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这胖弥勒带同手下数名弟子,一路翻山越岭,来到风漫天的藏身之处,本拟合众人之力,还不将那风漫天手到擒来?谁料想一番激斗之下,竟是被风漫天杀了数名手下,还在胖弥勒的脸上划了深深的一刀,这才留下一条蜈蚣般的印痕。其后,风漫天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胖弥勒羞愤之下,立时回到塞北飞云堡,请他的三位师兄出山。

胖弥勒的三位师兄一个名叫汤典,精于地趟刀法。三十六路地趟刀施展起来,你便是在一旁向这汤典身上泼水,刀光之下,这汤典都不会有一星一点的水滴溅到身上。

胖弥勒的二师兄大名早已湮灭,江湖中人往往都是称呼他的匪号——鬼道人。熟一点的就叫他老鬼。别看这老鬼鬼道人身形也是高高大大,但是和人激斗之时,身形便是犹如闪电一般,远远望去,只看到一团人影在不住穿梭来去。

三师兄则是那看上去老老实实的农夫,这农夫名字叫做历山樵。别看这农夫历山樵貌不惊人,手中一把锄头却是让数十条江湖上成名的英雄好汉丧生其下。

这四个人号称塞北四杰。江湖中人却是当面称呼塞北四杰,背后却是称之为塞北四盗。盖只因这四人早些年间起过数十座帝陵王墓,比之真正的倒斗中人不遑多让。

这四人的武功有高有低。其中要数胖弥勒武功最低。可是这四个人中又是这胖弥勒极为活泛,每每江湖之中出了什么事情,有了什么热闹,这胖弥勒是不请自到。

第九百一十五节 :第十四章鬼斧神工

胖弥勒死说活说,再加上一番激将,一番利诱,终于将这三位师兄请了出来,对付风漫天。他却不知这风漫天和风啸天乃是一奶同胞的双生兄弟。一俟有事,常常是风漫天出头,风啸天只是在背后伺机保护。

江湖上也只是知道这风漫天一人,根本不知风啸天其人。

胖弥勒四人一路追寻风漫天的踪迹,从江南追到辽东,又从辽东追到塞北,这才得到一丝消息。知道这风漫天乃是奔了这贺兰荒山而来。四个人一路紧追慢赶,终于在这贺兰山的龙冢之中,找到了这风漫天,只不过这是一个冒牌的风漫天。

胖弥勒眼见风啸天在众人的包围之下,竟是神色淡然,脸容安静,心中不由得有些狐疑起来——这姓风的竟似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莫非这姓风的在这墓室之中另行藏有帮手?”

胖弥勒一双小眼四下里梭巡来去。只见这墓室之中风啸天身后的石壁之上雕刻着一具胡服男子的人像。胖弥勒眼睛望到那石壁人像的时候,竟是心头一震。

那石雕人像两只眼睛竟似有一股魔力一般,将胖弥勒的双眼牢牢吸住。

胖弥勒凝神观看,那石雕人像的两只眼睛竟似黑宝石做的一般,转侧之际,流光溢彩。看的稍久,胖弥勒竟是隐隐然的感觉那石雕人像的眼睛深处另有两只眼睛在悄悄窥视着自己。

胖弥勒心头一凛,瞪眼细看,那两只黑宝石般的瞳孔深处,那两只眼睛又似乎悄然消失,无影无踪。

胖弥勒一呆,心道:“这是怎么回事?”

站在里间墓室里面的历星魂和风慕容一直透过那石雕人像黑宝石的眼睛向外观望。待得那胖弥勒眼睛望向这石雕人像之上,落到那石雕人像的眼睛之际,历星魂和风慕容急忙将身子两旁一移,避开胖弥勒的目光。

这石雕人像的黑宝石的眼睛也甚是奇怪。——不知道昔年雕琢这两颗眼睛的是怎么样的一个工匠,竟能将这石雕人像黑宝石的眼睛雕得从里面可以望将出去,而从外间墓室却是一丝一毫都无法看到。

这一手也可以算得上是鬼斧神工了。

胖弥勒尚自以为是自己眼花,晃了晃头,再去凝神看那石雕人像的眼睛之时,那石雕人像的眼睛只是显得深邃通透,却再也没有任何异状。

胖弥勒眉头皱了皱,眼睛继续四下里搜寻过去。只见墓室东面两侧墙角之前各自伫立着一支牛油烛。

每一支牛油烛都有小孩胳膊粗细。

烛火映照之下,将这墓室之中的五个人,影子拉的长长的。

胖弥勒目光在这墓室之中游走一遍之后,见再无异状,这才把目光收了回来,再次落到风啸天的脸上。

胖弥勒直勾勾的眼睛盯着风啸天足足有数十息的时分,这才沉声道:“姓风的,你到底交不交出来那神柜?”

