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月自认为有点眼力,从小读书识字,宁欣在她眼里是奇葩一样的存在,察觉到宁老太太诡异莫测的目光,弄月吓了一跳:“怎么?奴婢说错了?”
宁老太太眉梢微微挑起,叹息:“罢了,真正懂欣丫头得有几人?”
表里不一,说得便是宁欣!
宁折不弯?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的人绝不是宁欣!
涓涓溪流流淌,岸边枫树红得似火焰一般,在枫林深处是一座小巧雅致的凉亭,站在凉亭里可见红满天的枫树,秋风拂过,伸手可接下枫叶。
“一片,两片。”
宁欣调皮般得将手伸到两厅外,数着接住的枫叶。
红彤彤的枫叶映红了她往日白皙的脸庞,李冥锐站在她身侧,凝视着宁欣,她额前得刘海随风起伏时,李冥锐总能看到她那水眸,别人会因为水眸怜惜宁欣,李冥锐却看出水眸里的沅媚风流。
“齐王有没有再问你浩气歌得事情?”
“没有。”李冥锐向旁边侧了侧身体,挡住风口,”最近我很少见齐王殿下。”
宁欣手指捻动枫叶柄,扇子一样的枫叶转动,一会深红一会浅红,眼底闪过一抹狡黠,“你说他什么时候能想通关键?”
李冥锐愣了一下,道:“你猜到了?”
在宁欣笑盈盈的目光下,李冥锐扭过头去,几片枫叶随风舞动,宁家宅邸虽是不大,但该有的雅致一点不缺。
许是因为主人就宁老太太和宁欣,宁家房舍不多,相反布置下的景色却很多,有枫树,有梅树,有荷花池,有水榭...外面得人很少能看出宁家里面别有乾坤。
宁欣问出了李冥锐一样的话:”你猜到了?“
“我没有欺骗齐王殿下。”李冥锐闷闷的说道。
“你只是少给了齐王一样东西,少说了你母亲临终前说得一句话。”
“嗯。”
李冥锐撑着凉亭的栏杆,纵身一跳,坐在栏杆上,“我不服。”
宁欣转过身倚靠着栏杆,话语里有几分欣慰:“看你的表现,我不用为你再多操心了。”
谁说忠厚老实人就没有怨气,谁说老实人就不能隐瞒某些事情?
“如果我不知道燕国公府的话,我一准全说了。”李冥锐手扶着栏杆,眸子深沉凝重,“我同你说过我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对他的印象不深,如宁伯父给你留下得遗物,我父亲也给我留了一点的东西...”
“我母亲是个以夫君为天的好女人,无论父亲是燕国公府四少爷,还是韩地的山野村夫,她都不离不弃的跟着父亲...她不愿意我忘记父亲,在我懂事后,她总是在我耳边念着父亲的好处,待人以诚,毫无架子,富贵公子,人品风流等等。”
李冥锐自嘲的笑笑,“小时候我很相信母亲说得话,后来我读书了,被人嘲笑惯了,我就想母亲一定是骗我的...乡野村夫怎么可能是那样,母亲养我不容易,我只当作母亲爱做梦。”
宁欣叹息道:“你有不平是难免的,不过你如果在燕国公府长大的话,也没有今日!”
李冥锐合上眼睛,“我知道!父亲除了对先帝忠诚之外,也想着...想着给我留下一条进阶的阶梯,无论我将这笔银子给当今,还是给齐王,他们看在我父子两代这么多年苦熬的份上,会给我补偿。”
是人都有私心,哪怕曾经最为刚正忠诚的燕国公府四少爷!
没将这笔银子贪墨已经是他难得的忠诚了,至于儿子将银子交给谁,先帝想管也管不了。
“父亲的苦心我明白,对齐王我也是真心敬佩的。”李冥锐胸口起伏,“我忘不了曾经差一点被饿死的经历,忘不了我跪着求大夫给母亲求医的卑微,忘不了很多东西,我最忘不了得是,父母的遗愿到现在还无法完成。”
李冥锐看向宁欣,沙哑的说道:“你能明白么?”
