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生气归生气,她现在刚进纪府,不敢乱得罪人,自己生着闷气灰溜溜的又回了莲波苑。
把心事同连枝讲了,连枝道,“奴婢听说长公子这两日病了,人病的时候最需要人照顾,少夫人若是能亲自去侍奉长公子,说不定就得了长公子喜欢。”
“真的?”苏小姐高兴的问了一声,随即又皱眉,“那院子我进都不能进,怎么去照顾公子?”
“主院的奴才就是这般仗势欺人,少夫人不如闹的大些,毕竟您是这府里的主子,他们也不能太过分!”连枝转着眼睛道。
“那我该怎么办?”
“少夫人要强硬些才是,您时刻都要记住您才是主子,以前的少夫人就是很厉害,所以府里的下人都怕她,连长公子都喜欢她。”连枝认为苏九在纪府得宠都是因为她“厉害”,比如可以上天,比如一巴掌可以把谢盈打晕,一脚将谢盈踢飞。
苏小姐恍然,似明白一些了。
连枝俯身在苏小姐耳边耳语几句,主仆两人暗暗商量计策。
吃了午饭,苏小姐便带着连枝又去了主院。
主院的守卫照旧将她拦下,“少夫人请回吧,没有长公子的吩咐,任何人不能进去!”
苏小姐双手叉腰瞪着那守卫,趾高气昂的道,“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下人,竟敢拦着本夫人,狗奴才,还不赶紧给本夫人让开!”
那守卫惊愕的看着上午还柔柔弱弱的女子,怎么一下子变了个人似的?
虽是如此,守卫依旧不卑不亢的道,“奴才是下人,所以只能奉命行事,不能放少夫人进去!”
“放肆!少夫人也是这纪府的主子,你竟敢不听少夫人的话!”连枝炸着毛,一副护主的模样。
守卫瞥她一眼,“请少夫人恕罪,奴才只听长公子一人的吩咐!”
苏小姐见这守卫这般不识抬举,抬脚就往里面闯,“本夫人倒要看看你能将我如何?”
守卫退后一步,伸手拦住,“请少夫人不要让奴才为难!”
苏小姐故意撞在他的手臂上,随即跌倒在地,捂着手臂痛哭,“好你个狗奴才,竟敢殴打本夫人,本夫人刚刚进府,你们这些奴才分明是看本夫人好欺负!”
连枝扑在地上,大声喊道,
“来人啊,奴才打主子了!”
“快来人啊,少夫人受伤了!”
…
她这一喊,在周围的下人顿时围过来,惊愕的看着倒在地上哭嚎的新少夫人。
不知道怎么回事,众人也没人敢去扶。
苏小姐哭的越发伤心,
“我在家里时,父母都不曾大声训斥,如今做了纪府的少夫人,反而要受一个奴才大骂,这日子还怎么过?”
“这纪府若是容不得我,我现在便回家去!”
“纪府宁愿要一个山匪做少夫人,也不要我这个身世清白的大小姐,真是不怕天下人耻笑!”
…
那守卫皱眉看着地上撒泼耍闹的新少夫人,知道她是故意的闹事,自己明明没打她,是她撞上来的。
这真的是苏家大小姐?
竟如市井泼妇一般,哪里如以前的少夫人半分?
人越围越多,苏小姐哭的更大声,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于老闻声而来,围观的下人顿时让出一条路来。
看着坐在地上嚎哭的苏小姐,于老深深皱眉,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还不赶紧把少夫人搀起来!”
他一发话,才有几个婆子过去搀扶苏小姐。
连枝看着于老,生了几分怯意,讷讷道,“回于管家,少夫人听说长公子病了,想去探望一下,谁知这奴才不但不让少夫人进去,还推搡少夫人,将少夫人推到在地上!”
苏小姐起了身,用帕子不断拭泪,委屈的直哽咽。
那守卫无辜的看着于老,“于管家,小的没有!”
于老经历的多了,看着眼前的情景如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然而当着那么下人,不得不维护少夫人主子的颜面,冷脸训斥道,“对少夫人不敬,罚你一个月的俸禄,再有下次,直接赶出府去!”
那守卫实在是冤枉,也知道于老明着罚他,暗地里却是护着他了,低下头去,“小的该死,甘愿领罚!”
苏小姐冷哼一声。
于老让看热闹的下人散了,对着苏小姐道,“少夫人,长公子的确病了,大夫人吩咐了要静养,少夫人请回吧!”
苏小姐瞪着眼冷笑道,“我是这纪府的女主子,难道想看一眼自己的夫君都不成,这纪府是什么规矩,还是根本没把我当成少夫人?”
于老忙道,“奴才不敢!”
