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冷汗…

刘太医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最主要的问题,那就是,孩子的娘是…

「你敢对老子说一句恭喜试试看?」声音夹着刺骨的寒意,仇将军咬牙切齿地说。

「小老儿不敢!」刘太医的热情顿时没了,擦着额头的冷汗,小老儿兀自紧张。

不过…不对呀?!明明是喜脉啊?可,怎么会出现在仇将军身上?莫非…

「天一…」大家正在纷纷暗自揣摩,太后却忽然开口,还重重叹了口气。

「?」天一公主正看着儿子的窘样偷笑,冷不防听到旁边太后对自己说话,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些年真的苦了你们娘儿俩了,哀家都不知道,为了国家,你们…」忽然摸出金丝手帕抹抹眼角,吸吸鼻子,太后继续说:「哀家只是听说邻国有个叫木兰的姑娘代父从军,可人家打完仗早就恢复女红妆了,可我们连环…就说参军不是女孩子干的活!看看连环那身板…」

唉!女孩子果然应该深居简出,这样皮肤才能细滑,身材能苗条,才有男人疼…」

「啊?!」天一公主的笑容有点僵,太后这意思可是说我家连环是女儿身?可我什么时候生了个丫头?我怎么不知道?

「可这样的连环我才喜欢,太后放心,我很疼娘子的!」花宋眠却笑咪咪。

「啊!」皇上忽然大惊失色,「原来如此!朕还说小时候表弟为何总对朕爱理不理的,每次一起睡还会把朕踢下床,原来连环是姑娘家啊!」

辛酸啊!原来朕身边还有姑娘家曾经经过…虽然长得「那个」了一点,不过毕竟也算是女人,早知道…

不过现在也许也不晚,皇上眼珠一转,利用和表弟、不!表妹小时候的逾举行为,把那家伙从皇后的位子上赶下,自己不就…嘿嘿…

一眼看出皇上脑子里想什么的花宋眠,立刻占有性地搂住仇将军的大蛮腰。

「那时娘子和皇上都还小,尚不涉及男女之防,不值得一提。」

一句话,皇上的脑袋立刻耷下来了。

仇连环在花宋眠怀里不停地颤抖──气的!直娘贼!老子、老子…

皇上他们就算了,自己的老娘还有那只狐狸,岂会分不清自己的性别?!

特别是那只狐狸…

「花狐狸,床都上了几万次了,老子是带把的你会不知道?最起码,原来我去花楼的那些姑娘们…」仇将军正要破口大骂,忽然被花宋眠眼里的危险唬住了。

「娘子,今天晚上你还想让相公给你翻旧帐不成?我不要紧,享受娘子美丽身体的这种旧帐翻几次都行,只是娘子你的身体现在…」

贴耳的口息让仇连环不禁想起每次激情时刻,花宋眠滑的口舌在自己耳后暧昧地舔吻。看着那如玉的容颜对着自己露出奸计得逞的坏坏笑容,仿佛被重物击中,身子不由得一颤…

半晌,才发觉别人都看着自己,红着脸,仇连环还以为自己心里刚才的龌龊被人发现了,忽然,顺着皇上诧异的目光,仇连环低下头,然后看到了…

「来人啊,御医!花宋眠晕倒五!」原来刚才被重物击中的感觉不是错觉,而是晕倒在自己怀里的花宋眠!

第17章

看着旁边冷着脸轻咬红唇,众人慌乱里独然傲立的女王,花宋眠眯着眼缓缓一笑:看你怎么办?

