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眼前这个人的憎恶,却又是如此真真切切。
她该信什么?
不,也许“事实”她知道,因为结局是注定的,只是她自欺欺人而已。
那一瞬间没有悲伤,心里好似若有若无的“咔嚓”一声,有什么碎了,就从此不复存在。小絮抬手摸了摸胸口,那里空荡荡的,过去每一次听到见到竹逝时那种不属于自己的痛消失了。属于另一个人,留在这个身体里的最后一丝执念,在那一刻,死了。
小絮有种感觉,好像这个身体一直以来都是两个人的,第一次,完全属于自己。
她不痛,她不伤心,可是,很难过。
空落落的,是为着从此消失的一缕残念。低闷闷的,则是为了至今也说不清对于自己来说算什么人的竹逝。
她想,柳絮应该是爱着竹逝的。
爱竹逝的是柳絮,痛的也是柳絮——难道她和竹逝相处的那段日子,就什么也不是吗?
“乖徒啊……你没事吧?”
小晚将小絮送回她的房间,担心得不知道该不该离开。乖徒跟竹逝的感情不是很好的吗,他以为小絮会哭,帕子都偷偷从口袋里拿出来准备好了,但是小絮却只是一脸茫然欲泣,眼神混乱,一滴泪也没有。
“师父,你说东方青冥怎么没抓我去血祭呢?其实,他是骗人的吧……结果还是他把竹逝藏起来了对吗?”小絮低着头,好似愣愣的,根本不知道在看哪里。小晚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嗯嗯唔唔的含糊应对,推了她躺下,拉拉被子,“你,你还有伤呢,快休息吧……”
小絮点点头,抬眼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几乎想落荒而逃的样子,暗叹师父还真是笨……难怪被两个后辈治得翻不了身。但是师父这样也好好哦……好像都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伤心难过似的。
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小晚就真的逃了。
他这样是很好……就是忒没义气。
身体里始终有一种违和感,小絮忽略掉它,闭上眼,努力让自己入睡。
梦里不再有那个亲切的身影,没有了那只温暖的手。似乎有微微的风拂过头顶,她在恍惚间想起窗户没有关,想要起身,身子却又软绵绵轻飘飘,一种不好的预感笼罩着她。小絮吞了吞口水,缓缓回头,果然看到此刻的床上,还躺着另一个自己……
那A安纳……
她招谁惹谁了,这皮子跟里子怎么变得这么容易脱离啊??
“嗨……”
转头,大头得意的笑脸就飘在她的旁边。
呜……她好想哭……
人不怕走霉运,怕的是天生是个霉人。
就算难得有好事发生,也有那个福,没那个命享——龙SAMA才刚刚决心要好好待她,她的幸福日子就要到来了,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自己莫名其妙的出了这种毛病呢?这一次要多久才能回去啊?
神秘的小跟班1
“走了走了……大王在等呢……”
“不要,我不去。”如果第一次灵魂出窍还因为不知所措想要抓住可能出现在眼前的任何一根稻草,那么知道自己还可以回到身体之后,她怎么还可能跟大头走,去受这三个过去被她欺负的鬼头的欺压?
“反悔~想反悔~?来人~带走……”
小絮被它这一句小小的唬了一下,只是话音落下,趾高气扬的大头身后依然冷冷清清。
“大头……”小絮都替它感到尴尬。
大头的脑袋360度旋转三周,确认自己的确没有叫出任何“人”,顿时火冒三丈,头颅颠飞,露出一对鬼牙:“小跟班……!你是怎么当小弟的!?再不出来叫大王打得你魂飞魄散……”
难得有了个跟班跑出来显摆,却被人摆了乌龙丢了脸,怎么叫它不发飙?
它吼完半晌,半空中才浮出一团黑影,渐渐凝成人的形状,却看不清面目。
小絮抖了抖,压下喉咙里的一声“鬼啊——”往后缩了缩。
——是鬼!货真价实的鬼!(你丫看到的哪个鬼不是货真价实的?)
