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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缓缓睁开眼睛,眼中一片决绝。

如今景岚苑只还有鸢儿一个下人,要负责院子里所有的差事,打扫,洗衣服,伺候二夫人。

等她忙完,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去继续侍奉二夫人,一进门便觉得不对。

快走几步,进了内室,只见二夫人穿戴整齐,脸色惨白痛苦,嘴里吐着白沫。

“二夫人!”鸢儿大惊失色,扑通跪在矮榻下,“二夫人您怎么了,奴婢马上去请府医!”

“不用了!”二夫人艰难的张口,枯黄嶙峋的手一把拽住鸢儿。

“这包砒霜,是我早就已经预备下的,谁来也救不了我!”二夫人闭着眼睛,虚弱的开口,黑血大口大口的漾出来。

鸢儿慌的不知所措,只大哭道,“二夫人,您这是为什么啊,这么久都熬过来了,您怎么不想想纪泽少爷?”

二夫人喘息微弱,将身侧的一封信拿过来,塞在鸢儿手里,“一定要把这封信交给、泽儿!”

鸢儿手里捧着信,痛哭点头,“是,奴婢一定做到。”

“告诉、泽儿,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二夫人用力的说完最后一句话,闭上眼睛,直挺挺的躺在那不动了。

鸢儿伏在她身上,大哭出声。

二夫人的死讯传出去,纪府的下人似并没有太大惊讶,好像这一日他们早就已经预料到。

唯有纪泽下朝回府时,听到二夫人死了,眼前一黑,直直晕了过去。

于老有条不紊的安排人准备后事,没等纪泽回来,鸢儿便被赶出了府去。

鸢儿手里还拿着二夫人最后一封给纪泽的信,不敢在门外徘徊惹人怀疑,只暗中离去,寻找机会将信给纪泽。

送殡那一日,纪泽打幡带着送葬的队伍出了盛京城,去城外的埋葬。

二夫人是妾侍,不许入祖坟,只能另找地方安葬。

等众人离去后,纪泽扑在墓碑上,痛声大哭。

连遭剧变,曾经温润的少年目光悲切绝望,满面沧桑,似换了一个人。

他本以为等自己的长兄消了气,忘掉之前母亲做的事,他再去求情,所有的事还会回到以前。

为什么,为什么母亲一下子就走了?

少年一下子无法接受,痛恨自己无能,痛恨命运捉弄他,满腹悲恸不知道如何纾解,只不断大哭。

“二少爷!”

身后一泣声传来,纪泽猛然回头,见是自己母亲的贴身侍女鸢儿自一颗树后走过来。

“鸢儿、”纪泽满面泪痕,呆呆的看着她,想起之前她在母亲身边服侍,如今物是人非,更是悲从中来,泪流不止。

鸢儿走到跟前,对着二夫人的墓碑磕了几个头,哭道,“二夫人死的好冤!”

“你说什么?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纪泽惊声问道。

鸢儿将怀里的书信拿出来递给纪泽,“二少爷看过就什么都明白了!”

纪泽慌忙将信封拆开,只见满纸血字,触目惊心。

“泽儿,纪余弦害我性命,害的朱家家破人亡,母亲含恨而死,死不瞑目!你一定要为母亲和舅舅报仇雪恨!”

血红的一页纸,字字泣泪,句句含恨,纪泽脸色大变,惶恐摇头,

“不,不会兄长害死的母亲,不会的!”

“二少爷!”鸢儿一把握住纪泽的手臂,双目血红,痛声道,“是纪余弦把二夫人关在不见天日的院子里,让她自生自灭,也是他逼着夫人服毒自尽!”

“夫人做的这一切都是为您,您一定要为夫人报仇啊!”

纪泽掩面痛哭,“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

他爱重自己的兄长,也心疼自己的母亲,他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仇恨?

“二夫人已经不在了,二少爷一定要坚强振作起来,才能为二夫人报仇!”鸢儿看着纪泽痛哭的样子心疼不已,忍不住抱着他痛哭流涕。

过了九月,一连下了几日的雨。

阴雨连绵,天气骤然变冷,陈玉婵让下人备车出门,打算亲自去挑一匹料子给纪余弦做件披风。

如今纪府中二夫人已死,纪泽受了打击,每日上朝回来都是呆在自己房里,出入也只走旁边的侧门,好似整个纪府除了纪余弦,还只有她一个主子。

这样的转变,无端让她觉得自己和纪余弦更亲近了些,也理所应当的认为自己对纪余弦应该更关心才是。

加上可以随时进入主院的默许,也让她越发比从前有了是纪府主子的坦然。

连带着,似乎觉得府内的下人对她个更加恭敬了!

