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晓正高兴可以甩开那太子,却不想这个韩逸之也跟来了,出了宫门晓晓就问,“你跟着我做什么?”
“你剪太子衣袍做什么?”他反问晓晓。
晓晓一愣,自己当时明明没发现他啊,韩逸之冷笑一声,“你是妖,岂能发现我这只鬼,我只是不去管不关我的事而已,妖鬼互不侵犯。”
“我拿太子衣袍去报恩。”晓晓随口胡说。
“你的恩人是谁?”韩逸之问道。
晓晓觉得他的问题永远没完没了,皱了下眉头,“御厨李月白行了吧!”
韩逸之一愣,“我想,如果你娘是宛仪的话,你最好不要报这个恩。”
“我娘不是宛仪!”晓晓怒了,她以后再也不要来东宫了,这只鬼,太烦人了!
月蓉阁。
“这就是你要我喝的汤?”蓉妃让下人退下后,厅内只有她与李月白两人,她的身材依旧纤细,看不出有任何的臃肿之态。只是当初入宫凭借的正是她那妩媚纤腰扭动的一支胡旋舞,如今细看,小腹微隆,确实是有孕之身。她穿着一件水蓝色的裙裳,坠马髻上别这一支碧玉发簪,脸上也只有淡淡的妆容,依旧难掩倾城之色。她娇弱地倚在椅塌上,指尖轻滑过桌上装着汤的白瓷钵,火辣辣的烫从指尖传来。
“还请娘娘趁热服用。”李月白立在一边,目光向下,没有看蓉妃,语气平静的吓人。
蓉妃咬了一下下唇,猛地伸手一挥,汤钵立刻从桌下被打下,摔在地上,瓷钵碎裂,汤溅了满地,李月白看着自己靴尖沾上的汤汁,皱了下眉头。口中轻念了几句,一瞬间那被泼洒的汤与瓷钵竟然如时空逆转般回复了原样,自然也包括他的靴子。
“你!”蓉妃扬起了眉梢,美艳的面孔刚要露出怒火,突然又转而平静,她清楚李月白的性子,也是深知他的本事,缓和了一下说,“我没说不喝,只是…”她扬起嘴角勾起一丝笑,双目若有所示地看着李月白,“也得找个人为我的孩子陪葬…”
李月白抬起了头,浅笑了一下,“好的。”
第十七章
李月白说完好,下一句便是,“找谁?”他的口气好象不像找人陪葬,只是找个人陪玩而已。
蓉妃想了一下,开口道,“太子。明年开春皇上欲传位于他,我若是失了这个孩子,就算前功尽弃了,既然如此,就让我们的太子来陪陪他的一父之弟好了。”
李月白点了下头,抬手一挥,离他有一丈远的汤钵好象被人重重的一击,又摔落在地上,“汤洒了,赶明我再为娘娘炖一盅。”他说着转身欲走,蓉妃开了口,声音里带着轻微的颤抖,“早就听闻狐仙月白泪中无悲,笑中无喜,时至今日才算真正见识。”
“若带着悲喜,又岂能…”他话说到一半,却戛然而止,脑海里浮出另一个女子,她双目含笑说,若不带着悲喜,又岂能算活过?
是羽娘。
蓉妃见他话只说了一半便没了下文,正要追问,他却已然迈步离开,留下三个字,“你等着。”
李月白才走到御膳房门口,就看见站在门前伸着脑袋张望的晓晓,一见他立刻迎了过来。如今是混乱时期,各路妖啊仙啊人啊鬼的搅和在了一起,她玩不起,也惹不起,不管那李月白是妖是人是仙还是妖,对于她晓晓来说都只是恩人!