他既有激愤,又有无奈顺从,期望被理解的眼色,让宁欣心底感到微微的刺痛。
虽是长在燕国公府不一定出息,但宁欣知道以李冥锐的天分性格和父母的教养,他长在国公府的话,会成为杰出的勋贵公子。
明明应该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却被父母带到山野,受尽了贫困屈辱,李冥锐没有长歪,很不容易,得知真相后,没有做出更泄愤的事情,更不容易。
宁欣主动的握住李冥锐的手腕,拇指轻轻的摩挲着他的手背,似安分也似支持,宁欣抬眼笑道:“折腾死陛下和齐王殿下吧。”
“宁欣。”李冥锐嘴唇微动,在君为臣纲的礼教束缚下,他做得事情拿不上台面,可宁欣理解他,支持他...甚至鼓励他折腾死齐王,李冥锐感动的呜咽:”谢谢。“
这声谢谢,除了上述那些外,宁欣第一个告诉了他的身世,再有一点,聪慧过人的宁欣猜到了他的小心思,可她没有告诉齐王,李冥锐心底一阵阵的窃喜,是不是说宁欣跟他比较亲近呢。
“先帝做事不地道,迁怒在他最疼的孙子身上正合适。想要银子,也得付出代价嘛。“
同李冥锐说开后,宁欣很从容也很无愧得给李冥锐鼓劲,“你没贪墨去银子,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李冥锐,你同我一起说,咱们没亏欠齐王!咱们是大大的忠臣!没有辜负先帝所托。”
“咱们?咱们!”
李冥锐身上洋溢着热情,握紧了宁欣柔软的手,“是咱们。”
宁欣眨了眨眼睛,李冥锐的兴奋真是晃眼呀,“你可真会赶时候,我会被姑祖母训斥的,我又忘了她的教诲了。”
本身魅力就挺大,不要给不相干男人机会!
宁欣有时候也在想,上辈子如果她明白这句话,在韩王师兄面前少表现一些,是不是情况会好一点?
第一百七十九章 勾引
李冥锐嘿嘿一笑,脸庞上挂着的伤感尽去,笑容是最无害的憨厚,老实。
宁欣琢磨出点味来,瞪着水眸道:“你看我热闹是吧?巴不得姑祖母教训我!”
她算是看出来了,李冥锐这人蔫坏蔫坏的,一不留神会被他憨厚的外表给欺骗了。
不解气一般的很锤了李冥锐胳膊两下,宁欣嗔道:“不许再笑了!”
憨厚的笑容太过耀眼了,好像她是无理取闹,欺负老实人!
宁欣的粉拳打在李冥锐身毫无力道,就算是有力道,李冥锐也高兴,你看宁欣打过哪个男人?有多少人上杆子让宁欣打,宁欣都不理会呢。
如果同齐王一说,齐王一准羡慕嫉妒恨。
李冥锐笑容越发的灿烂,把胳膊主动伸到宁欣面前,“狠狠打。”
宁欣瞪了李冥锐一眼,转身就走,在他面前,她特容易失去理智,像是个喜怒无常的小女人,这不好!
两辈子的经验提醒宁欣,她这种状态很危险。
宁欣一直坚持女子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能失去理智,哪怕是意乱情迷...哪怕爬床的时候!
因为有这点坚持,宁欣才闯过了一个又一个难关,如果失去理智,她还是宁欣么?
将来李冥锐一旦...她只能像下堂妇一般软弱的啼哭?不行,这种状态必须打住!、
不能把自己完全交给一个男人,不能失去自我——这是小姨在自杀殉情前最后对自己说过的话!
冷静的小姨败给了父亲,在父亲走后,她生无可恋...宁欣眼底重现清冷,胳膊被人从后抓住,宁欣回头冷冷平淡的看向李冥锐。理智的说道:“想要让你父母回归祖坟,我以为在你科举高中后最为合适。”
“不管你是不是回归宗族,你身上的秘密是藏不住的。”宁欣冷的为李冥锐分析,“当年你父亲去偏远的韩地乡间就是为了躲开京城人的窥探,你出现在京城,那么无论谁都不会轻易放过你!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有人能拒绝银子的诱惑。”
“宁欣...”李冥锐感觉一阵阵的无力,握紧了手中的胳膊。很软,应该也很滑,他想要得是妻子,不是冷静的谋士!
“什么事?”
