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望安呆呆的看着她。

康大夫小声回禀裘衣轻,已经给他服了解药,没事了。

裘衣轻被春桃推着轮椅进去道:“你的好舅舅在你的酒里给你下了合|欢|散,这种药你应该很清楚,你母后曾经为了让你繁衍子嗣送过一个女人去伺候你,她就给你用过。”

裘望安惊恐的看向裘衣轻,合|欢|散……他知道的,他忽然想起来这次酒醉后的症状和那次一模一样……

“舅舅?舅舅怎么会害我?”裘望安不敢相信,他想不通。

裘衣轻挥了挥手,止水将一个人扔了进来,就扔在裘望安的脚边。

裘望安吓了一跳,正是从他回京以来一直跟着他的随从万云。

“你该想一想为何你喝醉了,你的随从会将你带进骊姬夫人的房间?”裘衣轻歪在轮椅里,幽幽问他,“这个随从是你舅舅千挑万选给你的,他真正的主人是你还是你舅舅?”

裘望安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看着万云根本就不敢想,“我舅舅……要害我吗万云?”他问他,“你要帮着舅舅一块害我吗?我对你不好?对舅舅不好?你们……为什么要害我?”

万云被堵着嘴捆着手脚,不敢正眼去看他。

“望安。”裘衣轻叹了口气道:“如果你恢复了,你便是圣上唯一的皇子,未来的储君,这个位置有多少人惦记着你知道吗?你舅舅处心积虑送他的义妹宋燕音进宫受宠是为了什么?这些事情等你有一日想明白了,你就知道他为什么要害你了。”

裘衣轻没有再继续与他说明,只是嘱咐他回宫之后不要人提起今日被下药一事,连他的母后也不要,因为他母后必定不会信,还会害了骊姬、骊王爷。

而裘望安的随从万云,裘衣轻将他关在了嗣王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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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望安失魂落魄的被送回宫,一脑袋栽倒在床上,太多太多的问题挤在他的脑子里,他想不明白,也害怕真想明白了,他觉得自己和从前不一样了,从前的他从来没有这么多的问题和恐惧。

他只害怕惹父皇生气被送回道观,可如今他什么都怕,他连他的亲舅舅也怕。

皇后过来看他,见他窝在榻上担心的询问他到底是出了什么事,顾朝说他喝了杯酒便不舒服了。

她抚摸着他的散发笑着道:“你才刚好些怎么学人喝酒了?瞧瞧一杯就倒,好在有你舅舅在没出什么岔子,闹什么笑话……”

“母后。”裘望安闷在被子里哑哑的叫她,终于忍不住的开口道:“我在道观里偷喝过酒,我没有醉,这次我喝了舅舅的一杯酒却醉了,您不觉得很奇怪吗?”

母后的手指顿了顿,随后却又笑了起来,“你这傻孩子在胡说什么,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舅舅还能害你不成?他可是这个世上除了母后对你最好的人,他日后会成为你的左膀右臂,扶持你拿到你应有的。”

