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喝给我看看!”苏九直直的看着她。
陈玉婵双手将汤碗接过来,目光闪过一抹决绝,仰头大口喝下。
总之不会喝死人!
苏九看着她喝完,点头思忖道,“看来四少夫人在汤里下的不是毒药,那会是什么呢?春药?”
陈玉婵脸色猛然大变,手里的汤碗砰然落在地上,在绒毯上滚了滚,撞在桌角上。
“你知道、”
苏九眯眼一笑,“不好意思,刚才你下药的时候,我看到了!”
陈玉婵惶恐后退一步,惊惧的看着苏九,“你、想做什么?”
“想,看看这药效如何?”苏九笑了一声,猛然出手拂过陈玉婵身上的穴道。
陈玉婵顿时停在那,保持着慌张的表情,一动不动。
苏九将女人拎起来,随手扔进了床下,
“不好意思,塞人塞上瘾了,委屈四少夫人了!”
陈玉婵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目光惊愕恐慌,不知道苏九要做什么。
把卧房略收拾了一下,苏九拿着寝衣去澡房洗澡了。
半个时辰后,纪余弦从书房出来,问道,“夫人回来了吗?”
“是,回卧房了!”锦枫道。
男人妙目中波光闪烁,抬步往卧房走。
锦枫目光复杂,想着要不要在多禀告几句,他好像一直没看到四少夫人出来。
他还在犹豫,纪余弦已经迫不及待的推门进去了。
卧房内苏九已经洗了澡,穿着月白色的苏绣宽袍寝衣坐在矮榻上看书。
灯火下,少女及腰的墨发散在身后,素颜如纯净,清眸如星,唇不点而红,肌肤白皙如玉,曼妙的身体遮在宽袍下,只露出脖颈间一抹雪白,却别样的勾人心魄。
纪余弦缓步走过去,只觉一切又似回到了从前。
他的苏九,从未离开过。
俯身下去,将少女的手中的书抽掉,长指一挑她精致的下颔,低头吻下去。
他对她的痴迷,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重,不可自拔。
“唔、”苏九轻吟一声,眸含秋水,微微仰头回应。
纠缠在一起的唇舌难舍难分,缠绵出暧昧的
水光闪烁,在深秋的暗夜中绵延,直到彼此心里深处。
男人凤眸眯着妖媚的光芒,急切的吞咽着少女的甜美,吮过她每一处柔软娇嫩,身体内情潮涌动,只想用力的将她填补到身体极处的空虚。
掌心如铁,烙在少女柔软的腰身上,缓缓向上。
苏九突然从他唇下撤离,笑道,“吃饭了吗?”
“夫人难道看不出为夫饿的厉害!”纪余弦在她面上轻吻,声音邪魅。
“饿了?”苏九推开他,“桌子上有吃的,还有汤,先填填肚子!”
纪余弦一扫桌案上的糕点,微微皱眉,“谁送来的?”
“四少夫人!”苏九起身将瓷盅里的参汤倒在碗里,眯眼笑道,“但是这汤是我做的,尝尝好不好喝?”
纪余弦挑眉,“你还会做汤?”
“第一次做,不知道味道如何,你要是不喝,我就去给锦枫!”少女笑容里带着抹撒娇。
“我喝!”纪余弦轻笑了一声,接过汤碗,勾唇道,“夫人第一次做汤,就算是毒药,为夫也会喝下去!”
“嗯,那喝吧!”苏九笑颜如花。
纪余弦端着碗,慢条斯理的喝完,有些怀疑的道,“这真是夫人做的?”
竟然还不错,不像是第一次做汤能做出来的味道!
“那个不重要了!”苏九撩起眉梢一笑,推着纪余弦往澡房走,“快去洗澡!”
纪余弦回手捏了一下她的脸,“等着我!”
男人往澡房去了,苏九捡起给他扔掉的书册继续看。
过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苏九便听到了澡房里传来男人压抑的低吟,那声音妩媚动情,低低哑哑,极是性感撩人。
苏九扫了一眼床下,唇角勾了抹浅笑。
纪余弦很快出来,身上的寝衣甚至都没穿好,松松垮垮的露出他精致的锁骨和白皙紧致的肩膀,妖媚之极。
一把将苏九从榻上拽了起来,男人俯身吻在她脖颈上,俊脸潮红,声音嘶哑,“苏九,你给我吃了什么?”
“怎么了?”苏九一脸无辜的故作不知。
“死丫头!你到底想做什么?”男人急切的吻着她,身体滚热,抱着她往床上走。
一上床,苏九往里面滚了一下,看着男人眸子里涌动的情潮,惊愕道,“纪余弦,你这副样子,不会是中了传说中的春药吧?”
