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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娘脸色苍白,踉跄后退了一步,面色慌张,“那我们赶紧跑吧,我去通知欢爷,还有安爷!”

说罢转身急急往回走。

“奶娘!先别忙!”苏九拉住奶娘的手臂,低声道,“纪余弦没说把我们赶出去!”

“啊?”奶娘一怔,愣愣的看着她,“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回房说!”

“好,好!”奶娘忙跟在苏九身后。

两人一路往卧房走去,正见范嬷嬷从走廊上过来,看到苏九,忙快走几步请安,“奴婢见过少夫人!”

“嗯!”苏九点了点头,开门进去,回头见范嬷嬷也跟了上来,“有事吗?”

“没、没事!”范嬷嬷满脸谄笑,“奴婢伺候少夫人用茶!”

“不用,我和奶娘有事要说,你出去!”

“是!”范嬷嬷讪讪一笑,眼尾瞥奶娘一眼,躬身退出房去。

房门关上,范嬷嬷一双细眼精光闪烁,贴在门上刚要偷听,就听身后一声冷喝,“干什么呢?”

范嬷嬷身子一抖,吓了一跳,回头见是苏九的贴身丫鬟长欢,心虚笑道,“奴婢想问少夫人用不用点心,既然长欢姑娘来了,奴婢就先退下了!”

说罢,灰溜溜的走了。

长欢冷眼看着妇人的背影,轻哼一声。

房间里苏九和奶娘说了今日和纪余弦的谈话,半晌,奶娘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他们的身份被拆穿了,纪余弦已经知道苏九是山匪,假扮的苏小姐,可是,竟然没有报官,也没有将他们赶出去,还要她继续做纪府少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苏九喝了口凉茶,微微弯唇,“纪余弦说明日开始教我识字,他这到底想干嘛?”

奶娘思忖摇头,“我也猜不透长公子想做什么?但既然长公子将小姐留下,应该不会伤害小姐,纪府财大气粗,而我们一无所有,长公子能害我们什么?”

苏九盘膝坐在椅子上,垂眸啃着手指,暗暗点头,“说的是,他能害我什么?”

说罢,少女似突然想通了一般,脸上的凝重消散,挑眉一笑,“既然这样,那我就继续做纪家少夫人,我不相信,他还能把我吃了!”

她这把硬骨头,还没人能下的去嘴!

“是!”奶娘轻声一笑,“也许这还是件好事,至少我们不用再想法设法的隐藏身份!”

她一直最担心的就是苏九言行不像的个小姐,被纪家人看出端倪,如今到是再也不用担心了!

苏九炯澈的眼睛弯成月牙儿,“就是!”

长欢进来听说他们身份已经暴露的事也吃了一惊,见苏九无事便也坦然,他的任务就是护好苏九,苏九在哪他便在哪,继续做山匪也好,留在这里做纪府少夫人也好,只要不影响他守在苏九身边就行!

最近不出门苏九懒惯了,次日又睡到日上三竿,洗漱、吃完早饭再到书房已经快晌午了。

叫锦枫的侍卫在门口站着,看到苏九过来,躬身后退一步,“属下见过少夫人!”

苏九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了一下,“呼吸绵长均匀,少侠武功不错啊!”

锦枫眸子一闪,头低的更低了些,“多谢少夫人夸奖!”

苏九笑了笑,推门进了书房。

“嗨!”苏九走进去,坐在矮榻上对着书案后的男人打了个招呼。

不用再端着,假装苏家小姐,苏九一下子感觉放松下来,连坐姿都带了几分痞气。

纪余弦坐在巨大的金丝楠木桌案后,抬眸浅浅瞟了苏九一眼,勾唇笑道,“我昨日说的什么时辰过来习字?”

苏九大眼睛咕噜一转,“辰时。”

“现在什么时辰?”