宁欣明知故问,她何尝看不到李冥锐眼底的失望。挣扎?自顾自的说道:“总之你得多当心,最好咬定了那笔银子不存在,皇上越看重你,你越安全。”
一点就透,李冥锐知晓宁欣的意图,“我明白。”
宁欣笑道:“后日我办茶花会,你也来吧。”
李冥锐点头。陪着宁欣穿过枫树林,两人默默无声的走在青石小路上,各自想着心事。
在快要出枫树林时,宁欣听见李冥锐低沉的声音。“宁欣。”
“嗯?”
不知怎么,宁欣脑中的理智又有点飞离的感觉,眼里不由得水雾更浓,手心湿漉漉的难受。宁欣啊,宁欣。你怎么沦落到这步田地了?宁欣在心里唾弃着自己的表现。
她眸色水润,唇瓣娇艳,脸庞似最美的茶花般迷人...李冥锐感觉到喉咙干涩,本想说得话生生憋在嗓子里。
李冥锐啊李冥锐,你怎么成了胆小鬼?你的勇气呢?说话啊!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李冥锐在心底给自己狡辩,不是他成了胆小鬼,是在宁欣这样的小姐面前,谁都有胆怯。
宁欣太狡猾,总是摆出柔弱的外表欺骗人!
唐突佳人的勇气不是谁都有的,李冥锐也担心,万一宁欣拒绝了,他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我...”李冥锐接结巴起来,“你...”
宁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按下了紧张,故作冷静的问道:”什么事?“
她这一变脸,李冥锐更觉得心里没底了,厚着脸皮在宁三元坟前磕头的勇气哪去了?
”我后天一定早点到,平王世子也会到的,可能齐王...”
“齐王殿下进京后,一直没见人,我很荣幸,他大驾光临!”
宁老太太的声音飘进了他们耳朵中:“欣丫头,你去屋里把修剪刀取来。”
回头时,宁欣发觉宁老太太就站在他们不远处,宁欣脸庞微红,像是被撞破了什么似的,心跳得非常快,只想躲开宁老太太的目光,“我这就去。“
宁欣走了几步,说道:“我不送李公子了。”
李冥锐拱手道:“再会。”
宁欣和李冥锐分道扬镳,李冥锐向宁老太太行礼后,向府门外走,面对宁老太太,他也有压力的。
虽然宁老太太对他不错,可李冥锐拿不准宁老太太是不是舍得将宁欣嫁给他。
宁老太太过来,是不是来警告他的?
“你先等一等。”
“太夫人有何吩咐?”
李冥锐转身面向宁老太太,来了么?宁家长辈反对他靠近宁欣?
如果他同宁欣有女儿,他也不愿意将女儿嫁给一无所有且背着一大笔被很多人惦记的银子的男人。
他就是一个会走会跑的藏宝图!
消息公开后,他就是麻烦的代名词,接近他的人各有心思,还有复杂的燕国公府...李冥锐越想越觉得丧气,嫌贫爱富不是错,谁都想儿女过得最好,谁也不想儿女一贫如洗,麻烦不断。
宁老太太打量着李冥锐,他脸庞越来越坚硬,身上仿佛也绷得紧紧的,墨色的眸子倒是没有放弃等念头,“你很紧张?”
“是!”
“为什么?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太太。”
普通?李冥锐嘴角微微抽了一下,老实的说道:“您一点也普通。”
在阳光下,李冥锐挺拔紧绷的身体如同一株不畏严寒的松柏,栋梁之才!
宁老太太私心上非常欣赏李冥锐,当然宁老太太如果知道李冥锐的身世背景,以及他带来的麻烦的话。一准会感叹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欣丫头同你说过我年轻时候的事情?“
“她没说过。”李冥锐摇摇头,诚恳的望着宁老太太,“您不普通是因只有你才能让宁欣服气,我紧张不是因为您有多厉害...您是宁欣唯一的长辈。”
宁老太太的意见,宁欣会听的。
李冥锐在宁老太太面前有种见岳父岳母的感觉,他不紧张,不小心万一宁老太太反对怎么办?
