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老相国都软化于金轩遥脚下,他们又敢多说什么?

“御史大人,朕知道你素来节俭廉明,今日跪累了吧?来人,赐美酒佳肴。”金轩遥走到张御史的面前,扬眉说道。

相国都已经动了碗筷,他们哪还敢抗旨不尊,一时间,金轩遥所到之处,纷纷赐了美酒佳肴,众人除了谢恩外,不敢多说一言,纷纷饮尽杯中酒,食尽碗中菜。

金轩遥返身回到龙椅上,高高的俯视着群臣,眼底的笑意一丝丝的荡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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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群臣都退了?”太后刚刚用完膳,就听钟革相报。

“是,皇上不知在展相国耳边说了什么,接着相国大人就吃了皇上赐的食物…”

“展老爷子怎会轻易退步?”太后不解的皱起眉,其他大臣在金轩遥的手段下俯首帖耳还能说的过去,可是展老头子的脾气倔起来,连先帝都要避让三分。

“奴才不知,只知道后来皇上恩威兼施,众臣本就以展相国马首是瞻,见他都退让了,更不敢惹怒龙颜…”钟革小心翼翼的说道,“况且此次皇上态度坚决,又在早上杀鸡儆猴,各位大人心中都是又怕又担心。再忠诚的臣子,也怕砍头诛族呀!”

太后眸中闪着复杂的光芒,喃喃道:“怪了,这皇上到底说了什么?展相国一生清正不阿,更无把柄落在他人手中,怎会被这孩子给吓住。”

“母后想知道?”门外传来淡淡的笑意,金轩遥不知何时站在门边,半真半假的说道,“因为朕告诉那固执的老头,白凤飞已有了朕的孩子。”

“皇儿莫要说笑。”太后神色一整,轻声呵斥道。

“顺便再告诉那老头,白凤飞已经是朕的女人,背弃了摩尔国,朕要是不立她为后,那她真是无国无家,被世人唾骂一生。”依旧是半真半假的话,金轩遥脸上的笑意更浓。

“皇儿!休得胡说。”

“母后,朕和白凤飞的事,现在已经是家喻户晓,不管能不能立她为后,摩尔国心中早有了芥蒂。所以要是朕不立她为后,只怕真会害死她。”扬起眉,金轩遥哂笑。

大国不可欺

“皇儿,你看看你做的糊涂事,现在害的人家有家不能归,有国不能回…”太后摇着头,痛心疾首。

“母后,我是在救她。”金轩遥想到那日龙舟变,白凤飞差点被苏汶玷污,唇边虽带着笑,眼中却浮起淡淡的冰霜,“若是我没有带走她,或许她已经死了。”

“此话怎说?”太后对当日之事并不清楚,只听传言王妃投河殉情,然后被金轩遥带回宫中。

“也许她还死不了,被禁锢在苏汶的后宫,百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只是想一下也许可能发生的事情,金轩遥就升起一股杀意。

“苏汶?苏汶不是她的姐夫吗?展玉仪何在?即使苏格被冠上谋反之罪,凭借展玉仪娘娘的身份,要保白凤飞轻而易举。”太后一时间没听出金轩遥的意思,皱着眉头说道。

“若不是因为展玉仪,苏格能那么容易束手就擒?”金轩遥端起茶,凑到唇边,冷冷一笑,“苏格万分精明,偏偏对展玉仪大意。她诱骗白凤飞上了龙舟,苏格才处处受制,否则那龙舟周围都是小王爷的人,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苏格被害?”

“你是说,展玉仪帮助苏汶除去苏格?那白凤飞呢?她曾经是展玉仪的妹妹,怎能忍心夺去妹妹的幸福?”太后揉了揉太阳穴,她记得展家的大女儿曾经闺名满京城,人人称她貌美德高,贤良温婉,日后必能成辅助君王之人。

然后她便嫁入了摩尔国,果然成了辅助君王的后宫之首。只是她能帮着自己的夫君除去苏格,却太出人意料。

“展玉仪只是帮了苏汶骗走了白凤飞而已,她还没厉害到能对付苏格。”金轩遥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不以为然,“她知道白凤飞就是苏格的全部,只要白凤飞在她的手上,就等于捏住了苏格的命脉。至于什么妹妹的幸福…母后别忘了,白凤飞不姓展,而展玉仪也跟了苏氏。女人,都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即使不忍心伤害白凤飞,为了自己的夫君,还有其他选择吗?”

