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熊一身湿漉漉的掉在她眼前,愤怒至极,却又不敢嚷嚷。
“他怎么一晚上长这么大?”九阴问浣熊,那小龙仿佛不知道自己已经不小了,还发出幼崽一般的哼唧声,将大脑袋拱在她掌心,跟个小狗一样让她去摸他的下巴。
浣熊气的坐在地上圆鼓鼓道:“我如何知道!我又没有养过龙,我只是听的比旁人多一点,聪明许多,所以知道的也多一些而已。”它看了一眼那只撒娇的白龙,很是瞧不起他,明明是条龙却像只小猫咪,“也许他这只龙就是长的这么快啊。”
是这样??
九阴再看他,也许他这只龙和白龙品种不同,生长周期也不同,倒是……一样的爱撒娇,不停不停的拿下巴往她手里搁,嗷嗷的叫,“行了行了,你已经……这么大了。”她挠了挠他的下巴,他立刻朝她张开了嘴巴。
好大一张嘴。
浣熊吓的往后滚了一圈,却听见他奶声奶气的哼哼,未免太不像龙了!
“怎么?你让我看你的嘴?”九阴这才发现他老拱着她的手又张开嘴巴,似乎是想给她瞧他的嘴巴,“嘴巴里怎么了?”
九阴往里瞧了瞧,他嘴巴里整整齐齐的牙齿和一对獠牙雪白雪白的,他的爪子又从白虎皮里抓出了几粒白色的小东西推到她的手边,她低头看了看,是几颗白白的小乳牙,“啊……你是给我看你换牙了啊。”
九阴这才反应过来,他这么迫不及待是兴冲冲的给她看换好的牙齿啊。
他朝她喷了口气,摇着大脑袋拱她的手,又朝她张嘴。
九阴哭笑不得的伸手,勉为其难摸了摸他的新牙齿,夸奖道:“厉害厉害,真是一条好厉害的龙,一晚上就换牙啦。”
他这才心满意足的闭上嘴巴一脑袋拱进她的怀里,险些将九阴给撞翻了,抱着他的大脑袋胸口发痛,“别撒娇别撒娇……你已经是只大龙了,这么撒娇能把我撞散了。”
他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听懂,粗壮的身体还挤在她怀里扭来扭去,大脑袋挨在她手边张嘴就要像小时候一样去咬她的手指。
“别别……”九阴吓的慌忙捏住了他的嘴巴,“你现在一口能把我整只手臂都吃了。”
他被九阴捏着嘴委屈的喷了一口气,他饿了。
“你饿了?”九阴见他舌头挤出来舔她的手指便猜测新的一天他又饿了,无奈的道:“你如今已经换好牙齿了,这么大了不能再喝我的血,该学会自己吃肉了。”她又看浣熊,“花熊你去抓几只飞禽走兽来给他吃,骨头少些的。”
浣熊气的瞪圆了眼睛,它又不是这龙的奶娘!凭什么要它去给他抓口粮!再说它不叫花熊!可最后说出来的话只有一句,“凭我的本事怎么抓得到!我是吃树叶的!”
也对。
九阴凝出一簇灵气猛地弹入浣熊体内。
浣熊嗷一声打了个激灵,忽觉浑身灵力暴涨,爪子一瞬间生出红光了,它这是……变厉害了!
“你乖乖为我办事,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想不想成仙?”九阴冲它抬了抬下巴,“那还不去。”
浣熊看着自己爪上的红光,转身窜出了洞府。
没过一会儿它便抓了两只鹌鹑和一只平日里总是欺负它的豺狼回来。
可是这小龙第一次吃肉,压根不知道这些是用来吃的,闻了闻用舌头将那豺狼毛都舔湿吓昏过去了,他还是不知道吃了它。
“这是给你吃的不是玩的。”九阴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叹着气将那两只鹌鹑和豺狼拎到灵泉边给宰了,剥了皮,洗的干干净净,切成一块一块给他吃。
他起先只是闻一闻,仿佛觉得味道不好不愿意吃,九阴直接拉开了他的嘴将一块肉丢进他嘴里,又捏了住道:“不许吐出来,把它吃下去。”
他委屈的呜了一声,他不喜欢吃这个,这个没有她的味道好。
可她又威胁他说:“不吃我就不要你了。”
他只好随便嚼了两下囫囵的吞了下去,难吃的他干呕,她却又塞了一块进他的嘴里。
实在太难吃了,他吃的可怜兮兮,边吃边干呕,好不容易吃完了,灌了好几口灵泉才缓过来那股子恶心,讨好卖惨的歪头枕在了她的膝盖上,舌头轻轻的舔她的手掌,试探性的想将她的手指放进嘴巴里。
“你是狗吗?”九阴又想笑又无奈,低头拽着他的耳朵到:“你是一条龙,神龙,知道吗?”
