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导觉得他又上镜又有灵气，已经让编剧改了好几次剧本了。虽然没删其他人的戏份，但是给他一个人加了不少。
要不是有合同在，他都想换个男主了。
再这么下去，秦赫山可以预见，到时候剧播出，自己必然会沦为最大的陪衬。
但是他有什么办法嘛。
江衍北这小子，不仅导演喜欢他，连李月仙和他关系也非常好，两个人平时在剧组都是以姐弟相称。
李月仙这个女人在娱乐圈背景多少大，连林导都给她三分薄面，更遑论他了。
所以他除了态度冷淡点，还真不敢对那小子做什么。
秦赫山郁闷地逛了逛今天的微博热搜，结果，他更郁闷了。
他深深地觉得，在娱乐圈混，运气才是最重要的因素。像他这样的倒霉孩子，估计一辈子都火不起来了。
唉。
他还是认真拍戏宣传，靠自己的负责敬业出头吧。
秦赫山自暴自弃地思考完，端起咖啡刚打算发张自拍。
江衍北的助理刚好从他身边噔噔噔跑过。
他举着手机兴奋地去迎接下戏的江衍北，“北哥，刚才陈哥打电话过来说，今天晚上你们的荒野任务就要播了，让你发个微博宣传一下。”
“我之前不是发过一条了吗？”
“哦，因为林乔露，宁江月她们又发了，还专门@了你，陈哥说，让你意思意思再发一条。”
江衍北皱起眉毛。
他刚刚拍了几场打篮球的戏，黑发现在还是湿漉漉的，凌乱的样子显得特别叛逆不羁，看到助理期待的眼神，他冷哼一声，接过手机就往兜里扔。
“不发，我的微博又不是专门用来打广告的。”
说完，大长腿一迈，就把助理丢在了后头。
个矮的助理连忙在后面追，“诶，北哥，你等等我啊，陈哥还说，让你明天回去一趟，林乔露约你吃饭，北哥——”
路过秦赫山时，他匆匆挥了挥手，“秦老师，我们先走了，再见啊。”
“北哥，等等我啊——”
秦赫山默默低头，看了看自己微博上满满的新戏、综艺、广告宣传，沉默片刻，然后若有所思地收回手机。
难道，没有个性才是自己一直不红的原因？
不管秦赫山怎么想，江衍北回酒店洗完澡时，手机上已经有了三个未接来电。
全是陈大经纪人的。
江衍北慢条斯理地打了回去，“喂。”
陈大经纪人在那头默不作声。
“你不说话我就挂了。”
“江衍北。”陈克坚的声音阴测测的，“你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吗？”
江衍北开着免提换衣服，镜子里的男生赤裸着上半身，肩宽腰窄，腹肌分明，一点都没有这个年纪的少年该有的单薄感，他套上一件衬衣，冷漠地回答，“反正我不发广告。”
安静了大概有三秒。
“哈哈哈哈哈，”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阵畅快的笑声，陈克坚用他那粗噶的声音热情地赞扬他，“衍北，你真是太棒了！”
江衍北不知道这位大哥又犯了什么抽。
“你知道吗，你又上热搜了，而且这次是第一！”陈大经纪人依然亢奋，“我有预感，你这次是要火了，BT也要火了！哈哈哈哈”
江衍北get不到他的笑点，慢吞吞地问他，“什么热搜？”
那边的热情像是一下子被浇灭了。
“你别告诉我，出了这么大事，你啥都不知道啊。”
“我应该知道什么吗？”
陈经纪人深吸一口气，“小少爷，您心可真大。”
江衍北换了个姿势，倚在沙发上，语气懒散，“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自己看微博吧。”陈克坚的声音一下变得很烦躁，没有了想解释的欲望。
他说起另外一桩事，“对了，我刚才问过张导了，他说你明天下午没戏，可以放半天假，我过来接你，林乔露那边想和你吃个饭聊一聊新电影的事，你到时候别忘了。还有，衣服穿正式一点，别整天跟个黑客似的。”
叨叨絮絮一大堆。
江衍北不是很热情地回了一个字，“哦。”
陈大经纪人啪嗒挂了电话。
刚才的兴奋和热情已经完全没有了。
并且还出现了负数。
他对面前的同事勉强露出一个笑。
呵呵。
好生气哦，连微笑都不想保持了怎么办！
江衍北觉得既然自家经纪人还能压抑住自己的怒气，那出的一定不是什么大事。
所以他先点了个餐，又把之前完成的曲谱发给了录音室的老师，才慢悠悠地点开微博。
消息9999 。
他顿了顿，又点开主页。
粉丝319万。
虽然以他还是影帝江衍北时的千万级粉丝数来说，这有点不够看。
但对比起歌手江衍北之前凄惨的13万，还是大半买的僵尸粉。
这已经是巨大的跳跃了。
江衍北挑挑眉，难道真出什么大事了？
他开始思索，自己最近好像还挺安分的吧。
认认真真拍戏，准时准点吃饭，连秦赫山的挑衅都没有理会。
想了五秒无果，他直接点开热搜。
江衍北
BT少年
江衍北 A大
江衍北林西泊
荒野任务
荒野任务 BT少年
那么，
他认真拍戏的这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随便挑了一个跟自己有关的标签，江衍北点了进去。
一目了然。
整个主页上全部都是荒野任务的短视频，还有之前他回A大被采访的剪辑片段，甚至，他随便翻了翻，居然还跳出来一个BT少年的MV。
评论里有捧腹大笑的，有喊老公的，有求科普的，还有卖高清无水印壁纸的。
没有理会那些要“亲亲抱抱举高高”的评论，江衍北打开了自己的主页。
最近一条微博是昨天下午发的。
配图是一张剧场照。他站在游泳池里听导演讲戏，眼神专注，上半身白衬衫已经湿透了，映出美好的肌肉线条。脸微侧，恰好与光线映合，显得鼻梁高挺，睫毛很长。
