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耳边说话就很痒。 ”

男人明白了她的意思, 于是将她翻了个身, 继续动作。

“这样还痒不痒了?”

“不痒, 疼…”

陆斐源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子, 她这怕痒又怕疼的敏感体质,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于是动作更加轻柔了点, 身下的女人终于舒服地呻.吟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 米冉真的困乏了, 身上的人也困乏了。于是, 陆斐源就将她抱在怀中, 十指插进她的指缝,紧紧拥着,好像抱着一件稀世珍宝。

“米冉, ”陆斐源平静了下呼吸, 问道:“还生我的气吗?”

米冉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 听到他的话, 也迷迷惑惑的, 只能自言自语道:“不生气了…”

“既然不生气了,那就嫁给我?”

“好…”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痒,又是陆斐源在亲吻她了…

***

第二天,阳光明媚。

米冉是被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吵醒的。

睁开眼,看到的是床边的沙发上摆着自己的衣服——胸罩、内裤,贴身的保暖内衣,还有袜子,毛衣,一件都不少…

下一秒,她就直挺挺地坐了起来,再望了望四周——

我是谁?我在哪?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捏起被子的一角,往下看去…

卧槽,她居然是一丝不.挂!

身上到处都是鲜红的吻痕,床单上还残留有昨晚激战的痕迹!

某处不可言说的地方,还有残留的痛意和热度停留在身体里。

看了看床头柜,金光闪闪的皮带搭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再看了看床下的垃圾桶,里面有四个安全套的包装袋,都是被撕开口的。

米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于是深呼吸…吐气…深呼吸…吐气…深…深呼吸个鬼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只记得自己和林粒喝酒,然后醉倒在林家了。怎么一觉醒来,却睡在一个陌生旅馆里?!还全身赤果着,貌似和某个男人奋战了一宿?!

这时候,卫生间里又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毫无疑问,昨晚和她“奋战”了一宿的这个男人,他还在这里。

害怕…

她真的害怕起来。

她觉得自己很有可能是醉酒后离开了林家,又被路上的小流氓给捡尸了。

脑海中情不自禁出现那么个画面——

夜半三更时分,一个略有姿色的女人醉倒在街头,然后一个小流氓向她伸出了魔爪…

这时候,心里难受还是次要的。米冉哆嗦着手,拿起了自己的手机,然后按下了110: “喂?警察吗?我被一个流氓强行带到了旅馆…”

她低声地哀求警察叔叔赶紧来解救自己,要不然这洗澡的男人万一出来了,再对她行不轨怎么办?!

结果刚刚挂了电话,卫生间的门就哐啷一声拉开了。

米冉吓得差点把手机都扔了出去。

只见走出来的男人身材极好,肌肉分明,乌黑的发梢挂满了水珠。

卧槽,这人不是她男票陆斐源吗?!

米冉稍稍安了心,然后再一次风中凌乱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到她醒了,陆斐源笑着走了过来,他的脸色极其温柔,又用一条热乎乎的毛巾擦拭了下身上的水珠,才走了过去,“我帮你请了假,今天早上,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

“你怎么在这?!”米冉一脸懵逼。

可能是她的懵逼问题引起了陆斐源的不适,男人皱了皱眉,张了张嘴,似乎在考虑该怎么回答她。

“我昨晚不是在林家的吗?!怎么…难道是林粒喊你去接我的?!”米冉终于反应了过来,可是:“你怎么不把我带回家,带到旅馆来干什么?!”

陆斐源面色不虞道:“你喝吐了,不想坐车,我就把你安置在旅馆。”

“昨晚我一直和你在一起?!”

“是…”

米冉终于彻底安心了,和陆斐源XXOO倒也没什么损失,说不定还是她赚了。只是刚才一睁开眼,这个旖旎的场面差点吓死她了。想到这报警电话,她连忙再拨了过去,告诉警察没事了,那所谓的臭流氓是我男朋友…

听到她居然报了警,陆斐源终于忍无可忍了:“你昨晚到底喝了多少酒?!”

“两杯…”

“既然不能喝,为什么还要这样糟蹋自己?!”

“没忍住…”

“那你昨晚说了什么,也全都忘了?!”男人真的是生气了。

“我…”米冉努力回忆了下,这一想,就出现了几个迷离的片段——是她趴在了他的身上,说今晚我们只走肾不走心,然后扭动起蛮腰。是她说再来一次,然后主动撩拨起他的热火。是她…眼神瞄瞄一盒安全套,怪不得陆斐源用了四个…都是她太能撩啊!

米冉敲了敲小脑袋,委屈巴巴道:“我真的不记得了,那你告诉我,我说了些什么?”