他被她吹的耳朵痒痒,耷拉了下去,更欢快的去卷她的手指,大尾巴还在灵泉里晃荡来晃荡去的摇了起来,搅的灵泉翻腾。
更像狗了。
九阴无奈的笑了笑,没有将手指拿出来,“只许舔,不许咬。”
他倒是乖乖的玩着她的手指真没敢咬,只是舍不得她的味道,恨不能将她整个含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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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了一天也没见小。
九阴被这条龙缠着一整天没出洞府,他虽然身体长大了,可这性子半点没成熟,还是条黏糊糊的小幼龙,寸步不离的缠着她,她不许缠着胳膊和腰,他就缠着她的脚踝,或是跟在她的身后。
也不知他不是因为眼睛瞧不见所以更加的不安,一定要和九阴挨着闻着她的气味才安心,便是连晚上他泡在灵泉里洗澡也一定要用尾巴卷着九阴的脚踝,让她放在灵泉里才放心。
到了睡觉,他那么老大的身子一定要跟九阴挤在白虎皮里,还要将脑袋拱进她的怀里。
九阴推了几次推不开,听他委屈的哼唧只好跟他约法三章:可以和她挨着睡,但不能缠着她的腰,不能压在她身上,也不许咬着她的手睡。
他垂着耳朵委曲求全的点了点脑袋,挨近她的怀里朝她喷气。
九阴捏住了他的嘴巴,“也不许对我喷气。”实在是因为她不知今天一夜睡过去,他第二天又会长成多大,怕他没个分寸把她勒死。
外面雨大的出奇,闷雷隐隐约约的藏在阴云后,山林里雨声将一切声音淹没一般。
洞府里浣熊睡在灵泉旁,睡到半夜听见什么东西在喘着吭哧吭哧的粗气,它灵敏的睁开了眼,只见昏暗的光线中那条白龙浑身发抖的缠上了女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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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凉又好烫……
九阴迷迷糊糊中只感觉身体越来越重,有什么又凉又滚烫的东西紧紧的缠了住,越缠越紧,她快要被勒死了,有些恼怒的抬手去推,“我说了不许……”手指却碰到一片片凉冰冰的鳞片。
她猛地睁开眼,只见他的身体正在蜕皮,那层皮之下是白光隐隐的鳞片……
这么快!小白龙她养了七八十年才蜕皮成为一条成年的真龙!
他巨大的脑袋痛苦的垂在她的脖颈间,缓慢的喷着热乎乎的气,九阴知道蜕皮对龙来说是十分痛苦艰难的过程,也没敢乱动,手指刚要从他身上挪开,只听他闷哼了一声,生涩的吐出了几个字,“痛……贴着……”
他、他连人话都会说了!小白龙她可是教了几十年呢!
“贴着……”他又说。
贴着?是让她的手贴着他吗?