裘望安缩进了被子里,再也没有说一句话,他闷着自己感觉到眼泪留在被子上,堂哥哥说的对,母后不信他,母后一直信任的是舅舅。

他第一次觉得这宫中好大,好孤单,明明他的至亲都在身边,可是却比在道观中还要孤单。

白露之后一天比一天冷,仿佛秋天已经快要过完了。

裘望安在那一夜发了烧,一连病了好几天才好些,父皇来看过他一次,却又匆匆忙忙走了,他听母后说父皇最近十分宠幸宋燕音,母后要他争气一些,太子之位一定是他的。

他在养病这些天听了好多这样的话,他特别想念嗣王府,这样冷的天,若是能和宋姐姐、堂哥哥在院子里烫肉吃就好了。

他想等好一些的时候再出宫去找堂哥哥和宋姐姐,他听说堂哥哥最近身体越来越不好,太医去了也说天一冷只怕堂哥哥就熬不过去了。

他想快点好去看堂哥哥,他怕自己没好全了去,过了病气给堂哥哥。

可白露之后没过几天便是中秋了,中秋佳节父皇要在宫中宴请重臣,母后是中宫之主,她要筹备中秋之宴,特意让他来帮忙。

他知道母后是想给他争取表现的机会,他之后的几日都在忙着这些琐碎的事情,一时之间根本脱不开身去看堂哥哥和宋姐姐。

好在,中秋之宴堂哥哥和宋姐姐也要受邀入宫,只是不知堂哥哥病的这样重能不能来。

他还特意给堂哥哥和宋姐姐备了中秋之礼,是一对琉璃花灯,上面镂着一对玉兔,点上烛火,琉璃璀璨的映在地上那一对兔子还会动,你追我赶的滚在一起,有趣极了。

还有一盒子邦国进贡来的蜜瓜,他舍不得吃,想给宋姐姐吃。

中秋之宴当天一早他就将琉璃花灯取出来,用盒子装好,小心翼翼的系上带子。

青丝嬷嬷帮他梳理头发,看着他如今样子,轻轻叹了口气,“二殿下的心意,嗣王爷和王妃定是会明白的,但今夜他们未必会来。”

“为何?”他信任青丝嬷嬷,青丝嬷嬷是堂哥哥的人,待他很好很好,他发烧那些夜晚全是青丝嬷嬷在照顾他,他的一些话也只和她说,“是因为堂哥哥病着吗?”

青丝嬷嬷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嗣王爷的病越进宫……越重,二殿下还不是不要惦念着他入宫来的好。”

“为什么嬷嬷?”他皱紧了眉看她,“嬷嬷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却不再答他,只的笑了笑继续替他梳头,宽慰他道:“等过了中秋之宴,二殿下再去嗣王府送礼也好的。”

嬷嬷不肯和他说,嬷嬷藏着什么话不肯和他说?

裘望安没顾上多想就被母后请了去,他一整日都心神不宁,等到了晚上中秋之宴开始前,受邀重臣和皇亲国戚入宫来,他站在布宴的水榭旁,盼着堂哥哥和宋姐姐来,又有些怕他们来……

来来往往的人与他行礼,他只是点点头,眼睛一直瞧着水榭尽头。

是人差不多来齐,快要开始之时,那尽头一袭白衣的宋姐姐出现了,她今日束了双髻,发髻之上簪着白色绒毛的花球,衣服衣领和袖子上绣着祥云玉兔,被风吹的抖动起来,天下玉兔成精下凡来了一般。

她身侧是被止水推着的堂哥哥!堂哥哥裹着好厚的黑色狐绒披风,脸色苍白极了。

“堂哥哥!堂嫂嫂!”他迫不及待的朝他们迎过去,又喜又惊,“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

有些时日没见,裘望安又变帅气了,今日一身华服气派非凡。

九阴看了一眼裘衣轻道:“我说让你堂哥哥在府中静养,他偏要来。”

裘衣轻闷咳了几声,裘望安忙担忧的问道:“堂哥哥你好些了吗?其实你病重可以不来的。”

裘衣轻掩着口鼻,哑声道:“不妨事,难得中秋,想来看看你。”

九阴斜眼看他,可太能装了裘衣轻,明明他病已经大好了,双腿她都给他点满了,可他就还是这副病怏怏站不起来的模样,说什么来看裘望安,谁知道他又在盘算着什么,本来她早就拒了入宫来,就怕皇帝老儿再想上一次算计裘衣轻。

可裘衣轻居然开口说要来。

九阴总觉得他又憋着什么,难不成真来看裘望安?受皇帝老儿的气?

可裘望安却是感动的眼眶发红,亲自推着裘衣轻去了水榭。

裘望安特意为他们留了离他最近的位置,让他们好好坐着,他又去忙着接父皇和母后。

没过一会儿,圣驾便到了。

可这次同来的除了皇后,裘景元还带了宋燕音。

九阴看着裘景元牵着宋燕音的手落坐在他的身侧,几乎是和皇后平起平坐,她便看了一眼裘衣轻,不会是宋燕音真怀上龙种了吧?所以裘衣轻要来?

