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他只说了一个字,孙军等人却只觉得热血沸腾。
裕王殿下回来了,那个睥睥辊海,冷酷强悍、傲然站在尸山血海上的裕王殿下又回来了!
“救活那个人。”慕容恪疲惫的嘱咐。
这么重要的东西,小玉托付给了身边的小太监,那么貤话还有其他的话,要对他说。
其实小猴子是有很多话的,因为石中玉之前还托他背了一首诗给裕王殿下听。他虽然不懂得那是什么意思,也不识字,但记性却极好。
这些日子来,他生死关头认的主人,天真小道长一直昏学不醒。他诧异于皇太孙殿下为什么不为主子用药。后来才得知,主子是个女人,名字……陵王殿下和皇太孙殿下都叫她小玉。
而玉主子……有了身孕。
瞬间他就明白为什么裕王殿下和玉主子的关系了。之前他一直以为裕王殿下好男色,还为玉主子不值得。他一个阉人都不愿意成为权贵的玩物,怎么天真道长那种神仙样的人……
现在他全懂了。他日夜护着石中玉,怕药味熏坏了有孕的主子,宁愿脸上的烧伤恶化,拼着将来会毁容的风险,连药也不乎。他呼皇太孙殿下说,只能行特殊的梅花金针于经络之上,排出血毒,慢慢让他的主子恢复。所以半个月来,石中玉公凭出自皇宫大内的千年极品老参吊命,意识半清醒,半迷糊,一句话也没说过。
可能是他忠心耿耿,又被当做玉主子的心腹,陵王殿下和皇太孙殿下说话时,并不严格的背着他,所以他听说裕王殿下重伤,被关在了宫里。而那重伤,是因为裕五殿下为了给玉主子报亿,众目暌暌之下,把皇后给杀了!
那是砍头的大罪啊!
如此一来。裕王殿下岂不是活不了了?再看自己的主子也生死未明,他只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至少,让两位主子在死之前,知疲乏对方的心意。不枉玉主子那么信任他,托付他一场。
于是他铤而走险,从上回暗中记下的密道进宫。他不知道进宫后要如何接近裕王殿下,但他必须一试。最近京中大乱,皇太孙殿下和陵王殿下忙得脚不沾地,居然忽略了他是密道的知情人,只是还没等他说出话,就被袭击了。
他晕死过去,失去意识,连命也去了多半条。但奇怪的,在陷入黑暗前的一刻,他想起所有的事,而且强烈的感觉,他可能要离开玉主子了。
背着小猴子的林特,自然不知道他的想法,只在密道外兄弟的接应下,很快到了宝和轩厨房后头的暗室之中。宝中轩是殿下的产业,精明如皇上,也没发觉这颗暗钉,于是它现在成了裕王一派的暂时落脚地。
进了密室,迎面就看到憔悴得勉强坐起来的孙福珩,急道,“以德道长呢?快救这个小太监。裕王殿下说了,不许他死!”
第三十二章 剧变(中)
“他就算强,也不能定人生死。”一个声音在林特身后响起,正式以德道长发出,“老孙要不是命大,这时候也早就黄土埋身了。至于这个小太监,还要看他的造化。”
孙福珩动了动,“还请道长看看吧?”
