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这个……这个是我刚刚化妆的时候不小心手滑……”
“是吗?”他咬牙切齿地回道,当他是才入情场的三岁小孩?这种跑出边的口红唇印,他在多少个女人脸上看到过,只是那些跑出边的口红印都是被少爷他给吻出去的!而挂这种唇印还敢跑来跟少爷他约会的女人,她苏家袄是第一个,最好也是他妈的最后一个!
“唔唔唔!你不要这么用力地擦我嘴巴啦,又不是抹布!”
“……”叫你脚踩两只船,叫你水性杨花,叫你红杏出墙!
擦完,顺眼了一点点,他打开车门,将她丢进去.
“喂,你这个男人怎么这么没风度,你这样用丢得把我甩上车是什么意思呐,你还没告诉我,我们要去哪里呀!”
去哪里?
好问题!
预定的浪漫餐厅不用去了,他现在要带她去一个更浪漫的地方.
“动物园!”
“耶?”
去那种满是牲口却很纯真的地方做什么?约会?他要不要这么标新立异呀?
第十三章
看完动物园里的成双成对的鸳鸯,双宿双栖的天鹅,一夫一妻制的野狼,箫夭景用事实证明,只要他箫少爷想,这种满是小学生做动物观察的地方也可以变得很浪漫.
园子逛完,他的手自然地往苏家袄肩上一搭,再也没放下来过,就像此刻,他一手坚持搭在她的肩上,一手把握着方向盘,晚风一吹他的碎发,他的眼稍微一瞟就能满意地见到身边的女人因为他可口的MAN样一脸陶醉.
“我们还要去哪里呀?”被他霸道地一揽,苏家袄那隐藏已久的女性柔顺因子全面开闸释放,没主见地溜出口.
他瞥她一眼,顺理成章地启唇: “宾馆.”
“耶?宾……宾馆?去那里干吗?”
“做 爱.”难道去宾馆盖上棉被纯聊天嘛?
她对他毫不掩饰欲望的用词瞪大了眼睛,陶醉粉红因子“啵啵”地破碎在空气中,几分难掩的失望蔓延开来,他皱眉不解,她不是应该很期待才对吗?和别的男人都已经进展到嘴巴了,喜欢他的话,就该多表现点给他呀?
约会,吃饭,逛街,开车兜风之后,不就该做理所当然的总结呈词了吗?他想用最快速的通道让她变成自己名正言顺的女人,而在他箫夭景看来,身体贴近才算是女朋友的标致之一,这本是他的贯例,他一向如此,再加上现在他有赌局在身,当然是巴不得速战速决,快刀乱麻,走人了事,她却在临门一脚时给他玩什么纠结些,“难道,你今天不方便?”他翻找脑海里所有她拒绝自己的可能性,最后只剩下这点.
“不,不是这个问题啦!我……我们……进展太快了.”
“快吗?”如果不是因为那记唇印让他火大到拖她去动物园反省,按照他的预定行程走的话,他现在应该已经在抽事后烟了吧?还快?
“当然太快了!你不觉得才约会一次就……很牲口么?”
完全不觉得.难道他以前都在做很牲口的事吗?
“那要几次?”话一问出,连他自己都拢了拢眉头,老实说,他完全没有配合女伴恋爱节奏的记录,更找不到一个自己要配合她的理由,配合一个明摆着很迷恋自己,同自己告白的女人,怎么看都很奇怪.
“唉?”
“你不是说约会一次很禽兽?”他歪过头来,深看她一眼,对她占了便宜还卖乖满是不爽,要她给个确切答案,他也很想知道在她的眼里,他究竟要同她约会几次才能勉强进化成人类.
赌气的话放在嘴巴边,风度却不得不搁在外面,他手里的方向盘听话得往她家楼下的方向摆,只是视线若有似无地朝右座瞥去一眼.
她在认真地扳指头,她难道完全听不懂少爷他在说反话吗?竟然还真的在心里算计着多少次清纯来往以后,他才能把她当作自己的女人,那涂着黑指甲油的指头每扳下一根,他眼就越眯紧几分,他听见自己胸口浊重的呼吸,在她家楼下不远处一脚踩下刹车.
他跳下车,大跨步地饶到她的车门边,打算用阴阳怪气的声音告诉她,他没空陪着她玩扳指头了,少爷他不是有大把时间供她挥霍的,她的清纯时间结束了,他的夜生活从现在开始,现在---她滚上去睡她纯洁的觉,他要一个人去红尘万丈堕落!