回答她的是一条热毛巾糊了一脸。

陆斐源冷冰冰道:“今天的休假取消,马上我跟领导说。”

感觉到了男人那汹涌的怒气值,米冉的求生欲发挥了作用,为了休息一天,她开始给陆宝宝顺顺毛,讲一些他肯定喜欢听的话——

“陆斐源,我和你分开住以后,心里一直很难过很郁闷。你也不来安慰安慰我,就光放着我生闷气,我自然郁结于心了。昨天正好和林粒吃个饭,就忍不住借酒消愁了…”

陆斐源这才拿下了她脸上的毛巾,用一种十分无奈的语气道:“昨晚,你一直缠着我要你,还答应了嫁给我。”

“…卧槽。”

她睡个觉怎么把自己都卖了?!

她的骨气呢?她的尊严呢?她怎么变成了一个easy girl?!都怪喝酒误事啊!

米冉咳嗽了一声,忽然发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胸前,低头一看,春光毕露无疑,于是赶紧拉过了被子,“斐源,昨晚我喝的实在是太多了,说的什么话,我自己都不记得了。那个,结婚这件事实在是太大太大了,我希望我们能认真考虑一下。”

陆斐源的脸色更阴沉了,她是在逗他吗?!

于是抓住了她的手,收紧之:“说话可要算话。”

“你先放下,痛。”

陆斐源这才松开了手,米冉往墙角那边缩了缩,脸红的跟煮熟的虾米一样:“当然了…出尔反尔…也不是我的风格…这样吧,你要是真的决定好了,我们就…先订婚再说。”

陆斐源心中稍宽,但是紧接着:“你说的是结婚,不是订婚。”

“可是我们才交往了一年,结婚真的是太快了。”

“马上过完年,你三十,我三十一,你说是太快了,还是我们认识的太晚了?!”

“太晚了…”

“联盟手册的第三条,你还记得吗?”

“记得…”

联盟法则的第3条:凡是三十岁没嫁出去的女员工,就得被联盟强制执行契约婚姻。这也是她当初急着想和陆斐源拍拖的原因之一。要是进行契约匹配的话,米然的条件一般般,加上信誉度极差,还不知道匹配到什么阿猫阿狗呢!

心一横眼一闭牙一咬脚一跺。

米冉豁出去了,“好了,我嫁给你,这样总行了吧!”

陆斐源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坐在了她的床边,“还生不生我的气了?”

“我们都…”想到昨晚那走肾不走心的“宣言”,米冉用被子捂住了脸,“这样这样了,你还想让我生什么气?!”

其实气还是气的,只是陆斐源对她是极好的,她也真得很舍不得离开他。于是,只能把这口气咽下去了。又不甘心地哼哼,“你就会趁人之危!哼!”

陆斐源道:“昨晚是你主动的,你说你很想要我,我也拿你没办法。”

“我知道!我知道!”

是她一时色.心强要了陆斐源行吧!反正他也很开心!

陆斐源隔着被子摸了摸她的头:“既然不生气了,就搬回来吧。”

米冉叹了一口气:“这个…其实我那新房子也挺好的,我刚刚才住惯,现在不太想搬回去。”

“那这样,我搬去跟你住?”

“嗯。”

****

再次见到林粒的时候,米冉是全程黑着一张脸的。

她不怪陆斐源趁人之危,因为那是男人的本性而已,况且是她自己主动撩拨的。

但是她很怪林粒居然把醉酒的自己交给了那个大魔王…

犹记得酒店柜台结账的时候,小姐听说他们用了四个安全套,就用一种崇拜又热切的目光地盯着陆斐源…

现在,她没好气道:“…五千万,徐晋升已经划到你的卡上了,你尽快把你母亲的罚款给缴清吧。”

“怎么,你心情不太好?”

林粒看出了她的脸色不对劲。

米冉忍不住抱怨道:“那天晚上我喝醉了,你为什么打陆斐源的电话?!”

“阿朵说他是你的同居男朋友啊,怎么,有问题吗?!”林粒莫名其妙。

“没有!”米冉咬咬牙,他们确实是那种关系,只不过当时还在冷战期间。

结果阿朵和林粒的这一顿神操作,直接让他们订了婚…

林粒问道:“你男朋友是不是什么模特啊?长得那么好看,开着布迪加威龙来接你的,真令人羡慕。”

“不,他是我上司。”

“那你厉害了,这么俊美的上司也能弄到手。不过男朋友如果太帅的话,以后的麻烦也会不少的。”

林粒是过来人了,她好心地提醒米冉。

“这个你放心,我们要结婚了,再过不久,他就升级为我的老公了。”