风啸天一双眼睛淡然望着胖弥勒,冷冷道:“交不交出来,对于你们来说,也是没有用了。”

胖弥勒愕然道:“为什么?”

第九百一十六节 :第十五章一息生死

风啸天一双眼睛慢慢眯起,一字字道:“死人用得着那神柜吗?”

胖弥勒听到风啸天的这一句话,不由得勃然大怒,怒喝道:“你这狗贼,死到临头了,还敢这般大言不惭,那一口神柜给你留着收尸吧。”一语既罢,反手拔出一把明晃晃的单刀,身子往前一纵,落地之际已然距离风啸天不足两丈。跟着胖弥勒再次向前飞身纵起。

身在半空之中,胖弥勒手中的那一把钢刀已然刃锋向前,一刀向那风啸天面门直砍而去。

汤典眉头一皱,口中喝道:“四弟,留个活口。”汤典眼看胖弥勒这一刀势携劲风,兜头直砍,生恐胖弥勒这一刀将风啸天砍死,以致失了神柜的下落,是以这才急忙出言提醒。

胖弥勒听到汤典的这一声呼喝,手中钢刀随即往左一偏,向风啸天的肩膀砍了过去。

汤典这才松了一口气。

鬼道人和历山樵眼看胖弥勒一刀斩下,站了上风,不由得心里都是一宽。

二人随即目光对视一眼,心中俱道:“这姓风的被老四说的如何厉害,缘何在老四这疾如旋风的一刀之下竟然没有任何应对之意?莫非老四是故意的夸大其词?看来己方只要老四一人出手就够了。”

里间墓室之中的叶惊天却是心中暗道:“这胖弥勒看来要倒霉。”因为就在适才风啸天所说的那一句话中,叶惊天已然感受到了浓浓的杀机。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鬼道人和历山樵目光转回,再次落到风啸天身上之际,那胖弥勒的单刀已然劈到风啸天的身前。众人眼睛里面似乎只看到风啸天的身子一闪,跟着又坐回原位,一动不动。似乎那一闪只是众人的眼睛花了而已。

那胖弥勒的整个人突然之间落了下来。落下来的却只是一具没有头的尸身。

胖弥勒的那一颗头颅在半空之中停顿了一息之后,募地里向身后站立的汤典笔直飞了过去。飞去之势竟是既快且急。

汤典骇然之下,急忙闪身避了开去。

那胖弥勒的一颗头颅从汤典的身前一掠而过,砰地一声落在数丈开外的地上,骨碌碌滚到墓室墙角,撞到石壁,这才停了下来。一腔鲜血随即喷到那墓室石壁之上,将那墓室石壁之上染得一片鲜红。

鬼道人和历山樵呼吸似都要停顿——适才那数息之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胖弥勒一刀劈下自己却落了一个身首分离?

汤典一颗心也是怦怦而跳,适才他也没有看清这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有隔壁墓室的叶惊天一直屏息而观,这才看到适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原来,就在胖弥勒一刀劈下之际,那风啸天募地起身,身子往左一偏,避过胖弥勒的一刀,而后右手闪电般伸了出去,一把抓住胖弥勒的手中单刀,往上一带,那一把单刀的刀锋随即从胖弥勒的脖颈之下一旋而过。

一带之后,风啸天随即拧身归回原位,竟似未曾起身一般。

那胖弥勒就此身首分离。那一颗头颅之后就带着那一旋之力,向汤典砸了过去。

风啸天这一下出手竟似闪电一般,若不是叶惊天一直凝目而视,若不是叶惊天和这风啸天有过一次交手,这一下出手便也有可能忽略而过。

第九百一十七节 :第十六章示弱

外间墓室之中一片死寂。那胖弥勒的无头尸身倒在风啸天身前一丈开外,脖颈之间咕咕流着鲜血。

这咕咕的流血声更是让汤典,鬼道人历山樵三人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汤典望着风啸天的眼睛,一双瞳孔因为恐惧慢慢收缩,良久良久之后,这才沉声道:“阁下好快的手。”

风啸天慢慢道:“好说。”这两个字依旧是平平淡淡,没有一点感情。似乎风啸天面对的就只是三个不相干的人,三个死人而已。

汤典缓缓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

风啸天眉尖一挑,冷冷道:“那个胖弥勒没有告诉过你吗?”