苏九声音渐虚,“午、时。”

“学堂里学生迟到都怎么惩罚知道吗?”男人靠在椅背上轻笑,可是那笑意怎么看怎么毛骨悚然。

“怎么惩罚?”

“罚站,或者打戒尺!”

“喂!我又不是你的学生!”苏九不服。

“从今天开始,在这书房里,我怎么说,你怎么做!迟到两个时辰,去墙那站着!”男人声音温淡。

“切!小爷凭什么听你的!”苏九嗤笑一声,转身往外走。

“于老!”身后纪余弦突然吩咐一声,“将少夫人的奶娘绑到雪地里站两个时辰,替少夫人受过!”

“你敢!”苏九倏然回头。

“是你在这里站着,还是你的奶娘去雪地里站着,夫人选一个吧!”男人笑的像个狐狸。

苏九银牙暗咬,死死的盯着男人那张可恶的脸,恨不得一拳挥上去,半晌,哂笑道,“好,站就站,小爷学武功的时候蹲马步蹲过一天一夜,还怕两个时辰!”

说罢恨恨瞥了纪余弦一眼,大步走到墙下站着。

纪余弦一双斜飞的凤眸含着浅笑,低头继续看账本。

时间缓缓而过,苏九站的笔直,一动不动,似是入定了一般,纪余弦缓缓翻着账册,书房里静寂,只闻淡淡烟香袅袅,沙漏簌簌。

突然门敲了敲,于老推门走进来,目光落在苏九身上,微微一怔,然后淡定躬身,“老奴见过少夫人!”

苏九贴墙而立,表情凛然,淡淡点头。

于老转身面向纪余弦,“长公子,午饭好了,可要现在摆饭?”

“天气冷,不想出去,让人将饭摆在书房里!”纪余弦闲闲翻着书,漫不经心的道了一句。

“是!”于老应声而去。

很快下人抬着圆木桌案进来放在宽绰的书房中间,珍馐佳肴一道道摆上来。

起初看到苏九还十分惊讶,问安后便一心做事,无人往苏九这边张望。

出云阁的下人都经过严格的调教,做事专注精心,绝对是一等的仆从。

苏九正心无旁骛的调息,问道肉香,猛然睁开了眼睛,眼巴巴的看着桌子上冒着热气的汤菜。

上完菜后几个丫鬟守在周围,恭敬的等着纪余弦入座,锦宓最后一个进来,手中端着水盆,看到苏九一怔,目中闪过诧异,装作没看见,将水盆放下,湿了布巾递给纪余弦,俏声笑道,“公子,这是奴婢煮的梅花水,您闻闻香不香?”

纪余弦接过帕子拭了一下手,唇角微勾,“果然带着梅香!”

“公子若喜欢这味道,奴婢天天去采梅花煮水!”锦宓娇俏的面上带着可爱的笑,殷殷看着纪余弦。

苏九对着纪余弦翻了个大白眼,骚包!

纪余弦在饭桌前坐下,淡声道,“你们都退下!”

锦宓立刻对着旁边侍立的丫鬟道,“你们下去吧,有我伺候公子便好!”

“你也下去!”纪余弦又道了一声。

锦宓表情一僵,撒娇道,“奴婢还要伺候公子用饭呢!”

“下去!”男人声音温淡,却不容置疑。

锦宓脸色青白,不敢再多言,福身带着众人退下去。

出了书房,锦宓脸色顿时冷下来,径直往花厅走,走了两步,突然回头,目光在身后的四个丫鬟身上一扫,最后落在一个着丁香色裙衫的丫鬟身上,皱眉道,“墨玉,你过来!”

叫墨玉的姑娘瑟瑟往前一步,低声道,“锦宓姐姐有什么吩咐?”

锦宓倾身在她身上一嗅,目光霎时变的凌厉,“你用了和兰姑娘一样的香粉?想勾引长公子?”

墨玉浑身一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没有!”

