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扭过头,等着金轩遥发怒。
可是等了许久,也没听到金轩遥的动静,也没有一丝压迫的感觉,白凤飞有些讶异的抬起头,看向金轩遥,却发现他的脸上笑意吟吟,不见丝毫的愠怒。
其实自己最喜欢的,还是她这样清奇可爱的性格吧。无论遇到什么,始终还是会坚持心底最真的声音,不愿妥协。
如此想着,金轩遥伸手取过衣服,他的长袍下,压着一套女人的衣物。他曾和展元承在摩尔国听说,若是想要婚后女人对自己千依百顺,可将她的衣服压在自己的衣物下。他是帝王,本不该相信这些胡言乱语,可偏偏昨晚,神使鬼差的将她的衣服塞到自己的衣服下。
将那套湖蓝色的衣裙扔到床上,淡淡说道:“穿衣。”
白凤飞觉得他态度转变的有些奇怪,她警惕的看着那套衣裙,不知金轩遥又在耍什么花招。
金轩遥见她惊疑不定的神情,略带古铜色的身体微微俯下,暧昧至极的说道:“怎么?难道还要朕为你穿衣?”
“不…不敢。”别过眼,心脏微微一跳,这个男人和苏格完全不一样,他如今比苏格更危险。
想到他在一年前,她和苏格大婚之日,他如天神般的出现,夺去她的吻。那时,他远远没有苏格决绝狠辣。可是现在,那个慵懒俊美的脸上,黑眸光华流转,明明含笑,却带着逼人的气焰,让人无法从中探究他的心思。
“唔,那为何还不穿衣?”金轩遥见她别过眼,心中暗笑,又问道。
白凤飞咬咬牙,他**精壮的身体马上就贴上自己,她伸手抖开被子,看似无意的往他头上罩去。
金轩遥微微一笑,将锦被按住,白凤飞已经穿上外袍,内衫肚兜却都在床上。
白凤飞随意系上腰带,偏过头,往床下跳去。
“你习惯穿成这幅模样?”金轩遥看着她纤细挺拔的背影,声音低沉。
“金主国律法中,没有规定不准女人穿成这样吧?”白凤飞微微侧身,终于不服气的回嘴。
要她在他面前慢慢穿上那些繁琐的衣服,她才不愿意。
从侧面看见她衣服下娇嫩胸口的形状和顶端诱人的尖翘,金轩遥突然有些口干舌燥,立刻转过身,套起衣服径直往外走去:“如果你想金主国律法今日就会规定女人应该怎么衣服,那很快就会就有人过来给你宣读新律。”
听着他的脚步消失,白凤飞才长出了口气,她双腿发软的坐到床边,这才发现一个早上的神经都绷的太紧,金轩遥一离开,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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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展大人他受伤不轻,去摩尔国,就让属下代替吧。”青玉毕恭毕敬的对金轩遥说道。
“朕先去看看。”一提到展元承,金轩遥的心中就很吃味,昨天的事情让他十分恼火。
“皇上,白衣愿替展大人南下…”白衣跟在金轩遥的身后,说道。
“哼,你们的感情还真好。”金轩遥冷哼一声,心中更加吃味,他们都是一起长大,这些侍卫队展元承比对自己还要好。
而且展元承昨日也伤了他们,居然还在为他说话!
金轩遥突然发现,因为白凤飞,自己竟然越来越喜欢吃醋了。
“皇上,展大人是朝中重臣,如今受伤不轻,不宜再南下。”红缨也说道。
“他还知道自己是臣?”金轩遥大步往湖对面的厢房走去,声音更冷,“昨日他为何闯园?”
“展大人不是说有要事相禀…”
“红缨!”金轩遥打断他的话,目光微微凌厉起来,看着身边最得力的侍卫,“你敢欺君?”
“不敢!”慌忙单膝跪下,红缨握拳低头。
“不敢?昨日元承未说话前,你就想为他开脱…”金轩遥看着脚下的英锐男人,唇边扯出一个冷笑来。
“皇上,属下不敢,只是…只是…”红缨感觉到头顶阴沉下来的目光,额上不自觉的渗出冷汗。他们的王,越来越可怕了。
“只是什么?”金轩遥指尖拈着垂下的绿叶,眯着眼睛问道。
“回皇上,只是因为展元承担心皇上名声和金主国颜面。”白衣年轻气盛,口无遮拦,站在红缨身边,毫无畏惧的说道,“白凤飞乃是摩尔国的王妃,皇上带回宫中,还要立为皇后。她早已不是完璧之身,不管如何娇颜惑人,也没资格做金主国的皇后!”