“飞儿…会不会恨展玉仪?”太后如今更加惊讶,白凤飞被金轩遥带回宫中,她每日都去和她聊天谈心,从没听她说过这些事。

而且,每每提到展玉仪,白凤飞都是一笑带过,并不多言。

她想不出,被自己的姐姐出卖,为什么还能笑的那么淡然。仿佛一切都无所谓,仿佛不爱这个天地了。

“如果她有恨的人,应该是她自己和苏汶吧。”金轩遥苦笑,他不愿白凤飞把所有的事都憋在心中,虽然还会微笑,但他知道,她已经对所有人都关闭了心房。

“刚才你说的意思是苏汶…苏汶是想霸占自己弟弟的妻子?”太后这才想起之前金轩遥的话,挑眉问道。

“白凤飞本就生的清奇无双,苏汶又是好色之君,他设计苏格,最后的目的还不是为了抱得美人在怀。”金轩遥看着清茶打着旋儿,叶片舒展开来,唇边噙着淡淡的笑,“母后,现在你该知道为何孩儿为何会带她回宫?即使被万民唾骂,我也不能放下她。失了苏格的疼爱,失了展家的庇佑,她一个弱流女子能到哪里?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即使她当日逃出了苏汶的魔掌,不出两日,也会被官兵搜查到,那时她是死是活都难定论。”

“可是…众口攸攸,即使你是为她好,也堵不住天下百姓的是非之口啊?”听完金轩遥的话,太后不由多看了自己儿子两眼,心中有一丝动摇,她的孩子似乎是真心爱上白凤飞,而并非一时的冲动。

“母后,今天你不是看到了?群臣跪殿逼朕,他们一张嘴顶的上百姓千张口,还不是乖乖的退朝回家了?”金轩遥眸中闪着耀眼的光芒,带着天子与生俱来的傲气,“这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平静了那么久,也该到了尽数。”

“遥儿,你胡说什么?”太后一惊,这次着实恼怒了,一拍桌子,“什么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什么尽数?先帝打下这大金江山不过三十来年,如今周边诸国纷纷对金主国俯首称臣,天下太平,哪来什么尽数?”

“果真周边诸国都俯首称臣?”金轩遥直视太后,指着北方说道,“自从父皇去世之后,游牧民族屡被骚扰,去年白凤飞一人退万军,才让他们知晓金主国的厉害。不过也是暂时不敢妄动,他们的心可都没死呢。”

“你是说戈本国?”

“并非只有戈本国对金主虎视眈眈。父皇建立大金三十余年,开创清明盛世,可创业容易守业难,一个大国只三十余年的时间,根基根本不够稳固,而且他在盛世驾崩,周围邻国纷纷觊觎着金主,只等年少新帝登基,他们找个空子钻进来,侵蚀大金国土。”金轩遥眼底渐渐浮上一丝嗜血的残忍,“如今朕就给他们制造这个空子,看看有谁不怕死,来抢大金这块肥肉。”

“遥儿,你的意思是…”一瞬间,太后似乎看到了当年征战沙场之上的先帝风采,那股万马奔腾的气势让她不由心跳加速。

“就是他们知道什么叫大国不可欺,犯我者必死。”依旧淡淡的笑容,慵懒的语气,却气势如虹,压得太后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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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凤飞懊恼的坐起,她又稀里糊涂的睡着了,而且居然一丝不挂的趴在那个狂妄男人的身上睡着。

身上还是不着寸缕,她一时没弄明白自己只是打个盹而已,自己怎么会睡得那么死,一睁开眼睛已经天亮。

揉了揉乌黑的头发,抬起眼看见碧瑶笑意盈盈的走了过来,双手捧着衣物:“主子醒了啊?睡了那么久饿了吧?膳食已经准备好了,奴婢先伺候主子穿衣。”

白凤飞抬起眼睛,抱着薄被,半露香肩,急急的问道:“金轩遥呢?”

“主子问皇上?”碧瑶显然误会了白凤飞的意思,吃吃笑着,“皇上一早就去了早朝,看主子睡的那么香,嘱咐奴婢们别打搅…”

“什么?他昨天晚上在这里睡的?”有些惊慌的翻着被子,看着自己的身体,她一定中了**,不然怎么会睡得那么死?

这才觉得满床都是男人陌生的味道,心中不由暴躁起来,金轩遥居然出尔反尔,他说的大婚前不会碰她,可居然爬到了自己床上!

碧瑶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眼,不敢看白凤飞那洁白的有些刺眼的身体,抿唇笑道:“主子,您不知道皇上留宿暖湘宫?”