“一个人有一群如此忠心的手下,还有什么不成的?”以德答非所问地说,“元后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虽然身死,却留给儿子这么多的助力,只希望,那小子不要辜负才好。唉,人的私心贪欲,终究要闹得天下大乱,人力不可阻啊。”说着又叹了口气,招呼林特把小猴子放在另外一边的床上,上前诊治。
孙福珩只动了一下就心慌气短,脸色发白,只好重新坐好,不再多话。
谭福刺破他心脏的位置,自以为他必死,他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没想到,当时的情景被一个人看在了眼里,随后把他救走了。
背他回农庄的人并不是以德,那个人没有武功,还身有残疾,照说隐藏在暗处,肯定不能瞒过绝顶高手的耳目。可是当时谭福太得意了,他又太紧张了,因而全没发现有人躲在路边的草丛中。
那个人是兰望。
石中玉买的农场就是在熙海通往太府都的管道之侧,那天晚上,兰望为了生病父亲寻一位不能见日光的药引,半夜里跑到那里去,误打误撞的看到了一场谋杀。兰望以前是孙福珩的手下,知孙大管家的为人,知道他虽然不爱说话,貌似眼里,但是人中正,因而毛线把他救了回去,还聪明的掩盖了一切痕迹。
孙福珩的伤相当严重,可是却因为心中强烈的要活下去,保护裕王的信念,胸口的那点热乎气儿,一直没有断绝。不顾兰望不敢请大夫,只是胡乱给止了血,吧所有的积蓄全用上,买了老参吊命,还派了自己的儿子到太府都打探消息。
只是这么一耽误,太府都都已经戒烟了,、。兰望不明就里,以为是孙福珩犯了什么事,更不敢暴露他的行踪,阴差阳错之下,没和裕王府的其他人,。包括前来寻找的朱立碰面。
而孙福珩就这样半死不活的,直到有一天病情恶化,眼看就要死掉时,以德突然出现。
以德是受石中玉之托,来探望兰望夫妇的。石中玉那是还在熙海,因为不方便回内陆,就白兔准备再度游方的以德来看看。有些话就算不明说,也让兰望夫妇安心,不要再记挂她。
也许是天意,让孙福珩这样的忠诚战士不会含冤死去,各方的凑巧和孙福珩自己的顽强意志,让他活了下来。以德说,孙福珩内脏错位,心脏恰巧在右边,所以捡回了一条命。
“谁上的?”以德看了小猴子的伤后问。
林特尴尬为难的指了指自己。
“上过战场的人杀人不算什么,可你怎么能对如此虚弱的普通人下重手?”以德责备道。
林特悔恨不已,“刚才我们救裕王殿下出密道,他突然闯出来,我……我以为是敌人……”
“殿下就出来了吗?”孙福珩急问。
林特点头,“只怕一会儿就到。可是这个小太监,殿下可能要问他话,他不能死。”
“可是就快死了。”以德的目光闪过悲悯,“他跑密道去干什么?”
“送一样东西给殿下。”林特抓抓头发,“具体的,我也不知。道长,求您救救他吧。”
“医者,治得了病,救不了命。老道我会尽全力,但能不能活就看他的命数了。不过提前说好,就算他活了,只怕也不能说话了。你上哪儿不好,偏偏伤他的喉咙。”
林特还要说什么,外间就听到有动静传来。
孙福珩惊喜的瞪大眼睛,“是殿下回来了。林特,扶我去见殿下!”
“孙管家,您现在……”林特担心孙福珩的身体。
正如以德道长所说,孙管家 ,那是在鬼门关上溜了一遭,硬生生又自己走了回来。每隔两三年的调养,恢复不到以前的身子骨。
“扶他去吧。”依迪菲挽起袖子,打算救治已经出气儿多,进气儿少的小猴子,“打从他醒得那一天,就一直惦记着他的主人,这会儿好不容易能见面了,你不让他看,他反而养不得病了。”
“谢谢道长体谅。”孙福珩连忙道谢。
被以德救回性命,他没有说一声谢谢,因为那是大恩,要用生命回报的。可此时,他感激以德的体谅。
他自恢复神智以来,就求兰望到太府都打探消息,后来听说皇后薨毙,就觉得事情不大对头,于是吩咐了兰望,到太府都外的一处村庄等待。那是他和四大铁卫事先商量好的,在紧急情况下碰头的地方。
正好,四大铁卫各自办事归来,到那里**,他们几个终于联络上了,综合分析情况之后,他移到宝和轩养伤,免得时间久了,连累到兰望。当然,也是为了指挥方便。
