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丫儿指着东边道:“出了城,一直往东,山崖子下头就是。”

二人面面相觑:“山崖?”这里离山崖还远得很呢,她说得到底是哪处山崖?

三丫儿歪头想了想,连比划带说的闹了半天,二人方弄明白,她指的那处山崖,竟离着县城还老远的路,骑马也要走上小两个时辰,正在河口拐弯处。

说起来,那处河口,几人乘船时还曾经过过,只当时并没在意过岸上到底有无宅邸。

“那处宅子是什么人住的?”那般偏远,想来应是不知什么人家的外宅子。

“没人,空的,破破烂烂,跟京外的鬼宅差不多。”

“无人住?”二人对视一眼,许骄阳忙吩咐三丫儿:“你明日抽空单独去那个宅子里看看,可有密道所在?出城市小心些,莫叫人知道你去了哪里。”

三丫儿点点头,险些这会儿就要骑马出府去那里查看,被许骄阳抬手拦了下来。虽她平素白日常常不再府中,也并没什么人在意,可白天出去跟晚上出去还是不同的,只怕引人侧目。

又看过余下那些纸张上写着的名字——三丫儿虽没读过什么书,字却大多认得,便是不认识的,也能照着模样描画下来。因此许骄阳便让她按着样子将附近各处宅院的牌匾、名字抄下来。

如今,让她返回头再去查探的这一处,园子上头挂着的牌匾,便是“镜园”二字。

“虽然音同字不同,可也莫要太过上心,万一不是呢?”许骄阳见十一眼中带着一丝期盼,忍不住给他先泼一盆凉水。

上辈子这处宅子有没有哪位皇子发现?她并不记得。当初大江南北处处都有人或明或暗的找寻前朝密宝,这里虽偏,可说不准也被那些人翻找见过。

十一点点头,对她笑笑:“我清楚。”他心知世上便是有巧事,却也未必能落到自己头上。然既能找着一丝线索,不试试总是不甘心的。

起身,走到书架前,翻出这几日用的舆图,在桌子上打开,比划道:“前朝哀帝亡国之前,弃京南逃。太祖命当时的洛王带兵一路南下追缴,却也险些被他跑入百川、隐匿于密林之中。素性,被洛王带兵将其团团围死,其方举剑自刎。

哀帝入百川前,曾数次失去踪迹,那些随从侍卫也大多死伤,再无幸存。可他一路向南,说不准便经过过鹄城一代。”说着,抬头看向许骄阳,点点适才三丫儿说过的地方,“值得一探。”

许骄阳眉头挑起,她虽知道前朝哀帝是死在百川的,可当时究竟如何、太祖又是如何拦住哀帝一行的,却不甚清楚,如今着些,倒是头回听说。

自己之前一味地想到前朝卢家,倒是忘了前朝哀帝难逃的事情。既如此,让三丫儿明日好生查探一番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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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着,他们都知道了,竟只瞒着朕一个人?!”皇上垂目,坐于书房之中,耷拉着的眼皮,好似一副似睡非睡的模样。

可下头跪着的人却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上一声。

“这个消息,都有谁知道了?”

下面那人硬着头皮道:“众位皇子都已到了地方,二殿下派人在治下正忙着查找各处园子,大张旗鼓的进去查探。三殿下说歆慕江南园中的精致,当地道台特特请其入住卢家的园子,又去当地一处名为‘静园’的园子转了几回,还欲去余下的古宅赏玩。四殿下虽没自己亲去,却派下头的人四处查看有花园的宅邸…”

皇上冷笑一声:“前几日,老八、老十那里传来消息,说是有什么叛党在城中作乱,结果烧了好几处大宅子,只怕,也是为了这事吧!”

那人缩着脖子,不敢作声。

“我养得哪里是儿子?!竟是一群狼!”说着,大力在扶手上拍了几下,忽觉着有些头晕,喘了几回气,过了半晌,方问道,“就没有个老实的?”