“难道不是你!”男人咬牙切齿的道了一声,将苏九按在身下,重重的吻下去,力道凶猛,要将她吞噬入腹。
苏九用力的推拒,“纪余弦,不行,今晚真的不行!”
“宝贝儿,我受不了了,给我!”男人身上的衣服已经滑落到腰间,宽肩窄腰,肌肤紧致有力,完美到了极致,此刻白皙的肌肤泛红,男人粗重的喘息,媚眼如丝,伸手将苏九的衣服扯下,随手一扔。
苏九闪身灵活的躲开,将被子蒙在身上,“纪余弦,你冷静一下,我心口不舒服,今晚真的不行!”
“玖儿!宝贝儿!”男人双手捧着苏九的脸,极力压制身体涌动的欲望,凤眸流媚,面色痛苦,“那你把我打晕了吧,我要控制不住了!”
“不!”苏九摇头,“不然,让锦枫把四少夫人找来,我不会计较的!”
纪余弦紧紧皱眉,“宝贝儿,不要把我推给别的女人,我只要你!”
“可是四少夫人是你的侍妾,你现在需要,和她上床也合情合理!”苏九道。
纪余弦双臂紧紧把她抱在怀里,声音哑的厉害,“苏九,你再敢说,我会恨你的!你知道我只要你一人!”
“万一没有女人,你会死怎么办?”苏九问道。
“宁愿死,我也不会背叛你!”男人咬牙说了一句,难耐的轻哼一声,不断的亲吻着苏九的脸,“玖儿,打晕了我吧,我怕自己忍不住伤了你!”
苏九眼眸幽深,看着远处的灯火,闭了闭眼睛,“纪余弦,你真的这样爱我吗?”
“玖儿!”男人痛苦的在她身上厮磨,双臂紧绷,却又极力的忍耐着。
苏九抬手放下床帐,伸手解开男人的中裤,俯身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
纪余弦眸光一震,皱眉摇头。
苏九却抿唇笑了笑,耳根升起一抹红晕,将男人按倒,俯身吻下去。
她吻的很细致,从男人的眉眼一直往下,吻过他殷红的薄唇,凸起的喉结,一直往下。
金丝柚雕云纹吉祥拔步大床,深紫色的绸缎上,两人身体相缠,肌肤相贴,男人肌肤结实紧致,手感极好,苏九渐渐痴迷,眸子含了一汪春水,向着池心荡漾,渐生波澜。
男人身体微颤,用力的闭着眼睛,感受少女的温柔。
时间变的焦灼而缓慢,被压制的情欲如弦紧绷,似等着某一个点爆发而出。
苏九手指安抚着他,舌尖在男人精壮的腰身上徘徊,蜿蜒往下…
纪余弦猛然按住苏九的肩膀,眸中幽暗成狂,却摇头嘶哑道,“不,玖儿,我舍不得、”
“嘘!”苏九舔了一下湿润的唇瓣,拨开他的手。
少女墨发在男人身上铺散,如水流泻,缓缓滋润过男人的全身,仿佛徜徉在云端,意识都已渐渐模糊。
床帐遮挡了烛火,朦胧的光线在精致的水纹刺绣上跳跃,低低哑哑的呻吟声不断的传出来,消弥在清寂的暗夜中,余音却久久不散。
…
不过过了多久,苏九起身倒在一旁,揉了揉酸涩的下巴。
男人剧烈的喘息,将苏九抱在怀里,犹在回味中没有清醒。
苏九吻上男人的唇,嫌弃的语气掩饰羞窘,“什么味道!”
男人满足的嗤笑一声,“不如你的甜。”
苏九趴在他身上,“纪余弦,这次满意了吗?”
“其实为夫真舍不得,然而最简单的办法,玖儿偏偏不用!”男人抚着她的长发,俊颜慵懒。
苏九瞥他一眼,手指抿了一下唇,抹在他身上,“到处都是,赶快去洗澡!”
“好!”男人低哑应了一声,捧着她的脸爱极的吻了吻,才披上外袍下床。
等男人走后,苏九也穿好衣服,下了床,将床底的陈玉婵拽了出来。
女人浑身颤抖,中衣已经被汗湿透,面色涨红如紫。
苏九一撩她裙底,“啧啧”叹了两声,笑问道,“想要男人吗?”
陈玉婵目光迷蒙,祈求的看着她。
苏九解了她的穴道,女人立刻缩在一起,痛苦的在地上扭动。
“确认一下,要男人吗?”苏九又问了一遍。
陈玉婵神智已经模糊,忙不迭的点头,抓着苏九的衣服,哑声道,“求你,求你!”
“好说!”
