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门楣清贵,家规严苛,家中子弟自小受大儒教导,家风清正。
顾轻衍说的没错,安华锦若是嫁进顾家,还真是与顾家格格不入,少不了麻烦。
她自己什么德行自己知道,就是不太明白她爷爷、陛下、皇后、顾家老爷子都怎么想的,合起伙来觉得这是一门天作之合。
安华锦亲手给顾轻衍倒了一盏酒,推到他面前,“我不赚你便宜,喝了你倒的酒,还你一盏,用了你的帕子,你扔了就是,反正你也不缺一块帕子。今日这一顿饭吃完,咱们俩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如何?”
“怎么勾销?吃完这顿饭你就不记恨我了?”顾轻衍问。
安华锦一本正经地看着他,“只要你对长公主和陛下说你看不上我,咱们俩恩怨就一笔勾销,我就不记恨你当年差点儿杀了我了。”
顾轻衍低头,看着面前的酒盏。
安华锦瞧着他,“反正,除了一力撮合咱们的人,也没人觉得你能看上我,这多正常,坏名声的是我,你又不吃亏。”
顾轻衍沉默片刻,抬眸,“你打算一辈子不嫁?”
“那倒没有!遇到可心的人,还是会嫁的。”安华锦在心里补充一句,只要长的好看。
“这么说只不嫁我了?”顾轻衍挑眉。
“嗯,嫁不起!”怕互相残杀。
顾轻衍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吃饭吧!一会儿饭菜凉了!”
安华锦点头,心想着跟聪明人做买卖就是痛快,三言两语便和谐了。
桃花、美酒、佳肴,再加上解决了一件大事儿心情好,安华锦胃口大开,吃的风卷残云。
顾轻衍不知怎的,也跟饿了三天似的,在安华锦手下抢了好几块肉,偏偏吃相还极其文雅。
二人虽辜负了长公主的撮合保媒,却没辜负这一桌子美食,一顿饭下来,扫食了大半。
饭后,安华锦打着哈欠摆手,“你走吧,我再睡会儿。记得咱们俩一笔勾销了!”
说完,她起身轻轻一跃,跳到湖边一株桃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树干上闻着桃花香睡了过去。
顾轻衍在原地坐了一会儿,喝了一盏茶,对外面喊,“来人!”
“七公子有何吩咐?”一名守卫立即跑进来。
“取笔墨纸砚来。”顾轻衍吩咐。
“是!”
这人动作迅速,很快就取来了笔墨纸砚,又退了下去。
顾轻衍提笔作了一幅画,完成后,搁在一旁晾干了墨汁,卷起来,放进了袖子里。然后,他又重新铺了一张宣纸,提笔写了一行字,晾干后来到安华锦所在的桃花树旁,用树枝夹了纸张,挂在了树上。
微风拂过,宣纸轻轻晃动,沙沙作响。
顾轻衍在树下静静地站了片刻,才转身离开。
三公主等人远远看着顾轻衍进了醉花亭,没人捆绑着押送着,自愿而来,芳心碎了一地。
众女掐算着时间,煎熬地等了一个时辰,才看到顾轻衍从醉花亭出来。
没看到安华锦跟他一起,三公主眼睛一亮,冲了过来,跑到顾轻衍面前拦住他,“顾七公子,你不会娶安华锦的对不对?”
顾轻衍停住脚步,对三公主拱了拱手,温雅知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听祖父的。”
三公主脸顿时白了,眼眶发红,“你……你就不为自己做主?”
顾轻衍摇头,“顾家子弟,不做自己的主。”
三公主脸一灰,“你这么好,安华锦配不上你……”
顾轻衍笑了笑,行了个告辞礼。
三公主一大堆话卡壳,眼看着顾轻衍离开,明媚的阳光打在他身上,翩翩少年,夺了日月之色。
这么好的人,怎么就便宜了安华锦?怎么就能便宜安华锦?
三公主终于气的哭了,对身后的江映月、许紫嫣问,“他刚刚的意思,是不反对娶安华锦是不是?”