那人顿了顿,忙到:“七殿下那里没什么动静,九殿下虽也应邀去了当地府尹的府中做客,却并未特特找什么花园子…还有十一殿下,先几日都闷在府衙中看文书,后来又骑着马,天天去河沿上查看,并没做什么。”

皇上这才长叹一口气:“老七最是迂腐,向来不大动这些歪心思。老九胆子小,每回应答都畏畏缩缩。如今看来,他们这般倒也好,从不作妖!十一…”想起那挺直的背脊,锐利的气势,被这些消息憋屈得一直黑着的脸上总算挑起一抹笑来,“倒是个难得的。”不过给了他一份差事,便一头扎下去,只想着闷头做好。

可惜,年岁太小,只怕但凡别人给他暗中使个绊子,他就得载个跟头。可…小也有小得好,慢慢学着,总能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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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水乡如画,佳人荡舟西湖。

许清荷立在船头,同三皇子并肩站着,忽船只微晃,站立不稳,三皇子忙伸手扶住。许清荷粉面带红,眼似流波地慌忙垂下。心里甜似蜜水一般,靠在他怀中。

“如今这景致正是秋景,等明年初春,再带你来看雨西湖,更别有一番滋味。”温香在怀,便是三皇子经过的佳人无数,此时依旧心动不已。

带来的几个丫鬟、贺家孝敬的那几个女子,于这许清荷都大为不同。如今反倒更让自己心心念念的惦记着。

京中贵妃和许家已经商议定了,来年冬日自己便可回京成亲,到底…时候还是太久了些。

许清荷红着脸儿,缓缓点头:“这里景致果真可谓‘浓妆淡抹总相宜’,不知那雨中西湖,又是何等景象?”

三皇子按捺着心猿意马,抬头看向岸边,又想起久寻不得结果的前朝秘宝之事。贺家果真是生意人,算计得真真精细。自己同何宗云见过两三回,他一句准话不给。平素小钱舍得、大钱不吐,摆明擎等着他家那个三女儿同许清荷一并加入自己府上,才肯出血!

那贺家三女儿,虽是嫡女,却生得面貌寻常,偏又娇弱造作得叫人恶心!一个江南女子,腰竟比自己的还粗!若等她进门,自己哪敢去她屋?可她又偏是贺家嫡女,贺家没同自己绑在一处前,自己哪好冷落?

如今一想,真真不如当初盘算的,娶那许骄阳为正妻,暗中养着这许清荷,省得委屈自己纳一个那般女子回来恶心自己!

低头看向身边佳人,三皇子心中轻叹,若真是那般,自己如今哪里还用忍着?不过贵妃一句话,她就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妾!

可惜,如今事已无法还转。

“清荷,一会儿咱们便去西湖边上的一处古宅歇息,咱们好生逛逛。”

许清荷闻声,双眼弯起,含笑点头。

三皇子握住她的手,抬头看向船开去的所在,今日要落脚的,乃是一处前朝留下的老宅,里面景致巧妙,虽没起什么名字,可既然是前朝时就有的,自然要好好琢磨一二。可惜,此事不能同清荷提及,只能自己暗中差人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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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暗室?!”许骄阳“霍”得一下子站起身来,十一也目不转睛地看着三丫儿。

三丫儿站在桌边,咕嘟咕嘟灌下足足三大碗水,一抹嘴:“好大!好多霉烂的箱子!走,我带你们去看!”

“且慢。”见她拉起许骄阳就要往出走,十一连忙止住。

许骄阳也甩开她的手,坐回椅中,无奈摇头道:“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这会儿去,今晚还回不回来了?”

十一略略思索了下,方道:“不急,明日咱们要去堤上查看,到时可以改道骑马过去。”

他二人时常去河沿查看修建堤坝的情形,身边往往只带一二侍卫,众人这些日子早就习以为常,明日抽空过去察看就好。且那处地方正好又在岸边,只是那里地势高,不用动土修缮,因此平素并没有人往来。即便有人经过,也大多是渡船行走的,倒也不怕被人看见。

三丫儿点点头,反正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自己听着就是。

“那些箱子里都有什么?能看出是何时留下的吗?”

见许骄阳问,三丫儿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放到桌上。

那东西是个枪头,上头有些锈斑。

“武器?!这东西多吗?!”

“多,还好多着呢,我没看全,下头挖了足足三个暗室,里头堆得都是箱子麻袋,到处都是一股子味儿。”

十一长松一口气,有武器,那就十有八九错不了了。

二人相视一笑,顿觉心里轻松许多。

“早些休息,明日可要骑上一阵子马呢。”

书房里灯熄了,许骄阳的院子也熄了灯火,一时,前头几个园子全都静悄悄的。那些侍卫们虽不毕成天跟着十一皇子,可也天天不是派到堤坝上看着,就是衙门、家中来回跑动传消息,因此,每每晚上一早就歇息了。

府中正房园中,侧面的小屋里面依旧点着灯火,几个丫鬟愁眉苦脸地坐在屋子里面直叹气。

许久,一个道:“如今,这算什么?”