汤典摇摇头,道:“你绝不是风漫天,绝对不是。”这汤典武功虽然较之风啸天远远不如,但是江湖上行走多年,之后虽然归隐乡下,但是之前的见识却是一点也不少。适才胖弥勒一刀出手,反而毙命,这一下汤典便已经看出眼前这个风漫天绝对不是昔日那个在胖弥勒脸上留下一道深深刀疤的那个人。

风啸天淡淡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你们三人片刻之后便要追随那胖弥勒一起,去黄泉地府相会了。”

这一句话若是换在另外一个人说了出来,汤典,鬼道人,一定会哈哈大笑,历山樵也是心中鄙夷。可是此刻,在这端坐在石壁之前面容冷漠的风啸天跟前,这一句话说出的却是极有分量。尤其是在适才胖弥勒一刀出手,瞬息之间毙命于众人眼前的这一幕深深刺激之下,汤典,鬼道人,历山樵三人更是对这一句话没有半点怀疑。

三人此刻的内心已然是深深懊悔,为何竟然听从胖弥勒之言,来趟这一趟浑水了。

汤典,鬼道人,历山樵三人沉默不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是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良久良久,那鬼道人首先打个哈哈,道:“风先生,我们三兄弟和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只不过是听了一些江湖道上朋友之言,这才前来一观那神柜的灵异之处,既然风先生不愿别人看到那神柜的风姿,我们三兄弟自是也无半点觊觎之心,这便告辞。打搅之处,还请恕罪则个。告辞了。”说罢,向风啸天拱了拱手,随即招呼汤典和历山樵道:“大哥,三弟,咱们走吧。”

这一番话说的甚是冠冕堂皇,竟是将适才四人准备合围夹击风啸天之事一笔带过。只不过这一番话也是给了风啸天极大的面子,言下也有示弱之意,留了一个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的意思。

里间墓室之中的叶惊天心中却是不以为然,心道:“这姓风的奸贼已然将外间墓室的机关开启,石门关闭,自是要将你们这四人一一杀死在这里,怎么还可能网开一面?这人想的也太天真了。”

果不其然,只听风啸天眼皮微抬,淡淡道:“怎么,这是要回去么?”

鬼道人嘿嘿一声干笑道:“不打搅风先生了,我们这就告辞。”说罢,向汤典一使眼色,示意汤典向那石门之处走去。

第九百一十八节 :第十七章如假包换

汤典心中叹了口气,心道:“眼前这人将石门封死,自是要将咱们四人尽数杀死在这里,怎么可能放咱们出去?现在看来,当初那石门缓缓关闭之际,其实便是这姓风的已然大起杀心,四弟胖弥勒竟然还以为这姓风的是要将己方四人挡在石门之外。此时想来真是荒谬至极。

果不其然,只听风啸天静静道:“三位还是留下来吧,这里有胖弥勒陪着三位,不是很好吗?”

鬼道人两颊一颤,双目之中也是露出一丝凶恶之意,恶狠狠道:“阁下武功虽然高强,但是可莫要欺人太甚,你须知道一句话,狗急跳墙,逼得我们急了,说不得和阁下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风啸天冷冷道:“临死之前还饶舌也,”身子一闪,募地跃起,就那么一晃之下,已然逼到鬼道人身前。

鬼道人一直小心提防,防的就是这风啸天暴起发难。可是这风啸天募地起身,扑到鬼道人身前,鬼道人竟是一点征兆也没有。

半空之中只见一道白光闪了一下,接着风啸天又复回归原位,一动不动。一双眼皮又复垂了下去。竟似根本就没有离开石壁之前一般。

再看那鬼道人身子晃了两晃,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一颗头颅骨碌碌滚出数丈之遥,停在一支牛油烛的下面。

鬼道人的头颅之上,一双眼睛依旧大睁,双目之中笃自满满的都是恐惧之意。

汤典和历山樵的心都是一凉。二人适才看到胖弥勒被风啸天以极快的手法一击毙命,身首分离之际,还以为这风啸天武功甚高,但也没有高到无法想象,此刻却是在看到这鬼道人惨死当场之后,这才发觉眼前这个一身红衣的男子一身的武功竟是高的不可思议。

甚至已经达到恐怖的境地。

那鬼道人的身手,二人素所知悉,甚是敏捷,想不到还是被这姓风的以更快的手法一下就将头颅割了下来。

——这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快的武器?

