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伤看不见摸不着,那是藏在心里无法面对的心伤。
暄妍若有所思地蹙眉,长了张口终究无言地沉默下去。
嫩绿地草地清新宜人。天空湛蓝得毫无一丝阴霾,云雀脆啼。彩蝶飞舞,婉辞浅浅而笑:“竟没料到边关亦有如此美妙的风景。若是在这里待上一辈子我恐怕也不会厌倦。”
霜娥拍手道:“小姐若是觉得好,我便能放心了。”
初时的沉闷逐渐被惊喜替代,马车却忽然停了下来。三人面面相觑,霜娥道:“小姐。我去看看,不知道是不是马车被损坏。”
婉辞微微颔首,却不料霜娥就此一去不回,婉辞中微觉不安,正欲下马车,却听到有人在外面恭敬地道:“慕小姐,请下车。”
暄妍抓住她地手,坚定地摇头,婉辞安抚地反握。淡定沉稳地一笑:“既然是冲车我来的,想必我不会有事。”
一只欺霜赛雪地手伸出车厢,沉稳而立的众人眼前不觉一亮。浅绿的轻纱勾勒的女子身形袅娜婉转。眉目如画,清丽出尘。环视一周并没有看到霜娥的身影。
婉辞并不理会随之而来地抽气声。淡淡道:“我便是你们要找的人。”
那领头的男子注视她一番方点头道:“慕小姐。我家主人得知小姐远道而来,特命属下请小姐府上一聚。”
婉辞对他蓦然涌起一阵熟悉感。却未深想,淡笑道:“我与贵上似乎并无交情。”
领头男子似是对她的镇定自若隐隐称赏,道:“小姐去了便知道了。”
暄妍亦走下马车,冷冷道:“凭你们是谁就想阻挡我们的去路么?”
领头男子拱手道:“我家主人再三吩咐一定要对小姐礼让有加,也请小姐不要为难我们。”
婉辞嘴角浅浅勾勒笑意。“你家主人便是鸪望族长殊羿,对么?”
暄妍闻听那两个字,咬牙切齿道:“原来你是殊羿的走狗!”
领头男子似是一惊,继而笑道:“既然小姐已经明白前因后果,想必该知道我家主人不会为难小姐。”
“你告诉他,当日之事不过举手之劳,他无须记挂心上。若想报答让我平平安安地进入宛城便是最好的报答。”婉辞平和的目光里渐渐透出冰凉,“请将我的侍女交还。”
领头男子答道:“倘若慕小姐能随我们回去,霜娥姑娘自然能跟小姐重聚。”
婉辞挑眉道:“你是在威胁我?”
“不敢。”领头男子道,“霜娥姑娘可以称得上是我地救命恩人,我岂会拿她的安危威胁小姐?只是方便小姐行事选择。暄妍愤恨道:“你们阴谋暗算在先,如今却又落井下石,强人所难。鸪望族的人当真都是卑鄙无耻,让世人耻笑!”
领头男子轻轻一笑:“也许方法并不恰当,但请慕小姐看在我们主人真心诚意地份上请小姐见谅。”
暄妍转头看向婉辞:“我们应该怎么办?”
婉辞双眸沉静如水,忽然莞尔一笑:“既然族长盛情相邀,我亦不好推脱。便只能恭敬不如从命。希望到了那里我能见到霜娥。”
“小姐请放心,我一定言而有信。”领头男子笑道,“小姐,我叫巴图。请。”
巴图当真言而有信,他们到达一处别院的时候,霜娥果然等在那里。见到婉辞不禁泪流满面。“小姐,我好担心你,我差点以为见不到你了。”
婉辞笑意浅浅,意味深长道:“怎么会,你是巴图大人当日地救命恩人,他怎会恩将仇报?”