在皇上的打压下,裕王的两处力量,太府都和北元都的暗桩全抹杀了,只是所有的细节全在他脑子里,虽然不能立即恢复起来,可动用一点力量,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京,在很好的藏匿,还是做得到。同事,必须要储备的武装力量,他也一一布置。也正因为操心事太多,不能好好静养,他的身体恢复的极慢。
并不是皇太孙殿下和陵王殿下的能力不足,而是事情发生得太突然,那叔侄二人即要稳定朝局、臣民之心,又不能有大动作。而另一方面,裕王准备了很多年,就算破坏了,根基也还在,此消彼长之下,就给了孙福珩他们很多机会和生存空间。
然后有一天,被通缉的赵知信通过被看管的赵碧凡给慕容恪的亲信透了口信儿:皇宫有密道,宫内有暗线,可以救出裕王殿下。
赵知信不是个好东西,但赵的利益与他们是一致的,所以孙福珩答应了两相联手。无论如何,只要救出裕王殿下,哪怕亡命天涯他也会以死效忠。
只是,虽然北军在孙军的游说下,已经表示保持中立,即不会加害于裕王殿下,也不会攻击朝廷,林特也说服了宁山王,保证了裕王殿下的退路,他们的形势还是很危急。
他的手下探查到了东南西三路大军的调动,如何平安离开太府都仍然是个大问题。
而在见到慕容恪的一刹那,孙福珩铁铮铮的汉子,不禁泪如雨下。
慕容恪什么也没说,只点了点头。但孙福珩却明白了慕容恪隐和心意,拖得伤病之地,匍匐于地下,嘶声道,“殿下,属下誓死追随!”其他人也跟着跪下。
慕容恪看着脚下的人,目光变得冷硬,把所有的痛苦都埋藏在内心深处。
他们这边主仆相见,商议大事,另一边,被剌死的真龙天子,终于被发现了。慕容长天去看望病中的祖父,结果发现外面一个侍卫也没有,后来发现全部死在一处角落,尸体堆成一个塔形,充满着挑衅的意味。
他连忙跑进皇上的寝宫……接下来的场面他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弑君、剌杀、皇上的两个心腹太监双双毙命,死状凄惨,血流成河。地宫中,被困的皇七子慕容恪消失不见……
这么多事同时向慕容长天压来,令他有扛不住的感觉。他强压着心头的纷乱,先是封锁了皇上寝宫,处理现场,又派心腹手下急速叫陵王前来议事。
大燕,是怎么了?他心头暗叹。好像几十年来积压的无数矛盾,在这一刻都突然爆发了出来。邮箱是火山喷发,他和三皇叔除了努力躲避,尽量维护平稳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办法
曾以为大燕固若金汤,强大无比,却原来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危墙之上。现在,这堵墙要倒塌了,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减少伤亡。
当慕容楚到来,也是大吃一惊,脸色顿时铁青。他实在无法相信,不管他多么防备,宫变还是发生了。不是兵谏,不是臣谏,而是源于一个隐藏在暗处多年的太监。
“三皇叔,怎么办?”慕容长天没了主张。
“立即召集几个老臣。”慕容楚果断地道,“如今最重要的是,内,维持朝局的稳定,外……调集三路大军,保护太府都,捉拿慕容恪。”
“三皇叔!”
慕容楚摆了摆手,阻止慕容长天说下去,“我了解老七,皇上的死,肯定与他无关。可是他在外面,就好像一把刀悬在大燕的脖子上。我们一直想告诉他小玉没有死,可皇上阻止,我们没有机会。现在如果能抓住他,告诉他这件事,他肯定不会有反意。在他心里,不屑装着花花江山,只有小玉一个人而已。”
“好,那我们立即封城!”慕容长天点头道。
随着这个命令,接下来的几天,太府都内外大乱。百姓们人心惶惶,街上到处是士兵,是人就预料到朝中有事。而外面,另外殿下的西军入城,协防宫卫。甘老公爷的南军和夏氏掌握的东军,驻扎在城门之外,拱卫京师。当一切布置好,朝廷发布皇上驾崩的消息。
皇后才薨了,皇上又驾崩,大燕双重国丧。因为事发突然,给人风雨飘摇之感,人心极度不稳。这时候,型号陵王坐镇,稳定军心、民心,又有几个老臣稳定朝局,加之皇长孙慕容长天早就是储君,大燕一时并未乱起来。
……
……
……66有话说……
大燕就要乱啦,恪恪到底会肿么样呢?
