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玉露》作者:柳暗花溟

【内容简介】

宅门里,夫人吵小妾闹,小小家丁可笑可笑。

朝堂上,你也争他也抢,叫声王爷提防提防。

某女:(得意洋洋)学了一身泡妞的本事!

某王:(长眉微挑)如何?

某女:(垂头丧气)自已是个妞……

某王:(不怒自威)还不给我过来!

某女:(双手抱胸)干吗?我不要!

话说很久很久以前,某女假扮男装,**王府,从最低等的家丁做起……

楔子

亮水、黑泥、紫灰道……

石中玉摇摇晃晃地走在黑暗的江堤路上,念叨着民间谚语,努力不要走歪。

朋友大婚,身为伴娘的她负责挡酒,果不其然地喝高了。可恶的是,居然没找到男人当她的护花使者。谁不知道编辑部里女多男少,不,是狼多肉少,于是她只好自已辨认路径。

亮水、黑泥、紫灰道……

顾名思义,夜色中发亮的是水面,黑沉沉的是泥地,呈紫灰色的,才是正确的道路。

可是……脚下怎么洒了一片碎银子?

石中玉一愣,被酒精麻醉的脑袋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人已经扑通一下掉进了微凉的江水之中。四面八方的寒意刹那间包裹、冲击着她发热的身体,令她立即清醒了。

然而,晚了。

她想呼救,她想呼吸,她想挣扎,可换来的,却是江水汹涌的灌入她的口鼻,呛入她的肺部。窒息,令她感觉胸膛里像被万根以上的钢针反复扎着,痛不可挡。同时,似乎有莫名的力量,把她拖到江水深处。

被那风雅的老爸逼着练习了二十年的书法和工笔画,怎么就没上过游泳课呢?哪怕只有一节!为什么要当个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新女性呢?为什么不做个体力劳动者呢?

失去意识前,她无比后悔。

第一章 让箭再飞一会儿

哗啦一声,沉陷于黑暗与迷茫中的石中玉被拉出了水面。

她感觉落在了实地上,大量的新鲜空气急冲进她的喉咙,那滋味和落水没什么两样,还是胸口剧痛,无法呼吸。

而后,在她脑子还在发懵、更没有观察周围的时候,就被一个人抱进怀里。

“小玉对不起,哥哥连累你了!”醇厚焦急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可是你不跟着哥哥也是个死,只能赌一赌!”

咦,怎么回事?她是独生女,难道老爸在外面还有不明风流债?不过,为什么说赌啊、连累啊、死啊的话?

本能的,石中玉挣扎了下。

男人放开她,但却死抓着她的肩,还摇晃,“小玉,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小玉,你说说话,小玉……”

石中玉很争气吐出一大口水在那男人的脸上,随后肚子舒服了,眼睛也就亮了,看清对面坐着一个滴着水的新鲜美男……二十出头、面如冠玉、眉清目朗、颇有些书卷气的脸上,此时遍布焦急与戾气,显得很悲愤。

“我……我没事。”

应该没事吧?她模糊地想。然而当她看清身处的场景,她改变了想法。她有事!她绝对有事!她非常非常的有事!

眼下她坐在一只仅能乘两三人的小船上,周围是无边无际的大海。天上,阴云密布,星月无光。水面上,一阵紧似一阵的海风吹得小船东倒西歪。这还不算,就在不远处,有一只庞大无比的船和两只稍小的船纠缠在了一处,大船上四处火光冲天,船体已经歪斜,尾部也已经下沉,而另两只船上还不断有人跳过舢板,冲过去砍杀!