没见过这么糊涂的女子,居然一觉醒来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是金轩遥点了她睡穴,喂了她安神汤。他又不曾碰她,只是搂着她睡了一夜,白凤飞服了药,自然熟睡到天亮。

白凤飞脸上闪过一丝恼怒,又狠狠的揉了揉长发,跳下床来,口中喃喃的说道:“皇上就该金口玉言,言而无信的家伙,我要找他算账去!”

“主子,您先穿上衣服。”碧瑶见她恼怒也觉得可爱,不由笑的更灿烂了。

白凤飞满眼的阴沉,一言不发的伸手拿过衣服,径自穿了起来。

“主子,让奴婢来。”忍着笑,碧云为白凤飞系着肚兜,“皇上昨日见您累了,怕您睡饿了,还喂了些汤水…皇上呀,对您可真用心。”

“是**吧?”白凤飞咕哝着,她虽然睡眠一向很好,但也不至于有个男人上了自己床榻,自己都不知道。

“**?”碧云终于扑哧一笑,“皇宫里可没这种江湖东西,只有补药。”

白凤飞不再说话,脸色继续阴沉着,她只想着怎么逃出去,找到苏格。

大婚越来越近,她的希望也越来越渺茫。她没有寄托任何人能解救自己,甚至太后来试探,都被她装作不知其意。

太后想送她出宫,可是她与金轩遥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早知金轩遥的手段。即使太后能送她出宫,她也走出不京城。

明知这种后果,何必白费功夫,还负了太后的情。

直到绿影来的时候,白凤飞还坐在窗前发着呆。

她今日不想练剑,不想看书,只想这么静静的坐着,看着绿树间的白云,发着呆。

突然想到苏格一边为她梳着长发,一边为她念的词——

满搦宫腰纤细,年纪方当笄岁。刚被风流沾惹,与合垂杨双髻。初学严妆,如描似削身材,怯雨羞云情意,举措多娇媚。

现在不知他身在何处,是否也在想着她。

“这下糟了,治好了你脸上的伤,这脑子也不正常起来。”站在窗外,绿影摇着头,伸手在白凤飞眼前晃了晃,“又在发什么呆?白衣今天欺负你了?”

短短时间,他们几人和白凤飞的关系已经好的像认识多年的朋友,只是碍于她的身份和金轩遥,刻意保持着距离。

“白衣还没来呢。”白凤飞无力的趴在窗台,抬起眼睛,叹着气,“绿影,你有没有一种可以忘记过去的药?”

“又在想他?”看了眼周围没人,绿影声音低了下来,也叹着气,“别让皇上看到你这副**模样…”

“你才**!”瞪了他一眼,白凤飞哭笑不得。

“难道说你不是在想男人?”绿影抬头看了看天,指着白云说道,“一个他,两个他,三个他,漫天都是他,总之一日不思量,也攒眉千度…”

“绿影!”有些羞怯的低下脸,白凤飞微恼。

绿影见她羞涩模样,忍不住笑了,不再捉弄她,神色一整说道:“老千岁要见你,嚷嚷着要和你下棋,如今正在玥璞宫候着呢。”

“金爷爷?”白凤飞眼眸一亮,兴奋起来,一直低落的心情又飞扬起来,脸上一扫阴霾,满是甜甜的笑容,照耀的绿影眼底也亮了起来。

“是老千岁。”绿影也不由扬起唇角,说道。

“他还记得我呀?”话音刚落,白凤飞已经从窗台翻出,像一只翻飞的蝴蝶,往宫外冲去,不过只片刻,她又折回身,拉了拉绿影的衣袖,“玥璞宫在哪呢?你带我去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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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千岁对着一盘棋眯起了眼睛,他的对面坐着一个俊秀无双的年轻男人,举手投足间都透着逼迫人心的帝王之气。

左手抓着黑子,右手抓着瓜子,老千岁急的脸的皱了起来,不停的往嘴里送着瓜子,喃喃的说道:“丫头怎么还不来救场?是不是又迷路了?真是…”

“皇叔怎么还不落子?”优雅的抿了口茶,金轩遥微微笑着问道。

“别急别急!”老千岁抓了抓花白的头发,将手中的一把瓜子都塞给身边的小丫鬟,皱着眉头说道,“赏你的瓜子,给我去找丫头来…”

“千岁大人,您要找那个丫头啊?”小丫鬟细声细气的问道。

“还有哪个丫头,马上就要成为皇后娘娘的麻烦精啊!”老千岁不耐烦的说道。

“皇叔,这一局即使神仙来了也救不了,您还是认赌服输吧。”金轩遥修长的手指间拈白子,淡淡笑着。

“那丫头可是个半仙!”老千岁翻着白眼,又挥了挥手,将身边的小太监招了过来,“去,去给爷爷我拿壶美酒来。”

“皇叔,一炷香的时间都到了,您还没落子。”带着一丝慵懒的嗓音里充满了魔力,金轩遥等的不耐烦了,一只手支着下巴,狭长明亮的黑眸半眯着,昏昏欲睡。

“年轻人怎么这样焦躁?”老千岁嬉笑怒骂,反正没将这个年轻的皇上放在眼中,“呀,我的酒来了,等我喝两口酒,定能破解你这一步棋。”

金轩遥这次没再答话,只是扬了扬唇角,垂下浓密的睫毛,似乎睡着了。

“金爷爷!你又在喝酒!”

