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来一看,是张小娴的《最遥远的距离》,封面上写着一句话: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不是天各一方,而是你站在我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他笑了下,有那么一刻,他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又忽然觉得他这些日子就像个笨蛋。
他摇了摇那本书,“你让三叔给你买的”?
连蓁看向他方向,点点头,犹豫了下,抬头对视上他双眼,深邃的瞳孔里幽暗如冰。
她怔了怔,申穆野猛地将书扔到桌上,“乔连蓁,我自问这段时间我是把你当成老婆的,可是你问问你自己,你有把我当成过你老公吗,你根本没有”。
自己成天在家,老婆要买书,托的却是旁的男人,他明明就在书房,电视机坏了,她找的也是申钰铭,究竟申钰铭是她男人,还是他。
不过想想也是,两人大半年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自然是不可能与他同日而语。
他冷笑起来,那书落到桌面的“啪”声,将连蓁心瑟缩的打了个冷颤。
“对你而言,我的存在可有可无,不是吗,这点你自己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申穆野说完后,从她身边擦身而过,关门,离开。
连蓁慢慢的坐到沙发上,她不知道怎么了,就因为一本书吗。
她都还没有去计较他和叶娅茹的事情,他却这样来说她。
他的存在怎么是可有可无的,若不是她,她也不用每日这样沉默以对那般辛苦,她不知道,她每天试着让自己不去搭理他,有多累。
那日老太太的一番话后,她也是考考思虑过的,想原谅,可申钰铭的话又一直在脑子里徘徊,那些话不断的告诉她,他不值得信任。
她每天都很矛盾,也想原谅他,可每当看到他,她便做不到坦然,只能尽量的不去搭理他,不去和他说话…。
可是刚才看到他那样的眼神后,她知道,他再也不会像前些日子那般对她了。
他们是…要结束了吗。
好在她和他的关系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申家的人也不知道他们后来吵架的事。
到了泉泉满月那一日,张罗了十多桌,亲朋好友都来了,连蓁带着孩子在酒店里吃了顿饭便回了申家,剩余的留下申穆野在应酬,一直忙到晚上十点钟才回来。
连蓁看电视,他则抱着孩子玩了会儿,突然说道:“明天我要飞去欧洲,要到过年那天才回来了,你在家照看好泉泉”。
连蓁愣了愣,循声望过去,见他站在灯下,冲孩子满脸温柔的笑着,这样的笑容她都不记得有多久没对自己笑了,“叶娅茹…也会跟你一块去吗”?
申穆野皱眉,“她不会”,唇蠕了蠕,本来还想说两句,后来转念一想,好像多说少说对她也不会有来大区别。
之后,也没再说话,第二天天还没亮他就走了,飞机是上午起飞,他是飞机师,去的总是比任何人都早。
过了两日,连蓁去纪华菲家探望她,卫萧航要上班,现在是华菲的母亲在照料她。
两人聊了许多孩子方面的话题,纪华菲又说到了申穆野身上,“我听萧航说你现在和申穆野关系不是很好”?
连蓁苦笑,哪里是不是很好,是很不好。
“我觉得吧…你们要是真不适合,或者真不喜欢,还是早点离婚吧,反正孩子现在也满月了”,纪华菲握住她手说道:“你也知道萧航和申穆野都有那么个共同的圈子,萧航也是听朋友提起过,好像申穆野有想等孩子再稍微大点就离婚的打算”。
连蓁身子一震,心脏在刹那间如烈火烹油般,她端着桌上的热茶喝了口,换了个坐姿,乌黑的眼珠一团迷茫,好半天,她才重新找到自己的声音,“他真的…这么说过”?