这是遇到海盗了?可这里到底是哪儿啊!她就算从渤海湾落水,遭遇科学奇迹,从索马里海岸上来,也不至于看到古代的木质帆船呀。

她转过头,询问的话还没有问出口,那自称她哥哥的男人已经把一个包袱牢牢绑在了她身上,嘴里不住的嘱咐,“小玉,如今一切只能看天意了。哥哥对不起你,倘若……来世我一定好好疼爱你,再不让你受那般苦楚。”

“那个……”

“上岸后,你到太府都的披甲寺去。那边有一棵七宝树,你挂上只有你自已会编的双飞仙络子,我自会来寻你。”男人目中含泪,“如果哥哥死了,你……你……”

他“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可身后却嗖的飞来一只羽箭,堪堪擦着石中玉的肩膀,狠命的钉在船舷上,箭尾兀自颤动,显得力量极大,吓得石中玉叫了一声。

向后望去,发现有一只八人乘六橹船正快速接近他们。船上人全身黑衣,黑布蒙面,钢刀闪闪发光,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是杀他们兄妹来的。

“小玉,别怕,哥哥会保护你的。”看到有敌人接近,男人的声调和神态却突然温柔了下来,好像在哄着妹妹,令人莫名的鼻子发酸,“只是下面的路,要靠你自已走了。记得,要好好活着,再也不要回去!”

说完,也不等石中玉回答,猝然回头,身子突然凌空飞起,黑沉夜色中有如一只枭鸟,先是在海面上的一段浮木上轻轻一点,随后借力降临追兵的船上。

银光闪烁,剑已出鞘。

石中玉目瞪口呆,没想到她的“哥哥”看起来像个书生,打起来却像个武生,而且是武功超级高强的那种。此时她的大脑还在震惊状态下,完全不能思考。

但见在电光火石间,“哥哥”以一敌八,砍瓜切菜似的连杀六人。看着那英姿,石中玉有理由相信,再来十个八个黑衣刺客也没有用。只可惜,场地太小了,敌人太密集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哥哥”与第七人互相把刀剑刺入对方的身体。

在两人互相扭着,落入海水前,“哥哥”回身望了石钟玉一眼。相隔那么远,石中玉却感受到那眼神中的不舍、不甘、不安、担忧,还有深深的歉意。

不知为什么,石中玉心头大痛,似乎整颗心都被一只野兽的爪子紧紧抓住般。而随着三声落水声,“哥哥”与第七人先后落水。顺带着,把第八人扫入海里。

卡啦!

天空中滚落霹雳,像一条银龙,直插入海。本来就不小的海风吹得更加强劲,波浪澎湃激荡,好像要把小船抛起,再摔落。

石中玉愣住,完全不知所措。她不过是醉酒落水而已,哪想到出水就遇到莫名其妙、生离死别的大场面。要命的是,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孤坐大海中央,狂风掀起浪涛、倾盆大雨疯狂洒落。

真真是,谁敢比她惨哪!

就在迷蒙成雾的雨帘中,那大船渐渐沉没,像是就要倒下的巨人。而另有一艘船突然乘风破浪而来,杀气腾腾,就像幽灵船似的。船头,立着一名身材魁梧的白袍男子,太远了看不清长相,却见他拉满了一张巨弓,瞄准了石中玉。

娘诶,想要我的命!石中玉暗骂一声。

逃生的本能令她慌张地试图控制小船,不管方向的乱划一气。就在这时,白袍男的箭已经出手。在雷声滚滚,雨声潇潇中,那箭竟然带着鹰击长空的尖啸声,压过了一切声音,撕破了空气和雨幕,敲击着石中玉的耳鼓和心脏,而后……钻入她身侧的水中。

让箭再飞一会吧,但靶子可以撤了。

石中玉拼命摇桨,脑子里什么念头也没有,唯有逃命!逃命!逃命!可老天爱玩人啊,石中玉正在自我奋斗,老天爷他老人家却挥挥手,一个巨浪打来,小船翻了娘的,难道让我再溺一回?这也太欺侮人了!一事不二罚,法律上这么说的。她恶狠狠地想着。手却下意识的抱紧一根浮木,就算被海浪拍晕过去,也绝对没有松开手。