众女心里也不好受地点头。
“这破桃花赏的,我要回宫去问问母后,安华锦是她亲侄女,我不是她亲生的女儿吗?怎么能如此厚此薄彼,我也喜欢顾轻衍啊,她怎么就能只顾着安华锦?”三公主抹了一把眼泪,跺着脚忿忿地向外走去。
其余众女没有当皇后的娘,也没有安华锦有个好爷爷,只能羡慕嫉妒恨了。
长公主一直派人盯着醉花亭,足足盯了一个时辰,才盯到顾轻衍出来,可乐坏了长公主。
若是相看两厌的人,一盏茶都待不住,一个时辰是什么概念?这是妥了啊!
所以,当管家禀报顾七公子求见时,长公主笑逐颜开,“快,有请顾七公子!”
顾轻衍踏进行宫大殿,含笑对长公主见礼,举手投足间清贵风华。
长公主笑着让他坐下,迫不及待地问,“七公子,怎么样?小安儿可是合你心意?”
顾轻衍脸微红。
长公主瞧见他脸色大喜,“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别不好意思。你实话告诉本宫。”
顾轻衍低咳两声,耳朵也爬上了红霞,从衣袖内抽出一卷画卷,递给长公主,“这是我方才一时兴起的拙略之作,请公主赏鉴一二。”
“哦?”长公主连忙接过展开,她是爱画之人,也擅长画作,尤其是顾轻衍的画,可是无价之宝,他十岁那年画了一幅《山河图》,被陛下收了至今仍旧挂在南书房,也正是因为那幅画,被老南阳王瞧见后,当即拍板定了孙女婿。
八年过去,求画者趋之若笃,踏破了顾家门槛,可是,他也只画了廖廖两幅,无一不是碍于人情。
一幅是《烟雨图》,送给了他的授业恩师麓山书院的院首杜平山,一幅是《炊烟图》送给了青云山法缘观了凡真人。
如今再见他作画,长公主激动的手抖,不错眼睛地看完一幅画,喜不自胜地说,“这是《美人图》吗?”
顾轻衍红着脸笑,“长公主觉得我画的可像?”
“像,太像了,像极了,栩栩如生,就如小安儿真人在我眼前一般。”长公主爱不释手,“七公子画作之工笔又精进了!小安儿一定喜欢死了。”
顾轻衍红着脸垂下头,低声说,“她没瞧见,我偷着画的,她似乎对我颇有些误会,不太喜欢我……”
“呃?”长公主怀疑自己听错了,猛地抬头看着顾轻衍。
顾轻衍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拱手一拜,“有劳公主从中周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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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华锦:……
她是不是被骗了?说好的不嫁也不娶的呢
第六章 死结
长公主怀疑自己听错了,好一会儿才从凌乱中把自己的头脑摘清晰。
顾轻衍时隔几年再执笔作画,还是画的美人图,显然对安华锦是合心合意,可是谁能告诉她,安华锦为什么看不上顾轻衍?
长公主再三确认,“七公子,你是不是弄错了?”
顾轻衍摇头。
长公主拿着画卷心里抖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这种情况她没料到啊,她只想着顾轻衍看不上安华锦该怎么办,没想过安华锦看不上顾轻衍啊。
她琢磨了一阵,斟酌地开口,“既然是有误会,解开了就是。”
顾轻衍一叹,“是个死结。”
长公主睁大眼睛,“这么严重,你仔细与本宫说说,本宫参谋参谋。”
顾轻衍挣扎片刻,摇头,“不太好说。”
长公主:“……”
顾轻衍想了想,“打个比喻吧,三年前她将楚宸揍的去了半条命,长公主可还记得?”
长公主点头,自然记得,没人会忘。
顾轻衍道,“我与她,她与楚宸,差不多。”
长公主:“……”
直到顾轻衍离开半个时辰,长公主还坐在原地风中凌乱。
她心中十万个为什么?