“还敢狡辩!”锦宓扬手一巴掌打在女子的脸上,恨声道,“这香粉的味道只有玉兰斋能做的出来,一盒便是十两银子,你哪来的那么多银子?”

墨玉娇美的脸蛋上落了一个明显的掌印,双目含泪,泣声道,“锦姐姐冤枉奴婢了,昨日兰姑娘来府里,奴婢伺候她用茶,随口说了一句姑娘身上的香粉好闻,姑娘便赏了奴婢半盒。”

“真的?”锦宓一双杏眸阴鸷。

“奴婢绝不敢欺瞒锦姐姐!”

“就算是兰姑娘给的,你也该打,竟敢收兰姑娘的东西,不知轻重的贱人!”

“是,是,奴婢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起来吧!”锦宓瞥了她一眼,冷声道,“回去用冷水敷面,若是没消肿,这两日不许出现在公子面前!”

“是,奴婢遵命!”

其她三人站在一旁,低着头大气不敢出,见锦宓抬步,立刻小心跟在她身后。

书房里,男人慢条斯理的吃饭,苏九眼巴巴的咽口水。

“喂,你不会把我忘了吧!”

见男人眼尾都不扫她一下,苏九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我不叫喂!”男人抬眸浅浅瞟她一眼,即便眼神淡漠也带着几分勾人的魅惑。

“纪长公子!”苏九又道了一声。

男人这次头都未抬。

“纪余弦!”苏九又喝了一声。

依旧不理!

眼见男人饭吃了快一半了,苏九肚子饿的咕噜咕噜响,终于妥协,声若蚊呐,

“夫君。”

“声音太小,听不到!”男人优雅的挑着鱼刺。

苏九咬了咬牙,猛然大喝一声,

“夫君!”

纪余弦唇角立刻漾开一个春风般的微笑,声音也变得柔和,“夫人饿了?”

废话!

“罚站就算了,不能还挨饿吧,就算对待战俘也不能这么没人性!”苏九冷哼一声。

“夫人说的对!为夫也没说不让夫人吃饭啊,是夫人自己站的专心不肯过来。”纪余弦笑容明艳。

苏九一口白牙几乎咬碎,恨不得一脚踢在男人那张脸上。

真是面如谪仙,心如恶魔!

苏九立刻走过去,两眼饿的发绿,还没坐稳便伸手去扯鸡腿。

突然男人手中的筷子伸过来,“啪”的一声打在苏九手上,“记住,你现在依然是纪家少夫人,不是山匪,坐稳了,不许粗鲁!”

苏九咬唇愤怒的瞪着男人,揉了揉被打疼的手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深吸了口气,在椅子上坐端正,然后立刻夹了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

男人抬眸看过来,眉头微微一皱。

苏九被烫了舌头,一边哈气,一边含糊道,“实在太饿了,规矩明天再学行不行?”

纪余弦轻笑,“好,记得你的话!”

苏九挑眉,端起碗立刻开始狼吞虎咽。

纪余弦看着她吃的那样香,扬眉笑道,“你在伏龙帮里是不是都吃不饱?”

苏九重重点头,“是啊,冬天山上一下雪,没了吃的,最多的时候三天我只啃了半个玉米。”

纪余弦皱眉,“你们不是山匪,怎么会这么惨?”

苏九将一粒米抿进嘴里,扬起下巴傲娇道,“小爷是劫富济贫的侠匪,劫了银子都给穷苦百姓了!”

纪余弦不屑的勾唇,“怪不得就还那么几个人跟着你!什么侠匪,要么做侠,要么做匪,既然做匪就专业一点,否则只会像你现在一样落魄!”

苏九不服气,“难道我把银子给穷苦百姓还给错了不成?”

纪余弦挑眉,“那些百姓之后可还记得你的好?”

