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姑娘欢喜就是好的。

“姑娘,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婵娟好奇的问。

红豆道:“一定是了,不然姑娘怎么会开怀成这样?”

谁知话音刚落,红豆却眼尖的看到阮筠婷的眸子里有泪光闪烁。烛光下,她的皮肤晶莹如白瓷,眸中含泪却微笑着,美则美矣,却叫人心疼。

“姑娘,您怎么了?怎么又哭又笑的。”将帕子递给她。

阮筠婷摇摇头,接过帕子沾沾眼角:“没什么。”不知为何,她就是突然觉得很感动,很想哭。可眼泪却也只有那么两滴罢了,先前愤怒的情绪,也被信纸上“出其不意”的内容冲散了。

用过晚饭,阮筠婷让婵娟拿着点燃的香头晃动,她盯着练习了一炷香时间便睡下了。

次日清早去松龄堂请安,才进门,就瞧见三房太太都到齐了,徐凝芳正和徐雪琦一同伺候老太太穿上一件崭新的比甲,那料子正是前些日子她送的那匹蜀锦。

见了阮筠婷,老太太笑着道:“婷儿,快来瞧瞧,你送我的那匹料子制了成衣,如何?”

阮筠婷笑了起来:“这衣料果真适合老祖宗。显得您肤色粉润润的。”

“是啊。”三太太也起身帮老太太太拉了拉衣角,将徐凝芳挤去了一边:“这料子再好也要分人来穿,也只有老太太穿的起这匹孔雀蓝锦缎的高贵气质,旁人福薄的可压不住。”

大太太点头:“正是这个理儿。”

徐凝芳道:“母亲与伯母说的极是,若是没这个福分,就是大红大绿的也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

三太太今日穿着玫红色的褙子,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狠狠瞪向徐凝芳。

徐凝芳如受惊吓的小鹿一样躲到了老太太身后,细声细气的道:“母亲赎罪,女儿有口无心。”

老太太如今疼爱徐凝芳,自然会护着她。拉着她的手道:“芳儿不过是个孩子。”

三太太皮笑肉不笑的挤出一个笑容,“老祖宗说的哪里话,我既认了她做嫡出的女儿,就会拿她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怎么会计较孩子口没遮拦呢。”

老太太满意的点点头:“你能这样想最好不过了。哎,别只顾着给我老婆子置办衣裳,眼看着入秋了。府里上一季量身订做的秋装也该送到了吧?”

“是,也就是这两日了,媳妇想着还要请师父给姑娘和小爷们量身,孩子们正是窜个儿的时候,去年的衣裳恐怕不合穿。”

“那便去做吧。”老太太将新衣脱下来递给大太太,坐在罗汉床上道:“如今咱们家上学的姑娘和小爷多,好歹也要穿的体面些。每人至少也要有一身‘绣剑山庄’的衣裳才是。”

上学的姑娘。那不是暗指阮筠婷么?三太太如今对阮筠婷敏感的很,看信时候惹出一肚子气还没发泄呢,当下就道:“老太太,别的姑娘都还好说,只是阮姑娘如今正在受罚。院子里的月例都罚了,这量身裁衣的事…”

老太太听得出三太太话中的意思,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看了看低垂螓首的阮筠婷,又看看三太太。

其实,她很想斥责三太太,府里又不是穷的揭不开锅,连姑娘一身衣裳的钱都没有吗?可她的想法既然是纵容着三太太让她犯个大错在处置,也只能委屈阮筠婷了。

“你是家里的主事。你瞧着办就是。”

三太太得了命令,笑的眼角挤出两朵菊花:“是,媳妇谨遵老祖宗的意思。”

阮筠婷心中很是失望,失望的已经麻木了。如今老太太越来越疼徐凝巧和徐凝芳,渐渐的不将她放在心上。许是她的婚事尘埃落定,她再也不能作为徐家的工具。所以也没必要好生笼络着了?

看来大婚之前要想好好过日子,她还是要靠自己想想办法了。

三太太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阮筠婷,觉得自己真是赢的前所未有的畅快,在怎么说,徐家和君家的关系在那里摆着,老太太怎么着也不会对她如何,就算发生了上次春|药乱伦的事,老太太不是仍旧一样的重用她信任她?