车门被他拉开,他头一摆,示意她被抛弃了,请下车,下一瞬间却感觉腰间一紧,有什么沉甸甸的东西把他浮躁的心往下拽,攀爬到他的肩膀,在他怀里被重重地一撞,他不稳地退了两步,头略低,直到见到一把歪扎的马尾辫帖服在自己胸前,他才意识到,他被投怀送抱了.
第一次见识如此粗鲁又没技术含量的投怀送抱,他被结实地一撞,胸口正隐隐做痛.
“干……干什么!刚刚不是在故作什么矜持吗?现在反悔了也没用,少爷已经没有心情了.”
“我现在只能做到这步而已.”
“为什么?你这样是喂不饱我的.”交往从清纯开始,显然不是他的处事方式.
“谁让你没有纯洁的身体呀,我可不想看你失血过多被送医院.”
“……”喂喂喂,她是不是彻底弄错男女的生理构造了,他一个大男人,这辈子也没可能会因为身体不纯洁,失血过度送医院好不好.
“我会尽快解决掉我的熟男绝缘症的,你先拿抱抱忍耐一下啦!”
说罢,她的手很努力地在他腰间收了收力,让他脊梁骨也窜起一股邪恶的舒服感,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有被虐狂的潜质,她的手臂爬上他的鼻间,把他拉低了几分姿态,不似一般女人在他怀里磨蹭扭捏的轻飘感,她很大胆地向他宣告她的存在,他被那扎实的拥抱勒得喘不过气来,却也安心于被那实在彻底填充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脑袋因她的搂抱而缺了氧,让他觉得退一步也未尝不可,他第一次很好男人地站在楼下抬头看着女人爬楼梯,那楼道的感应灯随着她的浊重的脚步一盏盏被点亮,然后再一盏盏地熄灭.
直到最后一盏感应灯也熄灭在他的视线里,坐回车里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像个蠢货,把一个用随便的拥抱打发掉的女人送回家,还像个贴心好男人一样,眼巴巴地等在楼下,发着痴看她进家门.不过好在他没有痴到问她,抱完之后,什么时候可以让他盖唇印,很好,他还不是完全没救.
他正在唾弃自己,手机却突然震了起来,他接起手机,听筒里传来乔钦调侃的声音:
“夜生活开始咯,你几点过来,箫少爷?”
他扭动车钥匙,在苏家的大楼下熟练的倒车,嘴巴上习惯性地正要答应,那楼道的感应灯却因为他汽车引擎的声音统统的亮了起来,他的心跳没来由地漏跳一拍,想起她嫌弃他的身体不够纯洁的表情,仿佛想要做坏事却被抓包的小男生,脑袋还没想清楚,嘴巴就先替他做了决定: “不来了,回家睡觉.”
“看来你约会的很累啊?”
“……”不,他错了,其实他今夜精力很多余,甚至还没找到挥霍的出口.
他看向后视镜,便想着推脱乔钦的借口,突然觉得车后轮一沉,一声很清脆的“啪”声随即窜入他的脑海.
不是那么衰吧?他只是随便向老天爷要一个能够清纯一晚上的借口,要不要这样百分百投入地配合他,给他如愿啊?
“喂!夭景!你怎么了?”
“……爆胎了.”
“唉?”
“妈的!哪个王八蛋缺德使坏,撒了一堆钉子在这里!”还每颗都尖头朝上,锋利无比地对着他的轮胎.
“……那你今晚可以守身如玉了.”
与此同时,苏家.
“老妈,家门口为什么放了一大包钉子啊?”
“耶?这些是纯情今天买回来的,他说那些是用剩下的分量,多买点以备将来不时之需.”
“买钉子干吗?家里要装修嘛?”
“除妖镇宅.”
“唉?他人呢?”
“哦,刚刚除完妖阴笑着回来,好象吹了冷风,感冒了.”
“……”
“哈欠”
一个喷嚏从箫夭景嘴里喷出.
他终于找到一个自己守身如玉的理由,因为生病,所以晕了头,所以他才会心甘情愿放弃了美好的夜生活,在大冷风里换了一个晚上的胎.
想到昨夜他就怄,也不知道是谁把钉子撒得这么有艺术性,简直像个八卦阵,让他泥足深陷,无法自拔,他本以为是自己倒霉,换好备用胎,龙头一摆,竟然接二连三得又爆开了,最后只能叫来车行老板,带着四个轮胎来救驾,等把车折腾出那个太极八卦阵时,他才发现自己头重脚轻,感冒了.