宁欣已经够难对付了,再加上一个宁老太太的话。李冥锐深深的觉得前途无亮啊。
“你很紧张,我其实是高兴的,证明你心里有宁欣,而且是个懂得人情世故的好孩子。”
宁老太太欣慰笑道,”李冥锐。我看好你,我这一关你是过了。我代宁三元夫妻说一句,将宁欣交给你,我们放心。”
李冥锐傻愣愣站着,面容苍白,宁老太太问道:“你怎么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李冥锐茫然的说道,“您答应得也太快了。”
宁老太太眼角的笑纹很深。“怎么?你非要我为难你,考验你,试探你?”
“没有,没有。”
“终身大事不是儿戏。考验试探多了会让彼此寒心。”
宁老太太眼底闪过智慧的光芒,焉知她没试探过李冥锐、如果让李冥锐和宁欣感觉出来,她得脸面往哪里摆?
润物细无声,大巧若拙。举重若轻才是宁老太太施展出的手段,“我家丫头。在亲事上行事总是瞻前顾后,左右摇摆,全然没有在其他事情上的聪慧果决劲儿。”
李冥锐深有感触的点头,随后又摇头,“不是她的错,是我让她没有信心。”
宁老太太勾了勾嘴角,最欣赏得就是李冥锐这一点,有矛盾,先在自己身上找毛病,不是一味的责怪旁人,自省是最难的。
“她嘴硬心软。”宁老太太给李冥锐出招:“其实她是看中你的,要不然也不会只同你亲近。”
李冥锐的身体向上拔高了两分,有长辈支持就是不一样,“我知道。”
“男子面皮要厚一点,也要霸道一点。”宁老太太语重心长的提建议:“该说得就得说,该赖就得赖,你同宁欣玩心眼是不行的,她戒心重,你说话得直,拐弯抹角的,以她心眼多的特点,不知想到哪去了。”
李冥锐信服的点头,”多谢太夫人赐教。”
“不过,你若是伤了我家丫头。”宁老太太眯了眯眼睛,“不管你有多大的靠山,我都不会放过你!”
李冥锐道:“这事不用您提醒,我舍不得她难过。”
这句话是最好的答案了,宁老太太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大半。
赵曦上身穿了一件银红缠枝夹袄,下穿一条棉布长裙,提着篮子风姿迤逦的向薛珍的院落走去.
王季玉恰好从书房出来透气,看到由远及近的赵曦,王季玉想到了宁欣....赵曦表妹虽没有宁欣弱柳扶风的仪态,但我见犹怜的气质,让王季玉很像保护安慰她。
“二表哥。”
赵曦离着王季玉还有几步距离时候站住,羞涩般的低垂着粉颊,“二表嫂在么?我亲自做了几样点心,想让二表嫂尝尝。”
“她回长公主了,现在不在家。”
“我等二表嫂回来后再过来。”
赵曦撩起长长的眼睫,水润的眸子隐含着一抹幽怨以及期望:
“二表哥寄托了全家人的希望,二表哥别累坏了自己的身体,我...我祝福二表哥高中。”
王季玉最喜欢这种暧昧的氛围,“累坏又如何?”
赵曦回忆宁欣的做派,泪盈盈得说道:“还是别累坏了。”
第一百八十章 致命
如今王家上下尽数在薛珍的掌控中,赵曦只敢趁着薛珍不在家来‘勾引’一下王季季玉。
同王季玉再进一步,赵曦不敢做,
除了欲迎还拒模仿宁欣拿一把之外,赵曦还得顾虑薛珍的愤怒。
薛珍将她放出来一定没安好心,赵曦想着趁此机会在王家站稳脚跟。
欲其嫁给穷酸,还不如做王季玉的妾侍。王家的爵位即便恢复不了,王季玉有妻族之力,又有才学,赵曦以为王季玉一准高中。
她知晓王季玉喜欢宁欣那样柔弱沅媚的女子,做生不如做熟,跟了王季玉做妾虽是委屈了一些,但将来的幸福可期,总好过以王家表小姐的身份嫁给穷酸秀才或者商贾。
这是赵曦衡量出得一条最舒服,也是最光明的道路。
赵曦将手中的篮子递给王季玉,白玉般晶莹的手指借此机会划过王季玉的手心,指甲微微一挑,王季玉心头像是被翎羽轻轻扫过,又麻又痒,再看赵曦有如水中睡莲的柔美,王季玉恨不得拽住她成就好事。
“二表哥。”赵曦得声音又甜又软,又羞又媚,似急于抽回被王季玉攥住的手掌,“放手。”
王季玉把玩抚摸着,笑道:“曦表妹这双手出落得好。”
赵曦咬着嘴唇,泪眼迷蒙,“二表哥...是不是因为我依附王家,你才轻薄得对我?若是名门贵女,怕是二表哥会敬着吧,我虽是命苦,有娘跟没娘一样,有个哥哥还不争气,但我也是读女戒女则长大的...你怎能...怎能坏了我的名声?”
