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了没,好了就走了。”
“恩。”
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我却是一点困意都没有,捧着本本看漫画。
时不时走廊里传出阵阵脚步声,沉稳的舒心的,我都会不由自主的向外面看去,有时候看到他拿着病历夹走过,后面跟这一个大步流星的实习医生。
有时候他会看我一眼,还有一个悄悄的微笑,我就觉得舒心的甜蜜。
后来我困了,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就觉得有人小心的把我手臂抬起来,放在被子里,顺了顺我额头上散落的刘海,我嘀咕了一声,“顾宗琪……”
他一声轻笑,就一夜无梦。
第二天换班的实习医生来看我,那时候我正在看code blue的新春特辑,她瞥了一眼,怪叫了一声,“哇塞,帅哥啊。”
就差点扑了上去。
“日剧,医疗励志剧,很适合在住院时候看,你看还有帅哥,比你们顾老师帅吧?”
她看了我一眼笑道,“切,哪有,顾老师跟他气质完全不同吗,不是一类型的帅,要是有顾老师那种男朋友,我宁可天天住院。”
我挑挑眉,“要是早知道有顾老师这样的男朋友,我宁可去学医。”
她来了劲头,“嘿,我跟你换啊?”
“换你脱了放在手术台上被蹂躏?”
“也行啊!”
我指指自己右下腹,“不好意思,这个慢性的东西暂时长在我身上,要不等我切除了之后,让器官移植科的种到你身子里?”
她撇撇嘴,“谢谢不用。”
半晌之后,她看着我,我被她看的头皮发麻,又要装作满不在乎,然后她幽幽的说,“原来顾老师喜欢的是你这种类型的?”
我笑笑,“挺失望的吧。”
“是挺失望的,长得还行,就是伶牙俐齿的让人大跌眼镜。”
“不好么?”
她挤挤眼睛,“我们都怕顾老师被你欺负。”然后扬长而去。
后来真的换了医生,是颇有资历的主治医师,没有切开而是采用腹腔镜手术。
我被推了一阵安定吊着针推进手术室的时候,我还记得顾宗琪很无奈的站在手术室外,我干爸很豪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没什么,这个丫头很害羞的,被你看光光的她肯定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嚎啕大哭,现在反而好。”
我看见他眉头又微微的皱起来,“可是……”
“可是什么?阑尾切除手术嘛,多小的一个手术啊,除非这个丫头那阑尾不老实,到处跑,没事,等会我去帮你盯着看看。”
于是我对着我干爸绽放出一个超级灿烂的笑容。
然后就是被问做什么手术,尴尬的脱裤子,躺下来被全麻,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待我醒来之后,意识是模模糊糊的,就听见顾宗琪不断的喊我名字,叫我不要睡。
“夕夕,先不要睡,能听见我说话吗?”
“……恩……”
“手术很快的,伤口也很小,三天就可以好了。”
“……会不会留疤……”
“不会的,放心好了。”
“……顾宗琪……”
“恩?”
“……我好像很饿,或者很渴,什么手术前要禁水禁食啊,好讨厌……”
“想吃什么?”
然后我听到麻醉师的声音,“好了,差不多药劲过去了,可以睡觉了。”
“夕夕,现在可以睡了。”
昏昏沉沉之间,手心被握在他手里,温暖的感觉传来,手上的点滴,都不那么透凉了,我安心的闭上眼睛,可是,居然再也睡不着了。
我立刻就明白了,麻药过去了,还睡个P啊。
于是我睁开眼,生龙活虎的样子,眼睛瞪得老大,扯了扯他白大褂,恶狠狠的问,“老实说,你有没有进手术室,有没有看到我手术时候脱光光的衰样?”
他没回答,因为旁边站着的护士和尚未离去的麻醉师,不约而同的笑起来了。
第 27 章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妹妹喻璐居然是第一个来看望我的人。
虽然她的目的,肯定是顾宗琪。
不是我习惯的把人想的那么功利和目的,而是人做每一件事情都是需要目的和动力的。
我一直觉得花痴是一件很有力量的事情,是世界上最考验人的一项工程。
而我的小妹妹就是穷则无聊,变则通的那种人,她有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来进行花痴这项工程,那时候我正在床上看动画片,很有爱的《黑执事》,有爆笑的喜感镜头,关于一个圈养恶魔执事和调戏和反调戏的故事。
笑的不亦乐乎的时候有人走进来,我以为是护士之类的,也没抬头,直到旁边响起脆生生的声音,“你在看什么?动画片?真幼稚!”
可是喻璐的眼睛还勾着看着小帅哥,我“啧啧”了两声,“你来干嘛?”
“看你啊,不是说你生病了?”
我笑着摊摊手,“我很好,谢谢观看。”
她站在窗口,把窗户开开来,屋内的暖气一下子被吹散了,她背着阳光站着,黯淡的阳光在我的被子上落下了一层穿不透的黑影,我抬起头来看她,忽然觉得,原来小女孩也长大了。
而我忽然意识到,原来我是有这样一个妹妹。
她忽然开口说道,“喻夕,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恩?”
“爸爸妈妈从来不管你,而且,你总是很开心的样子,你有秦之文,有顾宗琪,你说你的人生还有什么没有的?”
我看着她没说话,然后我发觉这个妹妹,真的很傻很天真。
“有时候我想,你凭什么得到那么多,为什么我现在要呆在家里被人看着,我哪里都不能去,跟别人说话妈妈都要盘问半天,你说我活的有什么自由?”
“你还小,妈妈不放心你。”
“那时候你也跟我一样大,为什么你一个人就去了德国?”
我想了想,很诚实的回答,“他们比较爱你,我嘛,他们不怎么管我,所以离的越远越好。”
逆光的影子中,我看见喻璐紧紧的咬住嘴唇,死死的看着我,“可是!可是我要他们那么多爱干什么,他们知不知道,我已经很烦了,口口声声说为我好,为我着想,为什么要限制我,为什么要管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