汤典慢慢转过头去,望向历山樵。

历山樵也正慢慢的转过头来,望向汤典。

二人目光一触,随即移开。

二人心中都是冰凉一片——这二人此刻似乎都已知道,二人今日面临的结局唯有一死。

历山樵一双眼睛眯起,手中那一把寒光闪闪的锄头也是握的死死的。

风啸天眼皮垂下,沉默不语。过的数十息过后,风啸天终于眼皮一抬,双目之中似乎电光一闪,开口向历山樵和汤典道:“你们二人一起上吧。”

这一句话依旧是平平淡淡。全然没有将这二人放在心上。

历山樵再也忍耐不住,一声虎吼,手持那一把锄头,迈步奔出,直直的向风啸天冲了过去。身形距离风啸天丈许开外的时候,风啸天手中的锄头募地抬起,一记力劈华山,将那把锄头向着风啸天的脑门直直劈了下去。

历山樵不愧是这四人之中武功最高的那一个。手中这一把锄头劈出之际,竟是比胖弥勒那一把单刀斩出之时又快了许多。

只可惜这一次遇到的是风啸天。如假包换的风啸天。

第九百一十九节 :第十八章心灰欲死

汤典站在十余丈外,眼睁睁看着历山樵挥动手中铁锄头奔了过去。眼睁睁看着风啸天右手拔出一把乌沉沉的匕首,跟着揉身而上,只一下便即扑到历山樵的怀中,紧接着那风啸天右手一扬,白光一闪,那柄匕首已然将历山樵刺了一个透明窟窿。

历山樵一声惨呼,惨呼声中,那风啸天已然鬼魅一般飘身飞出数丈开外,这一次却是站在北面那一支牛油烛的下面,静静而立。

历山樵伸出一只左手,捂着胸口上的伤口。

只是那风啸天的匕首一下刺落之后,又是顺势转圈一搅,而后这才拔了出去,这一下便使得那伤口血如泉涌一般,喷了出来。

历山樵的身子晃了两晃,缓缓倒在地上。抓着那一把锄头的右手慢慢松了开来。过得片刻,历山樵小腿抽动数下,终于不动了。

片刻之间,胖弥勒一行四人四损其三,只剩下一个汤典,孤零零的站在墓室之中。

汤典望着风啸天,眼睛之中一片茫然。过得片刻,汤典慢慢走向一侧石壁,来到胖弥勒的那一颗头颅之前,将那一颗满是鲜血的头颅抱了起来。

风啸天眼睛眯起,冷冷道:“人都死了,要这颗头颅又有何用?”

汤典惨然一笑,道:“这三个人都是我的结义兄弟,我怎么也不能看着他们身首分离,死了尸身都不能囫囵一个。”说罢,不顾风啸天眼中诧异的眼神,抱着胖弥勒的那一颗头颅,来到胖弥勒的尸身之前,将那颗头颅小心翼翼的放在胖弥勒的脖颈之前。然后向胖弥勒拜了一拜,这才又复站起身来,转身看了看,继而走到鬼道人的尸身之前,然后将鬼道人的尸身抱了起来,再慢慢走到胖弥勒的尸身之前,将鬼道人的尸身慢慢放了下来,和胖弥勒的尸身一齐。

而后复又站起身,走到南面那一支牛油烛的跟前,拾起鬼道人的滴血的头颅,再一次来到胖弥勒的尸身之前,将那颗鬼道人的头颅也是小心翼翼的放在鬼道人尸身的脖颈之前。

风啸天一直冷冷相望,没有出手拦阻。

里间墓室之中的叶惊天和历星魂,风慕容三人也是看得暗自动容。

汤典起身,走到历山樵的尸身之前,将历山樵的尸身抱起,第四次走到胖弥勒的尸身之旁,将历山樵的尸身放在地上,做好这一切之后,汤典这才直起身来,对着风啸天缓缓道:“阁下出手吧。”

适才胖弥勒和鬼道人,历山樵三人逐一出手,都是被风啸天一击毙命,这汤典看到三人死时的惨状,早就失去了和这风啸天一战之意,汤典知道自己的武功虽然比之胖弥勒略强,但是较之四人之中的历山樵却是远远不如。

历山樵尚且在这风啸天的手下,没有过的了一招,自己又岂能幸免于难?与其一战而死,不如就此引颈待割。

这风啸天的武功之高,已然让这适才片刻之前还信心满满的汤典一瞬间灰心欲死。

第九百二十节 :第十九章以死相陪

风啸天眯着眼睛,凝视着汤典,一双鹰鹫般的眼睛之中掠过一抹奇异的光芒。良久良久之后,风啸天这才缓缓道:“你走吧。”