……

石中玉花了一个早上才接受了事实。

作为网站的网文编辑,她看过太多想象类的小说,因而清醒的知道自已是淹死在现代,重生于详情未知的古代了。而且她还知道绝不可能再回去,所以尽管担忧老父,心如刀绞,可是却没有丁点办法,只希望父亲能忘掉悲伤,快乐的活着。又希望,这是一场灵魂互换,这具身体的原主会代替她在父亲面前尽孝。

清晨醒来时,她发现自已趴在沙滩上,旁边有两只小螃蟹忙忙碌碌的跑着。阳光下,一切显得那么清新美好,除了她自已。而未知的恐惧令她拖着无力的身体爬起来,躲到离海边不远的一片树林里才有时间思前想后这具身体有些瘦弱,大约一米五左右高,十二到十四岁的样子,因为才刚刚开始发育,胸前只微微有两个小鼓包,女性第二性征并不明显。皮肤很白嫩,手上没有老茧和伤痕,衣服用料讲究,说明不是穷苦人家的女儿。可是她那死去的“哥哥”却说她留在家里会遭罪,甚至可能会死,所以她不能冒然暴露身份,或者试图寻找“自已”的家。

以昨晚的情况看,想必是兄妹二人带着细软逃出来,可偏偏遇到海盗,结果细软没了,哥哥死了。不过,哥哥为什么会武功?为什么说连累了她?兄妹二人又为什么被追杀?难不成只是海盗喜欢赶尽杀绝,杀人灭口吧?

随后她打开包裹,发现里面有几身男装、荷包里几块碎和少许铜板,另有一个油纸包和一个非金非玉非铁非石的奇怪盒子。摇晃盒子几下,里面半点水音儿和咣当声也没有,说明密封性非常好,泡了一夜海水也没有损坏,里面的东西也是固定的,假如有东西的话。

盒子上有细小精致的锁孔,石中玉觉得既然反常即为妖,这盒子一定很重要、很值钱,相应的,也会很危险。她可不想怀壁其罪,当然不能带在身上,可也得提防它万一有大用,所以也不能扔掉犹豫半天,她才把盒子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好,埋在了一棵树下,上面又做了些伪装,仔细记忆方位,准备何时有用,就何时拿出来,为自已换取利益。如果没有用……就让盒子等着有缘人吧,谁爱挖走谁挖走。

做完这些,她晾在树干上的衣服也干了。比划了下,很合她的身量,明显是她的衣服。再加上她身上穿的原也不是女装,摆明她自出了家门就一直女扮男装的而那个油纸包里有好几张盖了官印的条子,她开始还以为是银票,很是高兴了阵,结果仔细辨认之下,才发现是路引。据说古代人出门是要由官府开具路引的,那相当于后世的护照或者身份证,也是离乡证明。倘若被查出没有,是要问罪的。

可是为什么有好几张,而且姓名和地点都不同呢?这让石中玉感受到了危险,电影中国际间谍都是有好几个身份的。她那便宜哥哥究竟是做什么的呀?

翻拣了下,她发现有一张盖着江原府字样的路引,上面的姓名赫然是石中玉,与她本身的姓名完全重合,生于大燕光宗永隆十一年。

第二章 姻缘也是前程

同名同姓,难道这是她被卷入这个世界的原因?可她还不知道这个姓名是真是假呢。她对这个时代,对自已的新身体和新身份一无所知,也没有人能告诉她、帮助她。那她,要怎么办呢?她到底是谁?出生在哪儿?要到哪里去?

到晌午的时候,她决定不想了,饿得前心贴后背,没有过多的糖源供应大脑。不管现在她多么感到不安和恐惧,多么感到不可思议,为了生存,她也必须接受事实,并尽快融入才行。

辨别了方向,她一路向西,尽量远离东面的大海,走了一整天,经过几个小渔村,当她累得像狗一样,只剩下吐舌头的份儿时,终于来到了一个名为“古道”的小镇。

据她判断,这个镇子连接内陆和海口的必经之路,所以异常繁华,物质极为发达,面积虽然不大,但人来人往的热闹非凡。甚至,她看到了水银镜子和几块玻璃,虽然质量并不好,镜子很小块,玻璃也不怎么透亮,但在古代毕竟是极稀罕的物件了。

“听说了吗?昨晚有一艘由熙海过来的大船遭了海盗,全船的人都给杀死了。好惨哪!”