“我去看我夫君,还能害他不成!长公子病了,我是我他的夫人,总要去侍奉才算是妇道,难道你们连这个也要管?”苏小姐吐字极快,咄咄逼人。
于老皱眉,为难的道,“奴才不是这个意思!”
“本夫人不管你什么意思,总之今日我一定要见到夫君,若不让我进,我便一直在这等着,让纪府的人都看看,你们都是怎么欺负主子的!”
于老眉头越皱越紧,没想到苏家小姐竟这般蛮横难缠,他们纪府刚刚经历真假少夫人的风波,正在风口浪尖上,若是再出什么事,真要被整个盛京城的百姓看热闹了。
思忖一瞬,于老道,“既然如此,少夫人请随老奴来!”
苏小姐得意的挑了挑眉,拂了拂衣袖,挺胸抬头的进了主院。
主院自比莲波苑还要大,还要精致清雅,回廊蜿蜒,亭台楼阁,碧瓦朱檐,处处透着大梁首富的富贵恢宏。
苏小姐跟在于老身后,四处打量,心中更加确定,自己一定要住进这院子里来。
于老带着她到了卧房外,顾神医正给纪余弦施针出来,看到苏小姐,故意调笑道,“呦,纪府又来新人了!”
“放肆!”苏小姐仰着下巴,怒道,“我是纪府的少夫人,还不赶快给本夫人行礼!”
苏小姐听了连枝的话,一定要“厉害”,尤其是刚才自己发了一通脾气,果然就让于老低头带她进来,所以心里越发觉得要对每一个人都要保持主子的凶横。
顾老头惊愕的看着女子,撇嘴笑道,“新来的少夫人?好大的架子,果然不如那丫头可爱!”
于老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忙道,“少夫人误会了,这位是府医,专门给长公子医治的,平时长公子对顾大夫也很尊敬!”
苏小姐脸上一红,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顾大夫,公子可好些了,少夫人是来看望公子的!”于老问道。
顾老头不喜苏小姐,本不欲让她进去,眼珠子一转,滑过一抹坏水,又改了主意,笑道,“能进,能进,进去吧!别碰他就行,否则出了事,一切后果自负!”
“我看自己的夫君还能把他怎么样?”苏小姐冷笑一声,自顾推开门进来卧房。
连枝立刻在后面跟上。
看着女子嚣张的背影,顾老头耸了耸肩,本来还对纪余弦的事幸灾乐祸,如今却多了几分同情。
摇头道,“你们纪府,娶了这么一位少夫人真是有福气啊!”
于老苦笑,“顾神医就不要打趣了,您如今不也是纪府的人!”
顾老头点了点头,“说的也是,我后半辈子可都要赖在纪府了,对了,那丫头,真的不回来了?”
于老知道他说的是苏九,沉眉不语。
“于老,我问你,若那丫头真的是山匪,你们可还愿意她做你们的少夫人?”顾老头和于老并肩往外走,笑声问道。
“长公子愿意,我们自然愿意,可是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纪余弦突然病倒,于老自然知道有苏九的缘故,心疼自己主子,也为纪府担忧。
说实话,他宁愿苏九一直呆在府里。
顾老头笑了一声,“世事无常,万一哪一日那丫头还能回来呢?”
于老愣怔的看着他,
却也知道顾老头是玩笑的话。
如今苏家小姐已经是纪府少夫人了,苏九怎么还能回来?
苏小姐进了卧房,莫名的便屏住了呼吸。
房内极静,布置的雅致舒适,淡淡莲水香环绕,香气沁人,又带着微微的清冷之意。
连枝突然生了怯意,拉住苏小姐的手臂,讷声道,“少夫人、”
“嘘!”苏小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撩开水墨晕染的半透明云金纱,进了内室。
目光一下子便落在金丝楠木雕花木床上,深紫色的锦被下,男人墨发铺散,狭长的眸子紧闭,睫毛比女人的还要密长,皮肤白皙几乎透明,一张脸虽然苍白,却俊美妖异到了极致,让人看着不由自主的便放轻了呼吸,似怕自己的呼吸污浊了这仙一般的人。
苏小姐小心走到床边,痴痴的看了一会,娇羞道,“这就是我的夫君吗?”
那声音羞涩又带着欢喜的骄傲。
连枝谄媚道,“少夫人闭月羞花,和长公子正好相配!”
听了这话,苏小姐娇嗔的瞥了连枝一眼,心里却越发欢喜。
果然是好事多磨吗?自己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所以老天便也赏了她一个天底下最英俊富有的夫君。
从此她的厄运都过去了,和他相敬如宾,白头偕老。
想着这一切,女子心头柔软,轻抚男人垂下来的墨发,柔声道,“夫君定要快些好起来!”