三太太得意时,韩斌家的进了屋,到老太太耳畔低声耳语了几句。

老太太闻言眸光一闪,神色不变的道:“时辰不早了,该上学的都紧着去吧。其他的人,该做什么的做什么去。我也该去侍弄我的花儿了。”

“是。”

姑娘们一同退了下去,太太们也各自回院子去了。

徐凝芳和阮筠婷是一路上学去的,两人路上沉默不语,到周围没了别人的时候,徐凝芳才低声说:“阮姐姐不要难过,戴公子那么疼爱你,到了冬季见你没合身的冬衣穿,定会给你做来的。”

原本是好好的一句话,若是阮筠婷对戴明有男女之情,也定然会觉得熨帖。只是徐凝芳错估了阮筠婷对戴明的感觉,或者说是用自己的感觉来衡量阮筠婷的想法。阮筠婷敏锐的觉得她的话意思不对,可一时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若是她没有感觉错误,怎么有点酸味呢?

阮筠婷将心中想法掩藏的很好,笑了一下不言语。她的绝色面容,在朝阳下镀上了一层金红色的光晕,徐凝芳揣摩她的心思,竟看出了一些忧伤之意。

她和戴明果真新生间隙了?徐凝芳心里笑的开出两朵菊花…

松龄堂厢房,老太太进门之后就关紧了房门,窗户也是紧闭着,朝阳照射在窗棱上,在地面投射清楚的阴影。

步入里间的同时,一名小斯打扮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站起身,尖嗓子略微沙哑,压低了声音道:“奴才给徐老夫人请安了。”

“黄公公,快免礼,请坐。”黄公公是仁贤皇贵妃徐凝梦身边的大太监。老太太对他很是客气,待到二人都坐下后,老太太问:“公公突然前来,可是皇贵妃有什么吩咐?”

黄公公面色凝重,道:“回徐老夫人的话儿,娘娘昨儿个夜里产下了一个死胎。是个男胎!哎!”说罢摇头叹息。

老太太一愣,脑海中有一瞬间空白,“怎么会这样?先前太医诊治着。还说娘娘这一胎很好,并无不妥,怎么会是个死胎?!”

“奴才也不知道啊,贵妃娘娘生产的时候就不顺利。有难产的迹象,孩子生下来,身上都是青紫的。没有呼吸。皇上得知以后虽然并未震怒,还嘱咐宫人好生伺候着娘娘调养身子。可是娘娘却觉得此事并不简单。”

老太太觉得身上就像被一盆冷水兜头淋了下来,从脚底板凉到了心口窝。原本她指望着徐凝梦生下皇子或是公主,能够巩固徐家的地位,待到明年选秀结束之后,徐家再多一位进宫伴驾的姑娘,徐家的位置就越发稳固了。没想到事情竟然变成这样。出了如此大的变故!

死胎。那是不详之兆啊,皇上没有怪罪徐贵妃已经是皇恩浩荡了。

黄公公见状,安慰道:“徐老夫人也别太着急了,贵妃娘娘身子并无大碍,往后还会有皇子的。今儿个娘娘遣奴才来。是要给您传个话儿。”

“公公请讲。”

“贵妃娘娘的意思是,如今的情况,已经等不到翻年的选秀了,不知道老太太心目中是不是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

徐凝梦能让黄公公来与自己说这样的话,可见此人信得过,老太太也不隐瞒,道:“劳烦公公告诉娘娘,人选我心中已经有了。”

黄公公释然一笑,道:“那就好。娘娘也可以放心了。娘娘说,皇上近来一直有微服出寻体察民情的日子,还请老太太好生利用,具体的消息回头会告诉老太太您的。”

老太太心中顿时敞亮了不少,这是要提前安排美人计了。

“是,老身明白了。多谢公公。”徐老太太从袖中掏出一万两的银票塞给黄公公:“这么点小钱儿不成敬意,请公公吃茶。”

黄公公连忙推辞,“娘娘平日里厚待奴才,奴才怎么敢收老太太您的银子。”

“收下吧,这时老身的心意,公公莫要外道了。”

“那奴才就多谢老太太赏赐了。”

黄公公欢喜的笑着接了银票揣好,老太太又嘱咐了黄公公好生照顾贵妃,这才让他回去了。

待到人走了。老太太才仿佛失去力气一般跌坐在罗汉床上。

想不到竟会发生这样的事,梦姐儿那孩子也受苦了。但如今当务之急不是心疼徐凝梦,而是要想法子巩固徐家的地位。梦姐儿的意思是想法子利用皇上微服出寻的机会,让她好生安排。这就是说,待选的几位姑娘中,此刻必定要先决定出一位来。

原本,她是中意阮筠婷的,只是如今阮筠婷被赐婚,她便不再计算之列,后来她中意徐向晚,徐向晚聪明稳重又灵巧,更要紧的是她有不输给阮筠婷的绝世容貌,一双上挑的丹凤眼勾魂摄魄,连她瞧着都时常失神,男人岂能控制的住?这样的人,是送进宫伺候皇上的最好人选了。只可惜,三太太坏了她的好事!