另一个瞪了屋中穿绿裙子的一个丫鬟:“这怪谁?还不是人家是个急性子,头天晚上就往爷们儿的床上爬,这下可好,大家谁也别见爷们儿的面了!”

穿绿的丫鬟一下子就急眼了,掐腰瞪着那个骂道:“有本事你也爬去啊?心心念念人家徐爷,人家连正眼也不看一眼,倒好意思说别人!”

“你好!若不是你,我们能连前面书房都去不成?!”

当值的妈妈们听见吵嘛声,捂着嘴巴忍着笑,站在床根底下听里面连之前哪个爬上过县令家的床,被夫人发落过来的事都抖落了出来,这才咳嗽一声:“我说姑娘们,都什么时辰了?明日还起不起了?!”里头,才没了动静。

第41章 地窖秘宝

“就是这里?”许骄阳站在一处破旧宅邸外,眼带惊奇的左看看、右瞧瞧,这处宅子满是杂草丛生、破旧不堪,瞧着竟丝毫不逊上回在京外露宿过的鬼宅!

三丫儿点点头,指着里头道:“就在后头的花园子里,好难找,都是杂草,我昨日翻了好半天呢!”

许骄阳叹了一声:“难找,才轮得到咱们,若是太显眼了,怕早被不知什么人挖个干净了呢!”

十一一摆衣角,抬步向里走去:“去瞧瞧。”

三丫儿在前面带路,两人跟在后面小心行走。这回刘栓并没跟来,两人身边人手并不算多,这里即使藏匿着前朝秘宝,怕一时二人也启不出来。不如先行查探,若真有金银辎重,再让刘栓带人慢慢弄出来。

几人一路行到后花园大门口,上面歪歪扭扭地挂着个匾,只书着两个斗大的字——“镜园”。

“这牌匾竟然挂在花园门口?”许骄阳挑挑眉毛,亏三丫儿当初竟能找见。

十一点头道:“果然古怪。”从没听说把牌匾挂在后花园里面的事儿,这宅子十有八九正是他们所寻之处!

走过几处碎石、被枯草所笼的小径,三人绕到一处假山旁,三丫儿在假山上左掏掏、右拍拍,“吱吱呀呀”一阵响,那假山竟就这么打开了一处地道!

三丫儿把几人提前预备好的火把点上,带着两人从密道的梯子缓缓走下,经过一处小路,前面豁然开朗,那满满当当排在墙壁边的箱子、麻布袋,连同那扑鼻而来的腐败臭气,熏得许骄阳和十一眼中不由冒出泪来。

三丫儿点点头,举着火把四处照了一圈:“果然经了一天,气味好闻多了!”

好闻?!现在这也能叫做好闻?昨天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味儿的!怎么没熏死她?!

强忍着这股子霉烂味儿,许骄阳上前几步,走到那些箱子前细细查看起来。

花园下面一直通道宅邸之下,几乎全部挖空,满满当当的三大间屋子的大小,里面密密的,摆放的全是这些东西并刀枪剑戟。可…

“这些…全都不能用了。”她本想拿起一杆枪,可整根枪除了锈迹斑斑的枪头外,上面的杆子全都霉烂了!

十一抽出一把大刀,用力挥了一下,那刀竟咔嚓一声,从把手出直接断裂开来。

二人不由面面相觑,对视一眼,忙依次查看起来。

一摞摞捆在一起的,全是各色兵器,可这些东西都与那枪、刀一般,彻底霉烂无法再用。箱子中装得都是绊马索、箭支等物,也全都一般霉烂,无法再用。

除了这些东西外,那些麻袋里面装得本都是粮草,可此时,连那些铁打的兵器都锈烂了,何况这些?!

整整三大间密室中,竟全是这些辎重等物,此时,再无半分可用…

前朝秘宝、前朝秘宝…许骄阳看看手中那锈迹斑斑的铁枪头,不由苦笑摇头,这些兵器所用的铁是好铁,可再好的铁、再硬的木头,经过这许多年也早就腐败不堪。“秘宝”二字,真真成了一场笑话!怪到前世从没听说有人启出过这些东西?这等东西,就算取出来了,谁能用得?不气得一把火烧了、将此处填平就是好的!

