,哪怕心头情绪发酵翻涌,急需一个出口发泄,她也只是默默地咬住下唇,像早就计划好的不能改变的决定,冷静又坚决……只是怎么也不敢看他那透出狼狈的自讽模样……
纪离当然宁愿她说话,也不要是这样的静肃,如在看他笑话的样子令他勃然大怒:“你走吧,我不要了。”
他果然是这样。
宁缺毋滥。
不可能接受如此可笑的妥协。
像他逼她做了多么天理不容的事情。
阳一一保持无声地一步步走出花园,虽然每一步都像走在尖刀利刃上,痛的穿骨。
第二天她没去公司,一直赖在床上躺着,连床都不想起,袁缘觉得很奇怪,便跑进她房间,爬上她床:“妈妈你今天不上班吗?”
“嗯。”她懒懒地回答。
“我们去看纪叔叔吧!”袁缘每次说要去看纪叔叔都被阳一一以“忙”推脱,既然今天不上班,那就可以去看纪叔叔了啊。
“但是他要上班。”阳一一摸了摸袁缘的头发。
“纪叔叔是已经好了吗?”
“嗯。”
“那……”袁缘停了一会儿,看了她躺在床上的妈妈许久后,也跟着躺下来,钻进被子里,环着阳一一腰问,“纪叔叔会是爸爸吗?”
阳一一抚她头发的手僵住,浅浅地吸了口气后才回:“不会。”
“为什么?我觉得纪叔叔很好啊,”袁缘有些不开心,“妈妈,我想要爸爸。”
阳一一在女儿软软的声音里更觉难受到喘不过气来,想了很久才回答:“袁缘,已经有很多人疼你,外公、爷爷、妈妈、姑妈、大舅舅、大舅妈、二舅妈、十三舅舅、阳光姨妈……那么多人都把你捧在手心上……”
“可是他们都不是爸爸!”袁缘难得也闹起了小公主脾气,拍着床撑起来,眼睛红红地看着阳一一,“我想要爸爸!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可是你爸爸已经死了!死了就是再也不会回来了!你不会再有爸爸了!”在袁缘喋喋不休的重复与讨要里,阳一一忍无可忍的情绪终于找到了豁口,虽然她吼完便已后悔……尤其是袁缘在短暂的怔愣之后开始放声大哭。
“袁缘……宝贝……”她试着去抱小姑娘,却被挥开,袁缘响亮的哭声惊动了阳老爷,这些年又经历了许多而越发精力不济的他由佣人推着轮椅过来,忍不住问,“怎么了?袁缘从来很少哭的。”
阳一一解释不出口,便由着阳老爷长叹一声,抱着哭个不休的袁缘出去了。
阳一一觉得自己彻彻底底就是个失败者,重新倒回床上,蒙上被子,任眼泪浸湿了整个枕头。
她躺在床上整整两天,任谁来找她聊天谈谈都是不理,就连桑倚天都被她的冷漠打败,出来后对阳祎摊了摊手,几人痛定思痛之下,已经准备召唤阳光回来了。
可阳一一没多久却下了床,梳洗整齐还画了个妆,在众人的注视下堂而皇之地出了门,甚至还冲他们微笑了下:“我没事,不用担心。”
桑倚天挽着阳祎的手:“圣诞节诶,真的没事吗?”
