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鞘不等楚橙反应过来，接着说道，“楚法医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办公室了。”
楚橙咬着唇，跟着说不出话来，叶鞘对着楚橙格外绅士的点了下头，就绕过她往办公室走去。
夏筱说道，“为什么我觉得你对别人都很客气，你对我就不能客气点吗？”
“因为我对人客气。”叶鞘没有丝毫犹豫说道，“你是鬼，世界上唯一的鬼。”独一无二的。
第三十九章
审问室有一扇单向玻璃，叶鞘和章眺此时就站在外面，看着钱嘉坐立不安的样子，章眺说道，“叶队，恐怕他快尿裤了。”
夏筱摇了摇头，“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叶鞘看了下表，说道，“进去。”
章眺应了下来，上前开门和叶鞘一起进了审问室，钱嘉看见人过来，赶紧说道，“两位警官，我想要上厕所。”
叶鞘说道，“等我们录完笔供。”
钱嘉吸了口冷气，又换了姿势坐说道，“能不能先让我上厕所？”
章眺格外冷酷无情地说道，“不行。”
叶鞘问道，“你为什么杀了潘乐乐？”
钱嘉舔了下唇，“因为她给我戴绿帽子。”
“你怎么知道她给你带绿帽子，怎么确定的？”章眺紧接着问道，根本没有给钱嘉反应的时间。
钱嘉说道，“因为我收到了照片，是潘乐乐和别的男人的床照。”
章眺问道，“你是在哪里收到的照片。”
钱嘉深吸了口气，“警官，先让我上个厕所可以吗？”他的口气明显有些不好，憋着尿的感觉实在难受。
章眺厉声问道，“回答问题，你在哪里收到的照片。”
“家里。”钱嘉的声音也高了一些，“我在家里收到的照片。”
章眺问道，“怎么收到的。”
钱嘉双手握拳，“就是在家收到的。”
问题是叶鞘提前准备好的，其实很多是重复的问题，“谁寄给你的。”
钱嘉咽了下口水，忍不住扭动了一下，“我不知道。”
章眺冷声说道，“你不知道，那么你怎么肯定照片是真的，不是PS的？”
钱嘉想也不想的说道，“我就是知道。”
叶鞘眼睛眯了一下，心中倒是有了猜测。
夏筱小声说道，“我怎么觉得照片可能是他认识的人给的呢？”
叶鞘没有说话，而是用笔点了下本子。
章眺接着问道，“你是怎么杀了潘乐乐和两个孩子。”
“我先勒死了潘乐乐，然后用刀杀了两个孩子。”钱嘉再也忍不住说道，“我要上厕所，你们不让我上厕所，我就投诉你们。”
章眺说道，“你杀死潘乐乐的时候，两个孩子没有哭闹？”
钱嘉狠狠拍了下桌子，“我要上厕所。”
章眺问道，“两个孩子没有哭闹？”
钱嘉咬牙说道，“没有。”
叶鞘说道，“带他去上厕所。”他看着钱嘉的脸色，如果再不去厕所的话，恐怕真要尿出来了，他可不想审问室一股子尿骚味。
章眺点了下头，起身去带着钱嘉去上厕所，很快就回来了，钱嘉的神色轻松了不少，坐下来的时候有一种舒爽了的感觉，恐怕只要被憋狠了的人，在释放后才会有这样的身体舒畅。
叶鞘在钱嘉刚坐下后，直接问道，“你会毫不犹豫相信照片是真的，是因为给你照片的人是你亲近信任的人。”他用的是肯定的口吻。
钱嘉猛地抬头看向叶鞘，脸色大变，马上说道，“没有，我不知道谁给我的照片。”说到后面直接避开了叶鞘的视线。
就连章眺都看出了不对。
叶鞘问道，“要吸烟吗？”
钱嘉说道，“要。”