裘衣轻闷闷咳着,还真像病入膏肓的样子。

第55章

中秋了啊……

九阴抬起头看了看天下的月亮, 一轮明月圆圆满满, 水榭外的莲花谢了,水榭四侧摆满了姹紫嫣红的山茶花,园子里的金桂开的正好, 这夜风里全是香甜的桂花香。

中秋之宴已经开始, 她坐在席中望着明月有些走神, 她其实生在中秋月圆夜,只是那是太久太久以前的事情了,她只记得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师父还会在中秋之夜煮碗面给她,面的滋味她已经记不清了。

一碟碟的佳肴端上来,还上了一壶桂花佳酿。

她伸手想去倒酒,手指被一只冰冷的手掌握了住, 他的手还是这么凉。

裘衣轻握着她的手拉下桌子,在桌子底下双手包住了她的手指, 一双眼转过来瞧着她轻声道:“夫人忍一忍,回府再吃。”

他将桌子上唯一的一碟果子挪到她面前, 掩着嘴巴咳了几声在袖子下道:“吃果子垫垫底, 旁的,不要碰。”他的声音又低又轻的搅合在咳嗽声里,桌子下握着她的手指紧了紧。

九阴明白他的意思, 他入宫如同龙潭虎穴, 要样样小心, 事事提防, 可是……其实她如今已是百毒不侵, 寻常的毒药对她来说毫无作用。

桌子上又上了刚蒸好的蟹,中秋吃蟹最是地道。

九阴看着那蟹有些惋惜,虽然她昨日在府中就已吃过了。

裘衣轻见她瞧着桌子上的蟹,忍不住勾了唇角,拍了拍她的手轻轻道:“宫中的东西不好吃。”

行吧。

九阴摸了一个葡萄丢在嘴里,这葡萄也不如嗣王府好吃,放时间太久了不新鲜。

她只吃一颗便不吃了,坐在那里闻着蟹香味体会到了裘衣轻看她吃饭时的煎熬,你瞧瞧人家打开那蟹里面挖出来的蟹黄……

一个嬷嬷突然绕到春桃身后,请唤了一声:“嗣王爷,嗣王妃。”

九阴回过头去只见一位慈眉善目的嬷嬷端着一碟子蜜瓜向他们行礼。

“青丝嬷嬷。”裘衣轻望见她笑了一下。

嬷嬷也抬起眼来望他笑了笑,千言万语只是低低轻轻的道了一句:“王爷中秋安康。”

她将蜜瓜递给了春桃道:“二殿下瞧王妃不怎么动筷子,知道宫中饭菜不合您胃口,差奴婢送了蜜瓜来,这蜜瓜是二殿下特意留给王妃的,他自己也没舍得吃,王妃和王爷尝尝看。”又补了一句,“是奴婢亲手切、亲自端,没有经过旁人的手。”

这一句是说给裘衣轻听的,叫他放心吃。

九阴往裘望安那边看了一眼,裘望安正巴巴的瞧着他们这边,见她看过来皱着的眉头立刻松了开,冲她笑了起来。

好乖的小傻子。

青丝嬷嬷退了下去,九阴拿了一块蜜瓜刚吃一口,皇帝的目光便瞧了过来,从裘衣轻的身上晃到九阴的身上。

“朕听闻嗣王府的嗣王妃十分会吃,嘴刁的很,如今看来倒是真的了?”裘景元笑意盎然的看着九阴,她正用帕子掂在蜜瓜下一口一口的吃着蜜瓜,闻言顿了一下却没有瞧他,只是动了动眉毛,十分的漫不经心,“朕瞧嗣王妃一筷子也没动,这宫中吃食这般不合你的胃口?”