想到这里,老太太真恨不能将三太太碎尸万段,那个毒妇!竟然故意去陷害徐向晚,让她废了右手!虽说阮筠婷请了水秋心帮忙,已经将她的手治好了。可徐向晚能不记仇吗?将一个心中有可能对徐家本家人有仇的旁系姑娘送进宫做娘娘,难不成是要给自己树立个强敌?徐向晚肯定是不能让她放心的。

徐向晚不能用,八姑娘就更不能用了。她容貌中上,入宫为妃倒是够格,可是她娇蛮任性,这样的女子进了宫就是个死。送她进去等于是害了她,也浪费了一个好机会。

徐雪琦虽然容貌出色,可是太过于单纯,就算能够乖乖为皇贵妃所用,但贵妃也渐渐年华老去,她需要一个能挑的起大梁的。

思来想去,就剩下九姑娘了。徐凝敏如今苗条了,容貌虽远不及徐向晚和阮筠婷,但胜在为人稳重。曹嬷嬷的意思,也觉得徐凝敏在几人中合适一些。

老太太打定主意,长叹了一声。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她这把老骨头,已经是为了徐家殚精竭虑,不知道要劳碌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未完待续)

第239~240章 表白错对象了;无奈的命运

徐贵妃产下一个死胎的消息当日便传闻开来,阮筠婷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莫大人府上,研究墨块上是否涂了胶。当下人进来禀报时,阮筠婷愣住了。

她明白,徐家先前的计划要泡汤,家中的格局也要有所变化了。

回到徐家,果真整个宅子都沉浸在悲伤之中,阮筠婷去往松龄堂请安时,老太太和大太太都面色沉重。她怕在这个节骨眼上惹了麻烦触老太太和大太太的霉头,只是略微坐了一会儿就回静思园了。

谁知临睡前,韩斌家的却亲自前来传信。

“姑娘,八月初二那日宫里头要给亡故的小皇子做法事,老太太觉得咱们徐家也不该落于人后,吩咐姑娘们那日去平安寺进香,给亡故的小皇子祷告,也给徐家祈福。”

阮筠婷闻言点头,古代人都迷信,最信这种鬼啊神啊的,生出死胎来,说不定会觉得是妖邪侵体。

“多谢韩妈妈,我定会诚心祷告,也祈祷老太太身体康健。”

韩斌家的笑眯着眼睛,“你是有心的,哎,老太太也有她的为难之处,有些时候做事,兴许不能面面俱到,姑娘是懂事识大体的,应当能体谅老太太的为难吧?”

阮筠婷闻言了然,韩斌家的说的应当是裁冬衣的事。她就算对老太太心凉,也不可能表现出来,毕竟她还需要徐家的庇护不是?当下感激的笑了,拉着韩斌家的的手,道:

“韩妈妈说的哪里话,这世上除了岚哥儿,我就只有外奶奶一个最亲的人,我哪里会不体谅她?再说那些都是小事。外奶奶旁日对我的好处多了,难道抵不过一件冬衣?而且书院里冬日也有常服,冷不到我的,韩妈妈还请多照顾外奶奶,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心里一定很难过。”

“哎,好姑娘。您真是贴心的孩子。”韩斌家的很是动容,她眼看着阮筠婷从一个骄纵顽劣的坏胚子,成长为今日知书达理的好姑娘,心中也很是为老太太高兴。

又嘱咐了阮筠婷几句,韩斌家的才离开了。阮筠婷心中忍不住在揣测,好端端的,徐贵妃为何会产下死胎?这件事会不会和吕家有关系?