不料,女王也笑了,「将军若是不介意,本王倒有手段。随本王来的御医中对『虚弱』之人的保养很有手段,让他看看如何?」

特别强调「虚弱」两个字,女王笑看着情敌。女王话说得相当客气,以致人人壷为女王的胸襟感慨:这就是为人皇者!多么地大度!对自己相公的前任相公都能容忍。不过…

众人脸上一黑:皇门深似海…难保女王陛下不是想假装仁心大度,通过自己的御医将花相爷除之而后快!说不定,一向健康的花相爷突如其来的虚弱就是对方…

「不必了,大晟皇室五位最顶尖的御医都在此,不劳烦女王了。」

仇连环很明显也想到了这样一环,不肯让女王的御医为花宋眠诊治。向皇帝和太后躬了躬身,获准后便径自紧紧抱着花宋眠,由宫人引着,向宫内的医馆走去。

娘子还是关心我的…

靠在自家娘子怀里,花相爷静静地想。

宛如吃了定心丸,玉手不为人察觉地紧紧环上仇连环精健有型的阔肩,花相爷吃吃笑了。

娘子是我的,是我花宋眠一个人的!别的狐狸精少打他的主意!

忽然感觉花宋眠抱自己的手用力更大了,身子还越来越往自己胸前缩…皱皱眉,仇连环轻轻叹了口气。

这家伙到底怎么了?

把花宋眠往自己身上揽了揽,仇连环脚下的孙子也不由得更快了。他这一快不要紧,后面的女性跟随者立刻跟不上了。

紧跟上来的女王看着远去的仇将军,看着刚才那一幕,微微颦了颦眉。

「陛下,恕奴婢多嘴一句,他们是相爱的,虽然我家的笨将军还不承认。女王陛下,放了他俩吧…」旁边的天天忽然说:「强摘的瓜不甜。」

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女子,似乎是仇连环身边的人。女王仔细打量着天天:肃然傲立,淡淡薄妆,却不逊春光,好一个冬花般淡雅的女子!但仔细端量那淡淡眉间紧锁的愁…

忽然,女王缓缓笑了,「这句话,你是说给朕听的,还是说给…你自己呢?」

没有回答,天天只是轻轻转了身,抬头望天,天边掠过雁儿两行,淡淡地,幸福两行。

看着门外团团转的仇将军,屋子里,那从不为外人见的「皇后」──封祈姑娘,亦就是可爱的嘲风,此刻正冷冷瞟着床上正经病号模样的花相爷。

锦榻上,团花锦被软软盖着,花相爷适才稍嫌苍白的脸此刻略显红润。

「我本来以为你只是一只自私自利冷血到极点的狐狸。」嘲风淡淡地说。

「呵呵,是吗?现在呢?」花相爷却不怒反笑。

「现在更发现,你简直是只无法无天到极点的笨狐狸!该不会是吃多了笨蛋的口水也变笨了吧?」看着门外转来转去的影子,唔!还转!转得人心烦!心下一动,嘲风直直望向门外。

「我娘子可是有身孕的人了。人间有句俗话,朋友妻,不可戏。你不要那么盯着他…」花宋眠懒懒地说,眼里却有点正经威胁的意思。

「我只是想略微施个小法术,让他安静一点。」嘲风于是老实说。啧!本仙对那种粗鲁的人类才没兴趣呢。

「就是知道这样才要你别看。他现在的身体禁不起太多法术折腾。我娘子要是出了事,我可要你吃不完兜着走。」

「果然是没心没肺的狐狸!枉费我浪费法力保你安然。」嘲风于是不再看门外,转而直直盯着花相爷出色的容颜。

「喂!你干的事可是犯天条的。要是被抓到可是…」看着不把自己说的话当回事的花宋眠,嘲风耸耸肩。也对,自己也不当回事的东西,似乎没什么资格教导别人在乎。不过…

「反正你要小心!凡间一个男人怀孕也是会惊动四界的。你做了这种事,短时间你的仙术算是没用了,你是聪明人,想必结果早就考虑周全,废话就不多说了。总之要小、心?」

「嗯嗯,我说你的废话还真多。唔,我有点累了…帮我开门,我要娘子抱我回家。」摸着头,花宋眠忽然又装起虚弱来,撑着身子,声音恰倒好处地呼唤着仇连环。

看着匆忙冲进来的仇连环,又看着张开双臂要抱抱的花宋眠,嘲风顿时一脸黑线。

一傻一痴,这还真是天生一对!

正要悄悄退出屋子,却看到花宋眠对着自己使了个口型:谢谢。

偏偏头,嘲风继续一脸黑线地退出房去:怪也,那鼻子长在头顶上的冷血狐狸,什么时候也会对别人说「谢谢」?