三年前,楚宸和安华锦怎么结下的梁子,至今也没人知道,总之是安华锦把楚宸打了个半死,拍拍屁股走人了,楚宸被抬着回善亲王府的,昏迷了半个月才醒过来,醒来后,无论谁问,哪怕是陛下亲自问,他也死活不说原因,善亲王要去南阳王府找老南阳王算账,被皇后好说歹说给拦住了,楚宸是善亲王府的独苗,善亲王气的大病一场。那件事轰轰烈烈闹腾了三个月,才在陛下请了神医治好了楚宸后作罢,不过从此,善亲王就盯上了老南阳王,处处和老南阳王作对,老南阳王竟然也不觉得理亏,也没让善亲王讨到好处,就这样地过了三年。
如今顾轻衍说她和安华锦与楚宸与安华锦差不多,长公主实在难以想象,这梁子结的多大。
当年楚宸和安华锦闹的轰轰烈烈,没听过原来这里还藏着一桩不声不响不被人知的。
长公主从顾轻衍嘴里再也问不出来,只能留下了画,放他离去了。
她要好好想想,她拍着胸脯和顾老爷子打了保票的这桩媒,可怎么再保下去?丢手是不可能的,她要面子,不丢手的话,她怎么才能让安华锦答应?
杜嬷嬷劝慰长公主,“公主不必太过忧心,顾七公子喜欢安小郡主,这总有一人看对了眼不是?至于另一人,顾七公子这么好,安小郡主早晚会想开的。”
“也是。”长公主又高兴起来,继续赏画,“哎呀,这画画的真好,不愧是出自顾七公子之手,本宫若是年轻二十岁……”
杜嬷嬷吓了一跳,“公主,可不能胡说,万一被驸马听见,您就惨了。”
长公主立即打住话,四下看了一眼,拍拍心口,“还好还好,他今日没来,没被他听见。”
长公主捧着画又欣赏了一个多时辰,才做了决定,“嬷嬷,让管家备车,本宫要进宫去见皇兄。”
杜嬷嬷看看天色,“公主这时候进宫……”
“本宫想通了,本宫虽然保媒,但这件事怎么能是本宫一个人的事儿?皇兄、老王爷、顾家老爷子都有份。”长公主小心地卷好画卷,又找了个匣子妥帖放好,抱在怀里,“更何况,本宫迫不及待地也想皇兄欣赏欣赏这幅画。”
杜嬷嬷点头。
长公主出了桃花园,半个时辰后,来到皇宫,此时已日落西山。
皇帝正在御花园陪大着肚子的惜才人钓鱼,见长公主匆匆而来,皇帝很纳闷,今日赏花宴,她怎么还有空进宫?
长公主看了一眼惜才人,想着皇兄哪哪都好,就是有一点太好色,惜才人是去年冬刚进宫的采女,今年就大肚子了。
皇宫每年都叽里呱啦有皇子皇女降生,她每年都要送重礼,肉疼。
她很是怀疑,皇兄就是用不停地生孩子来充盈自己私库的。
“皇妹有要事儿找朕?”皇帝让人扶着惜才人回去,由章公公伺候着净了手,坐进凉亭里。
长公主点头,将装着画卷的匣子放在桌案上,“皇兄,今日顾七公子又作画了!”
“哦?”皇帝讶异,“若是朕没记错,他有四年没执笔作画了吧?今日刮了什么风?”
长公主神秘地说,“您看看就知道了!”
皇帝瞅了长公主一眼,章公公上前打开匣子。
“我来!”长公主怕章公公给弄脏了,小心翼翼地打开匣子拿出画卷铺开在皇帝面前。
随着画卷展开,皇帝看到了一幅美人春睡图。画工巧夺天工,落笔十分有特色,正是顾轻衍的风格。
皇帝瞧了一会儿怀疑地问,“这是小安儿?”
长公主抿着嘴乐,“正是她。”
皇帝惊奇,“能让顾轻衍给她做一幅画,小安儿能耐不小啊。这么说,他们的事儿妥了?”
长公主摇摇头,“没妥。”
“怎么说?”皇帝看着她。
长公主将顾轻衍的原话复述了一遍,说完,她耸耸肩摊摊手,“据顾七公子说,如今是小安儿不乐意。皇兄知道她的脾气,她不乐意,这事儿还真难办。”
皇帝也惊了,“竟还有这样的事儿。你问过小安儿了?”