这次叶鞘没有让章眺过去，而是主动过去把烟盒递到了钱嘉的面前，钱嘉用右手从里面抽了一支，叶鞘把打火机点燃凑过去，钱嘉右手夹着烟凑过去点燃，吸了一口缓缓吐出来，再也没有刚回来时候的放松。
叶鞘说道，“那行，今天就到这里。”
钱嘉皱眉，“我都来自首了，你们有什么问题直接问。”
叶鞘问道，“你为什么杀害两个孩子，你确定那两个不是你的孩子吗？”
提到孩子，钱嘉沉默的吸了几口烟，“因为我杀了潘乐乐后，他们正好出来。”
叶鞘手指点了下资料，“所以那两个确实是你的孩子。”
钱嘉弹了弹烟灰，“是。”
夏筱问道，“其实我也有个问题，他难道杀人以后没回家吗？这样的衣服出去的话，也住不到酒店吧？”
叶鞘眼睛眯了下，问道，“你杀了潘乐乐三人后，去了哪里？潘乐乐的车是不是你开走的？”
钱嘉深吸了一口烟又吐出来了，“是我开走的，车就在我家车库，我回家了。”
“你家没有人吗？”叶鞘追问道，“你的妻子和女儿呢？”
钱嘉舔了下唇，“我一直在车库，到半夜才回家，因为我妻子身体不好，她们很早就睡了，我一直在书房。”
章眺觉得很不可思议，“那么她们都不会要见你吗？”
钱嘉嗯了一声，“早上我妻子要送女儿去上学……我和我妻子关系不好，所以我不让她打扰，她是不会打扰的。”
叶鞘挑了下眉头，章眺说道，“你不让她们进书房，她们就不会进？难道不会叫你出来吃饭？”
钱嘉说道，“能再给我一支烟吗？”
章眺去点燃了一支给钱嘉递过去，钱嘉吸了几口，说道，“不会，她们不会。”
叶鞘点了下头，“那么你一直没有出书房吗？”
钱嘉好不犹豫说道，“没有。”
叶鞘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所以你书房有卫生间吗？你可以不出去，但是吃饭和喝水呢？”
钱嘉皱了下眉头，“我趁着她们不在家。”
叶鞘看向钱嘉的衣服说道，“那么你犯案后都没有洗过澡换衣服吗？”
钱嘉说道，“因为我来自首，所以特意穿上了这身衣服。”
叶鞘点了下头，“好的，那您先休息。”
钱嘉皱眉，“你们到底在做什么，我都自首了！”
叶鞘站起身，章眺也收拾了东西，说道，“你自首是自首，可是我们还要有证据。”
夏筱觉得钱嘉很矛盾，“所以他真的在顶罪吗？”
叶鞘和章眺出去后，章眺说道，“叶队，我觉得有隐情。”
“嗯。”叶鞘说道，“他说的很多话前后矛盾，监控录像拿回来了吗？”
章眺说道，“我去问问。”
叶鞘嗯了一声，“我在办公室。”
章眺赶紧去技术科了，叶鞘带着一直在问问题的夏筱回到了办公室，才说道，“不一定，也可能是共谋，但是他自己出来把所有罪行认下来。”
夏筱有些不明白，叶鞘坐在后，说道，“过犹不及，他把妻子撇得太清了。”
“所以你怀疑他的妻子？”夏筱问道，“为什么呢？”
叶鞘说道，“我也不知道。”
章眺很快就拿着优盘进来了，说道，“技术科确定在十四号十五点二十六分的时候钱嘉进了静园，在十八点四十分的时候潘乐乐的车离开。”
“除了钱嘉外，还有别的可疑人物吗？”叶鞘让章眺坐下后，问道，“钱嘉的妻子呢？”
章眺说道，“静园那边倒是没见到钱嘉妻子的记录，因为静园还有偏门。”
叶鞘已经在电脑上看优盘的内容，夏筱也凑过去，在一个记录的时候，叶鞘来回看，“钱嘉是开自己的车到静园的，然后又开了潘乐乐的车离开？那么他的车呢？”
章眺说道，“他的车还在静园。”
叶鞘忽然点了暂停，“我有一个问题，如果钱嘉是开车来，为什么不开自己的车离开？”
章眺挠了挠头说道，“因为少人太过紧张忘记了？”