裘衣轻握着九阴的手指动了动,连带着他的眉头也蹙了起来,裘景元与他夫人说的每个字都令他无比恶心,他咳了一声替九阴先答道:“还请圣上莫怪,我夫人近来食欲不佳。”

“哦?”裘景元又道:“这倒是巧了,燕音最近也食欲不佳。”他握住身侧宋燕音的手瞧向她笑了笑。

九阴吃蜜瓜的嘴顿了住,真怀了?谁的?

她听见皇后明显是有些慌了的声音,“是吗?食欲不佳……可是吃了不该吃的,可找太医看过了?”她在问宋燕音。

宋燕音坐在裘景元身侧仿佛一只怯懦的小鸟,低着头裹着笑意答道:“回皇后娘娘,已找太医瞧过了,太医说是……害喜的正常症状。”

“哒”的一声轻响,皇后手中的筷子坠在了桌子上,她不可思议的盯着宋燕音,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入宫才多久?一个多月?她侍寝也不过……两个月?有喜了?怎么可能……裘景元怎么可能还能得子!

九阴抬起了头来,蜜瓜也不吃了,擦着手看正坐上的几位,皇后的表情掩饰都掩饰不住了,震惊、不信、还有愤怒。

而顾朝……她特意看了过去,顾朝却只是低头喝了一口酒,并没有什么神色。

皇后竟然不知道?看来裘景元防备着她啊,宋燕音入宫这么久皇后该不会连她的宫殿也没有进去过吧?

水榭之中无不惊讶的,当今圣上唯一憾事便是子嗣之事,没想到居然……

大家也明白过来,怪不得圣上会带一个无名无分的宋燕音来中秋之宴。

有重臣反应过来,先行起身拱手恭贺圣上,又提起法华寺的两支签,说宋燕音便是签上所说的福运之人。

是啊,二皇子救了宋燕音之后开了窍。而皇帝接宋燕音入宫之后她便怀上的龙种。

可不就是全部应验了签上所说。

九阴又侧过头去看了一眼裘衣轻,那两支签是他安排的,他在法华寺中就曾与她说过法华寺那夜只是个开始,难道如今才是他主要的目的?

裘衣轻看向她,朝她眨了眨眼。

这个男人的心啊,比海底针还难摸透。

皇后强撑着笑容恭贺,又说请太医来再给她诊诊脉,裘景元却说刚才已经诊过了,让她不必操心。

摆明了是要她不要插手宋燕音这个胎。

裘景元又道:“朕打算过两日给燕音个位分,先封妃,琼华殿暂且还住着,等胎稳了再挪到宁安宫,封贵妃。”

皇后的脸色顿时黑的有目共睹,裘景元竟然直接将她抬到了妃位,还打算胎稳之后追加贵妃……那是不是她若产下健康的皇子,连皇后之位也要给她这个贱人了?

其他大臣也觉得圣上有些太过了,但想圣上几年宫中没有喜讯,好不容易得了这个喜讯,这也确实是朝中大喜,若是宋燕音能平安诞下皇子,那圣上便不必再为储君之事烦忧,贵妃之位倒也不为过。

便无人在这个兴头上扫圣上的兴,起身齐声恭贺圣上。

那么多的恭贺声中,皇后如同吃了苍蝇一般恶心,却只能闭上嘴,如今她不同意也只是惹裘景元不快,更不喜欢她而已。

什么中秋之宴,不过是裘景元为了宣布这个喜讯罢了。

皇后慢慢拿起筷子,再吃不下去一口,她在心底里苦笑了起来,裘景元大概根本不记得这是安儿回来之后他们一家团圆的第一个中秋佳节,人圆月圆……她怎么能将皇帝当成“家人”呢?

更让她喉头发涩的是她的傻儿子还在高高兴兴的恭喜他的父皇,他怎么还不明白那个贱人肚子里的孩子是来跟他抢皇位的。

满月之下每个人的脸上挂着笑意,却各揣着心事。

九阴收回眼来歪头看向了裘衣轻,往他脸边凑了凑动了动嘴唇,没发声的比着口型:你早就知道了?