霜娥一听,将巴图上下打量,恍然大悟道:“原来就是你这狼心狗肺地人,当年若不是我家小姐大发慈悲你还能活到今日么?竟让我家小姐成为你们的阶下囚,你们不得好死!”她扑上前拳打脚踢。
冷静地巴图此刻亦不由手忙脚乱,他不敢推开霜娥,只得狼狈地躲闪,偏霜娥不依不饶,揪住他不放。见此情景,一路冷着脸的暄妍也不禁微微一笑。
巴图正巧抬起头求救,看到暄妍如冰雪里盛开的红梅般的笑意,不觉一怔,霜娥趁势狠狠踢他一脚,他也不感觉疼痛。暄妍察觉他目不转睛的凝视,微微一红,撇过脸去。婉辞不由暗暗发笑。
“巴图大人若没有别的吩咐,我想可以早些办完您所谓的正事。”婉辞悠然地打断。
巴图一愣,回过神来道:“小姐的意思是想早些见到我家主人?”
婉辞嘴角牵起一丝漠然的笑:“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倘若族长执意叙旧,不妨请他别耽误我太多时辰。”
巴图踌躇道:“恐怕我无法代主人做决定,请小姐在这里等候。”
第八十四章 再相逢(下)
她们一等便是十天,殊羿迟迟不见踪影。巴图每日会派人送来膳食,虽不甚丰富却算清爽美味,能看到花费许多心思。唯独看不到殊羿,不免让人觉得时光缓慢,心神不宁。
今日又是巴图派人送来饭菜,匆匆离去,霜娥跺脚叫住道:“你给我站住!”
那小厮赶忙回头,摇了摇手示意他听不懂。
霜娥气得脸发红,忿忿道:“把我们关在这屋子里又不让我们出去,说要见你人却不肯过来,真以为他自己了不起么?!”
暄妍蹙眉道:“他将你请过来自己却不露面,究竟心里在盘算什么?”
婉辞悠然地尝了口菜,笑道:“我想,他是在等。”妍跟霜娥俱是不解。
婉辞微微颔首:“倘若他急着见我,不免感觉落下风。他又是非常骄傲的人,想必是要慢慢等我心急的时候再见我,即便他欠我所谓的恩情亦算不得什么。”
暄妍咬牙切齿道:“真是狡猾无比。”
“那小姐我们怎么办?”霜娥问道。
“自然是继续等。”婉辞笑靥如花,“既是他想见我,我何必心急?再者即便着急他能立刻放我们走么?”
“不能。”霜娥泄气道,“所以我们坐以待毙不成?”
婉辞掩口轻笑:“倘若你把这里当作天堂,那么有人身处的地方便是炼狱。人大抵都是这般。”
霜娥也当真机灵,剩下的日子里她大快朵颐,指手画脚,闲时不断地提出各种花样翻新的要求。一副乐在其中的滋味七日后,巴图出现,看她们地表情如同吞下难咽的饭菜。霜娥心中自是笑破肚皮。面上却学着婉辞不动声色。“大人真是稀客,您请坐。我这就去叫人给您倒水。”笑容甜美,彬彬有礼,颇有反客为主的味道。
巴图尴尬地擦了擦汗。“霜娥姑娘客气了。”
霜娥笑得谄媚:“再客气也比不过巴图大人,盛情款待,真是令我们宾至如归。”
巴图招架不住她夹枪带棒地攻击。只好转向婉辞道:“慕小姐,我们王想见你。”
婉辞微微一笑,柔若春水的眼睛微微眯起,有种狡黠地光芒。“好。”
与巴图同行的路上婉辞在回忆她所见到的殊羿。其实殊羿跟萧霁睿长得确实有些许相似,所以她在首次见到萧霁睿的时候才会有那么强烈的熟悉感。若是她早些明白或许会省去不少麻烦,也许她会一生过得平安顺足,却少去太多地刻骨铭心。
人生总是这般不能顺遂,鱼和熊掌无法兼得。
殊羿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看到她微微一笑。笑容有礼却疏离。“慕小姐别来无恙婉辞端坐后笑容温婉,偏首道:“倘若不出现在这里,自是无恙。”
殊羿挑了挑眉。“慕小姐似乎对我的安排很不以为然?”