鬼她见了不少,群魔乱舞百鬼夜宴,但那都是“大庭广众”,没有一回是在她的屋里面对面!
“大,大头,你弄这么个东西来……干嘛?”
大头得意的扬起下巴,很高兴看到自己跟班的出现造成的影响,“怕了吧~怕了吧……”它在半空翻了个跟头,立马改了原来强行绑人的主意,吩咐道:“你留在这里跟着她~她不去见大王~你就不走……”
小絮黑了脸,不用强的,改成精神虐待?要她精神崩溃,痛改前非自愿投入鬼王麾下,这比强行带回去还狠!这丫什么时候长脑子了?
只是大头可不是别人,小絮一直就觉得它那脑子里的筋都是一节一节的,想起一阵是一阵,说完就乐颠颠的拖着脖子飞走了。小絮看了看那团被留下来的黑影,扯着脸皮笑了笑,无奈那团黑影不动也不应声,她也只能悻悻收了笑容。
这“跟班”到底是什么来头?不是大头从哪里捡来的游魂野鬼吧?这要是个心术不正的邪门鬼可怎么好啊……
在屋里游晃了半晌,小絮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眼睛却不时偷偷看向那团人形的黑影——从接到大头的吩咐之后,那团黑影一直站在原地,没有移动过。
小絮看看床上自己仿佛睡死的身体,想起现在的自己既然跟鬼没有两样,也就是说她可以随便去什么地方而没有人可以阻拦她!虽然有些未知的危险,但她实在不想在这里跟一个面目不清身份不明的鬼大眼瞪小眼。
意念一动,发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向门口飘去,而那团黑影,也不远不近的跟了上来。
小絮选择忽略掉他,只当是自己多了一个影子。她在想,如果没有了任何限制,她此刻最想去的地方是哪里。龙珏那里她一定要去的,偷窥也好,观察也好,能够尽情的把龙珏看个彻底而不被丢出去的机会对她来说十分的重要。但是,现在她有更想去的地方。
幽冥教的总坛对她已是熟门熟路,没有了被人发现的顾忌,她更是畅通无阻。
只是来到总坛之后,她却茫然了——东方青冥的房间,怎么走?
如今这副模样,连找人问一下路也不可能,找个鬼来还差不多。可奇怪的是,纵然是白天,这地方也不至于连个鬼影儿都见不着。
她正徘徊不定的时候,原本跟在她身后的黑影却好像明白她在想什么,移到她跟前停了片刻,似乎招了招手,便向某个方向走去。小絮微愣,它是要带她去东方青冥的房间吗?它又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迟疑了片刻她还是跟上去看看,有个方向,总比她自己到处乱找好多了。
走走转转,深深暗殿中挂着重重帐幔,暗绿的颜色,好像深林中幽暗的苔藓。想起东方青冥一贯的喜好她并不怀疑,这里的确是他的寝室。她正待往里走,突然一道光射来,却是门上一个八卦镜,她甚至来不及惊叫,只觉身上火辣辣一片,便是天旋地转,直哀道小命休矣——难怪这鬼地方不见半个鬼影!刹那间那团跟班的黑影已经冲过来一把推开她,被那道光摄走,小絮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她以为这回自己完蛋了,果然魂魄离体不是好玩的事,不了解的事情还是不该莽撞去试的。可是旋够了转够了,一睁眼,自己既没有魂飞魄散也没有看到什么修罗地狱,眼前是熟悉的床梁,她竟然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小絮?小絮?你可醒了,喊你半天也没反应,我担心得不得了……”
一转头,就险些被晃了眼。落日的光从窗户照进来,打在裘妈身上,映得一身珠宝黄金灿灿发光。小絮忙眯了眼,起身道:“没事……就是睡得沉了些……”
手脚还有些不利索,仿佛灵魂和身体的契合出现了偏差,迟钝如小絮这时候才回味过来,不禁一身冷汗。——她可不止是睡得沉了些,搞不好就一觉不醒,不知魂归何处了呢。想到那个面目不明的跟班,虽然之前有些害怕这个来历不明的鬼,但它却救了她,让人感到有些愧疚和担心起来。
小絮茫然了一下,怎么自己不是一向没心没肺的吗,什么时候也知道愧疚和担心了。
“小絮,想什么呢,来先把汤喝了。”
裘妈端了汤来,热心的想喂小絮喝下去,她忙接过来,自己咕咚咕咚一气灌了下去。
“别急,饿了吧,我已经吩咐人准备了饭菜,一会儿就给你端来。我先去看看你公爹和龙珏那边,你好好歇着,昂~”裘妈挂着一身金灿灿,美美的扭着走了。
裘妈对她的好,小絮茫然的接受着,可是心里怎么就拧不过一个劲儿来。——公爹,婆婆。这两个身份让小絮一个哆嗦——多么现实的两个称呼,这可不是在过家家。她怎么之前就一点也没觉得呢?