十一静静站在屋中,一声不吭,他虽本就没抱着多大的希望,可如今见了,心中还是觉得万分惆怅。一转头时——见许骄阳一脸的愤懑,正气哼哼的拿铁枪头戳破烂的麻布袋子——随即又变成苦笑连连摇头,原本那郁闷着的心,竟忽变得好了许多。

“这地方天气湿热,本就不易保存这些东西。且又紧靠着河,若不是这里地势较高,恐怕早就被大水冲了,连这些东西都不会留下。”

许骄阳转头看向他,见十一依旧摆着那副脸,倒不似自己似的,把喜怒都放在脸上,对他无奈笑了起来:“我也是早当想到,前朝秘宝…除金银之外,这些兵器粮食,也是一国之本。只是下来前没想到此处罢了。”

十一点头,缓缓看向四周:“既然这里什么都没有,那也就没有用处了,只…”犹豫着,既然这里没有什么用处,那…要不要告知父皇?

离京前,皇上曾命他们在意前朝秘宝之事,如今有了消息,虽自己用不上,但若报回朝中,到也是大功一件,可…

“不妥。”许骄阳琢磨一下,缓缓摇头,“且不说这里并无真正财宝,告知皇上后,就算皇上派人亲自来看过,确信这里只有这些霉烂的武器、粮食,也保不住别人心中起疑。咱们说这里都是破烂,别人就算亲眼看见了,只怕也会想,万一原本还有别的东西呢?”

十一眉头皱紧,骄阳所言正是关节所在,只是,如今好容易找到这里,若不利用一二,岂不白白浪费?

许骄阳眯起眼睛,嘴角挑起一丝淡笑:“如今咱们好不容易找到这里,若不利用一二,岂不白白浪费了?”

十一只觉嘴角一抽,不由向她看去,未曾想,两人竟想到一处去了。只自己想得是想用这里的事情,在父皇那里卖个好。而她…看她那一脸坏笑、算计的模样,十一忽然不由想起自己的三哥来,果然——

“前两日不是还说你三哥要去你五哥那里、和你这里?”许骄阳说起此事,笑得分外欢快,“虽不知他哪天来,可好容易找到这处地方,便当成送给他的大礼好了!”

说着,转过身来,四处看看:“一会儿咱们走后,让三丫儿把这里收拾一番,让人看不出这里被人动过的模样!最好你三哥能年后再来这里,下过两场雪后,任什么痕迹也都没了踪影…”

她这般模样,哪里看得出有什么因爱生恨的模样?倒像是看自己三哥不顺眼,故意给他添堵找麻烦!

十一晃晃脑袋,若她心中没有半分对自家三哥的“喜”,那不是更好?找麻烦就找吧,自己如今所处的位、想要拼到的位置,早晚都要和自家那些好兄弟们对上。如今自己尚可韬光养晦,可等几年过后,若自己迟迟不摆明跟随哪个,早晚会被他们联手压下。

与其被人踩,不如从先下就筹谋起来!

“好。”

听十一应了自己的意思,许骄阳笑笑,转身去喊三丫儿:“三丫儿?哪儿去了?”

从里头的一件屋子传来三丫儿的声音:“来了,这儿有个小匣子,嵌在墙里…出来了!”

二人又是一惊,嵌在墙里的匣子?!

三丫儿抱着个匣子走了出来,将那匣子塞进许骄阳怀中。沉甸甸的份量,吓她一跳,火把下看不清这匣子的木材,可那淡淡清香传来,她怎会闻不出?“紫檀?!”

紫檀作得匣子,长约一尺,宽约八分,抱在怀中重得很。

“上去再看吧。”直觉这里头定有什么出人意表的东西,许骄阳只觉心里噗通通直跳。

三人先后爬了上去,总算离开了那满是霉烂气息的地窖。

找了一块干净的大石,三人分头坐下,缓缓打开匣子。紫檀做得匣子共有两层,最里面的匣子打开后,里面的东西上裹着一层正黄绸布。

许骄阳惊异抬起眼来,看向十一,十一也一脸震惊,看向她——这可是御用的东西!

缓缓揭开黄绸,露出里面白玉般的一方玉玺!

玉玺之上,雕着螭虎纽,观其形,大方古朴,丝毫无花俏雕作痕迹,端端正正。玉玺之上没有半丝瑕疵,通体晶莹剔透,在日光之下熠熠生辉。

“这…应是前朝玉玺!”