她一定要坚定这样的信念,才能快点把事解决了。
不等李月白问话,她就扯着他的衣袖一路往他的别院走。刚才一瞧见她,李月白就想转身避让,却还是被她抓了个正着,本以为上次随口说了个狐狸精就能把她打发了,结果不但没打发走,还惹了更多的事。
“来来来…”晓晓把他扯到自己的房间里,还随手关上门,虽然此时光天化日,此地光明正大,但是一个男御厨和一个宫女同进一房还关上门,怎么看都不合礼数,他皱了下眉头,晓晓却不已为然,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叠画像。这是宋小舒帮她弄来的,据说送入东宫让太子挑选妃子所用的,晓晓急着需要给李月白选人,小舒又不愿太子选女人,两妖一拍即合,没什么悬念。
“你自己选一个吧!”晓晓得意的向他炫耀自己的成果。
李月白扫了一眼,就看见画像右下角有标注此乃东宫之物,他有些好奇这晓晓为何总与那太子的事扯上,毕竟这样只会让他的事更复杂。他伸手拈起一张张画像,一一扫过,画中女子皆有闭月羞花之色,沉鱼落雁之姿,其中有几位还是他未入宫前在醉月楼里见过,都是达官贵人家的千金。
晓晓见他不说话,以为是看美人看失神了,提醒他道,“看上哪个你就说一声,我保证给你找这个类型的,包君满意。”
李月白经过一番思量,加之九凤的事,也想快些打发了晓晓。于是,随手一指,“就这个吧。”
晓晓拿起来一看,画中女子面若中秋之月,杏面桃腮,月眉星眼,素齿朱唇,忍不住道,“啧啧…眼光不错。”说着便把那张画像抽出卷起,其余的罗列整齐,一会再送回那东宫去。继续说,“等我找个这样的大美人做你娘子,你可就有福了。”
李月白一笑,突然问,“纪姑娘,你帮我找娘子,准备在哪里找?”
“吖?”晓晓抓抓脑袋,“后宫里有很多啊…”
“…”李月白笑得有点无奈,“姑娘,给我找娘子,也该找个黄花闺女吧,皇宫里的可都是皇上的女人啊…”
“黄花闺女?”晓晓歪头念了一遍,指了指自己的发髻,“一定要这里带黄花的吗?”
“…”李月白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说真话,和她这样没什么头脑的人待在一起,反倒比较轻松,“就是没有出过阁的女子。”
“出阁?”晓晓又是一脸无知,“什么意思啊?”
“就是没有和别人睡过的。”李月白继续解释。
“一定要一个人从小睡到大的?”晓晓惊叹道,这个要求也太离奇了吧!
“…”李月白深吸一口气,认真地说,“就没有和男人那个过的…”
“啊…”晓晓明白了,直接地说,“你绕什么圈子啊,直接说没和人交 配过的,不就好了嘛!”
“…”李月白很无奈,这样的性格对她来说是好是坏呢?坏得是在人间总是闯祸,好的是谁也不会发现她是羽娘的女儿。
“那你就等好了啊。”晓晓拍拍胸脯道,拉开门走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日,晓晓便在皇宫里到处转悠,希望寻到一个符合李月白要求的人,除了后宫的女人,便是宫女了,可是找个半天也没找到。眼睛大的吧,那嘴巴也大;嘴巴樱红的吧,却面如土色;面若桃花,却双目无神。想来也确实如此,宫女能长得那般出众的,还不早被皇上看上眼选去后宫填房了吗?要说真正的好货,那只能在后宫,可是一来那里没有传说中的黄花闺女,二来还有一只狐仙。
“到哪里找去啊!”晓晓晚上睡觉也睡不好,半夜醒来就是这么一声惨叫。隔壁的李月白本以为能过上清净日子,却不想现在每日四更必叫一次,倒成了他起夜去茅房的叮咛了。
到了某日,晓晓已然放弃在这宫里找到什么人选了,还是去青楼找吧,她这么想。
晓晓知道这宫女入了宫不到时间是出不去的,可是这皇宫深院圈得了那些宫女与妃子,却圈不住一只鸡妖。她准备去和宋小舒作个别,尔后让李月白等着自己给他送上一个鲜嫩可口,不,鲜活动人的黄花大美人。
那日午膳后,晓晓正被王宫女唤下与她一起去送蓉妃要的茶点,突然小秋慌慌张张从门外冲了进来,脸色惨白,“不好了…出大事了,蓉、蓉妃小产了!”
这话一出,全御膳房的人都是脸色一惊,除了李月白,依旧在炉前平静地看着瓷钵中咕嘟咕嘟翻滚着的汤液。晓晓心里犯起了嘀咕,自己之前嫌她嘴刁,还咒过让她小产好了,可是她的嘴应该没有这么准吧…
“怎么回事?”云梅本来正坐着洗碗,听了这消息便站起了身。
“是刚刚送饭回来的小陈公公说的,现在御医全去了月蓉阁,可还是小产了。”小秋虽然跑得气喘吁吁,但还是努力一口气把话说完。
“可知原因呢?”高厨子问道。
小秋喘了几口气,“御医说原因蹊跷,查不出来。”
晓晓知道小产的意思,心里不由地嘀咕了起来,查不出,那便不是身体原因。她虽未见过蓉妃,但也知道她在宫中地位颇高,况且门前还有一只狐仙,谁能害得了她呢?