当时杰克助理传了这张照片给他，让他发个微博分享分享自己的生活状态。
他本来是不想搭理他的，但是看到那片蔚蓝的游泳池，到底还是没忍住，发了出去。
杰克一开始看到他真的听了自己的话，还有些受宠若惊，结果点开来一看，差点没噎死。
因为帅气逼人的照片上，配文是：
水深一米六，女主角差点被淹死三次。
呵呵。
女主角就是李月仙。
官方身高一六零。
杰克捧着手机瑟瑟发抖，生怕李月仙的粉丝大军举着刀冲过来讨伐。没想到吃瓜群众还没反应过来，李月仙本人已经在下面留评：
就谎报了一厘米，姐姐我159还是有的好么！
杰克立马松了一口大气，扶着受惊的小心脏到角落里给陈大经纪人告状去了。
虽然他知道，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江队长一定是拒绝认错，死不悔改。
但总之吧，这条微博昨天还只有两百多个评论，大部分还都是李月仙的粉丝观光团。
结果今天晚上，已经快要破万了。
撇开表情包和卖劵卖面膜的。
评论类型大抵有三种。
第一种：
“看了荒野任务找过来的，北爷威武。”
“看了荒野任务，北爷你和林西泊俩人要笑死我了”
“同上，我一晚上差点没笑死在沙发上”
“跟妈妈一起看的，老妈一直问这个可爱的小帅哥是谁”
第二种观光团：
“哈哈哈哈，李月仙姐姐已经提着大刀在路上”
“第一次见到敢公开怼李月仙身高的明星，少年，为你的勇敢点赞”
“期待双生！期待我大月仙第一部校园剧！为我大月仙疯狂打call！”
第三种就是颜粉：
“终于找到小哥哥微博了，感谢指路”
“小哥哥真的是A大的咩，哪个系的？我去蹭课！”
“小哥哥你缺女朋友吗？外表可能平庸但心灵巨美的那种”
“小哥哥你别痛心，你放心，你来我们餐馆刷脸，我绝对让你付钱！”
江衍北翻了几页之后就失去了兴趣，在一个最有眼光的评论下点了个赞，就关了微博去拿餐
最有眼光的评论大致是——
我去听了BT的歌，敲好听啊！听说全是北爷自作曲，66666！
不过还有一个评论，他也蛮想赞同的。但是想到自家经纪人的嘱咐，还是遗憾地收回了手。
但是吃完饭，他想了想，还是觉得不甘心，于是掏出手机换了个小号，为它点上第一个赞：
作词作曲，还参与编曲，就这三首歌的质量，难道不比那个什么VI的卫千行牛掰吗？！
难道不是吗？
第10章 事故
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之后，江衍北就关了微博收手机睡觉。
其实他非常理解陈克坚的兴奋，也明白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样大规模地上一次热搜确实很难得。
但毕竟他又不是没红过不是。
作为曾经金鼎奖影帝最年轻的获得者，有三年的时间，他换个发型都能上热门。
然后微博下面一大堆脑补揣测。
如果稍微参加个什么重大点的活动，那就是这般盛况。
哪怕现在身份变了，但记忆还在。
所以这种规模的热度，实在无法让他的心情起太大波澜。
假装兴奋也做不到。
至于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他真正有点反应嘛。
嗯，大概就是第二天早上，他神清气爽地来到剧组，导演却突然告诉他，女二号换人了——这种程度的吧。
“您在开玩笑吗？”江衍北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张导也很无奈，“昨天何凝宁突然打电话来说她不拍了，不管我怎么说，她违约条件通通同意，公开道歉也肯，反正就是要离组。”他点了根烟抽上，表情嘲讽，“然后今天早上，投资方就给我推荐了一位新人，你说，巧不巧？”
江衍北顿时了然。
他想了想，开口，“导演，如果资金方面真的有问题的话，或许，我可以帮点忙。”
并不是他同情心泛滥。而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部戏赔不了。
单说李月仙，她虽然时常被嘲演技不好，但演过的剧就没一部收视率低的，团队挑剧本的眼光简直一流。
再说小说原著，被誉为青春校园文经典之一，原著粉很多，刚宣布要剧改，话题就被炒热，网络上讨论度异常高。
如果投资方真撤资，辉影乐得捡这个便宜。
“不是资金的问题。”张导叹口气，“投资方倒是很客气，只说让她来试试，行不行还是我说了算。而何凝宁呢，也是她自己主动不拍的，那你说，我能不给投资方这个面子吗？”
虽然彼此都心知肚明，这是怎么回事，但对方做的这么滴水不漏，明面上找不出半分错处来，张导也不能就着这个瞎掰扯。
这就是生意场上的你来我往。
虽然张导真的很气，对方使手段中途换人。
但真相不重要，没有证据，一旦撕破脸皮，亏得反而是自己。
“不过，”张导睨他一眼，“你小子很深藏不露嘛。”
那么大一笔资金，一个才刚出一点点头的新人，能说解决就解决？
再看看这小子平时的衣着和陈克坚对他的纵容。
张导心如明镜。
江衍北摸摸鼻子，没有说话。
“好了，你也不用太担心。我要真看不上，他们也不能硬塞进来。”张导灭掉烟，转身拍拍他的肩，“倒是你，不管换谁来，之前几十场戏都得重拍了。”
没有错。
何凝宁违约，最遭殃的就是江衍北。
因为他俩对手戏最多，这一个星期下来，江衍北有一半的戏份都是和何凝宁对的。
她一走，他几十场和女二号的对手戏都得重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