带着丫鬟出了门,上街后,陈玉婵没去纪府自己的羽衣坊,而是用心的逛了几家绸缎庄,认真比对之后,才买了满意的料子。

满心欢喜的坐上马车回纪府,想象着纪余弦穿上的样子,唇角不由得溢出一抹娇羞的笑。

马车路过朱雀大街,忽然听到随身丫鬟道,“四少夫人,您看那是不是咱们府里以前的少夫人?”

陈玉婵一怔,挑了车帘看去,顿时怔在那。

苏九穿着男袍,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身边跟着一个俊逸美貌的少年,正拿了披风给她围在身上,动作说不出的熟稔亲密,旁边还有一少年正给她举着伞遮挡细雨。

苏九毫不避讳,和两人谈笑晏晏,接过伞后,

上了马车走了。

陈玉婵目光闪烁,意味深长的看着苏九。

小丫鬟道,“四少夫人,那真的是少夫人吗?怎么如此、”

放荡形骸?

那两个少年一看身上艳丽的穿着便知道是什么人,少夫人怎么会和这些人混在一起。

陈玉婵眸子转了转,低声道,“回府吧!”

“是!”

因为下雨,苏九一连两日没出门,今日好容易雨小了些,本想来清楼听听曲子解闷,呆了一会莫名的心中烦躁。

出了清楼,在商行呆了半日,一直快到天黑才回苏家。

次日天依旧未放晴,每年到这个时节,细雨无休无止,总让人心生烦闷。

苏九上午陪着大夫人弹了一会琴,被母亲说用心不专,干脆也不弹了。

不知道是不是连日阴雨的缘故,苏九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打开顾老头给她的瓷瓶,发现药已经吃完了。

苏九让二毛驾车去了清楼,本想招呼吟惜来给她揉一下头,猛然间想起吟惜已经不在了。

不由的越发懊恼!

苏九胸口不适,心中烦躁,让小厮招浅秋来给她弹曲子。

屋里燃着让人昏昏欲睡的沉香,苏九半倚在矮榻上,听着窗外雨声,不知不觉便阖上了眼睛。

半睡半醒的时候,似有人在轻轻的给她揉按头顶,动作轻柔细致,她身体渐渐放松下来,闭着眼睛笑道,“吟惜,你今日手有些凉,不过比平时更舒服!”

按在她头上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继续不轻不重的替她按着。

苏九神智迷糊,自语般的道,“今日怎么这般安静?”

是,的确太安静!

不但没像平日里一样和她说笑,连呼吸都那般轻微,怕她听到似的小心掩饰着。

苏九猛然一睁眼睛,起身转头。

身后男子手还保持着给她揉按的姿势,惊愕的看着她。

“夏世子?”苏九嗤笑一声,目光冷淡,“世子有受虐的倾向?来这妓馆替人穿鞋揉头,自甘下贱。”

男子俊脸微白,低声道,“为了老大,我什么事都愿意做!”

“我却不愿看到你!出去!”苏九眉眼冷下来。

男子目光阴郁浓稠,缓缓单膝跪下去,颤声道,“老大,我对不起你!我承认我写信让你回来是有私心,可是我从来没想过要杀你,我就算杀了自己,也不会让人碰你一下!你对我来说,比我的性命更重要!”

苏九淡淡道,“夏世子,你觉得我会放过夏玉珑吗?”

夏桓身体一颤,嘶哑道,“我去杀了她,老大会原谅我吗?”

“不用任何人杀了她!”苏九目光清寒如雪,“我的仇我要自己报!夏世子是玉珑郡主的亲弟弟,你的身份决定我们也必将势不两立,所以,以后我不恨你,但是我们之前也再没有任何情义!”

夏桓半垂着头,欣长的身体弯着,那般沉重,他哽声道,“老大,这样对我不公平!我本就不想要这世子的身份,你知道的!”

“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你是云南王府世子,承不承认都是!”苏九淡声道了一句,起身背对着他道,“你走吧!”

“老大、”夏桓满心不甘。

“走!”少女声音决绝,不容置疑。

夏桓闭了闭眼睛,慢慢起身,一步一步出了房门,将门小心关上。

苏九在矮榻上下来,脸色青白,突然冷声喝道,“浅秋呢,怎么还没来?”