叶鞘说道，“不，如果真的紧张不会清理现场，而且在现场从十五点到十八点，三个小时的时间，难道不够冷静了吗？”
夏筱乖乖坐在一旁，看着叶鞘。
章眺说道，“对啊，为什么？”
叶鞘指了指屏幕，“查下这辆出租车，问下司机乘客的情况。”
章眺凑过去看了起来，“好的，有车牌号比较好查，不过为什么查这个？”
叶鞘指了下时间说道，“十五点三十五，和钱嘉的车相差九分钟。”
章眺问道，“叶队，怀疑这个里面坐的是凶手？”
夏筱看了看叶鞘，想道叶鞘的话说道，“你怀疑钱嘉是坐出租车来的吗？”
叶鞘用笔在本子上点了下，看向章眺说道，“你有没有注意到，钱嘉的话前后矛盾，他说妻子不知道杀人的事情，我问他是不是爱妻子的时候，他当时是没有回答的，而现在又说自己和妻子关系不好，但是话里的意思却是维护自己的妻子，那么就和他说的话有些不相符合，最重要的一点，他对妻子的维护太过了，哪怕他的妻子是知情者，他既然来自首了，他妻子也没什么关系。”
所以叶鞘是想不通的，既然想不通就证明有问题。
章眺还真没有注意到，赶紧去翻看前面的内容，果然是有的。
叶鞘说道，“而且那些相片，肯定是他亲近的人给他的，钱嘉也很信任那个人，所以并没有怀疑，撕掉照片是因为觉得难堪，但是为什么会觉得难堪？犯罪现场里的指纹全部清理掉，只留下他自己的？如果是为了保护自己，难道不应该把自己的指纹也清理掉吗？那只可能是在为了保护什么人。”
章眺说道，“所以凶手另有其人，但是潘乐乐指甲里的……”
叶鞘摇了摇头，“应该是不止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夜宵：为什么要站在我和楚橙之间。
夏小鬼：？？？？你说什么，请说鬼话，我是鬼，听不懂人话。
夜宵：我就喜欢你口不对心的样子。
夏小鬼：我很喜欢你啊。
夜宵：o(￣ˇ￣)o 我就知道。
夏小鬼：毕竟你是我爸爸。
夜宵：(╯‵□′)╯︵┻━┻
第四十章
章眺皱眉说道，“叶队的意思是，凶手不单单是钱嘉，还有另一个人？”
叶鞘叹了口气说道，“先查一下出租车，然后请钱嘉的妻子赵倩来协助调查，杀死潘乐乐的凶器还没有找到吗？”
章眺说道，“还没有，连垃圾箱都翻了也没找到。”
潘乐乐是被勒死的，他们到的时候，潘乐乐的脖颈上缠着一根跳绳，但是经过检查却发现跳绳应该不是杀死潘乐乐的凶器，而是用别的东西杀死潘乐乐后，又用跳绳重新缠上了她的脖子并使劲留下了勒痕。
验尸报告中也明确写了这点，而且根据潘乐乐伤口的情况，猜测杀害潘乐乐的凶器应该是两指宽的带子，具体是什么还要再分析。
章眺揉了揉鼻子，问道，“可是我觉得叶队你下这个结论，是有别的线索？”
夏筱赞同的点头。
叶鞘抽出一张报告递给了章眺，“钱嘉吸烟用的都是右手，从烟盒里拿烟同样是右手，还有吃饭的时候，也是右手用的筷子。”
夏筱凑到章眺的身边，这是两个孩子的死亡报告，其中仔细描写了两个孩子的伤口，叶鞘走到章眺的身后，先用左手在章眺的脖颈划过，“两个孩子的伤势都是最右边的伤口深，左边的伤口比右边略浅。”
“你用的是左手！”夏筱看明白了，应该说叶鞘这样做为的就是让夏筱更容易理解，“所以伤口是右深左浅，可是钱嘉不是左撇子，如果是用右手握刀行凶的话，伤口应该是左深右浅的。”
叶鞘点了下头。
章眺也反应过来了说道，“所以杀害两个孩子的凶手是左撇子！”