苏九一怔,咬着筷子不语。她把银子给穷人时,当时的确得到很多感激,但过后很少有人再提起,甚至他们几人饿的不行了,想去曾经救济过的百姓家借点粮食时,那些人都把他们真的当山匪一样戒备的躲着。

苏九哼了一声,“我又不图他们感激!”

“嘴硬!”纪余弦唇角抿出一抹嘲讽,“当山匪都当的失败!”

苏九抬头,清澈的大眼睛瞪着纪余弦,想要反驳他,却半晌找不到反驳的话。

他说的对,自己这山匪做的,的确不咋成功!

就像曹大头,虽然背叛了她,为人不齿,但是人家把八龙寨发扬光大,跟着的弟兄哪个都说好。

她却把伏龙帮混到快散了,人人跟着她挨饿。

“怎么?被我说了几句就消沉了?”纪余弦扬唇笑道。

“谁说的?伏龙帮虽然落魄了,但是我们过的心安理得!”苏九梗着脖子道。

“嗯!”纪余弦赞同的点头,不再打击她,盛了一碗汤放在她面前,笑道,“夫人做山匪虽然不成功,但是为夫相信,夫人一定会做个极成功的纪府主母!”

苏九端起汤,“合作愉快,我先干为净!”

看着少女明亮净透的眸子,纪余弦唇角抿笑,目光潋滟。

苏九饿极了,先塞了两碗米饭,最后一碗吃的极慢,纪余弦吃饱后已经在书桌后批了几份银钱调遣,抬头看到苏九仍然在一个个数米粒。

“等下我有事要出去,今日的罚站便到此为止吧!”男人淡淡道。

苏九面上顿时一喜,抬头道,“我不用再去站着了!”

“嗯!”男人语气清浅悠扬。

苏九精致的小脸上眉目飞扬,几下将碗里的饭扒进嘴里,起身轻快的道,“那我先走了!”

“苏九!”纪余弦放下手里的文件,抬头喊住少女。

“嗯?”苏九端着还未收起的笑容转身,阳光下,容颜明媚。

“我们并没有太多时间消耗,明日辰时三刻,我在这里等你!”男人目光悠悠的望着她,“当然,你还可以继续迟到,但是明日也许就不仅仅是罚站了!”

苏九眸子一深,淡淡点头,“我知道了!”

说罢纵身一跃,三步并作两步的出了出云阁,好似放飞的笼鸟,刹那得了自由。

透过半开的木窗,看着少女渐渐远去的背影,纪余弦微微蹙眉,他好像给自己揽了一件大差事,将这样一块顽石磨成金玉,要好费一番功夫。

不过、似乎也很有趣!

苏九回了栖凤苑,长欢正懒懒的坐在长廊下的木栏上,手里拿着一根光秃秃的柳条百无聊赖的拨弄廊下的梅花。

看到苏九回来,眼睛顿时一亮,飞身而下,瞬间便到了苏九面前,咧着白牙笑道,“老大,你怎么才回来?”

被罚站这种丢人的事苏九自然不能提,面色如常的道,“纪余弦非要教小爷识字,哭着求着要小爷学,看他可怜,小爷只好多呆了一会儿!”

“老大你就是太心善!”长欢满脸堆笑,双手按在她肩膀上给她捏肩,“学字累不累?”

“还好,奶娘呢?”苏九边往花厅走边问道。

“奶娘说你最近瘦了,正在厨房熬鸡汤给你喝。”长欢道。

“喝汤干嘛,直接吃肉不完了!”苏九笑了一声。

奶娘的鸡汤一直熬了两个时辰,晚饭时端上来汤色浓郁,香气扑鼻。

奶娘先给苏九盛了一碗,“这里面我加了人参,这大冷的天最是补身体,赶快趁热喝!”

苏九端起来放在鼻子下面一闻,顿时皱眉,“这是什么味儿?”

奶娘舀了一勺闻了闻,笑道,“哪有什么味儿,不许挑食!”