晶莹的泪珠一簇簇从赵曦的脸颊滚落。长翘的眼睫湿漉漉的,赵曦自尊自傲的清白样子像极了宁欣!
王季玉不觉得有些看呆了,“表妹,我的表妹啊。”
赵曦推搡着想要拥她入的王季玉,同宁欣一起长大,赵曦又是个察言观色的人,现在的宁欣...她比不了,可以前的宁欣,她还是有把握学得几分神韵的。骗骗王季玉这样对宁欣情根深种的男人足够了!
抬起含泪的眸子,赵曦的一双小手抵着王季玉的胸口,冷冽的说道;“二表哥是想逼死我么?”
她唇边那抹决绝,凄美的笑容,如同最纯洁的白莲绽放。
王季玉退后一步。远离赵曦,拱手道:“是我孟浪了。”
赵曦福身,眉宇间含情,“不是我回绝二表哥,我不能...不能耽搁了二表哥,也误了自己的终身,我同二表哥一起长大的。彼此之间哪能没有一点情谊,我...我是看中二表哥的。”
做足了姿态后,赵曦不舍又端庄得转身离去。
如果她主动贴上王季玉,只会激怒薛珍。但反过来如果王季玉能让薛珍主动提出纳了她,赵曦将来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王季玉提着篮子站了一会,唇边慢慢的溢出一缕嘲弄。
金碧辉煌的皇宫大内,储秀宫里。贤妃斜歪着身子,冷淡的问道:
“本宫却是不知。你在江南做了什么为本宫好得大事?御书房堆满了弹劾你的折子,陛下看在本宫的面上,才宽容你一二,怎么?你还敢同本宫诉委屈不成?”
在贤妃面前,薛珍本来是有座位的,但最近她的地位直线下降, 薛珍躬身站着,满头的珠翠压得她似抬不起头一般,她同恭顺得伺候贤妃的宫女没有区别。
贤妃嘲弄的目光,薛珍不由得心中一痛,忍着,必须再忍下去!
”娘娘,请听我一言。“
薛珍本不打算此时进宫面见贤妃的,她的后续还没有安排好,可她去回家娘后,发觉萧欢越来越嚣张张狂,庆林长公主有恙身,也不知萧欢怎么做到的,她竟然能把持半个公主府...
因为萧欢的存在,庆林长公主和薛驸马之间始终有一根刺,好老人薛驸马得罪不起公主,但不见得没有男人的脾气,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僵。
薛珍知道萧欢最大的后台是贤妃,想要拿捏住萧欢,必须从贤妃入手。
再让萧欢在长公主府,薛珍得呕吐血!
萧欢登鼻子上脸,没皮没脸得毫无羞耻之心,她又能装模作样,薛珍算是领教了什么叫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难怪宁欣将萧欢扔进牢房里,薛珍很后悔利用萧欢,可眼下的情况,想要再将萧欢关进监牢已经做不到了,薛珍只想着快点将萧欢指派到燕国公府。
贤妃眯了眯眼睛,相比较萧欢,她更看重总有些独特想法的薛珍,抬举萧欢,不过是给薛珍一个警告罢了。
“你有何话说?”贤妃宽了宽茶盏,“本宫喝得茶是你干姐姐请人送进宫的,清淡味甜,倒是同进贡上来的茶砖不同,甚是合本宫口味。”
薛珍再一次压下了心中愤怒,当面打脸,贤妃这是敲打薛珍呢。
李冥锐身怀藏宝图的事情,薛珍不会告诉贤妃,世上没有人比薛珍明白那笔银子的数目,王家认为只不过一百。
李冥锐自己也没数,薛珍记得上一辈子好不容打听出来的银子数目,一千万两以上,相当于国库税赋的八分之一!
这笔银子,谁不眼红?
薛珍道:“娘娘可曾听过韩燕定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