徐家如今的势头的确太盛了。皇上可以让徐家和吕家相互制衡。难道他还会为了制衡朝堂害死自己的骨肉?阮筠婷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那么这件事有可能是吕家所为了。

吕文山这段日子没来纠缠她,吕家和徐家也没再发生什么大冲突。可谁能说这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毕竟两家的仇怨已经结的太深了。

八月初二,天气炎热的很,早朝之后,皇帝看了会儿折子,听着和宫上下到处都有做法事诵经念佛的声音,心里很是烦乱,原本预定好今日出宫,他如今已经是迫不及待了。叫上德泰与贴身侍卫元良。做老爷、账房和家丁的打扮,悄悄的出了宫。

“德泰。你别说,你戴上了胡子,瞧起来还真是顺眼。”皇帝身上穿着遍地金蟒的浅紫色直缀,刷的一下展开折扇扇风,胡须被风微拂起。

德泰羞臊的面红耳赤,按了按嘴唇和下巴上的胡子,好似生怕胶粘的不牢靠似的。窘道:“皇…老爷,您就会羞臊奴才。奴才这样儿的,就是有胡子也不像个男人啊。”

皇帝听的哈哈大笑,拍了拍德泰的肩膀道:“好了,如今在宫外,咱们都要注意言行,别叫人瞧出端倪来。”

“是,奴才省得,老爷,天气炎热,不如咱们去个景致好的情景地界儿溜达溜达?”

“你说的是哪里?”

“奴才听说城东郊的平安寺香火鼎盛,寺庙建在半山腰上,那山上风景也是极好的,若是皇上想体察民情,山门下还有个小市集,可以瞧见民生百态,若是累了,附近还有个有名的大酒楼,叫‘归云阁’,可以供您休息。”

“你想的倒是周到,听起来这地儿也不错。”皇帝离开皇宫,本就有猎奇的欢乐心思,如今听了德泰的话,自然心生向往,啪的一下一拍折扇,道:“好,咱们就平安寺去!”

“是。”

三人骑着马,并没有多快的速度,一路闲聊着来到了东郊,翻身下马,皇帝随手将缰绳甩给元良,刷的一下展开折扇,潇洒的慢慢向前走去。

此处精致的确绝佳,正对面的,是平安寺所在的小山包,八月时节,山上正是郁郁葱葱,各色花朵盛开,远远望去,平安寺仿佛建造在一片花海之中,俨然有仙山袅袅之感,台阶正对着的,是一个不大的小市集,在不远处便是村庄,而山下,一道波光粼粼的银色缎带,正由东向西缓缓流去,滋养开了河畔草丛上满地各色的小野花。

皇帝之觉得心中郁闷尽数散去,心旷神怡,面带微笑摇着折扇向前走去。在他身后,元良对着德泰竖起了大拇指,暗赞德泰懂得揣摩皇帝的心思。

一行三人往前走了一段路,德泰和元良都好奇的左右看着,实际上如今人并不多,只零星的摆了两三个小摊子,摊煎饼的,卖豆花儿的,生意清淡的很。

皇帝好奇的挨家走了走问了问生意如何,觉得很是有趣。更觉得自己治下的江山太平盛世,心中满足感暴涨。

偶然抬起头,皇帝却突然看到小山包上盛开的百花丛中,有一个窈窕的倩影。那女子身段婀娜,身上藕色的纱衣勾勒出她曲线玲珑的线条,长发一半挽了个小纂儿,余下部分披垂在背后,像一匹柔亮的黑色锦缎,一阵风吹来,发丝和浅藕色的纱衣均飘舞而起,那女子抬起纤纤玉手,将调皮亲吻她脸颊的秀发别到耳后,似感觉到他的注视,疑惑的回过头。

皇帝只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一瞬间的露拍,那是一位妙龄少女。因着距离尚远,他瞧不清她的容貌,只觉得那是极为精致的绝色面容,尤其一双上挑的凤眼,更是勾魂摄魄隐人迷醉。

是天上下凡的谪仙吗?还是山中的花朵幻化而成的精灵?

宫里虽不乏美女,可这样妩媚娇柔一身仙气的女子,却是少见。

那女子眸光扫过他。却好似并未看见她,向山上走去,进了平安寺了。

皇帝的心中却升腾起征服的欲望。他见惯了美女对自己投怀送抱,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对他视而不见的。

刚预举步,突然听见右侧的小河中传来一阵呼救声。

“啊!救,救命!救命啊!”

皇帝一愣,回过头去。正瞧见一个女子在河水中沉浮,顺着河流被冲下。德泰和元良显然也没见过这样的情况,一时间都有些发愣。

皇帝紧忙往前赶去,吩咐道:“快救人啊!”

“是!”