纪华菲为她担忧的拧眉,“也只是听说吧,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我还是将这消息告诉你,你自己也要有个心理准备”。
连蓁双唇发颤,紧紧的抓着她手说不出一句
话来。
“你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纪华菲心疼的说道:“看你们前些日子来我们家都好端端的,申心霓那次的事我也听萧航说了,是个误会,你为什么总要揪着不放呢,你要说那叶娅茹,你现在坐着正宫娘娘的位置,生着太子爷,你还怕那女人不成”。
“你不明白…”,连蓁咬唇。
“我还不明白,你就是钻牛角尖”,纪华菲叹气,“所以我才将这事告诉你,你要我说的难听点,申穆野那样的男人,你不要,你不珍惜,有的是女人抢着要,就算他有个孩子又怎么样,有十个孩子一样有女人恨不得嫁给他,不过离了也有离了的好,他那样的男人难以驾驭,找个普普通通的男人,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也不是不可以”。
98.飞机失事
“那如果换成你是我,你会怎么样”?连蓁觉得很迷茫,天知道她是个十分缺乏主见的人,有时候去超市里买瓶洗发水都要为挑选哪个牌子烦恼很久。
“问题是我不是你,是你喜不喜欢他”,纪华菲认真的问。
连蓁陷入沉默,客厅的门突然打开,卫萧航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申钰铭燔。
“申总,您换这双拖鞋”,卫萧航从鞋柜里找出双干净的鞋子。
纪华菲忙笑着道:“申总,今日您怎么有空过来了,萧航,你也是,不早说”窠。
“也是临时的,申总说要来看看咱们孩子”,卫萧航招呼保姆多做几个好菜,笑说:“正好连蓁也在这儿,晚上可以和申总一块回去了”。
申钰铭冲连蓁笑着点头,然后塞了个红包到孩子的衣服里。
“瞧您客气的”,纪华菲颇为不好意思。
“没事,将来这红包迟早会还回来的”,申钰铭温和的开玩笑。
“说的是,就是希望别等太久”,纪华菲调皮的挤了挤眼,“蓁蓁,等会儿回去不需要任伯来送了”。
“是啊”,连蓁看着申钰铭,只觉得很巧。
夜晚八点,高级的轿车开过繁华的街头,音质极好的音响停在某个电台,不知是谁点了首尚雯婕唱的《香榭丽舍》。
“Ilsuffisaitdeteparler,pourt‘apprivoiser,AuxChampsElysees,auxChampsElysees,Ausoleil,souslapluie,amidiouaminuit…”。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一次她在法国巴黎听着他唱这首歌的模样,她到现在还记得他英俊的眉头是骄傲的挑着。
他唱的极好,法语比尚雯婕的更完美,舌头翻卷间还带着法国人独特的磁性,真的很好听…。
“…连蓁…”,旁边好似有人唤她。
她缓了缓神,看向旁边的申钰铭,他无奈的皱着眉,“我叫了你很多次,一直在和你说话你没听吗”?
“我…在听歌”,连蓁尴尬,“你刚说什么了”?
“我说…时间还早,正好前面就是电影院,要不要一起去看《星际穿越》”,申钰铭边说边专注的看着前面的车流,苦笑,“一直想看的,可惜要么没时间,要么没人陪我去”。
连蓁怔然,在她认为看电影这种事要么是和交往对象或者朋友、家人去,但是她和申钰铭毕竟隔了层关系,去了好些不妥,不答应好些也不妥。
正犹豫的时候,手机突然进来了电话。
“泉泉怎么样了”?申穆野在那端开口问道。
“挺好的”。
“嗯,我看这两天西城好些要下雪了,你多注意点,别让他感冒了”。
“我会的…”。
“那就好,再见”。
简单的几句话,不冷不热,问的都是孩子,连蓁忽然想起纪华菲的话来,他是真的不想与自己过下去了吧。
本来想问的话却湮没在喉咙里,她长长吐了口气,申钰铭看了眼她藏在昏暗中黯然的模样,低声问道:“是穆野”?