清斥的声音远远的传来,金轩遥睫毛一颤,那双掩去凌厉气势的眼眸又半睁开,里面闪动着丝丝笑意。

“哪有哪有,这不只是闻一闻提神吗?”刚送到唇边的酒立刻停住,老千岁闪着笑容,扭头看向一边的花径,只见一个娇艳如春花的女子眼角含怒的冲了过来。

棋逢对手,仁者先

原来这玥璞宫是一处亭楼的名字,难怪她毫无印象。

“口水都流出来了,还说只是闻闻!”伸手拿过老千岁手中的银杯,白凤飞撇了撇嘴。

“哎呀呀,你这丫头越发厉害了啊?”老千岁连金轩遥都不怕,偏偏有些畏惧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他叹着气摇头,“你还欠我一顿酒钱,今天我来是要账的,你可别赖账。”

“金爷爷,你还是只记得别人欠你的帐,却记不得你欠别人的帐。”白凤飞郁闷之极,这倚老卖老的千岁大人不知欠她多少顿酒钱,许她的东西也一样没拿到。

“咳!”绿影见白凤飞旁若无人,似乎没看见金轩遥一样,忍不住在她耳边低低咳了声。

“哪里?我堂堂千岁,怎么会欠别人东西?你这丫头一定是记错了!”老千岁挥着肥肥的爪子否认。

“咳咳!”绿影无奈的看着两人,他们怎么可以无视对面的金轩遥?

“清远楼的炸子鸡,椒莲岛的香仉鱼,雪山上的玉碗莲,戈本国的牧刀…”白凤飞当真掰着手指,盯着老千岁有些尴尬的表情,说了一大串。

“丫头是不是记错了?爷爷我怎么记不得了许过这么多的东西?”老千岁小眼闪着光,明显想赖账。

“咳咳!”绿影不得不提高声音,能将皇上无视成这样,也只有这一老一小的两个怪胎了。

“绿影生病了?”白凤飞终于转移了注意力,转头了看了眼绿影,关心的问道。

真想敲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忍住要用药罐砸她的冲动,绿影挤出两个字:“没有。”

“铁拐李的药葫芦包治百病,偏治不好自己的腿,绿影还是去看看御医…”

“丫头,你先别管他是铁拐李还是曹国舅,快来帮我看看这盘棋。”老千岁一见白凤飞的注意力转移到绿影身上,立刻着急的打断她的话说道,“假如你帮我赢了这局,上次醉仙楼的酒钱我就不问你要。”

“金爷爷呀,你这棋在第三步的时候就下错了,一步错步步错,你让我怎么回天?”白凤飞只是扫了棋盘一眼,为难的皱着眉头。

金轩遥原先慵懒的神情一扫而光,他饶有兴趣的盯着眼前明丽的女子,她居然只一眼就看出棋盘的路数和行棋的步骤,真是不简单。

“好丫头,你再看看,要是赢了这局,爷爷将祖传的御龙剑送给你…”

“那柄剑算得上宝剑吗?”白凤飞眼睛一亮,问道。

“祖传的哟,先帝当时想要,我都没舍得给呢!”见白凤飞动了心,老千岁眼睛都眯成了缝,连连点头保证,“剑身通透,薄如蝉翼,乃是三百年前铸剑名匠卷远的沥血之作,斩千人不留一丝血…嗯,反正是稀世宝剑,皇家所有。当年先帝南征北战,用整整一座城池换借我这宝剑三个月,夜夜龙吟不绝,杀万人于沙场…”

“呀?”白凤飞痴迷的听老千岁说着,细细的眉又皱了起来,担忧的问道,“那这剑会不会戾气太重?”