就好像她之前一直只有一半的心思在这里,另一半不知道飞去了哪里,让她做什么事情都欠思考,也欠良心。
良心啊……她挠了挠头,是真的不想再去招惹东方青冥,可是怎么着也得去探一下那个跟班境况如何,被打散了也就罢了,若是还在,至少也要去看看有没有救出来的可能。魂魄离体的时候她会怕那个八卦镜,这真身实肉的,她还怕那个干嘛,要怕的,是东方青冥和那些守卫们。
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叹气,但愿东方青冥还在睡觉没有起来吧。
天色已经昏暗大半,这种逢魔时刻本来就叫人心慌,小絮更心惊的发现幽冥天里的游魂野鬼似乎有成倍增加的趋势。她努力装作和其他人一样看不到那些飘来飘去或聚集成一堆的家伙,匆匆跑过一个个院子,直奔总坛。
视线一角忽然看到前面一坨坨野鬼聚集在一起仿佛开大会,一堆又一堆,禁不住疑惑小小的扫了一眼——冷汗一把,那一堆堆一坨坨中间上下飘飞滔滔不绝口水乱喷鼓动人加入“组织”勇当小弟的,不是大头它们还会是谁。
……丫什么时候这里也时兴搞传 销了么……||||- -
当做没看见,赶紧走人~
神秘的小跟班2
玩忽职守一向是幽冥教的特色,守卫们该吃饭的去吃饭,该喝酒的去喝酒,小絮熟门熟路的摸到教主房间外,谨慎的左右看了看。
她这张脸,在教主亲属隐卫众人那里,绝对是不待见,直接拉入黑名单的。
她知道就算守卫们都去偷懒,隐卫却不会轻易离开自己的岗位,但是她不知道自己这点三脚猫的轻功,能不能瞒过隐卫的耳目。眼睛已经能够看到门楣上被帐帘半掩的八卦镜,远远的定睛瞧去,那看似死物的八卦镜中,竟有无数人影影影绰绰,叫嚣着要从镜中出来。
小絮心里发寒,没想过遇到这样的情形该怎么办。看来那跟班倒是还在,可是镜子里那么多被困住的鬼,砸了镜子都放出来那不得群魔乱舞了?