“有少夫人亲自侍奉,长公子定会尽快康复的!”连枝小声笑道。
苏小姐又在床边看了一会儿,才起身打量屋子里别的摆设。
靠窗的矮榻上放着一件女子的薄衫,她眸子一冷拿起来扔在地上,转身向着妆台走去,拿起上面的玉钗首饰,冷哼一声,“到都是好东西,不过本夫人看着碍眼!”
“那个冒充的已经走了,少夫人不喜欢便都扔了就是!”连枝道。
苏小姐找了个妆盒,将抽屉里的首饰胭脂水粉全部都装进去,随手扔给连枝,“等下全部去扔了!”
“是!”
书桌上有纪余弦平时看的账本,还有两本戏折子,苏小姐拿起一本翻看了一下,不屑的道,“里面写的尽是草莽匪蔻之流,果真粗鄙不堪!”
说罢,将戏折子也扔进妆盒里。
她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将苏九的东西全部都收在那妆盒里,等着让连枝扔掉。
两人正四处翻看,就听床上男人传来嗯咛一声。
苏小姐一怔忙走过去,坐在床边,激动的道,“夫君,你醒了?”
纪余弦长眸缓缓睁开,刹那间魅光流烁,似夏未尽,繁华绚烂,美到了极致
。
他幽幽的看着面前的女子,露出几分迷茫之色,哑声问道,
“你是谁?”
苏小姐一怔,没想到前日在花厅里,他根本没记住她。
“夫君,我是月玖,你、你的夫人。”女子娇羞低着头道。
男人长眸微动,眯眼看着一脸红晕的少女,目光一寸寸冷下去,刹那间便结了冰,寒如三九忽至
“苏、月、玖!”
他清俊的长指抚上女子的脖颈,浑身散发着嗜血的杀气,手指一点点握紧。
女子明显感觉到了危险,可看着男人的妖媚俊极的面孔,竟一动也动不了,任他捏住自己的脖子,目光渐渐转为惊恐,直直的看着他,
“为什么你还活着!”男人声音嘶哑低沉,带着痛恶至极的恨意。
苏小姐脸色涨紫,呜咽说不出话来,双手握着男人的手,不断的扭动挣扎。
连枝吓了一跳,忙跑过来,慌声道,“长公子,这是少夫人!”
纪余弦长眸冷冷一瞥,猛然落在她手里的妆盒上,问道,“这是什么?”
连枝一愣,立刻回道,“这是以前假少夫人的东西,少夫人命奴婢去扔掉!”
空气霎时一冷,男人气息阴寒,甩臂拂袖,强烈的杀气呼啸而去,
“谁让你动我夫人的东西?”
连枝脸上剧痛,身子直直被甩飞出去,撞在矮榻上,脊柱似断了一般,嘶声惨叫。
妆盒里的东西散落了一地,纪余弦寒眸一眯,起身忙去捡。
苏小姐却似得了大赦,捂着脖子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气,方才似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恐惧到了极致。
纪余弦单膝跪在地上,将散落的玉钗和戏折子都收起来,浑身带着弑杀之气,冷声道,
“滚出去!”
苏小姐浑身一颤,也不管连枝,慌忙往外跑。
“少夫人、等等奴婢!”连枝疼的冷汗涔涔,直不起身来,扑倒在地上,惶恐的往外爬。
苏小姐哪里顾的上她,看也不敢回头看一眼,只慌张的往外跑。
“等等!”男人突然开口。
苏小姐抖了一下,手放在门上,一动不敢再动。
她实在没想到那样俊美的一个人,竟然凶如恶煞,差一点,方才差一点,她就没命了!
纪余弦身上穿着薄薄的红色红衣,墨发披散,赤脚踩着厚密的绒毯走过来,邪肆的长眸闪着聂人的危险。
他走到苏小姐身后,伸手捏住她苍白的脸,微微偏头,墨发滑下来,声音带着刚苏醒后的沙哑性感,
“告诉我,谁安排你来的纪府?”
苏小姐猛然瞪大了眼。
“告诉我!”男人长眸漆黑不见底,似狂暴中的漩涡,让人不由自主的沉沦。
苏小姐呼吸急促,陷在那双眼睛里,甚至忘了害怕,呆呆的道,
“兰,兰小姐!”
男人长眸缓缓眯起,“兰知绘?”
苏小姐忙不迭的点头。
纪余弦唇角勾出一抹带着杀意的冷笑,放开女子的脸,低低的道,“滚!若要活命,好好呆在莲波苑里,不要让我看到你!”
苏小姐脸色惨白,颤抖的打开木门,双腿一软,慌忙的跌了出去。
连枝跑出去的时候,差点撞在于老身上,身子一偏,顿时跌倒在台阶上滚了下去。
于老目光冷漠的扫了她一眼,转身进了卧房。
纪余弦手里还抱着妆盒,看着里面的东西发怔。
于老走进来,躬身关切问道,“长公子觉得怎么样?”