小厮立刻进来,惶恐道,“九爷,浅秋姑娘昨晚被纪府长公子派人接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砰!”的一声巨响,苏九直接将小几上的茶盏扔了出去。

摔的粉碎!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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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穿越,竟穿到史上第一贫困户的农家女身上。

内有病弱的小包子,外有尖酸刻薄的极品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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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穷点儿,她一个现代女神医,还能饿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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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她夫君是傻子?

你们才傻,你们全家都傻?

说她夫君配不上她?

尼玛,某小夫君怒了,翻身农民把歌唱,一朝惊华绝天下。

众人傻眼,敢情他是扮猪吃老虎来着!

第193章 雨夜纠缠

傍晚的时候,苏九从正门直接进了纪府。

一路过去,无人敢拦!

锦枫见苏九淋着雨进来,气势冲冲,不由的替他家主子捏了把汗,上前请安,“少夫人!”

“纪余弦呢?”苏九问道。

“长公子、”锦枫微微侧头看了一眼书房。

苏九抬步走过去,一脚将书房的门踹开。

“咣”的一声,纪余弦坐在巨大的书案后,倏然抬头,随即,眸子里滑过一抹笑意,面上却仍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夫人回家的方式好特别!”

苏九走进去,特意往屏风后看了看,问道,“浅秋呢?”

“过来,我告诉你!”纪余弦对着她妖气的眨了眨眼。

苏九又往前两步,心中的烦躁未去,脸色也不太好,“少耍花样!”

纪余弦伸手拽住她的手腕,微一用力拉进怀里,声音含笑,“吃醋了?听到浅秋在我这里,这般怒气冲冲的来找为夫质问。”

苏九撞在男人胸口上,大眼睛瞪着他,“吃什么醋?我药吃完了,是来找顾老头拿药的,顺便问问长公子什么时候把浅秋送回去,我还要听她弹曲呢!”

纪余弦也不点破她,伸手按在她胸口上,轻吻她额头,语气宠溺,“最近胸口又疼了?是不是没有按时吃药?”

苏九不回他,只眼珠四转,“浅秋呢?你还没回我!”

“她不在纪府!”纪余弦低着头,一说话薄唇便碰在她鼻尖上,姿态亲昵,“我让她去给羽衣坊的绣娘们弹曲了,听着曲子,那些绣娘就不会像宝贝儿这样心烦气躁。”

“你故意的!”苏九眉头一皱,脱口道。

“故意的什么?”男人妙目灼灼的看着她,低声问道。

苏九一下子反应过来,水眸气恼的瞪他一眼,挣扎着要在他身上下去。

“别动!好,我承认,我就是故意的,我想你了!”纪余弦按住她,不断的在她耳垂旁轻吻,“我去了几次苏家都没见到你,我想你了!”

苏九烦躁的心突然便平静了下来,似被沙沙软软的秋雨湿润,变的妥帖柔软。

纪余弦抚了抚她半湿的头发,心疼道,“下着雨怎么也不知道打伞?”

“不要你管!”苏九枕在男人肩膀上,听上去似依旧怒气未消。

纪余弦笑了笑,抱着她起身,坐在矮榻上,拿了干的布巾给她擦拭头发。

“等一下,先去吃饭,洗了澡再换衣服。”男人动作温柔,口气带着哄慰。

苏九懒意洋洋的靠在他胸口,语气有些撒娇的道,“不,我还要回家呢!”

“今晚不回了,顾老配药也需要时间,免得还要送来送去的。我派人去苏家知会岳母,不让她等你了!”

苏九睨他一眼,送药需要跑来跑去,送信不需要吗?

“晚上冷,夫君给你暖身子,好不好?”男人声音性感诱惑,温热的呼吸喷在苏九脸上,说不尽的暧昧。

苏九胸口酥软,整个身子窝在男人怀里,闷声道,“那你不许碰我,不许扰我睡觉!”

男人顿了一下,才低笑应声,“好!”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知道苏九在房里,难得两人相聚,锦枫不让下人进来打扰,房间里的灯没点,一片幽暗混沌。

窗外的雨依旧未停,淅沥沥的从青瓦屋檐上落下来,打在芭蕉叶上,几乎听到了雨珠溅开的声音。

整个天地间似都是这细润的声音。

那般清脆,悦耳,让人从心底都舒畅起来。

“饿了吗?要不要去吃饭,晚饭都是你喜欢吃的。”纪余弦捏着苏九的下巴,轻吻她唇角,柔声问道。

苏九靠在他胸口,懒懒摇头,“不要,别动!”

