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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他真的累了,一切就让它过去吧。他刚要合上眼睛,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立刻开始全身上下找手机,手机还没找到,病房的门从外面被推开。叶念薰明显刚刚哭过,她走过来看着叶念瑾笑道:“在找手机吧?给你。”
叶念瑾急忙说道:“你快回家看着老头子,别让他看电视,我怕他受不了,快回去。”
叶念薰知道弟弟的担心,她在看到新闻的那一刻就已经给叶志诚打了电话,编了个理由不让他看电视。
叶念薰说完后,叶念瑾才放心了下来,他沉沉地想再睡一会儿。叶念薰忽然走过去紧紧抱住他,眼泪忍不住再次流了出来:“老弟……这么多年苦了你了……妈妈的死终于能真相大白了……”
叶念瑾拍拍叶念薰的头,轻轻应了一声。
所有的事情都在顺利地进行着,姜铭买凶杀人案罪名成立,故意杀人案罪名成立,最终法院判定书下达判处死刑,不可缓刑。
姜铭被判死刑的事情此时正在电视播放着,姜承禹目光木讷地看着电视,听着那些刺耳的声音,忽然感到眼角一阵酸涩,他冷冷一哼用手按住自己的眼角一边嘲弄着笑一边自言自语道:“妈,老头马上就要下去陪你了……呵呵,到了下面你们别再吵架了行不行……”
叶念瑾从医院出院时,红豆站在医院外面等着他。叶念瑾看见她的那一刹那,只觉得她还活着,真好……
“能谈谈吗?”红豆看着他道。
叶念瑾微微点了点头,红豆看着他心里有千言万语却又说不出口了,她只是问他:“我们之间……还有可能吗?”
叶念瑾眼神深邃地看着她,表情有种难以忍耐的痛苦,他摇了摇头:“没,我的世界不想让你踏入,跟别的女人无关,只是我的问题。”
红豆几个晚上彻夜难眠,想的都是他的事情,得到真实的答案后,她心里算是真正放下了。她迎着头顶的阳光对着他露出一个笑容:“好吧,我不会勉强别人,也不想去眷恋一个注定不属于我的人,不过……我还是做了一件傻事,希望你不要笑我。”
然后她拉开衣领露出锁骨上的文身,叶念瑾心一疼:“你……”
红豆拉上衣服道:“没什么,只是纪念一下,就像你送我这条子弹项链一样,你好像挺喜欢这条项链的。谢谢你把它送给我当作分手纪念物,这朵留瑾花就当是我留给你的分手纪念物吧。”
叶念瑾忽然一句话都说不出,看着她,目光有说不出的沉痛和忧伤。
“就这样吧,既然案子结束了,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的,快点辞职吧!”红豆说着说着,眼睛又红了,她看着他的面容,还是忍不住扑过去搂着他的脖子踮着脚,在他的额头上印上一个吻,然后转身。她在转身的那一刹那,眼泪夺眶而出,她笑着离开了,留给他一个坚强的背影。
她要在他心里一直做那一个乐观开朗的女孩,即使他的心里已经没有了她。
那天,叶念瑾就这样一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直到消失,他的小太阳就真的离开了他的世界,就像他希望的那样。
第十三章 如果爱真有天意
一年后的立夏。
话说,小闹闹(哦不,人家大名叫季慕辰来着),话说季家的这位小祖宗,天性活泼好动,沈檬大小姐拿儿子半点辙都没有,要不是季王子教导有方,沈檬非依着闹闹把家里的屋顶都拆了不可。沈大小姐还是当年那样无法无天,傲娇霸道得没人性。现在却被自己儿子磨得一点脾气都没有。红豆笑她,说闹闹这傲娇性子一定是随了母亲!然后沈檬不乐意了,立刻站起来插着腰冲着红豆嚷嚷道:“你还好意思骂我是吧?你不说要重新给闹闹找干爹的?人呢?嗯?人呢?我说你咋就这么没用啊?找个男人有这么困难吗?啊?”
红豆白了她一眼:“这东西不是找来的懂吗!要靠缘分!缘分你懂吗!就知道你文盲!”
两个女人又开始吵嘴架,吵得热火朝天。小闹闹看得正热闹,忽然看见他干妈脖子上有什么东西一闪一闪的很好看,他扑过去一下子攥住红豆脖子上的子弹项链不放。红豆吓了一跳立刻变了脸色哄着闹闹道:“哎呀,闹闹乖,这个不能玩,干妈给你拿别的玩具!”
沈檬也怕闹闹把红豆项链弄坏了立刻把闹闹抱了回来哄道:“闹闹,不许碰干妈的项链,妈妈给你买了这么多玩具!”