拍着晕沉沉的头走在无人教室走廊里,他一脸没睡饱的样子,打着哈欠,他本就没有上课正点到堂的记录,加上人病着,更是走得散散漫漫,拉开教室后门,他旁若无人地走进去,没有多看讲台上的讲师一眼,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正要补眠睡觉,却感觉有人敲了敲他的桌面.
“这位觊觎别人妻君,约会到半夜感冒迟到的同学,你能到门外罚站思过后再进来上我的课吗?”
温润的声音带着凉飕飕的温度让箫夭景怔了怔神,他抬起头只见黑板上秀着隽秀有型的三个字---
季淳卿.
他们班上新来的讲师.
第十四章
商科班来了一位很长相可口,身段优质,格调优雅,温文尔雅的新任讲师.
他姓季,名副其实的纯情,柔顺的发丝配上毫无杂念的淡笑,白衬衫配着休闲外套,合身的黑长裤裹着长腿,站在讲台上毫无老师架子,一脸“我很好讲话,大家都会轻松PASS”的表情,但这让人众人迷醉的表情在痞味十足的箫夭景拉门而入后彻底黑了下来.
本以为这讲师秀气有余,霸气不足,无所为惧,肯定好讲话更好欺负,下课后,男生找他抽支烟,角落里聊一聊,女生找他撒撒娇,顺便互相换换手机号码,联络联络感情,大家就不费吹灰之力地离毕业证又近了一步.
可没想到季老师根本没给他们见缝插针的机会,立刻秀出一招杀鸡儆猴,把软硬兼施这种阴险无耻的手段熟练地玩转在鼓掌之中.
不过话说回来,他选的那只被杀掉的鸡也太大只了点吧?叫校董的二公子去门外站岗思过?他要不要这么有种啊?为了爱的教育如此奋不顾身,不想在人家学校里混饭吃了么?
做为那只被选中的鸡,箫夭景抬起了眼眉,毫不掩饰的不满挂在他的脸上:“大叔,上课时声音小点,别吵我.”
他才不管此刻教训他的人是新任讲师,还是旧日情敌,以为年纪够大就能在他面前拽吗?抢女人这种事不是多吃几年饭,站在讲台上教训人就有优势的,而且他现在没兴趣跟他探讨女人方面的知识,他现在只想补眠,生人勿近,后果自负.
骇人的眼神射出,他自认为起到了警告作用,手一插口袋,头往课桌上一搁,继续睡他的大头觉, 根本不理会全班正用惊恐的眼神在看着自己.
季淳卿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头,对面前顽劣的小鬼依旧笑如和风.
下一瞬间,一本颇厚实的课本直接砸在箫夭景的脑袋上----“啪”的一声,紧接着,一道凉凉很没诚意的声音响起,
“抱歉,手滑了一下,这位觊觎别人妻君的同学,麻烦你帮我把课本捡起来.”
“咻”
周遭的倒抽气声频频响起,手滑了一下?这么贱的借口都能想出来?他的手是有多滑嫩哇?他们现在不会再认为这位才25岁,和他们年岁相差不了多少的讲师是个软脚蟹,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了,他们现在需要思考的是,万一校董的二公子和新任讲师斗殴,他们站在哪边比较好.
箫夭景显然被惹怒了,他趴在桌位上静默了良久,才缓缓地站起身,咬了咬唇,一副野兽被踩到尾巴的任性表情,紧眯起的瞳聚了焦瞪住面前笑容不变的季淳卿,他绝对是在计较上次被骂作绣花枕头的仇,笑笑笑,以为可以在少爷他面前扮猪吃老虎是吧,别以为长得一副惹人怜爱的女人相,他就不敢教训他,妈的!只要生理结构还是公的,他就敢揍!
他抽掉脖间虚挂着的领带,活动着拳头的骨节哼道: “想找少爷打架,就直说.”
这样也好,把这家伙打扁,女人就归他了,江湖规矩!比起慢慢追女人,这样还比较快速,他乐得轻松.
抡起拳头,他就要打向面前那张笑的很灿烂的如花容颜,就在这抢女人的关键时刻,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却跳跃起来,他被震得一阵麻痒,拳头也软下了力,只得一边掏出手机,一边恶狠狠地瞪住季淳卿,用眼神警告他别跑,接完电话就来收拾他.
“喂!哪个王八蛋!”
“你哥.”
“你又干吗?我这有正经事,闪边去,一会给你回电话.”
“我一点也不觉得你要揍我花钱请来的新讲师是正经事.”电话里的声音与走廊外某个声音重叠起来,很明显,打电话的人就站在门口, “识相的就给我放下拳头滚到校长室来,否则等我告诉妈,让她哭给你看,保准你吃不了兜着走.”