“这么大的事,镇上早就嚷嚷开了。如今官府已经派人去查,连水军总都督也惊动了。”

“可不是,近二十年都没出过这样的大事了。官面儿上倘若处理不好,过几天传到皇上耳朵里,谁也脱不了干系。”

“那群海贼也太狠了,一个活口也没留下,啧啧,熙海那样富庶,做什么营造活不了,非要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不过,倒是有被船上护军打落水的贼寇上了岸,现在黑白两道都在追剿呢,这天罗地网撒下来,想必那些缺阴德的跑不了!”

听到这番话,石中玉立即支愣起了耳朵。

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独处赶路,多少有点引人注目。偏偏,新身体长相不俗,颇为清丽,笑起来的时候还很甜美,于是她只能尽量显得普通些,消灭存在感,连身上的衣服也是拿自已的高档长衫换来的粗布短打。

好的客栈不敢住,怕被怀疑。那种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的大车店更不敢住,怕有危险。考察许久后,她选了一间不显眼的小客栈住下。

在客栈外的街道上,是各种各样的小摊子,吃的用的、应有尽有,因而人多嘴杂,最好打听消息。再者,不是说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吗?在人群中,她感觉更踏实些。此时她正坐在一个卖馄饨面的摊子上,边吃边听八卦。

“有没有画影图形,有没有悬赏啊?”又一人问。

“傻啊你,昨晚犯的事,至今连正主儿是谁也不知道,几个小流寇,又哪知道是扁是园。”

“那怎么抓捕啊?”

“老样子,看着有嫌疑的,就统统逮回去问。”

“这下军爷们又发财了,如果不出点血,就说你是贼人,还有地方喊冤不成?”

“嘘,小声点!”

石中玉把剩下的汤喊完,低眉垂目、悄无声息的离开。

看来,她是从熙海过来的,现在离是非之地还是不够远。她无从知道黑白两道追剿的人是不是她,但小心些总没有错的。

那……明天一早就动身去太府都吧。

她打听过了,太府都是大燕的国都,也是哥哥要她去的地方,尽管哥哥已经死了,但至少证明那个地方有安全的机会。

太府都离这个小镇有三百余里,雇马车的话,就算天气情况好,走官道至少也得三天。不过,不管她多么节省,还冒险坐了十人同乘的大车,到达目的地后,身上的钱也没剩下多少了。

太府都城门外的两侧空地上,各色马车云集,有拉客的、有卸客的,右上左下,就像公交车总站。进城门时要交入城人丁税,好像高速公路收费站……

石中玉尽量以现代的眼光看古代的事物,抵消心底的格格不入感。她还特地看了城门外的告示栏,没发现有抓捕海贼的告示,更没有她的画像,心下稍稍安定。这一路上,她小心打听过,也仔细观察了,基本上对这个世界有了些了解。

这个大燕,并不是五胡十六国的那个,而是一个完全没有在中国历史上出现过的时代,可能是平行时空吧?不过皇室还是姓慕容,定都太府。现在,正是永隆二十四年,她十三岁。

整体上,大燕的民风是“相对”开化的、服饰是唐宋的,制度是明清的,环境是勉强和平的。虽北有强魏、西有大周,呈三足鼎立之势,但大燕最强,何况东南部还是大片岛屿,连接西方海外,商业发达。

熙海十三岛,是大燕的钱袋子,也正是“她”乘船而来的地方。而她现在用的、姓名为石中玉的身份,似乎是来自大燕以西的江原……

简直,乱了套了!