米冉挺直了腰杆,第一次自豪地说出这个消息。

第64章 姐夫

五个亿的罚款缴纳清以后,政府撤销了对林珏的逮捕令。

这下林粒终于放了心。虽然母亲的工作丢了, 她的工作也丢了, 但好歹,一家人平平安安的, 不用生离死别。

而且,经过了这一场变故,林粒终于走出了对冯戈的牵绊。她重新省视了林家目前的处境, 也反省了自己的过错, 越发觉得——徐晋升才是她应该牢牢抓住的那个未来。

林珏获释后不久,米冉就安排了第三次约会。

前几次约会, 都是徐晋升迁就林粒的胃口,选的是日料店。这一次, 林粒主动要求去淮扬菜馆——徐晋升祖上是江苏人, 爱吃江湖河鲜为主的淮扬菜。

两人见面的时候,气氛较前几次都轻松了很多。

“徐先生, 谢谢你。”

尽管知道语言是那么的无力,但林粒还是认真地表达了感激。

都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何况是拯救了母亲的大恩呢!

“不用谢。”徐晋升笑了笑:“其实,在见你之前,我就听说过你的名字。”

“听说过我的名字?”林粒好奇道。

徐晋升温柔地提醒她:“就是在前年的北京残疾人运动会上, 你是特邀嘉宾, 参加了闭幕仪式的节目, 还将报酬全部捐给了运动员, 对不对?”

林粒想起来了, “对,徐先生你也参加了那届残运会吗?!”

徐晋升摇了摇头: “我是那场运动会的赞助方之一,没有自己参加。”说着,微微一叹。他想到年少读书的时候,自己还是半职业的马拉松运动员。然而一场意外,永远地改变了他的命运…

林粒知道徐晋升心中的遗憾,于是道:“其实,当一个赞助商也很厉害的。是你举办的这场运动会,给了那些残疾人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我捐出一点出场费,也只是聊尽心意罢了。”

“但是这份心意不是人人都有的。”徐晋升给她满上了红酒,笑道:“我也是残疾了以后,才开始明白那些人的感受。”

想到他受伤的经过,林粒就不由得同情起来——本来大好的一个少年,人生无可限量,半途却遭到流氓挑断脚筋。从此以后,跛子富豪的声名鹊起,这其中一半是调侃,另一半是惋惜他的残缺。

她喝了一杯红酒,接着道:“我也不是一开始就关注残疾人的,直到我有个好朋友…”说到这里,她摇了摇头,还是坦然道:“不,该说是初恋吧,因为他生病需要截肢,我才开始关注残疾人来。”

不知不觉间,她将徐一程的事情说了出来。这件事她谁也没有告诉过,包括母亲和冯戈,这是她第一次向外人提及。

她也做好了打算,既然笃定要和徐晋升继续交往下去,就干脆坦诚一点,告诉他,自己为何慕残,以及,这份心意来源于何处。

一程,徐一程。

这是她心中永远的刺青烙印。

“…他说他的名字取自纳兰容若的《长相思》: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他本来是我仇家的孩子,我的母亲为了让我胜过他,才将我送去了徐一程所在的学校,结果我们相爱了…”

“…后来他进了医院,查出来是骨癌,就是一种绝症。为了防止癌细胞转移,医生说必须将带有恶性肿瘤的那一段全部截肢…”

她不禁想到了那首《长相思》的下半阙:

风一更,雪地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八年前的冬季格外的冷,徐一程是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走的。那天晚上,她握着他渐渐冰凉的手,哭得昏倒了过去。从那以后,千山万水,天涯海角,她的心里总是有那么一间窗明几净的教室,一个俊郎如梦的少年在安安静静地记笔记…

徐晋升一直安静地听她说下去,目光温情脉脉,没有丝毫的介意和责怪。

直到说完最后一句,林粒才抬起头来,她微微红了眼眶,有些傻傻的直白道:“事情就是这样的,我原来不是什么慕残者,我只是准备好了和一个残疾人过一生罢了。只是那个人,他根本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说完,林粒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她一边擦眼泪,一边道歉道:“不好意思,我今天的情绪有些激动。”

就在此时,她落入了一个怀抱。

徐晋升的身躯紧绷着,小心翼翼地搂住了她,而她在他的怀中,身子轻轻颤抖,渐渐停止了哭泣。

***

画面切回米冉这边。

自从上次答应了陆斐源的求婚以后,米冉就着手准备婚礼了。

这既然要结婚嘛,这第一步就是要通知亲朋好友了。

在别人看来,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打几个电话就行了。但是在米冉看来,这件事就特别复杂了。

米然的家人并不是米冉的家人。她并不觉得享受别人父母的爱护,就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甚至内心还有一丝丝的抗拒——毕竟米然家人的存在,算是随时提醒着自己:她只是个鸠占鹊巢的灵魂罢了。虽然这不是她的错。

但是不告诉他们又不行。毕竟从法律意义上来讲,她和陆斐源的结合,受益最大的就是米家人。

鼓起勇气,米冉才打了这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