其实这皇宫之内与晓晓有一样想法的又岂在少数。不过其他人不知蓉妃还有狐仙把关,只道是有人眼红这个孩子而加以陷害,若说再细算有多少可疑之人,却又发现数不胜数。单说后宫里那群因为蓉妃得宠而失宠的妃子,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撇开妃子不谈,那些曾经因为蓉妃而奇怪问罪的大臣也不少。
可是御膳房毕竟只是管吃饭的地方,之前太子衣袍一事才过不久,又出了蓉妃小产,这样接连着出事对他们来说也不过是听个消息,知道这宫里最近不太平便是了。
王厨子突然冒了一句,“会不会是吃错了东西?”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把目光盯向了李月白,蓉妃的一日三餐加夜宵都是由李月白负责,要是这里有什么问题,那定是李月白的责任。不过细想一下,蓉妃出了事,他这个因为蓉妃而升为御厨总管也没什么好处不是?既非有心,那便是无意了,晓晓心中一惊,若真是如此,那李月白不就有麻烦了吗?她是一只敬业的报恩鸡,她所要做的就是保护恩人,直至完成自己的报恩计划,于是不等李月白开口,就抢着回道,“怎么可能?要是吃的有问题,以前怎么没事?”
“那原来蓉妃也未怀有龙子啊,这孕妇身子弱得很…”王厨子嘀咕了一句。
“那就是御医的安胎药没开好!”晓晓奋力反击。
高厨子打断他们的争执道,“这事我们猜什么,是什么结果最后总能知道的。”他说着望向李月白,他也不好一直沉默了,平静地开口道,“高厨子说的是,我们只要做好自己手里的事便是了。”
这事一出,那蓉妃的茶点也不用送了,闲人晓晓便转悠去了东宫找宋小舒,才走到宫门前,突然就看见一队侍卫走来,为首的正是那日因为太子衣袍而去过李月白别院的卢大人。看他怒气冲冲带带这么一大队人,晓晓赶紧别到一边墙角。
那卢大人一挥手,从人群里走出四个侍卫,“进去搜查!”
晓晓探头想看是什么事,闻到香气的宋小舒从墙里跳了出来,走到晓晓身边顺着她的裙带一路爬上,晓晓把她放在手里,小声问,“怎么了?”
“不知道…”小舒摇摇头。
晓晓忍不住又冲那卢大人看了一眼,竟然看见他手赫然拿着一只香囊,正是太子腰上挂的那只,因为是宋小舒做的,所以样子款式都很独特,她一眼就认了出来,而且不但认了出来,她还叫了出来,“啊…那香囊!”
卢大人本来只是奉命彻查蓉妃小产一案来着东宫,御医说并非身体虚弱,也非吃了什么禁忌的食物,一番调查后,竟然在月蓉阁前院的桂树下找到一个扎了针的小木人,小人正面刻着“月蓉”二字,后背刻着“嘉元十二年十月十三日丑时三刻”,银针正扎在腹部。此术乃西南一带流传的巫蛊之术,正面刻诅咒之人的名讳,背后刻上下咒的时间,刻完即下咒,十二个时辰内就会灵验。
这下事情似乎就一目了然了,昨夜丑时有人潜入后宫向蓉妃施了木人之咒,而导致她小产,于是皇上大怒,一定要找出个下咒之人。内宫守卫首领卢大人尔后在桂树树梢找到一个香囊,内有龙涎香和麝香等名贵香料,并非宫女所有,又非蓉妃之物,便认定乃凶手遗留下的,皇上便下令在皇宫里搜查这香囊的出处。此时卢大人听见晓晓的声音,寻声看去,一个御膳房的宫女竟然出现在东宫门边一个角落,鬼鬼祟祟,手里还拿着一只松鼠,若是平常他也只是多看一眼,可如今风声鹤唳,什么蛛丝马迹都不可放过,“你在这里做什么?”
晓晓知道那香囊是太子所有,却不知为何落入了这卢大人手中,难道是太子丢了香囊,卢大人亲自给他送来?但是送香囊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她只是指着这个香囊道,“怎么会在你这里啊?”
“你认识此物?”卢大人听她这么问,赶紧追问道。
晓晓点点头,完全不明白情况起伸手拿起自己腰间的另一只道,“你看啊,我也有一个!”
卢大人先是一愣,然后马上大喝一声,“把这个施咒之人拿下!”