“有没有异议都不会影响结果。不是么?”婉辞浅浅道。
殊羿点一点头:“但我确实认为很有必要,至少在你们没有到来之前巴图已经为你们扫清障碍。倘若不是他。恐怕你到不了这里却也到不了宛城。”
婉辞心中一惊。渐渐明白他的意思。“如此说来我反而亏欠族长救命之恩。”
殊羿嘴角笑容加深。“那你准备如何偿还你所欠下的恩情?”
“对一无所有的人来说,族长的要求恐怕有些勉为其难。”婉辞嗅到一丝危险气息的靠近。不由敛了敛神情。
“我记得天朝的女子搭救救命恩人时通常会有一种惯用的方法。”殊羿棱角分明地面孔上多几分戏谑的味道,“我很想知道慕小姐是否会遵守它。”
婉辞镇定自若地笑笑:“族长是在暗示我将婢女许配给巴图大人?”
殊羿一怔,随即哈哈大笑:“你倒是会取巧,我不信你冰雪聪明看不透巴图的真正心思。”
婉辞自然知道巴图对霜娥无心,反而对暄妍另眼相待,却正色回道:“那恐怕无法让族长与巴图大人得偿所愿了。”
“慕小姐玲珑剔透地人却也被那些陈旧的观念拘泥?我却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殊羿收起他狡绘地表情,竟是诚恳至极。
婉辞冷笑道:“族长地话确实轻松,毕竟付出代价的人并不是你。”
殊羿想起初次见她那淡定如水地笑意,仿佛这世间没有她真正在意的。此刻在面前的她却充满对周遭的关怀,盛满温润的情意。
到底不一样了。
“既然都不是你我的事,你又何必对我耿耿于怀?”殊羿笑得无伪而邪魅,“也许你该担心你自己。”“族长盛情邀约,想必过不得多久宛城的人便会知道。”婉辞笑笑,“也许我并非像族长所想的那般一无所有。”
殊羿弹一弹手指。“我从不做无用的事,既然请得你来便做好留下你的准备。不论是谁都没有办法将你带走。”他顿一顿,黑目透着热切的光,“倘若不是你们的皇帝,你早已会出现在这里,成为我的女人。幸好现在亦不算太迟。”
“族长的消息既这般灵通,也该知道我的身份。”他的话过于放肆,婉辞拧着柳眉,不悦道。
殊羿轻笑:“你指的是你的皇帝将你送走的事实?我认为自他将你送走便是一刀两断,我无须考虑他的感受。”
“我并非货物,并非离开一个人就会属于另一个人。”婉辞的声音里渐渐凝聚寒意。
殊羿笑意却浓厚起来,挑眉道:“有些事我更倾向于时间给你我答案。”
婉辞侧目瞅着他道:“族长若是做出些有悖情理的事,到时我一谢天下便是。”
她说的轻描淡写,殊羿却忍不住抓住她的手腕,喝道:“你胆敢再说一遍!”
婉辞妙目如有利光闪动,仰头眼睛注视他的瞳孔,微含冰霜之意,一字一句道:“倘若族长做出有悖情理的事,到时我一谢天下便是。”
第八十五章 算无策(上)
她冰雪般的眸子含着凛然之气,嘴角却微微透露讥诮之色。冰凉的手腕仿佛在告诉他其实她没有外表看起来那般镇定。他的存在于她是生命里完全的意外。
殊羿不怒反笑,松开桎梏,轻松地道:“我忽然发现,你跟我想象的果然很像。”
婉辞揉一揉被拧痛的手腕,面无表情地道:“你却与我想象的大相径庭。”
殊羿闻言饶有趣味地问道:“你曾想象过我?”
婉辞勾起嘴角,素丽的面容上微微闪过一丝恍惚。“你跟他很像,等我发现这个事实后不免想象过。”
殊羿双眼如同幽深的黑洞,深沉地近乎黯淡。“既然你到了这里,我不会让你有任何机会去想到他。更何况他是一个抛弃你的男人。“每个人都有自己无法面对的心结,他的所作所为只会让我觉得他其实很可怜。”婉辞淡淡晕染疼惜的目光,“他是在为别人的债偿还,他的心里会比我更不好受。”
殊羿冷笑道:“你倒是会为他找借口。”
婉辞盯住他问道:“你可知道他在维护的是什么?”