始终是顾不了别的,她砸了镜子就跑,小跟班自求多福,剩下的,留给东方青冥去处理吧。
想着,她就一个箭步冲过去,只求在隐卫出手之前砸碎镜子——
她的手已经够到了八卦镜,可是身后也已有一道疾风袭来,她来不及多想便一把将镜子砸向地上,几乎是同一时间隐卫便反剪了她,小絮看也不看抓住她的隐卫,眼睛直直的盯着那落向地面的镜子——
然而那镜子里地面还有半人高,便有一只洁 白莹润的手一把拖住。
东方青冥看了一眼手上的镜子,便抬头,向被隐卫抓着,一起落地的小絮看去。
只一眼,小絮便全身一寒,打了个哆嗦。东方青冥的眼太幽深,那是幽林深处不见天日的荫谧,从骨子里感到飕飕的阴冷。
小絮那一点点少得可怜的勇气,便又去见上帝了。
她试着缩了缩头,可惜她没有乌龟壳,后脖颈还被隐卫拎着,等待东方青冥发落。
东方青冥半晌没有吭声,似乎有一个决定,他虽然没什么可犹豫的,却也端着拿着,无法下一个决定。
“竹逝是自己走的。”
“哎?”小絮被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弄得一愣,走?走去哪里?东方青冥说他死了,她却认为是东方青冥把他藏起来了,怎么这两个,都不是真实的结果吗?
东方青冥不管她听懂与否,也不再看她,只掂着手上的镜子,继续道:“他走前留了封信,我想你也不必看了。但是你该知道,他是为谁走的。”
小絮的思路显然跟不上东方青冥的话,他说到此,她的脑中才只回味过来——竹逝还没死。
“他真的还没死?”
东方青冥扫了她一眼,“离开的时候是没死,现在——若他继续留在教中,还能多活些时候。可是他却走了,哪怕找死也走了,没有留下任何找他的线索——只为了我不会在情急之下,抓你来血祭——”
小絮微愣,心里忽然便酸酸的——想到那个温柔的竹逝,便让她很难过。想到竹逝心里一心维护的那个早已不存在的女孩,她心里又难过。竹逝到死都不会知道,他的柳絮,在她险些亲手杀了竹逝的时候,已经“死”了,而听到东方青冥说出他的“死讯”时,连她最后一丝牵挂一丝执念,也从此湮灭。
可是,他却依然为了一个不存在的人,做到如此地步。
而她,现在甚至已经有些想不起竹逝手掌的温度。那些刻在灵魂里的温暖,都是柳絮的,而她,不过窥探到了几分。
“你走吧,不管你是要当小晚的徒弟还是嫁给龙珏,只要别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当顺竹逝一个心愿,放过你。”
身后抓着她的人也松了手,小絮迟疑了一下,她知道自己安全了,但还不适应。过去也有竹逝保着她,但是竹逝总有病入膏肓的一天,到那一天,就算竹逝再反对,东方青冥都会抓她来血祭。而现在不会了,竹逝走了,一了百了的走了,从此断了东方青冥想要救他的念头。而他对她的保护,成了东方青冥唯一能为他完成的心愿。
她不用再为另一个柳絮所做的事,每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她自由了吗?不,身上的枷锁只是断了一层,东方青冥可以放过她,东方乱华却未必。这兄弟俩的恩怨,迟早还会把她推到台面上来。
她愣了一下,原来自己的脑袋这么清楚的吗?傻混日子久了,自己都要以为自己没脑子的。
东方青冥见她还愣着,不带半点温度的问:“还不走?”
“嗄,那个,”小絮回过神,看了看东方青冥手里的八卦镜,“那里面的‘东西’……会怎么样?”
东方青冥冷冷扫了她一眼,手一抬,一道黑影从里面被甩出来,那黑影在凝成人形之后停顿片刻,便移到了小絮身后。小絮侧目看了看那依然面目不清的东西,从他的举动上可以确定的确是那个小跟班。只是她不禁奇怪,忍不住问出口:“你怎么知道是这一个?”那里面可装了不少嗷嗷鬼叫的东西。
东方青冥不咸不淡的说,“当初他不是跟你一起走的吗。”——不是他还会是谁?
“嗄?”小絮有听没懂,什么当初,什么一起走?