“嗯”,连蓁抬起头来,“三叔,我还是不陪你去看了,我不放心泉泉,我怕他会饿”。
“是,我忘了”,申钰铭余光划过丝失望,车开出市中心,再次启口,“其实婚姻关系一辈子的幸福,如果过得不开心,该重新考虑考虑,勉强束缚在一块,彼此都不会快乐”。
连蓁复杂的看了他眼,被她那双澄澈的眸子看着,申钰铭莫名觉得惭愧,他专注看着前方,再不言语。
过年来的那一日,申世诚和唐雁云也从美国回来了,从早上开始一家子就忙活着包饺子,点爆竹。
史红瑶和申心霓现在是没给过连蓁一点好脸色,连蓁干脆尽量避开与他们接触,她们说她们的,自己埋头包饺子。
“连蓁…你表妹跟你说话呢”,史红瑶不客气的道:“这不会害你和穆野吵了次架,连我们娘俩都不想搭理了吧”。
“…不好意思,二婶,我刚才在包饺子,没仔细听你们说什么”,连蓁低低解释。
“是没听还是根本不想听我们说啊”,史红瑶挖苦道。
“瞧瞧,你这嘴巴,不能正常点说话吗”,老太太没好气的道:“大过年的,又要闹得大家不开心是吧”。
申心霓跺了跺脚,“奶奶,我就是想问问表哥什么时候回来吗,我妈也没别的意思”。
“就是,我也是关心穆野啊”,史红瑶满脸委屈。
“要下午两点钟”,老太太忙着指挥,“快点包,还有很多馅都没包完,我告诉你们,今晚谁要是吃到我这饺子里包的杏仁,有大红包”。
中饭是极丰富的,寻常人的家里是鸡鸭鱼肉,申家便是鲍参翅肚,一顿饭吃的红光满面。
吃过饭便是几个大人坐在一块打麻将,搓到一半,当地电视台突然放起了一则新闻:“本台插播一则紧急新闻,北京时间13:58分一架从欧洲飞往西城的C***航班在机场着陆时失事,右翼折断,撞上了防护墙,引发大火,现场消防、公安、急救等相关部门正采取紧急救援中…”。
屋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画面掠过一架浓烟滚滚的飞机,连蓁抱着孩子缓慢的站了起来,老太太身体晃了晃,“穆野的飞机好像也是那个时候着地,快快快,打电话去问问”。
申世诚忙拨了电话去机场,一听,脸色惨白,“出事的是穆野的飞机,现在情况还不知道怎么样,我去机场看看”。
“我和你一块去”,唐雁云和老太太同时颤声开口。
“我也去”,连蓁瞪大着双眼走到申世诚面前。
申世诚盯着她看了一阵,“你是穆野的妻子,是应当去,不过妈,您身体不好,还是在家里呆着,一有消息就打您电话,现在机场里很乱,要是撞到您就麻烦了”。
“也好,我在家里给穆野上柱平安香,你们快去,急的随时打电话给我”,老太太眼泪急的在眼眶里打转。
连蓁将孩子交给素姨,一行人上了车,匆匆往机场赶去,去的路上,她打开手机又翻找最新的消息,短短几分钟,西城飞机失事的消息已经传遍了网络,已经发现有二十多人受伤,有两人紧急送往医院抢救,一人死亡。
她不知道申穆野现在情况怎么样了,飞机撞上防护墙的时候,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
曾经总是听说飞机各种失事,可自己没遇到过,身边也没人碰到过,无法感同身受,可是这一刻,竟是觉得生命如此的渺小。
也许不久前他还冷冰冰的站在自己面前,下一刻他就变成冰凉的躯体。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申穆野如果安静的躺在她面前时,她忽然无比的害怕,那种害怕让她脑子里嗡嗡的,冷静不下来。
如果他出事了,她怎么办,泉泉怎么办?
她才恍然意识到虽然她一直在生他的气,可是她的心里早就在依赖着他,只是她自己没有发现而已。
去的路上,碰到不少救护车,到机场时,外面已经围堵了不少人群,许多都是闻讯赶来的家属,每一个人害怕的抱成一团。
申世诚带着人直接往里面闯,机场的地勤经理赶过来道:“申总,您暂时不能进去,里面现在很乱,很多记者媒体都在,我们总经理正在前面处理事务,我现在您和您的家人去休息室等会儿可以吗”?