苏九端着碗,连连皱眉。

此时范嬷嬷走进饭厅,向苏九请了安,道,“奶娘,今天羽衣坊送来了冬衣的缎子,少夫人的已经选出来了,您帮奴婢看看,其它的怎么分配。”

奶娘用围裙擦了一下手,挽起的袖子放下来,“好,我这就跟你去!”

奶娘跟着范嬷嬷往外走,出门前回头又交代了一句,“小姐定要把鸡汤喝了,就算看在我熬了半天的份上也不许不喝!”

苏九抿嘴一乐,“知道了!”

等奶娘出了门,苏九立刻把汤碗递给长欢,“你喝!”

长欢瞪大了眼,“为啥要我喝?”

“这是命令!赶快喝下去!”苏九横声道。

长欢咬了咬红唇,哀怨的看着苏九,极不情愿的断气汤碗,一捏鼻子,灌进去半碗。

那悲壮的模样惹的苏九大笑。

奶娘回来时,见鸡汤已经喝完了,满意的点了点头。

夜里,奶娘给苏九铺好床,又嘱咐了几句才回去睡觉。

长欢作为陪嫁的贴身丫鬟睡在外室,冬夜清寂,两人早早入睡。

三更天刚过,睡在矮榻上的长欢突然眉头紧皱,痛苦的抱着肚子,额上冷汗频频而下,身体不断的扭动,扑通一声,从矮榻上掉了下来。

苏九猛然惊醒,喊了一声,“长欢?”

“唔…”

外室传来痛苦的低吟,苏九一掀床帐下了床,也未穿鞋,赤着脚疾步出内室。

借着墙角幽暗的光线,只见长欢穿着白色的中衣滚落在地上,俊秀的五官皱在一起,抱着肚子在地毯上翻滚。

苏九跪坐在地上,将长欢抱起来,急声摇着长欢的肩膀,

“长欢,长欢,你怎么了?”长欢稍稍清醒了些,紧紧的抓着苏九的衣服,痛苦道,“老大,我好疼!”

“哪里疼?”苏九声音隐隐发颤。

长欢却再说不出话来,只往苏九怀里拱。

“等着!”苏九忙将长欢放在地上,外衫也没穿,起身开门跑出去。

“奶娘、奶娘!”苏九一边往外走一边急声喊道。

奶娘胡乱的穿着衣服跑出来,惊声问道,“小姐,怎么了?”

“长欢病了,我去请府医,你去我房里看着他!”苏九极快的说道。

“啊?欢爷病了?”奶娘惊愕的道,目光落在苏九身上顿时又急道,“小姐怎么穿了这么少?鞋也没穿,这天寒地冻的,非冻出病来不可,你去看着欢爷,我去请府医!”

“不,我走的快,你快去看着长欢!”苏九道了一声,纵身出了栖凤苑。

看着少女刹那消失的身影,奶娘眉头紧皱,急急往回走。

卧房里长欢正痛的在地上打滚,奶娘又慌又急,“欢爷,你这是怎么了?”

“老大、老、大…”长欢嘴唇惨白,面孔却带着异常的潮红,紧闭双眼,揪着腹下的衣服不断呓语。

奶娘见长欢这个样子,慌的不知所措,挪开桌椅不让他撞到自己,守着长欢不断的向门外张望,盼着府医赶紧过来。

范嬷嬷似听到声音

也起床过来看,推门进去,看到房里的场景顿时一惊,“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长欢突然变成这样!”奶娘焦急不已。

范嬷嬷不敢靠前,只站在屏风那往里张望,“看样子,长欢病的很重啊!咦?长欢姑娘的胸怎么这么平?”

奶娘顿时一惊,忙错身将长欢挡在身后,拉了被子盖在她身上,道,“长欢还小,兴许还没长开呢!如今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劳烦嬷嬷去烧点热水备着!”

范嬷嬷又探头往里看了几眼,讪讪点头,“好,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