汤典一呆,眉头皱起,不明白风啸天这是何意。

风啸天目光闪动,沉声道:“在我面前,你竟然敢将你的这三个结义兄弟的尸身一一抱回,放在一起,且又将那胖弥勒和那道人的头颅捡了回去,让那两人死后不致尸骸不全。这一份心足以看出,你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你又这般胆大包天,毫不畏死,这脾气竟是和我有几分相像。风某最敬重的便是这重情重义之人,现在我放你一条生路,速速离开这里。莫要等风某变了心思,快走快走——”说到后来,风啸天也是语声焦躁,似乎对于他自己所做的这一个决定,他自己也是并不满意。

叶惊天和历星魂,风慕容都是一呆,三人谁也没有想到这冷血无情的风啸天竟然将汤典放走。

汤典也是怔在那里,一双眼睛呆呆的望着风啸天。

风啸天眉尖一挑,冷声道:“你怎么还不走?”

汤典看看风啸天,然后又回转头看看身旁三具结义兄弟的尸骸,然后慢慢摇了摇头。

风啸天奇道:“你这人真是奇怪,风某人今日百年不遇,大发慈悲,放你一条生路,你竟然甘心情愿留在这里?这是为了什么?”

汤典默然片刻,这才惨然道:“我三个兄弟都死在这里,我一个人活着出去还有什么意思?”顿了一顿,汤典继续喃喃道:“我们四人曾经发过誓,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风啸天冷笑道:“这么说,你是真的要和你这三个兄弟一起死在这里了?”

汤典这一次没有说话,缓缓走到一旁,拾起地上那一把胖弥勒掉落的单刀,眼睛望向风啸天。

风啸天缓缓道:“你手中此刻已然有刀,你要为你那三个兄弟报仇,这就出手吧?”

汤典眼中露出一丝茫然,喃喃道:“报仇?你武功这么高,我这辈子是报不了的了。”说罢,目光转而落到地上那三具尸骸之上,缓缓道:“三位兄弟,我来陪你们。”说罢,抬起手中那一把单刀在脖颈之上用力一划,只见一道血光冲天而起,然后就听见汤典脖颈之中的那个伤口汩汩冒出鲜血,汤典身子一歪,随即倒在地上。

汤典身上殷红的鲜血很快和其他三具尸骸身上流出的鲜血会合到一起。

汤典的确做到了他生前所说的那一句话,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这一点他倒是没有食言,一一做到。

隔壁墓室之中的叶惊天,历星魂,风慕容三人都是不禁为之动容。

就连那一直眼含冷酷不屑之意的风啸天,此刻眼中也多了一分敬重之意。——毕竟,在这个世上忍辱偷生苟活世间的比比皆是,像汤典这般为了兄弟之义,以死相陪的太少太少。

第九百二十一节 :第二十章强敌复来

外间墓室之中又恢复了一片死寂。良久良久之后,风啸天忽然开口,沉声道:“这四个人后面还有更厉害的强敌到来,我这墓室的石门也只能阻得了一时三刻,说不定,还到不了子时,外面的这两扇石门便会被强敌打开,到那时,叶惊天就看你的了。”

原来这一番话竟是对与他一墙之隔的叶惊天所说。

叶惊天沉默不语。

历星魂向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答应。

叶惊天向历星魂微微一笑,示意明白,而后向着外面的风啸天沉声道:“好。”

叶惊天心中转念:“这姓风的竟然知道后面还有强仇到来,看来这贼子已然将这神柜在他手中的讯息传了出去,要不然众人不会巴巴的前来此地,追寻于他。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姓风的既然得到神柜,竟然还将神柜在自己手中的讯息传扬的江湖上人人皆知,这一番麻烦自然是小不了。这风啸天要自己守护两个时辰,亦且他自己寸步不离此地,看来那神柜的的确确是在这龙冢之中,只不过藏于何处却是无从知晓。看来只有等到了那子夜时分,这奸贼才会将那神柜取出。如今之计,只有耐心等待。

叶惊天伸出手指,在墓室地上慢慢写下四个字——静观其变。

历星魂点点头,心中道:“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

三个人都是静立石壁之前,侧耳倾听外面动静。

果不其然,过的片刻,三人隐隐的便听到远处又是一阵脚步声杂沓而来。

叶惊天眼睛透过那石壁之上的缝隙向外望去,只见那风啸天身形一闪,再次飘身到那石壁之前,坐了下来。双目凝视前方,这一次脸上神情依旧是一脸的淡然。

只听那脚步声奔到外间墓室的石门之外,便即停住。听这脚步声竟是七八个人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