前朝玉玺,历经整整三朝,大成破吴之时,于宫中、前朝余孽手中均未找见此玺,只得又请高人,照着前朝玉玺的模样刻了一块。只本朝用得乃是青玉,前朝玉玺乃是白玉。且当今的玉玺上所刻螭虎纽,也不似这块白玉玺来的方正古朴。

“这…要如何处置?”许骄阳只觉嗓子干哑,这东西可不是寻常物件,带在身上都觉着烫手!前朝余孽在找这东西,朝廷里面也在暗中找这块玉玺的消息,那些乱军叛党们,更惦记着这块东西!

如今大成过建朝已经两代,朝野之中依旧不稳,多是因有人暗中散播,说大成国未得这块经朝经带的白玉玺,非是正统!

可如今,她和十一又没想谋朝篡位,只不过想要继承大统罢了,要这块玉玺又有何用?

若十一已经当上皇帝了,这块玉玺到能锦上添花,可如今…

“先收着吧。”十一抿抿唇,盯着那块玉玺。

许骄阳点头叹气,如今,也只能如此了。虽说可以拿这个献给当今,然这东西总要有个出处吧?他们既想将这处另谋他用,自然不能再献玉玺,就只好先收着。

正要将玉玺再裹回去,忽见黄绸下面似乎压着什么?

“油布?”两人见状,忙将玉玺取出,果然,玉玺下面,檀木盒子底下,还压着一个扁扁芳芳的油布包!

紫檀本身便比寻常木头防潮,何况还有两层?因此里面的黄绸并未损坏。且玉玺下头压着的东西更还被几层油布厚厚实实裹着,里面的东西,竟未损坏分毫!

一张洒金的笺上,只书着三行字——

镜中之景,藏一国之富。

景中之镜,匿倾国之辎。

传国玉玺,隐利刃之秘。

第42章 两处秘宝

二人面面相觑,瞪着那张筏子直发愣。

许骄阳指指那三行字:“什么意思?”

十一眉头微皱,点在中间那行:“景中之镜,匿倾国之辎…此处名为镜园,下面藏得又是辎重武器,莫非指得就是这处?”

双眼一亮,白玉般的指头指着第一行:“镜中之景,莫非藏着其他的东西?”

一国之富是何物?就算不是金银财宝,至少要也是相应的东西!

十一看着那白皙指头,不由有些神思飘渺,听见她问,忙道:“许是,还有最后一句,传国玉玺,隐利刃之秘…莫非是指兵器?”

“可,这出宅子下面不就有兵器?”

二人再度皱眉沉思。

三丫儿看看这个、瞧瞧那个,问道:“晌午了,你们不饿?”

两人这才回过神来,许骄阳起身,对三丫儿吩咐道:“你下午再在此处好好找寻一番,看看可还有别的要紧东西?若没了,便将下头、园子里收拾回原状,回头我有用处。”

许骄阳将筏子放回盒底,又将玉玺包好,交给十一:“这东西日后肯定用得着,你收好,咱们只能带着它上路。”

十一点点头,那三行字的最后一行,只怕还有深意。如不是这块玉玺是通体用一块玉完整雕出的,他还当这东西里说不定藏着什么呢。

两人骑马回转,留三丫在此收拾残局,回去后,众人都当他们不过和平日一般,又骑马去河边四处查看,无人起疑。带到天色渐暗,三丫儿才回到府上。

“再没什么东西了,我都收拾好了,藏匣子的墙那里也按你说得收拾起来了。”三丫儿仰头灌下半缸子水——这是专给她预备下得,她总说用小碗喝着不解渴。

“行了,你暂且不必再去那里,平时爱去哪儿转悠就去哪里转悠吧。”许骄阳点点头,三丫儿之前白天一直不再府中,如今若找着地方就不让她出去,生恐反令人起疑。

十一此时也在许骄阳房中,听她吩咐完三丫儿,方再提起那三句话来。

“景中之镜,指得既然是这里的‘镜园’,那镜中之景,恐怕就是指哪处名为‘景园’的地方?”

许骄阳挑起眉头:“恐怕正是如此,镜园、景园——难怪那话会传成‘静园’?这三字音同字不同,只怕当初听说过这话的人,只是隐约听了那么一耳朵,才会误以为是什么‘静园’呢。”