“跟我有干系么?”殊羿满不在乎地反问。
婉辞微微摇头。“也许当真没有关系。你是否还记得你的母亲?”
殊羿怔了怔,问道:“为何要问我这些?”
“当日你去鸿锦寺是为了寻找当年端柔公主留下的遗物是么?”婉辞目不转睛地看住他,“我们不妨做一场交换。”
殊羿泛出一点笑意:“你能给我当日我想找的东西?”
婉辞点头道:“可以,但必须拿我的自由来换。”
“你笃定我会答应你?”殊羿不由讥嘲地问道。
婉辞看定他,微微一笑:“就凭当日你孤身涉险来到京城也要找寻那些遗物便可知你是孝子,想必不愿意让在天有灵的端柔公主失望。”
殊羿对上她地目光。清澈的眸子里含着清浅的笑,似成竹在胸,又似清甜地诱惑。他的面容微微恍惚。
“我不愿答应。”殊羿粲然一笑。眉梢唇角地笑意越来越浓,“我还分得清孰轻孰重。怎会舍得轻易将你送走?我要的总有一日能够得到。你是。那些东西也是。我好不容易等来今日,你三言两语便逼得我改变主意我岂非很得不偿失?”天色渐渐地暗了,殊羿的面容模糊得如在烟雾里,透出几分不可捉摸。
婉辞心中长长叹息,他看来真是不好对付。
烈日当空。酷暑难耐。别院里恪纯不住地以手扇风,来回不停地徘徊。偶一回头看见温宁远淡定自如地坐着看书,不由气急攻心。
恪纯一手推开他的书,忿忿道:书呆子,你到底有没有良心?难道看不见我着急的模样么?竟还能若无其事地看书。”
温宁远无奈地握住她地手道:“我知你担心,眼下你走来走去却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不是么?”
他的话提醒恪纯,她忙道:“你说的有理,与其坐等不如自己找过去。”
温宁远挫败地拍了拍额头道:“你别添乱好么?慕小姐才身产不久,身体虚弱。兴许路上有事耽搁也未必。”
恪纯眼圈泛红:“既知她身体虚弱,皇叔怎么忍心将她逐出宫外!”
温宁远沉默些许道:“我想个中内情恐怕唯有他们才知晓,皇上不是不问是非的人。”
“难道婉姐姐便是胡作非为的人么?”恪纯反驳道。“你就知给皇叔辩驳却不看看那是婉姐姐,冰雪聪明善体人意的婉姐姐!她能犯下什么天大的错。定要逐出宫皇叔才肯罢休?”
温宁远擦了擦汗。劝慰道:“你纵有千般恨万般怨也无须自己吓自己,慕小姐她吉人天相不会有事。你安心等她便是。”
恪纯尚未回答,却见李长安焦急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监军大人,有急报。”温宁远不敢怠慢,忙唤他进来,匆匆浏览急报,面色一沉。“不好,出大事了。”
恪纯心急如焚,忙问道:“到底是何事?”