“白衣!”红缨和青玉都喝了一声,青玉脸色煞白,也跪下说道,“皇上,白衣无心冒犯,只是…立后确是大事,请皇上三思。”
金轩遥指间的那抹绿色似乎被揉出汁液来,完璧之身…他的心中微微刺痛,如果白凤飞肯做他的王后,他不会介意…
他知道她对世情冷眼看淡,天性疏放,他也不在意什么名节贞操。只要她愿意和自己一起指点江山,不会背叛,他什么都能给她。
好像从昨天开始,他对她的感情又改变了。虽然是强占了她的身体,却奇异的对她有了某种更加亲密的感情。
扫了三人一眼,金轩遥突然笑道:“怎么从展元承身上转到立后上来?”
“属下的意思是展大人昨日之举并无不妥,他也是为了金主国和皇上的颜面…”
“看来朕对你们越来越纵容,开始越俎代庖。”金轩遥声音很轻,接着笑容扩大,“呵,立后,连你们都有微言,看来,真如她所说…”
明明在微笑,眼底却闪过一丝噬血的冷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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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影站在展元承的床边,看着脸色苍白消瘦的男人,心口有些堵闷。
想当年,他们一行九人都围在金轩遥的身边,习武学文,情同兄弟。展元承在金轩遥即位之年,一举拿下了文武状元,皇上亲赐白马,扬鞭走过二十里繁花御街…
那个时候,他多么意气风发,在外是新帝最器重的臣子,在内是金轩遥最信赖的朋友,可是现在,却因为一个白凤飞,变成这种模样。
女人啊,果然是祸水。
绿影有些庆幸剩下的八人,没有这种烦恼。
“皇上!”无人通报,门外走进金轩遥,绿影慌忙收回心思,垂首而立。
“还没醒?”金轩遥径直走到床边,淡淡的看了眼床上苍白的男子,突然笑道,“不会也是不愿醒来吧?呵,果然曾经是兄妹…”
“皇上,展大人受伤不轻,又有心痛病,昨天清理了伤口,今日才服药。”绿影蹙眉说道。
“心痛病?”金轩遥眉头一扬,微有讶异。
“属下也是昨日检查伤口的时候,才发现这种奇怪的病。”
“严重吗?”金轩遥伸手掀开展元承的被角,眼底有一丝紧张。
“属下找不到病根,只能先用药延缓一段时间观察。”绿影看着金轩遥往展元承胸口探去,叹了口气说道。
“那到底要不要紧?”金轩遥皱眉问道。
“属下还没探清病因,可能…”
“可能什么?”金轩遥紧张的问道。
“展大人心痛病已有段时间,他并未看医,如今越来越难医治…”
“该死,竟这样作践自己!”金轩遥掌心下的心脏微弱的跳动着,他突然大怒起来,转过脸对绿影说道,“朕不想看见自己的臣子整日一副病容,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要让这什么心痛病见鬼去!”
绿影垂下头,心中叹息。皇上心中还是待展元承如兄弟,何苦为了一个女人,让彼此都回不去?
“今日启程回宫,速召御医!”见绿影垂头不语,金轩遥恼怒的收回手,沉声说道。
“皇上,展大人的身体还不宜赶路…”绿影轻声说道。
金轩遥眉头一皱,红缨立刻说道:“展大人先在此养伤,待到伤恢复大半,再接回京城,让御医再查探病情。”
他是担心路上又会因为白凤飞,两人再生罅隙。
“也好。”金轩遥沉吟片刻,点了点头,“绿影留下照顾元承,朕回宫后,会派御医相接。”
他如今不想再在安原城耽搁,而且因为上次行刺之事,老将军和禁卫军都已出动大队人马,可以护驾回宫。
他要早日回宫,诏告天下,择日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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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的留言和讨论,童昨日从杭州赶到广州,实在没时间上网,所以更新晚了,请见谅。
明天争取多更新点,不过更新时间还是不固定,因为无线网卡不能用,要写完了传到U盘,再找电脑上传…
毁容&苏格未死
白凤飞满脸是血,她第一次厌恶自己的这张脸。
屋内的两个丫鬟浑身发抖,跪在地上低低哀泣,死死的抓着白凤飞的手。
那白玉般的手上,紧紧攥着一只玉簪,上面滴着血。
门外旋风一样走进一个人,金轩遥震怒的看着白凤飞满是鲜血的脸,几乎是立刻,一个巴掌狠狠的挥了过去——她竟和展元承一样,如此伤害自己。
那巴掌力道太大,将她整个人都挥到一丈外的床上,年轻俊美的君主怒声喝道:“你做了什么?”
上前几步,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床上拉起,看着她半张划伤的脸,金轩遥几乎将她的手腕捏碎。
“你们是怎么看着她的?”一脚将一边伏跪在地的丫鬟踢出三丈外,金轩遥几乎失了理智。
她居然毁了自己的容!
“皇上恕罪…皇上…”
不说就算了,丫鬟一开口,金轩遥更加怒不可遏,暴怒的喝道:“拖出去凌迟!”