第十八章
“吖?”晓晓一愣,双手已经被两名冲过来的侍卫架住,宋小舒见了此景赶紧从晓晓手中跳下,一下子窜到草丛里。晓晓不明情况,叫了起来,“你们干吗啊?”
“你认识这香囊?”卢大人走到她面前,晃了晃手中的香囊。
“是啊。”晓晓点头,难道认识香囊也有罪?
“你也有一个一样的?”卢大人又问。
“是啊。”晓晓又点头,难道有香囊也有罪?
“那你可知本官手上这香囊从何而来?”卢大人再问。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啊?”晓晓很鄙夷地看着他,东西在他手上却问自己,这人的脑子也不见得有多厉害。
“那你的香囊从何而来?”卢大人听这宫女说话便知道是个胆大妄为之人,若真是她也并不意外,只是还缺个合理的理由。
晓晓无奈地想,难道她要和一个人去解释,这香囊是一个松鼠送给她的?她真是想不明白了,自己多管闲事的时候惹了事也算是活该,如今她一心避事,怎么还能惹事呢?难道她这只五百年的小鸡妖是吸引麻烦事的体质么?
东宫内。
商棋正询问那四名授令来搜查的侍卫,侍卫告诉他蓉妃小产一事是有人下咒,而如今证物正是一只放有龙涎香和麝香的香囊,现在正查探出自何处。
商棋一听,心中一惊,他今日一早起来便发现自己的香囊不翼而飞,还在回想自己昨日去了何处将它弄丢了,却不想事情竟然会这么巧!他昨日确实去过不少地方,可后宫他又怎么会去呢?他又细问那侍卫究竟是什么样的香囊,一番描述后他已然肯定是有人欲陷害于他。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可心里却着实有点慌乱,又想起那纪晓晓第一次见面时的话,说他最近可能又会有不祥之事,从衣袍被剪,到如今香囊丢失,倒果真应验了她的话。
突然一个侍卫进来叫唤那四人,“不用查了,已经抓到凶手了。”
商棋一愣,脱口而出,“是谁?”
来人回道,“是一个御膳房的宫女,正在东宫门前鬼鬼祟祟的转悠,被卢大人逮了个正着,她腰间正挂着一模一样的香囊。”
那四人一听,正要离开,商棋却叫住了他们,“且慢。”
“太子还有什么事吗?”一人拱手问道。
“我与你们一去看看。”商棋皱了下眉头道,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宫女一定是纪晓晓了。从屋里出来向宫门外走的时候,他开始暗自揣测,首先是有人欲加害与他,偷了香囊放入后宫,尔后蓉妃小产。如此说来也不知上回衣袍之事是不是也有什么目的呢?而纪晓晓因为倾慕自己而绣了一只一样的香囊,反倒成了自己的替死鬼,而她还不知情况的鬼鬼祟祟来东宫偷看自己,正巧被卢大人撞见,抓了个正着。若是如此,那之前衣袍的事应该与她无关了,不过也确实,她一个脑子不怎么灵光的宫女又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本事呢?
不过她却接二连三成了替死鬼,看来她不但脑子不好,运气也不太好。一时间商棋不由地对晓晓产生了怜悯之情,世上可怜之人甚多,可是因为他,因为倾慕他而惹祸上身,叫他怎能不同情?
还未走出东宫的门,便听见晓晓那依旧高亢的嗓音,“靠!老娘我就爱绣香囊你管得着吗?”晓晓一开始还在解释这香囊是太子的,可是她一开口那卢大人就说,“你这个小宫女被本官抓了还想诬陷太子?你若是东宫的宫女本官还能相信,你一个御膳房的宫女,和太子又什么关系?!”说着还自行联想,“哦…我知道了,难怪你鬼鬼祟祟地在墙角里转悠,你是想把这个香囊丢进东宫,让所有人都以为是太子害了蓉妃是吗?!”
他的话既然说到这步,晓晓也豁了出去,心里暗想,这个破地方,她坚决不待了!先让她骂个过瘾,再化烟而去,吓死你这个有头无脑的家伙。“别说老娘我是一个宫女了,我就是个太监,我也能带香囊啊!”
“我看你真是死到临头还嘴硬!”卢大人喝道,“你可知害死皇室血脉是要株连九族的!”
“九族?”晓晓一听仰头大笑起来,她的九族,恐怕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株的,“你要有这个本事就株了拉倒,不过你的先把我九族找出来才行!”