九阴慢慢的将手又放回了他正在蜕皮的龙身上,他果然没有再说。
第74章
龙第一次蜕皮有多艰难?大概就是妖兽第一次历劫, 修道之人抗衡心魔走火入魔那样的艰难,第一次蜕皮是从蛟蟒的样子彻彻底底变成真龙,这一劫他究竟是要熬的,只是九阴没料到他这样的早。
当初小白龙时它也死去活来蜕皮一天一夜才算完, 只是这次不太一样……这次不止他痛苦, 连九阴也痛……
他烫极了, 整个身子都火烧火燎的像是要融掉一样,他一痛苦龙尾便痉挛的收紧, 每脱一寸的皮,那皮之下坚硬的鳞片便会刮在九阴的手臂上,皮肤被那鳞片划破深深的陷在她的皮肤里,宛如刀割。
太痛了。
九阴咬牙忍着,直到他痛的哆嗦那鳞片仿佛割进了她的肌肤里, 她闻到了自己的血腥味, 她忍不住的低喃了一声:“你放轻松, 放轻松点……”她的手掌顺着他的鳞片轻轻抚摸他,想让他放松点, 不要把她给勒死了。
可他却烫的除了痛苦什么也听不见, 感应不到,连他埋进九阴脖颈里的一只角也是烫的, 他像是烫傻了一般说胡话, 反反复复的却只会几个字, “痛, 贴着……贴着……”
这样不行, 这样下去他没蜕皮九阴先脱层皮了,九阴凭着她养龙和裘衣轻的一点经验当机立断抬起了被割破的手腕塞进了他的大嘴巴里,另一只手一下一下的抚摸他滚烫的鳞片,“没事的没事的,只要熬过去你就是一条龙了,我给你喝我的血,你坚持坚持……”
他嘴巴和舌头上全是她血的味道,又甜又熟悉的,好像他喝过很多很多次,被勾起了瘾一般,想要用牙齿将她塞进嘴里的细胳膊一下子咬断吃了,可她的手那样温柔,一下一下的揉着他裂开一样的身体,他含着那手臂又舍不得的用舌头将她的手臂推了出去。
“怎么不喝?”九阴惊诧不已,他不是一直想喝她的血吗?今天居然将她的手腕给推出来了?看来是真的很难受啊。
“痛……”他的大脑袋歪在九阴的脸边,一下一下的蹭着她的脸,反反复复的只会说两个词一般,一个是“痛”一个是“贴着”。
“我知道我知道。”她慌忙抚摸他,柔声哄他,“我知道你很痛,你乖乖熬过去就好了,熬过去你就是龙了……你熬过去我就天天给你血喝。”
他浑身像是在烈焰里一般,每一寸的皮肤都被烧灼开,他痛的忍不住想去咬她,撕扯她,将她整个人吞进身体里,可他舍不得,他听见她小声的说:“我也很痛……”却没有推开他的抱着他。
太痛太热了,他难受极了,只怕自己再痛下去会忍不住将她勒碎了,低嚎了一声猛地松开了她的身体飞身窜进了不远处的灵泉之中,冰冷的泉水兜头将他淹没——
水花四溅,灵泉里翻江倒海,溢出来的水将白虎皮也打湿了。
九阴慌忙翻身坐起,她的手臂上和腿上是被割破的小口子在流血,她忙起身走到了灵泉边,只见泉水“咕嘟咕嘟”的在翻滚着冒着泡,像是什么东西将水煮开了一样。
她有些慌了起来,小白龙那时艰难也没有如此……他掉进去真的没事吗?她想叫他,却不知道该叫他哪个名字,是裘衣轻?还是无恙师祖?又好像都不是……
洞外大雨天塌了一样大,浣熊不知道去了哪里,连系统也像是死了一样,这黑漆漆的洞府里只有灵泉越来越大的声响,突然“砰”的一声巨响,灵泉炸了开一半水泼出来半人高,九阴慌忙抬手一挥,用结界挡下了那水,还没等水花落下脚踝忽然一凉,有什么凉冰冰的东西卷住了她的脚踝,猛地将她拽入了水中!
冰冷的灵泉之水瞬间要将她吞了,她险些呛水,腰间被什么东西卷了住托着她将她的脑袋送出水面按在了背后的壁上,她满脸是水,手在灵泉中触摸到了卷在她腰间的东西——锋利的鳞片,还有……细细软软的头发?
她还没能擦干净脸上的水缓出一口气眼前陡然有东西破水而出涌到她的身前,用力的将她挤在了泉壁上,挤的九阴从胸腔里喘出一口气,在湿漉漉的视线里看清了眼前的东西——
裘衣轻……或者是,师祖。
他竟然、竟然化成了人?一张苍白的脸,紧闭着双眼,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湿漉漉的银发间还有两只龙角没有化去。
不止是龙角,他缠在她身上的龙尾,他伸出来擒住她手臂的黑色爪子,全部没有化去,可他的身子已经化成了人形,可那双眼睛似乎还没有开眼一般的紧闭着,潮湿的白色睫毛挂着水珠,直勾勾的对着她,仿佛在看她一般。
“裘……”她被泉水冰的喘气,看着那张万分熟悉的脸想叫他的名字,可又不知该不该用这个名字叫他,“你蜕皮成功了?”她喘出气来问他,想挣开自己的手臂却被他的爪子死死按在背后的泉壁上,按的她手腕发疼,刚一皱眉他猛地低头咬下来,一口咬在了她的脖颈间。
好痛!他是狠了心要将她的脖子咬破!