看着不远处冲过来想跑进屋子里看情况的皇帝,大手一挥一把拦住。

这傻瓜!还是拦住他的好,免得被打扰了好事的狐狸一生气就把这傻瓜怎么样了。狐狸现在确实变好心了些没错,不过…也只针对那个人吧?

还是让他跟着自己安全些。

拉着不甘愿的皇帝往回走的嘲风没有发现,不知不觉,自己也变得温柔了许多。

「死狐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仇连环大喊着。

看着别扭地表达自己关心的娘子,花宋眠淡淡笑了,轻轻缩了缩身子,便见仇连环紧张地为自己拢了拢被子。

因为这个人,花宋眠第一次觉得:也许作个平凡的人类,和身边这个笨拙却可爱的人这么吵吵闹闹过一辈子,也不错。

可这个不老实动不动就会害羞的人,总是不能让自己放心。

自己不是第一个发现这朵花的人,虽然很遗憾,可那是过去的事了,自己想做的,无非是在自己发现错误并爽快改正以后,可以当个最严厉的护花人,牢牢地守着自己的花,不许任何别的花贼采了只属于自己的蜜。

这点上,花宋眠毫不犹豫地承认自己的自私。

自己的东西就是自己的,别的人…最好看都不要看!

忘了最初的目的。

忘了那天上才有的逍遥。

忘了那渺渺无绝期的寿命。

只有这个小小的愿望而已。

只想守着这么一个人…而已。

可以拋下千年的修为,拋下仙人的名号,拋下那绵绵遥遥自由挥洒的神仙的光明,只想静静地,守着这么一个人…而已。

直娘贼!就这么个没几两重的愿望,他妈的这么多人捣乱!

某天晚上,由于自己娘子的迟钝和某白痴皇帝的烂旨意,而再次炸毛的花相爷终于忍无可忍,本性顽尖的狐里,终于决定造个既成事实给他们看!

那天晚上的长廊上,轻轻抱住撞到自己怀里的娘子那一刻,暧昧地笑…淡淡浮现在美人唇边。

从那一刻,花宋眠终是下了逆天的决心。

三朵千年一开的合欢花,六滴菩萨柳瓶里的圣水,再加上自己往年珍藏,四处找来的稀奇古怪的药材,调了小小一瓶药膏,这是润滑治伤用的,因为自己要在娘子的身体深处,放入小小的瑶池八宝莲花。

自己和娘子未来的孩儿,将会孕育在上面。

记得到龙君那里要龙鳞的时候,那平时万年冰山脸的龙君顿时一副痴呆的样子:「你疯了?你要那个干什么?是你想生孩子,还是你想让哪个倒霉的男人怀上孩子?这是触犯天条的你知不知道?这个方法不管是谁生孩子,对你自己损伤都是最大,你知不知道,你不要命了吗?」

花宋眠只是淡淡笑了,第一次知道…

「原来你可以一次说超过五个字的话啊。真是奇迹…」

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早就等不了了。

想看娘子完全属于自己的样子!想让所有人看…娘子属于自己的样整,只属于自己的样子。

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可是做个孩子却并不容易。

找这些仙草药还是简单的第一步。

自己一千年的道行的结晶化得内丹一枚,造一个人形,是第二步。

为了让男子本不适合生育的身子顺利平安地怀上孩儿,花宋眠硬是耗了自己第二枚一千年道行的内丹给对方护身…这个是第三步。

小小三步而已,可自己三千年的道行里的两千年,就已经没有了。

可花宋眠并不可惜。

只靠最后一颗内丹维持人形的花宋眠,已经考虑必要的时候,这最后千年功力也用到娘子身上──值得。可…

油手摸上娘子光滑滑的紧实小屁股,花狐狸认真地想:要是没了这身子,就没办法和娘子这个那个了,所以暂时还是留着吧。

这就是花宋眠。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眼里除了自己,就是自己娘子的冷血狐狸。这只顽劣的狐狸最近更是得了患得患失症,为了满足自己那么点占有欲,而变得越发无法无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