卢大人真被晓晓这样的不怕死的宫女给震住了,竟然说不话来。
商棋与韩逸之正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张扬跋扈的晓晓有点哭笑不得,难道她以为每个人都和自己一般好脾气吗?还是说她真的单纯的如此不懂一点人情世故?看着她还很清秀稚嫩的脸,他选择相信后者,“这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一见太子出来,都赶紧下跪行礼,晓晓见“真凶”上场,大叫起来,“吖…就是你!”
商棋知道她是因为自己而被牵连的,冲她使个眼色想让她闭嘴由他来处理,可晓晓可不懂这眼色的意思,而是啐道,“靠,你倒是说话啊,眨什么眼啊,你眼睛里进沙子了?”
商棋放弃与她进行眼神交流,直接与那卢大人说话,“我听说,卢大人说这宫女是凶手?”
“回禀太子殿下,正是如此。”卢大人恭敬地说,“这宫女身上的香囊和凶手遗留在月蓉阁的香囊一样,而且…”
“而且什么?”商棋问。
“你看她这样咄咄逼人的口气,好像真的是什么都敢做的人。”卢大人叹息道,他之前还觉得差一个理由,如今看来,这样一个疯子做的事…是不需要理由的!
“那香囊能让我看看吗?”商棋笑着说。晓晓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这家伙真够能装啊!那香囊分明就是他的,而且此时他腰上也确实没有香囊,他还能装出如此从容的神色,真是够狠的。转念一想,难道真的是她太容易激动了?她不觉得啊,心里想什么嘴上就应该说什么不是吗?像他那样憋着多难受啊。打个比喻来说,就是想找茅房的时候却发现不但没有茅房,自己还没带手纸!
“这就这个。”卢大人恭敬地把香囊递上,商棋接过一看,果然是自己那只,但也依旧不露声色,又把那香囊递还了回去,随意地说,“我看这香囊也很普通,我记得在京城里有家绣庄里就有这样的。”说着扭头对身后的韩逸之问,“是哪家店的?”
韩逸之自然明白此时的状况,也清楚商棋的心思,配合地接了话说,“是一品绸。上次与太子出宫时有去看过”
“这真是宫外之物?”卢大人对太子向来敬佩有加,他应该是不会乱说话的。
“这个宫女不是上个月才入宫的吗?”商棋道,“从宫外带一个进宫也很正常吧。”
晓晓听出了他是在帮自己,再一想,他这表面是在帮自己,其实是在救他自己,他是怕自己被抓了去,把他这个真正的主人供了出去!虽然她觉得蓉妃的事应该不是他做的,可她更肯定的是,绝对不是她纪晓晓做的!虽然眼下她与商棋是一根绳子上的蚱蜢,但是还是对他的奸诈表示深深的鄙夷,眯缝着眼看着他,眼神里写满了鄙视。
“再说了…”商棋见她这副表情,扬眉一笑道,“我听说那咒是昨夜丑时三刻下的?”
“恩。”卢大人点头,“这是一种木人的蛊术。”他虽然愿意相信太子的话,但是依旧对晓晓之前彪悍的话语不能理解,一个小宫女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呢。
“那便肯定不是她了。”商棋原本温和的笑容里突然闪过一丝狡黠,目光若有所思的从晓晓那张因为发怒而有点涨红的脸上扫过,“昨夜,这宫女在我东宫。”
“吖?!”晓晓立刻被惊得张了嘴,商棋冲卢大人使了个眼色,露出一副“我们心知肚明就行”的笑。卢大人一愣,再一看晓晓,这宫女看上去年纪不大,虽然脾气大了点,但确实长得着实水灵清秀,在这宫里也算是出众了。
商棋不去看瞠目结舌的晓晓,对着卢大人继续说,“这女人嘛,一旦如此,脾气自然就大了点,卢大人见笑了。”
卢大人心里一想,首先太子说话一向有根有据,若是如此,那这个宫女自觉自己飞上了枝头,傲气一点也是常理,在这东宫转悠也更是正常了。他看着太子明白地点点头,“下官明白了。”虽然他一向觉得太子很稳重,可是毕竟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如今又尚未大婚,在宫里瞧上几个俊俏的宫女,也是人之常情啊。况且他对蓉妃没有好感,调查此事也实乃奉命行事,既然物证不足,又有太子做人证,他还纠缠什么呢!
“这事…”商棋把卢大人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道,“还请卢大人不要在外面说啊。”
“下官明白。”卢大人理解地点点头,一挥手道,“马上派人去一品绸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