“没有!”长公主摇头,“我着急让皇兄欣赏这幅画,便没管她,据说她还在醉花亭的桃树上睡着呢,这副画是顾七公子偷偷画的,她还没瞧见。”
皇帝捋着胡须思索,“朕知道了,这幅画留朕这,回头朕见了她问问,再去信给老王爷问问情况。”
长公主十分舍不得这幅画,勉强点头答应,趁机告状,“皇兄,兵部是怎么回事儿?小安儿说跟您折子一起送到南阳王府的名帖,五日前才到。小安儿累死了才赶得上今日的赏花宴。这兵部也太拖延了。”
皇帝点头,“此事朕知道,善亲王从中作梗,拖延了这封奏折。”
长公主怒,“善亲王是不是老糊涂了?兵部折子是能随便作梗拖延耽误的吗?若是误了皇兄您的事儿怎么办?”
“善亲王有分寸,那封折子无甚要紧,他就是为了折腾那丫头,给他孙子出气。”皇帝摆手,“朕今日一早已罚过他三月俸禄了。”
长公主依旧不满,三月俸禄也不过一件衣服钱,不过皇兄既然轻拿轻放,她也没法子再揪着不放。心想着善亲王这么坑小安儿,她歇够了犯起混来,打上善亲王府,再把楚宸打的三月卧床不起,有善亲王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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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
第七章 算账
长公主从皇宫出来,颇有些后悔,早知道皇兄留下那幅画,她就明日再进宫好了,至少能多欣赏一晚上。
回到桃花园,天色将黑不黑,宾客赏够了桃花,都散了去,长公主问管家,“安小郡主呢?”
管家回话,“小郡主还在醉花亭没出来。”
长公主吩咐,“你去喊她,晚上了,园子里露水重,让她回屋睡。”
管家应了一声,立即去了。
管家在醉花亭找了一圈,没找着人,眼见天黑了,回禀长公主此事。
长公主皱眉,“她能哪里去?问看守醉花亭的守卫没有?”
“醉花亭的守卫说除了晌午后见顾七公子出来,再没见人从里面出来。”管家也是纳闷,“老奴带着人将醉花亭都翻遍了,也没人,奇了怪了。”
“再去仔细找找,估计在哪个犄角格拉睡着了你们没发现。”
管家点点头,又带着人去了。
长公主去一趟皇宫出了一身的汗,迫不及待去沐浴了。
杜嬷嬷一边侍候长公主沐浴一边猜测,“公主,小郡主是不是离开了?没走醉
花亭的正门,守卫才没看到。”
长公主疑惑,“她不住本宫这里,去哪里了?”
“小郡主兴许是回安家老宅了,也兴许是进宫看皇后了,再兴许是白日里睡够了歇过来去街上玩了。”杜嬷嬷揣摩着,“小郡主是个闲不住的性子。”
“还真是。”长公主想想也对,“让人告诉管家,找不着人就不用找了。”
杜嬷嬷点头。
长公主沐浴完起身,忽然说,“她不会去善亲王府找人算账了吧?”
杜嬷嬷一愣,额头冒了汗,“还真没准。”
善亲王从中作梗延误了兵部折子和长公主名帖,让安华锦累成那副模样赶进京,她那个性子不是个吃亏的主,睡醒了歇够了有力气了,能不去找人算账?
长公主越想越有可能。
果然如长公主猜测,安华锦的确是去善亲王府了。
她睡醒后,看到了挂在桃花枝上的宣纸,懒洋洋地拿起来一看,顿时火冒三丈。
宣纸上写着一行俊秀飘逸的字:“在下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不想与小郡主一笔勾销,所以,我是不会说看不上小郡主的。”
落款顾轻衍。
字很好看,言语却气死人。
安华锦瞧着,咬牙切齿,不想与她一笔勾销不早说,若是他早说了,她还睡什么觉?
好个顾轻衍,竟敢耍她!
她将信纸揉把揉把扔进湖里,跳下树,想着顾轻衍先靠后,她先去善亲王府算账。
她利落地翻墙出了桃花园,她骑来的那匹马正围着墙根吃草,见到她撒了个欢嘶叫一声,她拢了缰绳翻身上马,直奔善亲王府。
善亲王府内,楚宸听闻安华锦进京了,连赏花宴都没参加,干脆躲在了府中不出去了。
善亲王看着他的窝囊劲儿直来气,骂他,“没出息的东西,一个小毛丫头而已,你怕她什么?”