进入太府都后,她精神恍惚的走在街上,很茫然,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做。而就在这时,她的耳朵却敏锐地捕捉到了马蹄声,由远及近。大约是成了惊弓之鸟的缘故,她立即隐起身形,偷偷向外观察。

就见不远处有一匹马飞驰而来,马上人一身白袍,浓眉大眼,容貌颇为英气,可是在上唇却留了两撇修剪精致的小胡子,衬得他有些风流嚣张起来。

那个在海上要射杀她,结果却射偏了的男人!

虽然那天没看清杀手的长相,但不知为什么,一看到这个男人,她立即就认了出来,吓得连忙转过身去,抑制不住的哆嗦。

她都尽量不引人注目了,为什么他还是追了上来?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啊!要命,这身体的本主连丁点的记忆也没留下给她,让她要怎么办呢!

这时,马蹄声停了。

石中玉吓得不敢转身,生平第一次祈求自已是个透明人。

然后,她的愿望实现了。

想象中那男人从后面拍她的肩膀,等她一回头,就连刺她多刀的情况没有出现。悄悄侧过脸,用余光观察,就见那胡子男正和两个很没公德的、停在路中心的、骑在马上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歪瓜裂枣低声说着什么,然后,扬鞭而去,很急的样子。

“还没找到那小娘们儿吗?”歪瓜和裂枣倒显得很悠闲,缓缓带马过来时,歪瓜问。

此时,他们正路过石中玉身边,令假装蹲在地上擦靴子的她听见了谈话。

“那小娘皮别看才十三岁,可油滑得紧。”裂枣说,“但你放心,这一回她插翅难逃。”

“说起来,她长得也真是水灵啊。”歪瓜很猥琐地笑,“如果让我逮到,我先得尝尝鲜。”

“老大说要把她卖到窑子里去,你碰过就不值钱了。”裂枣更加猥琐地笑,“了不起得了大笔赏银,正儿八经的去给她开苞得了!”

歪瓜和裂枣同时仰头大笑,恨得石中玉想把这一对混蛋骟了!

可是她不能冲动!她得想办法藏到黑白两道的爪子都伸不到的地方去!

“记得,要好好活着,再也不要回去!”她想起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对她好,但却很快死去的人对她说的话,不禁心头发酸。

“小哥儿,测个字吧?”突然,身边有人说话。

石中玉吓了一跳,猛回头,才发出自已是站在一个测字摊前,刚才是借着人家的招子藏身。

“我没有钱呀。”

“贫道今天还没开张,就送你几句,如何?”那道士一脸猥琐地笑,“倘若准了,你日后要送我黄金千两。若不准嘛,你来砸摊子好了。”

石中玉或者信星象,对测字算命什么的并不感冒。不过她怕纠缠久了,引人注意,提笔在纸上写了个“帛”字。

那测字的道士露出惊讶的神色,“小哥儿,你这字写得好啊!”

“好在何处?”

“呃,小哥儿抱歉,我是看你年轻小小,书法笔韵却如此清婉动人,故而失态。”那道士假模假式的捋捋胡子,“不过这个帛字也确实巧妙。此字可双拆,一拆白与巾……家中,有人才故去吧?”

石中玉一愣。

这测字,果然有点门道。只是她还没反应,那道士又开口,“但你笔上着墨不多,以至巾字虚虚实实,这丧事恐怕还未有定论。”

人被利剑刺穿了肚子,还掉到海里,如果不死才怪了。刚刚才有点兴趣的石中玉心中暗骂。

“第二拆呢?”她问。

“那就不得了。正为皇头帝足。”道士两眼放光,“小哥,你现在看似落魄,但将来会贵不可言。”

“切,就会说吉祥话,我还没说要问什么呢。”石中玉表示鄙视。

“那就请小哥再赐一字。”

石中玉写了个“逃”字,问前程。

“逃: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尔。”

石中玉又写了个“枭”字。

“枭:上宿鸳鸯之鸟,下生连理之枝。”

石中玉急了,“我问的是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