为了稳定,大家拿票压一下吧,呵呵。
顺便,这一章也解释了谁救得孙大叔,大家木想到是兰望吧。
而且吧,前几天大家猜测宁山王是木簪子上的人,也不对哦。
继续猜,明天就有答案了。
第三十三章 剧变(下)
史载:大燕永隆二十九年冬,皇帝崩,皇后薨,同月,皇太孙暮容长天登位,改变年号昌庆。同日。昌庆帝颁下圣旨。喻七皇叔裕王慕容恪为贼所持、欲挟其叛逆。毁坏大燕国基。遂全境追捕。 石中玉在昏昏沉沉一个月后。终于睁开了眼晴。 “叶小姐醒了!叶小姐醒了!”一个跪坐在床边的丫鬟立即站起来。欢天喜拖的去报信。
有那么一瞬间。石中玉的记忆和思维都出现了空白。好半天才意识到她是荷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躺在陌生的床上。身边围着两三个丫鬟。却全是生面孔。
“这是在哪儿?”
她想起身。可别说动弹。就连说话都觉得特别累。特别疲惫似的。恍然间。她记起自已差点社皇后饶死。幕容长天把她从密道中救出。小猴子烧伤了半边脸。而她。似乎晕过去了。
“ 小玉 !”一个声音惊喜地响起。
石中玉略侧过头。发现慕容楚满脸喜色地大步走来。不过。身形和脸庞都消瘦了很多。好在精神还好。仍然豪雄的气质。看了让她心安。
“我怎么了?”她努力说话。却发现声音哑得听不请。而且才一开口。嗓子像烧着冒烟了一群难觉。忍不住咳了起来。
暮容楚很紧张。甚至有点不知所措。旁边有个丫头机灵。连忙端了一盏参茶来。那茶一直在炭火小茶炉上温着。提防石中玉醒来会口渴。是皇太别殿下……不。是皇上吩咐的。不过准备了好多天也没用上。今天终于能用。屋里的丫鬟们也松了一口气。随后。又都默欺退下。 慕容楚亲自扶起石中玉。喂她喝茶。“慢些 ,小心呛到。” 他低声说着。声音里有着自己都没有觉察的温柔细致。
石中玉也没发觉,只觉得后背椅着慕容楚宽厚温暖的胸膛。身上坐着柔软极了的被褥。可却仍然感觉背和屁股都硌得慌。 面对水。她渴求万分。可一口茶下肚。胃里就像着了火一样疼。 就着蓉容楚的手。她一口气喝了多半盏。再要喝时。慕容楚却收了茶。轻声道。“你才醒过来。脾胃虚着。食水都不要太过。”
“我晕了很久吗?”今天是……她住了嘴。因为看到自己手腕细得不成话。再摸摸自已的大腿。又掐掐腰身。发现她已经瘦到皮包骨了。她的新身体从来没胖过。但也从不会很瘦。这是怎么回事?
孩子…孩子… 抚到平坦的小腹时。她吓了一大跳。这是慕容恪的孩子。她宁愿自己死。也要留下来。 `“孩子没事。”幕容楚连忙安慰她。就是为了保住孩子。不能给你用药去毒。每天只金针刺穴 ,所以你这么久才醒过来。 石中玉的背上和额头都冒了汗。也不知道是刚才吓的。还是身子动一下就出虚汗,“ 这么土是多久?” 她问。
“一个月。”
“啊?!‘石中王吓了一跳。她失去行动能力一个月。却好像做了一个梦般。并没有时间的概念。而当了植物人一个月。居然脑子没受损。孩子保住了。这算不算古代医学的奇迹?
可是…一个月?一个月!那慕容恪怎么样?还有,小猴子去哪里了? 她急着抛出一连串问题。幕容基本想让她体息。慢慢再说。但她睡了一个月。哪还有半点困意。对自己的中毒事件也极不放心。急得不行。慕容楚见如果不告诉她。她更休息不好。只得详细的把这此日子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虽然尽量用轻松和平缓的语气。
还是让石中玉心惊肉跳。但不管怎么说,杀了皇后的慕容恪能逃走。她稍微欣慰了下。
“陵王殿下怀疑,是小猴子带裕王殿下出密道的吗?小猴子人在哪儿?”