楚宸很是哀怨地看着善亲王,“爷爷,她太可怕了,我怕见了她我的心砰砰地跳出心口。”
“什么?”善亲王拔高音。
楚宸摸着心口,“听说她进京了,我这心就开始跳,扑腾扑腾的。爷爷,不信您摸摸。”
善亲王怀疑地看着他,脸色难看,“你脑子没坏吧?”
“没有,就是心跳的厉害。”
“你是被她吓的。”善亲王下定论,“你这叫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楚宸委屈,“爷爷,你说她在京城要待多久啊?不会她在一天,我这心就跳一天吧。”
善亲王气愤,“她要嫁进顾家,以后就在京城待着了。”
楚宸嗷地一声,“那我怎么办?”
善亲王看着不争气的孙子,没好气地说,“有两个法子,一,搅了顾家的婚事儿,让她哪来的回哪儿去。二,你滚出京城去,把地盘让给安华锦。”
楚宸扁起嘴角,“顾家的婚事儿不好搅和吧?爷爷你让人废了多大的力气拦了长公主的名帖,不是还是让陛下吩咐人盯着掐着点送去了吗?陛下撮合南阳王府和顾家的婚事儿,那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
善亲王吹胡子瞪眼,“我今日被陛下罚了,你当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三年前若是你把安华锦揍的三月卧床不起,你爷爷我至于没面子?”
楚宸咳嗽,小声说,“爷爷,不好吧,她是女孩子,宁愿我挨揍,也不能让她挨揍啊。”
善亲王差点儿气死,伸手指着楚宸,喘不上气,“你……你……你是要气死我吗?”
楚宸顿时闭了嘴。
善亲王吃了两颗养心丸,才缓过气来,正要抓着楚宸教育,外面有人禀报,“老王爷,不好了,安小郡主杀过来了!”
善亲王腾地站起身,“安华锦竟然敢找上门?”
“是……杀上门!”
“岂有此理!”善亲王大踏步往外走,“集合府兵,给我拿下她!看我今日怎么收拾她!三年前让她跑了,今天她别想再跑了!”
他正往外冲,眼前人影一闪,一个人比他冲的还快,转眼就跑去了他前面。
善亲王睁大眼睛才看清楚,大喊,“楚宸,你干什么去?”
楚宸头也不回,也不答话,很快就没了影。
善亲王着急,“快,赶紧跟上,别让他再吃亏!”
这个兔崽子,他不是怕安华锦吗?不好好在屋里猫着,跑出去做什么?还跑那么快,也不等等他。
安华锦骑马冲进善亲王府,吓坏了府内一众人等,安静的善亲王府顿时鸡飞狗跳。
安华锦才不管,她今日就是来出气的。善亲王找了南阳三年麻烦,以前没找到她身上,也就罢了,反正爷爷闲着发霉不如跟善亲王过招打发时间,可是这回,找到了她身上,累死她了!这口气不出不行,她总要吓吓这把孙子当命根子的老头子不行。
楚宸脚程很快,把善亲王抛的老远,来到前院,一眼就看到了骑在马上的安华锦,他眼睛一亮,冲到她面前,一把抓住她的马缰绳,小声说,“跟我走!”
安华锦居高临下地看着楚宸挑眉,“为什么?”
“你不是想吓吓我爷爷吗?还有什么比绑走他孙子更能吓他的?”
“也对!”安华锦伸手将楚宸拎上马背,扬声道,“善亲王听着,楚宸我带走了,蹂虐够了再给你送回来!”
丢下一句话,安华锦又打马出了善亲王府。
楚宸坐在安华锦身后,摸着心口,欢喜地说,“我见了你后,心不跳了哎!”
安华锦回头瞥了他一眼,“心若是不跳,你就死了,有什么可高兴的。”
“真的不跳了哎!”楚宸激动不已,如飞出牢笼的鸟儿一般欢快,凑近安华锦耳边,语气显而易见的兴奋,“那个……你要怎么蹂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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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谁要揉虐你呀?兴奋个什么劲儿略略略~~~
第八章 孽缘
楚宸的语气表情太期待,差点儿让安华锦将他扔下马背。
她咬牙切齿,“摔死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