“血是剑灵所在,怎么会戾气重呢?咳咳,其实先帝也没用这柄宝剑杀多少人,他只是拿着剑站在战车上随便挥舞了两下而已…嗯嗯,先不说那些遥远的事情了,反正这盘棋就在这里了,要是赢了,宝剑就归你。”

“此话当真?”白凤飞兴奋的问道。

“唔,当然,我堂堂千岁,怎么会说话不算呢?”老千岁的承诺实在令人怀疑其中的可信度,他自己可能也觉察到了,急忙笑眯眯的补充道,“要不我们立字为据?”

“那倒不用,反正你要是想赖账,字据也是白立。”白凤飞微微一笑,“金口玉言的人都能违背自己说过的话…”

金轩遥唇边笑意更浓,虽然白凤飞自始至终没看他一眼,但他知道她从来到这里开始,对自己的就一直在意着。

“这次绝对不赖…不,不,爷爷我何时赖账过啊?”老千岁笑眯眯的指了指棋盘,说道。

白凤飞嫣然一笑,静静的站在一边,伸手捻子,想也不想,随意一放。

“喂喂,丫头,你倒是看仔细了,黑子落这里,不是自寻死路…”老千岁见她玉手轻挥,神情闲适,急忙舞着肥胖的爪子,急急的说道。

白凤飞掩嘴娇笑,这一步棋最难走,与其费尽心思,还不如顺其自然。

反观金轩遥,眼底却凝重起来。修长有力的手指夹着白子,却迟迟不落。

半柱香后,老千岁磕了一大把瓜子,嚷嚷着:“咦,皇上怎么还不落子。”

金轩遥并非不想落子,只是白凤飞这看似无心之棋,却充满玄机。表面上是落尽下风,实际却是故意让子,等他走下一步。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这一步看似废棋,让金轩遥先走,只是为了后发制人。

“棋盘纵横交错,如星空浩瀚,可观天象,说不准别人在看天象。”白凤飞又笑,那杯美酒往自己口中灌去,馋得老千岁直吞口水。

天象?金轩遥心中一动,白子啪的落在一个死角。

“咦?”老千岁盯着那个白子,“皇上,你怎么学丫头自寻死路?”

金轩遥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不是自寻死路,是自断后路。”白凤飞唇边含笑,站在棋盘边,素衣红颜,恍若仙子。

黑子落在棋盘上,与第一步不同,如今黑子气势尽出,步步紧逼。而拈白子的手指也不再迟疑,落子速度让人目不暇接。

半盏茶不到的时间,棋盘上已落满棋子。

白凤飞几不可闻的轻叹了声,摇着头说道:“金爷爷,天象已变,看来我与那御龙剑无缘…”

“输了?哎呀,丫头你下棋从未有过敌手,怎么会输了?”老千岁几乎趴到了棋盘上,不甘心的细细看着。

白凤飞苦笑,这局棋原先老千岁就失去大半江山,金轩遥棋艺又非寻常之辈,她也只能让老千岁输的好看点。

“皇叔,万物皆有定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金轩遥眯着眼睛看着棋盘,刚才黑子招招紧逼,差点让他阵脚大乱。虽只是一局棋而已,却让他觉得是在沙场上厮杀。

“罢了罢了,我不管你们年轻人的事了,那柄御龙剑,送与你们当大婚礼物。”老千岁拂袖站起,伸手拉过白凤飞的衣袖,“丫头,跟我来。”

金轩遥盯着两人的背影,薄唇中缓缓吐出一个字:“仁。”

绿影看着棋盘上的交错相落的棋子,黑子虽输,却将白子逼得身不由己。棋盘上的白子因黑子相逼,纵横交错,从上俯视,竟是个“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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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出宫?”白凤飞跟在老千岁的身后,兴奋的问道。

“跟着爷爷,谁敢拦你?”肥滚滚的老千岁满脸的骄傲,“你要去哪里只管和我说。”

白凤飞沉吟片刻,灿然一笑:“醉仙楼!”

虽能出宫,但是她知道金轩遥的人无处不在,她还是如笼中鸟,飞不高飞不远,只能在他划定的范围内打着圈圈。

“丫头要陪我喝一杯?”

“非也非也,是爷爷您看着我喝。”白凤飞迎着阳光大笑起来,能出宫透透气也不易,总好过天天呆着宫中。

“喂,你又要去哪里?”一个不太高兴的声音响起。

白凤飞扭头一看,白衣正有些不悦的看着她。

“出宫啊!”笑吟吟对白衣说道,“老千岁请客,可是难得的机会,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能不一起去吗?”白衣沉着脸走了过来,继续不悦,“皇上有令,让我贴身保护。”

“那你跟我们一起去醉仙楼?”白凤飞笑得更开心,“醉仙楼的酱牛肉,可是宫中都吃不到的美味,还有那女儿红,味道最为正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