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长有些失神。
许仙脸上突然闪过狠色:“对不起。”突然两手握住角用力按下。
仕林惊呆的脸。
仙长面色剧变,痛苦而呆滞。
角贯穿了二人,角尖从仙长的背后露出来。
仙长背上伤口,仙长的血是绿色的。
二人相拥而坐一般。
许仙微微笑了:“九灭……你已是金刚不坏之仙,为何区区蛟角能够重伤于你呢?”
仙长的唇翕动了一下,未发出声音。
许仙:“因为你本就是鳞族血统啊。所以你才如此痛恨鳞妖,唯有将它们灭得一干二净,才能抹杀自己的出身,是吗?
只是出身而已,何必那般引以为耻?”
☆、第 29 章
突然握着蛟角用力拔出,二人血溅。许仙前伏跪倒,仙长后跌倒地,目光失神半晕。
许仙拿着角摇摇晃晃站起,对仕林微微一笑:“爹还有事,不能照顾你。趁着仙人们尚未察觉,快跑吧,去金山寺,你娘在那里。”
仕林向前迈了一步:“爹……”含泪茫然脸。
许仙神色一凶:“走!”
仕林一惊,转身跑走。
许仙看了一眼地上的人,有犹豫的神色。
仙人们从林中奔过来:“仙长!”
许仙艰难上马而去。
地上仙长喃喃说:“炎火之山,有去无回。别去……”
金山寺。
小青一脚踹开寺门,气势汹汹冲进去。
迎面看到法海。法海:“阿弥陀佛,小青姑娘……”
小青气急败坏:“阿弥你个头哦,把我姐姐交出来!”
不由分说扑一去一阵打斗,各种青色光团啪啪乱砸。法海只是招架。
忽听传来白蛇的声音:“小青!”
小青出招的身形定住,望向声音来处。
寺庙的红油漆斑驳的高门槛后,小白蛇探头吐芯。
小青丢下法海泪奔向白蛇:“姐姐!”
跪在地上捧着白蛇痛哭:“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许仙那个混蛋骗你这许多年,竟是图谋你的蛟角!”
白蛇黯然不语。
小青解恨冷笑:“不过姐姐也不用太难过,那混蛋遭报应了。”
白蛇惊讶:“此话怎讲?”
小青:“许仙夺了你的角想要独吞,却被伏妖仙长抓住了,用蛟角刺伤了他,我看多半是活不成了。”
白蛇心痛难掩:“他现在哪里?”
小青撇嘴:“哼,姐姐这是又心疼了吗!我可不许你救他!”又黯然:“可是,必须要去一趟了……仕林也被他们抓住了……”
白蛇震惊的神情:“什么?!”
急急忙忙向外游走:“我们快去救仕林!”
小青愣:“姐姐你就这个样子走吗?不化人形吗?”
白蛇尴尬:“我失去蛟角,法力大损,一时之间化不了人形……”
旁边的法海叹一口气,走过来捡起小蛇,边往外走边说:“连人形都化不了,怎么能救仕林呢?”
小青见状急得跳脚:“恶僧!放下我姐姐!”
法海微微偏头向后看:“走吧,我们去救仕林。”
小青呆萌:“哦……”
几人出门,看到气喘吁吁正在爬阶梯的仕林。
法海惊讶:“仕林……”
仕林泪目,飞奔来扑进法海怀里:“师父!”
白蛇欣慰地吐着芯子。
远景:仕林手舞足蹈叙述所见所闻……
法海严肃脸:“这么说,许仙是带着蛟角赶往炎火之山,试图把它送进熔池销毁。”
仕林点头:“我听他们的对话,是这个意思。”
白蛇挂在法海脖子上,泪下:“原来他想切我蛟角,是为了让我摆脱这不祥之物。”
法海叹:“当初因为佛道两家互不相犯,我收的妖,仙家不能来强灭,这才将你困在塔下,期待你涤去妖气,修为龙身,以后即便是出塔,伏妖族也不能再杀你。却未想到蛟角还有这个邪能。许仙与九灭仙长数千年的同门情谊,他竟真的为了你彻底背叛九灭。”叹气,有点失落的意味。
小青:“我有一事不明。伏妖族的职责是诛灭在人间作乱的妖族,并没有不分青红皂白将哪个妖族全数诛灭的道理。为何这个九灭?……”
法海点头:“说的是啊,为何他如此偏执?”眼中忽然一闪,想到了什么:“难道那个传言是真的……”
仕林、小青问号脸:“什么传言?”