“应该不是。”慕容楚道,“我查问过。以小猴子当时离开王府的时间来看,应该来不及救人。顶多能赶到皇宫而巳。现在人也完全失踪。事实上,因为谭福被杀。而且是从后心刺入的匕首,是谁利用了密道,明摆着的。”“他怎么会和谭福那种人搅在一起?”石中玉一听就急了,“既然谭福死了,难道他跟赵知信联手?就算赵知信是慕容恪的岳父。但那个人狼子野心,跟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虽然,她了解慕容恪,他也不是那么好骗的,别人更别想摆布他。但他目前不理智,居然连皇后也杀,令她不能不担心。
“他以为,你死了。因为你死,他才发狂的,而且不顾一切。”慕容楚细心的在石中玉背后垫了诸多靠垫后,慢慢说,“我一直试图让他知道,你并没有死。可一来你昏睡不醒,二来没有机会。”
“公开宣扬呢?”石中玉急问。如果太府都人尽皆知天真小道长活蹦乱跳,慕容恪就没理由不知情吧?
“做过,可是不管用。”慕容楚叹了口气,“小玉,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现在你还在养伤中。不能露面。他的消息来源今赖仗干手中。可是,他可能相信我的话,他的手下为了保护他。却未必肯把消息透给他,因为他的手下不认为朝廷会不追究他的过错。他的人现在是惊弓之鸟,有点风吹草动都会觉得要被围剿。一心要逃出太府都。与朝廷分庭抗礼。” “那他现在岂不是骑虎难下,不得不反?”
“所以,长天,不,皇上才下了圣旨,表面严厉”但给了他退路。” “他得不到这消息又有什么用呢?”石中玉愁眉紧锁。“若他真要反。皇上会如何?”
慕容楚望着石中玉,神色严肃,但沉吟了一下才说,“小玉,他是我的弟弟,尽管他以为我是先皇的人,从不谅解,但我不会故意害他。只是他若威胁大燕江山,我不会循私。”石丰玉心里一凉,不禁苦笑。早知道会是这个回答不是吗?这件事又能怪谁呢?他们之中,没有人做错,但却禁不起命运之手的摆弄,阴差阳错之间,所走的路离初衷都越来越远,甚至,背道而驰。
慕容恪以为她被皇后烧死,所以一腔愤怒,必反无疑。而现在,就算新皇释放出最大的善意,对于失去权势和力量的他的手下们来说。也不会相信。不相信的后果就是,她活着的消息会被当成是朝廷下的诱饵,他们为了保护主上,不会向慕容恪透露一丁点。那么慕容恪不知道她没有死,反心就仍然坚定。于是,恶性循环。
好像,这个结化不开了。她最痛恨的是,她以前为什么从没有注意过慕容恪的事?如果她知道他可能的落脚地,她可以直接找上门去。可如今他藏了起来,连新皇和陵王都找不到,叫她怎么办呢?
“小玉,你去哪儿?”见石中玉沉默片刻,奋力爬起来,慕容楚连忙问。
“我去找他,哪怕用笨办法,一寸寸把太府都翻过来。也要找到他!”石中玉急得直掉眼泪,“我不能让他越走越远。相信我,笨办法有用的。”当初她找那个钥匙就是用的笨法子”虽然最后起作用的是意外,但她相信,没有前面的笨,意外就不会出现。
“小玉,太府都的每个角落巳经在翻了,但且不可逼得太急。”慕容楚上前阻止,“不然误会加深。只能让他的反应更激烈!”