德泰和元良这才冲了过去,元良一个猛子扎进了河里,将那姑娘救上了岸。

“姑娘,你没事吧?”德泰禁不住上下打量这姑娘。身上粉色的纱衣因为湿透而贴在曲线丰满的身上,有着无限的诱惑,墨黑发丝被打湿,贴在苍白的脸颊上。不是顶顶的绝色。却显得楚楚可怜。

“没事,多谢。多谢这位老爷相救。”徐凝敏俏脸羞红,身子婀娜的行了个标准的福礼,显然早已经将曹嬷嬷教导的礼仪融会贯通了。看着那年过不惑的男子,徐凝敏便禁不住羞涩,眸中晶亮,欲语还休的低下头。

嘿,有戏。姑娘像是有备而来啊。莫不是徐家的人?德泰这么一想就明白了,怪不得今日皇贵妃花了那么大的价钱,只拜托他将皇帝引到平安寺来呢。糟糕,这也没预备黄绸子,要是皇上想在这儿办事,也没法给围着啊。难不成要到村里去借个屋子?还是说找个茂盛点的草丛?

正这么想着,皇帝却发话了:“德泰,把你外袍给这位姑娘穿上,在这里守着她,等她的家人来寻。元良,跟我上山。”

啊?德泰和元良都惊讶的险些叫出来,他们莫不是听错了?如此诱惑的女子就在面前,皇上竟然一点想法都没有?就算要守着也该是皇上留下,他们回避啊。

奈何皇帝转身就走,根本不给他们质疑的机会。元良抹了把脸上的水,也赶忙追了上去。德泰这才解开外袍递给了徐凝敏,“姑娘,披着吧,我家主子还有要事。”

“多谢这位先生。”徐凝敏咬了咬下唇,披上外衣,将玲珑半裸的身子遮掩住。

皇帝这厢登上了小山包,径直进了平安寺的门,平安寺不大,今日香客也不多,前后院走了走都没找到那位藕色衣裳的女子,皇帝便有些着急。

路过大殿之时,却瞧见一个藕色的纤弱背影跪在当中,如缎长发垂及腰际,头上一支玉簪挽起一半的长发,那身段,那打扮,不正是刚才的女子吗?

皇帝难言心中的激动,迈步进了大殿,元良也紧跟在后头。

越到跟前,越觉得那女子的背影瞧起来都觉得赏心悦目,不知正面看着,会是何等绝色

皇帝春心萌动,负手而立,低声饱含深情的吟道:“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姑娘,你…”

话没说完,那女子便惊讶的转过身来,皇帝的心都悬了起来,期待的心跳加速,可一看那姑娘的脸,他的笑容就僵硬了,表了一番深情,感觉窘的像吞了苍蝇。

“皇上?”阮筠婷惊愕的看着做富家老爷打扮的皇帝,心道皇帝莫不是抽风了,寺庙里念情诗?难道他是要“泡妞”,不留神“泡”到了自己?!

阮筠婷一阵恶寒,年近五十岁的人了,还对着年轻姑娘流口水,皇帝的举动也太叫她无语了。

皇帝此刻更无语,酝酿了满肚子的感情,想不到一句深情的诗句却叫认识的人听了去,这要是传出去,他的体面何在?

刚要说话,一阵清脆若珠落玉盘的动听声音从里间传来:

“婷儿,解出来了,是上上签呢!”

话音落下。一个身着藕色纱料袄裙的少女从旁边的小门走了出来,皇帝心头又是一跳,是她!冰肌雪肤,墨发如缎,五官精致,一双狭长上挑的丹凤眼更是极尽妩媚,如此绝色。当真是天神倾心,精雕细琢才琢成的。

徐向晚看到阮筠婷身边站着两个陌生男子,略微一愣,颔首示意一下便低下头,温婉的站在一旁。

而阮筠婷此刻很是纠结,徐向晚不知道皇帝身份,所以不用行礼。可是她知道,便需要行礼啊。但皇帝如今是微服,她若行礼,不就暴露了他的身份了?

阮筠婷特地放慢了动作,做出要行礼的模样。

皇帝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给她使了个眼色:“你怎么在这儿?怎么不上学去?”

阮筠婷松了口气,皇帝有暗示她就好办事,行礼的动作停下,答道:“宫里的事我们姐妹都听说了,今日特地相约而来。给皇上和娘娘祈福。”

“原来如此。”皇帝的目光越过阮筠婷。看着徐向晚。

想要与她好生诉说心意怕是不能了,阮筠婷这个碍眼的杵在这儿!那样绝色的美人。又是想接近却又暂时不能接近的,严重的勾起了皇帝的征服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