“裘衣轻!”九阴痛的下意识叫他,掌心红光一现刚要挥出去,却感觉他浑身一颤松开了她的脖子。
他像是听到了她叫他,震了一下松开她的脖子,嘴唇贴在她被咬破的皮肤上痛苦又克制的蹭了一下,紧攥着她手腕的爪子在发抖。
灵泉之中他的龙尾巴紧紧卷着她,埋在她脖颈间的脸湿淋淋的抬起来蹭她的脸,仿佛要将她的皮肤蹭破一般,蹭到了她的唇边忽然吻了上去。
这个吻来的太突然了,九阴脊背一紧,发现他得了甜头一般还上瘾了,越来越重,越来越过火,抓的她手腕生疼生疼,他是怎么了?他这是……走火入魔了吗?
九阴快要呼吸不过来,却感觉到他……情动了,愈发的明显过分,他这是直接进入的成年龙化人身之后的情动期吗??
她挣扎出一口呼吸想叫他,却被他撞进怀里痛苦的埋在她脖颈里呢喃道:“难受……”
他湿淋淋的脸竟像是哭了一般……
九阴的心一下子就被催软了一般,她望着那张脸突然好想裘衣轻,那个发病时埋在她掌心里掉眼泪的裘衣轻。
“不要走……”他紧紧抱着她声音又哑又抖,“我不伤害你,不要走……”
九阴掌心里的红光湮灭,伸手抱住了他,捧起他湿淋淋的脸来在他紧闭的双眼上亲了亲,“我不走,我不怕你伤害我,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
她知道,她一直知道裘衣轻怎么样也不会伤害她,就算她一次次丢下他,不要他了。
他冰冷的脸贴在她的掌心里,撑不住一般猛地吻上她的唇,九阴托着他的脸闭上了眼没有推开他……
他的裘衣轻,她怎么可能推开裘衣轻?
山洞里是雨声和灵泉水声,交织着两个人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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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雨在洞外停了,阳光透过湿漉漉的树叶落在山林间,浣熊吃饱喝足蹑手蹑脚的回了洞府,却在洞府门口僵了住,目瞪口呆的看着洞府之内的狼藉——
满地府的水,跟下了一夜雨一样,白虎皮全湿透了,满地的狼藉和潮湿,唯一干净的一块地方是灵泉旁的大青石上,那青石上盘着一条白光粼粼的龙,好大好大,尾巴放不下的垂在灵泉里,那龙的身上裹着一个女人,光洁的肩膀趴在龙被龙卷着在睡,可不就是那个女恶人!
而那个女恶人像是没有穿衣服!脖子上和胳膊上还有被刮伤咬伤的痕迹,黑发遮住她大半的脸,歪在龙的怀里睡的昏沉。
这是怎么回事??昨夜龙突然就蜕皮了?这样子可不止是蜕皮的模样啊!
它瞠目结舌慌忙退出了洞府,它看到了什么!龙和恶人好了!这条单纯的龙被恶人收入囊中了!
九阴听见动静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浑身都痛,她身下是柔软冰凉的……龙,他的鳞片仔仔细细的收着像是怕弄伤她一般。
她看见身下的龙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想起了昨夜的事……
“宿主……您、您怎么能?”系统默默开口道:“您是来替师祖渡情劫的,可是您现在……又那个了师祖,您这样怎么让师祖和女帝去渡情劫啊!”
九阴像是没听见一般的翻开手掌看了看,她昨夜突破了瓶颈期,从结丹期突然进入出窍期了!
天啊,居然在师祖的情劫世界里,她破了瓶颈,这可……是赚到了。
“宿主您不能这样……您来不是为了来做任务救小白龙的吗!”系统道:“师祖不渡过这个情劫,他的前世就完结不了,您就无法完成前世今生这个任务啊宿主。”
“知道了知道了,你好生啰嗦。”九阴从他怀里坐了起来,刚下离开,身下的龙却惊醒了一般慌忙卷住了她的腿。
“你要去哪里?”他惊醒过来将她重新卷了回去,“去哪里啊?”