苏九起身,拎着女人出了门,纵身而去。
将陈玉婵放在府外的马车上,苏九对着二毛交代道,“和老鸨说,给陈姑娘找个最好的男人,一定要让陈姑娘满意!”
二毛笑着点头,“公子放心!”
“去吧!”
“是!”
二毛驾着车,飞快的穿过深夜,向着清楼而去。
苏九回来的时候,纪余弦已经洗好,穿着松垮寝衣斜斜倚坐在床上,姿态慵懒,说不出的清贵风流。
男人狭长的凤眸微淡,对着她招手,“宝贝儿,过来!”
苏九眸子转了转,缓步走过去,打了个哈欠,“好困!”
男人伸手用力的一拽,将她抱在怀里,长指捏着她下巴,俯身下来,直直的看着她,
“宝贝儿,我的反应让你满意吗?”
苏九目光闪烁,有些心虚的道,“什么意思?”
“故意下了春药给我,想试探我会不会犯错误,如果我没忍住,你是不是真的就把床下的女人塞给我?”纪余弦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眸光浅浅。
苏九拍开他的手,挺直了脊背,淡声道,“对,我试探了你了,怎么样?”
“怎么样?”男人眼中滑过一抹冷意,猛然将苏九压在床上,眸底藏着痛意,“你没有心是吗?我对你怎么样,你根本感觉不到是不是?”
试探他?
经历了种种纠葛,经历了生死,她竟然还要试探他?
苏九清眸一震,愣怔的看着他。
纪余弦胸口漾起一抹无力的酸涩,方才的柔情荡然无存,他放开身下的女人,仰头靠在软枕上,长眸阖上,微微喘息。
“纪余弦!”苏九突然有些慌张,伸臂抱住他,“我错了,我只是一时兴起,没有想那么多!”
她头埋在他胸口,轻轻吻他,“别生我的气!”
纪余弦抚着她的脸,低声问道,“如果我碰了陈玉婵呢?”
苏九倏然抬头,“我会恨你,再不会理你!”
纪余弦轻笑一声,“不是说你不计较?”
苏九眼中滑过一抹窘迫,低头埋在他胸口。
纪余弦无声笑了笑,将少女抱起,宠爱的姿势搂在怀里,轻吻她额头,“玖儿,不需要试探,我是你的,里里外外都是你的!”
苏九闭上眼睛,重重点头。
次日,纪长公子四少夫人,以三年内无出之由被休出纪府,送回陈家。
离开纪府的时候,陈玉婵去向纪余弦告别。
“妾身其实知道,早晚会有这一日,只是不甘心罢了!”一夜之后,女子面容憔悴,眉宇间反而多了几分看开的坦然。
“这些银子是少夫人安排的,你带走吧!”纪余弦将一张银票推到女子面前。
陈玉婵看着那银票,眼泪顺着苍白的面孔落下来,拿在手中,缓缓福身,“劳烦公子替妾身谢过少夫人!”
她知道,苏九给她留了情面和后路,她被休的缘由本是不守妇道。
若真是被以荡妇的名义休掉,她真的活不了了!
对苏九她没有恨,她只是不甘心一直被忽略、被当做可有可无的存在,如今也好,总算不用再痛苦。
“妾身去了,长公子和少夫人保重!”陈玉婵道了一声,转头往外走。
纪府是一个金丝牢笼,她在这里困了三年,也算尝尽了人世百态,现在要离开了,也许以后的路会很艰难,但未尝不是解脱。
女子去了,纪余弦转身走到屏风后,少女正坐在矮榻上一个人对弈。
纪余弦坐在她身后,双臂揽住她腰身,下巴搁在她肩膀上,“为了夫人,本公子将侍妾全部都休掉了,夫人如何补偿为夫?”
“昨晚不是已经补偿过了!”苏九思考着棋路,随口道。
“为夫想要更多!”男人咬着她细白的耳垂,低低哑哑的道。
苏九麻了半个身子,伸手将男人推开,“别打扰我下棋!”
“那什么时候夫人才有空陪着为夫?”男人语气怨念。
“等我下完这盘棋!”
纪余弦拿起一颗黑子放在棋盘上,“下完了!”
说罢将少女抱起来,起身往床榻上走。
苏九惊愕的看着已经落败的白子,恍然道,“纪余弦,你之前下棋都是敷衍我!”
“不是敷衍,是让着你!”男人无辜的道。
苏九,“…”
太子府
玉珑从狩猎场回来以后昏迷一日,之后身上有伤一直没下床。
而萧冽一直都没进过她的院子。
红袖听下人说这两日萧冽一直睡在新夫人房里,她怕玉珑伤心,也不敢告诉她。
端着药进了卧房,红袖扶着玉珑起身,“太子妃,喝药吧!”