叶鞘放下手，重新回到位置坐下，“所以去调查出租车，请赵倩来协助调查。”
章眺赶紧点头，“我这就去。”见叶鞘没有别的事情，他就跑着离开了。
叶鞘伸了个懒腰，直接瘫在了沙发上，“真累啊。”
夏筱蹲在叶鞘的腿边说道，“叶鞘，你是不是一开始就觉得钱嘉不是唯一的凶手。”
“嗯。”叶鞘说道，“现场收拾的太过了。”
夏筱问道，“你觉得另外一个凶手是谁？”
叶鞘看向黑团子，说道，“这次你的能力有什么进化吗？”
夏筱伸出手看了看，说道，“没什么感觉啊。”
叶鞘问道，“你现在能离我多远？”
“我试试。”夏筱开始往远处移动，不一会就出了办公室，叶鞘微微皱眉，刚想站起来就听见夏筱欢呼了一声后飘了回来，“我能离你差不多两米了！太好了！”
叶鞘看着上蹿下跳的小黑影，“你就不能进化点有用的？”
夏筱却觉得很欢乐，“离你远点，还不够有用吗？等我离你足够远了，就不用你吃饭我闻着了。”
叶鞘换了个姿势，看着夏筱蹦跶，“如果进化成，你能一起吃不是更好？所以光离得远有用吗？”
夏筱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叶鞘，“好像有道理。”
叶鞘忍不住说道，“当然，你说你进化的离我远有什么好处？”
夏筱哼了一声，“不管，离你远点也好。”
“有什么好的？”叶鞘忍不住反驳道，“你能离我多远？”
夏筱耸耸肩，“不知道哇，但是有一天说不定我能自己单独出门行动。”
叶鞘摸索了一下手指说道，“所以还是把你带去庙里超度了吧。”
夏筱瞪圆了眼睛怒道，“你怎么这样！”
叶鞘冷哼一声，“你不是想要离我远远的？趁着现在离不开，超度了你算了，免得你出去祸害人。”
“我才不会祸害人。”夏筱气呼呼地反驳，“你怎么这个样子啊。”
叶鞘根本不放心把这小鬼放出去，毕竟这小鬼根本不会害人，就算被欺负了也只会软绵绵抱怨一句你怎么这个样子，一点威胁力都没有，倒是让人想继续欺负她。
章眺敲门的时候，夏筱正在生气不愿意搭理叶鞘，叶鞘倒是心情很好的样子，“叶队，已经联系上出租车司机，他马上过来协助调查。”
叶鞘说道，“赵倩呢？”
“赵倩的手机没人接，李姐还在联系。”章眺说道，“局里的人已经去钱嘉的公司和赵倩的工作单位调查了，钱嘉的家里和公司附近的监控记录已经拿回来，技术部的人正在分析，潘乐乐的车也找到了，但是已经全部清洗过了，甚至连座垫这些都换了新的，怕是很难找到证据。”
夏筱想到叶鞘的话，忍不住说道，“这是不是恰恰暴露了？”
叶鞘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章眺，连小鬼这傻妞都意识到的事情，章眺还在可惜车子被清洗这件事，“你自己想一下，既然案发现场都处理的干净只留下自己的指纹来掩护同谋者，那么车子里为什么也要处理？”
章眺说道，“因为同谋是和他一起坐在车里的，钱嘉害怕暴露，所以才清洗了车子。”
叶鞘嗯了一声，“去查查这辆车沿途的记录，在十四号潘乐乐的车子离开静园后，都去了哪里，看看是不是先回家了，然后又出来了一趟。”
章眺应了下来，快步朝外跑去。
叶鞘微微皱眉，也走出了办公室找到李姐问道，“赵倩联系上了吗？”
李姐说道，“已经联系上了，她的手机没有带在身边，是通过她的父母联系上的。”
“她什么时候能过来？”叶鞘看了下表，“今天能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