纪余弦慢走走到妆台前,将妆台里的东西,一样样慢条斯理的放在原来的位置上,俊颜妖异冰冷,淡声问道,“那日谁给二夫人开的门?”
于老低着头道,“老奴已经查清楚了,马上带来见公子!”
“嗯”纪余弦淡淡应了一声。
很快,锦枫手里抓着一个人进了房门,随手一扔,那人扑通跌跪在地上,慌声求饶,“长公子饶命,公子饶命!”
纪余弦仍旧只穿着中衣,血红的颜色,上面朵朵墨莲开放,他慵懒的靠在软枕上,手里拿着苏九平时看的戏折子翻看,妙目清寒,浑身散发着幽森之气。
“谁让你开的门?”男人缓沉开口。
他声音不如何冷厉,地上的家丁却浑身一颤,不敢隐瞒,忙道,“是兰姑娘,她给了小人一百两银子,让小人偷偷把景岚苑的门打开。”
说着,那人抖着手将一百两银子掏出来放在地上。
纪余弦瞥他一眼,点头,“嗯,下去吧!”
那人如蒙大赦,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忙磕头谢恩,颤巍巍站起来,不敢看纪余弦的脸色,躬身退出去。
那人刚一出门,纪余弦缓缓开口,
“杀了他!再有接近景岚苑者,杀无赦!”
“是!”
锦枫和于老同时应声。
“从今日起,免了兰知绘羽衣坊坊主之位,命其天黑之前离开羽衣坊。另外,传我话下去,纪家不会再庇护兰知绘,她是生是死,和纪府没有任何关系!”男人的声音淡漠凉薄,于老听了微微一怔。
兰知绘的父亲在朝中多年,为官耿直,自然也树敌无数,当年纪余弦感恩兰相在纪家落难之时,在皇上面前给纪府求过一次情,所以兰家落败后,纪余弦将兰知绘接入纪府,护了她十年。
兰知绘也许不知,若不是纪家的庇护,她父亲之前的那些仇敌,早已将她挫骨扬灰。
如今,纪余弦发了这话下去,
对兰知绘来说,无疑是一道催命符了。
“是!”于老沉声应道。
“你们都下去吧!”纪余弦眉宇之间还有些苍白,疲惫的靠在矮榻上。
于老和锦枫应声退下,轻轻把门关上。
纪余弦微微向后仰身,将那戏折子盖在脸上,墨香浅浅,似还带着少女身上的幽香,他却觉得有无边的黑暗向着自己涌来,将他打入无底的深渊,再看不见光明。
兰知绘没想到纪余弦这么快就会查到她身上,然而她并不伤心难过,只感觉到报复的快感。
纪余弦越是恨她,越是说明他现在痛苦,这正是她想要的!
她就是要他后悔,后悔那日对她的折辱和拒绝!
最开始的时候明明是他要娶她,那日她都做到那般田地了,他竟然拒绝!
她怎么能忍的下这种羞辱!
吩咐沁香收拾东西,兰知绘没有任何留恋的离开了羽衣坊。
知道早晚会有这一日,所以兰知绘这两日已经做了准备,银票、首饰,该她得的,全部都带走。
她心里清楚,这一次,她再不会回来了!
沁香抹着泪道,“长公子好绝情,竟然又一次将小姐赶出去。小姐,咱们为了那个苏月玖,得罪了长公子值得吗?”
兰知绘闻言一怔,她当然不是为了苏月玖,她是了为报复!
应该问她,为了报复纪余弦和苏月玖,失去自己十年经营的一切,值得吗?
兰知绘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自己在羽衣坊已经呆不下去,每一次听到绣娘议论纪余弦如何宠爱少夫人,她都痛的像是浑身在用刀割!
好似本属于自己的一切,都被人夺走了!
她不知道值不值得,但至少现在不后悔自己做的一切。
从羽衣坊出来,兰知绘带着沁香先找了客栈住下,打算着在盛京里另外买个宅院,反正她身上的银子足够后半生衣食无忧。
离开纪余弦,离开纪府,她一样可以过的很好!
苏九在乔安那里住了已经有三日,每日都在院子里呆着,看天看花看水,有时候在亭子里一坐便是半日,脑子里似想了很多东西,又似什么都没想。
乔安白日里去宫里,下午回来便陪着苏九聊天喝茶。
长欢和阿树来过几次,苏九嫌他们呱噪,坐了一会便将两人撵出去。
这日过了晌午,苏九坐在花园的小亭子里打盹。
奶娘过来,将一件披风给她盖在身上,看着苏九明显消瘦了的脸,微微叹口气,一转身,便看到萧冽站在几丈外,远远的看过来。
奶娘忙走过去,“奴婢见过萧公子!”
萧冽缓步上前,“我同你家小姐说几句话,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