“我现在怎么等,我儿子还在里面”,申世诚沉声道:“机组人员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火已经灭了,受伤的乘客已经送往医院的路上了,我没有听说申少受伤”,地勤经理解释道:“不过他作为此次航班的机长,会有很多记者媒体对他采访,恐怕要等一阵”。
连蓁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申世诚点了点头,很快又蹙起来,“没事就好”。
地勤经理让人端送来果汁和水果,不过申家的人谁也没有胃口,一直到下午四点钟,走廊外才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有人推开休息室的大门,申穆野走了进来。
连蓁站起身来,怔了一怔,她从来没见过那样狼藉的申穆野,白色的衬衫沾满了烟渍,领带松垮的挂在脖颈上,脏兮兮的,发丝凌乱,额头上缠着块纱布,灰暗的脸上还有多处擦伤。
她还记得,他走的那一夜,穿着一身浅灰色的睡衣,眸色熠熠,优雅贵气,而现在,狼狈不堪。
唐雁云“哎呀”了声,忙走
了过去,“不是说没受伤吗,怎么伤成了这样”。
“没事”,申穆野哑声开口,“你们先回去吧,我和另外两个机师要去警局一趟”。
“为什么要去警局啊”,唐雁云着急道。
航空公司的总经理上前无奈的道:“此事事关重大,不少人受伤,还出了人命,已经上了新闻,申少作为这次机长按照规矩要和另外几位机师接受调查此次飞机出事的原因”。
申世诚皱了皱眉,亲自递了根烟过去,“杨总,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不管是什么原因,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不能让他出事”。
“爸,这件事您别插手”,申穆野脸色如死灰般难看,喉咙紧了紧,道:“我相信这和我的技术没有关系”。
申世诚牢牢的盯了他片刻,缓缓点头,“好,我相信你,你去吧”。
申穆野转身,目光掠过连蓁,两人同时顿了下,连蓁上前一步,他猛地转身大步离去了。
她在原地站了会儿,听得唐雁云道:“世诚,如果这事落到咱们儿子头上该怎么办”?
“会有点麻烦,不管这件事和他有没有关系,以后恐怕他都很难开飞机了”,申世诚转头对她俩道,“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是去找趟市长,不管结果怎么样,为他的将来着想,还是做好第二手准备”。
回去的路上,唐雁云和连蓁都是心不在焉,很少说话,到申家后,晚上各大电视台都在播放这则飞机失事的消息。
浓烟滚滚的机场里,一大群记者包围住正在被包扎的申穆野。
“听说你是此次失事飞机的机长,请问这次飞机失误是不是因为你的操作不当”。
“你这么年纪轻轻就成为机长,是不是经验不足”。
“我们听说你是康贤集团的继承人,难道是因为内部关系才会被调为机长吗”?