纪余弦顿时不敢再动,只抱的她更紧些,手掌一下下抚着她长发。

两人拥抱的坐在暗影中,似时间停止了一般,谁也不再说话,静谧中只有两人的心跳,跳跃,交汇,和着沙沙雨声,成为这暮色秋雨中最动听的旋律。

吃完饭,回到卧房天已经黑透了。

苏九拿了衣服去洗澡,告诉纪余弦不要跟过来。

水温正好,苏九脱了衣服坐在白玉池里,看着水雾弥漫,放松的闭上眼睛。

突然水声一响,苏九倏然睁眼,男人已经覆身过来,揽住她的腰身,低头吻在她唇上。

什么东西顺着他的舌头一起送入她嘴里,水雾氤氲中,苏九瞪大了眼睛看着男人深邃如海的眸子。

“我没不听话,我是给你送药的!”男人微微离开她的唇,赤裸着上身,白皙紧致,宽肩窄腰,额前的碎发湿润的落在精致的眉眼之间,红唇艳艳,说不尽的风情万种。

“顾老头配药不是需要时间?”苏九嗓音沁了水汽,微微暗哑。

“这是为夫提早准备的!”男人俊美如妖,

长睫上凝了细小的水珠,潋滟闪烁,性感魅惑。

苏九眸子里水波荡漾,喘了一声,将男人往池壁上一推,扑身吻上去。

纪余弦用力的抱住她柔软细滑的身体,紧紧的贴合,发了狂的回吻。

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处敏感,他都那般熟悉,奉若珍宝般的亲吻上去,感受少女在他身下的战栗,无限满足充溢他的胸口,胀满的似要裂开。

每一个孤枕难眠的夜晚,他都无数次想象曾经她在他怀里的感觉,在难耐的疼痛和刻骨的想念之中入睡。

梦里都是她的影子,醒来却依旧满室孤寂。

如今,终于他又拥她入怀,似是死过一次才换来的幸运,他拼了命的想呵护住。

不管是苏九,还是苏月玖,她只是他怀里的女人,被他挚爱的女子。

苏九身体软成了水,被他托着含在唇里,她急促的喘息,声音柔媚,带了微微泣声,“你说过不碰我!”

“为夫只答应你在床上不碰!”男人声音暗哑湿润。

“纪余弦、”少女委屈的喊他。

“乖!”男人吻上来,覆在她后背上,嘶哑问道,“为什么还是不肯?”

“我害怕!”少女声音娇媚轻颤。

“怕什么?”男人低低哑哑的笑。

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此时倒像是个小姑娘一样怯懦了。

苏九双臂趴在池壁上,闭着眼睛摇头。

“那想吗?”

苏九脸色潮红,紧紧咬着下唇,半晌,几不可查点了点头。

“那、我想办法给你纾解,好不好?”男人粗喘问道。

少女将脸埋在手臂内,偷偷看他一眼,又轻轻的点了点头。

男人眸色一深,吻了吻她暴露在水上圆润的肩膀,俯身入了水。

水波一动,苏九猛然咬紧了唇,白皙剔透的肌肤渐渐变成粉红色,在水中如莲绽放。。

低低而急促的呼吸声,穿透水雾和微雨的秋夜,和着雨声,徘徊如歌。

男人的吻炙热而深邃,烙下的都是他的影子和气息,融进她的血液中,生生世世都不能再消去。

被抱回到床上的时候,少女已经虚软的没有力气,裹上被子靠近里侧,离男人远远的。

“我困了,不许再扰我!”少女的声音带着满足后的慵懒。

“没良心的丫头,利用完为夫了开始过河拆桥。”男人俯身咬着她耳垂微微用力。

苏九瞥他一眼,笑道,“纪长公子的口技还不错,和楼里的小倌不相上下,重要的是,还不要银子。”

纪余弦脸色一下子沉下来,按在她腰上的手微微用力,“苏九,你敢让那些人碰你,我直接将整个清楼灭了!”

苏九的软处被纪余弦捏在手里,痒麻难耐,急声道,“纪余弦你放手!”

“说,有没有让他们碰过?”纪余弦咬着她耳垂逼问。

上下双重的折磨,让苏九浑身难忍,水眸恼怒的斜着他,“若碰了呢,你嫌弃?”

纪余弦凤眸幽幽的看着她,目光复杂疼痛,“你知道,我不可能嫌弃你,可谁若碰你,我一定杀了他!”

苏九看着他沉痛的眼睛,胸口突然也跟着疼了起来,她翻身埋进他怀里,噗嗤一笑,闷声道,“只揉过头算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