“……”
妈的!他就说这笑得云淡风轻的家伙也太过镇静了,原来有后台,这后台还很他妈的硬-----他哥,箫夭晔,本校校长.
校长办公室内,一片严肃,唯一不严肃的就是箫夭景那吊儿郎当又不耐烦的样子,他捻起烟往沙发上一坐,在校长室旁若无人地抽了起来,末了,还把烟包丢到自己亲哥的办公桌上,豪迈地打烟给他: “抽吗?”
“校长来找你谈话,你给我打烟?”箫夭晔看着滑到自己面前的烟,将它推到一边,提醒自己弟弟,他的行为太过飚悍了.
“男人都是靠烟来沟通的,爱抽不抽,废话剩了,主题.”他不耐烦地抬起头,示意他兄弟交情不必多套.
“好,主题就是,乖乖听季讲师的话.完毕.”
“你要我乖乖听那男人的话?”啐,这个笑话蛮好笑.
“对.”
“就是跟我说,那男人你在罩,我不能惹?”还敢跟他说对?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
“你搞什么,跟妈串通好的吗?随便叫个外人来整我?”
“他不是外人啊.”箫夭晔坐在校长的大皮椅上,轻轻地转动着, “你忘记我有带他回家见过妈么?”
他想起来了,某年冬天临近过年的某天,他家大哥带回家一个漂亮精致的人,说是自己的大学同学, 那人笑起来很温和,谦和有礼,尊敬长辈,把他妈妈高兴得顿时叩谢神明,以后祖上显灵,箫家有后了,自己大哥也不多做介绍,只是越抹越黑地给客人使劲夹菜,照顾得无微不至,他当时以为自己马上要多出一个大嫂,却不想妈妈削苹果给客人吃的时候多了一句嘴:
虽然穿裤子也很美,但是她还是好想看看儿媳妇穿裙子的样子.
话音刚落,那本温柔谦和充满内涵知性的未来大嫂突然僵了笑颜,黑了脸,站起身,以很暴力很马赛克的方式抬脚踩扁了自家大哥后,扬长而去,害他从小就对表面太过温柔的女人有严重的心理阴影.
最变态的就是他大哥,明知道那姓季的是男人还把他带回来见家长,现在竟然变本加厉把他招惹进学校.
“你现在是在跟我说,他是你的人,我不准跟他对着干就对了?”
“淳卿来做特约讲师,身价可不便宜,要不是他现在需要钱,大概在路上看见我,都懒得多瞅我一眼,我磨破嘴皮也没办法让他答应在学校待下来,所以,我可不准你把他欺负跑了.”
“……你不是还对人家有非分之想吧?”
“没有啊,很单纯的老同学情谊而已.”
“你的眼神可以再没诚意一点.”
箫夭景摘掉嘴里的烟,捻熄在烟灰缸里,站起身,事不关己地哼道:“你爱怎么耍花样是你的事,反正井水不犯河水,妈哭起来,你别抓我去顶就行.”
“好啊,那你乖乖听他话,我就不让妈找你水漫金山.”
“……”
“对了,苏家袄这个女人,你认识吗?我们学校的?”
他警觉地皱了皱眉: “你要干吗?”
“哦,随便问问,淳卿说要赚钱给她家下聘礼,还要我在学校多照顾她,但是我想找人踩扁她.”
“……”
如果他现在回他一句,我的女人我在罩,你不准惹,会不会让事情更加变态复杂?
坐在教室里,苏家袄听不进任何课业,因为她的周围满满充斥着流口水的声音,而全部的矛头对准的就是那位新来讲师,她那熟悉又陌生,让她过着远离熟男日子的罪魁祸首---季淳卿.
她还以为他会选择乖乖待在家里相妻教子,躲在深闺,羞涩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晓得他原来比自己想象的奔放,竟然摇身一变跳成操控自己分数的讲师,举手透足间还真透出股不怒而威的味道.
“那个就是叫校董二公子去门外罚站的新讲师哦?”看起来弱不禁风,腼腆柔顺,根本不像那么带种的人嘛!
“听说是校长钦点的御用讲师,怎么会跑来教我们放牛班?”他们这个班级全是成绩,人品,情操被放逐在边缘的坏宝宝,男生抽烟喝酒,干架,带耳钉,女生浓妆艳抹,衣服勉强遮体,从乳 沟露到大腿,俗不可耐,突然空降一个这般有灵气水汪汪的讲师给他们?是要他们全部被他感召,还是把他也玷污掉,大家一起滚向堕落泥潭哇?
“管他干吗来我们班,男人都是表面斯文的禽兽,他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