“皇上饶命!”丫鬟涕泪交加,慌忙伏在地上哭泣道。
“皇上。”青玉想要阻止,可是一看见金轩遥射来的凌厉目光,立刻噤声。
白凤飞在满眼的血色中,沉沉的看着金轩遥。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可是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自己,连那张绝色倾城的脸,她也能狠心毁掉。
白凤飞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刚才她坐在菱花镜前,看见自己这幅模样,不知为何心中满是厌恶,竟举起簪子,往自己脸上狠狠的划去…
金轩遥另一只手扣住她的下巴,看着她满脸的血迹,半眯的眸中闪过无数的情绪,最终,化成浓浓的夜色。
“绿影!传绿影!”金轩遥阴鸷的喊道,然后对着白凤飞咬着牙说道,“做的好,做的真痛快!”
白凤飞没有任何表情的盯着他,若不是因为自己还有留恋,那玉簪所刺之处就不是自己的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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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影突然发现有医术并不是好事,他欲哭无泪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白凤飞,恨不得跪下来磕上几个头,求她别折腾了。
“她的脸若不能恢复原样,你自己看着办!”金轩遥冷冷的说着,眼神依旧停留在白凤飞的脸上,薄唇吐出毋庸置疑的威胁,“你会为此付出代价…”
白凤飞闭上眼睛,她想到以前的自己,舞剑吟诗,把酒临风,微微一笑,便是整个春天。
真是怀念以前的自己啊。
如今的自己,还没找到自己的母亲,又失去了苏格。现在,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渐渐消失。
新换的侍女将白凤飞的脸上擦净,一道伤疤从眼角到下巴,几乎贯穿了半张清丽的脸。绿影看着那道还在渗着血的脸,又在心底叹了口气。
止血,敷药。
金轩遥坐在一边的厅外,不知灌了几壶酒。
绿影看了眼屏风外,确定金轩遥不会现在走进来,于是俯下身,在白凤飞耳边低低的说道:“展元承已为你失了大半性命,你若是不想他死,就好好活着!千万别惹怒皇上,否则…你可知香玉丸?”
若是以前,白凤飞定没有听说过这种东西。可是和苏格在一起之后,他常为她说些朝野趣事,包括宫闱秘闻,其中就有香玉丸。
传说香玉丸集了九十九种珍贵药材,辅药更有二百八十五种,皆是难得上等药材研制而成,这些药材要是聚集,至少需要五年时间,所以香玉丸只有皇宫才有,专为皇上看中的烈**子所用。只要一服,便会变成下药者的发泄欲望的奴隶。
而她此后的一生,除了索欢,脑中再无其他。
还有展元承,他出了什么事?
“皇上手中便有一颗香玉丸,他若是引自己的血让你服下,那你这一生,都再离不开他。”绿影见她眼底终于有了一丝波动,立刻补充道,“展元承说苏格未死,你若是先死…”
“苏格未死”?白凤飞一直暗沉的眸中,闪过一丝极耀眼的光芒,恍若流星从墨黑的天空中划过,让绿影的目光也亮了。
微微闭上眼睛,像是被那道光芒煞到一般,绿影很欣喜她能够听得进去他的话。
“苏格未死?”几乎是从心脏中挤出的几个字,低哑的从唇中飘过,带着压抑不住的惊喜。大哥说苏格未死,展元承说苏格未死,那一定苏格还活着。
“我不死…我怎么会先他而死…”喃喃自语着,白凤飞闭上眼睛,脑中浮现那个男人温柔的脸。
“别在皇上的面前做傻事,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后果会如何。你即使毁了自己的容,也无法阻止皇上想做的事情。”绿影见她脸上浮上一丝温柔,急忙说道。
没想到白凤飞竟微微扬起唇角,灿如春花的浮起一朵极美的笑容,依旧低低的自语:“我知道,他不会死…”
“这张脸,若是你不恢复起来,日后苏格只怕也不敢相认吧。”将事实扩大,绿影紧紧盯着白凤飞,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她倾城的美貌,即使遮住半张脸,唇边微微一挑,让他的心跳都加速起来。
“苏格不会在意…”连眼里都晃荡着笑容,白凤飞的眼波中晃荡着十里春风,“即使这张脸都毁去,他也会一眼认出…”
绿影惊愕的看着她明媚眼波,这段时间,他从没看过她这样的微笑,一时间,连呼吸都被她的笑夺去。他突然知道,为何展元承会迷上金轩遥看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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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烬在湖边的木屋中,抬头看着天。