“…”。
申穆野抬头,几滴血渍顺着脸颊滑落,口吻却平静沉稳,一字一句暗含力量,“我的专业技术是经过各项考核获得肯定的,我的飞行时间和飞行记录也早已达标足够成为一个优秀的飞机师,这次事故的原因我们航空公司已经在展开调查…”。
“好啦,麻烦你们让开一下好吗,让我们先给患者包扎下伤口”,医护人员挡住记者们的镜头。
老太太气呼呼的道:“这些记者真是太没道德素质了,什么叫因为内部关系,经验不足,咱们穆野可是厉害的很,飞机开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出过一点错”。
“如果没问题那飞机为什么会在降落的时候出事,记者也分析了,大部分原因是机师的问题”,二婶撇撇嘴道。
“够啦,有你这么说自己侄子的吗”,老爷子沉怒的道:“我是相信穆野的,他不会犯那么低级的错误”。
二婶隐忍着不满,不再做声了,大年三十的年夜饭,大家也吃的不痛快,晚饭后,便各回各家了,到十二点时,连蓁站在阳台上看到山脚下万千烟火喷上天空。
她手机没问没了的短信提醒震动,她没去看,一直到凌晨三点才听到外面传来车声。
她走下楼,看到申世诚和申穆野父子俩一道走了进来,申世诚给申穆野使了个眼色,“你们聊吧,我上楼跟你妈说说,她肯定也没睡”。
“你怎么还没睡”,申穆野看着站在楼梯口黑发披肩的脸蓁,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掠过丝讶异。
“我…”,连蓁张了张口,“你…那个调查的怎么样了”。
“情况有些复杂,飞机在6000米以下的云层飞行的时候破坏了机翼,再加上飞机飞行的年份也比较久…”,申穆野边说边往客房里走,声音显得乏力。
连蓁小步跟了上去,他脱了西装外套扔在一边,坐到椅子上,弯着腰,低着头,一动不动,昏暗的夜色将他整个身躯晕染的疲惫萧索。
连蓁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很安静,安静的让人莫名心疼。
她伸手准备将墙上的灯打开,突然听他低声道:“不要开灯,你回房去吧,我想安静会儿”。
他的声音向来是含着一股别人所没有的优雅傲气,或者趾高气昂,像今天这般落寞,连蓁还是头一次听到,她看着他安静的侧影,憔悴的像变了一个人。
她转了个身,胸
口跟着闷闷的,脚步顿了下,又回过头坐到他旁边的床上,“我觉得有什么话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些”。
申穆野抬起头看着她,眼睛里的血丝红的要滴出血来。
连蓁猜到他因为时差问题,差不多快两天没睡了,现在的他一定很累很累。
两人在黑暗中僵持着,良久,申穆野点了根烟,他抽了口便任由烟燃烧着,“晚上医院里来了消息,有个十岁的小女孩抢救无效…死了…,我一直以为自己很厉害,我一定可以带着我的乘客从这一边飞到地球的另一边,让他们去自己喜欢去地方,原来我高估了自己”。
明日继续。。。前几天有点卡文,,,今天好不容易找到感觉了。。。
99.蓁儿,新年快乐…
连蓁注意到他夹在手指间的烟在轻颤,他的手在抖,他在害怕,在内疚、在自责…。
烧了许久的烟灰眼看着就要掉落在他手背上,连蓁下意识的抓住他手,“小心,别烫着”。
申穆野抬头看了眼那只手,她的手在寒冬里小巧温暖,他的眼神随着她手慢慢往上移,澄若秋水的眸间浮着安静的关切姣。
连蓁也看清楚了他的脸,他脸颊处好几处都被擦破了皮,也没上药,“我去给你拿点药水”。
“不用”,申穆野打断她,“上楼去陪泉泉吧,他要是看不到你说不定会哭”籼。
“泉泉也好久没见到你了”,连蓁压低了嗓音,“我相信你已经尽力了,你也说过,你的技术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上次我和你一块去欧洲,我还听你们飞机上的空姐说你的技术是所有飞机师里最好的,这世界上很多事本来就超出了人的范围类,我宁愿相信…如果今天不是你架势这架飞机,受伤、死亡的人会更多”。
申穆野怔了一怔,看着她坚定的神情,他的心里划过一丝暖流。
他离去那日时,两人都是冷冰冰的,他以为她定然不会关心自己,可是没想到她会在家里等他到这么晚,还会安慰他…。
他低头将烟丢了,拍了拍她手背,连蓁站起身来,“我去拿药水,你要不要先洗个澡”。
他点点头,连蓁把药箱和他换洗的衣物也拿下来,轻轻敲了敲里面浴室的门,他伸出只手臂,将毛巾和衣服拿了进去,穿上干净的衣物出来,连蓁沾了些碘酒擦在他伤口处。
她动作轻柔,眸色专注,“疼吗”?
“这段疼…和那些乘客的疼算什么”,申穆野不是滋味的嘲笑了声。
连蓁不知道该从何处安慰,她将药水瓶拧好,坐到一边,“你睡吧,我陪着你”。
申穆野很复杂,“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