白蛇焦急神情:“先别管这些了,我们还是……”
突然现出人形,把法海踩在脚下。
法海泪飞:“化人形前能不能打声招呼……”
仕林和小青冷汗脸。
白蛇踩着光头歉意脸:“抱歉啊,一着急就有点失控。我们还是先赶往炎火之山吧。”
法海怒:“先把你的脚从我头上拿开!”
【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昆仑之丘。有神,人面虎身,有文有尾,皆白,处之。其下有弱水之渊环之,其外有炎火之山,投物辄然。——《山海经》】
火山一片焦土的状态,远处山顶隐隐有火光,浓烟。
风尘仆仆的法海,白娘子,小青,仕林。白娘子,小青,仕林尤其狼狈,干渴欲死的模样。
小青翻着白眼吐着芯子:“不行了,快要渴死了!”
法海看看他们:“此处离熔池不远了,你们蛇类尤其忍受不了这片土地的焦灼,不能再往前走了。”
白娘子焦急:“为什么还看不到我相公?”
仕林突然眼睛一亮,一指:“在那里!”
高处环形火山口的边沿上,烟雾散开,黑衣的许仙执着蛟角遥遥望向这边。
仕林:“爹!”
白娘子:“相公!”
白娘子奔跑上去,法海急喊:“别过去!”和小青追上去。
天地一片红色。
跑在后面的小青突然惊叫一声:“着火了!”她的头发和衣服冒起火苗,急忙后退,拍打火苗。
白娘子也发现身上冒火,跌倒在地。
法海赶到,立在她身边念咒,二人身周弹出一个透明蓝光罩状物(特效炫酷),白娘子身上火熄,松一口气。抬头,隔着光罩看着不远处的许仙。
环形山下便是沸腾的熔池。
白娘子:“相公,我都知道了。你不就是要毁了蛟角吗?快去快回,我在此等你。”
许仙托着蛟角,原地未动,深情凝望:“娘子,你恨我吗?”
白娘子:“这个问题等我们回去再说。”
许仙温柔而执拗:“我现在就想知道。”
白娘子眼中一闪,脸有恨意:“是的,我恨你。”
“我恨你遇事不肯与我一起面对,不考虑我的感受,只一意孤行。”
“我恨你优柔寡断,贪求两全,既想救我,又不肯与伏妖族一决两断!”
许仙黯然:“我就知道我做错了,娘子恨我恨得很对。”
白娘子泪飞凶道:“所以啊!赶快把这破事处理完了,跟我回家,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许仙茫然低声念道:“回家?……”含泪。
白娘子身后突然传来话音:“你这条不懂道理的蛇妖。”
三人吃惊看去,是衣冠楚楚的仙长不知何时到来。三人皆大惊。
白娘子:“糟了……”
仙长话对白娘子说的,眼睛却看着许仙:“你怎么知道他不肯负我?他险些拿蛟角戳死我呢。”
仙长越过二人的光罩,漫步走向许仙。许仙警惕地盯着他,后退一步:“你别过来。”
白娘子凶猛地扑向仙长:“别碰他!”却撞到光罩上,出不去。
白娘子凶法海:“和尚,快把你的罩子收了,我们上去帮忙!”
法海流汗吃力道:“我的法力仅能撑着我们留在这里,再向前移动一步,就会自燃而亡,哪有能力帮忙!”
白娘子指着那二人急道:“可是,那个人……哎?聊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