“我给纪离打个电话,”阳祎轻叹了声,又冲桑倚天宽慰地笑笑,“不过他多半已经守在墓园那边了。”
桑倚天垂着头,不知想起了什么,落在阳祎眼里,令他眸色微微一暗,但也什么都没说,揉了揉她头发,就进屋打电话去了。
阳一一去买花的时候,还顺便在隔壁超市买了两瓶红酒,到了袁深墓地已是傍晚,只有这里没有沿街那种热闹里又带着冷清的圣诞气息,安静又干净,阳一一心情终于稍稍平息。
拾阶而上,找到袁深,将原本那前面摆的鲜花挪了挪,空出片位子,把自己怀里的白菊摆上去,再席地而坐,打开两瓶红酒,拿起一瓶,与地上那瓶的瓶口碰了碰,说:“又好久不见,小袁,陪我喝一点吧。”
随着月亮升起,天空也开始飘着碎小的雪花。阳一一喝完一瓶酒,又开始喝另一瓶,这时候她已经有些醉了,心情随着那雪花一起飘荡,轻声哼起“silentnight”,不知道哼到第几遍的时候,觉得面前罩下一片阴影。
阳一一抬头,隔着飞舞飘洒的雪花眯起眼睛打量眼前高大瘦削的男人,歪了歪脑袋说:“你穿黑大衣真的还挺好看的,以前特别喜欢看你穿……说起来我真是个女色狼呢,贪恋男色……”
纪离听得皱眉,蹲下来夺走她手里的酒瓶子,她争不过他,于是又痴痴的笑,戳着他脸说,“你还是不喜欢女人喝酒啊……可是我不怕你……现在不怕……”
纪离神色清冷地把她打横抱起,她身上冰凉的温度和浓重的酒气都令他再度蹙起眉头,一言不发地抱着她往山下走。
阳一一先是挣扎了一下,可实在头晕目眩的便也停下来,闭上眼睛,一路安静到他开车回到他家,他停好车,又复抱她去楼上。
“纪先生,您回来了,洗澡水早已经放好了,一直……”家里请的帮佣听见动静迎上来,看见这架势惊了一跳,慌忙噤声躲在了一边。
阳一一听见“洗澡水”三个字就睁开了眼,推着纪离胸口说:“我自己洗。”
纪离冷声地回:“让我给你洗我也没兴趣。”
“咦,真如传言所说用坏了啊……”阳一一笑了声。
纪离眯眼看了看她,将她放在浴室门口转身就走。
可阳一一根本站不稳,刚一动就晕乎乎地往地上坐,纪离察觉到动静,在原地站了片刻,就转身回来,蹲下|身,本来又准备抱起她,却被她抓住大衣衣襟,闷声说:“纪离,别生我气好不好?不要生我的气……”
自认识以来,她从来就没有这么软弱地在他面前求过他,他几乎是回不过神来,于是停下动作,静静地听她说:“我知道我又作又别扭,可是我迈不过去那道坎……袁深他对我太好了,而我……却总是对他心怀愧疚。”
“我对你不好吗?”纪离缓而冷地反问,“开始我是对你有所亏欠,可十一,你不能因为那些过去的事情否认我的全部,这么多年,我是如何过来的,你全部否认掉,对我其实也不公平。”
“我知道……我知道,”阳一一重重地点头,“可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为什么会对小袁愧疚,而对你一直心安理得……是因为我知道自己给不了小袁爱情,我没给他爱情做为回应……我现在之所以还抗拒和你在一起,还觉得自己一身的罪孽,是因为我发现自己竟然从始至终都爱你……我错对小袁那么深厚的情义与付出,我利用了他,我怎么那么无耻……纪离,我那么无耻卑鄙,害了所有的人,害了所有的人……”
纪离听完在震撼之余,心口净是生疼,疼的他也觉眼眶干涩,快要流下泪来,而当他颤着指尖抬起阳一一下巴的时候,却见她早已是泪流满面。拇指抚上已经冰凉的泪痕,他瞳仁微缩,低头向那些泪水吻去:“错都在我,所有的罪孽我来背……而且我不生你的气,你心里有多少坎,我都陪你一道道迈过去,一辈子都陪你。”
在阳一一的迷怔之中,他吻上了她的唇,执着又坚定地深入,任她唇里的酒气与甜蜜侵袭,彻底迷醉了他。抑制已久的火苗被迅速点燃,控制不住地想要更多,于是将气喘吁吁毫无招架之力的她抱起来往床边走:“不洗了吧。”
阳一一觉察出情势不对,回头望向浴室:“我想洗……我冷……”
“一会儿就不冷了。”
“我一身的酒味,你不喜欢女人喝酒的。”
他笑着低头看她一眼:“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阳一一被他温柔的肉麻惊呆了,眼看大床就在眼前,她才昏昏地最后反抗一句:“我还是想洗。”
“两个选择,”纪离把她甩上床,自己脱了大衣再压上来,“我现在帮你洗,或者等会儿帮你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