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清楚,东方青冥显然已经不耐烦,对小絮身后的隐卫挥了一下手,她便被推搡着,轰出了总坛。
小絮脑子里想着东方青冥的话,反复咀嚼——她自然不认为是东方青冥脑子糊了,而她的耳朵当然也没有糊。也就是说,至少,东方青冥认为她跟这个面目不清的小跟班是认识的。
回去的一路上她没事就偷偷向小跟班那里瞄上一两眼,东方青冥的话小跟班也是听到的,只可惜他依然只是一团乌七麻黑的浓雾状影子,连脸都没有,更别说看他的表情了。
她心里犯着嘀咕,咂摸着那句“当初他不是跟你一起走的吗。”如果东方青冥没搞错,那么她只能想到——苍瑾。当初苍瑾和她还有阿铁是一起离开幽冥教的,她当然不会把阿铁和鬼鬼怪怪联系在一起,可是……怎么着苍瑾也不可能来当一个跟班吧?
回去的路上看到大头它们还在鼓动着教里的孤魂野鬼给他当小弟,真是想翻身当大哥想疯了。她也没打算上前去问,看看越发黑下来的天色和越聚集越多的野鬼,只想赶紧回自己的房间。
恐怕用不了多久,苍瑾又会在这里据地为王,势力越来越大了吧。
——小絮的脑中闪过什么,只是没来得及抓住,很快便忘到脑后。
回到房间里,饭菜早已经放在桌上,她心不在焉的吃了,却感到无事可做。大约已经感觉到,自己只要一睡着或失去意识就很容易魂魄离体,而回来的方式却把握不住。这样一来她根本不敢睡觉,看看一旁依然没有离开的小跟班,犹豫片刻,道:“哎,我们聊聊天吧。”
没有回答,那黑影头部的位置似乎摇了摇。
小絮撇撇嘴,故意道:“那我要睡觉了,你站在这里是不是不太好?”
跟班听了她的话——站在这里不太好。所以,他后退几步,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翻白眼——这个人是故意的还是真不懂啊?他用不用这么听大头的话,“寸步不离”?
小絮无聊的坐在床头,眼皮渐渐支撑不住,半倚着小憩。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有人走近,一只似曾相识的手掌轻轻抚上她的头,依然是记忆中的温柔,却没有了熟悉的温度。
莫名的,鼻头,缓缓酸涩。
她睁开眼,抬头问道:“小跟班,这里刚刚只有你吗……”
一愣,茫然的看看四周——这里,是什么地方?
另一个柳絮
这里是她的房间,却没了颜色。四周只有一片阴惨惨的黑白灰,弥漫着阴冷的不祥。
小絮心惊胆颤的喊了一声,“小跟班?你在吗?”然而没有回音,四周静得仿佛世界末日,从此只剩了自己。小絮不安道该不会自己已经进了阴间,起身走到窗户旁,外面雾煞煞的,什么也看不见。
不是这世上只剩了自己,而是只剩了这房间和里面的一切。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慌乱乱的忐忑着,一回身,却吓得惊叫一声——床上有人!床边坐着的,不正是自己吗!?
难道她又灵魂出窍,还是真的死了?站在这里的她,不过是一缕幽魂吗?
然而床上的那一个,却先开了口。
“放心,你没死。所谓幽魂,说的是我,而不是你。”
小絮的心略略定了些,才想到,“她”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我一直和你在同一个身体里,我和你的灵魂共有着一个身体,我自然知道你在想什么。”
小絮想也不想便应她,“可是我却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好像,没必要问太多。例如不必傻乎乎的去问她是谁,不必得到她的回答来印证。她是谁,她和她,心里都清楚。
另一个“小絮”缓缓开口,“因为,我已经什么也不想。”
不想,没必要想。
她不曾背叛东方青冥,因为她的主子是东方乱华。但是她背叛了竹逝,他的期望他的信任,还有他的感情。那一日她或许可以伤到东方青冥或许不能,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竹逝出手,他可以杀了她。但是他情愿自己重伤,也要保得两全——东方青冥的“全”还有她。
她如何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