九阴跌回了他的龙身里,扭头看他,他那双眼睛……竟是还没有睁开,这是怎么回事?按理说早该睁开眼了。
第75章
九阴发现他似乎不知道昨晚他做了什么。
他虽然在一夜间迅速化成人身,但他的智力似乎没有增涨多少, 会说的话也不多, 如同一个四五岁的孩童,但他学的很快, 只要听过的全学会了, 比如昨晚那些个荤|话。
比如裘衣轻。
他知道名字这回事,因为九阴之前跟浣熊说过,她的名字叫“老祖”。
他就问九阴, 裘衣轻是不是他的名字?她昨晚叫他裘衣轻。
九阴听他张口叫她“老祖”十分的不适应,纠正他道:“老祖是旁人叫的,我的名字不叫这个。”
“那叫什么?”他已经化成了人身, 长胳膊长腿的搂着九阴,只尾巴和龙角没有收起来, 习惯似得用尾巴卷着九阴的脚踝问她, “那我叫你什么?”
他身上凉冰冰的,当真是和裘衣轻一模一样的体质,只是没个轻重的紧紧搂着她, 有些不舒服。
九阴推了推他让他松开一些, “你就叫我……阿九吧。”
“阿九?”他搂的更紧了,念着这个名字又重复了一遍,兴奋的摇了摇垂进灵泉里的尾巴,“阿九是个好好听的名字!”
“好听吗?”九阴笑了,“这世上叫阿九的比花熊身上的毛还多,哪里好听了, 没见过世面。”
“可我就认识你一个阿九,我觉得是世上最好听的名字。”他说了一句难得复杂的话,胳膊环着她又期待的摇着尾巴问她,“那我呢?你叫我裘衣轻,那是我的名字对不对?”
他那张脸凑过来几乎要挨在她脸上,九阴捧着他的脸轻轻摸了摸他没睁开的眼皮,他瞧不见她所以怎么样也不愿意松开她,要挨着她才安心,“你如今不叫裘衣轻……”
她还没说完,他立刻皱了眉头问她,“那他是谁?裘衣轻是谁?你……”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一时语塞,气呼呼的想了好一会儿才憋出来,“他是你养的另一条龙吗?”
九阴被他逗乐了,捧着他的脸又想笑又好玩的逗他,“是啊,我养了好多好多龙呢,有叫裘衣轻的,还有叫小白的……”
他生气一般的用尾巴猛拍了一下水面,拍的水花溅在九阴脸上打断了她的话,卷进她的腿道:“你怎么能这样!”
“我怎么样了?”九阴在他手臂上蹭了蹭脸上的水珠,歪头笑眯眯的看着他生气的样子,她还从未见过裘衣轻这般……傻气的模样,他之前便是生气也是冷着一张脸不说话,只怕他自己也没料到他会有这一日,傻里傻气还怪可爱的。
“你养别的龙!”他气着道:“你怎么能养别的龙!”
“我为什么不能养别的龙?”九阴枕在他的手臂上唇角是抿不住的笑,“能者多劳,我这么厉害养个十七八条龙不成吗?”
“不成!”他又气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怎么也说不过,就更加气了,气的低头咬了一口她的肩膀,“我都没舍得喝你的血!你是不是也让别的龙喝了?那你……那你是不是也和别的龙做昨晚跟我做的事了?”
哟?他不是不知道昨晚做的是什么事吗?
“做什么事?”九阴的笑意蔓延到眼角眉梢,手指轻轻点在他的手臂滑过去,问他:“昨晚我跟你做了什么事呀?”
他被她滑的痒痒,手臂上的鳞片若隐若现,呼吸就有些不稳,说不出怎么回事就是……就是想亲亲她,可他如今还在生气,他说不上昨晚做的那件事叫什么,他只知道是再快乐不过的事,让他连疼也忘了,若她和别人做他就会很生气的事。
“什么事啊?”她瞧他又急又气却又不知该怎么说的样子,故意又问他。
他气得忽然捧住她的脸猛地亲住了她,将她压在了青石上,哑着声音跟她说:“就是这样的事,只能跟我做的事。”
九阴被他亲的吃了蜜糖一般,躺在青石上笑眯眯的望着他,只能和他做的事,“那我若是和别人做了同样的事呢?”
“那我就杀了他!”他尾巴卷住了她的腰,却怕伤了她的收起鳞片,又亲她,“把你拖回来关在我的洞府里,哪里也不准你去。”他发脾气一般又要折腾她,捏着她的下巴跟她说:“我真的会生气。”
九阴喘出一口气,轻轻抚摸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脸颊,抓着他的肩膀慢慢的攒出了一句话,“我逗你的……裘衣轻,就是你的名字……只不过,只不过你暂时忘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