空中的鸟打着圈在飞翔,树叶也打着圈落下。
生命好像也打着圈,慢慢的坠落。
王爷府所有人都死了,王爷畏罪投河,王妃坠水殉情,下落不明。
他没有保护好白凤飞,让她落到金轩遥的手中。他也没有保护好苏格,让他如今还在昏迷中,命悬一线。
清冷无波的脸上,出现了微恼的神情,他辜负了展元承的托付,让如今的局面变得无法收拾。
摩尔国内变,这会正闹的风风雨雨。而金主国却平静的可怕,只偶尔听说王妃并未投水,而是被神秘人掳走。那些百姓的言语中,带着某种暗号,似乎都知道神秘人到底是谁,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金主国的王,早就下诏要立展家五小姐为后,原本天下欢呼,可是中途却突生许多变卦,到了如今摩尔国龙舟巨变,传言因争夺王妃而起,他们的主子,一定也不会善罢甘休。
“小子,又在发什么愣?我让你给我找的药草呢?”一个精瘦的老头悄无声息的站在阿烬的身手,拿起大烟袋就往阿烬头上打去。
“神医,除了一味顷鸢花需等冬日,其他药都已准备好。”阿烬对眼前这个精瘦古怪的老头十分尊敬,言语间都带着一丝恭敬。
“顷鸢花乃是药引,若没了它,我怎么配药?”老头子很不悦的咂咂嘴,“罢了罢了,反正那人迟早都会死,身上那么重的伤,也熬不过几天。”
“薛神医…”见老头子转身就走,阿烬慌忙拦住他,“此人你一定要救活,我家公子定有重谢。”
原来面前精瘦的老头竟是早就退隐江湖的“佛手神医”薛道明。
传言他的医术出神入化,断气三天的人,他也能从鬼门关拉回来。不过传言只是传言,眼前貌不惊人的小老头不过是贪财了点,医术嘛…到如今苏格也未醒来,让阿烬十分怀疑自己是不死遇到了一个江湖骗子。
“你家公子到底是谁?”老头眯起了精明的眼睛,他在估算着能赚多大一笔。
唉,谁让自己那么早退隐江湖,如今家产都快被吃光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个送上门来的,一定要狠狠宰一次。
“神医只要医活此人就行…”阿烬知道顷鸢花不过是借口,这个老头故意在为难他,就是嫌诊金不够。
“定金就那么少,实在怀疑你家公子求医的诚意。”老头子打断他的话,眼睛滴溜溜的在阿烬身上打着转,咕哝着。
“我家公子如今身有要事,神医…”
“有什么要事比救人还要紧?你家公子分明没有把这个病人放在心上嘛,要不然也不会送这么点诊金。”薛神医再次打断阿烬的话,摸着山羊胡子,眼神似乎瞄过他腰间的那块上好玉石,摇着头说道,“难为你还能找到我,可惜太没诚意了…”
“神医且慢!”阿烬见他摇着头就要走,忙伸手解下展元承所送的那块玉佩,双手捧到薛老头子眼前,有些心痛的说道,“神医稍等,我家公子数日后定会送来诊金…”
心痛啊,这块玉佩一直不离身,如今竟然被这老头子忽悠去了。
咬了咬牙,如今展元承音讯突断,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再和自己联络。这块玉佩也只好先放老头手中,到时候再赎回来。
薛老头子眼睛眯的更厉害了,看着手中的那块闪着圆润光泽的玉佩,似乎不大愿意的点了点头:“好吧,三日内,若是先看到一笔银子,他身上的四十九处伤,会复原三处。”
孤家,寡人
“才三处?”阿烬皱了皱眉头,直觉自己上当了。
“哎呀,你去看看他身上的伤,哪处不是致命伤,而且伤及五脏…要不,你去医好了!”老头子眉头一皱,伸手将玉佩还给阿烬,扭过脸说道。
“薛老前辈,在下无意冒犯,三日之内,定有银子送上…”
“咳咳,记得就好,否则多出三处伤口就不好了…”卑鄙的威胁丢下,老头子伸手将玉佩又塞回自己的怀中,笑眯眯的转身,眼底闪着满足的光芒,往不远处的茅屋走去。
茅屋很简陋,里面却空无一物。薛道明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不知他碰触到什么,里面的里面突然裂开,露出一条地道来。
地道很长很幽暗,走到最深处,里面有个圆形的空地,穿过空地,就到了一处铁门前。
薛道明按了按门边的狮子头,铁门赫然打开,里面雾气森森,冷的刺骨。
依旧是不大的空间,里面有张寒玉床,正在夜明珠柔亮的光芒下,散着丝丝冷气。寒玉床上,赫然躺着一个**上身的男人。
**的上身布满了狰狞的伤疤,甚至有些翻起皮肉的伤疤中,可以看到森森白骨。而那张漂亮到毫无瑕疵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整个人似乎都被冰冻起来,毫无生息。
薛道明走近寒玉床,凝神的看着床中清秀男子的脸,接着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