小闹闹却执着地不肯撒手嘴里咿咿呀呀闹唤着,红豆被小闹闹弄得没辙,只好从他手里扯出项链,劲儿使大了,子弹里掉出来了个小纸团。她一愣,她从来没仔细研究过子弹,不知道里面还夹着纸团,她捡起纸团打开后是一行字:想一辈子都保护你,所以只能离开你。
一时间,心里忽然汹涌出一片潮水来,她愣愣地看着那行字,忽然勾起了一年前的所有回忆。怎么能忘记,怎么可能忘记,毕竟她在自己肌肤最薄的地方文上了那个人的名字啊……
她一直都以为叶念瑾是因为舒昕薇才离开的自己,后来听他说和女人无关,她又以为他只是觉得他的世界不需要自己,他只是对自己没有那种想要厮守终身的感觉,可是如今这个纸条又是什么意思?
她再也待不下去,刚要起身,沈檬就看出了她的心思,笑笑道:“你不会要去找人家对质吧?说不定人家现在都有女朋友了呢。”
红豆脸一红:“我没那么死皮赖脸,我只是想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我去去就回来。”
看着红豆离开后,沈檬抱起小闹闹把他揉进怀里呵呵一笑道:“儿子啊,说不定你促成了你干妈一段良缘哦!”
再见叶念薰的时候,叶念薰没有变,还是那么的干练美丽。叶念薰没想到红豆会打电话给她,两个人在咖啡厅一边喝咖啡一边聊天,红豆终于没忍住还是拿出了那张纸条对叶念薰道:“其实……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他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叶念薰事到如今也不想再瞒着红豆:“你知道念瑾为什么把项链送给你吗?”
红豆问:“不是分手纪念物吗?”
叶念薰扑哧一笑道:“拜托,都什么年代了还什么分手纪念物,再说了,我老弟有这么娘炮吗?你当看韩剧啊?”
红豆听到这里更不明白了:“那是为什么?”
这时,叶念薰忽然目光闪烁,轻声道:“那颗子弹不是玩具,是真的子弹,是从我妈的身体里取出来的。”
红豆整个人都震住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没错,当年就是这颗子弹穿过妈妈的身体,念瑾费了好大力气才拜托法医做完调查后给他的,然后他就做成项链一直带在身上,直到遇见了你。”
红豆脸色一阵苍白。
“他送给你是想让它代替自己保护你。几年前在一次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他被歹徒击中了前胸,可是当时他只是觉得胸口一阵疼,却没看到血。你说这世界上的事情是不是很奇怪,就像电视剧一样,偏偏那颗子弹就打中了念瑾项链上的这颗子弹,所以他才捡回了一条命。从那以后,他就一直觉得这是妈妈在天上保护着他,可想而知这条项链对于念瑾来说有多重要,而他却把项链送给了你。”
红豆胸口泛起一阵酸涩,既然如此,他又为何推开她,为何……
“是因为刑天磊,念瑾真的没有办法了。”叶念薰明白红豆心里在想什么,干脆直接回答道。
“刑天磊?”红豆一愣。
“对,其实刑天磊在一年之前就已经刑满释放了。那个人性格偏执极端,当年他亲眼看着自己爱了十几年的女孩死在自己面前,精神错乱了。你觉得他这种人刑满释放出来后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叶念薰反问她。
红豆冷汗都出来了,她立刻抓着叶念薰的手急忙问道:“他去找念瑾报仇了吗?念瑾怎么样?他没事吗?”
叶念薰一愣,她从来没有想过,时隔一年以后这个女孩最关心的人还是念瑾。
她微微叹了口气握着红豆的手道:“傻丫头,刑天磊要是还想杀我弟早就动手了,他现在根本不想杀念瑾,而是想让念瑾一辈子活在痛苦里,所以,他跟念瑾说他会杀光念瑾所有喜欢的女孩,让念瑾也看着最爱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这样才是他最痛快的报复。”
红豆的脑海忽然闪过一丝光。
原来……
一年前,她和叶念瑾还在一起的时候,有一次她差点被从后面冲过来的车撞到,要不是叶念瑾拉住她,说不定她早就出事了。还有一次,她收到血红十字架的彩信。当时叶念瑾就问过她有没有和公司同事结怨,她当时只当是一个莫名其妙的恶作剧根本没放在心上……谁想到,这些事情全都是刑天磊做的,原来她曾经真的离死亡很近……所以,叶念瑾为了保护她,只能和她分开;所以她每次出现在叶念瑾的面前的时候,他都那么恐惧生气,因为他害怕刑天磊会发现他和自己有纠缠有瓜葛,他害怕自己会出事……
等到红豆想明白这些的时候,忍不住又哭了。好奇怪,她明明不是爱哭的女孩,为什么在遇到叶念瑾以后,自己的眼泪都无法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