石中玉愣住了。慢慢又坐回到床上。慕容楚说得对,心急也解决不了问题。她不能鲁莽”否则 就是字上加霜。
“怎么办?怎么才能让他知道我没事,怎么才能让他回头?”石中玉抬起泪眼,恳求地望着慕容楚。
“他的家眷由甘老公爷的人马看着,他就算不要姬妾,可他的奶娘还在。”慕容楚转过身去,目光似乎要穿透黑夜,“他没兵没将,跑不了的。而只要他被俘。就有机会转圜。” 对啊,怎么忘记那位戚老太太了?石中玉心头一亮。戚老夫人长年礼佛,连院门也不出,她又在裕王府只待了三年时间不到,从未见过面,居然忘记有这样一号人物在。听说,慕容恪对戚老夫人很感激,以他的性格来说,断不会扔下 us)*2`?6t
奶娘逃掉的。
“小玉,你安心养身子。”慕容楚温言劝道,“据我估计,过不了除夕,七弟就会出现。虽然太府都很大,藏起个把人来难以搜寻。而且皇上又不愿意太扰民。但,终究有藏不住的一天。”石中玉想了想,知道这是最理智的做法。她一个月水米未沾牙,仅凭参汤吊命。这时候再折腾”就算慕容恪见到了,他的孩子也会没了。她顾了大的。就顾不得小的。唯今之计。只有等之一途。希望天可怜见,不要再出岔子了。“我要吃饭。”她咬着牙说。
她要养好身子。保住孩子!其他的,不管结局如何,总要有个好身体,才能解决。
而就在她做出决定的同一时刻。一等勇毅公府上。甘锋甘老公爷正在书房坐着,心神不宁的样子。他手里拿着一根木簪,轻柔的抚摸,脸上露出悲伤又为难的神色来。
就在这时,破空之声传来,有暗器穿破窗纸,直接钉在他的书桌上。
他一惊。伸手把那暗器取下,却发现是另一只木籍。上面用绢秀的小字刻着他的名字。而两只木蔫放在一起,正是一对儿。
“进来吧。”他叹了口气,声音中还着苍凉,以及,掩盖不住的哽咽。……
小玉出场了!簪子的正主儿找到了!
至于为什么是甘老公爷,不是随便安排的哦,前面有伏笔,后面有联系。请关注明天那章。有合理解释。
第三十四章 不相问,不相疑
昏暗的烛火中,书房的门轻轻打开了,慕容恪缓缓走进来。
他的伤还没有尽好,所以脸色显得苍白,脚步也有些虚浮,但他从容不迫,半点也不匆忙慌张,好像正被搜捕的人并不是他。那玄色的衣袍令他好像是从黑暗中走出,与夜色融为了一体,却又那么醒目。如果石中玉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就会明白所谓的“龙行虎步”并非走路生风,而是那种睥睨一切的气质。
“裕王殿下。”甘锋并没有站起来,而是叹息着轻喊了声。
“甘老公爷。”慕容恪在微弱的烛火光晕下站定。
“这木誓,殿下是从何处得来?”甘锋直截了当地问。
“本王幼时,常看母后拿着它发愣。”慕容恪眼神一黯,“可是,她的神色那么温柔,并没有一点不高兴的样子。本王问她,那是什么宝贝?她从来不回答我,只是背着人的时候,插戴在头发上。那时候的母后,说不出的美丽。后来,在她仙去之前,把此物封在个密盒里,交给自已闺时密友保管。她什么也没对我说过,所以我按照木答上刻的名字找上门来,倒想要问问看,本王的母后生于北元都望族之家,嫁人后贵为大燕之母,什么样的珠宝首饰没有,为什么会那么珍视一个雕工不好,木质低劣的菩子?”
“殿下以为呢?”算锋目光闪烁,并不看向慕容恪。
“母后是那么聪慧的人,虽不争不抢,敛心自守,可却把什么都看得明白。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刻薄寡恩,自己的儿子任性顽劣,知道木誓的主人值得信任,彼此间会有默契,因而没有一字多言。甘老公爷,您现在要本王说些什么?”
“裕王殿下,你可知,元后这一生最爱的男人是谁?”甘锋答非所问。
慕容恪挑了挑眉,不回答。
“是你啊,殿下。”甘锋笑得悲怆,仿佛一转眼间就是几十年的倏忽岁月,“她虽然不愿嫁入皇家,却是拼下性命生了你。殿下就是她的命,就算……她走了,也要保护殿下的安危。其实在这世上,没有人比元后看得更远了。她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