玉珑缓缓起身,端了药碗过来,几口喝了干净。
红袖拿着锦帕给她擦了一下唇角,笑道,“太子妃气色好多了,殿下今日上朝前还问了呢!”
玉珑知道红袖故意骗她,也不点破,唇角抿了抹自嘲的笑。
“太子妃嘴里苦不苦,吃一颗蜜饯吧!这蜜饯是王妃来的时候,特意给您带的!”红袖把蜜饯的罐子捧到玉珑面前。
玉珑不只嘴里苦,连心里似都是苦的,她曾经最讨厌吃这些甜食,如今却偏爱起来。
捻了一梅子干放进嘴里,酸酸甜甜,合着嘴里的药苦,反而更加难咽。
房门被敲了敲,门外的丫鬟道,“太子妃,兰夫人来了!”
玉珑一怔,目光轻转,道,“让兰夫人进来!”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兰知绘缓步走进来。
如今成了太子府的侍妾,兰知绘自然换了主子的打扮,一身玉白色的织锦刺绣长裙,外罩白色大裘,墨发上带着莲花玉簪,耳朵上带着东珠玉坠,面容清美,气质如莲,不负盛京第一美人的称号。
兰知绘走到床前,不卑不亢,福身下拜,“妾身见过太子妃!”
玉珑脸色淡淡,“不必多礼!”
“多谢太子妃!”
兰知绘坐在木椅上,抬头看着玉珑,眸光温柔,恭敬道,“妾身一早便想来看望太子妃,只是前两日染了风寒,殿下心疼妾身,不让妾身出门,失礼之处,太子妃莫怪!”
玉珑眸底滑过一抹冷意,面容依旧端庄温和,“怎么会?你侍奉殿下已经很辛苦了,本宫应该感谢你才是!”
兰知绘面上滑过一抹羞涩,“是,殿下这几日歇在妾身房中,妾身身体乏累,加上风寒,越发身懒。”
锦被中,玉珑猛然握紧双手,淡声笑道,“听说兰姑娘以前在昭王府上?”
兰知绘目光盈盈,面露凄苦,“是,妾身命薄,被萧敬强迫留在府中,幸好妾身以死相逼,才不至于失身,否则,哪里还有脸面侍奉殿下?”
玉珑额上青筋蹦蹦直跳,气恨兰知绘睁眼说瞎话,更恨她似乎拿贞洁之事映射自己之前在狩猎场上的事。
闭了闭眼睛,玉珑淡声道,“本宫乏了,你退下吧,没事也不用过来请安了!”
“是,妾身告退,太子妃保重身体!”兰知绘面容温雅,福身告退。
待兰知绘一走,红袖立刻啐了一声,“奴婢最看不得这种小人得势!这贱人哪里是来看望太子妃,分明是来炫耀的!”
玉珑冷声问道,“这几日殿下真的歇在她房中?”
红袖讷讷不语。
见自己丫鬟的表情,玉珑心中已经有几分了然,胸口憋着一口闷气,差点呕出鲜血来!
难道她身份尊贵,在萧冽眼里还比不上一个残花败柳的贱人吗?
只因为她是苏九让他娶的,所以在他心里便不同?
“太子妃,您别生气,奴婢听说是兰夫人趁殿下醉酒后,勾引的殿下!为了这种贱人气坏了身体不值得!”红袖见玉珑脸色难看,忙开口劝道。
玉珑半垂着眸子,眸底幽光闪烁,突然掀开被子,淡声道,“帮我更衣,我要进宫!”
“太子妃身体还没大好,养几日再进宫请安吧!”红袖忙劝道。
“不,我今日就要进宫!”
半个时辰后,玉珑墨发高挽,身穿丁香色缕金穿云宫装,带着红袖缓步往府外走。
她脖颈上还有伤,也不遮掩,脊背甚至挺的更直。
出了府门,马车已经在门外等候,玉珑刚要上车,眼尾一挑,转头看去,见远处的墙角内闪过一抹淡紫色的身影。
玉珑目光轻闪,让红袖留在原地,一个人向着墙角走去。
藏在墙角后的李芯见玉珑过来,立刻恭敬福身道,“见过太子妃!”
“什么事?”玉珑温和问道。
李芯看了看左右,凑上前在玉珑耳边低语了几句。
玉珑眸光微深,缓缓点头,笑道,“很好,多谢李姑娘!”
“太子府是小女子的恩人,小女子愿意为太子妃做事!”李芯低着头谦卑道。
“嗯,你父亲可能不同意你来太子府做事,所以你先呆在酒楼里,有什么事都要告诉我,将来,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玉珑轻抚少女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