宋燕音有孕一事,他就是为这处戏来的?

她凑的近,烛火落在她的眉睫上,那眼睛里像是藏着星星一样,裘衣轻望着她,伸手用手指轻轻蹭了蹭她唇边的蜜瓜汁,问她,“甜吗?”

九阴愣了一下,反应过了他是在问蜜瓜,她嘟囔道:“你不会自己尝尝。”

他收回手指放在唇边添了一下,一双眼里藏满了笑意望她说:“是甜。”

九阴竟是心头跳了一下,她、她叫他尝蜜瓜,他在这里故意勾|引她!

她要伸手去摸他的腿,却又被他按了住,放在他的膝上不许她乱动,九阴瞧着他满肚子腹诽,这人主动又主动的很,动他又不让。

中秋宴无聊的很,她又不能吃,靠着裘衣轻坐着,也不知进行了多久起了风,裘景元关切的为宋燕音披上披风。

皇后只做没看见没听见,她如坐针毡恨不能立刻站起来回宫去,可她不能,她此刻若是走了,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为宋燕音这个贱人生了气,她作为皇后,该替皇帝的子嗣着想,该为他高兴。

九阴瞧着皇后他们这出戏,只觉得无趣,“啧”了一声,做皇后好生憋屈,皇后做到这个份上做来干嘛?反正她是不行,若裘衣轻他日做了皇帝,纳一个妃子她杀一个,或是将他一块杀了,弄脏的鼎炉留着也没用。

“……”系统惊叹,这是什么渣女言论??它忍不住问道:“宿主到现在还只是将反派当鼎炉啊?”

“自然不是。”九阴立刻道:“我是十分喜爱他的,但我爱他,就必定要他也同样的爱我,我如今只守着他一人,他也该只要我这一个女人。”

“可是您不是说白微是天定凤命吗?”系统有些搞不懂了,“难道宿主要逆天改命?”

九阴还没答话,背后有人轻唤了她一声。

正是白微。

她小声与她说,坐着太闷邀她去那边花园里走走透透气。

九阴看了一眼裘衣轻,她今日是要死守着裘衣轻的,不能叫皇帝老儿故技重施的再欺负他,“我便不去了,我想陪我相公坐着。”她凑过去与白微直言。

她如此直言倒叫白微不好意思的看向了裘衣轻,“那……”

裘衣轻伸手摸了摸九阴的脸,眼里唇角尽是温柔的笑意,“去玩吧,我坐在这里等夫人,有止水他们在,夫人放心。”他知道她在担心自己,他心里满是开心,和上一次入宫来完全不同了,上一次她来找下家,这一次她寸步不离的守着他。

“止水管什么用。”九阴扫了一眼羞愧的止水,上次他也在,半点用不起。

裘衣轻笑笑道:“有些事情该发生时谁在也没用,夫人安心的去玩,我不会有事的。”

九阴注视着他那双眼,忽然毫不避讳的问他,“相公在支开我?”

白微听的心头一抖,竟然被她看出来了……

裘衣轻被她问的一顿,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又何必说出来呢。

原来真是,往常他恨不能她贴着他哪儿也不要去,今日在宫中他却让她去玩吧,想来白微也是他早就安排好来支开她的吧?

九阴看着他起身,扶着轮椅的扶手低声道:“既然相公想让我去玩,那我就去了。”

她带着春桃跟白微一同悄悄的离开水榭,去水榭不远的花园里走走,不少夫人贵女都来了这边。

白微拉着她的手有些忐忑,走到无人处小声问她,“嗣王妃……可是生嗣王爷的气了?”

“生气?”九阴坐在了花树下的石凳上,惊讶的看白微,“为什么?因为他故意支开我?”

白微不知道怎么说,只好点了点头,嗣王爷确实吩咐了她父亲,在他拿筷子的时候过去将王妃支开带去花园里,可嗣王爷……是为了保护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