“有消息回报,发现慕小姐一行三人的马车,另外附近还有四具尸体,目前不清楚他们地来历。”温宁远皱眉道,“想必慕小姐有了麻烦。”
恪纯面无血色,踉跄地似要倒地,幸得温宁远搀扶。她急忙抓住温宁远的袖口,抽泣道“书呆子,我们想尽办法也要救婉姐姐。倘若她出事,我也不想活了。”
温宁远将她扶好坐下,坚定地点头道:“放心,用尽一切办法我也会找到她。倘若我没有推测错误,想必她目前仍安然无恙。我想抓她走的人必然有自己地打算不会蓄意伤害她。”
“到底是谁掳走婉姐姐?到底有何企图?”恪纯连连跺脚,“我想到她失踪我就害怕。皇叔可把她害惨了。”
温宁远长叹道:“恐怕若是让皇上知道,最后悔的人便是他。”
自那日和殊羿不欢而散,婉辞却着实过上几天风平浪静地日子。她和殊羿谈话内容并未告知暄妍与霜娥,不想她们徒增烦恼。她此刻唯独筹谋地便是如何能离开殊羿管制的范围。凭她们手无缚鸡之力,当真比登天还难。
霜娥见她默默端起案上白玉茶盏,并不喝,只一味出神。渐渐茶已是半温,渐次泛黄地茶叶微微起伏,飘飘荡荡。
她不知该如何劝慰,外面却传来一阵喧哗。婉辞被惊扰,困惑地望住霜娥,霜娥咬一咬牙便去开门。还未走到门口,门却被撞开,外面的人瞧见她猝不及防,撞到一起,跌落在地,
婉辞定睛看到是一艳丽的鸪望族女子,肌肤赛雪,高鼻深目,妖娆美丽。她爬起身,愤愤地将挣扎着起来的霜娥推倒,怒道:“你是谁?竟然敢来撞我?”
她吐字略微艰涩,想是不大熟练,霜娥却不买账,不甘示弱地回道:“凭你是谁?冒冒失失地闯进来,撞了我不知道歉却还血口喷人,果然是蛮族女子,不懂礼数。”
那女子抬起手腕便要甩她巴掌,霜娥轻巧地躲开,吐舌道:“说不过我便要打人么?真不知害臊!”
婉辞头疼得紧,唤道:“霜儿,回来。”
霜娥不情不愿地回去,还不忘给那女子做鬼脸。那女子这才注意到婉辞与暄妍,漂亮的眼睛不断在两人脸上寻梭,半晌仍不能确认。“你们中到底是谁迷惑了我们族长?”她指着她们问道。
霜娥不屑道:“谁稀罕迷惑你们的族长?你以为他是宝贝?”她话音才落想起前日小姐见过殊羿,眼睛睁得犹如铜铃,不可思议道:“小姐她说的难道是你?”
暄妍脸色微变,婉辞叹了口气,这下想否认亦是不能。只得微微一笑问道:“请问姑娘如何称呼?”
那女子高傲地抬头道:“我叫云珠,是王青梅竹马的妻子。”
第八十六章 算无策(中)
婉辞眼睛一亮,明亮的眸子依稀闪烁狡黠的神采。云珠只觉眼前仿佛有暗香浮动,炎热的屋子被流动的清新的气息覆盖。
“你是他的妻子?”婉辞轻柔地问。
云珠不由自主地点头,随即骄傲地回道:“我绝对不容许有任何女人,尤其是外族女子迷惑他。他会是鸪望族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王。”婉辞悠然地吹口茶,笑道:“你的想法我很赞同。但是我有我的身不由己。”
“你别给自己找借口。”云珠不屑地道,“你以为我不清楚你的心思么?”
婉辞嘴角噙着抹掌握全局的笑意,回道:“你当真不知道我的心思。”她看出她的迟疑,徐徐道。“你可知我是有夫君的人?”
云珠娇躯一震,随即哼道:“那算得什么,我们不像你们天朝人那么迂腐,并没有不能改嫁的死理。”
婉辞挑眉笑道:“话虽如此,青天白日强抢别人的妻子终究不是好事情。”
云珠黛眉微蹙,问道:“你的意思是你的夫君还健在?”她顿了顿,摇头道,“我不信,王那么英明神武怎么会为了你做这不分是非的事!”婉辞颔首道:“你果真没有让我看错,是通情达理之人。想必你们王在你心里定然比自己更重要。”
云珠哼道:“那是自然。”
“那么即便要你作出牺牲,你也会在所不惜?”婉辞弯唇一笑。
云珠犹豫片刻,道:“你若想让我帮你留下来,是万万不可能的。”
婉辞摇头道:“恰恰相反,我要你助我们离开。”
云珠不可置信道:“你当真要我送你走?”
“你不信我?”婉辞浅浅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